第13章

    “你还是留着点儿力气吧。”

    说完,程方秋后知后觉这话很有歧义,便立马捂住了嘴巴。

    但还是晚了,他显然是听见了,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怎么听,都觉得有些阴恻恻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都辛苦烧水了,我也得为这个家做些什么。”程方秋连忙解释,只是“珠玉在前”,这后面的话再怎么说,也都不重要了。

    见解释不清,程方秋脸色涨得通红,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扭头就走。

    这个房子,周应淮也没搬进来两天,两间卧室都空荡荡的,只有其中一间铺了床单,另一间只有个床架子,她只是扫了一眼,就直奔第一间去了。

    这是主卧,面积大了许多,程方秋上前把窗帘拉开,室内的光线才明亮了些,但是由于天快黑了,也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她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从这儿也能瞧见湖景后,就又把窗帘给拉上了,想到什么,她还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保外面看不见里面后,才放下心来。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程方秋脸一红,像摸着烫手山芋一般猛地收回了手,转身去门口开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室内,让她看清了全貌。

    正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张大床,上面铺着一套深灰色的床单被套,她只是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右手边是窗户,上面挂着靛青色的窗帘,在窗户旁边有一个梳妆台,左手边则摆着一个大衣柜。

    这里面的家具都是老物件,岁月痕迹遍布,尤其是那个衣柜,一打开柜门,就会发出刺耳的声响,里面分为好几个小格子,没有挂衣区,周应淮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就叠放在里面。

    她看见什么,目光一凝,好奇地拎起一角,就看见了方方正正的一小块布料在眼前展开,明白这是什么后,她莫名心虚地往卧室门口看了一眼,见周应淮没过来,便飞快地重新叠好给他放回了原位。

    经过这一遭,她也不敢产生什么好奇心了,快速把自己的衣服和周应淮的衣服叠好塞进去,然后就出去了。

    客厅里周应淮正弯腰收拾玄关的一片狼藉,工装裤包裹着两瓣臀肉,挺翘饱满,最完美的男人屁股莫过于长成这样。

    程方秋拼命按捺住心中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假装上前帮忙,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试问,谁能忍住!反正她忍不住。

    “辛苦了,我来捡吧。”程方秋一本正经地收回手,然后蹲下快速捡起了散落一地的小糖果,这是她买回来准备尝尝哪种好吃,然后到时候多买些回来包喜糖的。

    周应淮缓缓直起身子,眉头轻皱,他刚刚是不是被她打了……

    就在他不确定的时候,她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周应淮你愣着干什么?把袋子给我啊。”

    “用这个盒子装。”周应淮收起思绪,将一旁桌子上的一个纸盒子递给了程方秋。

    两人合力将家里收拾了一番,便无所事事地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只是两人的视线都时不时扫过厨房。

    现在城镇的家家户户做饭烧水大部分用的都是煤炭,这种方式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但放在今天,无疑是慢的。

    程方秋亲眼目睹周应淮跑了几次厨房,终于在最后一次,他提着水壶走了出来,直奔卫生间。

    周应淮将一壶开水倒进木桶中,热气腾腾之下,一圈又一圈的薄雾缓缓弥漫整个卫生间,等倒完开水后,他又去接了一些冷水掺进去,很快那木桶就满了。

    他伸出手试了试水温,或许是觉得可以了,便提着水壶回了厨房,看样子是准备再烧一壶。

    在此期间,她就一直莫名其妙地站在卫生间里侧看着他动作,直到他再次折返回来,慢慢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两人在雾气飘渺中对视一眼,她突然转过身,将一头秀发拨开放在胸前,露出藏在背后的一小排扣子。

    周应淮默契上前,滚烫的大掌抚上她的腰侧,两人的呼吸一瞬间都变得重了些,他垂下脑袋,薄唇印在她耳侧,看她颤抖一瞬,然后才逐渐往下,落在后脖颈上,落在扣子上。

    长裙掉落,薄薄的两块布料掉落。

    腰带掉落,上衣掉落,裤子掉落,薄薄的一块布料掉落。

    一浅一深的衣物混杂在一起,就如同它们的主人一样彼此纠缠。

    水声四溅,没一会儿就将周围的一切打湿。

    程方秋歪着身子靠在他身上,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天鹅颈微微扬起,伴随着呼吸,脖颈上面的细薄青筋也在上下起伏着,双手被擒在头顶,她没有自由,就只能眼神恍惚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他常年锻炼,身材自是好的没话说,结实矫健的肌肉,每一条曲线都带着性感的爆发力。

