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岑叔文面上带着几分愧疚,“桃桃,爸爸已经亏欠你和你妈妈太多了,要是……要是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那姓司的不是好相与的,爸爸不想你受委屈。”

    姬桃有点懵,“……啊?”

    大伯母拉起姬桃的手,“你大堂姐孩子都三个了,肯定不合适,两个小妹又都还小。桃桃啊,其实大伯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司绍廷相貌英俊,又手握司氏大权,圈子里可是有大把的女孩盯着司太太的位置,你嫁过去不仅不亏,还要招人羡慕的。”

    姬桃:“……”

    她感觉大脑有点过载。

    这么大个家族,一个现成的填线宝宝都没有?

    原本按照岑伯礼的计划,是想多养这丫头些时日,培养好感情,再提这件事。司家那边也需要时间做工作,司绍廷肯定没那么容易松口。

    可没想到那边居然很快就有信儿了,而岑氏也没有时间了……

    面对着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殷殷目光,姬桃的感受是黑白相间。

    黑是眼前一黑的黑,白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白。

    黑白相互融合成灰,映照出她灰暗的人生。

    此刻她很想拍拍双胞胎的肩膀,告诉他你说的很对,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可能是救世主。

    ……现在跳船还来得及吗?

    *****

    何樱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羞辱,还百口莫辩。

    路人只管猎奇看戏,指指点点唾弃评判,哪在乎当事人怎么狡辩。何樱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跑车开出去很远,她却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一根根戳在她脊梁骨上的手指头。

    “行了别哭了。”开车的岳欣荣扯过一张纸巾递过去,心思却飞到了刚才的美女身上。

    记得司少生日宴上,她笨手笨脚,惹了司少不快。岳欣荣不经意般问,“那女的怎么回事,你们有仇吗?”

    那仇可大了!

    新仇旧恨上头,何樱咬牙切齿,“她就是个孤儿!没爹生没娘教,喜欢到处勾搭男人,当初她妈生病,她勾引我爸不成,就跟舞协潘老师的儿子周恒交往,让潘老师出医疗费,还收留她住到家里。后来她妈一死,她转头就把人甩了!害得周恒差点自杀!忘恩负义白眼狼!”

    岳欣荣在娱乐圈大染缸见多识广,□□见的多了,试过的也不少。伸手过去拍了拍何樱的大腿,他咧着嘴嬉笑,“喜欢男人还不好办?回头多送几个男人给她……”

    男人嘿嘿笑得暧昧,何樱听懂了言下之意,哭花了妆的眼睛一亮。

    ……

    春茂舞剧团内有不少拉帮结派的小团体,大群之外还有无数小群。

    姬桃在一个小群里看到有人说何樱进团没两天就请假,胡老师不太高兴。

    脸都肿了,可不得请假嘛。

    紧接着,她就收到剧团吴经理的通知,告诉她不用去了。

    这是她动手抽何樱时,可以预见的结果吧。只是,如果早知道岑家光鲜表面下的困境,她可能就没那么硬气了……

    这下可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还失业了。

    群里不免有人议论,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剧团成员私敲她询问怎么回事,姬桃回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夜空繁星点点,薄纱窗帘随风轻轻拂动。她思来想去,给司景齐发了条信息,想看看他能不能帮忙拿一下项链。

    她怕拖久了,项链在那位阎王手里命运难料。

    至于来龙去脉,她简单解释为自己有次表演时不慎掉落,听人说是被司总拾到,但她没有渠道联系司总,想拜托他帮忙取回。

    司景齐这趟独挑大梁,随行的还有两个老资历的高管做监军,让他想偷懒都不得。

    焦头烂额之际,收到美人的问候,犹如一股春风。他当仁不让地答应下来,反手调情:【想看桃桃跳舞^^】

    ……看个屁。

    姬桃哪有心情跳舞给他看,又怕这大少爷拿乔,索性从以前拍的视频里随便截了一段,发了过去。

    故意只截了10秒,附言:【我等着项链哦(*^__^*)】

    短短10秒只有一个下腰旋转的动作,却腰软似棉,身轻如燕。司景齐自然没看够,收到暗示,不禁暗笑这小妮子还挺会的。

    正要把视频转发到他的纨绔群里,好让兄弟们艳羡一波,又有人送来文书要他审阅。司景齐匆匆按下发送,丢下手机,接过文件认真看起来。

    不认真不行,头上悬着阎王爷的催命符呢!

