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萧昀和谢妙仪就这样抱在一起,温热的肌肤紧紧相贴。

    不掺杂一丝情欲,更不掺杂一丝别的。

    这一刻,他们真的只想抱在一起。彼此取暖,互相慰藉……

    第二日一早,萧昀神清气爽。

    再次看见一封骂自己的折子后,他眉峰微挑,直接御笔朱批:乌合之众,蠢。

    批完后依旧觉得不解气,找出魏珩的奏折,用鲜红的朱笔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骂回去。

    要不是写不下,萧昀能一口气写三千字。

    魏珩算什么东西?满朝文武又算什么东西?

    就算天下人都唾骂他,只要妙仪是站在他这边的,他就绝对没错……

    魏珩拿到朱批已经是第二天,看完摄政王有理有据铿锵有力的回怼,素来冷清淡漠的国舅爷都懵了:“摄政王他疯了吧?浪费这么多笔墨骂我。”

    第179章我只要你

    萧昀是常年驻守边关的武将。

    当年又是直接带兵回京入宫平叛,逼着满朝文武认下他这个摄政王。

    在很多朝臣眼中,他跟逼宫的乱臣贼子没什么区别。

    敢明着骂他的人不多,各种阴阳怪气的却不少。

    萧昀要么直接杀了,要么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魏珩与他长期政见不合,写折子参他这种事常有发生。

    萧昀同样是要么直接做给他看,要么直接不搭理,从来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这是魏珩第一次收到参摄政王的折子被他批过之后发回,还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朱批的最后几句,骂的还挺难听,大概意思是:你明知所有折子都会被呈送到本王面前还故意参奏本王,魏珩你是犯贱吗?本王做事向来无愧天地,无愧列祖列宗,轮得到你个结党营私,祸国殃民的外戚来指手画脚?你最好老实点,外戚专权向来没有好下场,赵家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摄政王他真的是疯了。”魏珩又将朱批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怎么了?”叶青菀正好坐在他边上看账本,好奇的凑过去看。

    “他骂我。”魏珩合上折子递给她。

    叶青菀看完后顺手放到旁边,摊手道:“是你先骂他的好吗?再说了,外戚和宗室向来水火不相容。你天天给他找事儿,他只是忍不住骂你几句已经算很好了。保不齐什么时候,你俩就得刀剑相向。他好歹是皇叔摄政王,又兵权在握,你悠着点。”

    “他不会的。我魏家不仅是门阀之首,还是小皇帝的外家。要是没了我魏氏,必定会朝局动荡。”

    “也对,摄政王只是权臣,又不是乱臣贼子。而且能看得出来,他想扶持陛下坐稳皇位,不会乱来。你们两个人啊,简直就像同床异梦的二婚夫妻。各有各的小算盘,又为了琅儿不得不互相退让。”

    “谁跟他是夫妻?你才是我妻。”魏珩被逗笑,拿起一颗葡萄,用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指剥去外皮送到她嘴边:“太后娘娘刚赏的葡萄,来尝一口。”

    叶青菀就着他的手将葡萄吞进嘴里,顿时有些嫌弃:“涩口。”

    魏珩转而给她剥一瓣蜜柚:“万里迢迢从南方运来的,一共就十几串。也幸亏摄政王的那位爱妾不爱吃葡萄,否则的话,可能还轮不着你呢。”

    叶青菀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这叫什么话?说的好像我低人一等一样。”

    魏珩笑着将蜜柚喂给她:“我夫人自然是千好万好,葡萄涩口那咱就不吃。吃蜜柚吧,你喜欢的。等下次再有贡品送进宫,我抢在摄政王面前,将最甜的蜜柚全给你要回来,一个也不给他留。”

    叶青菀煞有介事点点头,含糊不清道:“前阵子妙仪给我送来两筐蜜橘,我正好也送她几个蜜柚t?尝尝鲜。”

    魏珩依旧垂着眼替她剥柚子,清冷如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说长庆侯府最近闹得挺难看,已经有不少御史言官打算参长庆侯。”

    叶青菀‘嗯’了一声:“你说欠债的事啊?嗯,妙仪很久以前就跟我通过气了。周帷从外头领了个女人和两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回来,想将那两个孩子过继在她名下不说,还想拿她的钱挥霍无度。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妙妙之前就跟我说好了,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反正又不花她的钱,周家人喜欢挥霍,那就让他们挥霍。拿媳妇嫁妆银子去养来历不明的女人和孩子,周家人真是好大的脸……”

    魏珩剥柚子的手一顿,状似不经意道:“你那好姐妹不是向来贤良淑德吗?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莫不是被你带坏了?”

