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付拾一明白过来,喃喃道:“是了。这种货色对于秦况来,只是个玩意儿。能跟他一起出门的女子,自然也不会当这个是宝贝。可能就是出门在外,不想太过招眼,所以才戴的——”

    “她肯定经过了柯艾千家门附近。但是戒指掉了——是不是代表着……代表着……”

    付拾一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忍心下去。

    李长博也默然片刻。

    随后就听他问:“你带我们去看看,捡到戒指的地方。”

    柯艾千苦着脸应一声:“哎。”

    付拾一等人走远了,低声问李长博:“李县令觉得他不像是杀人凶手?”

    李长博微微含笑,只了一句:——

    ###第470章

    天性使然###

    大唐验尸官第一卷第470章天性使然李长博道:“如此爱贪便夷人,如果有更值钱的东西,肯定不会只将这个戒指看成宝贝。更不可能只将这个带在身上。”

    付拾一觉得自己还是没懂。

    于是李长博就轻声举个例子:“如果付娘子有个金镯子,又有个银镯子,藏在哪里都不安全,你会选择放在家里吗?”

    付拾一摇头:“还是带身上安全啊。”

    “那只带个银镯子吗?”李长博似笑非笑。

    付拾一下意识还摇头:“肯定最值钱的是金镯子。这个更要——”

    话到了这里,付拾一就明白了:如果真见财起意,那柯艾千得到的东西肯定不只是这么一点。所以,值钱东西更多,柯艾千犯不着把这个戒指宝贝成这样。

    她囧囧的看着李长博,努力想一个事情:为什么李县令举例子都要用我?

    旁边王二祥等人已是止不住偷笑。

    再看方良,虽然面无表情,可肩膀都在颤抖了好吗!

    李长博也唇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付拾一决定不和他们计较,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哼!

    到了柯艾千家门口,柯艾千苦着脸指地方:“就是这里。”

    竟是路中间。

    李长博仔细看过之后,再问柯艾千:“当时可有车辙印?”

    柯艾千仔细回想一下,一拍大腿:“有!我们这里一下雨,路上泥就泡软了。车过去肯定留下印子!我记得当时是有车辙印子的!”

    王二祥忙追问:“朝着哪边去的?”

    柯艾千摇头,尴尬一笑:“我摘了青瓜之后回来就在路上发现这个,我怕人看见,赶紧捡起来揣怀里就进屋了。哪敢在外头多停留?”

    这话一听就是实话。

    合情合理得一丝丝毛病都挑不出来。

    李长博沉吟片刻,再问一句:“那你家的地,怎么走?”

    柯艾千顺手就指:“从那边过去——我们几家的藏都在那儿。稍微有点远。”

    李长博再指了指反方向:“那这边有马车的人家,有几户?”

    付拾一看着那边,默默的给李长博竖起拇指。

    戒指肯定是秦况或者秦况的女眷掉的。

    所以他们不管死了活着,肯定都经过这里过。埋骨之地是那边,那么自然就是从这边过去的。

    柯艾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刻大声道:“我阿兄!还有张家!王家!但是我阿兄最近!他也最恨我!肯定是他!绝对是他!李县令快去抓他吧!”

    柯艾千这个反应,绝对是足够劲爆。

    不然大家也不至于全部都惊呆了。

    此时众人心里都只有一个疑问:这真的是亲弟弟吗?

    付拾一看着柯艾千,诚心实意问他:“你哥哥怎么得罪你了?”

    柯艾千面色不改,得头头是道:“他这个人怪得很!从来不和别个人打交道!又是的瘸子,他看饶样子,都吓让很!”

    “肯定是那个人不心得罪他了!他就干脆把人杀了。又埋到我地里,想嫁祸给我!这个戒指肯定也是他丢的!他故意的!”柯艾千越越愤恨,越越笃定。

    付拾一看着他那样子,几乎都有点儿恍惚:得好像是见过一样呢。

    李长博咳嗽一声,打断了柯艾千的言语,淡淡道:“这个事情,没有证据不可胡言乱语!”

    不过李长博还是看一眼王二祥。

    王二祥走过来,压低声音跟他起柯艾千的阿兄柯劳十:“柯劳十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大家都他为人老实忠厚,虽然不怎么爱言语,是个闷葫芦,也不怎么和大家来往,但是的确是个老实人。”

    “平日里也挺热心帮忙。只要叫他,他就算不情愿,也会帮一把。”

    王二祥这样一,付拾一就想起了阿满那个案子来:谁不曾勤寿两口子老实来的?

