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正在追查的犯罪组织的老巢在哪里？”
镜子仙：“……”
姐姐诶！
你追查的，是个跨国组织你晓得吧？
咱还没混出国界你晓得吧？
范围太大了嘞！
那劳什子老巢，她能知道才有鬼了！
这一刻，镜子仙脑子运转飞速：
“天机不可泄露，该找到的时候，你就会找到。”
“说回正题，我们还是来聊聊你奶奶的事情吧？”
萧媛摇了摇头：“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
镜子仙咬了咬牙：“你问个国内的。”
萧媛沉默了一秒：“国内没什么好闻的，不如你给我打套军体拳看看？”
“啥？”镜子仙震惊了，连着身上的蓬蓬裙都抖了抖，“军……军体拳？”
不是，萧媛说话前，能不能看看她穿着什么？
看不出来她喜欢蓬蓬裙是吧？
看不出来她怀揣着个少女心是吧？
打军体拳什么的。
你瞧瞧像话吗？
“对啊，你不是说你无所不能吗？”萧媛眼神很淡，却透出几分兴趣，“你打一套，我看看你的力度。”
镜子仙微笑。
笑死，根本笑不出来。
这不禁让她想到这几天遇到的几个神经病。
远记得前天晚上，有一个脑子有病的小姑娘，叫阮软。
召唤她后，二话不说，就逼她做卷子。
天啊！
谁懂！
她一个镜子仙，哪里会做高考卷子啊！
但好在之前有高考生向她许过愿，她一顿输出，还真给做了个500来分。
那小姑娘当场就不悦了，推了推眼镜，很认真说道：
“仙儿啊，你得好好学习了，就你这成绩，说出去会有点丢人啊。”
她气得险些没把镜子当场打破。
可她忍了。
想着对方是个学霸，人心的力量很强大，等契约后再翻脸也不迟。
谁知道对方又摸出一套卷子，还让她做。
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套微积分。
镜子仙当场瞪大眼睛。
去他大爷的微积分！
“做吧，做完了，我就许愿。”
镜子仙直接黑着脸离开了。
她会个屁的微积分！
这也就算了。
谁知昨天，她又遇到了个神经病。
是个叫谢玉琊的。
长得人模狗样，说话也稳重如斯，还是个学霸，人心的力量一看就很强大。
于是她很欣喜，准备接下这一大单子。
结果对方二话不说，拿出一套奥特曼的装备，很兴奋地看着他：
“仙儿，走吧，带我去光之国吧！”
镜子仙可谓是当场懵逼。
她光他大爷的国！
镜子仙好说歹说，才终于让他明白，这世上是没有光之国的。
结果谢玉琊那个二逼，又拿出一套奥特曼衣裳，穿上之后，很兴奋的跟她说：
“那把我变成奥特曼吧，以后这地球，就由我来拯救了！”
诡异的是，谢玉琊这人，不管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话，都会是一副义正言辞，稳重如斯的模样。
硬是让人觉得，他在说真的。
镜子仙乍一看，觉得这丫是个神经病。
再乍一看，还是像个神经病。
最后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成绩和证书，她沉默了。
有时候这人间，她是一刻都不想待。
镜子仙沉默良久，终于说道：
“换一个愿望。”
“那给我打上印记，把我变成侠岚，我去拯救世界。”
镜子仙：“换一个。”
“那给我魔法装备，我去拯救世界。”
镜子仙：“再换一个。”
…
最后，镜子仙忍无可忍，在瞪了谢玉琊几秒钟后，果断大喝一声：
“叔叔，谢玉琊说自己是奥特曼！”
谢父十秒钟赶到现场，谢玉琊连衣裳都没来得及脱。
谢父沉默片刻，掏出七匹狼。
第328章
镜子仙：神经病的召唤，我理都不带理一下的
逮着谢玉琊就是一顿揍。
谢玉琊在五岁之后，就没被这样揍过。
嚎得那叫一个凄惨。
镜子仙满意了，潇洒离去。
之后又遇到几个神经病。
有个叫田甜的，想让她把米国的总统头发染成绿色儿的。
有个叫小紫的，想让她从镜子里出去，每天陪她喝中药。
…
一细打听，这些人，或多或少，全跟姜烛有点关系。
而且还都是关系不错的那种。
好家伙，智障凑一堆儿了是吧！
本来吧，这萧媛看上去是个正常的。
身手不错，还混黑场子，行事作风狠辣又绝情，一看就适合干坏事。
以为终于见到个正常人了。
结果。
还是个神经病！
军体拳。
她去她大爷的军体拳！