    块块分明的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再往下,嗯……

    她就说她迟早能见到的吧,如今一见,确实不错,不光是外观,颜色,还是最重要的尺寸,都是非常叹为观止,非常合她心意的。

    “秋秋。”

    周应淮在她耳边喘息着,仅仅只是一句呼喊就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要不是他的大掌及时扶住了她的腰,估计这会儿早就滑落在地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这才想起来两人突然停下是为了什么。

    他还没找到位置?

    程方秋原本懒洋洋的状态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羞臊得耳朵都红了,还是没好意思自己掰开让他进,只是用眼神往下示意了一下,然后说道:“就是这儿啊。”

    “……”算了,问她还不如自己探索。

    周应淮搂住她的细腰,再次尝试性地往里面凑,但还是不得章法,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着急。

    “要不去床上?”程方秋有些难受地用膝盖蹭了蹭他的腿,开口提议道。

    他们两个现在还是新手,一上来就解锁高难度浴室py好像不太合适。

    周应淮显然对这个决定也很赞同,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就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只是有些令人尴尬的是,这床,每动一下,它就嘎吱嘎吱响一下。

    声音不大,但分外羞耻!!!

    第35章

    吃干抹净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带着些许薄茧,落在娇嫩肌肤上会留下一阵粗砺触感。

    痒,热,

    麻这三种感觉不停打着架,

    想争取最后进入决赛圈的资格,

    可争来争去,也没个结论,

    反而苦了她。

    指腹顺着洁白光滑的小腿一路往上,在洗手间沾染上的水汽在这夏日里莫名有些烫,

    让她的身子不自觉地一颤又是一颤。

    寻路人在探索正确道路的途中总会遇到些坎坷,

    指腹不停在两处打转,

    眼看他选择错误,

    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白软的双腿发着抖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夹住了他的小臂。

    周应淮在一片昏暗中不解地抬起了头,

    就见她半撑着身子,黑绸缎一般的长发散落在被单上,

    完美妖娆的身子白得发光,却有一丛幽暗被他牢牢掌握,或许是这样,才让她卷翘的睫毛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一直在颤栗,

    在脸颊上时不时留下一道阴影。

    见他还没停手,她顾不得羞耻,

    咬了咬水光潋滟的红唇,

    小声提醒道,“上面些。”

    娇娇开口,像是一朵水中展开的粉莲花苞,

    轻轻一碰,就能尽数绽放,周应淮呼吸重了两分,这次顺着她的指引,成功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往里面走的瞬间,她腰身塌陷,两人躺着的床立马发出嘎吱一声脆响,不大,或许出了这间卧室都听不见,但是他们两人都是一愣。

    程方秋轻启红唇咬上指尖,抑制住喉间差点儿溢出来的口婴咛声,她可怜巴巴地用一双水眸望着他,不知道是让他继续,还是停下来。

    但好不容易才找到完美答案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微小因素就放弃唾手可得的奖励?

    他尝试投入更多的精力,一,二,三……

    深灰色的被子沾上水汽,染成黑色,并随着他的动作,那抹黑隐隐有越变越大的趋势,直到她哭饶出声,才放肯停止。

    “不,不要了。”

    周应淮顺着她的话停下,随手将指尖的粘腻擦在月长痛的位置,然后重新俯身,双手支撑在她左右两方,手臂上的肌肉鼓成小山,性感迷人。

    程方秋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神早就迷乱,因为他的靠近,方才找回两分神智,她迷迷糊糊睁着眼睛去看他。

    周应淮眉弓立体,鼻梁挺拔,轮廓分明的侧脸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滑过她的脸颊,薄唇则是在她唇上作乱,他本就是极具侵略感的深邃长相,这会儿凶乱的动作更为他添了两分野性。

