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帝手里的万象森罗盘,天后手里的银河落月钗,还有财神手里的紫金斗,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战神邛昊手里的三生戟!”

    青妩眼里发光:“三生万物,相传三生戟取自鸿蒙之气锻造,可斩断因果前尘,破灭鬼神道行。”

    萧沉砚将这些法宝的名字都记下。

    如今的他暂没机会为她寻来这些,至于以后,总能想到法子。

    判官笔被萧沉砚背刺后,就生闷气了,它决定以后不叫他砚台哥了,要跟着青妩一起管他叫:臭砚台!

    又臭又硬的坏石头!

    萧沉砚和青妩感情升温,有的人却过得坐立难安。

    阿苏娜住在王府最南边的小院,这边鲜少有人过来,最是荒僻,过去都用来堆杂物的。

    她被领过来,瞧见这小院时,当场气炸。

    只是她压根没有发作的机会,厌王府的人远远撤走,压根没人搭理她。

    阿苏娜只能让带进来的几个婢女赶紧捯饬院子。

    这一捯饬,又是大半天过去。

    阿苏娜肚子咕咕直叫,眼看天都黑了,也没见人来送饭食。

    “混账!那个叫云清雾的贱人,怎敢如此欺我!”

    阿苏娜怒不可遏,踹翻了屋子里刚点着的火盆。

    眼下已入冬,京城极冷,须得烧炭。

    南院里的碳显然是最劣等的,烧起来烟味极大,阿苏娜这一脚下去,没让炭火熄灭,反弄得乌烟瘴气,险些着了火。

    婢女们慌忙打水来,将炭火浇灭。

    阿苏娜也被熏得呛咳不止,跑到院子里透风,她越想越气,“砚台哥哥怎能坐视那女人这样作践我?”

    叫茶茶的婢女小声道:“郡主,厌王许是还不知情,大雍这边都是女主人掌管中馈,男子不问后宅事务。”

    阿苏娜皱紧眉:“可他对我也太不闻不问了,而且他不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吗?”

    茶茶:“厌王是雄鹰般的男儿,草原上最厉害的勇士都不敢与他对垒,岂会困于儿女情长。”

    阿苏娜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在她看来,那厌王妃实在粗鄙的很。

    “我倒是觉得,郡主应该先观察几日再做行动。”另一个叫珍珠的婢女道:

    “郡主和厌王有儿时情分在,他不会不闻不问,许是要卖厌王妃一些颜面。”

    “郡主初来乍到,这里又是厌王妃的地盘,先低调一些也不为过。”

    “奴婢看来,郡主先忍耐些时日,做足可怜姿态,也好让厌王心软。”

    “再者,这王府上还是得有自己人才好办事。”

    阿苏娜皱起眉,看向珍珠:“你在教本郡主做事?”

    珍珠低下头:“奴婢不敢。”

    阿苏娜哼了声,她虽不喜欢被人教做事,但珍珠的话也说到她心里去了。

    男人都怜香惜玉,这一点她在草原上就实践出来了。

    每次只要她扮作可怜柔弱,就能让那些莽汉被她牵着鼻子走。

    “有自己人固然是好的,可这王府哪来的自己人?”

    珍珠颔首道:“郡主忘了吗?这王府上实打实有一位您的娘家人啊。”

    “对啊,我还有个表姐。”阿苏娜想起来,嗤道:“我听说那女人嫁了个罪臣,不过她运道好,那个叫王生的被斩头前,她就与其和离了。”

    “真是有眼无珠,那王生和云清雾他爹合谋害了镇国侯府,这女人居然给他生儿育女。”

    阿苏娜面上不齿,想到这里,她就和吞了苍蝇似的。

    这些事都是她回来前,在胡人王庭中听人说过的。。

    “可我听说我那个叫穆英的表姐与厌王妃关系极好,她与仇人之女交好,足见是个没心肝的,据说她当初还是被我娘,镇国侯夫人教养长大的呢。”

    珍珠道:“那位穆夫人寄人篱下,想来也不敢得罪厌王妃。”

    “再者说,厌王对她的照拂,整个京城都知道。说白了,厌王与她能有什么交情,之所以出手相助,还不是看在郡主你的面子上?”