“镜子仙，你该不会连军体拳都不会吧？”萧媛发出了质疑，“不是说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镜子仙：“！”
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能说不行吗？
能说不行吗？！
但凡说了不行，这以后传出去，她镜子仙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专业性何存？
萧媛这是想砸她场子啊！
“我说了，我无所不能！不就是一套军体拳吗？我有什么不会的？”镜子仙咬牙切齿道。
萧媛做了‘请’的姿势。
镜子仙深吸一口气，终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蓬蓬裙，愤恨地打了一套军体拳。
一套拳打下来，她眼含热泪。
这辈子没这么难堪过！
可还没等她继续跟萧媛契约，就听萧媛有几分不满的说道：
“有几个地方错了，而且你这姿势不合格，力度也不合适。”
说着，还指导上了。
镜子仙：“？”
谁特么要学这玩意儿啊！
可她得学。
不学萧媛就板着脸。
不仅板着脸，还吼她。
不仅吼她，还瞧不起她。
瞧不起，就不可能契约。
镜子仙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哼哧哼哧学了两个小时的军体拳。
险些没给她累死。
“现在姿势合格了？力度合适了？”镜子仙气喘不已地坐到了椅子上，“那现在，我们可以来说说你的心愿了？”
萧媛却在她有几分脱力的时候，把镜子拽到了手里。
“经过我这两个小时的观察，你似乎，很害怕阳光？”
是的，她哪里是在教镜子仙学军体拳。
只是在趁着这个机会，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驱走这个怪异的东西。
酒水没用。
大蒜没用。
盐水没用。
昨天杀鸡剩的一点鸡血也没用。
…
但她很快意识到，只要她不小心将窗帘扯开一点，镜子仙就会带着镜子，往阴暗的地方挪动。
加上镜子仙总是半夜才出现，这就给了萧媛一个猜想。
——镜子仙畏光。
半夜召唤要点烛火，所以不是畏惧火光，而只是畏惧阳光。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假装指导军体拳，一边将镜子仙往窗户旁边带，一边拉开窗帘。
一次镜子仙躲，两次三次，她还是躲。
所以，她是畏光的。
萧媛趁着镜子仙累极，放松警惕的同时，把镜子拽到手里，不顾镜子仙的挣扎，紧拽着镜子，往窗外一放。
阳光倾斜而下，照射在镜子上。
镜子开始冒黑烟。
镜子里镜子仙的裙子，也开始如着火一般。
“啊——！”
她发出痛苦的嘶吼。
她想逃。
可外面都是阳光，无法逃。
想往屋里逃，可屋檐下姜烛设下了鬼气，在她被拽出房间的那一刻，这屋里，她就进不去了。
“啊啊啊——！”
镜子仙痛苦的嘶吼，最后化作一缕黑烟，在阳光下疯狂往外逃窜。
“萧媛，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和姜烛，你们都得死！”
“都得死！”
“啊啊啊——！”
镜子仙越来越远，最后没有了声音。
萧媛却不放心，将镜子在阳光下照了又照。
确认没响动后，她就把镜子放在阳台，任由阳光照射。
一个小时后才拿进来。
拿进来的时候，镜子热乎乎的，项链照片上两个小姑娘的笑容，显得更加温暖灿然。
萧媛眸光微柔，将项链收好，重新戴回脖子上。
*
学校里，在镜子仙被萧媛放在阳光下炙烤的瞬间，姜烛就察觉到了镜子仙的存在。
而注意到萧媛的神操作后，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媛媛不愧是媛媛！
所以，这样一个，有着强大心理素质，且身手极好的人，会如何死去呢？
姜烛趴在课桌上，陷入了沉思。
“姜烛，你说对了。”隔壁将卷子最后一道题刷完的阮软，推了推眼镜，“昨天我召唤镜子仙，她没来。”
镜子仙：神经病的召唤，她理都不带理一下的！
姜烛将脑袋转向阮软趴着：“哈……你又召唤了？”
为啥？
想帮她抓邪祟吗？
唔……要是镜子仙知道阮软是这个想法的话，大约会当场送她去见上帝。
邪祟嘛。
想说自己是仙儿，那她就是仙儿。
如果被拆穿，恼羞成怒，她可是会杀人的。
