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话】--

    裴澈篇开启~

    第四百一十八章

    孽缘

    “裴子阳,你好大的胆!若朕今日不肯你,你还敢硬

    闯不成?”

    裴澈才一入殿,宁天弘不悦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过

    来。

    “臣不敢。”

    宁天弘冷哼:“还有你裴子阳不敢做的事?”

    苏韶立即道:“子阳,陛下正为乱党之事头疼,你到底

    有何紧要事?”

    裴澈静默了一瞬,看向宁天弘:“陛下可是擒获了言国

    公之女,言清漓?”

    宁天弘一愣,眯眼打量起他:“你倒是消息灵通。”

    人是昨日送到的,他今日便知,“朕差点儿忘了,你与

    那言氏还有些恩怨,怎么,急入宫就是来向朕要人的?

    若是为这个,那朕无法答应你,言安可是从你与杨肃的

    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朕怎能放心再将人交给你?”

    裴澈什麽都没说,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陛下还是先看看这个吧,今早有人送到驻兵所的。”他

    将信交给了宁天弘身边的太监。

    认出信上的字时,宁天弘眉头收紧,随着目光向下,他

    的脸色也愈发难看,待过目后更是将信狠狠一摔。

    “这个老四!他当真以为朕没了乌蓬相助,就守不住这

    万里河山?一个月,他倒是敢出狂言!”

    他发怒,殿内的几名宫婢连忙跪了下去,管事太监

    状,连忙让无关人等都出去回避。

    “信上说了什麽?”苏韶问。

    宁天弘直接仍给了他,“舅父自己看吧。”

    看完后,苏韶的脸色与宁天弘如出一辙。

    信是麟王亲笔所书,大意是要他们完好无损地交还言

    氏,否则,不出一月必取盛京。

    当真狂妄。

    这信上字迹强劲有力,一呵而就,看得出当时写这封信

    的人是愤怒无比的。苏韶又反复看了两遍,忽然眼前一

    亮。

    “陛下稍安,麟王这是在虚张声势!”

    苏韶分析道:“麟王与我等交战许久,看似我等落于下

    ,但麟王损兵折将也绝不在少数,否则他也不必停驻

    在汝南养精蓄锐,眼下就算他真打过来,也没有绝对胜

    算。”

    “这信正说明了他急。他急,是因他怕陛下会对言氏不

    利,怕,则说明那言氏于他来说的确很重要,这不正合

    了我们先前的判断?只要我们牢牢握住麟王的软肋,他

    又怎敢轻举妄动?”

    宁天弘来回踱了几步后也逐渐冷静。

    不错,宁天麟曾宣称要迎娶言氏为妻,如今未过的妻

    子被擒,他若坐视不管,岂不成了薄情寡义之辈,落人

    口实?即便是装装样子,也得弄出点动静,否则他身边

    那群乌合之众,他如此心狠,谁又哪敢死心塌地追

    随?

    且据言珲所说,宁天麟应与言琛早有联系,那么言氏必

    然就是那根纽带。宁天麟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不

    可能会沉湎于儿女情,与其说他看重言氏,不如说他

    看重是言氏背后的价值,而今言氏在他手里,难怪他会

    急,看来这言氏值得留上一留。

    ......

    从勤政殿出来后,裴澈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裴大人,早些出宫吧,再晚就要落宫了。”

    裴澈淡淡应声,人却没往宫的方向走。

    管事太监在后面盯了半晌,他进了隆佑后,先是叫

    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然后赶紧回到殿内禀报。

    宫道深深,通往永嘉宫的路石有些陈旧,两侧的宫墙却

    是重新漆过的,只因永嘉宫与慈寿宫都在这个方向。

    此前宫中几十年没有太后,慈寿宫便一直空着,直到苏

    太后入主,工部才做了修缮。

    宁天弘将她囚禁于永嘉宫,旁侧就是苏太后的慈寿宫,

    再隔几道宫墙便是御林军的禁苑,重重保障下,真是连

    一只苍蝇都不出去。

    永嘉宫内,朱嬷嬷正指使着宫人搬佛像。

    早几十年前,这里是给太后与皇后用来礼佛的,昨日这

    里关进了人,太后命人严加看管,不仅派了身边的两个

    婆子——朱嬷嬷与武嬷嬷,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群宫女

    太监,那些太监个个身手了得。

    “裴大人留步,这里是后宫,还请您速速离开。”

