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边朗已经走出休息室，前往指挥中心：“你还发现什么？”
“只有这些。”周怀夏垂眼，“我想知道Somnus所有信息。”
边朗脚步一顿：“Somnus不是一个人，而是计划。是军方意在应对反战、反恐以及反政治操控，而开发的一项潜意识探测与精神控制计划，全名Subliminal
Observation
and
Mental
Nexus
Unified
System，即S.O.M.N.U.S计划。”
“你听见的Somnus应该是Somnus-05号。”边朗解释，“她……是当时计划中能力最优秀的一位。”
周怀夏：“那天你说923所曾经有像我一样的人，我以为现在没有。”
边朗：“S.O.M.N.U.S计划只对实验体筛选、测试和观察，不做干预手段，除了Somuns-05，没人能做到影响他人。”
如果人体实验无底线，那么923所和曾经的先锋实验室又有何区别。
57第
57
章
“我派人前往中部制药集团调查。”边朗已经拿到中部制药集团的资料，对另一头的周怀夏恳切道，“如果后续有其他消息，还请及时告知。”
他希望继续从周怀夏这里得到信息，调查追踪由923所来做。
周怀夏当然听得出来，这对她而言其实更安全，不用再次次涉险，只需要开口告知就好。
但……她握着卫星电话许久后道：“我要过去。”
边朗微怔，周怀夏很重要。
这些年军方能不断筛选出体能强者，却始终找不到像Somnus-05一样的人。
边朗提醒她：“留在学校会更安全。”
周怀夏反问：“您认为学校安全？”
边朗沉默，他想起被自杀的章易。
“从连接傀儡师意识起，我就不再安全。”周怀夏慢慢道，“若无法自由掌控意识，迟早会被发现，我需要尽快提升能力。”
她想起傀儡师照镜时的反应，只要自己不能完全控制自己意识，总有一天会被对方发现。而靠近接触那些被操控的人，或许可以让她更快学习了解这项能力。
边朗没有立刻答复。
周怀夏问：“你们有抵御傀儡师操控的方法？”
边朗：“根据以往实验，心志越坚定，越难被操控。”
周怀夏：“所以上次您的队员是假装被我控制？”
边朗：“……”
这话问的，怎么回答都打脸。
边朗不得不承认：“你可能……比较特殊。”
“信息我只看到任务文件的第一句，但我见到傀儡师如何操控他人自残，这次任务会交给她。”周怀夏继续道，“一旦你们的人出现问题，我也许能帮上忙。”
许久后，边朗开口：“你可以去，但陈丹要跟着。”
边朗顿了顿补充：“923资源可供你使用。”
周怀夏答应：“好。”
实际上她联系边朗，就是想要对方出人。
……
凌晨三点二十，周怀夏站在吕谨床铺下面，寝室内的灯开着，吕谨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又继续呼呼大睡。
“吕谨，我走了。”周怀夏道。
“嗯。”上铺的吕谨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两秒后双眼猛睁，“嗯？！”
她倏地从被子里坐起来，扭头目光如炬，质问到：“去哪？为什么不带我？沈亦去不去？带陈丹不带我？”
站在周怀夏身后的陈丹：“……”
周怀夏抬头看她：“今天周三，你要请假离校，不学习了？”
吕谨掀开被子，跐溜爬下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迅速收拾书包，嘟囔：“请就请，在哪都是学。”
另一头成天无所事事的沈亦，凌晨收到周怀夏消息，十分亢奋，连环call她，问自己需要调查还是提供别的东西。
周怀夏让他在自己寝室大楼下等着就行。
“我收拾好了。”吕谨背上书包，转身对周怀夏道。
周怀夏：“衣服。”
吕谨低头，发现睡衣还穿在身上，又连忙去换好衣服。
三人走下楼，见到一辆贴着橙色“货跑跑”广告的白色面包车无声无息停在门口，陈丹上前推开侧门，让两人进去。
几分钟后，金融学院男寝楼下，沈亦靠在银色金属行李箱旁，百无聊赖地吹着额前的碎发，他看见那辆白色面包车靠近时，还以为是谁大半夜叫的拉货车。
“哗——”
车门突然被拉开，陈丹坐在外面，周怀夏从里座露出半张脸：“沈亦，走了。”
“这也是他们的车？”沈亦探头进来张望，前面B024在开车，吕谨坐在最里面仰头大睡，他点评，“内饰看起来挺普通的。”
陈丹：“行李放后面。”
周怀夏和吕谨都只背了包，就他一个人带28寸的行李箱。
一分钟后，白色面包车从校内开出来，直接开往高速。
“我还从来没坐过这么窄的车。”沈亦蜷缩着腿坐在最后一排，抱着电脑坐在吕谨旁边，问前面的周怀夏，“我们去哪？”
“樟都。”
沈亦打开电脑：“樟都……我还没去过。”
“药都，当地有很多制药工厂，国内大部分药都产自这里。”周怀夏偏头道，“我们要调查中部制药集团。”