    不得不,有时候老实人不声不响的,才是最心黑手辣那一个。

    于是付拾一又想起了一句俗语:咬饶狗都不剑咬得也最疼。

    李长博沉吟片刻:“那就将人叫来问问。”

    那柯艾千又继续:“我那肯定没出门,我家里人都能证明!可是他,谁给他证明?”

    付拾一从柯艾千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洋洋,她有点儿忍不住转开了头,不想再看。

    且不这个柯劳十是不是真凶,只亲兄弟之间做到这个份上——也怪叫人鄙夷的。就算是上辈子来讨债的,那也不至于就要这样的过分。

    如果背地里伤人已经够可怕,那这种明目张胆的陷害又算什么?

    李长博眉头也微微皱起,冷冷淡淡扫了一眼柯艾千:“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言语了。”

    他语气实在是冰冷,柯艾千即便是得眉飞色舞,这个时候也是只能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也不知李长博想了什么,他忽道:“我们去柯劳十那边看看。”

    又看一眼柯艾千:“你就不必去了。就在这里等着,若有什么,再问你。”

    李长博警告看他,“今日这些话,若传出去,耽误了破案——”

    柯艾千脖子一缩,嘴巴霎时就闭得紧紧的。

    柯劳十家很快就到,算起来不过隔了不到五十米。

    柯劳十的房子一看就知是陈旧老房,和柯艾千的房子,不可比。此时他家门紧闭,王二祥敲了很久门也没人答应。

    王二祥不甚确定:“是不是不在家里?”

    又敲了一阵,隔壁邻居出来,了句:“可能去地里干活了。要不去地里找一找?”

    “下大雨那,他出门拉车了没有?”李长博客客气气的问了句。

    邻居想了一阵子,不甚确定:“好像是出去过,又好像是没出去过,太久了,记不得了——我好像又记得那,他开门我还听到的。他那个门该修了,开门声音很大。”

    “但是我真的记不清楚了。”邻居有点不好意思:“你们问他自己嘛。”

    柯劳十还真是在地里干活。

    这个,该给芋头浇水,不然就会收成不好,容易干死。芋头在冬,又能当菜,又能当主食,家家户户都要种一点。

    柯劳十一瘸一拐的,扛着个锄头跟着山回来,一直低着头,完全就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形象。

    ###第471章

    是不是你(5月月票800加更)###

    大唐验尸官第一卷第471章是不是你这样一个形象,很难将他和杀人凶手联系起来。

    等他走近了,付拾一就看见他黝黑脸庞上深深的沟壑。

    这个壮年汉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风霜留下的痕迹。

    甚至付拾一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么一点刘大郎的影子,莫名有点亲切。

    只是刘大郎虽然老实,却也比眼前这个男人要开朗一些,眉目之间也更多一点乐观。

    柯劳十眉心深深的两道竖纹。

    这是总皱眉造成的。

    付拾一看就知道。

    而一个总是皱眉的人,显然日子是不怎么顺心的,人自然也不会开朗又乐观。

    柯劳十走到李长博跟前,给李长博躬身行礼。

    李长博已将人悄悄打量过,这会儿开口,反倒是和和气气:“我们是为了柯艾千地里那尸体来的。”

    柯劳十点点头,问了句:“是他杀的?”

    当真是个沉默寡言的。

    李长博摇摇头:“还没查出来。如今各处都要查一查。我们了解到,秦况当日是坐了你们村里的马车。所以来问问,是哪个人拉的他们?七日之前,就是下大雨那天,你出门没有?”

    柯劳十点点头:“出门了。但是没拉到活,看着要下雨,就回来了。”

    他面色很平静,半点没有柯劳十滑溜的感觉,态度完全像是在诉说,而不是在算计。

    付拾一觉得,这两兄弟,还是柯劳十让人觉得更好一点。

    李长博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时候下雨没有?”

