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知道你是不小心按错键了,这不怪你。”大家长对祖岐生说,“我们的大家庭里只有你和小安两个孩子,我们都把你们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他说话时在工厂宿舍里走来走去,说到一半走到祖岐生身后,手搭在他背后。

    “给您添麻烦了。”祖岐生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大家长的手指贴在他后颈,就跟上课时黏着那两条线一样,在他突出的骨头上画画。

    祖岐生一时没说得下去。

    大家长捻着他脑后的碎发,说:“既然我是你的家长,当然不会怪你——我是你的家长吗?”

    祖岐生认真思考了几秒,心想,这属于大家长的个人行为,还是他的蠢蛋父母终于把他也卖了。

    好像都差不多,即使是个人行为,他能做的也只是给父母告状。

    然后父母再走下流程,把他给卖了。

    可能还会捎上弟弟一起,毕竟两兄弟长得一样。

    “是。”祖岐生说,转头冲大家长笑,又乖巧又好看。

    大家长在原地愣了半天,过后才止不住扬起嘴角,表情略微扭曲,声音压低:“那你该叫我什么?”

    祖岐生歪过头:“爸爸?”

    漂亮的孩子说恶心成年人爱听的漂亮话,他余光撇过大家长周身,这男人就差没直接把裤子脱了。

    现在没脱,他总会脱的。

    祖岐生转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大家长平时不住这里,留了房间也没怎么用过。

    “小祖想要一个大黄蜂玩具,爸爸,您能买给我们吗?”

    他想了想,转身挥挥手,像要说悄悄话似的。

    大家长弯腰,他飞速亲了口大家长侧脸,在人呆住时候小声说。

    “之前父母答应我们要买大金蜂,但是一直没有实现承诺。”

    一周后,祖岐安拿到了他的大金蜂。

    当然不可能是真金,金属做的,上面有层金色镀层。

    交易就是从大金蜂开始的,明码标价。

    亲脸能得到什么,牵手能得到什么,像个小玩意儿一样坐他腿上能得到什么。

    祖岐生不给自己要东西,全部给了祖岐安。

    弟弟起初很高兴,后来开始懵,很多东西不是他喜欢的,他也用不上,而且父母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奇怪。

    他还听到父母骂哥哥:你怎么只换了这些?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哥哥则对他说:“这是我卖给你的,赊账,你知道什么是赊账吗?”

    祖岐安:“就是……我要付钱?”

    “或者是拿其他东西来抵。”哥哥教他,“但是你是个蠢货,赚不到钱,也给不出我要的,你听我的就行了。”

    “他们最近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看不顺眼吗?”

    “有点。”

    “那就冲他们吐口水。”

    “我会挨骂,还会挨打!”

    “那就骂回去。”祖岐生教他,“他们不会打你,我会挡在你面前,他们不打我。”

    祖岐安等“还债”等了很久,他逐渐成了工厂的小混蛋,每个人看着他就烦,但是祖岐生把他护得死死的,还说不得,一说就摆出难过得要命的模样。

    终于,这年祖岐生十五岁,在某天对弟弟说:“晚上你来大家长的宿舍。”

    祖岐安满脸不情愿:“爸爸妈妈不是说大家长只给你补课吗?你学了教我。”

    祖岐生:“带上你的大金蜂。”

    祖岐安:“哦。”

    晚上,祖岐生被大家长叫走。

    大家长的宿舍还是空空荡荡,床上倒是换了新的被褥和枕头。

    大家长冲祖岐生杨扬下巴:“衣服脱了,跪床上趴着。”

    祖岐生:“好的,爸爸。”

    大家长开始脱自己裤子。

    祖岐生看到门稍微开了一道缝,他弟弟贼眉鼠眼在门口悄悄看,看到大家长下垂的光屁股,傻在原地。

    “不要害怕,小生,爸爸只是很喜欢你。”大家长向他确认,“你十五岁了,对吧?”