    程方秋被他桎梏在双臂之间,躲都无处躲,只能攀住他的脖颈,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渐渐都变得愈发凌乱混沌,让心口悸动直接超标。

    湿漉漉的触感从唇瓣往下挪动,沿着脖颈,锁骨……

    所到之处,红梅盛开。

    程方秋皮肤白,稍稍动情,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就显得越发面若桃李,撩起眼皮盯着他时,像极了一只勾魂摄魄的妖精。

    她素白的手无力地揪住他短硬的黑发,红唇微张,隐隐约约能瞧见粉嫩舌尖上的齿痕,她轻轻喘着气,妩媚的桃花眼染上化不开旖旎,是世上绝美的画卷。

    “别咬,痒。”

    往日甜软的嗓音变得沙哑,软乎乎的,没有半分震慑力,反而想要人更加欺负她。

    周应淮呼吸重了两分,齿间咬着粉色的力道转为舔舌氏,同时还不忘疼爱另一边,坐实了公平公正,不让她抓住偏心的把柄。

    程方秋气得抬脚想踹他,但是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拿捏住,然后顺势搭在他肩膀上。

    因为用力,周应淮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眸中情绪越来越深,越来越暗,指腹摁着她腰身,床单布料顺着他的动作,也往前蹭了蹭。

    空气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奢靡味道也随之愈发浓郁。

    有了一开始探路时的努力,这次前行的很轻松。

    “唔。”

    但这种事情一开始女孩子总归是要吃些苦头的,等到后面尝到甜头后,便自然知晓其中妙处了。

    她疼得呜咽,不住地哼哼唧唧,修长的脖颈连带着白皙雪山山峦也泛出娇艳欲滴的霞色,脚趾蜷缩,手指指尖疼得在他胳膊和背脊上留下道道血痕。

    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掐在她腰窝上,待感受到她轻松了些,才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压在被单之上。

    男人宽厚的肩膀弓着,头颅低垂,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从短发上滴落,掠过高挺的鼻梁,缓缓砸在她的锁骨上,她被烫得下意识绷紧身子。

    这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剑眉皱起,喉结滚动两下,缓了一会儿才将人捞起来,两人面对面叠坐在一起。

    却不想这个姿势,只会更加深入。

    程方秋一双美眸湿漉漉地挂满了金豆子,要掉不掉地在长睫上跳舞,乌黑长发由于刚才在卫生间里的胡闹,有些湿润,这会儿贴在她和他的胸前,还时不时扫过此时最亲密的地方,泛起折磨人的痒意。

    她轻轻喘着气,指尖陷入他背脊的肉里,想拦住他发狠的动作,却无济于事,她咬住下唇,漂亮的眉眼皱在一起,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意识在汹涌中渐渐陷入昏沉,她眯着眼睛,控制不住地想,男人开了荤,真是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湿漉漉的水声混杂着男女压抑的闷口亨声响了许久,迟迟不肯结束。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来了几次,最后她听到他缱绻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秋秋,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周应淮。

    她想回应,却没有力气,只能趴在枕头上娇气哼哼,不知不觉中竟昏睡过去。

    周应淮起身去端了一盆热水回来,用热毛巾细细帮她擦拭,还不忘轻柔地将所有粘腻抠出来,或许是感受到了不适,她在他怀里扑楞了两下长腿,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任由他摆弄。

    没一会儿,他换了床单被套,才重新抱着人躺进去。

    昏黄的光线下,女人像是察觉到有个火炉在身边,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往旁边滚了滚,可没两秒又滚了回来,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重新睡了过去。

    周应淮黑沉的眼睛里慢慢化开一抹柔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就好像全世界摆在他面前,他也只看得到她一样。

    眼里心里,都是她。

    “。”

    说是,可经过几番折腾,厚重的窗帘外早已是晨曦微露。

    *

    再次醒来时,程方秋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刚想翻个身,就感受到了腰间沉甸甸的重量,她下意识地扭动腰肢想将其甩开,可不知道蹭到了什么,耳边倏然响起一道低沉嘶哑的闷哼声。

    她浑身一僵,意识瞬间清醒,与此同时大脑被无数个见不得人的画面所占据。

    似有所感,她扭头朝着旁边看去,就对上了一双刚刚苏醒的黑眸,他尚在梦中,整个人慵懒地往她肩窝里蹭了蹭,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他脖颈后面穿过去,揽住他的肩膀。

    两人姿势对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程方秋呆愣地眨了眨长睫毛,还未彻底回过神,就发现原本搭在她腰间的大掌突然伸向了一片幽暗之地,她快速夹住,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愕和羞涩,磕磕巴巴质问道:“你干什么?”