    ……

    沐城。

    慈善晚宴上,侍者在西装革履和香艳的晚礼服间穿梭,觥筹交错间,旖旎的交耳调笑不绝。

    司绍廷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意,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杯,轻轻地摇晃着,姿态优雅疏离,应付着各方的闲聊奉承。

    深红酒液在杯中荡漾,一如周围荡漾的芳心。几个盛装打扮的名媛千金相互推搡着,想上前攀谈。

    众所周知,这位司氏掌权人还单身未婚。虽然传闻都说他对程家那位专情不移,可司太太的位置还空着,那就人人有份争取。

    “司先生。”一道白裙倩影挤上前,轻撩长发,流露出几分娇羞。恰好这时司绍廷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眸扫了眼,见是司景齐发来的,随手点开。

    是个视频。

    舞者一袭白裙,青丝墨染,轻灵旋转间裙摆如柔波荡开,柔软腰肢向后弯折,软如云絮,行云流水。

    宛如绽开一朵隔雾之花,空灵飘渺。

    然后戛然而止。

    司绍廷微微顿了下,修长如玉的手指移向屏幕中心的圆圈按钮。

    周围的老总们见司总一直盯着手机,想来是有什么紧急的要事,都识趣地不再搭话插嘴,唯恐打扰。

    只有站在身侧的徐助理瞧得清楚,司总在看女人跳舞。

    从他的角度只能窥见屏幕上一抹窈窕白影,旋转折腰,折了一遍又一遍。

    刚挤来的白裙女孩是个演艺圈新人,跟着公司前辈来蹭活动,想多结识点人脉。她知道眼前这位温淡尊贵的男人是船王司氏的总裁,见他似乎没听见自己,鼓起勇气又打了一遍招呼,“司先生你好,我叫许爱陶,很荣幸见到你。”

    男人终于抬眸,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清淡,“桃花的桃?”

    许爱陶脸颊发热,“不是,是陶渊明的陶,因为我妈妈姓陶。”

    司绍廷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口道,“挺好。”

    许爱陶脸颊上红云更艳,心间的小花噗噗盛开。几个千金看见这边居然跟司总聊上了,也凑了过来,有意无意把许爱陶挤到了一边。

    徐助理不禁感叹自家司总是真的招女人,跟猫见了猫薄荷似的,前扑后继。

    莺声燕语的包围中,司绍廷抬腕看了眼时间,姿势语调疏淡温和,“时间不早,我还有事,诸位且尽兴。”

    老总们挽留道别,千金们面露失望,恋恋不舍地目送男人离去。

    许爱陶咬着唇,忽然抬腿追了出去。

    “司先生,请等一下!”

    走廊里,司绍廷停下脚步,看着女人提着裙摆朝自己跑来,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许爱陶站定,一双含水眼眸仰望着高大俊美的男人,咬着唇羞涩地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她是清纯挂的长相,最斩男的类型,咬唇羞涩的表情更是杀手锏,从未失手过。

    她看着男人凤眸淡淡从她身上掠过,须臾,薄唇勾起几分轻佻,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你想做我的情妇么?”

    俊美得令人心动的脸上染着轻佻的邪意,妖孽般的性感,许爱陶脸颊发烫,能跟一个如此英俊又强大的男人,她的人生会立马飞升不止一个阶层。

    她捏紧了手,“我,我愿意。”眼神娇羞,“我很仰慕司先生。”

    一旁的徐助理不动声色地打量许爱陶,原来司总还喜欢这个类型?

    灯光柔和,女人眼波盈盈含羞带怯。司绍廷看着,忽然轻笑了下。

    语调慵懒,“哦,那可惜了,我没兴趣。”

    眸光扫过她身上的白裙,他迈开长腿,转身的同时淡淡丢下一句:

    “白裙子不适合你。”

    ……

    司景齐忙完一段,抓起手机想看看群里信息。不想刚一打开,却是晴天霹雳——

    艹,怎么发给幺叔了!

    撤回肯定是来不及了,司景齐只好假装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接着发了条:

    【这是桃桃,之前在我生日会,不知道幺叔有没有印象。她说她有个项链在你那儿,幺叔你看什么时间方便,我叫个人过去取?】

    酒店总统套房外,管家恭敬地候在门边。司绍廷迈着长腿走进去,随手将领带扯松。

    目光在两个亲热的叠字上滑过,他轻动手指回复:

    【哦】

    一个女人而已,他还不至于耿耿于怀,但不代表这两人可以把他当成他们py的一部分。

    司景齐收到,有点摸不准。不是,哦是几个意思?

    司景齐试探着问:【那我明天叫人过去拿?】

    信息发出去后如石沉大海,等到他心急,才等来回复。

    这回是两个字:

    【不给。】

    司景齐目瞪口呆。

    他那名号报出去能止小儿夜啼的幺叔,堂堂司氏掌权人,捡了人家的项链,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耍赖不给?

    ……他是赖皮吗?

