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说完,她提着篮子,带上一个瓷盆,拿着剪刀走了。

    直接从医馆门口对面的河岸台阶,下到河里,趟过河,到了对面的稻田。

    异能放开,很快找到几个黄鳝洞,细细的藤蔓,跟钢丝一样,把它们从洞里拉出来。

    全是二斤多的大黄鳝,她没有贪多,抓了七条。

    回到河边,陆朝颜拿起一条黄鳝,用藤丝固定住黄鳝头尾,再用剪刀划开尾部,取出黄鳝血,接着开肠破肚,清洗干净。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用异能探查了一下它们的身体,是否有寄生虫。

    好在七条黄鳝都是健康的。

    处理完黄鳝,得到了半盆多的鳝血,这东西有毒,也滋补。

    她带去了司正砚那,直接蒸熟,调上佐料,给他喂了下去。

    吃完后,给他再一次全身按摩,不过没再出声逗他。

    司正砚已经生无可恋,不生气也不羞涩了。

    他的身体就是一条任陆朝颜宰割的鱼,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喜欢,拿去蹂躏吧,就当他作为人,为别人尽的最后一丝奉献吧。

    第52

    章把老物件收好了

    想到不会耽误秦逸治疗,陆朝颜把司正砚翻过身,把异能输入他的脊骨,修复上面断裂的伤口。

    可惜伤的太狠,还得三次,才能完全治好。

    不过,即便如此,司正砚也感觉到了后背的力量。

    以前陆寒青给他翻身,他感觉不到后背疼。

    现在,他试到身后脊骨隐隐的痛着,陆朝颜对他做了什么?

    她的“摸”,其实在给他治伤?

    司正砚很惊讶自己的想法,怎么会有这样治病的方式?

    陆朝颜没时间留在这边,把他放平后,回了陆家。

    司正砚满心失落,跟着闹钟秒针的走动,数着时间,等她再来。

    陆湘提前回来了,在厨房淘米。

    看到陆朝颜提进来的黄鳝,很惊喜,“在哪儿抓的,个头不小呢。”

    “田里抓的,我来烧菜吧。”

    陆朝颜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手艺,陆湘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这么快就嫌弃娘了?”

    “没有,怕你热着了,”陆朝颜把她推出去,“你去把你那屋收拾收拾,我们下午把那床抬到你那屋放着。”

    “一个旧床,你不喜欢,砍了烧火。”陆湘不以为意的说。

    陆朝颜闻言,“哼哼”两声,再过个二十年,一百万有人抢着买,“那是陆家祖上传下来的,留着给后人做念想,不能丢。”

    要是不值钱玩意,她何苦拦着陶瑞不让他搬走?

    没看到陶雨薇眼馋的不得了嘛。

    陆湘听到祖上留下来的,有几分伤神,真正的好东西,都被谷素仪从柳之柏那哄去了。

    她进屋收拾一番,把陆朝颜那张破床搬出来。

    在沈富贵他们的帮助下,把她睡的大床,挪到墙壁靠着,屋里清扫干净。

    为了防潮,陆朝颜让陆寒青去屋后找来一捆麦草铺在地上,又撒上一层石灰,再铺上一层麦草,如此重复了三层,最后垫上不能用的麻袋旧衣服之类。

    陆湘哭笑不得,“这整得那张床跟多大宝贝似的。”

    陆朝颜挑眉睨着她,“不光那床是宝贝,你这床更好,将来留好了,你孙子会感激你的。”

    陆湘自然信她,她父亲跟她说过,家里的家具都是好木头做的,让她保管好,值钱着呢。

    只是谁会要呢?

    很快,午饭好了。

    骨头汤里,陆朝颜加了海带,这玩意对这里的人来说是稀罕东西,她也是碰巧买到的。

    猪肝用辣椒炒出来的,特别下饭。

    黄鳝,一份葱姜蒜爆炒,一份红烧。

    素炒豆角,凉拌黄瓜,韭菜炒鸡蛋。

    每份菜量都很足,并分成了双份。

    开饭时,陆湘喊来柳之柏,陆朝颜面色依旧冷冷的。

    不反对,也不欢迎。

    她和陆湘领着孩子到西屋陪着陆月丹一起吃,沈富贵柳之柏他们几个男人在堂屋吃的。

    饭后,几个大男人一起老木床抬到陆湘那屋,陆朝颜把几张红木椅子,也摞在上面,不准再拿出去用了。

    她还再一次警告陆寒青,这些家具别丢了。

    沈富贵笑说:“光堆在这里也不行,等入冬闲了,我给布一层腊吧。”