沈亦敲了几下键盘，查完去樟都的路线道：“我们怎么过去？距离太远，开直升飞机也不合适。”
周怀夏看了眼旁边的陈丹：“他们负责解决。”
沈亦朝外面的高速路看去：“开车过去？一路不休息也要将近九个小时。”
陈丹：“飞机。”
沈亦：“樟都没有民用机场，先飞到隔壁省会再转高铁，还不如直接高铁方便。”
陈丹：“……樟都有军用机场。”
沈亦：“哦，忘了，你们是军方。”
果然，正规军就是不一样。
三十分钟后，白色面包车下高速径直开进机场内部路，无人阻拦。
前方空荡跑道上停着一家军用飞机，尾舱门大开，白色面包车直接开了进去。
沈亦抬手就猛拍旁边睡得正香的吕谨：“快醒醒，起来长见识！”
吕谨迷迷糊糊睁眼，下意识擦了擦嘴：“长什么见识？”
尾舱门缓缓关起，陈丹推门下车，沈亦也跟着下来，还不忘招呼吕谨：“我们现在在飞机里。”
吕谨顿时清醒：“飞机？什么时候过的安检？”
“不需要安检，他刚刚直接开车进来了。”沈亦满意点头，“923所还是有点用的。”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开始自拍。
沈亦在这家军用飞机尾舱不停转悠，镜头扫到吕谨，她站在后面立刻比耶，于是两人开启疯狂合影模式，咔嚓声不绝于耳。
“别玩了。”周怀夏回头看向两人，“该上去了。”
……
周怀夏进去后，发现B组二队几个成员早已经等在机舱内，里面设施齐全，五排1+2的座位设计，可以完全放平，最前侧边有圆弧长沙发和长桌，二队的人都坐在那。
如果忽略舱壁上方的各类枪械，会更温馨。
三人也不见外，走到第一排座位坐下。
等到飞机起飞平稳后，吕谨摸索一番，直接整个人完全躺平，她还贴心帮周怀夏按下按钮，一键躺平。
“和我家的私人飞机有点像。”沈亦跟着躺下后点评，“就是躺感稍硬。”
正严肃挺直腰背坐在沙发上的一干B组成员：“……”
这时，最前方降下液晶屏幕，边朗出现在画面中，率先看到的就是第一排惬意躺平的三人，他到底见惯了大场面，波澜不惊：“中部制药集团的资料全部调给了你们。”
B025拿出三份厚厚的资料递给周怀夏三人。
“中部制药集团是当地最大的一家药厂，截至目前运营正常，除去药厂工人，公司所有岗位职员的资料都在里面。”边朗看向周怀夏，“你提前了解，机舱内所有二队成员可以帮你，另外我会让B025帮沈亦开放军方权限，方便调查。”
沈亦坐起来：“真的？那我以后不算犯法了？”
边朗：“……”你也知道是犯法的。
“周怀夏。”边朗道，“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
他没有再说太多，很快屏幕熄灭，重新收了起来。
周怀夏翻开文件，同时对沈亦道：“查查中部制药集团最近有没有人突然意外死亡或者自杀，失败的也算。”
傀儡师擅长操控他人，从于教授儿子的遭遇来看，她不需要面对面即可操控，但周怀夏不确定这个距离范围有多远。
也许百米，也许数千公里。
但毫无疑问，针对中部制药集团的任务没有成功。
沈亦连上飞机的网，开始搜索信息，排除药厂数万名工人，从职员算起，中部制药集团也有三千多人，难免有身故的人，于是他拉了一个表，时间范围从去年到今天为止。
“基本上是普通员工。” 沈亦仔细看了看死因，“自杀的没有，都是生病死的。”
周怀夏翻看中部制药集团的部门列表：“药物研发部门有没有异常？于明容教授是神经药理学领域的带头人，他们有可能针对相关方面的人。”
沈亦：“我看看。”
B组二队的几位成员在旁边默默观察他们。
……
六点零三分，飞机降落樟都军用机场，正好碰上日出，远处霞光万丈。
周怀夏看向窗外，清晨有飞鸟掠过晨霞，留下道道剪影，她扭头问沈亦：“有没有查到什么？”
“暂时没有。”沈亦摇头，“中部制药集团生产线成熟，这些年研发部门推出的基本上改进现有药物，少有新药。”
周怀夏低头看着手里有关中部制药集团的资料，难道要等再一次连接傀儡师的意识，才能发现新线索？
“不过，我在入侵他们高层聊天群的时候，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传闻。”沈亦道，“他们说中部制药集团的老总最近在驱邪，认为家里有脏东西要害他。”
抱着一沓厚资料刚刚醒过来的吕谨精神为之一振：“他被控制了？”
“不一定。”沈亦看着电脑屏幕，“这老总从发家起就信佛信道信基督，也有可能单纯晚年癫了。”
吕谨悄悄看了看周怀夏，想起她书柜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道法佛经基督书。
周怀夏：“过去看看。”
她想近距离观察对方，有B组的人在，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被武力镇压，
中部制药集团老总住在别墅里，四周有严密安保和布防监控，周怀夏三人在B组的带领下，躲进了远处一栋无人居住的别墅内。