    叶青菀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魏珩若无其事笑笑:“没什么意思。这京中的勋贵子弟,哪家不是妻妾成群?长庆侯身边这么多年只有谢氏一人,如今她无所出,也只是让她过继恩人遗孤,并未有纳妾抬通房的想法,待她已经算是情深义重了。没想到谢氏看着温婉贤良,竟连这点亏也吃不得。”

    “你什么意思?”叶青菀蓦然沉下脸:“莫不是你魏珩也想从外头带回个女人,再带回两个孩子过继在我的名下?”

    “我说过的,我魏珩这辈子可以没有孩子,却不能没有你。”魏珩摸摸她的头,素来清冷的眸子中盛满温柔,就这么专注的望着她。

    他的眼中,仿佛只有她。

    叶青菀就这么与魏珩对视了好一会儿,突然挫败地垂下肩膀:“如果那个孩子能生下来,如今都已经五岁了。”

    魏珩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哄:“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至于孩子……或许,是我们命中无子女缘吧。做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我魏珩已经什么都有了,有点缺憾也正常。”

    叶青菀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总是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上回去看谢妙仪,她说了很多话。

    叶青菀当时听得云里雾里,事后再仔细想想,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魏珩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轻轻拍着她安抚:“别胡思乱想,一切都好好的。”

    “嗯,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小姐,这是您今日的坐胎药。”两人正腻歪着,叶青菀的贴身丫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屋。

    “这是怎么回事?谁给她喝的?”魏珩当即沉下脸:“我不是说了吗?从今以后,谁也不准再提坐胎药的事,更不许给她喝。”

    丫鬟吓得忙低下头:“是国公夫人,她……想让县主再试试。”

    魏珩直接站起身,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连碗带药狠狠摔到院子里:“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以后谁再敢往夫人面前送这种药,直接拖出去杖毙。”

    叶青菀翻个白眼:“你冲她们撒什么气?这不是你娘干的好事吗?”

    “知道了。你好好歇着,我去找她说。我之前就说的很清楚,我魏珩不需要孩子,你也不需要再喝这些伤身又难喝的汤药。以后再有人为难你,你直接告诉我……”魏珩安抚了她几句,黑着脸转身去找国公夫人。

    叶青菀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突然叹口气,从账册下翻出一封信直接扔进火盆烧掉。

    第180章我认命了

    丫鬟小心翼翼问她:“小姐?您……您不是很喜欢研究地理吗?谢夫人所说的事儿,您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

    叶青菀面无表情道:“不考虑,没意义。”

    丫鬟替她委屈,忍不住红了眼圈:“小姐您明明一身才学,却只能被困在后院,还要时时被国公夫人磋磨,被为其他女眷嘲讽。若是个男儿,早出去外头建功立业了。”

    叶青菀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麻木的像一根木头:“我区区寒窗二十年,又怎么抵得过世俗礼法几千年?女人嘛,就该待在内宅相夫教子。像我这种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更应该贤良淑德才是本分。”

    “小姐你别这样,奴婢、奴婢心里难过。”丫鬟鼻子一酸,那大颗大颗滚出眼眶。

    “傻丫头别哭了,这么多年,我已经认命了。”叶青菀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坐下,用帕子帮她擦干眼泪:“从小伺候我长大的老人,已经全都因为我的任性命丧黄泉。如今我真的已经认命了,我不想害你,也不想害身边的人。”

    丫鬟坚强地擦擦眼泪:“小姐,你待奴婢如亲姐妹一般,什么都替奴婢着想,奴婢也想让你开心,让你得偿所愿。您要是实在想一展所学,奴婢可以帮您传递消息,奴婢不怕死。”

    叶青菀嘲讽地勾唇:“就因为我不认命,搭进去的人命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不想害了你们,也不想害了家里的姐妹,更不想害我母亲。既来之,则安之。这辈子,就这样过吧……更何况,我如今已经嫁入成国公府。在世人眼中,我早已不是叶青菀,只是魏夫人而已。

    魏家和摄政王一向水火不容,一旦我与摄政王扯上关系,就算只是探讨学术,肯定也会引起一场风波。算了吧,我真的认命了,早在六年前下定决心嫁人的那天,我就已经认命了……”