    “那我提前谢谢富贵叔了。”

    陆朝颜感激过后,还不忘给沈富贵他们提个醒,

    “富贵叔,你们常给别人打家具,遇上老物件,特别是年岁久的东西,收藏起来,将来会有大回报的,百万倍的回报哦。”

    “哈哈,你还能未卜先知了,”沈富贵不信她的百万倍的回报,更不信她的话,

    “叔走家串户的干活,还真见过几样好家具,都是你家这样的老红木做的,

    那雕花让我爷爷都自愧不如,回头我给你引荐一下,让他们卖给你,我是不稀罕那东西。”

    沈家祖辈都是木匠,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沈富贵的爷爷,雕花技术在这四里八乡是一绝。

    就是死的早,没把雕花绝技传下来,后面子孙只会做家具,那最难也最好赚钱的雕花术失传了。

    不过,这不妨碍沈家子孙拿这事炫耀。

    至于沈富贵不相信陆朝颜的话,是这个时代的人,没钱也吃不饱,哪有后世人那个闲情,去炒作那些老物件。

    并且他们在这大山里生活一辈子,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和对未来的信任,能活好当下,已是知足。

    “富贵叔,你可别后悔!”

    陆朝颜已经想象到,年逾古稀的沈富贵,对今天的话,后悔的样子。

    她继续说,“也不拘着家具,只要是红木的,哪怕一截木头我也买。

    花瓶碟子碗铜炉子陶罐子你也帮我看看,上年份的我都要。”

    她说的这么认真,沈富贵和三女婿神色也变的严肃起来,“你咋就确定将来那些老玩意就一定值钱?”

    “因为国家和百姓会越来越有钱,人们过上好日子,就会收藏以前的东西,到时候只要上了年份的,都有人收藏。

    你们信我一回吧,哪怕收不到好东西,把小孩子看的连环画,平时寄信用的邮票,你们平时吸烟剩下的盒子,粮票和咱们现在用的钱,在二十年后卖出去,都能得到一万倍的回报。”

    她这么一说,就更玄乎了。

    沈富贵和女婿们自然不相信,不过心里还是起了变化。

    反正她说的这些,他们行走在外时,都能遇上。

    存几样在家里,说不定真能发个横财。

    陆朝颜也纯粹是因为沈家对原主一家的照顾,才好心说几句,换作无恩情的人,她才懒得费口舌。

    下午,陆朝颜没进山,陆湘也没有去上工。

    两人从河里挑了六箩筐干河沙,堆在陆家大院门口,用筛子把大石子过滤出来,留下能用的细沙子。

    沈富贵和他女婿们,把细沙子跟水泥搅拌一起,用来打地坪。

    至于那屋的墙,陶瑞和胡丽结婚时,粉刷过一遍,只是时间久了,脱粉了,再用石灰油滚一遍就行了。

    沈家三女婿陈军会粉墙,他把石灰倒进大水缸里泡融化后,用粗木棍不停的搅拌,直到水和石灰充分融合,放在那里澄清一个小时。

    上面一层细腻的浆,就是石灰油。

    用它刷墙,洁白无瑕,还有种油润的光感,关键是它不掉灰。

    第53

    章找俩老鹰运木头

    下午的温度高,陈军用旧衣服包裹着木头筒子,把四面墙滚刷了三遍,墙光滑的如同后世上了涂料那般亮堂。

    地面铺水泥的活,沈富贵自己来弄的。

    他干活细致,用木刮板,把水泥浆刮的平平整整,站在门口一看,屋里好似铺了一大块灰色瓷板。

    陆朝颜很满意,晚上煮了一大锅南瓜粥,每人摊了三张鸡蛋饼。

    次日凌晨一点多,她悄悄去了山里。

    找到那片野生的香杉木后,选了两棵最高最直的,五十多年树龄的那种香杉树。

    她运转异能,吸收走它们的生命后,用藤蔓把五十多米高的大树皮扒掉,再截成六段,然后在林子里找到两只老鹰。

    她度给它们一波汹涌的异能,用两根藤蔓一头系着老鹰的脚,一头系着木头。

    她手里还有一根藤丝拽着木头在地上走,跟放风筝似的,让俩老鹰在天上帮她把木头运回陆家院子。

    因为剥了皮,香杉木混在松木里,只要不是行家,一般人看不出来。

    最后一趟运木头回来,她逮了十只兔子,二十只野鸡,进屋一看,四点多了。

    她把鸡和兔子送去司正砚那边厨房后面的笼子里养着。

    再次回到陆家,沈富贵带着女婿们来了。

    当他们看到那一堆香杉木头,惊的合不拢嘴。

    这陆家是闹什么妖了?还是结识了什么人?

