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姬桃对听老和尚念经的兴趣不大——好吧,不是不大,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正要硬着头皮过去?,司绍廷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淡淡的开口道,“我太太第一次来,我先带她到后面散会儿步,等讲经结束,再一道进?香。”

    大师双手合十,欠身道,“贵客请便。”

    空门寺背依青翠的山峦,晨雾缭绕,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山脊上,形成一道道温柔的光束,照亮了古寺的每一砖一瓦。

    没有游人的喧嚣,也没有香客的熙熙攘攘,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风吹过竹林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显得格外?宁静。

    “好美?啊……”姬桃轻轻的感叹着,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不想?打扰这份宁静。

    司绍廷低低的轻笑了下,捏了捏她的手,“是不是比听经有意思?”

    姬桃睨了他一眼,好啊,原来你也是不想?去?听老和尚念经。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身上,手牵着手漫步在这样清幽的美?景之?中,岁月在这里似乎停滞了,恍然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汪潭水边,碧绿的水面如同一块完美?无瑕的碧玉。姬桃站在潭边,朝水面望了一眼,就听见?身边的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不急不缓的提醒她:

    “小心一点,像这种发绿的水一般都很深。水一深,寒气就会很重,如果人掉下去?了,很快就会冻得没力气而沉下去?,捞都捞不上来。”

    姬桃赶忙往后退了一大步,又听他接着说,“听老一辈的人说,只有头上长了白?头发,或者脚底板有红色胎记的人,才能克制住,不沉下去?。”

    低醇好听的嗓音像讲故事?,姬桃不知不觉听入了神,急急追问,“为什么啊?”

    司绍廷挑眉看着她,薄唇勾出的弧度带着痞意,“想?知道?亲我一下。”

    ……这里可是佛门净地!

    姬桃敷衍的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眼神巴巴的催促他快说。

    司绍廷凤眸淡淡的睨她一眼,唇角弧度加深,语气低沉懒散。

    “因为,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姬桃:“…………”

    四?下无人,把他推下去?再伪装成失足,应该能逃脱法网吧?

    ……

    向岚听完经出来,看见?儿子也来了,果然很高兴。

    敬香的地方在前殿,姬桃虽然不怎么信神佛,可是来都来了,拜还是要认真的拜一下的。

    万一灵了呢?

    看婆婆举着香,口中念念有词,拜的十分虔诚,姬桃也有样学样,手指紧握着香。

    只是她这个人向来不贪心,心愿实在不多。目前的生活过得也不差,唯一想?要的是舞蹈事?业,可是跳舞是凭努力凭天赋的事?情,菩萨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该求点儿什么好。

    向岚向佛祖祈求了保佑儿子平安和早日得子,转头就看见?儿媳妇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樱唇翕动?着,虔诚的姿态让她很满意。

    她忍不住稍微倾身,侧过耳朵,想?听听她求的是什么。

    “各位过路的佛祖菩萨,我知道我平时?没怎么拜过你们,临时?抱佛脚怪不好意思的,也没有那?么大的脸求东求西的许一大堆愿望。”

    “可是来都来了,还是许一个愿望吧,就一个——”

    “求您保佑我老公司绍廷活得比我久,最好能长命百岁……”

    姬桃顿了顿,语气加重补充,“永远不死,就是活着!”

    编剧

    -Chapter

    27-

    现在的年轻人许愿真……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噢对,

    “硬核”。向?岚心说儿媳妇这许愿挺硬核的。

    不?论如何,她求的是佛祖庇佑绍廷,有这个心比什么都强。虽然只是机缘巧合,

    才挑中的这个?女孩,

    向?岚时不?时也会想到家世好?的千金里,

    不?乏比她更好的人选。不过目前看?来,这孩子的心思还算不?错的。

    姬桃跟佛祖念叨完,

    睁开眼睛,对上婆婆带着慈爱微笑的脸。

    其实婆婆真的很年轻,本?来也就才四十多岁,又有钱有闲精于保养,

    跟司绍廷站在一起?,是姐弟她都敢信。这样?一张风华正盛的脸,

    用慈爱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呢……

    很怪。

    姬桃不?动声色,回给她一个?甜美乖巧的笑容,

    起?身把香插进佛像前的香炉里。

    司绍廷没有跟她们一起?上香,而?是去了另一侧的明?释堂。向?岚挽着姬桃的手往殿外走,

    一边道?,

    “明?释堂里供奉着绍廷的嗣父,还有他姐姐明?钰的长明?灯。他每次过来,都会在那里待一会儿。”