    瘦脸的朱嬷嬷裴澈走来,连忙上前阻拦。可说是阻

    拦,神色却没那么惊讶,像是早知道他会过来。

    “后宫?”

    裴澈朝内斑驳的石影壁看去,“里头住的人是陛下的

    妃嫔?”

    “那倒不是,里头关着的是罪妇言氏,太后娘娘吩咐了

    ——”

    “既不是妃嫔,那便算不上后宫。”

    朱嬷嬷没想到裴澈这样的人物竟也会如此不讲理,一时

    被噎住,瞪眼看着他走了进去,忙快步跟上。

    屋内,武嬷嬷正面无表情地将盛了水的汤匙送到一名女

    子的嘴边,不出意外,那女子依旧视而不。

    武嬷嬷撂下碗:“你以为不张嘴我便拿你没辙了?”

    武嬷嬷在慈寿宫里是负责管教下人的,手段一大堆,索

    性直接捏住了那女子的脸颊,硬将水向她口中灌。

    铁链哗啦啦的响,水顺着下巴狂流,忽然,有人握住了

    武嬷嬷的手臂,将她一把推开。

    不过一瞬的事,武嬷嬷就觉得手臂快折了,痛得嗷呼出

    声,朱嬷嬷给人扶起来后,本想帮几句嘴,结果被裴澈

    眼里的寒气给慑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瞧她呛了水吗?”

    言清漓只顾着咳嗽了,直到听到这个声音,才身子一

    僵。

    裴澈余光扫过锁在她手脚上的镣铐,将拳头捏得死紧。

    “呛死了她,坏了陛下的大事,你们有几颗脑袋赔?”

    朱武二人这才回过神来,武嬷嬷辩解道:“裴大人有所

    不知,这言氏昨日到现在水米不进,只能用这种法子逼

    她开口吃些东,您放心,奴才们都有分寸,不会真伤

    着人的。”

    “都滚出去!”

    武嬷嬷道:“哎呦,这可不行,太后娘娘吩咐过,让奴

    才们日夜盯守言氏,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人,免得出了

    什麽事。”

    “我在这里能出什麽事?出去,我有话要审问她。”

    朱武相视一眼,也不好太得罪裴澈,“那奴才们去外屋

    候着。”

    “慢着。”

    裴澈又叫住她二人,“把锁链打开,碍事。”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朱嬷嬷却听懂了。

    方才她得了上头的吩咐,说是裴大人若来了,做什么随

    他,只一点,盯紧了来报。

    都是苏太后身边的人,裴家叔侄与言氏那档子污糟事朱

    嬷嬷是知道些的,且听说裴侯夫人的死不仅与那死了的

    前世子夫人苏氏有关,也与言氏有些关系。

    朱嬷嬷忙向武嬷嬷耳语两句,武嬷嬷这才掏出钥匙打开

    了镣铐,随后两人便退到了帘子外去。

    裴澈知道那女子一直在无不嘲讽地看着他,等那两个婆

    子都走了,他才朝她看过去。

    她哂道:“原来你们已经黔驴技穷到这个地步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好一会儿。

    “你们抓了我也是白抓,我不过是麟王殿下用来笼络人

    心的一枚棋子,他压根就不在意。”

    她模样狼狈,只穿了里衣,前襟还湿透了,手腕因挣扎

    也有擦伤,可即便如此,她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并且还在想方设法地保护另一个男人。

    裴澈的手松松合合,最后还是没忍住去擦她脸上的水

    珠。

    可她立即躲开了,并警惕地看向他。

    裴澈收回手,瞥那厚厚的帘轻轻晃了晃。

    眼睛不在了,耳朵还在。

    他看向桌上原封不动的食盒,嘴角微不可地扯了扯。

    “既然威胁不到他,那你何必寻死。”

    第四百一十九章

    激怒

    “寻死?”她冷笑,“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寻死了?”