    周应淮从她怀中委屈巴巴地抬起头,“还疼不疼?”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窘迫地抿了抿唇,但腿还是没松开,有些恼羞成怒地骂道:“你还好意思问,都怪你!”

    她到现在都还有些胀疼和酸涩。

    “那我给你揉一揉?”

    要不是周应淮表情认真,程方秋真想破口大骂,揉你个头!

    见她气得牙痒痒,周应淮轻笑一声,温热的大掌顺着她的腰身曲线挪到柔软处捏了捏,薄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抿住粉色,语气不正经地提议:“秋秋,要不要再……”

    他嘴里含着东西,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但程方秋还是配合着他流氓的动作品味出了其中的含义,她红着脸避开他的问话,“别闹,我饿了。”

    说完,指尖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戳了戳,将他的头推远了些,昨天胡闹了一整晚,简直比在村里干活还累,她现在是真的只想吃点儿热乎的吃食。

    害怕他真的要再来一次,程方秋赶紧软声软调地冲他撒娇,“周应淮,我真的饿了。”

    靠得如此近,她每次开口,都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往他耳朵里钻,又痒又麻。

    周应淮喉结滚动两下,他本就没想闹她,只不过是玩笑话,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正想说话,稍微一抬头就瞧见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密密麻麻,全都在告诉他他昨晚的疯狂。

    他眸色一暗,但想起她的话,原本昏沉的眼神还是渐渐清明起来,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中,一边亲啄,一边哑声问道:“想吃什么?”

    “有没有辣一点儿的米线?”

    周应淮想了想,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了,但是可以花钱票让厨房开个小灶,于是便点点头,最后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念念不舍地从温柔乡中起身。

    “你再睡会儿。”

    “好。”她点头,想目送他离开再睡,可下一秒,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跟触电了一样瞬间闭上,还用被子盖住了。

    因为周应淮什么都没穿!光溜溜的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起来了!

    目之所及,全是需要打马赛克的程度。

    她动作太大,周应淮想不注意到都难,望着她把整个人都藏进了被子里,眉眼闪过一丝无奈,怕她憋坏,好心提醒道:“昨晚看了那么久,还没习惯?”

    “那能一样吗?”程方秋气急败坏地轻哼一声,但见他本人都不介意,她如此,倒显得有些矫情了,便又把被子给拉下来了。

    周应淮正背对着她在衣柜里找衣服,宽肩窄腰,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肌肉线条流畅的恰到好处,像是雕刻出来似的好看,饱满挺翘的臀,再往下是一双紧实有力的大长腿。

    他听到她的话,闷闷笑了一声,“那别把自己闷到了。”

    说完,一扭头就看到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可没有一丝刚才的害羞和恼怒。

    周应淮挑眉,薄唇上扬,似笑非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哼,不看你要说,看了也要说,怎么都是我不对咯?”程方秋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毫不客气地倒打一耙,阴阳怪气地将所有过错都甩到他身上。

    周应淮也不生气,默默抬手将工字背心套上,布料从健硕的胸肌遮到腹肌,一点点挡住她直白的视线,穿上后他又穿上了白色衬衫,手指灵活地扣着前方的扣子。

    等穿好上面,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开始穿上内裤,好死不死,他今天挑的这条就是她昨天不小心拿到手里的那条,黑灰色的薄薄布料在他手里展开,他抬起长腿,慢慢往上拉,将一团磅礴塞进去,或许是没穿好,他还伸出手调整了一下位置。

    一举一动皆透着男人性感的荷尔蒙。

    程方秋看得脸红心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长睫毛颤啊颤,有些后悔非要逞强盯着他看。