    最近大雪山路难行,谢妙仪隔了两日才收到叶青菀的回信。

    信上说,她只是对地理感兴趣随便研究研究,没想过要做出什么成就来建功立业。

    更何况,成国公府和摄政王关系微妙,她身为成国公世子夫人,别说为摄政王效力,就算与摄政王走得近,都有可能引起一场朝堂风波,引起世家和摄政王之间的矛盾。

    叶青菀不想被引荐给摄政王,甚至不想让摄政王知道她懂这些知识,请谢妙仪代为保密……

    谢妙仪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久久说不出话来。

    久到半夏都有些担忧:“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妙仪深深叹口气:“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对于这个结果,她其实并不意外。

    之前不肯在云萧面前点破叶青菀的身份,也正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在世人眼里,世上早就没有叶青菀这个人了,只有魏夫人叶氏。

    自从嫁给魏珩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连名字都失去了。

    叶青菀如果真为摄政王做事,不知道会被有心人曲解成什么样。

    更何况,她身份真的很敏感。

    就算她自己愿意,摄政王都不一定愿意。

    谢妙仪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叶青菀又沦落到前世那般境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让她多一个选择而已。

    如今被拒绝说不上失望,只是真的很可惜,而且……很担忧她未来的命运。

    “半夏,磨墨。”谢妙仪思索片刻,顺手将信纸扔进火盆,提笔给叶青菀回信。

    在感情的事情上,她帮不了她太多。

    但是,她可以支持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支持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

    有自己的事情做,或许在将来东窗事发的那一日,叶青菀就不会像前世那般一下子被抽干精气神,整个人仿佛直接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谢妙仪要告诉叶青菀,就算所有人都不认同她,她也从来不觉得她有错。

    就算如今只能困在内宅什么都做不了,但人的一生很长,外面的天地也很大。

    或许将来有一天,她真的可以有机会走出内宅去寻找广阔的天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漫长岁月。

    以现在的处境定论日后一辈子,未免也为时过早……

    谢妙仪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又亲自烘干墨迹装进信封,封上火漆交给孙源:“跟之前一样,一定要亲自交到县主手上。”

    孙源拍着胸脯再三保证后,她才有心思去过问侯府的事:“侯府情况如何?周芙那边怎么样了?”

    孙源突然诡异一笑:“小姐放心,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安排妥当……”

    就在主仆俩说话时,侯府里依旧乱成一团。

    尤管家匆匆忙忙跑进翠竹居,喘着粗气跪倒在周帷面前:“侯爷,码头那边刚刚来报。说是在小姐失踪当夜,有人看见她裹得严严实实,和一名年轻俊俏的书生上了去往沧州的船。二人举止亲密,自称夫妻。”

    原本半死不活的周帷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诈尸般从床上弹起来:“那还不快派人去追?”

    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自从周芙私奔后,原本就乱成一锅粥的侯府更加混乱。

    他一边忙着筹钱还债,一边还要忙着打发人去找周芙。

    更要封住口中下人的嘴,不能让这种丢人现眼的消息泄露出去半t?分。

    赵素兰和两个孩子受了委屈,还时不时到他跟前来闹。

    周帷实在烦的不行,干脆到翠竹居里来躲清静。

    心力交瘁这么多天,如今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

    谁知尤管家支支吾吾:“那个……恐怕得坐船去追,咱们府上没船,只能租船。奴才问过了,从码头租船到沧州的费用……最便宜的也要几十两银子。如果要沿途一路寻找,奴才们的吃喝也是一笔银子,找到人之后万一再遇到点别的事……恐怕也得备些银子应急。算下来,最少得上百两。”

    第181章就当她死了

    “……”周帷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里,真是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钱、钱、钱,又是钱。

    自从谢妙仪离府后,他每天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字眼。

    府里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要钱,外头人情往来进进出出要钱。

    就连那个倒夜香的贱民,每个月都要从侯府领走几钱银子的报酬。

    前两天就因为银子没及时给,府里的夜香竟然就没有人收走。

    还有后门口养那两条狗,每月也需要支出几吊钱去买下水回来喂。

    各家铺子里的那笔烂账,更是压的周帷气都喘不过来。

    就连晚上睡觉,脑子里也全是钱。

    一觉醒来,又会听见有人在他耳边算烂账。

    周帷真的快疯了。

    他在户部算那么多国库的账固然耗费精力,但家里这些烂账,真的让他心力交瘁。

    谢妙仪那个贱人真是歹毒啊,竟然甩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让他堂堂侯爵五品京官,陷在这些鸡毛蒜皮的烂事里不能自拔。