    着拍了拍姬桃的手背,“我要去净慧大师那边品茶,你过去陪陪他吧。”

    姬桃点了点头,

    跟着知客僧的指引,

    穿过回廊,走向?前殿旁侧的明?释堂。

    佛堂的门槛很高,

    里面光线昏暗,一座有三?四米高的佛像临中居正,微微垂首,垂眸注视着下方,温柔而?深邃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慈悲。

    佛像前燃着许多琉璃莲花灯盏的长明?灯,星星点点的灯火平静,在一声声轻缓安静的木鱼声中,时而?摇曳晃动。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堂中,光影交错,投射在他的身上,灯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姬桃站在门槛外面,那道?背影在偌大的佛堂里昏暗的光线下,尤其的显得冷清,连绵蔓延着不?出的孤寂,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深藏于骨的悲伤。

    她记得他在出生前就被决定出继了,当时他的嗣父想必已经不?在了,没有相处过的亲人,很难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岑家人在提到司氏时通常没有什么好?话,大伯更是对司明?钰嗤之以鼻,认为她一介女流本?来就不?该坐那个?位置。而?对司绍廷,大伯的评价则是他从小就跟司明?钰亲近,司明?钰待他亲厚宛如亲子,结果?他却夺了本?该属于司明?钰的司氏,实在是忘恩负义,狼子野心。

    姬桃想起?外界盛传的那个?法?,司明?钰遭遇的枪击案,他是幕后黑手。

    她不?敢自己有多了解司绍廷,但是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凭感觉也不?觉得他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明?明?失去了很重要的亲人,却还要背负无数恶意的揣测,和那样?可怕的骂名……

    长姐如母,又是那样?突然又意外的亡故。她想妈妈的时候还可以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把他的衬衫都哭湿透,可是他思念亡姐,可能连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都不?能……

    静静立着的男人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转身将目光投过来时,所有的情绪都敛在眸底,俊美的脸上染着一层薄笑,嗓音温淡而?低净,“上完香了?”

    “嗯。”姬桃跨过门槛,走到他身边,主动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大伯母叫我过来陪你。”

    司绍廷没有言语,只是收紧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入她的指缝间,十指紧扣住。

    佛堂的角落里,僧人敲着木鱼声,一下一下,轻缓而?宁静。

    ……

    青烟袅袅,茶香扑鼻。

    向?岚刚端起?茶杯,一个?知客僧进来,双手合十一礼,“向?施主,有一位姓程的女施主和一名男施主刚才到达寺门前,因为不?知晓今日闭寺。不?过姓程的女施主名筱宁,称认识您,想问问您可否通融,让那位远道?而?来的男施主进寺参观一下,参观完便会离开。”

    向?岚蹙起?了眉心,这程筱宁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

    她本?想拒绝,然而?转念一想,又点了点头,“是认识的人,放他们进来吧。”

    ……

    从明?释堂出来,近午的阳光正好?。

    “我刚才看?到前殿门口的对联,上联是:‘人生哪能多如意’

    ,下联是:‘万事只求半称心’。我觉得特别好?!”

    庭院中央一棵古老的菩提树枝叶茂盛,微风吹过,搅动着树叶和风铃,悦耳的声响夹杂在姬桃清甜的嗓音间,“得多好?啊,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怎么可能事事都能让自己称心如意呢?只要能有一半事情能称心,就该懂得知足,没必要苛求,什么都想得到。”

    就比如她和司绍廷的婚姻吧,本?来就不?是相爱的结果?,她已经得到了这么好?的物质生活,他长得又很合她的心意——她算是挺喜欢他了吧,否则也接受不?了跟他亲密。不?过除此之外,就实在没有必要去纠结他心里装着谁,或者还想要追求个?真爱什么的。

    纯金战士无所畏惧,只要别劈腿劈到她面前就行了。

    劈到她面前了再……反正她一个?人也不?是活不?下去。

    司绍廷低眸看?着她轻松含笑的俏脸,不?经意一般的道?,“就不?能想要的多一点吗?”