B组二队迅速在楼顶架起望远镜。
陈丹回头原本想和周怀夏说话，中间隔着吕谨，于是她清晰见到对方戴着一只耳机，拿着手机正在观看教室监控，云上课。
“……”
58第
58
章
别墅四层，楼顶用花岗岩石护栏，只是久未有人住，从角落缝隙中冒出斑斑点点的青苔和细长杂草。
B组二队几位成员选在楼顶对角放置临时固定的望远镜，这期间沈亦帮吕谨黑了整个医学院的监控，她缩在护栏内侧墙下方，端着手机蹲在那，挑选好老师，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为了不妨碍B组干活，吕谨还特意戴起了耳机。
周怀夏不知何时将楼顶阳台放置的旧摇椅挪了过来，她默默坐在吕谨后方。另一边沈亦这会也不嫌脏，直接坐在周怀夏旁边地面上，腿上放着电脑，倒是在干活。
陈丹不太习惯这种合作模式，B组是精英，行动中不会有任何多余举止，但这三个人根本就像误闯任务现场的路人甲乙丙，偶尔想凑热闹就探头过来看两眼。
“怎么了？”周怀夏见陈丹回头一直没说话，主动问道。
“别墅门口有四支巡逻队伍来回双交叉守着，前门两侧有两只罗威纳犬巡视。”陈丹刚刚已经透过望远镜看过了，她道，“看这些人的身形步伐，应该都是退伍兵出身。”
中部制药集团在业内有名，其老总陈匡立资产不少，想要请退伍兵安保不是难事，但正常老总不太可能会这么夸张，又没有活动，只是正常居家生活。
“如果要进去很难？”周怀夏问她。
“那些退伍兵无所谓，四只狗处理起来有点麻烦。”陈丹也不是没碰见过这类情况，要进去当然照样可以进去，只是这三个大学生，四肢协调都成问题，很难不拖后腿。
B022站在望远镜前，观察片刻后，转头朝陈丹做了几个手势，于是她对周怀夏道：“所有窗户都封了。”
别墅每扇窗都被黑色遮光板严严实实盖着，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任何一点情况，狙击手来了都得靠热成像仪才能判断活物在哪。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里面，必定需要日常生活用品。”陈丹扫过三人，决定还是继续按照B组的节奏来，她守在楼顶入口，既可以防止有敌人进入，又能纵观整个楼顶上的情况。
B022和B023则站在望远镜前，负责观察情况，旁边B025将热成像仪连在电脑上，可以观察别墅内的活物移动。
沈亦将电脑转向周怀夏：“这是中部制药集团老总的资料。”
她看向屏幕。
陈匡立，现年67岁，一米六八，体重53公斤，结过两次婚，前妻生有一子，小儿子是现在的妻子所生，两个儿子在药厂担任不同职位。
“这几年陈匡立独居，不怎么和家人来往。”沈亦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住处，但基本都在樟都。陈匡立昨天才搬到这栋别墅里，别墅所有设施之前已经做好了。”
别人说狡兔三窟，他这十三窟都不止。
周怀夏问：“他平时不出门？”
“五年前开始就基本不出门了，只有工作实在需要，他才会出来几天，结束后立刻回来。基本过年才会和所有家人见面，吃顿团圆饭。”沈亦道，“按照我见过的老总经验，这种人要么心里有鬼，要么心理有病。”
周怀夏想了想问道：“陈匡立之前住哪？里面有没有监控？”
沈亦转回电脑，过了一会才道：“住市中心的超大平层，没有监控。”
十分钟后，B025基本确定别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应该是保姆，只在一楼厨房和客厅转悠，另一个在二楼书房偶尔挪动的应该就是中部制药集团的老总陈匡立。
因为周怀夏先前说想要近距离观察，偏偏别墅所有窗户全部被封死，B组二队几人便策划如何将她顺利带入别墅里，悄悄见到陈匡立，或者用哪一种方法迫使陈匡立出来。
而此刻周怀夏却从外套口袋抽出一条细长黑色领带，慢吞吞绑在双目上，缓缓躺在了旧摇椅上。
也许是当初第一次用这个方法尝试就成功了，再用这条领带遮住双眼时，她能迅速唤起当时成功外扩意识的感觉，所以周怀夏一直随身带着。
她想尝试自己的意识网能否和别墅内的人连接上。
不过这画面落在B组二队成员眼中，就成了周怀夏惬意躺下睡觉，天气太好，她甚至还要蒙住眼睛。
几人欲言又止，最后在陈丹手势阻止下，默默转回身，继续观察别墅情况。
陈丹对三个人不靠谱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只是指挥嘱咐过，二队暂且听从周怀夏的安排，他们不能反过来制约周怀夏。
意识网外扩寻找别墅内的意识并不顺利。
周怀夏躺在旧摇椅上，试图忽略五感，反复将意识沉入黑暗中，有几度她曾隐约感受到这栋别墅以及三百米外那栋别墅的人，感知最明显的是B022，其次是……吕谨。
一次、两次……十几次，依旧如此。
永远是B022和吕谨。