    “且此妇人的儿子拜给了大将军霍毅当徒弟,与她交好,对郡主并无坏处。”

    阿苏娜心头一动,面上不情不愿,却还是点头了。

    “也罢,我姑且忍忍。”

    阿苏娜说着,拿出了一面小皮鼓,她手抚摸着皮鼓,眼神森然。

    “待我先站稳脚跟,再收拾那个贱人也不迟。”

    “到时候我就扒了她的皮,再制一面鼓好了。”

    阿苏娜愉快的拍着皮鼓,鼓面轻颤,鼓声却怪异的很,似呜呜鬼哭。

    珍珠看了她手上的皮鼓,垂下了眸,这双面皮鼓又叫夫妻鼓,乃是用两夫妻的人皮制的。

    至于这对被制成皮鼓的夫妻是谁,答案不言而喻,正是阿苏娜的养父母。

    一只小蜜蜂从花丛内悄然飘走。

    珍珠看了眼那片花丛,自然而然的收回视线。

    小蜜蜂飞啊飞,落在了女人的指尖上。

    天色已黑,黄蜂收了纸扇,袅娜着朝穆英的院子过去。

    她在南岭时被砍掉的腿儿也长回来了,可算不用一直飘着了。

    一进院,她就瞧见整装待发的小玉郎,笑道:“小公子又要去走阴了呀?”

    “黄夫人。”小玉郎甜甜唤道,忽然皱了下眉:“黄夫人身上好像沾了脏东西。”

    黄蜂惊讶,拿出派去监视的小蜜蜂。

    “这只蜜蜂去过哪儿了,身上脏脏臭臭的,这气味……”小玉郎皱紧小脸:“是从南边院子过来的吗?”

    黄蜂点头,赞道:“小公子眼力卓绝,待你百年后,我阴司又要添一员猛将了。”

    小玉郎有些不好意思,完全没有在意黄蜂的夸奖是多么‘阴间’。

    今儿阿苏娜一进门,小玉郎就闻到了那股‘臭气’,那是一种怨气恨意杂糅在一起的尸臭。

    小玉郎走阴这么久,也曾闻到过几回,无一不是枉死的怨鬼,且死法都极为惨烈,带着滔天怨恨。

    之前小玉郎还期待着能见到‘青妩姨母’了,可娘亲当时就对他摇头,说这个从胡人王庭来的姨母肯定是假的。

    小玉郎自然相信自己娘亲。

    今儿他虽没见到阿苏娜的面,但对方进府后带来的这身味儿,就已让小玉郎厌恶至极。

    这样一个沾染业障的坏家伙,还冒充他的‘青妩姨母’真是想想就恶心。

    不过夜夫子让他别管这事,不然,小玉郎真想用勾魂索狠狠抽那坏人几鞭子。

    目送小玉郎去走阴后,黄蜂感慨,真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孩子啊。

    现在就算在阴司下头,也找不出这样能当驴使的鬼了!

    生前干这么多活,小公子要真下去了,不说直接成十殿阎罗的候选,六部功曹的位置总能随便坐。

    黄蜂心里嘀咕着,进了穆英的屋子。

    “黄夫人。”穆英起身要见礼。

    黄蜂赶紧迎上去扶住穆英,一脸亲热劲:“穆姐姐可别客气,你这是折煞我呢。”

    笑话!这可是帝姬的表姐,黄蜂能受穆英的礼!

    穆英笑了笑,礼数周全的同时态度也是发自内心的亲热,她知晓黄蜂是表妹的人,乃是自己‘人’。

    “黄夫人怎这时候过来了?可是王妃那边有什么事?”

    “嗐,帝姬好着呢。”

    黄蜂笑眯眯道,“我就是过来看看您,这些天王府上不清净,若是有不长眼的苍蝇蚊子来你这边惹你心烦,你直接打出去便是。”

    穆英岂会听不懂深意,她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红缨枪。

    这把枪是霍毅让人送来的。

    穆英垂眸,忽然道:“不会给王妃添麻烦吧?”

    “不会。”黄蜂笑道:“王妃可是吩咐过的,谁也不能给你气受,穆夫人只管随心行事。”

    穆英呼吸一窒,猛的抬起头,眼神颤动。

    这话的意思是……

    表妹终于愿意与她相认了吗?

    

    【第246章

    夫妻联手造神,诛四方恶鬼,护苍生安危】

    黄蜂传完话后就走了。

    回想起穆英的神情,黄蜂心里感慨,怕是这位穆夫人心里和明镜似的,早早就知道帝姬的身份了。

    不过她也是真的能隐忍。

    一直不挑明,佯装不知情,也是不想帝姬为难吧?

