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阮软表示，放学后，她可以帮忙抓镜子仙。
但姜烛却知道，今晚镜子仙一定不会在医院现身，想要再逮住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抓现在是抓不到了。
只能想办法让她自己现身。
“我可以再召唤一次。”阮软诚恳说道。
姜烛：“她不会再见你了。”
“是因为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吗？”
姜烛表示：“是因为她不想再做题了。”
阮软：“……”
*
因为肖富有和黄毛的事情，老大还在调查，萧媛也就当是放了个小假期。
她倒是不急。
她很清楚，老大什么都查不出来。
根本不怕。
吃完早饭，她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鸡肉，炖了一锅鸡汤后，拎着去了医院。
“奶奶，我扶你起来喝点汤吧？”
病床上，萧婆婆瘦得脸都凹了下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的时候，俨然像一具尸体。
听到萧媛的声音，萧婆婆睁开眼，眼底稍稍聚焦，很是虚弱地笑了：
“媛媛，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忙吗？”
她看见了萧媛奇奇怪怪的穿着，不管从哪方面看，萧媛都不像个好人，但萧婆婆却从来没过问什么。
她不知道萧媛在干什么，却知道，萧媛这孩子，有自己的谋算。
“嗯，放假，所以给你炖了鸡汤。”萧媛力气很大，轻轻扶起了萧婆婆，笑着说道，“您看上去身体好些了。”
祖孙俩聊得很高兴，萧婆婆最后喝了半碗汤，勉强吃了几块鸡肉后，就昏睡了过去。
萧媛脸上的笑意消失，捏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关上门，倚在门口看着主治医生：
“真的没办法了吗？”
医生摇头：“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她这个年纪了，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吧。”
萧媛捏紧烟，点了点头：“明白了。”
没人看见，与此同时，她脖子上的项链，发出了悠悠的光。
“召唤——”
“有灵魂，在召唤——”
晚饭，萧媛准备了些小粥，喂萧婆婆喝下，等她睡着后，她才离开。
谁知电梯一开，居然遇到白辰。
白辰脚上打着石膏，坐着轮椅，不过神色看上去却很好，面色也红润。
他看到萧媛的装扮，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温和一笑：
“萧媛，好久不见。”
萧媛点点头，跟他打了招呼后，没多说什么，就打算离开。
白辰却叫住了她：“她回来了。”
萧媛脚下一顿：“我知道。”
光是看眼神就知道，现在的姜烛，是真正的姜烛。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见过了？”
“嗯。”
白辰抿唇，视线落在她的皮手套上：
“你恨她？”
萧媛手微微收紧，大步朝前，没有回头：
“不恨，她跟我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恨的？”
眼见她身影越走越远，白辰叹了口气。
萧媛这哪里是恨姜烛啊。
分明是连着他也一起讨厌上了。
也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萧媛是该恨的。
*
姜烛下课后，用鬼气追寻了一下，查探到萧婆婆的大致所在。
竟就在白辰的医院。
她给白辰带了很多东西后，就去了萧婆婆的病房。
白辰欲言又止，却没多说什么。
因着萧媛没走，她就在门外守着，等到萧媛走了，她才走进去。
萧婆婆的身上，遍布死气。
姜烛用鬼气护住萧婆婆的身体，再查探她的身体。
除去癌症，她心脏也有问题。
如果要救她的话……
【功德值5000】
姜烛功德值暂时不够，咬了咬牙，简单替萧婆婆护理了一下，减轻了她的痛苦后，才回到萧媛的住所。
天黑了。
萧媛还没回来。
居民楼里，感应灯都坏掉了，黑漆漆的一片。
姜烛去超市买了灯和工具，找楼下摊贩借了一个凳子，就开始修理。
等萧媛回来，已经很晚了。
她揉了揉脖子，走进了巷子。
“踏踏……”
巷子里刚响起她的脚步声，楼下的感应灯就亮了。
灯光落在萧媛身上，宛若冬日里落下的一束暖阳，叫萧媛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媛媛，你回来啦？”