在她外扩出去的意识网中，如果将所有人看成一个点，那么B022在这张网中最明显，甚至可以看成不停闪烁的红点，吕谨存在感稍淡，而其他人则直接从“网眼”中穿过，只留下经过时带动的微弱震颤。
为什么？
周怀夏睁开眼睛，却没有将领带扯下，躺在那像是睡着一般，实则在思考原因。
B022和吕谨与楼顶上其他人的区别在哪里？
过往她只能感受到情绪发生剧烈变化的人，此刻楼顶上，未发生任何事，所有人情绪应该都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不存在情绪过激。
是为什么？
周怀夏再一次将入大学后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重新梳理一遍。
……
“好饿。”吕谨两节大课都上完了，正好手机也只剩下百分之一的电，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难怪饿了，他们早上都还没吃东西呢。
B组二队几个人不说话，他们也没吃东西，就一直在这盯着对面几百米的别墅，看着几支退伍兵来回巡逻，那两只罗威纳犬都吃了顿肉才继续高昂着头巡视。
关键是发话的人一直躺在那摇椅上，听呼吸频率也不像睡着了。
“我行李箱里有吃的。”沈亦手指搭在触控板上慢慢滑动，眼睛没有移开屏幕，对吕谨道，“你可以去拿。”
吕谨闻言，起来转身往下走，她路过陈丹，又倒退两步回来：“你不要去吵周怀夏，她在做正经事。”
陈丹：“……没人吵她。”
这里谁不在做正经事？只有吕谨一个人摸鱼上课。
白色面包车货跑跑就停在这栋别墅后面，B024一直坐在主驾驶座等着，吕谨下来后和他打了声招呼，去后备箱提行李。
三分钟后，吕谨一个人拎着28寸的行李箱，就这么登上四楼楼顶。
“你怎么全拿上来了？”沈亦回头见状问。
吕谨抬手摸汗：“你不是说拿过来？”
沈亦：“也行，反正大家都没吃，可以一起吃。”
他起身按了按行李箱上的指纹，解锁打开行李箱，招呼B组几个人：“你们想吃自己拿。”
行李箱中除了一袋电子设备外，里面全是吃的，什么国的零食都有。
陈丹：“……”
小学生春游？
吕谨翻了翻行李箱，顿时泄气：“沈亦，你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零食，为什么不带自热米饭？我要吃饭！”
沈亦好奇：“自热米饭是什么？”
吕谨习惯了，她拆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含糊道：“下次带你吃。”
她揣了一大捧，分给楼顶B组二队四个人，又抓了一把下去给B024。
楼顶上的五人正在充饥，无人察觉周怀夏的呼吸逐渐变慢，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完全松弛开，像是主宰这具身体的意识脱离了出去。
……
周怀夏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手里端着一盘百合清炒虾仁，再往里是一件灰色围裙，她缓缓抬头，透过油烟机黑色玻璃面板，隐约见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脸略胖，戴着白色厨师帽。
她扭头看向旁边，托盘上已经摆好了一盅菌菇鸡蛋汤和一碗米饭。
周怀夏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她慢慢将手中百合清炒虾仁放进托盘中，再摘下身上围裙，双手端起托盘，转身向厨房外走去。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她比平时还要慢，但全部顺畅做了出来，没有遭到任何阻涩。
太古怪了。
很难形容这刻的感受，好像从现在起她就是这个人，只是脑中多了一段周怀夏的意识。
“别墅的保姆正在向二楼移动。”B025看着电脑上的热成像仪道，“估计做好了饭。”
他说话时，正在吃着吕谨丢过来的零食。
“那个周怀夏到底要躺到什么时候？”B023低声道，这么长时间他都已经想好七八种能躲开那几支退伍兵和两只罗威纳犬的方法。
“可能像那些Somnus一样，需要入睡。”B022曾经被周怀夏控制过，相比B组其他人，对她的能力抱有更大的期待。
只不过923所的Somnus从未出过任务，他们也仅仅是曾经在所内见过几次而已。
“总感觉指挥被这几个大学生骗了。”B023摇头。
“只有这些。”周怀夏垂眼，“我想知道Somnus所有信息。”
边朗脚步一顿：“Somnus不是一个人，而是计划。是军方意在应对反战、反恐以及反政治操控，而开发的一项潜意识探测与精神控制计划，全名Subliminal
Observation
and
Mental