    柯劳十摇头:“还没下呢。刚回来没一会儿,才下的雨。马不能淋雨,淋雨就容易生病。”

    说起马的时候,他的话似乎也多一些,神态也更生动一些。

    付拾一觉得,他肯定觉得这马比亲弟弟还要亲近——

    “那你见过这个人没有?”王二祥又掏出了秦况的画像。

    柯劳十盯着瞧了很久,最后才摇摇头:“没见过。”

    付拾一一直盯着柯劳十的,也不得不承认,柯劳十的确不像是在撒谎。

    “那你还记不得记得,和你一起出门拉车的人都有谁?”李长博再问一句,这一次紧紧盯着柯劳十的眼睛。

    柯劳十低下头去,慢慢说了两个人:“张家那个,还有柯艾千。”

    前面一个还好,后面这个人……

    付拾一和李长博迅速对视一眼,然后又不动声色分开。

    李长博笑道:“那就再去问问张家。”

    走之前,李长博还特地嘱咐一句:“今日你不要走动,就在家里,随时可能叫你过来。”

    柯劳十答应了,然后指明了张家方向,看着付拾一他们走了,这才慢吞吞去开自家大门。

    走出去老远,付拾一都听见了柯劳十家大门因为摩擦而发出的那一声绵长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这个门,是该修一修了。

    付拾一低声问李长博:“兄弟两个说辞完全不同,如果张家再说出一个不同的,那就真有意思了。”

    “总有一个人在撒谎。”李长博徐徐言道,反倒是嘱咐付拾一:“付小娘子别思虑太多,好好养着身子是正经的。这个时候,需得多注意。”

    付拾一感觉自己小心肝忍不住扑腾了一下:男神一旦暖起来,真是让人不由自主的迷恋啊——

    不过,这种上司对下属的关怀,付拾一还是很快端正了思想,并且借机表忠心:“李县令真是太关心我们了。李县令这一番关怀之情,我唯有竭尽毕生所学,才能够报答!李县令放心,轻伤不下阵,我不是脆弱之人!我愿为大唐,为陛下,为李县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长博侧头看住付拾一,目光幽深得像深渊里的颜色。

    付拾一小心翼翼对视:李县令难道不满意吗?

    好半晌,李长博才缓缓说了句:“付小娘子果然忠心耿耿。对陛下的心意,日月可见。”

    付拾一听着,总觉得李长博像是在吃醋?

    于是赶紧坚定不移的补上一句:“对李县令的心,也是一样的!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就差举手发誓了。

    而且神色诚恳无比。

    李长博看着看着嘴角就翘起来,然后听他轻笑一声,玩味问了句:“是吗?”

    付拾一琢磨:李县令这是不信啊?

    于是她更加诚恳的看着李长博,言之凿凿:“必须是啊!”

    李长博这才放过了付拾一。

    其实也可能是因为张家到了。

    方良同情的在背后看自家郎君:从前觉得郎君是个榆木疙瘩,现在才知道,原来付小娘子是个石头疙瘩!木头好歹还会发芽开花,石头除了砸死人,还能干啥?

    可不知为什么,方良看着眼前这一幕吧,还总想笑:不知道现在郎君体会没体会到从前那些小娘子的心情?

    到了张家门口,张大郎正在修马车。

    说明来意,张大郎就麻利的回答了张大郎的话:“那天刚去驿站我就接了个去长安城的,等送了回来,天都黑透了。出门时候,倒是没留意另外两个——不过好像是都去了。”

    这个话一出来,众人面面相觑:所以是柯艾千撒谎了?

    “不过太久了,我们几个经常在驿站碰头,记不得了。”张大郎不好意思笑一笑:“每天太忙,也没留意那么多。”

    李长博沉吟片刻,问了句:“那你回来时候,可有留意路上车辙?”

    张大郎想了想:“好像是有车辙。不过路上有车辙不是正常?村里牛车驴车马车的,路上总有印子。”

    “你回家要路过柯劳十家门口,他家可有异常?”李长博再问。

    张大郎敏锐感觉出什么,笑了一下:“你们觉得是柯大郎?那不可能!柯大郎为人老实,钱都要得不贵,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找活,他的回头客最多!”

    张大郎又压低声音:“真要说谋财害命,那还是柯二郎。那人才是真正的爱钱如命,有一次人家拉下了钱袋子,他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最后硬生生挨了一顿打,这才掏出来还了。要不是那家人多,他肯定就不承认。”

    张大郎这个语气,分明就是瞧不上柯艾千。

    ###第472章

    谁在撒谎###

    “那你路过柯艾千的门口时,可有什么特殊之处?”李长博玩味看着张大郎,也不知在想什么。

    张大郎摇头:“那日雨那么大,人都没出门,哪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你那日送的客人,是送到了何处?”李长博紧接着又问了这么一句。

    张大郎也真是敏锐,一瞬就猜到了李长博的心思:“县令这是怀疑我?不过,的确不是我,那日我送的客人,是长安城的人,就住在修业坊青竹巷,院子里有棵大枣树的就是了。”

    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确也不像是张大郎。

    李长博微微颔首,随后就带着人先告辞。

    付拾一觉得越问越是扑朔迷离:“这到底是谁呢?”