    “侯爷……”尤管家许久得不到回复,小心翼翼提醒:“账上确实还有三百两银子,但……您之前有交代,这些银子是府中过日子用的。买米买柴,都得从这里头出。况且马上就要过年了,要是一下子支走一百两,恐怕……”

    周帷闭了闭眼,突然看向在旁边伺候的玉竹:“夫人之前给你屋里添置过不少东西,你挑一样让尤管家拿出去变卖。等过了这段时日,本侯再赏给你。”

    自从玉竹被抬为姨娘后,她所有的花销都由谢妙仪出,屋里的所有东西自然也都是谢妙仪赏的,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侯府的东西。

    早在他开始搜罗各院的物件出去变卖时,孙嫂子就拿着嫁妆单子找上门,清清楚楚说明白哪些东西都是谢妙仪的陪嫁。

    是在官府过了明路的,除了谢妙仪本人之外,如果其他人敢变卖,可以告到官府。

    周帷实在是被谢妙仪整怕了,暂时还没敢动翠竹居的物件。

    但如今,实在是已经凑不出钱来了。

    悄悄变卖一两件,只要不对外声张,谢妙仪应该发现不了。

    “这……侯爷……这些都是夫人的陪嫁。”玉竹却不大愿意,面有难色:“这些物件,在官府那边都有单子。”

    “你……你个贱人……”周帷没想到,谢妙仪和赵素兰不将他放在眼里就算了,区区一个丫鬟出身的贱妾竟然也敢忤逆他,气得当场就甩了玉竹一个耳光。

    “你一个奴籍出身的贱婢,连人都是本侯的物件,拿你件东西出去卖,还委屈你了不成?”

    “侯爷,奴婢冤枉,奴婢也是为了您的声誉着想。这个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会影响您在朝中的声誉。”玉竹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委屈地捂着脸。

    “本侯做事需要你来教?还不快去。若是耽误了寻找大小姐,本侯要你的命。”周帷根本不吃美人落泪这一套,恶狠狠威胁。

    玉竹实在不敢反抗他,只能委委屈屈起身,找出一面自己不大喜欢的绣屏给尤管家。

    尤管家也很为难:“姨娘,这绣屏最多值个几十两银子,远远不够啊。”

    周帷刚想发作,玉竹已经抢先开口:“侯爷,您身上不是还有一枚玉佩吗?上好的和田玉,应该也能值些银子。”

    “……”

    “侯爷,大小姐可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老夫人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夫人怎么活呀。”玉竹用帕子抹着眼泪,期期艾艾。

    “……”周帷深深吸口气压下怒火,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丢给尤管家:“还不快去办,要是追不回大小姐,唯你是问。”

    “侯爷英明。”玉竹重新眉开眼笑,赶紧上前替他揉肩。

    周帷沉痛地闭上眼睛,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这贱婢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与赵素兰竟有几分相似。

    平日里千好万好,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如今侯府有难,却只想着置身事外保住自己手里的三瓜两枣,根本不管他死活。

    以前他总觉得赵素兰清新脱俗与众不同,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赵大小姐和贱婢玉竹,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侯爷,族长和几位族老在外求见。说是如果您没空,就一直等到你有空为止。”周帷一口气还没喘匀,又有人在外头通报。

    “……”他大概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也知道这一遭是躲不过去的。

    只能拖着一条断腿,让下人将他抬到正厅去见客。

    刚刚坐稳,族长就已经沉不住气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们周家也是名门望族,你高祖父还尚过公主。我们这一支,可是名副其实的皇室血脉。周芙身为名门闺秀,竟然做出私奔这种事。让我们周家的脸往哪搁?让列祖列宗的脸往哪搁……”

    “周帷,听说你那所谓的恩人遗孤花钱如流水,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让侯府欠下巨债?你还与那慧娘不清不楚,宠外室灭妻,竟将自己的结发妻子逼到佛寺?我就说嘛,妻贤夫祸少。没有侯夫人主持中馈,府中果然出事了。”

    “你还好意思派人出去找周芙?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让我们周家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我们家的女儿,以后如何嫁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实在太显眼了。依我的意思,也不必找了。周芙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没有把周家和侯府放在眼里。不如就对外宣称她得了重病,等过几日,就说他病死得了。趁年底各家都忙,草草下葬了事。从此以后,就当我们周家没这个丢人现眼的姑娘……”

    其他几个族老也你一言我一语,众口一词指责周帷兄妹俩。

    “五叔公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帷哥儿,你立刻对外宣布周芙得了重病。她以后要是反悔想回来,咱家也绝不可能再认。”