Nexus
Unified
System，即S.O.M.N.U.S计划。”
“你听见的Somnus应该是Somnus-05号。”边朗解释，“她……是当时计划中能力最优秀的一位。”
周怀夏：“那天你说923所曾经有像我一样的人，我以为现在没有。”
边朗：“S.O.M.N.U.S计划只对实验体筛选、测试和观察，不做干预手段，除了Somuns-05，没人能做到影响他人。”
如果人体实验无底线，那么923所和曾经的先锋实验室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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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人前往中部制药集团调查。”边朗已经拿到中部制药集团的资料，对另一头的周怀夏恳切道，“如果后续有其他消息，还请及时告知。”
他希望继续从周怀夏这里得到信息，调查追踪由923所来做。
周怀夏当然听得出来，这对她而言其实更安全，不用再次次涉险，只需要开口告知就好。
但……她握着卫星电话许久后道：“我要过去。”
边朗微怔，周怀夏很重要。
这些年军方能不断筛选出体能强者，却始终找不到像Somnus-05一样的人。
边朗提醒她：“留在学校会更安全。”
周怀夏反问：“您认为学校安全？”
边朗沉默，他想起被自杀的章易。
“从连接傀儡师意识起，我就不再安全。”周怀夏慢慢道，“若无法自由掌控意识，迟早会被发现，我需要尽快提升能力。”
她想起傀儡师照镜时的反应，只要自己不能完全控制自己意识，总有一天会被对方发现。而靠近接触那些被操控的人，或许可以让她更快学习了解这项能力。
边朗没有立刻答复。
周怀夏问：“你们有抵御傀儡师操控的方法？”
边朗：“根据以往实验，心志越坚定，越难被操控。”
周怀夏：“所以上次您的队员是假装被我控制？”
边朗：“……”
这话问的，怎么回答都打脸。
边朗不得不承认：“你可能……比较特殊。”
“信息我只看到任务文件的第一句，但我见到傀儡师如何操控他人自残，这次任务会交给她。”周怀夏继续道，“一旦你们的人出现问题，我也许能帮上忙。”
许久后，边朗开口：“你可以去，但陈丹要跟着。”
边朗顿了顿补充：“923资源可供你使用。”
周怀夏答应：“好。”
实际上她联系边朗，就是想要对方出人。
……
凌晨三点二十，周怀夏站在吕谨床铺下面，寝室内的灯开着，吕谨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又继续呼呼大睡。
“吕谨，我走了。”周怀夏道。
“嗯。”上铺的吕谨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两秒后双眼猛睁，“嗯？！”
她倏地从被子里坐起来，扭头目光如炬，质问到：“去哪？为什么不带我？沈亦去不去？带陈丹不带我？”
站在周怀夏身后的陈丹：“……”
周怀夏抬头看她：“今天周三，你要请假离校，不学习了？”
吕谨掀开被子，跐溜爬下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迅速收拾书包，嘟囔：“请就请，在哪都是学。”
另一头成天无所事事的沈亦，凌晨收到周怀夏消息，十分亢奋，连环call她，问自己需要调查还是提供别的东西。
周怀夏让他在自己寝室大楼下等着就行。
“我收拾好了。”吕谨背上书包，转身对周怀夏道。
周怀夏：“衣服。”
吕谨低头，发现睡衣还穿在身上，又连忙去换好衣服。
三人走下楼，见到一辆贴着橙色“货跑跑”广告的白色面包车无声无息停在门口，陈丹上前推开侧门，让两人进去。
几分钟后，金融学院男寝楼下，沈亦靠在银色金属行李箱旁，百无聊赖地吹着额前的碎发，他看见那辆白色面包车靠近时，还以为是谁大半夜叫的拉货车。
“哗——”
车门突然被拉开，陈丹坐在外面，周怀夏从里座露出半张脸：“沈亦，走了。”
“这也是他们的车？”沈亦探头进来张望，前面B024在开车，吕谨坐在最里面仰头大睡，他点评，“内饰看起来挺普通的。”
陈丹：“行李放后面。”
周怀夏和吕谨都只背了包，就他一个人带28寸的行李箱。
一分钟后，白色面包车从校内开出来，直接开往高速。
“我还从来没坐过这么窄的车。”沈亦蜷缩着腿坐在最后一排，抱着电脑坐在吕谨旁边，问前面的周怀夏，“我们去哪？”
“樟都。”
沈亦打开电脑：“樟都……我还没去过。”
“药都，当地有很多制药工厂，国内大部分药都产自这里。”周怀夏偏头道，“我们要调查中部制药集团。”
沈亦敲了几下键盘，查完去樟都的路线道：“我们怎么过去？距离太远，开直升飞机也不合适。”
周怀夏看了眼旁边的陈丹：“他们负责解决。”
沈亦朝外面的高速路看去：“开车过去？一路不休息也要将近九个小时。”