三楼阳台，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因为她的声音，楼下楼梯间的感应灯都亮了。
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像是亮了起来。
萧媛抬头。
彼时，阳台上那小姑娘，手里拽着一个扳手，正在朝招手冲她笑。
她的身后，是一盏昏黄温暖的灯。
第323章
我不是什么君子，我会打女人
那一幕，萧媛看了很久。
直到感应灯熄灭了，还未回过神。
这一栋楼，黑了多久呢。
很久很久了吧。
大约以前也是亮过的，至少那楼梯口处，至今还挂着一个破灯。
但在萧媛记忆里，这栋楼，从未亮过。
即使他爸把她拖到楼梯间打，打得浑身都是伤，那灯也不亮。
如果亮了的话，大约就会有人看到了吧。
有人看到的话，她大约也就不会继续挨打了。
以前萧媛很怕黑。
一走到黑暗中，脑海里就能浮现出父亲那醉醺醺狰狞的脸。
但她装得无所谓，装得久了，好像也就真无所谓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栋楼会突然亮起来。
那么的亮。
好像连心窝子里，也渗透进去了一点光。
“啪——！”
见灯黑了，姜烛拍了拍手，灯又亮了。
她依旧笑吟吟地看着萧媛，但还没说话，萧媛就低下头，没再看她，从楼道口进了大楼。
每走一层楼，灯就会亮一层。
驱散走了所有黑暗。
等走到三楼，她刚走到过道，过道里的灯就亮了。
与楼下不同，三楼连过道都装了灯。
走到过道，脚步声稍微大一点，灯就亮了。
一亮，亮一过道。
过道的尽头，姜烛正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扳手，抬头正在敲头顶的灯。
敲了两下，那灯就亮了，照得她那张脏兮兮的脸，都跟着亮了。
那张小脏脸侧过来瞧着她，满是得意自豪的样子。
萧媛站在走道口，沉默了良久。
许久，她才朝尽头走过去，在开门时，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
“都是你自己安装的？”
“对呀对呀！”姜烛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立马凑了过去，一脸得意自豪，“都亮了，厉害吧！”
因为凑近了，萧媛才看到，她不止脸上脏兮兮的，手上也脏兮兮的。
萧媛手一顿。
“没必要做这些，如果触电了，没人会救你。”
她死在这里，都没人会管她。
灯亮了，也一样。
姜烛大手一摆：“我手艺好着呢，怎么可能会触电？”
触电也没关系，最多晕一会儿，然后就能继续安装了。
萧媛手微微收紧。
不等她说什么，旁边就有男人从门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头顶的感应灯，有点高兴，眼底又有几分不屑：
“这都是她应该做的，你不是帮她抱上了金主的大腿吗？被包养了，有钱了，帮咱安点灯也算是她有良心。”
说话间，嘴角勾着猥琐的笑，上下打量着姜烛。
似乎下一秒，就会问价格了。
萧媛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包养？”
“可不是，你以为这还能瞒得住谁？”男人吐出一口痰，笑出一口黄牙，“今儿在楼下，可是有人看着这丫头上的车。”
“啧啧啧，那车啊，看上去挺不错，值不少钱呢。”
“想必那金主一个月给这丫头不少钱呢吧？”
“媛媛呐，你说你也是，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便宜外人，怎么就不知道便宜我们自己人？”
“这样，你给咱便宜一点，我们也支持支持你生意怎么样？”
他说着，隔壁也有不少人也冒出了看热闹的人。
那些人的眼神，一个比一个下作。
不少人都在打量姜烛的身材了。
其实萧媛以前也漂漂亮亮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剪了短发，看上去不好惹。
否则，他们早就下手了。
“哎呀，我要是这女人就好了。”
“还是坐女人好呐，啥都不用做，大腿一张，这钱不就来了？”
一边说，还一边啧啧啧。
似乎很是无奈自己生成了个男人。
“想做女人是吧？”萧媛微笑，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不用等下辈子了，我这辈子就成全你。”
她说着，走到男人跟前，一脚踹了出去。
“啊——！”
男人捂着下面，弓下腰，面色青白后，变得涨红，不停的打转。
俨然一副快要疼死的模样。
“嚯——！”
看热闹的人下意识后退几步，都觉得疼。
“萧媛，你这个烂货，你居然敢踹老子！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男人疼得打转，嘴里却还在放狠话。