    黄蜂回去给青妩复命前,顺路转悠到了宝玥斋。

    宝玥斋极大,徽王和徽王妃住在主屋,孟怀瑾和孟怀瑜姐弟两则被安置在后面的东西侧屋。

    徽王对孟怀瑜毫无记忆,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什么感情。

    倒是徽王妃这些天与孟怀瑜走的很近,对于这个可怜女子,徽王妃心里是有同情的。

    本是官家小姐,又有才华在身,被家族连累,成了罪奴入了贱籍沦落风尘,又被当成棋子送到了徽王床上。

    现在她怀了徽王的孩子,本该是母凭子贵的事,落到她身上,就如怀了个诅咒一般。

    现在给萧家男人生孩子,与半只脚迈进鬼门关有什么差别?

    因为与孟怀瑜走动的频繁,徽王妃也见着孟怀瑾几次。

    孟怀瑾常常来给姐姐抚琴,对于他的琴艺,徽王妃也很是喜爱。

    只是这事儿叫徽王知道了,味儿就变了。

    黄蜂飘过主屋时,就听到屋中的争吵。

    “那孟怀瑾就是个小白脸,弹几首破曲子而已,就把王妃你的魂儿也勾走了!”

    “孟怀瑜是侄媳妇儿点名要你带过来的,你带她来也没什么,你把她弟弟带来干嘛啊……”

    “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竟还要与我分房睡!”

    徽王妃听着徽王的碎碎念,只觉头疼,盯着他那张委屈的胖脸,露出假笑:

    “铡刀悬颈,王爷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依我看,咱们也不必在厌王府上叨扰,省的丢人现眼,还是回咱们自己府上的好。”

    “两码事,你怎么还急眼了呢,我这不是在乎你,关心你嘛。”徽王委屈:“我这是吃醋啊,吃醋的男人最可爱,王妃你不觉得本王现在很可爱吗?”

    徽王妃怎么想的黄蜂不知道,但黄蜂实打实有点想吐。

    徽王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后,挪开眼,盯着窗外道:

    “萧嗣,等这场劫过去后,咱俩就和离吧。”

    “什么?”徽王险些摔下凳。

    徽王妃神色冷淡:“我累了,陪你共患难一场也算尽了夫妻情分,你后宅女子众多,子嗣也不少,以后不会孤单。”

    “我不!咱们好好的,和离什么?!那些人都是逢场作戏,我已经下令遣散姬妾了啊……”

    徽王妃不理他,起身拿起书卷翻看了起来,淡淡道:

    “我们不好。”

    “我不想再被人叫徽王妃,我叫闻诗,小字自华。淮西闻氏嫡长女,昔年取此名此字,出自;腹有诗书气自华。”

    “萧嗣,嫁你的是闻氏女,而我以后只想做我自己,做闻诗。”

    徽王怔怔的僵坐在屋中,半晌没有言语。

    黄蜂也没有再听夫妻俩的私房话,她飘去了孟怀瑾的屋子,坐在屋顶,手朝屋内点了点。

    孟怀瑾刚倒了一杯茶,那茶水入口带着一股蜜香,甜滋滋的。

    孟怀瑾放下茶杯,沉默了一下,轻声唤道:“黄夫人,是你吗?”

    黄蜂沉默了一下,从屋顶飘了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敲了敲窗。

    窗户打开,露出孟怀瑾那张俊美儒雅的面容来。

    黄蜂压下心里的紧张,冲他莞尔一笑:“孟公子,深夜造访,唐突了。”

    孟怀瑾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他拱手冲黄蜂一拜:“一直想要当面向黄夫人道谢,多谢你出手相助。”

    黄蜂怔了下:“你知道了?”

    孟怀瑾笑了笑:“在徽王府的那些天,偶也听闻了一些,便猜到了。”

    黄蜂抿唇一笑:“孟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报恩罢了。”

    孟怀瑾目露疑惑。

    黄蜂笑了笑:“公子无需记挂,此恩情乃是你我间的因果,这恩报了,你我也再无瓜葛了。”

    孟怀瑾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报恩结束后,黄夫人还会留在人间吗?”