    裴澈不与她争辩,掀开食盒看了看,一荤一素一汤水,

    他微微蹙起眉:“你只需知道,即便你死了,这消息也

    不出皇宫,兴许连这永嘉宫的宫都出不去,麟王更

    无从知晓。”

    言清漓睫毛轻闪,抿紧干裂的唇。

    “既死无意,那便好好活着。”

    一碗尚存余温的汤水递到她面前。

    言清漓看向他。

    “喝了。”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她的眼中渐渐充斥鄙夷。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她死了无法向宁天弘交待,她扭过

    头冷笑:“死了也总比落在你们手里强,拿开,我死也

    不会趁你们的意!......唔你......唔......”

    男人宽大的手掌突然禁锢住她的后颈,汤水与他滚烫的

    舌一同闯进了她口中,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迅速顶

    起她的舌根迫她吞咽下去。

    言清漓双目圆睁,全身紧绷有如冰冻。

    裴府那次她意识不清,细枝末节根本不记得,言府前

    他也只是浅浅一吻,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回在清醒之

    下与他实实在在的唇舌交缠,她慌忙推开他,惊怒之际

    又他含了第二口。

    “唔......”

    这次她牙关紧咬,双手死命推在裴澈胸前,奈何抵不过

    男人的气力,在与他对视之中很快便被撬开了关,男

    人强韧的舌卷着汤水进来,她与之奋力抵抗,反倒像是

    暧昧斯磨,她只得赶紧将汤水咽下,在他的舌头上狠狠

    咬了一口。

    “我喂你,或你自己喝。”裴澈擒住她扬起的手。

    言清漓气得胸膛起伏,心跳因愤怒变得极快,她不断用

    目光将眼前的男人咬碎撕碎,但他拿起汤碗又要含第

    三口,她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一丝慌乱。

    “我自己喝!”

    裴澈将碗交给她。

    在他的注视下,言清漓缓缓捧起碗,勉强喝了一口,汤

    水是什麽味道已经尝不出来,此时她的意识还停在方

    才,既嫌恶又有些说不清的混乱。她抬起头,裴澈仍

    在看她,只得又喝下一口......

    最后一口喝完,她立刻将碗放下,抱膝缩到床榻的阴影

    里,冷冷道:“问也问了,喝也喝了,我人死不了,裴

    将军可以回去复命了。”

    片刻后,她瞥那双黑靴离开。

    “你且安分些,有我在,这里无人敢为难你。”

    言清漓陡然升起一股无名之怒。

    她也不知这怒火起于何处,只是觉得他这种嘴上说着照

    护的话,实际却是在利用她的行径虚伪无比。她真想扯

    开他那张伪君子的面具,让他趋炎附势薄情寡义的真面

    目暴露在她面前,也好彻底粉碎掉年少时留在她心底的

    那道影子!

    “裴澈,你就不想为你娘报仇吗?”言清漓向他的背影喊

    道。

    他停步,她忙道:“你娘是被我活活气死的!你不恨

    我吗?”

    “我明知她心疾发作,却分毫没有口下留情,硬生生将

    她气到吐血!听说她老人家之后又苟延残喘了两日?好

    在老天有眼,终于让她死不瞑目!”

    裴澈手握成拳,她快意笑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害母之人就在眼前,你居然什麽都不做?枉你还自

    诩孝顺,简直贻笑大方!”