    周应淮倒是从头到尾都气定神闲,没有半分被占便宜的窘迫感,反观她,一张小脸都快红成猴屁股了。

    穿戴整齐后,周应淮又从“禽兽”变成了一副矜贵模样,他清冷的眸中在瞥见她红透了的脸后,没忍住染上了几分晦涩,三两步走到床边,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干嘛?”程方秋嘴硬,想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但还是没他动作快,最后还是被捏住了。

    柔软的触感跟刚出炉的包子一样,一捏一个小印,他没忍住多捏了两下,勾唇浅笑:“晚上我们再继续看。”

    “看你个大头鬼!”

    程方秋气极反笑,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砸了过去,被他轻松接住,然后放在了床尾,“等你男人回来。”

    闻言,她眉头紧紧皱起,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周应淮,你这是什么恶心发言?”

    周应淮认真思考两秒,然后回答道:“不恶心。”

    “恶心!”

    “不恶心。”

    他又继续反驳,跟个幼稚鬼一样,程方秋干脆不理他了,抱着被子转了个身,“我睡了。”

    周应淮嘴角轻扬,清俊的面庞蔓延开淡淡的柔意,他最后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走时还贴心地把房门给关上了。

    厂里的食堂离家属院不远,周应淮没骑车,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这会儿不是饭点,食堂没什么人,他找到窗口,说明了来意,对方收了钱票就给他煮了两碗米线。

    周应淮见其他窗口还有卖煮鸡蛋和煮玉米的,也买了两份。

    拎着东西走出食堂的时候,正巧撞上了他们部门的主管雷江。

    “雷主管。”周应淮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

    雷江原本正在翻看手中的资料,准备等会儿交到厂长手中去,听到有人打招呼,便合上了资料,一扭头见对方是周应淮,脸上的笑意顿时真切了几分,“是小周啊。”

    说完,余光瞥见他手中提着的吃食,想到什么,笑着道:“还没祝你新婚快乐呢,听说你昨天带着对象去领结婚证了?”

    “谢谢雷主管,对,刚领。”周应淮大大方方承认,脸上全是刚新婚的神清气爽。

    都是过来人,雷江自然明白,也没过多打趣,只是提醒了一句,“虽然给你放了几天婚假,但是晚上的表彰大会,还是要按时参加。”

    这次表彰大会是特意为此次下乡的技术员们开的,周应淮表现优异,获奖名单上必然有他。

    “好。”周应淮点头应下,两人又聊了两句,便各自分开。

    周应淮到家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门是开着,证明她已经起了,他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喊道:“秋秋?”

    “我在卫生间。”程方秋正在刷牙,回答的有些含糊不清。

    周应淮便先把饭盒的盖子打开,又去厨房拿了筷子,将一切准备充当后,程方秋也洗漱完出来了,他循声望去,眸色便是一沉。

    她将黑发随意扎成一个丸子放在头顶,露出一张俏生生的漂亮小脸,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工装上衣,领口有些宽大,脖颈和胸口处的痕迹怎么也藏不住,上衣长度堪堪到大腿根,走路时衣摆一晃一晃的,显得白花花的两条大长腿格外诱人。

    她抬手往脸上抹雪花膏,衣服也跟着往上蹭,周应淮眯起眼睛,便看到一小块碎花小布包裹着花苞,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种若隐若现的春光远比全部露出来还要诱惑人。

    他眼睫微动,喉结不着痕迹地滚动两下。

    “好香啊。”偏偏小妖精全然不知自己撩拨起来的一场火气,她吸了吸鼻子,开开心心地扑到餐桌旁,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要干饭。

    但余光瞄到还站在原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周应淮,还是好心地问了一句:“你愣着干什么?不吃吗?”

    “吃。”察觉到自己嗓音有些干,周应淮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在她旁边坐下,见两人之间隔得有些远,便伸出手拉住她坐的椅子下方,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了一些。

    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程方秋轻呼一声,等反应过来,就发现她和他已经屁股挨着屁股坐着了。

    “你好粘人。”她故意冲着他嫌弃地撇了撇嘴,周应淮面色不改,先将一碗米线摆在她手边,柔声提醒:“有些烫,慢慢吃。”

    “好。”程方秋挑起一筷子米线,红唇嘟起细细地吹着,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感觉细腰上多了一只大掌,那处最是敏感,筷子上好不容易吹凉的米线又落回了碗中。

    周应淮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哑着声音问:“怎么穿我的衣服?”