那眼神，又恶心又怨毒。
萧媛抬腿又是一脚，直接把男人踹了出去。
“啊——！”
男人砸在墙上，感应灯应声而亮，他摔在地上，捂着下面，半天缓不过来。
周围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平日里都会打趣萧媛，时不时说点恶心的话，但从未见萧媛动过手。
还以为萧媛只是看上去猛，却不想，她是真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萧媛！都邻里邻居的，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
“就是，把人打出了什么问题，你负责啊？”
萧媛被欺负的时候，他们腔都不敢开。
装作黑暗中的哭声和打骂从未出现过。
而现在，萧媛动手，他们就敢出声了。
——这么多年一直欺负萧媛，总觉得她好欺负。
但萧媛爸可不好欺负，她爸喝醉酒，跟个神经病一样，谁碰一下都会打人。
谁会去触那个霉头？
所以萧媛爸打萧媛，他们都像死了一样。
但萧媛动手，他们却敢出来哼哧哼哧几句。
“做女人的，还是安分点好！”
“否则就你这名声，哪里还嫁得出去？”
“快给你叔道个歉，赔个钱，你叔应该也不会太怪你。”
周围人说得很多，看似很诚恳在劝架，实则全是在指责萧媛。
还有人伸手去扶男人。
萧媛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就在这时，房间里冲出一个妇人，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见这情形，抬手就要挠萧媛：
“萧媛，你这个烂货，你敢打我男人，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我劝你最好是冷静一点。”萧媛冷眼看向妇人，“我不是什么君子，我会打女人。”
妇人被她的眼神给怔住了。
但下一秒，她咬了咬牙，又冲了上去。
打小他们看着被家暴的萧媛，一个小丫头而已，还真能翻天了不成？
今天给了她脸面，明天岂不是就要爬到他们头上来了？
欺负了她男人就想全身而退，她想得美！
可妇人刚冲上去，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被萧媛一脚踹在了地上。
“啊啊啊！”
“烂货，你找死！”
妇人眼见又要冲上来。
周围人虽然看似在劝，实则都在起哄想看热闹。
萧媛眼神依旧淡淡的：
“再来一次，我会弄死你。”
妇人僵在原地。
第324章
今晚杀人？我来埋！
妇人打小就觉得，萧媛这死丫头的眼神很可怕。
打小就阴鸷。
长大之后，看所有人都像是在看仇人。
现在更不得了。
她这双眼睛吓人得嘞，像是真杀过人。
妇人不知道杀过人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总觉得，就应该是萧媛这种样子。
光是看着那双寒光似的眸子，就如临深渊。
而萧媛那平淡沉静的脸，更是压迫力十足。
妇人竟僵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你们不是总在背后编排，疑惑我是干什么的吗？”
“我可以告诉你们，确实都是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她淡漠环视一周。
众人莫名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
“不怕告诉你们，像我们这种刀尖舔血的人，是不会太在意，手里多一条人命，还是多两条人命。”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不管你们，是瞧不上你们这些贱命。”
“但现在我却觉得，还是送你们都去死一次比较好？”
“毕竟我还是更喜欢耳边清净一点的地方。”
此话一出，哪里还有人敢出声？
就连刚被人扶起来一直呜咽的男人，此刻也是连呜咽都不敢了。
之前他们以为萧媛是拉皮条，自然轻视为所欲为。
可现在，知道萧媛是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哪里还敢有半点不敬？
谁不怕这种一个不高兴，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疯婆子？
就在这时，姜烛扛着扳手过来了：
“今晚杀人吗？我知道哪里埋最合适！”
别问。
问就是，唯手熟耳。
众人：“！”
这丫也是个疯子诶！
之前他们见姜烛长得漂亮，小个小个的，都没太放在心上。
可现在，灯光下，她那张脸，竟透着莫名的诡异。
谁不怕？！