那天在她的卧室里，镜子仙就想过要她的命不是？
“嗯，我觉得她知识点太薄弱了，想给她补一补微积分。”阮软合上卷子，很认真说道，“她怎么说也是以满足人愿望为工作的，这要是有人许愿帮忙做作业，她不会可咋办？”
姜烛：“？”
“而且姜烛，她用着你的模样，如果这邪祟想要害人，那这责任，她背还是你背？”
姜烛：“！”
明白了！
镜子仙是想送她进局子吃免费牢饭！
让她学习踩缝纫机的技术，以便以后有一技之长生存！
心肠怪好。
*
今天，秦天也是不搭理姜烛的一天。
甚至连放学去医院看白辰，他见到姜烛，也都绕着走，等她走了，才错开时间进病房。
总之，有姜烛的地方没他，有他的地方没姜烛。
白辰得知此事，不由得失笑：
“她知道你在生她的气吗？”
秦天气呼呼的：“肯定知道啊！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白辰摇摇头，没说什么。
今天姜烛来看他的时候，甚至还随口问了一嘴秦天，完全不像是知道秦天生气了的样子。
单相思他见过。
但单方面生气，对方还不知情的，他少见。
“不说她了，一说我就来气。”秦天扛着热水瓶，“我去打点热水回来。”
秦天接热水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戴着呼吸管，却笑得很高兴的小姑娘。
小姑娘四五岁的样子，抱着个皮球，脸红扑扑的。
“筱筱，别乱跑，才刚能下床，摔倒了怎么办？”
秦天回头，眸光一怔。
是那天四楼厕所里，求镜子仙的妈妈。
第329章
总有例外
那位母亲今天的模样，比那天四楼厕所里还要憔悴。
脸色还要惨白，几乎瘦脱了相。
头发倒是有好好捆着，可即使如此，看上去也没多少精神。
和那天一样，她稍稍动一下，还是会疼得捂一下肚子。
不过，她今天在笑。
看着那在旁边玩球的小姑娘，她眉眼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那过分温柔的样子，竟让她瘦得有几分骇然的脸，不那么吓人了。
“那个，阿姨……”秦天有点手足无措地打招呼。
母亲摸了摸小女孩的后背，确认没出汗，又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示意她可以继续玩。
这才抬头，待看到了秦天，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是你啊，小伙子，你家里人生病了吗？”
“我是来陪我表哥的，这位，是您女儿？”
母亲点头：“对，我女儿，今年四岁，从她出生开始，几乎就一直在床上躺着，昨天她病情开始好转，今天就能下床了。”
“她还是第一次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跑跑跳跳。”
秦天一顿：“第一次？”
那天在厕所的时候，他只见过了母亲。
他总觉得，换命是不应该的。
母亲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不能因为所谓的母爱，就剥夺自己的性命，换给孩子。
如果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到时候因为被换走了一些东西的人，他们那些怨恨，那些不满，那些不甘，谁来承担？
他原本是很坚定自己的想法的。
可现在，看着那个瘦骨嶙峋，只是在地上玩个球就高兴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那些话，他却怎么都再说不出口了。
谁能对着一个连下床跑都无法做到的小姑娘说，你就一直躺在床上，和你妈一直在病榻上好好相守活着？
他说不出。
“对，第一次。”母亲苦笑，“她爸不是个好人，怀孕的时候，抽烟喝酒，我被打了一次后，就早产了。”
“她本来就遗传了家族病，加上我怀孕时吸了不少二手烟，她身上的并发症很多。”
“她身上总是很疼，总是睡不着。”
“还不会喊疼的时候，就一直哭，大半夜的一直哭。”
“会喊疼的时候，却基本不怎么喊疼。”
她知道喊疼的话，妈妈帮不了她，妈妈还会难过。
母亲侧过脸，抹了一把泪。
秦天蠕动着嘴唇，半天才问道：
“她父亲呢？”
“早跑了。”母亲说道，“孩子的病要钱，负担很大，他得知后，连夜准备手续跟我离婚，第二天刚领完离婚证就跑了，再没有出现过。”