    裴澈知道她在激怒他,手指握了又松。

    不得不说,她仍然知道如何让他痛。

    他沉下气,看向那道帘子:“你我之间乃私事,私事如

    何凌驾于国事?言氏,你该庆幸自己尚有用处,否则,

    我断不是今日这般待你。”

    “佞臣走狗!”言清漓抓起汤碗朝裴澈离开的背影砸过

    去。

    帘子外的朱嬷嬷与武嬷嬷吓了一跳。

    下一瞬,帘掀开,裴澈向急忙退到两旁的朱武二人吩

    咐道:进去收拾,给她换身衣裳,无需上锁,将一应物

    什全都换成软物。”

    方才屋里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朱武二人哪还敢有异

    议,连忙应是。

    裴澈走后,言清漓起伏不定的心也慢慢平复。

    从庐陵到盛京,言珲日日给她服用蒙汗药,她昏昏醒

    醒,只记得快到盛京时有人来接应,想来言珲早就被宁

    天弘所收买......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一时心软应了孟

    氏,倘若有宋益在城外守着,言珲也不至于这般顺利。

    武嬷嬷指使下人进来将屋内所有易碎的物件都搬走了,

    言清漓冷眼看着她们折腾,心里恨道裴澈这是要完全绝

    了她想死的心。

    将屋内差不多都搬空了后,武嬷嬷又命人带她去沐浴。

    浴后,两名宫女竟是捧来一件藕紫色襦裙与一件软烟罗

    纱衣。

    “我不穿这个。”言清漓看了一眼那露骨衣物,冷冷拒

    绝。

    “穿不穿可容不得你。”

    武嬷嬷耷拉着脸让人给她穿上,一连昏沉多日,言清漓

    使不上太多力,挣扎了几下后便只能任由她们侍弄,在

    给她梳了个素净的垂挂髻后,宫人又取来两条挂着金铃

    的串珠系在她的脚踝上,这也是她身上唯二的两件饰

    物。

    脚上挂铃,走动有声,做什么都逃不过宫人的眼睛。

    裴澈再回来时,就泼泼qun7:8:6:0:9:9:8:9:5

    她穿成这幅模样坐在床边。

    他眉心微拧地看向武嬷嬷,武嬷嬷道:“奴才们已为言

    氏收拾妥当,将军有任何吩咐只管唤一声,奴才们就在

    外头候着。”

    武嬷嬷带着宫人识趣地退到帘子外,出去前又向言清漓

    轻蔑地看去一眼。

    只是略一拾掇便有这般颜色,若是精心妆点,不知得是

    什麽倾国倾城的祸水,难怪那盛京一绝的裴家大爷也会

    忍不住与她私通,还舍不得一刀杀了她为侯夫人报仇。

    指甲扎进手心,言清漓饱含讥诮地看向裴澈:“竟不知

    裴大将军私底下还是个色欲熏心之人。”

    有什么不知呢,当年他年少热血,便已对楚清那具身子

    多有迷恋,更何况如今这具貌美皮囊。

    看到裴澈将取出几包油纸包着的东放在桌上,似乎是

    些点心果子,言清漓继续嘲他:“裴澈,你千万别说你

    还对我余情未了,若真如此,你就不怕你娘在九泉之下

    也闭不上眼?”

    裴澈的手一顿,随后又动作如常。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求一死。我裴澈坐到今日之

    位,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影响到的,言氏,你不必激

    我。”

    说了这般恶毒的话他仍然能忍住不动怒,言清漓实在分

    不清,他到底是真舍不得殺了她,还是怕殺了她后无法

    向宁天弘交待?

    但不管是哪一种,此时都已容不得她多加猜测。

    只裴澈朝床这边走来,似有解衣之意,言清漓的心顿

    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缩紧脖子向后仰:“裴澈,这里

    好歹是宁天弘的后宫,你就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

    她身上的衣物薄如蝉翼,只不经意地一瞥,胸前大片雪

    色便尽收眼底。

    裴澈移开眼,身子朝她压低,“我既能出现在这里,自

    是得了陛下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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