“那个，媛媛啊，你瞧你这话说得，刚才大家都是跟你开玩笑呢。”
“对啊对啊，咱就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
说着，都远离了男人和妇人。
“你也知道，我们跟他们平时都不太熟的。”
“媛媛，你别跟你婶子我计较，我呢，平时就是嘴碎了一点，但对你没啥恶意的。”
这时，所有人都开始念旧情。
说小时候抱过她，亲过她。
萧媛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吵死了！”
众人瞬间闭嘴。
“都滚！再让我看到谁出现在我面前唧唧歪歪，我就杀了谁！”
此话一出，三楼全是砰砰砰的关门声。
就连男人和妇人，也搀扶着赶紧进屋关门。
三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媛垂下眼，没去看姜烛，转身开门，进了屋。
“啪嗒。”
屋里灯亮了。
两室一厅，客厅很小，但很干净，木质餐桌和沙发，都堆在客厅，一览无余。
萧媛握住门把手，似乎想关门，但沉默片刻后，还是回头看向姜烛。
她不想看姜烛。
生怕自己那极力掩饰的自卑被她看破。
但她沉默良久，还是问道：
“吃晚饭了吗？”
姜烛摇头。
“饿吗？”
“饿！”
萧媛抿紧唇：“那你回家吃饭吧。”
姜烛却摇头。
萧媛握住门把手的手微微收紧，因为太用力，骨节间青白一片。
“你今晚还要待在这里？”
姜烛点头。
萧媛沉默了。
她以为，她冷漠到那个份儿上，姜烛就算是脸皮再厚，再怎么不要尊严，也不可能再来了。
但她还是来了。
不仅来，还把灯给修好了。
就因为担心她会死吗？
萧媛手握得更紧了。
她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再次抬眸时，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她终于是松开了手：
“进来吧。”
姜烛屁颠屁颠就进去了，还贴心地把门上了锁。
“坐吧，想吃什么？”
姜烛乖乖坐在沙发上：“都行！”
萧媛系上围裙，瞥了她一眼：
“我之所以让你进来，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不想因为你，害得我被他们说三道四。”
“今天我炖了鸡汤，蘑菇和鸡肉还没怎么吃，我烫点菜，下点面可以吗？”
姜烛乖巧点头。
萧媛走进厨房，声音依旧冰冷：
“吃完饭，你就赶紧滚，至于你是回家，还是继续在门外躺着，都跟我无关。”
“姜烛，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见到你。”
“就算是我今晚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你的关心，我一点都不需要。”
她话说得很冷漠，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
听这语气，似乎跟姜烛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
可一扭头，对上那不知何时猫在厨房门口的姜烛，萧媛还是险些把锅铲掉在地上。
紧绷的脸，也险些没绷住。
不等她训斥，就见姜烛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好香啊……”
萧媛都到喉咙的狠话，硬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她咬了咬牙，装作没看见姜烛，继续做饭。
等到饭做好后，姜烛已经乖巧地坐在了餐桌前。
桌子很小，又破又小，但姜烛过分乖巧的坐姿，还是让人觉得，这里似乎是什么高级餐厅。
萧媛抿紧唇：“过来端碗。”
“好嘞！”
碗很大，面条整整塞了一大碗。
碗一端出来，热气就萦绕得房间里都是，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姜烛那碗面，看上去就只有面。
而萧媛那碗面，面上却有几块鸡肉和蘑菇。
萧媛是故意的。
奈何姜烛抱起碗就开始喝汤，压根没注意到。
她抿紧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唔，这汤好鲜！”
姜烛筷子一挑，面条下面全是肉和蘑菇，她用筷子把面条搅拌均匀，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边吃边夸。
就差把萧媛和国宴大厨做比较了。
“真的，要我说，你要是去做国宴大厨，肯定也不赖！”
姜烛嘚啵嘚啵地说着，萧媛却一句回应都没有。
即使如此，姜烛也说得很起劲。
就像是在学校的时候，也总是姜烛在说，萧媛在听。