陈丹：“飞机。”
沈亦：“樟都没有民用机场，先飞到隔壁省会再转高铁，还不如直接高铁方便。”
陈丹：“……樟都有军用机场。”
沈亦：“哦，忘了，你们是军方。”
果然，正规军就是不一样。
三十分钟后，白色面包车下高速径直开进机场内部路，无人阻拦。
前方空荡跑道上停着一家军用飞机，尾舱门大开，白色面包车直接开了进去。
沈亦抬手就猛拍旁边睡得正香的吕谨：“快醒醒，起来长见识！”
吕谨迷迷糊糊睁眼，下意识擦了擦嘴：“长什么见识？”
尾舱门缓缓关起，陈丹推门下车，沈亦也跟着下来，还不忘招呼吕谨：“我们现在在飞机里。”
吕谨顿时清醒：“飞机？什么时候过的安检？”
“不需要安检，他刚刚直接开车进来了。”沈亦满意点头，“923所还是有点用的。”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开始自拍。
沈亦在这家军用飞机尾舱不停转悠，镜头扫到吕谨，她站在后面立刻比耶，于是两人开启疯狂合影模式，咔嚓声不绝于耳。
“别玩了。”周怀夏回头看向两人，“该上去了。”
……
周怀夏进去后，发现B组二队几个成员早已经等在机舱内，里面设施齐全，五排1+2的座位设计，可以完全放平，最前侧边有圆弧长沙发和长桌，二队的人都坐在那。
如果忽略舱壁上方的各类枪械，会更温馨。
三人也不见外，走到第一排座位坐下。
等到飞机起飞平稳后，吕谨摸索一番，直接整个人完全躺平，她还贴心帮周怀夏按下按钮，一键躺平。
“和我家的私人飞机有点像。”沈亦跟着躺下后点评，“就是躺感稍硬。”
正严肃挺直腰背坐在沙发上的一干B组成员：“……”
这时，最前方降下液晶屏幕，边朗出现在画面中，率先看到的就是第一排惬意躺平的三人，他到底见惯了大场面，波澜不惊：“中部制药集团的资料全部调给了你们。”
B025拿出三份厚厚的资料递给周怀夏三人。
“中部制药集团是当地最大的一家药厂，截至目前运营正常，除去药厂工人，公司所有岗位职员的资料都在里面。”边朗看向周怀夏，“你提前了解，机舱内所有二队成员可以帮你，另外我会让B025帮沈亦开放军方权限，方便调查。”
沈亦坐起来：“真的？那我以后不算犯法了？”
边朗：“……”你也知道是犯法的。
“周怀夏。”边朗道，“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
他没有再说太多，很快屏幕熄灭，重新收了起来。
周怀夏翻开文件，同时对沈亦道：“查查中部制药集团最近有没有人突然意外死亡或者自杀，失败的也算。”
傀儡师擅长操控他人，从于教授儿子的遭遇来看，她不需要面对面即可操控，但周怀夏不确定这个距离范围有多远。
也许百米，也许数千公里。
但毫无疑问，针对中部制药集团的任务没有成功。
沈亦连上飞机的网，开始搜索信息，排除药厂数万名工人，从职员算起，中部制药集团也有三千多人，难免有身故的人，于是他拉了一个表，时间范围从去年到今天为止。
“基本上是普通员工。” 沈亦仔细看了看死因，“自杀的没有，都是生病死的。”
周怀夏翻看中部制药集团的部门列表：“药物研发部门有没有异常？于明容教授是神经药理学领域的带头人，他们有可能针对相关方面的人。”
沈亦：“我看看。”
B组二队的几位成员在旁边默默观察他们。
……
六点零三分，飞机降落樟都军用机场，正好碰上日出，远处霞光万丈。
周怀夏看向窗外，清晨有飞鸟掠过晨霞，留下道道剪影，她扭头问沈亦：“有没有查到什么？”
“暂时没有。”沈亦摇头，“中部制药集团生产线成熟，这些年研发部门推出的基本上改进现有药物，少有新药。”
周怀夏低头看着手里有关中部制药集团的资料，难道要等再一次连接傀儡师的意识，才能发现新线索？
“不过，我在入侵他们高层聊天群的时候，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传闻。”沈亦道，“他们说中部制药集团的老总最近在驱邪，认为家里有脏东西要害他。”
抱着一沓厚资料刚刚醒过来的吕谨精神为之一振：“他被控制了？”
“不一定。”沈亦看着电脑屏幕，“这老总从发家起就信佛信道信基督，也有可能单纯晚年癫了。”
吕谨悄悄看了看周怀夏，想起她书柜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道法佛经基督书。
周怀夏：“过去看看。”
她想近距离观察对方，有B组的人在，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被武力镇压，
中部制药集团老总住在别墅里，四周有严密安保和布防监控，周怀夏三人在B组的带领下，躲进了远处一栋无人居住的别墅内。
B组二队迅速在楼顶架起望远镜。
陈丹回头原本想和周怀夏说话，中间隔着吕谨，于是她清晰见到对方戴着一只耳机，拿着手机正在观看教室监控，云上课。
