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声音悠扬悦耳,含着隐约的揶揄。

    我顿时清醒,赶忙起来行礼。

    萧瑾瑜好整以暇的坐下,忽然伸手将我拉到他怀里,硬按着坐在他的膝上。

    我紧张的涨红了脸,极力挣扎,他却「嘘」了一声,戏虐道:「要吵醒王妃吗?」

    我顿时不敢动了,身上冷汗淋漓。

    萧瑾瑜的手慢慢的抚上我的头发,将一缕碎发撩到耳后,似笑非笑:「害怕?可惜你哥哥出去了,今天不会回来。」

    我向来是个蠢笨的,额上急出了汗,下意识的推开他。

    「王爷,这样不成体统。」

    「嗯?」

    他声音懒洋洋的:「什么是体统,秦俭你告诉我。」

    我名春华,府里所有人都这么叫我。

    他不可能知道我的本名,除非是周彦告诉他的。

    那一刻,我的脑子竟然无比清醒,低声道:「哥哥说,王爷对我们有恩,要对您敬重有加,不可造次。」

    「好啊,你们兄妹二人真是有趣,一个个的,净会拿鬼话哄我。」

    萧瑾瑜莫名的有了脾气,搂着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凑到我耳边,幽幽道:「我那日问你哥哥,纳了你为妾如何,你猜他怎么说?」

    我浑身发冷:「不,不知道。」

    「长安说,他就这一个妹子,绝不会给人做妾,哪怕是王爷也不行。」

    萧瑾瑜笑出了声:「他胆子可真大,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过秦俭,你哥哥是有些本事的,我们俩打了个赌,他日事成,我纳你为妃,他绝不阻拦。」

    事成?什么事成?

    我吓了一跳,他胆子太大了,太张狂了,就不怕此事被人听去。

    萧瑾瑜的野心,明目张胆。

    前朝旧事,他曾是先帝幼子,输在尊卑,也输在年幼。

    若是太平盛世,无可厚非占据幽州为王也就罢了,可这天下已经起了狼烟,如何能置身事外。

    况且,他本就野心勃勃。

    这些大逆之话不是我能听的,我更不愿意听他与周彦打的什么赌。

    于是我伸手捂着了耳朵,连连摇头。

    萧瑾瑜在我耳边轻笑,扯下了我的手。

    「小美人,对你,爷势在必得。」

    5

    那晚,西风袭窗,我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窗前。

    天边一轮弯月,如幼年在阿爹阿娘身边看到的如出一辙。

    也如在棣州武定,周家院落里那一轮,同样余晖倾洒。

    我呆坐了很久,连周彦何时过来的也不知道。

    他在窗外,斜倚着树,一身侍卫玄衣,神情清冷,同样看了那一轮月。

    月光很美,为他身上镀上一层银光,那长身玉立的身影,显出几分孤寂。

    他恍惚道:「秦俭,还记得吗,两年前我问你,在安王府最不习惯的是什么,你说孙嬷嬷让你低下头,不要直视着看人,可是我娘曾经告诉过你,昂首挺胸,把头抬起来,说话要直视人的眼睛。」

    我点着头,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他的声线清冷起伏:「秦俭,从今以后,我要你永远抬头看人,被人仰望。」

    周家被抄四年了,四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阿彦哥哥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他如今深沉,阴郁,狠戾......眉眼之间冷若寒霜,越来越像一把麻木染血的刀。

    他曾经负伤回来过。

    从前每一次外出回来,他都会来看我一眼,可是那一次没有。

    我心生疑惑的闯进他的房间,看到他赤裸着上身,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他同生共死的伙伴,此时正拿着金创药,不知如何是好。

    他中了剑伤,并且伤的极重。

    我问为何不请大夫。

    那人哭丧着脸说:「长安不肯,说怕吓着姑娘,让咱们私底下上点药就成。」

    那个傻子,原来浑身都是伤,旧伤新伤,历历在目,令人记忆犹深。

    原来阿彦哥哥,心里是在意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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