萧媛话很少，坐在她旁边，就像根木头。
但姜烛却知道，今晚镜子仙一定不会在医院现身，想要再逮住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抓现在是抓不到了。
只能想办法让她自己现身。
“我可以再召唤一次。”阮软诚恳说道。
姜烛：“她不会再见你了。”
“是因为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吗？”
姜烛表示：“是因为她不想再做题了。”
阮软：“……”
*
因为肖富有和黄毛的事情，老大还在调查，萧媛也就当是放了个小假期。
她倒是不急。
她很清楚，老大什么都查不出来。
根本不怕。
吃完早饭，她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鸡肉，炖了一锅鸡汤后，拎着去了医院。
“奶奶，我扶你起来喝点汤吧？”
病床上，萧婆婆瘦得脸都凹了下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的时候，俨然像一具尸体。
听到萧媛的声音，萧婆婆睁开眼，眼底稍稍聚焦，很是虚弱地笑了：
“媛媛，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忙吗？”
她看见了萧媛奇奇怪怪的穿着，不管从哪方面看，萧媛都不像个好人，但萧婆婆却从来没过问什么。
她不知道萧媛在干什么，却知道，萧媛这孩子，有自己的谋算。
“嗯，放假，所以给你炖了鸡汤。”萧媛力气很大，轻轻扶起了萧婆婆，笑着说道，“您看上去身体好些了。”
祖孙俩聊得很高兴，萧婆婆最后喝了半碗汤，勉强吃了几块鸡肉后，就昏睡了过去。
萧媛脸上的笑意消失，捏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关上门，倚在门口看着主治医生：
“真的没办法了吗？”
医生摇头：“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她这个年纪了，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吧。”
萧媛捏紧烟，点了点头：“明白了。”
没人看见，与此同时，她脖子上的项链，发出了悠悠的光。
“召唤——”
“有灵魂，在召唤——”
晚饭，萧媛准备了些小粥，喂萧婆婆喝下，等她睡着后，她才离开。
谁知电梯一开，居然遇到白辰。
白辰脚上打着石膏，坐着轮椅，不过神色看上去却很好，面色也红润。
他看到萧媛的装扮，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温和一笑：
“萧媛，好久不见。”
萧媛点点头，跟他打了招呼后，没多说什么，就打算离开。
白辰却叫住了她：“她回来了。”
萧媛脚下一顿：“我知道。”
光是看眼神就知道，现在的姜烛，是真正的姜烛。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见过了？”
“嗯。”
白辰抿唇，视线落在她的皮手套上：
“你恨她？”
萧媛手微微收紧，大步朝前，没有回头：
“不恨，她跟我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恨的？”
眼见她身影越走越远，白辰叹了口气。
萧媛这哪里是恨姜烛啊。
分明是连着他也一起讨厌上了。
也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萧媛是该恨的。
*
姜烛下课后，用鬼气追寻了一下，查探到萧婆婆的大致所在。
竟就在白辰的医院。
她给白辰带了很多东西后，就去了萧婆婆的病房。
白辰欲言又止，却没多说什么。
因着萧媛没走，她就在门外守着，等到萧媛走了，她才走进去。
萧婆婆的身上，遍布死气。
姜烛用鬼气护住萧婆婆的身体，再查探她的身体。
除去癌症，她心脏也有问题。
如果要救她的话……
【功德值5000】
姜烛功德值暂时不够，咬了咬牙，简单替萧婆婆护理了一下，减轻了她的痛苦后，才回到萧媛的住所。
天黑了。
萧媛还没回来。
居民楼里，感应灯都坏掉了，黑漆漆的一片。
姜烛去超市买了灯和工具，找楼下摊贩借了一个凳子，就开始修理。
等萧媛回来，已经很晚了。
她揉了揉脖子，走进了巷子。
“踏踏……”
巷子里刚响起她的脚步声，楼下的感应灯就亮了。
灯光落在萧媛身上，宛若冬日里落下的一束暖阳，叫萧媛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媛媛，你回来啦？”
三楼阳台，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因为她的声音，楼下楼梯间的感应灯都亮了。