    “不可以?”他走后,她在床上躺着睡不着,就想先起床洗漱,但为了进城不像个土包子,她带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漂亮衣服,在家穿着不舒服,便随手选了一件他的穿。

    反正他的工装都是厂里发的,质量好不要钱,穿着舒服,数量还多,不用担心弄脏。

    “穿着很好看。”明明穿在他身上显得一丝不苟的工装,但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妖娆勾人,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周应淮,还不知道这种味道叫做“情趣”。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凑到她身边轻声咬耳朵:“我人都是你的了,还会在意一件衣服?”

    程方秋脸瞬间爆红,她娇嗔周应淮一眼,“油腔滑调的。”

    她怎么觉得自打领证后,周应淮就变得越来越离谱了,包括但不限于那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情话,简直让她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可又觉得心尖颤颤。

    “只对我媳妇儿说。”他倒是理直气壮,一句话堵得程方秋说不出话来。

    而且,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单单“我媳妇儿”几个字,就有种会攻略人心的缱绻。

    “吃你的米线吧!”程方秋伸出手一把推开他的脸,耳尖染上一缕薄红,重新挑起米线,吹凉后塞进嘴里。

    周应淮也从她腰上收回了手,开始吃饭。

    食堂的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肯定是比不上国营饭店的,程方秋嘴刁,只吃了小半碗,又吃了半根玉米就不吃了,至于煮鸡蛋她是碰也没碰。

    “再吃一点儿。”周应淮见她小猫一样的胃口,眉峰蹙起。

    “不吃了,吃饱了。”程方秋摆摆手,见他有些黑脸,又哼哼唧唧地撒娇,“真的吃不下了,我一直只吃这么多的。”

    她一软声,他就没辙了,自己将剩下的都吃完了,才去厨房洗碗。

    “哎呀,我们家淮哥哥真厉害,什么都会。”

    “洗得真干净,有你是我的福气!”

    对于会主动做家务的男人,程方秋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一顿彩虹屁夸得周应淮忍不住弯了唇角,见他吃这一套,她又抬起手给他捏了捏肩膀,将人哄得舒舒服服的。

    周应淮面上不说,但是紧接着又去卫生间把昨天晚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以及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洗了。

    程方秋从始至终就捧着昨天买的零食,在旁边给他加油打气。

    多夸夸,给他建立自信心,才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她目标明确,一时间房子内全是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糖衣炮弹。

    第35章

    男狐狸精

    下午的阳光不浓不淡均匀地铺洒开来,

    落在身上暖烘烘的。

    周应淮拿着湿抹布将栏杆一寸寸擦干净,确保没有一丝灰尘后,才将洗干净的床单被套晾上去,

    他力气大,

    绝大部分的水都被拧干净了,

    不会夸张地往下滴水。

    “辛苦了。”程方秋及时搂住他的腰,送上甜甜的一抹香吻。

    周应淮也没客气,

    摁住她的脖颈反客为主,不断加深,

    直到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换衣服,

    出门。”他不舍地松开她,

    指腹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尖上摩挲两下。

    他摸着她极为敏感的部位,

    让她整个人都酥得跟没了骨头似的,

    胳膊挂在他脖颈上,

    娇滴滴地轻哼:“明天再出去不行嘛?”

    昨天晚上太放肆,到现在她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不行。”周应淮看着她面颊泛红的娇媚模样,

    深吸一口气,压住身体的燥热,“去买床,不然晚上……”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

    程方秋立马就想到了那一动就会嘎吱响的床,

    连忙站直身子,“那我去换衣服。”

    比起在家懒散窝着,

    还不如把这个大隐患给解决了,

    不然要是下次做着做着,床突然塌了,那才是真的天塌了!扫兴先不说,

    社死倒是百分百!