    祖岐生笑得乖巧,温温和和说:“给我把他脑子砸烂——”

    下一刻,大家长感觉膝盖窝被踹了一脚,没站稳,跪了下去。

    祖岐安趴在他身上,拿着金属做成的大黄蜂一下一下砸他的脑袋。

    祖岐安很愤怒,他其实不懂大家长要干什么,这颗小脑袋瓜敏锐识别了哥哥正在生气,所以他也开始生气。

    都说兄弟间存在某些特殊感应,祖岐安没察觉到感应。他只是觉得,如果好脾气的哥哥都受不了,自己也应该无法忍受。

    哥哥说把他脑子砸烂,那就砸。

    哎,他还欠哥哥好多东西嘞。

    祖岐安今年也就十岁,小屁孩的力气不太够,砸半天都砸不烂,大家长反应过来后开始反击,翻身把祖岐安甩在地上。

    祖岐生只退到一边,含着笑看弟弟跟只野狗一样一次又一次扑上去和男人要死要活。

    这傻子倒也知道砸哪儿管用,刚好大家长没穿裤子——还是他自己脱的。

    惨叫声更大了,工厂很快亮起灯,祖岐生想,很快就会有“家人”过来,看着他们的“摇钱树”跟熟透的虾一样蜷缩,神经反射颤抖。

    可能脑袋被砸烂得只剩一半吧,祖岐安还在努力呢。

    这小废物,砸个人都半天干不明白。

    但冲进门来的不是“家人”,也不是两兄弟的父母。

    一群身着战术制服的人涌了进来,拿枪指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祖岐安还在完成老哥安排的事情,手扬高,砸下去前被人抓住。

    他转头,呲牙咧嘴表示凶意,那人却把他一把抱住,拍着他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祖岐安不干,死命挣扎,拿着大金峰的手往祖岐生那边虚空挥舞。

    地上呻|吟的大家长被铐住,他腿还光着,腿间可悲软肉缩成小小一团。

    有人在耳麦中联系了急救,探他意识的时候听到他的呢喃:祖岐生……臭婊子……

    祖岐生越过所有人,蹲在弟弟面前。

    祖岐安被抱得紧,脸也被盖住大半,就留一只眼睛在缝隙,他看到哥哥从他手里拿走了玩具,扔掉,又捏住他探出那只手的小拇指,晃了晃。

    “安静点,小祖。”祖岐生说。

    祖岐安不动了。

    “你们是警察吗?”祖岐生问。

    这是废话,这群人的作战服外写明了身份。

    哪怕是在国外,国家依旧没有放弃营救被困的公民。

    哪怕实质上被困的只有两个对金钱没具体概念的臭小鬼,其他人早被洗脑了,让他们离开才是难事。

    “把他给我吧。”祖岐生摊开怀抱。

    刑警一撒手,祖岐安立刻蹿进哥哥怀里,扒拉着不放,还悄悄回头瞪向新来的陌生人。

    祖岐生把弟弟脸掰回来,四目相对许久,慢慢抹开他脸上溅上的血。

    然后,祖岐生把头搁到他瘦窄肩上,死死扣住他后脑勺,用气音道:“你听我说。”

    祖岐安回抱住他哥,手按在祖岐生后背,在浅色外套上留下小小的红色巴掌印。

    他们不需要向刑警解释彼此的关系,除了明显年龄差外,两张能看出过去与未来的面容足够说明一切。

    任谁见了。都只会觉得是哥哥在低声安抚受惊的弟弟。

    众目睽睽下,祖岐生用只有他们能听清的音量轻声道:“不管他们问什么,不知道,不清楚,你很害怕,什么不记得t了。”

    祖岐安:“嗯。”

    祖岐生:“你害怕吗?”

    祖岐安:“刚才不怕,现在有点……我们又要搬家了?”

    祖岐生:“对,搬到没这么多人的地方。”

    祖岐安抱得更紧:“你还在吧?”

    祖岐生:“你希望我在不在?”

    祖岐安想了会儿:“我还欠你的,哥。”

    祖岐生嗯了声:“那我就在。”

    15岁是个特殊的年龄,是刑事责任的起始年龄,这是祖岐生旁敲侧击问到的,没拿手机查。

    大家长特意问他是不是15岁,多半也是在算。

    刑法规定的法定性同意年龄是十四岁,在不涉及强制或虐待的情况下,法律上可以为具有某种程度的“同意”能力。

    但祖岐安只有十岁。

    刑警把他们带回国,调查取证时,那个之前抱住祖岐安的刑警坐到祖岐生对面,满脸严肃。

    “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吗?”