治病需要花费很多钱。
母亲因为过度劳累，癌症复发，两个人治病，需要更多的钱。
为了给孩子治病，母亲啥都做过。
再不堪再恶心的工作，她都做过。
可还是填不满那巨额的医药费。
母亲看着蹦蹦跳跳的孩子，笑了，声音温柔而平静：
“其实，要是再治不好筱筱，我就没钱给她治了。”
两个人只能回到破旧的出租屋，一起等死。
“但现在就好了，她可以活下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似乎从未觉得死亡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甚至，还在隐隐期待着死亡。
因为她的死亡，就意味着女儿的存活。
健康的活着。
秦天愣住了。
他在诡异世界里，也不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死亡。
但那种死亡，是转瞬即逝的。
每个人都会战战兢兢，说不准下一刻谁就会死。
没人会去关注别人的死亡。
可现在，他身临其境的体会到这种死亡的绝望，几乎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张了张嘴，却久久说不出什么话来。
“筱筱，过来。”母亲招呼着筱筱。
筱筱是个很乖的小女孩，听到母亲的呼唤，抱着球，脸红扑扑地就走了过来。
她很少下地走，走得歪歪扭扭，却走得很高兴。
“妈妈……”
母亲笑，牵着她：“给哥哥说再见，我们该回去了。”
“哥哥再见。”
看着筱筱灿烂的笑，秦天几乎是僵着身体举起手：“再见。”
“筱筱，今晚想吃什么？”
“吃布丁！”
母女俩越走越远，秦天却站在原地，久久没办法回神。
他依旧不觉得镜子仙是对的。
依旧不觉得以命换命是对的。
但这世上总有例外。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姜烛没阻止，或许是对的。
他抿紧唇，进屋跟白辰打了招呼后，急忙追了出去。
乔治挠头：“他急匆匆的去干啥？”
“姜烛才走。”
当然是去追姜烛了。
白辰笑：“好了，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好的老大。”
*
姜烛虽然刚走不久，但她走得很快。
秦天硬是险些没追上。
好在他有嘴，加上姜烛穿的是校服，一问就知道往哪儿去了。
这一追，竟追到了萧媛家附近。
“姜烛！你走那么快干啥？”秦天气喘吁吁，“我人都差点累没了！”
姜烛啃着玉米回头：“咦？你咋在这里？”
“我……我……”
秦天深吸了一口气，没咋喘后才别扭地说道：
“那天，我对你情绪是大了一点，虽然你做得不对，但我心肠好，就不跟你计较啦……”
姜烛反手就是一巴掌。
跟她计较？
不怕她一个看他不顺眼，上山挖坑埋了他是吧？
秦天见姜烛一点不在意，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小心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虚咳两声说道：
“你吃的玉米哪儿来的？没给我买一个？”
姜烛：“？”
脸怪大的这小子。
但见秦天眼巴巴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把没啃过的那一半掰给了秦天：
“诺。”
秦天就凑到姜烛跟前，高高兴兴地啃着。
“以后咱就是好朋友了。”
姜烛懒得搭理他。
两人就蹲在巷子边啃玉米。
啃了好几口，秦天才环顾四周，见周围都是破旧的居民楼，有些奇怪：
“姜烛，你蹲在这里干啥？”
“等人。”
秦天刚想问等谁，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大袄子，戴着大金项链的短发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眼神凌厉，左手戴着黑色皮手套，手背上还有花臂，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不敢对视，果断低下头，还拽着姜烛也低下头：