    “能啊,谁会不?想要很多?”姬桃杏眸弯成月牙,“比如像你这样?一生下来就不?堪重富的贵公?子,肯定想象不?到我们穷鬼都有多想发财吧。可是发财那么难,发不?了财总不?能发癫吧?要接受不?发财才是常态,发财了是意外之喜,天上掉牛肉大馅饼我接住狂啃,不?掉就好?好?的啃窝窝头也能活嘛。”

    司绍廷想起?那晚她神智没那么清楚的时候,他问她认不?认得他是谁,她盯着他叫五百万。

    那种状态下脱口而?出的才是潜意识里真正的想法?,他在她心里就是五百万的来源。

    微风轻拂,菩提树枝叶婆娑摇晃。司绍廷盯着树影下白净明?媚,不?带一丝阴霾的娇美容颜,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原本?娶了岑家的女人,随便安置起?来,五百万买一个?清净,对他来是很划算的交易,这点钱对他来不?值一提。

    发现是她,是个?意外,不?过他一样?可以养着她。她也如同他想的那样?,乖巧识趣,很有几?分随遇而?安的味道?。

    如果?岑家把她嫁给了别人,她是不?是也这么乖乖巧巧,任那人予取予求?会静静的陪伴在那人身边,也会对他笑得这么明?媚灿烂?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就像是脱了缰无法?控制,一股不?知名的复杂情绪从胸口蔓延开来。

    司绍廷长腿一步赶上绕到菩提树后的女人,揽着腰肢将她抵在树干上,湛湛的黑眸盯住她,“你倒是想得挺开。”

    姬桃眨了眨眼睛,玩笑般的轻松笑道?,“那可不?是嘛,但凡想不?开一点,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她把两只手掌贴在腮边,向?外翻,做花朵盛开状,笑靥明?艳,“想开一点呢老公?,想得开,活得久。”

    司绍廷深邃的眸光锁着她的脸蛋,正要开口,庭院门口传来脚步声,伴着男女交谈的声音。

    的是法?语。

    姬桃扭头,循声朝那个?方向?望过去。这里不?是今天被婆婆包场闭寺的吗,怎么还有听不?懂的鸟语的人出没?

    “这座古刹有三?百多年历史了,相传……”程筱宁的脚步迈入庭院,目光落在菩提树下两道?交缠的身影上,口中流利的法?语介绍顿住。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高大俊美的男人揽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抵在菩提树粗壮的树干上,身体相贴,亲密无间。

    姬桃看?着一身浅色衣裙,气质清雅端庄的女人,心想人还真是不?能乱动念头,刚刚才想着管他心里装着谁,只要别弄到她面前来,这人就来了。

    不?过这算是她被程小姐捉奸了吗?毕竟这男人跟她贴贴得还挺紧……

    司绍廷皱眉,英挺的眉宇间闪过一抹被打扰的不?悦。须臾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揽在姬桃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将她朝身边一带。

    “绍廷,真巧,没想到你也在啊。”程筱宁在一瞬的怔愣过后,脸上挂起?温婉的笑容,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她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司绍廷……和那个?女人。

    今天带大学的友人过来,遇上闭寺,本?来要打道?回府,不?过转念想到一种可能,就试探着问了一下。

    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那位向?夫人每次来上香,都要清场闭寺。像程筱宁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地位早已无需刻意显示,其实不?怎么看?得上这种作派。

    然而?那是司绍廷的生身母亲,她就算再看?不?上,也不?会非议什么。

    “司!好?久不?见。”程筱宁身边那个?蓝眼睛棕色卷发的英俊男人面露惊喜,笑着大步奔过来,热情地张开手臂想要拥抱,却见对方没有松开揽着女人的手,只是面带微笑,抬起?另一只手,手握成拳。