    祖岐生端着热水,吹了吹表面热气,睫毛微掀,抬眼看着刑警先生。

    他看了很久,脸在热气蒸腾中看着有些湿漉漉的:“我很久没见到小祖了,他还害怕吗?”

    刑警先生嘴唇动了动,眉头拧到一块儿:“他在接受心理咨询,你本来也应该和他一起。”

    “我和小祖差了五岁,他出生时候家里情况正好,父母把他养得很娇气,小时候很爱哭。后来去了工厂,父母不管他了,他一直跟我呆一块儿。”

    祖岐生说,“工厂没有别的孩子,我只能教他我十岁前会的所有东西,我很感谢你们来了,明年他十一岁,我没有能教他的了。”

    刑警:“你就不害怕吗?”

    祖岐生眼睛弯起来,露出干干净净的笑容:“我挺熟悉的,没关系。”

    刑警很难讲对话继续下去,本来也没有采取强制问询。

    祖岐生涉及的是强制猥亵案和正当防卫相关案件,嵌套在非法融资的跨国邪|教里。

    在嫌疑人处找到的证据和其他被洗脑的受害者的证词,都能给案件定性。

    只是嫌疑人坚持是祖岐生指使他弟弟动的手。

    嫌疑人咆哮说自己被仙人跳的时候,坐他对面的女刑警脑门突突跳,忍了半天才没把人缠着纱布的脑子按在铁桌上。

    兄弟俩这边,两人都很配合又不配合。

    哥哥问不出东西,一问就全是感情,弟弟咬死自己又怕又气,再问他就开始急,又砸又闹,问他哥在哪里。

    他们不提父母,父母也不提他们,好像彼此都只是陌生人。

    等案件调查得差不多,公安机关将案件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由法院依法审判。

    负责祖岐生并顺带照顾他的刑警也打算把他送回父母那边。

    本来,这对兄弟的父母已经明确没有尽到监护责任,申请的话,法院可以判决更换监护人。

    不管是其他有能力履行监护责任的家庭成员,还是指定的第三方监护机构,绝对都比他们父母强。

    祖岐生拒绝了,表示依旧想和父母呆一块儿。

    祖岐安只问他哥在哪儿,说要和他哥一起。

    靠着两个未成年孩子,他们父母向当地政府申请到了应急救助住房,只能临时安置,他们还是必须尽快找到工作。

    祖岐生先回家,他跟在刑警身后。

    见到许久未蒙面的父母后,祖岐生看起来挺高兴,冲上去一把揽过他们。

    这时候他已经开始蹿个子了,比母亲高上一截,和父亲持平。

    他在他们耳边轻声说:“记住,是靠我和小祖拿到的房子,这是你们欠我们的。”

    父母僵住,祖岐生亲昵贴着他们,又说:“刑警先生还在,你们应该笑,然后拍拍我的背。”

    刑警最后给祖岐生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自己的联系方式。

    “有什么困难就联系我,我能帮就帮。”他摸了摸这个相处半年有余的少年的脑袋。

    祖岐生拿着纸条,笑:“好,谢谢您。”

    那串号码前端正写着他的名字:孟裕安。

    *

    “等等。”楚祖说。

    他查了正文背景板里提过的案件,本来确实有男孩被性|侵还闹出人命的事,刚好他拿来顶掉。

    发展没出大纰漏,楚祖用小祖砸人脑子的时候小黄鸡还在旁边出主意,让他用上「王大师」,保准两下开大瓢。

    但他没写孟裕安,一点也没提。

    这人哪儿冒出来的?

    系统也纳闷儿,查了查:“孟裕安是刑警队调职去特殊案件调查九处的,算算时间……也有可能参与到那起案子。”

    “咱们……这应该是算赚了?”小黄鸡拿不准。

    “从剧情合理层面,算赚翻了。现在这俩兄弟神经病的起因有了,再去交易所把该卖的卖了,癫功大成。”

    “就算后续我什么也不改,直接按照原著剧情发展,孟裕安的所有行为都非常合理。”

    他是把两兄弟从邪|教团体里解救出来的刑警,还和大祖相处了半年多。

    故人重逢,结果发现以前认识的受害者死小孩成了金融街恶霸,肯定会有很多想法。

    他还在最后把恶霸给搞破防了,离开之后不一直惦记才怪。

    “如果我能改其他角色的经历,我多半就会这么改。”

    楚祖说,“但我总觉得怪,我们运气有那么好吗?”