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像是亮了起来。
萧媛抬头。
彼时，阳台上那小姑娘，手里拽着一个扳手，正在朝招手冲她笑。
她的身后，是一盏昏黄温暖的灯。
第323章
我不是什么君子，我会打女人
那一幕，萧媛看了很久。
直到感应灯熄灭了，还未回过神。
这一栋楼，黑了多久呢。
很久很久了吧。
大约以前也是亮过的，至少那楼梯口处，至今还挂着一个破灯。
但在萧媛记忆里，这栋楼，从未亮过。
即使他爸把她拖到楼梯间打，打得浑身都是伤，那灯也不亮。
如果亮了的话，大约就会有人看到了吧。
有人看到的话，她大约也就不会继续挨打了。
以前萧媛很怕黑。
一走到黑暗中，脑海里就能浮现出父亲那醉醺醺狰狞的脸。
但她装得无所谓，装得久了，好像也就真无所谓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栋楼会突然亮起来。
那么的亮。
好像连心窝子里，也渗透进去了一点光。
“啪——！”
见灯黑了，姜烛拍了拍手，灯又亮了。
她依旧笑吟吟地看着萧媛，但还没说话，萧媛就低下头，没再看她，从楼道口进了大楼。
每走一层楼，灯就会亮一层。
驱散走了所有黑暗。
等走到三楼，她刚走到过道，过道里的灯就亮了。
与楼下不同，三楼连过道都装了灯。
走到过道，脚步声稍微大一点，灯就亮了。
一亮，亮一过道。
过道的尽头，姜烛正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扳手，抬头正在敲头顶的灯。
敲了两下，那灯就亮了，照得她那张脏兮兮的脸，都跟着亮了。
那张小脏脸侧过来瞧着她，满是得意自豪的样子。
萧媛站在走道口，沉默了良久。
许久，她才朝尽头走过去，在开门时，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
“都是你自己安装的？”
“对呀对呀！”姜烛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立马凑了过去，一脸得意自豪，“都亮了，厉害吧！”
因为凑近了，萧媛才看到，她不止脸上脏兮兮的，手上也脏兮兮的。
萧媛手一顿。
“没必要做这些，如果触电了，没人会救你。”
她死在这里，都没人会管她。
灯亮了，也一样。
姜烛大手一摆：“我手艺好着呢，怎么可能会触电？”
触电也没关系，最多晕一会儿，然后就能继续安装了。
萧媛手微微收紧。
不等她说什么，旁边就有男人从门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头顶的感应灯，有点高兴，眼底又有几分不屑：
“这都是她应该做的，你不是帮她抱上了金主的大腿吗？被包养了，有钱了，帮咱安点灯也算是她有良心。”
说话间，嘴角勾着猥琐的笑，上下打量着姜烛。
似乎下一秒，就会问价格了。
萧媛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包养？”
“可不是，你以为这还能瞒得住谁？”男人吐出一口痰，笑出一口黄牙，“今儿在楼下，可是有人看着这丫头上的车。”
“啧啧啧，那车啊，看上去挺不错，值不少钱呢。”
“想必那金主一个月给这丫头不少钱呢吧？”
“媛媛呐，你说你也是，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便宜外人，怎么就不知道便宜我们自己人？”
“这样，你给咱便宜一点，我们也支持支持你生意怎么样？”
他说着，隔壁也有不少人也冒出了看热闹的人。
那些人的眼神，一个比一个下作。
不少人都在打量姜烛的身材了。
其实萧媛以前也漂漂亮亮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剪了短发，看上去不好惹。
否则，他们早就下手了。
“哎呀，我要是这女人就好了。”
“还是坐女人好呐，啥都不用做，大腿一张，这钱不就来了？”
一边说，还一边啧啧啧。
似乎很是无奈自己生成了个男人。
“想做女人是吧？”萧媛微笑，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不用等下辈子了，我这辈子就成全你。”
她说着，走到男人跟前，一脚踹了出去。
“啊——！”
男人捂着下面，弓下腰，面色青白后，变得涨红，不停的打转。
俨然一副快要疼死的模样。
“嚯——！”
看热闹的人下意识后退几步，都觉得疼。
“萧媛，你这个烂货，你居然敢踹老子！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男人疼得打转，嘴里却还在放狠话。
那眼神，又恶心又怨毒。
萧媛抬腿又是一脚，直接把男人踹了出去。
“啊——！”