    “没错没错,如此败坏门风,我周家绝对不能容忍。帷哥儿,不是我说你。你有爵位又是官身,治家怎能如此不严?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你连自己的家事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陛下如何放心把差事交给你去办……”

    族老们显然是商量好的,根本不给周帷说话的机会,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周芙以后的命运。

    第182章终于如愿以偿

    咚——

    闻讯赶来的周老夫人正好听见这话,再次栽倒在地。

    周帷也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又不想放弃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干脆有样学样,两眼一翻假装晕过去。

    整个侯府再次乱成一团。

    族长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既心痛又惋惜:“谢氏在家时,里里外外井井有条,上上下下个个都有规矩,何曾出过这种纰漏?怪不得老人常言道,亏妻者百财不入。看看、看看啊,自从那慧娘三人来到府上,好好的一个侯府,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帷哥儿你糊涂啊,你们一家子都糊涂……”

    话是这么说,但侯府两个能主事的人都直接被气晕过去,族老们也不能逼得太紧。只得暂时离开,此事稍后再议。

    周帷也再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气得在房里跳脚:“管家,加派人手,能派的全都派出去。沿途追查,一定要尽快将大小姐带回来。”

    族老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下次再上门,恐怕就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私奔的事还暂时没有明确定论,赶紧将周芙找回来,然后矢口否认。

    族老们拿不出证据,自然也就拿她没办法。

    至于外头的流言蜚语,那就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谢妙仪一向疼芙儿,如果那时她已经回府,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她又有人脉又有钱还有几分小聪明,要解决这件事应该不难……

    周帷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码头那边,侯府的某个二管事也已经带着几个下人坐上前往沧州的船。

    另一边,走陆路出京的周芙正坐在狂奔的马车里,隔夜饭都快被颠出来了。

    她只能不住的哀求:“郑郎你慢点,马车太颠了,我受不了。”

    郑姓书生依旧疯狂抽打着马背,好声好气哄她:“不行啊芙儿,侯府的人肯定会很快追出来。如果不走快一点的话,很容易被他们追上。乖,你再忍忍吧。等到登州地界就安全了,你想t?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周芙小脸煞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还是郑郎你对我好。”

    “那是当然。你是我一生一世的妻,我自然要一生一世对你好。等到了登州老家,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三年,你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一定能高中状元,让侯府风风光光接你回去……”

    “啊……疼……”

    周芙还来不及回答,身下的马车又狠狠颠簸了一下。

    她忍不住捂着隐隐胀痛的小腹:“侯府的人未必知道我们去了登州,你还是走慢一些吧……我……我肚子疼。”

    “忍忍吧,马上就好了。”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反正再忍忍,绝对不能被侯府的人追上。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难不成你这么快就想与我天涯两隔吗?”

    “不是……”

    “连这点苦都不能吃,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是不是真的想与我一生一世?我都答应一生一世好好疼爱你了,你为我忍这点痛都不愿意吗?”

    “郑郎,我是真的很疼。”

    “不就是颠簸两下能有多疼?再忍忍……”

    无论周芙好说歹说,郑姓书生就是不肯放慢速度。

    她实在颠的受不了,肚子也实在疼的受不了,忍无可忍刚想发火,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马鸣,马车也骤然停下。

    周芙咚一声撞在车壁上,怒气冲冲掀开帘子骂人:“你到底会不会……”

    骂到一半,她突然噤声。

    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十几个蒙面人。

    “……”

    很显然,他们碰上了拦路抢劫的土匪。

    领头的土匪大刀一横架到郑姓书生脖子上,皮笑肉不笑:“两位这是要去哪儿啊?马上就要过年了,兄弟们缺钱,想向两位借点钱花花。是你们自己拿出来呢,还是我们动手搜?”