    系统回忆了一下,除去宿主一手安排的内容外,他们遇到的破事还真不少。

    “否极泰来……?”小黄鸡只踌躇了一小会儿,立刻反应过来,“这么说的话,我们这次任务已经完成了呀!”

    “您就只管发您的疯,推进修改现在的经济法到第三法就行!”

    楚祖没有再继续修订设定,他在意识海里思考了很久。

    系统不清楚宿主正在考虑什么,也安静不打扰。

    思定,楚祖慢条斯理说:“先不继续补设定,等我先和孟裕安见上面再说。”

    “按照剧情,现在小祖在哪儿?”

    系统:“现在小祖由「猫鼠游戏」托管,按照原著和您目前修正后的人设运行,正在游戏中心。”

    楚祖:“刚好,我去玩一把看看游戏机制。”

    *

    街头,身着棕色长款皮衣的男人提着手提箱闲庭散步般走远。

    孟裕安怀疑自己看错了。

    祖岐生怎么在金融街?

    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是35岁左右。

    几年前,孟裕安还收到了祖岐生的简讯,说申请上了国外的大学。

    简讯中,祖岐生还对孟警官表示感谢:

    「要是不是被孟警官救下,我和弟弟都不可能顺利过到现在。」

    但孟裕安知道自己不可能认错,祖岐生的长相……很难认错。

    他只是个头蹿得快,身量比之前结实不少,但那张脸太有辨识度了,见过的人就不会忘,也不用记住特征,八年过去还是能一眼反应过来。

    “老孟……老孟!”

    特殊案件调查九处的同事喊了两声,见没反应,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刚来你就走神?”

    “你看到祖岐生了吗?”孟裕安说。

    同事皱眉:“谁?没听过这名字。”

    孟裕安:“八年前那案子。”

    同事无语:“……那么多案子,你跟我说什么?”

    不记得也很正常。

    转去特九处前,孟裕安和同事都是从刑警队调职去特九处。

    调岗前,孟裕安经手的最后一件案子有关邪|教组织活动。

    孟裕安还记得突入定居点现场时听到的惨叫。

    在这里,非法集资、洗脑、绑架、暴力屡见不鲜,他请示行动组,得到回复后立刻与小队一同突入。

    发出惨叫的正是他们要突击缉拿的邪|教负责人。

    受害者其一拿着凶器,受害者其二离得远远的,两张几乎如出一辙的脸上有着截然相反的情绪。

    后来的调查中,孟裕安一度怀疑,是祖岐生指使祖岐安动的手。

    祖岐安基本没接触过嫌疑人,也不会在晚上去到嫌疑人宿舍。

    而且祖岐生的年龄又刚好卡在那里。

    但这个怀疑也很荒谬,他们很早就被带去了工厂,这里不存在教育,也没人普法,难道祖岐生十岁前就开始筹划犯罪,还特意搜了相关法律?

    从嫌疑人的手机里还原所有能还原的记录,也只能查到祖岐生试图逃离的蛛丝马迹,以及嫌疑人自己搜索的:国内性同意年龄是多大?

    时间一久,孟裕安也觉得是自己想岔了。

    先不提其他,单看祖岐生对他弟弟的在乎,很难相信他会让一个十岁的小孩独自对付凶残的成年人。

    还原当时情况,他大概率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等大量的人突入房间后才回过神。

    在相处过程中也能看出点祖岐生的性格。

    因为涉案资金大,人数多,证据庞杂,整个案件调查了快八个t月,孟裕安也照顾了祖岐生八个月。

    孟裕安是个黄金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挨饿的类型,平时也忙,真让他照顾小孩那是半点不会的。