男人砸在墙上，感应灯应声而亮，他摔在地上，捂着下面，半天缓不过来。
周围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平日里都会打趣萧媛，时不时说点恶心的话，但从未见萧媛动过手。
还以为萧媛只是看上去猛，却不想，她是真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萧媛！都邻里邻居的，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
“就是，把人打出了什么问题，你负责啊？”
萧媛被欺负的时候，他们腔都不敢开。
装作黑暗中的哭声和打骂从未出现过。
而现在，萧媛动手，他们就敢出声了。
——这么多年一直欺负萧媛，总觉得她好欺负。
但萧媛爸可不好欺负，她爸喝醉酒，跟个神经病一样，谁碰一下都会打人。
谁会去触那个霉头？
所以萧媛爸打萧媛，他们都像死了一样。
但萧媛动手，他们却敢出来哼哧哼哧几句。
“做女人的，还是安分点好！”
“否则就你这名声，哪里还嫁得出去？”
“快给你叔道个歉，赔个钱，你叔应该也不会太怪你。”
周围人说得很多，看似很诚恳在劝架，实则全是在指责萧媛。
还有人伸手去扶男人。
萧媛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就在这时，房间里冲出一个妇人，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见这情形，抬手就要挠萧媛：
“萧媛，你这个烂货，你敢打我男人，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我劝你最好是冷静一点。”萧媛冷眼看向妇人，“我不是什么君子，我会打女人。”
妇人被她的眼神给怔住了。
但下一秒，她咬了咬牙，又冲了上去。
打小他们看着被家暴的萧媛，一个小丫头而已，还真能翻天了不成？
今天给了她脸面，明天岂不是就要爬到他们头上来了？
欺负了她男人就想全身而退，她想得美！
可妇人刚冲上去，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被萧媛一脚踹在了地上。
“啊啊啊！”
“烂货，你找死！”
妇人眼见又要冲上来。
周围人虽然看似在劝，实则都在起哄想看热闹。
萧媛眼神依旧淡淡的：
“再来一次，我会弄死你。”
妇人僵在原地。
第324章
今晚杀人？我来埋！
妇人打小就觉得，萧媛这死丫头的眼神很可怕。
打小就阴鸷。
长大之后，看所有人都像是在看仇人。
现在更不得了。
她这双眼睛吓人得嘞，像是真杀过人。
妇人不知道杀过人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总觉得，就应该是萧媛这种样子。
光是看着那双寒光似的眸子，就如临深渊。
而萧媛那平淡沉静的脸，更是压迫力十足。
妇人竟僵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你们不是总在背后编排，疑惑我是干什么的吗？”
“我可以告诉你们，确实都是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她淡漠环视一周。
众人莫名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
“不怕告诉你们，像我们这种刀尖舔血的人，是不会太在意，手里多一条人命，还是多两条人命。”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之前不管你们，是瞧不上你们这些贱命。”
“但现在我却觉得，还是送你们都去死一次比较好？”
“毕竟我还是更喜欢耳边清净一点的地方。”
此话一出，哪里还有人敢出声？
就连刚被人扶起来一直呜咽的男人，此刻也是连呜咽都不敢了。
之前他们以为萧媛是拉皮条，自然轻视为所欲为。
可现在，知道萧媛是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哪里还敢有半点不敬？
谁不怕这种一个不高兴，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疯婆子？
就在这时，姜烛扛着扳手过来了：
“今晚杀人吗？我知道哪里埋最合适！”
别问。
问就是，唯手熟耳。
众人：“！”
这丫也是个疯子诶！
之前他们见姜烛长得漂亮，小个小个的，都没太放在心上。
可现在，灯光下，她那张脸，竟透着莫名的诡异。
谁不怕？！
“那个，媛媛啊，你瞧你这话说得，刚才大家都是跟你开玩笑呢。”
“对啊对啊，咱就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