    郑姓书生早已吓破胆,哆哆嗦嗦毫不犹豫指向周芙:“钱都在她身上,她有钱,各位大爷放过我吧,我……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连自个肚子都填不饱。”

    周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郑郎你……”

    “真的,钱都在她身。她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有钱,而且细皮嫩肉的,各位大爷保准受用……我把她连人带钱都送给你们,你们放过我吧……”郑姓书生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瑟瑟发抖饶。

    “……”周芙更懵了,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他们刚刚还海誓山盟,一起憧憬着美好未来。

    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拿来吧你……”土匪可不会跟她客气,伸手就去拽她手里的包袱。

    “啊……我的……这是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是谁……信不信我让他杀了你……”周芙后知后觉回过神,抱紧手里的包袱失声尖叫。

    “我管你是谁,再唧唧歪歪弄死你。”

    “你敢,我可是侯府千金。”

    “老子管你是什么东西,惹恼了老子,直接弄死你。”

    “你们这群刁民,连我的东西都敢抢。信不信我告到官府,让朝廷派兵……”

    啪——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抽了过来,周芙嚣张跋扈的声音戛然而止。

    郑姓书生趁机抢过她手里的包袱,满脸陪笑递给土匪头子:“女人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几位大爷千万别跟她计较。这些金银细软就当我孝敬几位大爷的,几位大爷尽管拿去。至于这个女人……几位大爷爷请随意。还请几位大爷行行好,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周芙又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土匪头子嗤笑一声,上下打量周芙一眼:“小娘子身上的首饰不错嘛。”

    郑姓书生二话没说将她从马车内拽出,扒下她身上的首饰献宝似再次递过去:“在这条道上,大爷您说了算。只要您喜欢,都是您的。”

    土匪头子掂了掂手上的首饰,又掂了掂沉甸甸的包袱,嗤笑一声,随手翻出一袋碎银丢到地上:“你小子还算识趣,赏你的。”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郑姓书生急忙跪下磕头,谄媚得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土匪们也没有跟他多做纠缠,一溜烟消失个没影。

    眼看着彻底看不到人,郑姓书生才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去安抚周芙:“芙儿你没事吧,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那么说。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就算我将来封侯拜相,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你千万别误会我。”

    第183章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

    眼看着彻底看不到人,郑姓书生才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去安抚周芙:“芙儿你没事吧,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那么说。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就算我将来封侯拜相,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你千万别误会我。”

    “啊……”周芙尖叫着一把推开他:“你打我,姓郑的你竟敢打我?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嘴上说着君子有节,威武不能屈。没想到只是区区几个土匪,就把你吓破了胆。”

    “芙儿你听我说,我那是做给他们看的。”郑姓书生试图安抚她。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贪生怕死,想推我出去做挡箭牌。”周芙再次推开他,人,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转过身往回走:“都是骗我的,你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我不要跟你走了,我要回侯府去找兄长。我要让这群无法无天的土匪全都不得好死,让兄长把你抓起来,替我讨回今日的公道。”

    “芙儿你冷静点。咱们已经离开京城这么多天,侯府已经知道你与情郎私奔。就算现在回去,你也名节尽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别任性,跟我回登州去。等我高中状元,一定风风光光让你重回京都,重回侯府……”郑姓书生这次是真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这么多年连个功名都没有,竟还想着高中状元?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放开,我要回京城。”周芙再次用力一甩,试图爬上马车。

    “芙儿,我只是时运不济。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出人头地,让你风风光光做状元夫人。”郑姓书生上前死死拽住她。

    周芙自然不愿意,一时间两人拉拉扯扯。

    “就算高中状元,你也是个寒门穷酸。”

    “芙儿,你听我解释……”

    “你口口声声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结果呢?咱们出来这么多天了,顿顿吃的连我家狗都不如,晚上住的客栈还不如我家下人。成天跟一帮贱民挤在一起,又脏又臭又恶心。我告诉你,我周芙生来尊贵,受不了这种日子。”

    “芙儿,这些都是暂时的。等我将来出人头地,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那就等你出人头地再说吧。我娘说的对,你要是有心娶我,就应该先有个功名再光明正大上门求娶。偷偷摸摸给我下药,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郑姓书生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周芙,你可别忘了,是你自甘下贱与我私通。如今咱们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你又有孕在身。就算回去,侯府也未必会接纳你。没准这会,他们已经对外宣布你急症而亡,连葬礼都办完了。”

    周芙愣了一瞬,反手一耳光抽在他脸上:“胡说八道。我是长庆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是长庆侯唯一的嫡亲妹子。就算我做错事,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你个没用的男人,休想挑拨离间。你要有本事,就高中状元之后再到我家求亲。就你现在这副窝囊样,我看了都恶心。放开,再敢纠缠,我们侯府弄死你。”

    “你个贱人,老子给你脸了是吧。”郑姓书生终于看出她非走不可的决心,又被抽了一巴掌,又气又怒,反手一个耳光打回去。

    “你敢打我……”

    “我就打你了又怎么样?周芙,你真当你自己还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大小姐呢?聘为妻,奔为妾,你个不要脸的贱人都同我私奔了。任你从前再尊贵,如今也不过一个贱妾而已。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老子打死你。”