    黄蜂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毕竟连徽王妃都觉得她是‘人’来着。

    孟怀瑾脸有些红,只道:“夫人没有影子。”再者就是,黄蜂之前多次点他弹琴,偶有几次肢体接触,他触碰到黄蜂的手腕,没有摸到脉搏。

    之后他暗自留神,发现黄蜂从没有呼吸过。

    黄蜂神色有些恹恹的,笑道:“报完恩,自然是要走的。”

    孟怀瑾失望的看着她,想开口,终是没说出什么来。

    忽然一道风吹过,黄蜂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

    鸢尾院里多了一只伤心女鬼。

    青妩看着哭哭啼啼飘进来的黄蜂,手上折纸的动作一顿。

    “咋了?又有谁逼你生孩子了?”

    黄蜂一噎,瘪嘴:“我失恋了。”

    青妩翻白眼,继续折纸,“多大点事儿,你要喜欢你就等他死了,再和他做对鬼鸳鸯呗。”

    “那哪儿成,他若死了,肯定是能直接投胎的,我哪能断了人家的前程。”黄蜂说着,又叹了口气。

    青妩嫌她磨叽:“他若真喜欢你,留在阴司从小吏做起,我又不是不给机会。

    黄蜂不吭声。

    青妩麻木不仁道:“说白了,你俩的感情还没到那地步。”

    “他不会为你守身如玉到死。”

    “你也不会为他打破秩序规矩。”

    “一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哦,忘了你俩都没开始,不存在感情。”

    “你在这边庸鬼自扰个什么劲儿?”

    黄蜂幽幽盯着她,“帝姬你这是自己吃饱了,不知咱饿汉饥。”

    “我说假如,假如啊……咱驸马爷若没那些大来头,就只是普通凡人,你会为他去打破秩序规矩吗?”

    “冒着被地府规则反噬的危险,也要与他在一起?”

    青妩瞅她一眼。

    “你觉得他是个普通人的危险大,还是现在这情况,招来的危险更大?”

    黄蜂沉默了,是她犯蠢了。

    “我有被安慰到,我们普通小鬼谈个恋爱顶多伤伤心,你俩这恋爱谈的,废命。”

    她说完,盯着青妩手上的剪纸,问道:“帝姬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点打手。”

    青妩声音落下时,手里的剪纸也剪好了。

    下一刻,两张剪纸化出两个人影。

    一个身穿斑斓战甲,手持金斧;另一个身穿黑色战袍,身后跟着一只金瞳白虎。

    只是两个魁梧凶影眼中呆愣,显然还不具意识。

    但他们身上涌出的峥嵘凶气,让黄蜂胆寒不已,帝姬这是剪了两个什么东西出来?

    “萧沉砚!”

    青妩朝内嚷嚷。

    很快,男人撩帘出来,看了眼黄蜂,视线落在两个鬼将身上。

    青妩下巴一抬:“该你了,给这两个鬼将赐个名儿。”

    “想将他们用在何处?”

    “就和小山灵差不多呗,巫族都混进京城来了,那群家伙一贯不把人命当回事,京都城里那么多普通人,还不随便他们杀。”

    后面真动起手来,青妩可没功夫保护那么多人。

    萧沉砚略作沉吟,朝她伸出手:“借你的笔一用。”

    青妩将判官笔递过去。

    萧沉砚手腕一抬,在他面朝两个鬼将,于虚空落毕时,黄蜂浑身僵住,感觉到了一种恐怖的力量被撬动,汇聚在了笔尖。

    那是神族的力量,同时竟还带着一股霸道的巫力,借由判官笔上青妩的本源之力,强索因果。

    青妩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来。

    男人提笔落下两个名字。

    ——神荼。

    ——郁垒。

    上古门神之名,诛四方恶鬼,护苍生安危。

    【第247章

    砚台捅破天咯~抢了天宫结界之力】

    萧沉砚写出‘神荼’‘郁垒’的名字时,黄蜂整个鬼都傻掉了。

    不止是她,应该说,整个京都城中非人的存在,都感觉到了一股战栗。

    漫天星罗闪烁挪转,两道星光悄然坠落人间。

    两个鬼将的眼中有了光彩,一时间,他们身上威仪更盛,神风凛凛。

    抱拳拜向青妩和萧沉砚。

    “神荼(郁垒)拜见两位主君。”

    萧沉砚没说话,而是盯着自己的手。

    青妩脆声笑了,道:“巡城去吧,今后这京都城中百姓的安危,可要仰仗你们了。”

    “是!”

