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住了我伸下去的绳子,爬了上来。

    我们躺在长满青苔与野草的地上,再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我,喘着粗气:

    「皇后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更是震惊:

    「你记得我?」

    「你是从大乾来的望乡!」

    可我们来不及叙旧,望乡便发起了高烧。

    我守在她床头,只能一遍一遍给她更换额头上的巾帕。

    不知道这乱世,能上哪儿去找大夫。

    1919

    年

    5

    月

    4

    日,她不顾高热也要下床。

    她说她要去参加学生运动,她要去游行示威。

    我不让她去,她气得打翻了水盆:

    「我陈望乡宁死也不做亡国奴!」

    我从小凳上站起来,逆着光看向病得发抖的她:

    「你不要去,我替你去。」

    07

    我换上了望乡的衣服,从深院走上了街头。

    街上挤满了罢课的学生高举横幅,呼声震天。

    我竟不知,青年人的声音能响彻云霄。

    我竟不知,有这么多的女子也走上了街头,为祖国而战。

    人潮拥挤,似一层又一层的浪。

    渐渐地,我也一同喊起了口号:

    「誓死力争,还我青岛!」

    「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

    「废除二十一条!」

    「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不知为何,我满心愤慨,泪流满面。

    在冷宫时,望乡与我说过。

    山河破碎的

    1919

    年,国将不国,民不聊生。

    她问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望乡】么?」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清政府一败涂地。」

    「割地赔款,奴颜婢膝,故土不再,是多少国人回不去的故乡!」

    我跟着人流走过皇城、走过街市。

    怀里一片灼燃,那里有一个小纸条。

    望乡说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一定要我转交给学生主席。

    游行示威愈演愈烈,有不少军人前来镇压。

    然后是怒骂、是推搡、是声声泣血的控诉。

    皆被接连响起的枪响终结。

    他们开始逮捕学生。

    远远地,我看见了望乡口中的主席。

    逆着人潮,我将怀里的纸条交握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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