    周芙捂着红肿的脸颊,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之前明明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我私奔。你还说,你一定会高中状元,风风光光带我回京,让侯府接纳你,你……你……”

    事到如今,郑姓书生也不装了,满脸鄙夷:“我说你就信?周芙,你有没有脑子?做出私奔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你如今就是个贱妾。就算回到侯府,周家人也未必会再认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否则,有你苦头吃。”

    周芙彻底慌了,惊恐地尖叫:“你骗我,都是你骗我的,是你……是你拐带良家女子,我要到官府去告你。”

    郑姓书生鄙夷地扫她一眼:“分明是你不知廉耻勾引我,如今肚子里怀了孽种,又撺掇着我与你私奔。就算告到官府,也是你个t?贱人不知廉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家闺秀,是侯府千金,却成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在酒楼到处与男人攀谈。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又是长庆侯的亲妹妹,你这样的贱货,还不如翠红楼的姑娘有意思。”

    字字句句如同利箭,扎得周芙遍体鳞伤。

    “啊……”她实在承受不住这种侮辱,尖叫一声扑上前拳打脚踢:“你骗我……你竟敢骗我……跟你拼了……”

    郑姓书生一时不察,脸上竟被周芙抓出几道血痕。

    他顿时怒从心头起,与她扭打在一块。

    周芙毕竟是个弱女子,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殴打。

    但她从小被娇惯坏了泼辣凶悍,又总抱着侥幸有恃无恐,就算手上占不到便宜,嘴上依旧骂的很难听。

    郑姓书生更加怒不可遏,光用拳头打还不解气,干脆一脚一脚往她身上踹。

    不知过了多久,周芙终于一动不动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身下渗出一大滩血。

    她终于彻底认清现实,出于求生的本能,紧紧抓住郑姓书生的衣摆哀求:“疼……疼……郑郎……救我……孩子,郑郎……救救我们的孩子……”

    第184章最多三两,爱卖不卖

    “哼,贱人就是矫情,收拾一顿果然就老实了。”

    郑姓书生冷笑两声,抓起周芙的头发将她拖进马车。

    又过了大半天,两人才在一处村子里找到个赤脚大夫。

    那大夫把过脉后,眉头皱得死死的:“这位夫人,你并没有身孕,更没有流产。之所以流这么多血,都是月事不调的缘故。而且,你长期月事不调,气血两亏,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只怕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

    周芙一惊,脸色越发惨白:“没有怀上?那……那为何……为何……为何……为何我……我那处长了很多红疙瘩?”

    大夫吓得赶紧放开诊脉的手:“什么红疙瘩?”

    周芙支支吾吾:“有点像水泡,不过是红色的。平日里又痛又痒,挠破之后会流黄水。还会……还会……溃烂。”

    大夫大惊失色,退后几步连连赶人:“老朽医术不精,瞧不了夫人的病,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芙察觉出不对,急忙从衣服上抠下一颗珍珠扣子递过去:“大夫,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大夫没敢立即伸手去拿。

    但看着那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最终还是开了口:“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脏病,俗称花柳。”

    周芙的眼睛一下子瞪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大夫偷偷瞧了一眼郑姓书生那苍白中透着红润的诡异面色:“老朽口说无凭,夫人要是真想知道的话,不如问问您丈夫。”

    周芙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情郎。

    却见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拽起她就往外走。

    两人拉拉扯扯行至无人处,郑姓书生突然反手一嘴巴抽在他脸上:“要不是老子得了脏病,想留下你肚子里的种传宗接代。老子才舍不得离开京都繁华之地,陪你到外头来吃这种苦呢。没想到你个贱人这般没用,不但肚子里头没货,还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

    或许早已被打麻木。

    周芙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愣愣的盯着他:“你、你、你说什么?”