“别看！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镜子仙：“……”
姐姐诶！
你追查的，是个跨国组织你晓得吧？
咱还没混出国界你晓得吧？
范围太大了嘞！
那劳什子老巢，她能知道才有鬼了！
这一刻，镜子仙脑子运转飞速：
“天机不可泄露，该找到的时候，你就会找到。”
“说回正题，我们还是来聊聊你奶奶的事情吧？”
萧媛摇了摇头：“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
镜子仙咬了咬牙：“你问个国内的。”
萧媛沉默了一秒：“国内没什么好闻的，不如你给我打套军体拳看看？”
“啥？”镜子仙震惊了，连着身上的蓬蓬裙都抖了抖，“军……军体拳？”
不是，萧媛说话前，能不能看看她穿着什么？
看不出来她喜欢蓬蓬裙是吧？
看不出来她怀揣着个少女心是吧？
打军体拳什么的。
你瞧瞧像话吗？
“对啊，你不是说你无所不能吗？”萧媛眼神很淡，却透出几分兴趣，“你打一套，我看看你的力度。”
镜子仙微笑。
笑死，根本笑不出来。
这不禁让她想到这几天遇到的几个神经病。
远记得前天晚上，有一个脑子有病的小姑娘，叫阮软。
召唤她后，二话不说，就逼她做卷子。
天啊！
谁懂！
她一个镜子仙，哪里会做高考卷子啊！
但好在之前有高考生向她许过愿，她一顿输出，还真给做了个500来分。
那小姑娘当场就不悦了，推了推眼镜，很认真说道：
“仙儿啊，你得好好学习了，就你这成绩，说出去会有点丢人啊。”
她气得险些没把镜子当场打破。
可她忍了。
想着对方是个学霸，人心的力量很强大，等契约后再翻脸也不迟。
谁知道对方又摸出一套卷子，还让她做。
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套微积分。
镜子仙当场瞪大眼睛。
去他大爷的微积分！
“做吧，做完了，我就许愿。”
镜子仙直接黑着脸离开了。
她会个屁的微积分！
这也就算了。
谁知昨天，她又遇到了个神经病。
是个叫谢玉琊的。
长得人模狗样，说话也稳重如斯，还是个学霸，人心的力量一看就很强大。
于是她很欣喜，准备接下这一大单子。
结果对方二话不说，拿出一套奥特曼的装备，很兴奋地看着他：
“仙儿，走吧，带我去光之国吧！”
镜子仙可谓是当场懵逼。
她光他大爷的国！
镜子仙好说歹说，才终于让他明白，这世上是没有光之国的。
结果谢玉琊那个二逼，又拿出一套奥特曼衣裳，穿上之后，很兴奋的跟她说：
“那把我变成奥特曼吧，以后这地球，就由我来拯救了！”
诡异的是，谢玉琊这人，不管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话，都会是一副义正言辞，稳重如斯的模样。
硬是让人觉得，他在说真的。
镜子仙乍一看，觉得这丫是个神经病。
再乍一看，还是像个神经病。
最后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成绩和证书，她沉默了。
有时候这人间，她是一刻都不想待。
镜子仙沉默良久，终于说道：
“换一个愿望。”
“那给我打上印记，把我变成侠岚，我去拯救世界。”
镜子仙：“换一个。”
“那给我魔法装备，我去拯救世界。”
镜子仙：“再换一个。”
…
最后，镜子仙忍无可忍，在瞪了谢玉琊几秒钟后，果断大喝一声：
“叔叔，谢玉琊说自己是奥特曼！”
谢父十秒钟赶到现场，谢玉琊连衣裳都没来得及脱。
谢父沉默片刻，掏出七匹狼。
第328章
镜子仙：神经病的召唤，我理都不带理一下的
逮着谢玉琊就是一顿揍。
谢玉琊在五岁之后，就没被这样揍过。
嚎得那叫一个凄惨。
镜子仙满意了，潇洒离去。
之后又遇到几个神经病。
有个叫田甜的，想让她把米国的总统头发染成绿色儿的。
有个叫小紫的，想让她从镜子里出去，每天陪她喝中药。
…
一细打听，这些人，或多或少，全跟姜烛有点关系。
而且还都是关系不错的那种。
好家伙，智障凑一堆儿了是吧！
本来吧，这萧媛看上去是个正常的。
身手不错，还混黑场子，行事作风狠辣又绝情，一看就适合干坏事。
以为终于见到个正常人了。
结果。
还是个神经病！
军体拳。
她去她大爷的军体拳！
“镜子仙，你该不会连军体拳都不会吧？”萧媛发出了质疑，“不是说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镜子仙：“！”