“……”
58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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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四层，楼顶用花岗岩石护栏，只是久未有人住，从角落缝隙中冒出斑斑点点的青苔和细长杂草。
B组二队几位成员选在楼顶对角放置临时固定的望远镜，这期间沈亦帮吕谨黑了整个医学院的监控，她缩在护栏内侧墙下方，端着手机蹲在那，挑选好老师，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为了不妨碍B组干活，吕谨还特意戴起了耳机。
周怀夏不知何时将楼顶阳台放置的旧摇椅挪了过来，她默默坐在吕谨后方。另一边沈亦这会也不嫌脏，直接坐在周怀夏旁边地面上，腿上放着电脑，倒是在干活。
陈丹不太习惯这种合作模式，B组是精英，行动中不会有任何多余举止，但这三个人根本就像误闯任务现场的路人甲乙丙，偶尔想凑热闹就探头过来看两眼。
“怎么了？”周怀夏见陈丹回头一直没说话，主动问道。
“别墅门口有四支巡逻队伍来回双交叉守着，前门两侧有两只罗威纳犬巡视。”陈丹刚刚已经透过望远镜看过了，她道，“看这些人的身形步伐，应该都是退伍兵出身。”
中部制药集团在业内有名，其老总陈匡立资产不少，想要请退伍兵安保不是难事，但正常老总不太可能会这么夸张，又没有活动，只是正常居家生活。
“如果要进去很难？”周怀夏问她。
“那些退伍兵无所谓，四只狗处理起来有点麻烦。”陈丹也不是没碰见过这类情况，要进去当然照样可以进去，只是这三个大学生，四肢协调都成问题，很难不拖后腿。
B022站在望远镜前，观察片刻后，转头朝陈丹做了几个手势，于是她对周怀夏道：“所有窗户都封了。”
别墅每扇窗都被黑色遮光板严严实实盖着，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任何一点情况，狙击手来了都得靠热成像仪才能判断活物在哪。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里面，必定需要日常生活用品。”陈丹扫过三人，决定还是继续按照B组的节奏来，她守在楼顶入口，既可以防止有敌人进入，又能纵观整个楼顶上的情况。
B022和B023则站在望远镜前，负责观察情况，旁边B025将热成像仪连在电脑上，可以观察别墅内的活物移动。
沈亦将电脑转向周怀夏：“这是中部制药集团老总的资料。”
她看向屏幕。
陈匡立，现年67岁，一米六八，体重53公斤，结过两次婚，前妻生有一子，小儿子是现在的妻子所生，两个儿子在药厂担任不同职位。
“这几年陈匡立独居，不怎么和家人来往。”沈亦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住处，但基本都在樟都。陈匡立昨天才搬到这栋别墅里，别墅所有设施之前已经做好了。”
别人说狡兔三窟，他这十三窟都不止。
周怀夏问：“他平时不出门？”
“五年前开始就基本不出门了，只有工作实在需要，他才会出来几天，结束后立刻回来。基本过年才会和所有家人见面，吃顿团圆饭。”沈亦道，“按照我见过的老总经验，这种人要么心里有鬼，要么心理有病。”
周怀夏想了想问道：“陈匡立之前住哪？里面有没有监控？”
沈亦转回电脑，过了一会才道：“住市中心的超大平层，没有监控。”
十分钟后，B025基本确定别墅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应该是保姆，只在一楼厨房和客厅转悠，另一个在二楼书房偶尔挪动的应该就是中部制药集团的老总陈匡立。
因为周怀夏先前说想要近距离观察，偏偏别墅所有窗户全部被封死，B组二队几人便策划如何将她顺利带入别墅里，悄悄见到陈匡立，或者用哪一种方法迫使陈匡立出来。
而此刻周怀夏却从外套口袋抽出一条细长黑色领带，慢吞吞绑在双目上，缓缓躺在了旧摇椅上。
也许是当初第一次用这个方法尝试就成功了，再用这条领带遮住双眼时，她能迅速唤起当时成功外扩意识的感觉，所以周怀夏一直随身带着。
她想尝试自己的意识网能否和别墅内的人连接上。
不过这画面落在B组二队成员眼中，就成了周怀夏惬意躺下睡觉，天气太好，她甚至还要蒙住眼睛。
几人欲言又止，最后在陈丹手势阻止下，默默转回身，继续观察别墅情况。
陈丹对三个人不靠谱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只是指挥嘱咐过，二队暂且听从周怀夏的安排，他们不能反过来制约周怀夏。
意识网外扩寻找别墅内的意识并不顺利。