    他会意地伸手握拳,互相轻击,继而?相视一笑。

    “Bernard,什么时候到的沐城,怎么没有联系我?”司绍廷垂眸看?向?身边的姬桃,温声介绍道?,“这是贝尔纳德·萨布兰,我的大学同窗。”

    “你好?。”姬桃文静的颔首。

    贝尔纳德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中文流利中不?可避免的带着些口音,“你好?,女士。”

    “这是我的太太姬桃。”

    贝尔纳德的眉毛高高的挑起?,“你结婚了?噢,那得一声,恭喜!”

    司绍廷唇角噙着一抹浅笑,“谢谢,过段时间办婚礼,会给你发邀请。”

    姬桃怔了一下,什么婚礼?

    程筱宁拎着铂金包的手指收紧,揉皱了包带上缠绕的丝巾,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瞬,“婚礼,打算什么时间办?”

    司绍廷轻轻淡淡的笑,低沉的嗓音带着成熟的磁性,“等大师算一个?最好?的日子。”

    程筱宁抿了抿唇,这时向?岚的身影在走廊上出现,看?见这边的几?人,抬脚缓步走了过来。

    “向?伯母。”程筱宁先?礼貌的打招呼,“谢谢伯母通融,”她示意身边的贝尔纳德,“贝尔纳德来自法?国,是我和绍廷在斯坦福读书时的同学,他一直对国内的佛教寺庙很感兴趣,这次多亏了您,能让他进空门寺来参观。”

    斯坦福啊……姬桃顿时心生敬仰,好?牛!

    向?岚听是儿子的大学同学,面色松动了一点,跟贝尔纳德见了礼。

    目光扫过司绍廷揽在姬桃腰间的手,心中暗自满意。

    她点头让程筱宁进来,正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她亲眼看?看?,绍廷已经有了满意的妻子,当断的早该断了。

    向?岚对贝尔纳德笑道?,“马上快到中午了,你们老同学难得一聚,不?如一起?吃顿素斋吧,空门寺的素斋远近闻名,不?少?外地人还会专程赶过来吃呢。”

    贝尔纳德点头,“那太好?了!”

    “我得去跟厨房吩咐,再加几?个?菜。”向?岚微笑着,看?向?姬桃,“桃桃陪我一起?去吧。”

    姬桃自然不?会不?应,转头看?了眼身边还搂着自己的腰肢的男人。

    司绍廷缓缓的松开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沉的声线吩咐,“快去快回。”

    ……至于这么黏人吗。

    难不?成是做给程小姐看?的?他俩吵架了?故意跟她黏黏糊糊好?气程小姐?

    姬桃走向?婆婆,一面心想她哪天要是不?跳舞了,大可以去做编剧,四个?人之间她能编出无数种狗血。

    向?岚挽着姬桃的胳膊,婆媳俩亲亲热热的背影落在程筱宁的眼中,分外的刺眼。

    她知道?向?岚从来都不?喜欢她,无非是因为她是程氏的千金大小姐出身,对于向?岚这个?出身普通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婆婆来,不?好?拿捏。

    不?像这个?岑家的私生女,能对她唯命是从吧。

    姬桃跟着向?岚走过回廊的拐角,就听见向?岚开口道?,“桃桃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别人嚼舌根,起?绍廷和程筱宁之间的事情。你是我看?中的儿媳妇,我不?希望你跟绍廷之间,因为程筱宁有什么误会,闹什么矛盾。”

    她拍了拍姬桃的手背,“绍廷和她在读书那会儿是在一起?过,不?过早就分开了。程筱宁是不?可能嫁给绍廷的,明?白吗?”

    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姬桃先?是一怔,随即浮想联翩。

    不?可能结婚……

    难不?成……难不?成他俩,其实是亲兄妹?!