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能说不行吗？
能说不行吗？！
但凡说了不行，这以后传出去，她镜子仙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专业性何存？
萧媛这是想砸她场子啊！
“我说了，我无所不能！不就是一套军体拳吗？我有什么不会的？”镜子仙咬牙切齿道。
萧媛做了‘请’的姿势。
镜子仙深吸一口气，终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蓬蓬裙，愤恨地打了一套军体拳。
一套拳打下来，她眼含热泪。
这辈子没这么难堪过！
可还没等她继续跟萧媛契约，就听萧媛有几分不满的说道：
“有几个地方错了，而且你这姿势不合格，力度也不合适。”
说着，还指导上了。
镜子仙：“？”
谁特么要学这玩意儿啊！
可她得学。
不学萧媛就板着脸。
不仅板着脸，还吼她。
不仅吼她，还瞧不起她。
瞧不起，就不可能契约。
镜子仙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哼哧哼哧学了两个小时的军体拳。
险些没给她累死。
“现在姿势合格了？力度合适了？”镜子仙气喘不已地坐到了椅子上，“那现在，我们可以来说说你的心愿了？”
萧媛却在她有几分脱力的时候，把镜子拽到了手里。
“经过我这两个小时的观察，你似乎，很害怕阳光？”
是的，她哪里是在教镜子仙学军体拳。
只是在趁着这个机会，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驱走这个怪异的东西。
酒水没用。
大蒜没用。
盐水没用。
昨天杀鸡剩的一点鸡血也没用。
…
但她很快意识到，只要她不小心将窗帘扯开一点，镜子仙就会带着镜子，往阴暗的地方挪动。
加上镜子仙总是半夜才出现，这就给了萧媛一个猜想。
——镜子仙畏光。
半夜召唤要点烛火，所以不是畏惧火光，而只是畏惧阳光。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假装指导军体拳，一边将镜子仙往窗户旁边带，一边拉开窗帘。
一次镜子仙躲，两次三次，她还是躲。
所以，她是畏光的。
萧媛趁着镜子仙累极，放松警惕的同时，把镜子拽到手里，不顾镜子仙的挣扎，紧拽着镜子，往窗外一放。
阳光倾斜而下，照射在镜子上。
镜子开始冒黑烟。
镜子里镜子仙的裙子，也开始如着火一般。
“啊——！”
她发出痛苦的嘶吼。
她想逃。
可外面都是阳光，无法逃。
想往屋里逃，可屋檐下姜烛设下了鬼气，在她被拽出房间的那一刻，这屋里，她就进不去了。
“啊啊啊——！”
镜子仙痛苦的嘶吼，最后化作一缕黑烟，在阳光下疯狂往外逃窜。
“萧媛，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和姜烛，你们都得死！”
“都得死！”
“啊啊啊——！”
镜子仙越来越远，最后没有了声音。
萧媛却不放心，将镜子在阳光下照了又照。
确认没响动后，她就把镜子放在阳台，任由阳光照射。
一个小时后才拿进来。
拿进来的时候，镜子热乎乎的，项链照片上两个小姑娘的笑容，显得更加温暖灿然。
萧媛眸光微柔，将项链收好，重新戴回脖子上。
*
学校里，在镜子仙被萧媛放在阳光下炙烤的瞬间，姜烛就察觉到了镜子仙的存在。
而注意到萧媛的神操作后，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媛媛不愧是媛媛！
所以，这样一个，有着强大心理素质，且身手极好的人，会如何死去呢？
姜烛趴在课桌上，陷入了沉思。
“姜烛，你说对了。”隔壁将卷子最后一道题刷完的阮软，推了推眼镜，“昨天我召唤镜子仙，她没来。”
镜子仙：神经病的召唤，她理都不带理一下的！
姜烛将脑袋转向阮软趴着：“哈……你又召唤了？”
为啥？
想帮她抓邪祟吗？
唔……要是镜子仙知道阮软是这个想法的话，大约会当场送她去见上帝。
邪祟嘛。
想说自己是仙儿，那她就是仙儿。
如果被拆穿，恼羞成怒，她可是会杀人的。
那天在她的卧室里，镜子仙就想过要她的命不是？