    这几栋家属楼挨得那么近,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肯定不出一天就传遍了。

    她还没正式住进来,可不想先出名。

    想必周应淮跟她也想到一块去了,不然也不会在她软声缠他的时候,还能想着先去把这件事给办了,毕竟她刚才可是感受到了“他”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

    想到这儿,程方秋睫羽半掩着,藏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没墨迹,很快就套上了一件带领子的白底粉花上衣和一条黑色直筒长裤,黑发则是扎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还别了一朵小花形状的发卡在辫子上,显得整个人清新又靓丽。

    “都怪你,这么穿着热死了。”

    她一从卧室出来就翘着个嘴巴,不满地瞪了周应淮一眼,要不是他像条疯狗一样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痕迹,她肯定不会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

    这大夏天的穿带领子的衣服多难受啊,出了汗就更黏黏糊糊。

    周应淮看着她都可以挂酱油瓶的唇瓣,有些好笑地伸出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乖乖低头认错,“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两个字咬得有些重,像是别有深意,可他脸色坦坦荡荡,程方秋想找个错处闹他都闹不了,只能轻哼了一声,将这一页翻篇了。

    两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往外走,只是周应淮刚推开大门,就听到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他们对视一眼,这次周应淮推门的动作轻了些,等从家里出去后,两人低头一瞧才发现碎掉的是一个汽水瓶。

    只见原本就堆积了很多东西的楼道又多了不少杂物,甚至就连他们家门口都放了几个纸箱子,其中一个纸箱子里全是各种汽水瓶,都堆得冒尖了。

    碎掉的那个汽水瓶应该就是他们开门时撞到了纸箱子,然后从里面掉出来的,玻璃碎渣溅得到处都是,还有些掉到了楼梯下方。

    “这也太过分了,当这儿是他们家啊!”

    程方秋没想到对方明知道他们家有人住的情况下,还把东西胡乱摆放,就他们把纸箱放的那个位置,只要他们一开门必定撞到,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幸好碎掉的只是一个不值钱的汽水瓶,要是碎掉的是贵重物品,到时候该怎么掰扯?责任算谁的?

    当他们两个小年轻好欺负不成?

    周应淮眸色也沉了沉,“等会儿回来,我找他们说一下这事……”

    他话还没说完,隔壁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探出头,见他们站在门外,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然后才道:“是周同志啊,这个点儿你没去上班?”

    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布满皱纹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古怪的憨笑,“瞧老婆子我这记性,你们昨天刚领证,肯定是辛苦了,没上班也正常。”

    老太太的普通话说得很是撇脚,带着浓浓的乡音,再加上她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周应淮和程方秋都不自觉地冷下了脸,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周应淮没了跟这不认识又没有礼貌的老太太周旋的耐心,直接没理她说的话,开门见山道:“既然你们家有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话毕,他先是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才道:“婶子,你看看你们家堆了这么多东西在楼道里,已经妨碍到我们正常出行了,还是赶紧清理一下吧。”

    张桂香顺着他的话看向堆在楼道里的东西,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她都放了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妨碍到谁,怎么就不能放了?

    再说了,他让清理就让清理,他算哪根葱?

    张桂香刚想跟以往一样随便敷衍两句,就关上门回家,但她视线一凝,倏然发现了那个已经碎掉的汽水瓶,当即夸张地大叫起来,“哎呦,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攒出来的,怎么碎了?一个值好几毛钱呢!”

    说完又看向周应淮和程方秋,“周同志这不会是你和你媳妇儿打碎的吧?我不管,你们必须赔我老婆子钱!”

    “几毛钱?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啊?”一瓶新的汽水顶天了也就五毛,现在这老太太居然想用一个空瓶子就坑他们几毛钱,简直是做梦!

    见程方秋开口,张桂香的视线终于从周应淮身上挪到了他身后的程方秋脸上,这一看可不得了,她的亲娘哎,这是哪里来的天仙!

    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前凸后翘的好身段,她老婆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丫头。

    穿得也不像是差钱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冲?就几毛钱都舍不得给,小气吧啦的。

    张桂香叉着腰,蛮不讲理喊道:“你们打碎了我的东西,就得赔,不然我就告到调解员那儿去,说你们欺负我这个老婆子。”

    程方秋气笑了,直接拨开周应淮,把他护到自己身后,也学着张桂香双手叉腰,拔高音量吼道:“比谁嗓门大是吧?我年轻气血足,谁怕谁!”