    神荼郁垒领命,大步朝外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黄蜂嘴唇都在哆嗦,夜游和小玄龟也出现在了院子里,神色都诡异的很。

    萧沉砚看向青妩,瑞凤眼里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笑意:“我感觉,我刚刚好像干了一件大事。”

    “的确是大事。”

    青妩玩味的拱手抱拳:“不愧是你啊萧砚台,捅破天了。”

    判官笔都忍不住口吐人言了:“我牛逼了!我居然写出了两位古神的名字!”

    萧沉砚瞧着说话的判官笔,偏头再看已经傻掉的两鬼一龟。

    疑惑道:“跪下作甚?”

    夜游、黄蜂、小玄龟跪的板板正正,仰头看他。

    小玄龟:“膝盖不听话。”

    夜游:“仰望大佬。”

    黄蜂:“这才是奴家看你们的角度。”

    青妩没搭理这三个活宝,拿过判官笔,给萧沉砚解惑道:“神荼、郁垒,乃是上古门神,你怎么想到写他俩的名字的?”

    “这两个古神还活着?”

    “那没有,早死球了。”

    萧沉砚点头道:“你曾说过,若无邀请,你无法进入皇城深处,是因为天地规则对人皇的保护。”

    “我方才就在想,既是天地规则,为何只保护人间帝王家,而不保护黎民百姓。”

    “帝王也是人,皆是苍生,因何特别?如果坐在皇宫中的,只是一个巫族奴狗,对苍生无益,如此货色还要被保护,实在可笑。”

    他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刚刚想着,这两个名字就出现在脑海里,便写出来了。”

    “那你算是误打误撞干了件大事了。”

    青妩忍俊不禁,道:“神荼郁垒乃上古门神,有护卫之力,上古时他们便保护着人族,不过在他们陨落之后,这股力量没有找到后继者,而是被收回了。”

    “收回?”萧沉砚皱眉。

    青妩嗯哼,指了指头顶:“神族三十六重天,天宫的天门结界便是这两位大神的力量在守护。”

    “不过神族多‘大方’啊,他们为了秩序稳定,还是分了鼻屎丢丢大的守护之力到人间,用在了所谓的人间帝王身上。”

    青妩说着,笑容逐渐灿烂。

    “你这两个名字写出来,三十六重天的天宫结界直接失衡,神荼郁垒的力量被炼化为十二颗星辰,刚刚坠落了两颗星辰之力下来。”

    青妩竖起大拇指,像是夸奖,又带着点阴阳怪气:

    “干得漂亮!”

    “不久以后,咱们不止要和巫族大干一场,还要和神族打成乌眼鸡了!”

    萧沉砚:“……”

    他看着默默流泪,既佩服又无语的两鬼一龟,悟了。

    不是佩服的跪了,是害怕的跪了啊。

    再对上自家小豆丁那促狭的眼神,他难得有些讪讪。

    好像……

    好心办坏事了?

    

    【第248章

    星辰坠落,人间护道,将巫族困在丰沮玉门后】

    星罗斗转,天宫上的两颗星斗坠入凡尘,凡人一无所知。

    幽冥与十洲三岛交界之处。

    沧海与冥河一线之隔。

    一道身影矗立在交汇之地,仰望苍穹。

    梵幽苍老的眼中古井无波,直到一缕黑气从他身后钻出来,化为一个残破‘人’影。

    那‘人’影似刚遭受过酷刑,一半身躯被火焰蚕食,另一半又被寒冰笼罩,肉身骨骼都寸寸皲裂。

    梵幽侧身,看向来人,抬手写下一道敕令阴文,打入对方体内。

    那‘人’影身上的酷刑之力才褪去,伤势逐渐愈合,变回原本的模样。

    一张冰冷阴鸷的脸露了出来,若是青妩在场的话,定能认出,这便是西方鬼帝!

    本该在无间地狱受刑的西方鬼帝,竟是被放了出来。

    “府君。”西方鬼帝跪在梵幽身前。

    梵幽垂眸看着他:“是我助长了你的执念。”

    西方鬼帝阴恻恻的笑道:“各取所需罢了。”他看向梵幽:

    “府君你困于执念,坏了秩序,为巫族开了后门。又不想地府与巫族牵涉过深。”

    “所以你当初选择了我,我想让神族死,同样也想让巫族死。”

    西方鬼帝扯唇笑着:“五方鬼帝中,北方老鬼绝对偏袒帝姬,东方老鬼和中央老鬼一个最爱明哲保身,另一个则是墙头草。”

    “南方老鬼最会趋利避害,他们对权力的执念,胜过对阴司的忠诚。”

    “只要巫族给的够多,他们都有倒戈的可能。”

    “只有我,神族背叛我,巫族害我族人,你选择我当这个叛徒,才能放心。”

    梵幽看着他:“而今的局面,如你愿了?”