    “三人之一。”李长博微微一笑,随后又忽补一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两人一起作案?”

    付拾一想了一想,点点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找不到更多证据。”

    那日挖尸,他们赶到时候,周围已经全是脚印,现场被破坏了个干净。

    李长博看一眼王二祥:“你去打听打听,张家和柯家兄弟二人关系分别如何。”

    王二祥领命而去。

    李长博继续带着付拾一去喝茶。

    付拾一吃饱了,王二祥这才回来。

    只说张大郎和柯家兄弟两个关系都一般,都是不怎么来往的。

    李长博放下杯子,缓缓言道:“那如今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众人都看向李长博,想知道他有什么好法子。

    李长博看一眼王二祥。

    王二祥下意识道:“那就搜屋?”

    李长博又看一眼付拾一:“此事还要劳烦付小娘子多走走看看。”

    “既是杀人埋尸,肯定不是在地里杀的。那么可能就会留下什么痕迹。这个事情,还是付小娘子最擅长。”李长博说到这里,想了一想,又添上一句:“若付小娘子累了,中途也可歇一歇。”

    付拾一尴尬咳嗽:“咱们是来办案的,还是办案要紧。既然现在要用这样的法子,那你们搜屋的时候,就注意一下铁器。比如大锤之类的。一定要足够大。”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秦况没有直接去长安城,而是到了这个地方?他如果是在路边被杀害,那么另一个女子呢?”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过来避雨?雨势太大,所以他们只能寻个地方避雨。要不然,就是有人邀请他们过来。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会不会这个人让他们毫无戒心?”

    付拾一说了一长串,觉得自己都有点儿逻辑混乱,于是更加尴尬一笑:“都是猜测。”

    谁知李长博接了下去:“若是避雨,除非是马车漏雨,否则犯不着。若真如此,那不必先找凶器,而是看看马车可有修补痕迹。如果是邀请的话——那么这个人,不仅要让他们没有戒心,而且最好还要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则,长安城近在咫尺,秦况梦寐以求的地方就在前头,他为什么不一鼓作气?”

    李长博环视一圈:“会不会,是有人邀约他们在这里碰头?”

    这个猜测,就有点阴谋论了。

    付拾一直接想起了秦况那个朋友许舟:“会不会是许舟?”

    李长博摇头:“不知。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还是按照第一种猜想来办。而且搜屋子的时候,不仅寻找凶器,更找一找值钱的东西。两个人出门,恐怕身上是带了不少细软的。这些都是值钱东西,凶手既然连身上发冠都扒了下来,自然是不舍得将这些东西都扔了的。”

    付拾一点点头,有点儿佩服李长博:“有道理。”

    王二祥早已经摩拳擦掌:“要我说,还是这种粗暴的法子来得快。这次就看我们的!”

    然后他就领着一众不良人率先打头去砸门了。

    付拾一看着他们熟稔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从前是个什么办案风格。

    于是她默默的看一眼李长博。

    李长博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无奈。

    柯艾千家的门是最先砸开的,砸开之后,立刻就让人砸了柯劳十的门。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听见风声动静,藏匿或者潜逃。

    不良人办事,自然有自己的套路——而且是十分粗暴有效。

    柯艾千一看不良人们的架势,登时脸都白了:“各位各位,这是要做什么?我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呀!是我阿兄杀的!”

    李长博此时还保持着客气微笑:“只是搜一搜,看一看。不要紧的。”

    柯艾千想拦又不敢,他妻子搂着小儿子,两个半大小子提着锄头护在左右两边,一家人都颇有些敢怒不敢言。

    付拾一看着他们手里的锄头,忽然就知道了凶器是什么:“凶器是锄头。别的先不搜,将所有锄头拿来!”