“嗯，我觉得她知识点太薄弱了，想给她补一补微积分。”阮软合上卷子，很认真说道，“她怎么说也是以满足人愿望为工作的，这要是有人许愿帮忙做作业，她不会可咋办？”
姜烛：“？”
“而且姜烛，她用着你的模样，如果这邪祟想要害人，那这责任，她背还是你背？”
姜烛：“！”
明白了！
镜子仙是想送她进局子吃免费牢饭！
让她学习踩缝纫机的技术，以便以后有一技之长生存！
心肠怪好。
*
今天，秦天也是不搭理姜烛的一天。
甚至连放学去医院看白辰，他见到姜烛，也都绕着走，等她走了，才错开时间进病房。
总之，有姜烛的地方没他，有他的地方没姜烛。
白辰得知此事，不由得失笑：
“她知道你在生她的气吗？”
秦天气呼呼的：“肯定知道啊！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白辰摇摇头，没说什么。
今天姜烛来看他的时候，甚至还随口问了一嘴秦天，完全不像是知道秦天生气了的样子。
单相思他见过。
但单方面生气，对方还不知情的，他少见。
“不说她了，一说我就来气。”秦天扛着热水瓶，“我去打点热水回来。”
秦天接热水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戴着呼吸管，却笑得很高兴的小姑娘。
小姑娘四五岁的样子，抱着个皮球，脸红扑扑的。
“筱筱，别乱跑，才刚能下床，摔倒了怎么办？”
秦天回头，眸光一怔。
是那天四楼厕所里，求镜子仙的妈妈。
第329章
总有例外
那位母亲今天的模样，比那天四楼厕所里还要憔悴。
脸色还要惨白，几乎瘦脱了相。
头发倒是有好好捆着，可即使如此，看上去也没多少精神。
和那天一样，她稍稍动一下，还是会疼得捂一下肚子。
不过，她今天在笑。
看着那在旁边玩球的小姑娘，她眉眼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那过分温柔的样子，竟让她瘦得有几分骇然的脸，不那么吓人了。
“那个，阿姨……”秦天有点手足无措地打招呼。
母亲摸了摸小女孩的后背，确认没出汗，又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示意她可以继续玩。
这才抬头，待看到了秦天，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是你啊，小伙子，你家里人生病了吗？”
“我是来陪我表哥的，这位，是您女儿？”
母亲点头：“对，我女儿，今年四岁，从她出生开始，几乎就一直在床上躺着，昨天她病情开始好转，今天就能下床了。”
“她还是第一次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跑跑跳跳。”
秦天一顿：“第一次？”
那天在厕所的时候，他只见过了母亲。
他总觉得，换命是不应该的。
母亲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不能因为所谓的母爱，就剥夺自己的性命，换给孩子。
如果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到时候因为被换走了一些东西的人，他们那些怨恨，那些不满，那些不甘，谁来承担？
他原本是很坚定自己的想法的。
可现在，看着那个瘦骨嶙峋，只是在地上玩个球就高兴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那些话，他却怎么都再说不出口了。
谁能对着一个连下床跑都无法做到的小姑娘说，你就一直躺在床上，和你妈一直在病榻上好好相守活着？
他说不出。
“对，第一次。”母亲苦笑，“她爸不是个好人，怀孕的时候，抽烟喝酒，我被打了一次后，就早产了。”
“她本来就遗传了家族病，加上我怀孕时吸了不少二手烟，她身上的并发症很多。”
“她身上总是很疼，总是睡不着。”
“还不会喊疼的时候，就一直哭，大半夜的一直哭。”
“会喊疼的时候，却基本不怎么喊疼。”
她知道喊疼的话，妈妈帮不了她，妈妈还会难过。
母亲侧过脸，抹了一把泪。
秦天蠕动着嘴唇，半天才问道：
“她父亲呢？”
“早跑了。”母亲说道，“孩子的病要钱，负担很大，他得知后，连夜准备手续跟我离婚，第二天刚领完离婚证就跑了，再没有出现过。”
治病需要花费很多钱。