    项链没要到,司景齐也不好意思跟美人说是幺叔霸着不给。不过转眼,他就没功夫挂心这事了。

    不知为何,属于他的工作量一夜之间雪崩式猛增,仿佛永远做不完。

    忙得他连自己的亲娘是谁都快忘了,何况一条小小的项链。

    *****

    关于岑氏危机的报道很快捂不住,开始见诸媒体。

    变卖资产,大规模裁员,供应商讨薪,股价跳水……

    但紧接着,又有消息传出,说司岑两家即将联姻。

    可惜没人买账。都认为这只是岑氏放出来,妄图提振市场信心的,垂死挣扎罢了——

    司阎王对岑氏的态度众所周知,现在明明可以一口气摁死岑氏,何必高抬贵手?

    活阎王可不讲仁慈!

    ……

    姬桃没等到司景齐的回音,看来是不能指望。

    几天后的清早,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岑家别墅门口。

    穿西装制服的司机下来按门铃,说是司总接岑小姐过去。

    姬桃带着那把黑色的折叠伞,就义般地上了车。

    她当然可以不管,直接提桶跑路。可是……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又有了亲人诶。

    车驶出一段距离,姬桃察觉方向不对,“这不是去司氏的路吧?”

    “我们是去佘园。”司机答道。

    佘园是沐城东郊的一片别墅区,由护城河围绕的十几个湖上岛组成,岛与岛之间以桥相连,还配有私家码头。

    蓝天白云,绿树清波。车驶上中心的那座岛,进入黑色雕花大门,停在一幢红顶象牙白墙的别墅前。

    别墅的入口,两根罗马柱支撑的拱形门下,徐思淼袖手而立。

    司机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一抹纤细的身影。徐思淼面带微笑打招呼,“岑小姐,您好——”

    目光落在那张白皙娇俏的脸上,话音戛然止住。

    司总叫他在这里接待岑小姐,名字照片全无。给徐思淼的感觉是他根本不知道要娶的是谁,是圆是扁,因为压根儿不在乎。

    或许因为不是程小姐,是谁都无所谓?

    可现在徐思淼不确定了,因为眼前这位,前不久还来司氏见过司总。

    那之后司总再没提过,徐思淼当然也不敢问,只留意到办公桌上的白玉摆件上挂着的那条项链不见了。

    “呃,周小姐?”徐思淼想起她说她主要姓姬,周天子姓的那个姬,“还是,姬小姐?”

    姬桃阴暗揣测,总觉得对方的脸上写着三家性……呸,三姓家奴。

    她扯了下嘴角,“我偶尔姓岑。”

    新婚

    -Chapter

    8-

    人是直接从岑家接过来的,肯定错不了。

    徐思淼按捺下疑惑,引着这位岑小姐进门。

    与岑家富丽堂皇的欧式宫廷风装潢相反,这座别墅内部的设计风格充满了现代感和艺术性,简洁的色调,大面积的留白,优雅又高级。

    穿过空旷的门厅,左侧是一道呈不规则几何形设计的楼梯,挺括硬朗的线条蜿蜒而上,艺术感十足。姬桃跟着徐助理前行,进入一间开阔的会客厅。

    落地窗外,花园阳光和煦,绿植葱郁。浅灰色的沙发上,一个发际线靠后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微微欠身,“您好,岑小姐。鄙姓汪,是律师。”

    ……律师?

    “司先生不在吗?”姬桃疑惑地四顾。

    徐助理解释,“司总晚些时候会过来,汪律师会先带您先处理一些手续。”

    “岑小姐,您先请坐。”汪律师示意,待姬桃坐下,他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姬桃,“这是我按照司总的要求,起草的一份婚前协议。请您先过目,如果没有疑问,就在相应的位置签字。”

    说着又递过来一支签字笔。

    姬桃接过笔,一手拿着文件。

    记得那日给她发包养offer的时候,那人轻描淡写的说,自己近期会结婚。早在那时,于他看来,联姻这事就已经定了。

    她之前还天真地想过跳船……可事实上,哪有什么跳船的选项?

    泰坦尼克号早已驶入浮冰区,下面的海水冰寒入骨,跳下去只会转危为安——转病危为安详。

    “好的,我先看一下。”姬桃不是怂了,只是遵从内心的指示罢了,嗯,从心……翻开手里厚厚的文件。

    ……好多字啊。

    她在舞蹈上很有天赋,天生软度高,旋转不晕。可这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一看就眼晕……

    落地窗外,花园里的瀑布水声叮咚。时钟滴答,徐思淼看她半天翻不了一页,只觉得急死人,这效率在司氏工作得原地开除。

    中途汪律师出去接收送来的户口本等资料,整理好后,继续静坐等候。

    桌上茶水凉了几轮,时近中午,姬桃哗啦翻到第六页——题不一定要会做,但翻卷的声音一定要响!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徐助理快步迎了出去,只听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响起,“签好了?”

    “呃……”是徐助理。

    姬桃下意识地从文件中抬起脸,下一秒,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会客厅门口。上身是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长腿,英俊的脸上神情淡漠。

    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戴眼镜的助理,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人,手里拎着箱子和包。

    视线交汇,男人黑沉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转向徐助理,清淡的嗓音微凉,“她在这儿做什么?”