    李长博自己想了想,没想明白为什么是锄头,于是看向付拾一。

    付拾一轻声解释:“秦况脸上有伤,是锄头造成的。而后脑勺的伤,像锤子打的是不是?其实也是锄头。”

    取过一只锄头,付拾一将锄头给李长博看:“这边薄片是锄地的,秦况脸上的伤,是这个造成的。这个不是普通棍棒,就算挡住了木柄,锄头这里也容易伤到人。而后脑勺的伤,是锄头连接点造成的。这里有个厚的铁环,木头楔在里头,再用木头薄片和布片塞紧。这样用之前,可以稍微吸点水,就不容易松动。用这边砸人,就和锤子一样的效果。”

    李长博听得微微扬眉,随后直接看王二祥一眼。

    不良人们就一阵倒腾,将农具全都寻过来。

    包括那两个半大小子手里的。

    其中一个还企图反抗,结果也不知不良人怎么做的,一下就给掀翻了,按在地上动都动不得。

    这下,他们全都老实了。

    付拾一幽幽叹息:有时候对付刁民,还是真的应该用雷霆手段啊。太和气,反而让他们觉得能闹一下——。

    付拾一直接就招呼了王二祥:“来,帮忙拆下来。铁器上的血迹可以清洗,但是碎木和碎步片上的血迹,可不容易清洗。”

    ###第473章

    关键之处###

    锄头拆了一地,然而也并没有找出有血迹的锄头。

    柯艾千一大家子战战兢兢的盯着,直到付拾一停手,柯艾千这才高声开口:“真的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肯定是柯劳十!他——”

    李长博淡淡扫了一眼。

    柯艾千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下子没了动静。

    然后焉头巴脑,委委屈屈的嘀咕不停:“我哪敢杀人啊?我哪敢啊——”

    而付拾一他们又去了柯劳十的家中。

    柯劳十家中安安静静,锄头摆了一地。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不良人。

    王二祥将锄头拆开。

    很快付拾一就发现了带血的木片——时间过去这么久,颜色已经变成了一种暗红色。

    应该是清洗过,所以边缘已经看不太出来曾经被血液浸染。

    付拾一将木片递给了李长博,让他看。

    李长博看过之后,就将木片递给了柯劳十:“为什么杀人?”

    柯劳十看着那木片,只说了句:“什么杀人?”

    “那这个怎么解释?”李长博指着血迹问他。

    柯劳十神色很坦然:“上次野狗来咬我,我打死了一只野狗。”

    “谁看见了?”李长博继续问。

    柯劳十想了想,摇头:“没人看见。不过张家分了半只。我给他的。”

    李长博就看一眼王二祥,让王二祥去请张大郎来。

    张大郎很快就过来了。

    吃狗的事情还竟然是真的,不仅张大郎能作证,就连张大郎家里人都能作证。

    张大郎还说了句话:“他就是吃亏在没有个婆娘,家里要是有婆娘,有孩子,哪个不能给他证明哦——”

    张大郎拍了拍柯劳十的肩:“要不然还是咬咬牙,找个婆娘。”

    柯劳十低着头,答应了一声:“这事儿过去了就找。多花钱也行。”

    他们说着话,这头付拾一只能看李长博:这桩案子,还真是扑朔迷离了?

    李长博却看一眼付拾一:“既是如此,那再看看,我们就走吧。”

    说完这话,李长博就往屋里去了。

    付拾一紧跟其后。

    不过付拾一却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床榻上只有一卷有点脏的铺盖,枕头也只有一个。

    而厨房里没洗干净的碗筷,也只有一副。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单身男人的生活。

    付拾一看一眼李长博,微微摇头:“没什么异常的,咱们恐怕还要再看看。”

    然而李长博却轻轻拉住了付拾一的胳膊。

    李长博指了指药罐子:“药罐子里有药。可他不像是病了。”

    付拾一就掀开药罐子看了一眼:“很新鲜,估计是下一顿还要热一热继续喝。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药。”

    李长博也没认出来。

    柯劳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沉声解释:“我那天淋雨,有点风寒。就抓了药吃。”

    付拾一看着柯劳十。

    柯劳十的样子,可不像是生病的。而且感冒一般是三到七天左右,基本能症状消失——柯劳十没有必要现在还吃药。

    付拾一浅笑道:“是不是风寒药,请个郎中就知道了。”

    “也是。”李长博也笑一笑,末了还安抚一句:“毕竟事关人命,需得处处仔细明白。所以劳你们配合了。”

    柯劳十脸色有点不好:“我说了我没杀人。”

    付拾一问他:“有人能证明吗?”

    没人证明,就还是别言语了。

    柯劳十的脸色跟更难看,却一下子就不吭气了。那副隐忍不发的样子,莫名有点儿阴沉。

    这个时候王二祥也搜了一圈,实在是没发现什么。

    李长博皱眉领着付拾一等人出来。

    柯劳十“哐当”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付拾一听着那牙酸的摩擦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对。他们在撒谎。”

    李长博一愣,见付拾一的目光落在门上,登时也反应过来:“敲门!”