    陆朝颜悄悄的挨着沈富贵说:“我托朋友弄来的。”

    “哦。”沈富贵没有追问她那朋友是谁,因为别人不知,他是知道的。

    有那么一群人在私售木头。

    “你打算用这些木头做什么?”

    “床,衣柜,还有这一排带锁的柜子。”陆朝颜拿出图纸说。

    沈富贵指着松木,“这些木头做啥?”

    “给司正砚做一张床,再做一套柜子,剩下的做椅子吧,”陆朝颜又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的是一张,屁股下可以打开一个空洞的床,“床就做成这样的。”

    沈富贵一看,明白了空洞的用途,他不禁疑惑,“正砚那孩子整天睡着,他还能听寒青的指挥?”

    “可以训练试试看嘛,要是成了,寒青也不用天天给他洗衣服了。”

    “行,那我先给他做床。”

    沈富贵拿着图纸,给三个女婿讲解一番,让他们去给司正砚做床,他亲自来处理那些香杉木。

    陆朝颜进厨房,用陶釜熬了一罐子白米饭,跑去自留地割了一把韭菜,摘了三斤豆角。

    回到厨房,曹兰和杨菊花在煮早饭,南瓜稀粥配豆角。

    看到陆朝颜,杨菊花笑意里藏着几分讨好,“朝颜啊,你们早上吃啥,我来给你们做。”

    陆朝颜挑眉看她,“不必了,你们煮快一点,我等着用锅炒菜。”

    “好,好,我们马上就好。”杨菊花用力搅了几下锅里的南瓜稀粥。

    灶膛后面烧火的曹兰,一言不发,以前一起吃饭,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现在,谷素仪一家在她们那小院吃饭,二娘一家要单独烧着吃,显得她们这些外人,更像外人了。

    婆媳俩烧好饭,麻利的盛起,端到自己屋里吃,还不忘把锅灶收拾干净。

    陆朝颜满意的瞥她们一眼,把煮好的白米粥端到一旁冷着,把豆角洗洗,切碎,用盐拌上。

    接着,进屋舀出半盆面粉,揉成软面团醒发着,正要出门去井边挑水,陆湘起来了。

    她挑起另外一担木桶,跟着陆朝颜一起去了井边。

    “你夜里怎么睡没人了?”

    陆朝颜蹙眉,陆湘发现她夜里出门的事了?

    “太热了,我睡不着,去外面走走。”

    陆湘不赞同的盯着她,“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哪能乱跑?熬到入伏,咱们在院子里睡。”

    乡下人到了夏天,夜里基本上都是睡在院子里,在虫鸣和青蛙的叫声中,看着漫天星辰,渐渐进入梦乡。

    陆朝颜回忆着原主夏天睡在院子里的场景,忍不住翘起嘴角,“好啊。”

    不过,睡之前,得把柳三斗一家赶走。

    两人挑了四桶水到家,陆湘去洗漱。

    陆朝颜拿出十个鸡蛋,炒成鸡蛋花,和韭菜碎拌在一起。

    面团子醒发好了,软软的,扯开后薄的透亮,还不会破。

    她揪成二十个大剂子,十个小剂子,用手慢慢撑开,包上韭菜鸡蛋,再用铁锅煎个两面金黄,出锅。

    三十个韭菜鸡蛋饼烙好,白米粥也晾凉了。

    她把腌入味的豆角,放到锅里炒个断生,铲起就能吃了。

    “富贵叔,勇哥,大明哥,军哥,吃早饭啦。”

    陆朝颜端出二十个韭菜鸡蛋饼和一盆豆角,放在院子里的方桌上,陆湘帮着端出白米粥。

    沈富贵望着粘稠的白粥,和比碗口还大的韭菜鸡蛋饼,惊讶之余,又责怪起来,“朝颜啊,下次不许这么做的,煮碗南瓜粥就够了。”

    “富贵叔,光吃南瓜粥,你还有力气挥斧子吗?”陆朝颜眨着璀璨的星眸,打趣道,“我这给你们吃饱,你们多干点活,不就赶出来了。”

    “哈哈,对,对啊!”沈富贵爽朗笑开,喝粥吃饼子也不那么局促了。

    和三个女婿各吃两碗粥三个大饼子,肚子填的满满的,接下来干活也有劲了。

    陆湘等着上工,草草的吃完一碗粥和俩饼子,背着篓子走后,陆朝颜把剩下的白粥和饼子,全部端进西屋。

    见陆月丹还睡着,她带上三个大饼子一盆粥去了大队部。

    陆寒青正在侍弄那些野鸡和兔子,看到她来,有几分生气,“你怎么又独自进山了?”