    要说程方秋最不怕的就是无赖,哼,比不要脸?她长得好看,再不要脸,也有底子撑在那儿,但别人可不一样了,本就长得不好看,再不要脸,那简直没法看了。

    两人这一嗓子直接引来了不少楼上楼下的邻居,大多都是厂内员工的家属,秉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原则,一个接着一个凑了过来,楼道顿时拥挤了不少。

    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冲着程方秋来的,他们昨天就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奈何一直没机会能接触一二,现在一见事情纠纷的主人公之一是她,当即不管家里还有啥事要忙,都决定先看完了这场热闹再说。

    人一多,小事也变成大事了,但程方秋丝毫不虚,她看着隐隐有退缩之意的张桂香,冷笑道:“你说要叫调解员来?来就来,这些东西摆在我家门口,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要害我和我男人呢。”

    她个子本就高挑,现在对上瘦小的张桂香,光是气势就压了她一头。

    周应淮听到“我男人”三个字,唇角不由往上勾了勾,又见她没落在下风,便没有上前拦着她,而是乖乖顺从她的意思站在后面,一米八八的身高形成了天然护盾。

    “什么害不害的,几个破箱子和破汽水瓶,能害到你们什么?”张桂香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这不是在往她头上扣大帽子吗?

    “你也知道是破汽水瓶啊,我这一开门,它自己就碎了,你看这溅的到处都是,万一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成个半身不遂,我找谁说理去?”

    话毕,她停顿了一下,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现在嘛,婶子你既然承认了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家的,以后会不会出事我不知道,但找谁我是知道了。”

    站在她身后的周应淮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往那些碎片上看了一眼,他原本还没想到这一层,现在经由她提醒,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种场面。

    仅仅只是想象一下,他都觉得呼吸一滞,心口蔓延开无法承受的疼痛。

    “我现在就去找调解员。”

    周应淮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说完就想走,但是却被程方秋给拉住了,他不解地看向她,就见她偷偷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他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张桂香听她那么一说,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害怕了,毕竟如果真的有人按照她说的那样出事了,肯定会讹上他们家,到时候家里哪还有安稳日子过?光是赔钱就能赔个底朝天。

    “现在没出事,肯定不严重,但一旦出了事……”

    程方秋冷笑一声,话没说完,留足了悬念,然后她先是指了指靠近楼梯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又指向趴在楼梯上方那群正在看戏的女人们。

    “还有,你瞧瞧,这上面住的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女同志,要是她们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你这些东西,不管是摔了哪一个,刮花了哪一张脸,你赔得起吗?”

    话音刚落,那群女人一个个的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张桂香更是吓得一激灵。

    “就是,张婶子你这些东西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找你说几次了,你要是再不处理,我真的就要找调解员来处理了。”

    “我看找调解员也没用,就得找马常军和杨丽群他们两口子的领导,好好上上思想教育课,夫妻俩每个月领那么多工资,也不像是吃不起饭的样子,怎么都沦落到捡垃圾为生了?还堆在楼道里,妨碍我们的出行,影响我们的安全!”

    “这楼上楼下住了那么多户人家,就你们家把东西堆在楼道里,还要不要脸?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接连站出来发声。

    张桂香被这阵仗给吓到了,面对周应淮和程方秋两个小年轻她还能摆一摆老人长辈的谱,但现在面对这么多人,她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再者他们还说要去找她儿子和儿媳妇儿的领导,这是肯定不行的呀,万一害得他们被领导骂,甚至把他们工作给弄没了,那老头子绝对是要把她给打死的。

    一想到这儿,她害怕得身子都抖了两下。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男声,“都是这老婆子太节俭了,什么都舍不得扔,她也是想为孩子减轻一些负担,我们现在就把东西都给搬回家,耽误各位的时间了,我在这儿给大家赔个不是。”

    这话一出,大家反倒不好说什么了,便让他们赶紧处理好,没一会儿大家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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