    王二祥想去就要敲柯劳十的门。

    付拾一按住脑门,提醒他:“是隔壁的门。”

    隔壁很快开了门——

    看着好几个人心虚站在门口的样子,付拾一脑子里很快就脑补出了一副画面来:一家子人趴在门口,盯着门缝,一面偷听隔壁的动静,一面看热闹。还津津有味。

    这样的画面,差点没让付拾一给笑出来。

    不过,这个事情和自家扯上关系,这家人就没那么高兴了。一个个尴尬又心虚。

    李长博竭力维持住平静,清了清嗓子:“那日你们听见柯劳十的门响声,是下雨之前还是如何?”

    其中有一人特别肯定:“雨没下就响过,中间还又响了好几次。我还纳闷下大雨他出去作啥子!我一直在屋檐底下编蓑衣,听得清清楚楚!”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

    下大雨,正常人都不会出去。

    可杀人埋尸就说不好了。

    付拾一压低声音:“可是有个问题,那柯艾千说有车辙——”

    “或许是张大郎。”李长博轻声言语一句,而后直接就道:“去将他们三个都找来。直接开审吧。”

    看得出来,这个案子折腾来折腾去,将李长博也给折腾得烦了。

    所以李长博或许打算来点雷霆手段?

    付拾一倒没什么意见。

    这个案子,说来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个杀人埋尸。而且一定和车夫有关,但是这谎言这么多——就叫人觉得烦躁了。

    很快三人齐聚。

    李长博也摆出了审案的架势。

    柯艾千一脸谄媚和小心,柯劳十一脸阴沉,张大郎就客客气气,完全是生意人的架势。

    付拾一揉了揉头:还真是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柯劳十,你那日下大雨,为何频繁开门进出?”李长博直接一拍惊堂木,而后不怒自威的问了句。

    柯劳十语气很平静:“出门摘菜,准备做饭。”

    “路上没碰见什么人?”李长博又问。

    柯劳十垂下眼皮:“没遇到,反正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

    张大郎还帮柯劳十说话:“是啊,不可能是他杀的,他是个老实人——”

    李长博斜睨张大郎:“既不是他们兄弟二人杀害的秦况,那就是你了?”

    张大郎一下住了口,“县令开玩笑了。”

    “刚才,本官叫人又一次搜了你们各自家中,搜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李长博似笑非笑,目光从三人面上一一滑过。

    付拾一面上面无表情,心里茫然:啥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第474章

    杀人凶手###

    大唐验尸官第一卷第474章杀人凶手这样一句话,引来了三人都是一愣。

    柯艾千反应最大:“我藏的钱那可是我自己存下来的——”

    付拾一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没少存私房。

    柯劳十倒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张大郎。

    张大郎神色也有点儿微微变化:“发现了什么?”

    李长博但笑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看三人:“人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清楚。如今将你们叫出来,无非是为了找到那女子——”

    张大郎干笑一声:“县令说笑了。这个事情,和我真的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捡到了一点东西——那是捡的。我和柯大郎也不知人怎么就死了。就他一个人,死在路边了。我们就把人埋了。算起来,还做了个好事呢。”

    他这样一说,顿时所有人都是哗然:这分明就是承认了啊!

    李长博神色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是平平淡淡:“是吗?只是看见了尸体?”

    柯艾千瞪圆了眼睛:“肯定人呢就是他们杀的!他们还想冤枉我!”

    柯劳十看一眼柯艾千:“我又没说是你杀了人。”

    这话怎么听,付拾一都觉得好像是有点儿嘲讽的意思:柯艾千可是说了柯劳十是杀人凶手的。

    付拾一又看一眼柯艾千,柯艾千也是神色尴尬,手指都不太自然的纠在一起。

    张大郎很肯定:“我们就是在路边发现了尸体。所以就将人顺手埋了。”

    柯劳十点头:“是我先发现的。本来想叫人,张大郎刚好过来,就一起埋了。”

    “埋在你亲弟弟的地里?”李长博似笑非笑:“这是什么目的?”

    柯劳十很简短:“吓唬他。”

    付拾一忍不住嘀咕:这也未免太吓人了。

    王二祥更是发出了灵魂问话:“那你们就没想过,这事儿怎么了结?”

    柯劳十阴沉沉说了句:“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人不是我们杀的。”

    “那你们来说说,你们当时是怎么做的?”李长博饶有兴致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都支起耳朵听。

    张大郎尴尬一笑:“就是发现了尸体,我就提议埋之前将他身上东西都扒下来。毕竟埋尸也是要费力气的,我们不能没点酬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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