    西方鬼帝眼里浮上笑意,他仰头看着苍穹,喃喃道:“还不够。”

    “巫族煞费苦心想要复活蚩尤,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我盼着看他们希望落空,歇斯底里发疯。”

    “至于神族,想来苍溟回归,天帝戴了绿帽子这事儿传遍三界,定也是一场大热闹,哈哈哈……”

    “可惜啊……”西方鬼帝面带遗憾:“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看向梵幽:“府君放我出来,是想让我替你亡羊补牢?”他脸上的嘲讽毫不遮掩:“背都背叛了,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所造业障无可赦,能偿还多少是多少吧。”

    梵幽说着,抬手指向星斗坠落之地,那里是人间的方向。

    “神荼郁垒之力化为十二星辰拱卫天宫,现已坠下两颗星斗,神族必会降临人间,寻回守护之力。”

    “一旦神族发现苍溟所在,你想见的愿景,就不会实现。”

    西方鬼帝扯起唇角:“你想让我替苍溟拦住神族的探子?”

    他戏谑的看向梵幽,“没了神族干扰,蚩尤要在他身体里复活,可就更容易了。”

    “有刹刹在,蚩尤醒不过来。”

    西方鬼帝笑了笑,看他的眼神中不掩怀疑:“万一府君你色迷心窍,为了那个巫真,彻底倒戈向巫族呢?”

    “帝姬的力量的确能压制蚩尤复苏,可她孤身在人间。即便她身边有几只小鬼,再加上炎婪,可巫族那边人数可不少。”

    “巫族十巫,除了巫彭是个废物,剩下那九个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梵幽神色平静:“一甲子内,巫族无法再入人间作乱。”

    西方鬼帝神色微变,他死死盯着梵幽,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的气息……怎么回事?你准备做什么?”

    “我要去一趟极北,关上那道门。”

    西方鬼帝眼角抽了抽。

    他知晓梵幽口中的那道‘门’是什么。

    ——丰沮玉门!

    上古时期,丰沮玉门乃日月所出之地,巫族与神族争斗落败,巫族灭族后,丰沮玉门也随之消失。

    而今巫族回归,就是通过丰沮玉门,那些巫族余孽的残魂,都藏在那座门后。

    梵幽竟是想去关上丰沮玉门?

    这怎么可能?

    那座门可是天地初开时,由混沌和鸿蒙之气衍生而出的,哪怕是现在的天帝集众神之力,都别想撼动那座门分毫!

    “不对,你的气息怎会衰败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梵幽笑了笑:“只是从外面,自然关不上那座门,但若有人在里面相助,将那座门暂封一甲子,也不是没可能。”

    西方鬼帝想不通,梵幽哪来的‘自己人’与他里应外合。

    丰沮玉门内的都是巫族,巫族能出一个巫真,当初为了梵幽而死,已是另类至极了。

    现在巫族血仇累累,怎会再出个叛徒?

    任西方鬼帝怎么猜,都猜不出梵幽在巫族中的‘自己人’会是谁?

    “如此一来,你可愿出手?”梵幽看向他。

    “你想封上丰沮玉门,给帝姬他们争取一甲子时间?”

    梵幽不置可否。

    西方鬼帝沉默了几息,嗤笑道:“能让巫族和神族都吃瘪,这种事,我自然是要掺和一脚的。”

    梵幽笑了笑,看着天上星斗挪转,语气冷淡:“神族的家伙来了。”

    西方鬼帝也看过去,他阴鸷的脸上笑意逐渐疯狂,手中出现一把黑尺。

    “梵幽,”他最后看了眼对方:“不再见了。”

    他身影化为黑气冲向苍穹,撞入那团落下的星光之中。

    星光之中,乃是自三十六重天上下来的天兵神将。

    一场恐怖的硝烟弥漫在苍穹之上,十洲三岛的地仙们似有所感的抬起头,眼中都带着忧虑。

    而人间界中,凡人们一无所知,在夜里酣睡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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