    而且祖岐生的习惯……很怪。

    孟裕安会顺手把局里同事带给小孩的礼物带回来,祖岐生收了,问清楚是谁送的。

    如果孟裕安自己也记不清,他就算在孟裕安头上。

    几次之后,他发现祖岐生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写明了所有小礼物的来源。

    他问这是什么,祖岐生说,这是欠条。

    孟裕安很认真给他说,这里已经不是工厂了,他们是人民警察,有帮助人民的义务。

    祖岐生说好,又说,那我长大后会缴纳很多税。

    他说,我弟弟也一样。

    孟裕安很多次都想把他塞去心理咨询师那边,就和他弟弟排排坐。

    “不是所有都东西都要摆上天平量价,更不要把自己放上去。”他说。

    祖岐生还是说,好。

    显然,祖岐生现在都没理解孟裕安的意思,来金融街的人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看着祖岐生突然被红光包裹——这是进入游戏中心的前兆。

    “我先去趟游戏中心,晚会儿汇合。”孟裕安说。

    同事提醒:“你悠着点,现在咱们都只有一万资金,快到强制游戏时间了。”

    孟裕安应了声,打开手环上面板,选中游戏中心。

    红光浮现在身体表面,下一刻,他置身于一个类似拉斯维加斯赌场的大型建筑前。

    金光伴随旋转门的节奏起伏,五光十色的霓光映照在潮湿地面,水泊倒影出建筑的广告牌——金融街游戏中心。

    视野所见的画面一片斑驳,晃眼。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雪茄和绝望与狂喜的味道。

    孟裕安跟着三三两两的玩家进到游戏中心,高悬顶水晶灯光如波浪般涌动,洒满了每一个角落。

    抬头,最明显的正中央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电子屏幕,上面是正在进行的热门游戏对决,两个或数个正在进行游戏的玩家名字后,跟着相应的赌注与赔率。

    只是在孟裕安被这夸张至极的浮华景象所愣神的短短几秒,一行游戏资讯因大量押注而飞速蹿到榜首。

    「祖岐安、高桥智彦」

    他听到旁边躁动得压不住声音激动的声音。

    “祖先生押注了!他也来押注了——!”

    “我他妈看到了,已经全跟了。不然一般谁敢压祖岐安那条疯狗啊!”

    “祖先生之前是不是基本不参与他弟弟的局?”

    “你消息渠道都快赶上我太奶奶,他一年前就不压小局,做咨询还不够赚?”

    ……

    “哎哟,我还没看这场游戏是什么。”

    “等等,你这么一说……”

    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狂喜在瞬间转为浓郁的不安,还很惊悚。

    “怎么是剪刀石头布——?!”

    第91章

    第

    91

    章(11.8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从交易所出来后,

    楚祖马上去了游戏中心。

    游戏中心光污染严重,他进门后,在那块大得出奇的电子屏幕上找祖岐安的名字。

    大厅有两侧楼梯,

    往左向上是游戏区,

    往右向上是投资区。

    到了投资区二楼,开放区域挤满了人,喧哗不断。

    有些人专业研究游戏本身,从胜负概率上下功夫,口若悬河讲起游戏理解。

    更多人喜欢研究玩家,

    “明星”玩家的效应比想象中还大,尤其是有企业背书的“明星”玩家。

    企业会专门培养一批玩家出来,

    给他们提供目前所知的诸多游戏的解法,把他们推进“市场”。

    当他们的净胜局够高,

    爬上玩家胜率排行榜,自然会吸引更多玩家下注。

    等到赔率差高得令企业满意,企业就开始反向下注,并让他们“打假赛”。

    一次收割能赚得盆满钵满。

    玩家不是傻子,

    经历过、或者见过两次后当然也能意识到不对。

    但他们还是会赌。

    赌自己是不是真的运气差,成了最后一次被收割的那个人。

    祖岐生长相太引人注目,不注意都不可能,

    但没人来和他打招呼,还自发让开道,把去投资面板的路让出来。

    喧哗声也停止了。

    “我现在相信这张脸是真的克苏鲁了。”

    楚祖冲让出路的人点头道谢,

    只得到对方痴呆的表情。

    足足痴呆了两路人。

    系统本来想说,

    是有点偏魔性的概念,但是又想起宿主补充的人设故事。

    哎。

    宿主其实没写那么过,他在设定集上写的依旧是符合设定要求的事件前提:

    【祖岐生的父母在破产后不慎落入集资邪|教陷阱,

    连带着两个儿子也被迫搬去工厂。】

    原设定里没说兄弟有没有父母,但人总是妈生的,有个爹妈不过分。

    宿主凭空造爹妈,也没安排性格,只等世界自动补全。

    然后世界就按照整本书的既有逻辑给他补了个大的。

    大家长开始动手动脚的时候,宿主是真愣了。

    “这人上句话还说’我们都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接着就开始犯贱!!!”