周怀夏躺在旧摇椅上，试图忽略五感，反复将意识沉入黑暗中，有几度她曾隐约感受到这栋别墅以及三百米外那栋别墅的人，感知最明显的是B022，其次是……吕谨。
一次、两次……十几次，依旧如此。
永远是B022和吕谨。
在她外扩出去的意识网中，如果将所有人看成一个点，那么B022在这张网中最明显，甚至可以看成不停闪烁的红点，吕谨存在感稍淡，而其他人则直接从“网眼”中穿过，只留下经过时带动的微弱震颤。
为什么？
周怀夏睁开眼睛，却没有将领带扯下，躺在那像是睡着一般，实则在思考原因。
B022和吕谨与楼顶上其他人的区别在哪里？
过往她只能感受到情绪发生剧烈变化的人，此刻楼顶上，未发生任何事，所有人情绪应该都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不存在情绪过激。
是为什么？
周怀夏再一次将入大学后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重新梳理一遍。
……
“好饿。”吕谨两节大课都上完了，正好手机也只剩下百分之一的电，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难怪饿了，他们早上都还没吃东西呢。
B组二队几个人不说话，他们也没吃东西，就一直在这盯着对面几百米的别墅，看着几支退伍兵来回巡逻，那两只罗威纳犬都吃了顿肉才继续高昂着头巡视。
关键是发话的人一直躺在那摇椅上，听呼吸频率也不像睡着了。
“我行李箱里有吃的。”沈亦手指搭在触控板上慢慢滑动，眼睛没有移开屏幕，对吕谨道，“你可以去拿。”
吕谨闻言，起来转身往下走，她路过陈丹，又倒退两步回来：“你不要去吵周怀夏，她在做正经事。”
陈丹：“……没人吵她。”
这里谁不在做正经事？只有吕谨一个人摸鱼上课。
白色面包车货跑跑就停在这栋别墅后面，B024一直坐在主驾驶座等着，吕谨下来后和他打了声招呼，去后备箱提行李。
三分钟后，吕谨一个人拎着28寸的行李箱，就这么登上四楼楼顶。
“你怎么全拿上来了？”沈亦回头见状问。
吕谨抬手摸汗：“你不是说拿过来？”
沈亦：“也行，反正大家都没吃，可以一起吃。”
他起身按了按行李箱上的指纹，解锁打开行李箱，招呼B组几个人：“你们想吃自己拿。”
行李箱中除了一袋电子设备外，里面全是吃的，什么国的零食都有。
陈丹：“……”
小学生春游？
吕谨翻了翻行李箱，顿时泄气：“沈亦，你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零食，为什么不带自热米饭？我要吃饭！”
沈亦好奇：“自热米饭是什么？”
吕谨习惯了，她拆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含糊道：“下次带你吃。”
她揣了一大捧，分给楼顶B组二队四个人，又抓了一把下去给B024。
楼顶上的五人正在充饥，无人察觉周怀夏的呼吸逐渐变慢，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完全松弛开，像是主宰这具身体的意识脱离了出去。
……
周怀夏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手里端着一盘百合清炒虾仁，再往里是一件灰色围裙，她缓缓抬头，透过油烟机黑色玻璃面板，隐约见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脸略胖，戴着白色厨师帽。
她扭头看向旁边，托盘上已经摆好了一盅菌菇鸡蛋汤和一碗米饭。
周怀夏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她慢慢将手中百合清炒虾仁放进托盘中，再摘下身上围裙，双手端起托盘，转身向厨房外走去。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她比平时还要慢，但全部顺畅做了出来，没有遭到任何阻涩。
太古怪了。
很难形容这刻的感受，好像从现在起她就是这个人，只是脑中多了一段周怀夏的意识。
“别墅的保姆正在向二楼移动。”B025看着电脑上的热成像仪道，“估计做好了饭。”
他说话时，正在吃着吕谨丢过来的零食。
“那个周怀夏到底要躺到什么时候？”B023低声道，这么长时间他都已经想好七八种能躲开那几支退伍兵和两只罗威纳犬的方法。
“可能像那些Somnus一样，需要入睡。”B022曾经被周怀夏控制过，相比B组其他人，对她的能力抱有更大的期待。
只不过923所的Somnus从未出过任务，他们也仅仅是曾经在所内见过几次而已。
“总感觉指挥被这几个大学生骗了。”B023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