母亲因为过度劳累，癌症复发，两个人治病，需要更多的钱。
为了给孩子治病，母亲啥都做过。
再不堪再恶心的工作，她都做过。
可还是填不满那巨额的医药费。
母亲看着蹦蹦跳跳的孩子，笑了，声音温柔而平静：
“其实，要是再治不好筱筱，我就没钱给她治了。”
两个人只能回到破旧的出租屋，一起等死。
“但现在就好了，她可以活下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似乎从未觉得死亡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甚至，还在隐隐期待着死亡。
因为她的死亡，就意味着女儿的存活。
健康的活着。
秦天愣住了。
他在诡异世界里，也不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死亡。
但那种死亡，是转瞬即逝的。
每个人都会战战兢兢，说不准下一刻谁就会死。
没人会去关注别人的死亡。
可现在，他身临其境的体会到这种死亡的绝望，几乎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张了张嘴，却久久说不出什么话来。
“筱筱，过来。”母亲招呼着筱筱。
筱筱是个很乖的小女孩，听到母亲的呼唤，抱着球，脸红扑扑地就走了过来。
她很少下地走，走得歪歪扭扭，却走得很高兴。
“妈妈……”
母亲笑，牵着她：“给哥哥说再见，我们该回去了。”
“哥哥再见。”
看着筱筱灿烂的笑，秦天几乎是僵着身体举起手：“再见。”
“筱筱，今晚想吃什么？”
“吃布丁！”
母女俩越走越远，秦天却站在原地，久久没办法回神。
他依旧不觉得镜子仙是对的。
依旧不觉得以命换命是对的。
但这世上总有例外。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姜烛没阻止，或许是对的。
他抿紧唇，进屋跟白辰打了招呼后，急忙追了出去。
乔治挠头：“他急匆匆的去干啥？”
“姜烛才走。”
当然是去追姜烛了。
白辰笑：“好了，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好的老大。”
*
姜烛虽然刚走不久，但她走得很快。
秦天硬是险些没追上。
好在他有嘴，加上姜烛穿的是校服，一问就知道往哪儿去了。
这一追，竟追到了萧媛家附近。
“姜烛！你走那么快干啥？”秦天气喘吁吁，“我人都差点累没了！”
姜烛啃着玉米回头：“咦？你咋在这里？”
“我……我……”
秦天深吸了一口气，没咋喘后才别扭地说道：
“那天，我对你情绪是大了一点，虽然你做得不对，但我心肠好，就不跟你计较啦……”
姜烛反手就是一巴掌。
跟她计较？
不怕她一个看他不顺眼，上山挖坑埋了他是吧？
秦天见姜烛一点不在意，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小心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虚咳两声说道：
“你吃的玉米哪儿来的？没给我买一个？”
姜烛：“？”
脸怪大的这小子。
但见秦天眼巴巴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把没啃过的那一半掰给了秦天：
“诺。”
秦天就凑到姜烛跟前，高高兴兴地啃着。
“以后咱就是好朋友了。”
姜烛懒得搭理他。
两人就蹲在巷子边啃玉米。
啃了好几口，秦天才环顾四周，见周围都是破旧的居民楼，有些奇怪：
“姜烛，你蹲在这里干啥？”
“等人。”
秦天刚想问等谁，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大袄子，戴着大金项链的短发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眼神凌厉，左手戴着黑色皮手套，手背上还有花臂，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不敢对视，果断低下头，还拽着姜烛也低下头：
“别看！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