    小黄鸡在意识海里气得直喘气,心里骂了无数句会被屏蔽的脏话,浑身上下都恶心得不行。

    “您已经有意识避开了所有可能有的性暗示,往长辈后辈的关系靠了!”

    “其他人给您的反馈也是这样。他怎么!他怎么!!!”

    楚祖回过神:“我本来以为人和人的关系是可以通过调节来控制的。”

    “只需要给大祖构造一个有点古怪的金钱观就够了,没必要搞得太恶心……”

    系统完全相信宿主对人际关系的把控:“那……那可能是因为……”

    它突然熄了火,但怒气还攒着,卡得小鸡嗓子直冒烟,不上不下。

    犹豫半天后,它说,“可能是因为您这张脸……”

    小黄鸡咬牙,“我突然觉得咱们也可以不要脸!不要也罢!”

    楚祖摇头,“没有任何性骚扰、猥亵、强|奸的原因是性暗示、受害者长相……或者其他。”

    “他犯罪的唯一理由就是他犯罪。”

    “我只是没料到,比起果断处理掉报警引麻烦的大祖,他居然更倾向于……”

    正说着,他突然问,“世界会自己补全成这样……现在的经济大环境是不是特别糟?”

    系统:“是的,不然金融街也不会有那么多人。”

    “从前传到正传,现实世界的经济一直不景气,所以孟裕安在金融街资金累计得越大,读者看着越高兴。”

    “他们都开始给孟裕安安排起回到现实世界要怎么花钱了,他一直过得很拮据。”

    楚祖皱眉:“作者没意识到他在写一个……”

    声音戛然而止,小黄鸡没等到后文,宿主在此时突然把大祖托管给了「猫鼠游戏」,然后未卜先知在意识海中按住系统。

    接着,「猫鼠游戏」判断下,大祖的举措让小黄鸡更加怒不可遏。

    小黄鸡狂暴挣扎:“这什么托管!这算哪门子的托管!!我要气死了,我要投诉商城道具!这是极其严重的BUG,天杀的,我要让上司把做这个道具的小鸡抓起来!没有小孩应该做这个!!!”

    楚祖:“如果不是我在扮演大祖,按照正常推进。遇上这种情况的孩子要么激烈反抗大喊大叫大哭,然后被冲动犯罪,要么就像现在这样。”

    系统还是接受不了。

    越接触宿主,越在各个任务中接触到各类好人,各类小孩,它就越接受不了。

    楚祖抱着小黄鸡,仔细顺毛:“我来处理。”

    ……

    虽然宿主强行把那段剧情走完了,还像是撞大运遇到了孟裕安……系统还是膈应。

    宿主说不是脸的问题,但系统现在也对着那张脸夸不起来了。

    来到投资面板前,楚祖搜索名字找出了祖岐安,干脆把提着箱子里的所有资金都压了进去。

    做这事时他没避着人,下完注就干脆利落下了楼,转向去到另一侧的游戏区二楼。

    这里的气氛很古怪。

    喧哗声依旧,打算观战游戏的人们自顾自聊得热火朝天,还有不少人显然处于崩溃状态。

    有输了游戏崩溃的,还有押错注崩溃的,大喊大叫到一半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没人幸灾乐祸,更多的是漠不关心。

    等楚祖迈入人群,四周就只剩下大叫和痛哭。

    游戏区是无数个房间组成的,房间外立着可操作面板,在上面输入要进入游戏的编号,房间会自动转化为相应游戏场地。

    确定流程没问题,楚祖推开房间门,吆喝声立刻在他耳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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