说着，都远离了男人和妇人。
“你也知道，我们跟他们平时都不太熟的。”
“媛媛，你别跟你婶子我计较，我呢，平时就是嘴碎了一点，但对你没啥恶意的。”
这时，所有人都开始念旧情。
说小时候抱过她，亲过她。
萧媛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吵死了！”
众人瞬间闭嘴。
“都滚！再让我看到谁出现在我面前唧唧歪歪，我就杀了谁！”
此话一出，三楼全是砰砰砰的关门声。
就连男人和妇人，也搀扶着赶紧进屋关门。
三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媛垂下眼，没去看姜烛，转身开门，进了屋。
“啪嗒。”
屋里灯亮了。
两室一厅，客厅很小，但很干净，木质餐桌和沙发，都堆在客厅，一览无余。
萧媛握住门把手，似乎想关门，但沉默片刻后，还是回头看向姜烛。
她不想看姜烛。
生怕自己那极力掩饰的自卑被她看破。
但她沉默良久，还是问道：
“吃晚饭了吗？”
姜烛摇头。
“饿吗？”
“饿！”
萧媛抿紧唇：“那你回家吃饭吧。”
姜烛却摇头。
萧媛握住门把手的手微微收紧，因为太用力，骨节间青白一片。
“你今晚还要待在这里？”
姜烛点头。
萧媛沉默了。
她以为，她冷漠到那个份儿上，姜烛就算是脸皮再厚，再怎么不要尊严，也不可能再来了。
但她还是来了。
不仅来，还把灯给修好了。
就因为担心她会死吗？
萧媛手握得更紧了。
她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再次抬眸时，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她终于是松开了手：
“进来吧。”
姜烛屁颠屁颠就进去了，还贴心地把门上了锁。
“坐吧，想吃什么？”
姜烛乖乖坐在沙发上：“都行！”
萧媛系上围裙，瞥了她一眼：
“我之所以让你进来，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不想因为你，害得我被他们说三道四。”
“今天我炖了鸡汤，蘑菇和鸡肉还没怎么吃，我烫点菜，下点面可以吗？”
姜烛乖巧点头。
萧媛走进厨房，声音依旧冰冷：
“吃完饭，你就赶紧滚，至于你是回家，还是继续在门外躺着，都跟我无关。”
“姜烛，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见到你。”
“就算是我今晚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你的关心，我一点都不需要。”
她话说得很冷漠，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
听这语气，似乎跟姜烛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
可一扭头，对上那不知何时猫在厨房门口的姜烛，萧媛还是险些把锅铲掉在地上。
紧绷的脸，也险些没绷住。
不等她训斥，就见姜烛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好香啊……”
萧媛都到喉咙的狠话，硬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她咬了咬牙，装作没看见姜烛，继续做饭。
等到饭做好后，姜烛已经乖巧地坐在了餐桌前。
桌子很小，又破又小，但姜烛过分乖巧的坐姿，还是让人觉得，这里似乎是什么高级餐厅。
萧媛抿紧唇：“过来端碗。”
“好嘞！”
碗很大，面条整整塞了一大碗。
碗一端出来，热气就萦绕得房间里都是，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姜烛那碗面，看上去就只有面。
而萧媛那碗面，面上却有几块鸡肉和蘑菇。
萧媛是故意的。
奈何姜烛抱起碗就开始喝汤，压根没注意到。
她抿紧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唔，这汤好鲜！”
姜烛筷子一挑，面条下面全是肉和蘑菇，她用筷子把面条搅拌均匀，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边吃边夸。
就差把萧媛和国宴大厨做比较了。
“真的，要我说，你要是去做国宴大厨，肯定也不赖！”
姜烛嘚啵嘚啵地说着，萧媛却一句回应都没有。
即使如此，姜烛也说得很起劲。
就像是在学校的时候，也总是姜烛在说，萧媛在听。
萧媛话很少，坐在她旁边，就像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