    徐思淼这才能确认,司总之前确实没兴趣了解自己要娶的岑小姐是圆是扁,又或者,到底是谁。

    “司总,这是岑小姐。”

    司绍廷眉心拧起,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

    光线柔和,她仰起的小脸莹白透亮,乌黑的长发挽在白皙的耳后,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淡绿色的针织长裙柔软贴身,将女人窈窕的线条勾勒得一览无余,嫩的宛如春风里的一根柳枝。

    岑家那个流落在外,刚找回来的女儿,是她?

    她姓岑,那“姬桃”是什么,工作时用的花名?

    其实姬桃阴暗的揣测过,说不定司绍廷早就知道她是谁,他对岑家态度不善,那天的包养offer就是故意的。

    可看他方才那一瞬间的意外不似作假,所以他大概是真不知道。

    这可是结婚诶,太随便了吧!

    男人一双凤眸沉沉的盯着她,深邃如测不到底的黑洞,那种令人畏惧的压迫感让姬桃一阵心慌,攥着文件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

    纸张折皱,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感觉他的视线朝下扫了下,接着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前,坐下,身子往后靠,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

    眸光掠过已翻过的那少得可怜的几页,他淡淡开腔,是对着汪律师的,“怎么没给岑小姐拿本新华字典?”

    “……”

    你才识字困难呢!

    人长得这么好,嘴巴怎么这么坏,张嘴就把笋都夺完了……姬桃腹诽着,默默地把文件翻面倒扣,进度可怜的已读部分压在下面,“司先生还是叫我姬桃吧,我没有改姓。”

    “姬桃。”

    简单的两个字从薄唇中轻吐出来,低醇的声线带着几分疏懒,莫名有种缱绻的意味。姬桃意识到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就听见男人嗓音漫不经心的问,“是真名么?”

    这问题多怪啊,“难道司先生平时都用假名?”

    话说出口,感觉反问句式好像有点冲,又怂怂的补了一句,“是真名,我随母姓。”

    司绍廷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轻叩,凤眸淡淡瞥了眼她手里倒扣的文件,“该写的写上去,翻到后面签名。我赶时间,没空等你慢慢看。”

    ……他是不是当她傻?

    小学生都知道名字不能乱签,姬桃警惕,“要不我还是先看完吧,我……”

    话没说完,只听男人轻嗤了一声。

    “看来姬小姐依旧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难不成你们岑氏还以为,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眸光淡淡扫过她身上,慵淡语调透着一丝凉薄的嘲意,“还是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挖坑图谋的?”

    姬桃抿唇。

    确实,她一个财富自由,想不买什么就不买什么的大负嚎,赤贫线上的钉子户,他总不能图谋继承她的花呗和共享单车打折卡,还有快穿破的舞蹈大袜吧。

    事实上,虽然才看了几页,但姬桃能看明白,这个婚前协议,就是用来防止她图谋他的。

    譬如里面规定,婚后夫妻财产独立,各归各的互不相干,离婚就别想着分财产了。

    而且考虑的还挺全面,条款中甚至还包括如果在婚姻期间司绍廷身故,她无权继承遗产——想指望老公英年早逝从而继承大笔遗产成为一个有钱的寡妇,还是醒醒吧。

    她唯一可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大概也就只有一点美色了。不过被她误导自己心有所属后,他不就对她失去兴趣了么。

    那天打车时她是搞错了自己的定位,但现在她的定位很清楚,就是个填线宝宝。

    事实虽然如此,可抛开事实不谈,这屑男人居高临下的态度真够可恶的。姬桃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女人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浓密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修长的脖颈纤细如玉,白瓷般脆弱易碎。有那么一瞬间,司绍廷还以为她要哭了。

    不想接受在岑家就可以拒绝,人都坐在这里了,又装什么矫情?

    但下一秒,她拿起了签字笔,纤纤玉指拔开笔帽,开始书写。

    还算识趣。

    侍立在侧的徐助理不禁佩服,不愧是司总,他苦苦耗了一上午,司总进门这才几分钟,就搞定了。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在忙活。待姬桃签完最后一个名字,抬眼看见落地窗边,已经支起了一块红色的幕布。

    男人修长矜冷的身形从沙发中站起身,丢下一句“过来”,就自顾自地迈开长腿,朝那边走去。

    姬桃只好跟过去,依言在红色幕布前的椅子上坐下,男人紧接着在她身边落座,熨烫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和她的腿轻轻擦过,她轻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收了收腿。

    这时穿制服的女性拿着相机,站在前面唤了声,“二位看这边,请看镜头。”

    看到镜头,姬桃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个舞台营业微笑。

    “咔擦”,闪光灯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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