    郑姓书生嘲讽嗤笑:“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能让你做什么状元夫人吧?实话告诉你吧,从一开始,我就是看中你侯府千金的身份,看中你蠢笨无脑好骗,想从你身上骗两钱花花。没想到你这么蠢,不止送银子,还恬不知耻投怀送抱怀上孩子。老子得了脏病,想给自己留个后。所以才好言好语哄着你,想把你骗回登州老家生下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满腹才学,有大好的前途,将来肯定能平步青云,怎么能是这种人呢?”芙完全接受不了。

    “你见过有哪个真正有才学的书生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又见过哪个真正想考取功名的才子不在家埋头苦读,日日在酒肆高谈阔论?蠢货……”

    郑姓书生毫不留情嘲讽,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将她打晕。

    周芙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狂奔的马车里。

    手脚被五花大绑,被砸破的额头还隐隐作痛。

    周芙迷糊了好一会儿,怒气冲冲破口大骂:“这是在哪儿?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乃顺郡王妃,是上过皇家玉蝶的皇室宗亲,当今皇上都要叫我一声婶娘。就算是摄政王,也不能随意处置我。”

    摄政王今日不知道发的什么疯。

    她好好的在顺郡王府养胎,他突然提枪冲进内院,一枪将她捅了个对穿。

    周芙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被劫持了。

    “周芙,还在做春秋大梦呢?”话音刚落,车帘突然被人掀开,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郑郎?你竟然还活着?”死去多年的情郎突然出现在眼前,周芙又惊又喜。

    “你才死了呢。”郑姓书生没好气骂她。

    “不是的……你……你不是被谢妙仪害死了吗?当年我想与你私奔,却泄露了消息让谢妙仪那个贱人知晓。她仗着有几个臭钱打发走了你,害你活生生冻死在破庙……”

    “闭嘴,你才死了呢。”

    三番五次被诅咒,郑姓书生一下子暴怒,转身狠狠踹了她一脚。

    周芙被踹出去撞在车壁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的眼神终于渐渐清明,脸上的神情也从惊喜转变为惊恐:“不……不可能,我明明……明明被谢妙仪抓回去了,她……她还活生生拆散了我们。那个贱人拿银子打发走你,害你惨死破庙。又拿我攀高枝,将我嫁给那个游手好闲的顺郡王……我明明已经是郡王妃了,怎么可能……怎么呢?假的……这一切一定是假的……”

    郑姓书生咧开嘴,露出阴森森的白牙:“怎么会呢?侯夫人怎么会拆散我们呢?放心吧,我们已经顺利逃出京城。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贱妾了。”

    “啊……”周芙捂着耳朵尖叫一声,拼命摇头:“假的,这一切一定是假的。我的郑郎才高八斗,一定能高中状元。像林怀瑾那样,成为当朝一等一的新贵。我的郑郎说,天崩地裂,此情不绝。如果当年他能顺利带我私奔,他一定能出人头地,我们也一定能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你不是我的郑郎,你到底是谁?你是摄政王派来的对不对?疯了……摄政王他疯了……所以他不止要无缘无故杀了我……还派你来骗我……”

    “吵死了。”郑姓书生被吵得不耐烦,顺手捡起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堵住她的嘴。

    “唔唔唔……”周芙拼命挣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加上身上有伤,很快浑浑噩噩晕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关进一间暗无天日的破屋子。

    地面上铺满稻草,又脏又臭。

    隐隐约约间,她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她曾经日思夜想的情郎满脸堆笑:“妈妈放心,这女子乃是我的贱妾,来路绝对清白。以前可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千金小姐,细皮嫩肉的有才又有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你一百两银子,绝对物超所值。”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中年女子,浓妆艳抹尖酸刻薄:“呸,一个贱妾而已。以前再金贵又怎么样?如今不过是个破烂货。额头上那么一大块疤,牙齿也掉了两颗,还得花钱给她治。要是一不小心治死,老娘岂不是血本无归?就算治好了,万一留疤,最多能做个干粗活的婆子。花一百两买个婆子,你当老娘我是冤大头啊?最多三两,你爱卖不卖。”

    第185章谢妙仪,这也一次你为什么不拦我?

    “唔唔唔……”周芙好歹当过几年郡王妃,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情郎给卖了,而且是卖进了青楼。

    “闭嘴。”

    郑姓书生生怕她反抗的厉害影响价钱,进屋狠狠踹她一脚,再谄媚凑上前:“妈妈您仔细看看,这女子从小也是被娇养长大的。就算毁了容,这身皮肉也能值几个钱呢,您再添点。”

    老鸨子嫌弃地打量周芙几眼:“看着确实细皮嫩肉,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不过丑话说前头,来路不正的我可不敢要。要是她家里人找上门来告我个拐卖良家妇女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郑姓书生点头哈腰:“您放心。这贱人自甘下贱与我私奔,按我朝礼法,她就是我的贱妾。我卖她,谁也不敢说什么。至于她家里人……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

    老鸨子还是很嫌弃:“病怏怏的,都不知道能活几天。最多十两,不卖的话赶紧把人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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