    好?家伙,是公?公?劈了腿,还是婆婆偷了嘴?姬桃脑子里的联想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好?歹还记得小小声的回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亲密

    -Chapter

    28-

    “说来也是悲剧……”

    走廊四下无人,

    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间,只见向?岚叹了口气,“那还是我还没?怀上绍廷的时候的事情了。绍廷的父亲,

    我们老爷子只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同胞弟弟司承皓,

    那年承皓在国外的酒吧里玩的时候,

    遇上了程家的老三。俩人都喝得有点儿多,不知怎么的起了争执,

    打了起来。”

    “程家老三没个轻重,打得火上了头,抄起酒瓶,砸了承皓的脑袋。”

    姬桃倒吸一口凉气,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听见向?岚又是一声叹息,

    “承皓当场就昏迷了,

    送到医院里去,没?有抢救过来,

    好好儿的一个人,就那么?没?了。”

    向?岚接着?道,

    “老?爷子就这一个弟弟,

    平日里疼得不行,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国外那边的那个程序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本来就没?有死刑,程家又请了金牌律师团队辩护,最后?判了个过失伤害,

    六个月监禁。”

    姬桃不禁惊讶出声,

    “这么?轻?”

    “是啊。”向?岚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程家老?三……也不是个好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悔意。入了狱,到快要出来的前两?天,监狱里突然发生暴动,暴动中很?不幸,一个犯人把他捅死了。”

    姬桃捂住了嘴巴,婆婆的语气带着?点轻描淡写,可是她却忍不住想得更黑暗了一些。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从她听过的些许传闻,以及他掌握司氏那么?多年里,司老?爷子肯定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软柿子。

    最疼爱的弟弟没?了,他可能善罢甘休吗?

    程家有钱请律师,难道司家请不起?居然坐视法?庭只判了罪魁祸首六个月。

    即便是意外,那是一条人命啊,六个月简直是打脸,而司老?爷子居然就那么?接受了。

    往黑暗了想的话,会不会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那个程家老?三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还要等他坐完牢快要出狱,重?获自?由的前夕……

    一阵穿堂风吹过,姬桃的后?背凉凉的,有些不寒而栗。

    “承皓没?有子女,老?爷子做主,把绍廷过继给了他。”向?岚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看着?姬桃道,“所?以绍廷是绝对不可能娶程筱宁的,明白了么??”

    姬桃明白了。

    两?条人命呢,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了。而且那是司绍廷的嗣父,说起来是杀父之仇……

    不说不共戴天那么?严重?吧,起码不好跟仇人家的女儿喜结连理吧。

    “所?以你不用担心,程筱宁她威胁不到你。”向?岚亲切地拍了拍姬桃的手,“只要你跟绍廷好好儿的,不要在意那些有的没?有的,”又慈爱的微笑着?道,“我还想着?明年能抱孙子呢!”

    姬桃憋气憋红了脸,低下头装羞涩,“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嘛,还以为是有情人终成兄妹呢,原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啊……

    说起来是父辈之间发生冲突导致结仇,跟他们这些当时还没?出生的晚辈有什么?关系呢?就因?为这个导致不能在一起,真?是悲剧啊,悲剧。

    不对,等一下——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她记得那俩人好像是殉情了,都挂了?!

    姬桃悚然一惊,那可万万不行!

    ……

    空门寺的餐厅叫“滴水阁”,环境古朴而素雅,窗前正对着?一片茂密的竹林,风吹翠竹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夹杂着?流水声,透着?一股清雅的禅意。

    贝尔纳德满世界游历过,对这番美景也是赞不绝口。

    目光落到在司绍廷身边落座的年轻女人身上,东方美人身姿纤细如柳,体态轻盈,背脊自?然而然的挺直,修长的肩颈拉出一条优雅的线条,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独特的风韵。

    “司的太太,是舞蹈家吗?”他一双含笑的碧蓝眼眸相当大方的看着?姬桃,带着?好奇猜测。

    姬桃才刚落座,搭在桌沿上的手被身边的男人自?然而然的握住,她张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法?国男人,“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贝尔纳德:“……司的太太,是舞蹈家吗?”

    听听,他说舞蹈家,“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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