    陆朝颜矢口否认,“没有啊,我跟那些猎户一起进山的。”

    陆寒青又气又想笑,“你少哄我,那些猎户进山打猎带着你,不是给他们找事嘛,你肯定是一个人去的。”

    “我拜他们为师,他们自然愿意带着我。”

    她天天进山抓野货,得有个由头,跟人学打猎是最好的理由。

    “三姐,我知道你被司正杨退亲心里难受,可你别去折磨自己的身体,他那个人没有心,不会在乎你的。”陆寒青语重心长。

    他以为自家三姐的改变是因为退亲后,太过伤心,才会反常的。

    陆朝颜懒得跟他解释,“快吃饭吧,吃完了早点回去给我帮忙。”

    第54

    章

    养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狗

    “嗯。”

    陆寒青心疼的望着她的背影,进屋喂饭,还不忘跟司正砚吐槽。

    “正砚哥,你要是好好的多好,你娶了我三姐,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现在她还要进山去学打猎,一定是想激起司正杨的愧疚,可司正杨的心是冰坨子做的,我三姐就算豁出命,也捂不热他的心。

    他就跟我爹不爱我娘一样,不会爱我三姐的。”

    床上的司正砚,满心苦涩,哪怕他好好的也娶不了陆朝颜。

    母亲不让他结婚,说他生死难料,会耽误人家女同志一生。

    她还真说对了,他要是早前结婚了,现在不就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嘛。

    所以,他好了,也不会结婚的,他只想好好报效国家,报答陆寒青,还有陆朝颜。

    只是该怎么报答她呢?

    满足她特殊的爱好,带她去军中看他战友们的八块腹肌大长腿和永动机的腰?

    不不不,他才不要让她去看别的男人。

    他的腰就是最好的腰,给她白夜的看都行,就是不能让她看别人。

    司正砚,你想什么呢?

    她只是被司正杨伤到了才反常的,捏你的时候,她或许就是在报复司正杨。

    唉,真傻,天下好男儿那么多,非要吊死在司正杨那棵树上干嘛?

    司正砚的内心,涌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停的否定,又在不停的推翻否定。

    离开的陆朝颜,带回三只野鸡,半斤薜荔果。

    刚进院子,就听到柳之柏在西屋低声训斥陆月丹。

    “你们什么意思?现在连饭都不给我吃了是吧?”

    陆月丹一脸懵逼,“爹,

    你还没有吃饭吗?”

    “吃个屁,那个孽女,她现在恨不能我早点死,怎么会给我送饭?”

    柳之柏看到油冒冒的饼子,火气更大。

    “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吃我的,喝我的,做好饭了,却不给我吃,养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猪狗,过年能吃肉。”

    他一通乱骂完,还是舀起一碗粥,拿起两块饼子。

    陆朝颜悄无声息的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

    “柳大夫,我们吃的是自己的工分换来的,你的钱都给你亲亲大嫂花了,你饿了去找她啊。”

    她猛不丁的话,吓的柳之柏掉了手里的碗。

    他慌乱的放下饼子,蹲地下去拣碗。

    余光瞟到陆朝颜的脚,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他迅捷的站起身,抬手打了过来。

    陆朝颜精准的接住他的手腕,一把推开,眼里尽是寒意。

    “柳之柏,这一屋子的吃食,不是你掏钱买的,也不是陆湘挣来的,是我的钱买的,没有我的准许,请你要点脸,不要来蹭吃蹭喝。”

    “三妹,别胡说,他是咱爹。”

    陆月丹搂着小女儿,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子枣糕,递到柳之柏跟前。

    “爹,三妹跟你说笑的,你别介意,这是我从鲁家带来的,给你吃。”

    “不能给,”陆朝颜一把夺下,“二姐,这是你夜里加餐的,你要敢拿给他,我明天就去鲁家,跟鲁志祥他娘说,他们给二姐的月子吃食,被柳之柏吃了。”

    “孽畜,你少败坏我名声,老子饿死也不吃你们的东西。”

    柳之柏在屋里气的破口大骂,想到院子里干活的沈富贵他们,又生生的闭了嘴。

    他空手回到医馆,用力关上后门。

    陆朝颜笑的得意,不这么说,今后他吃着她搞来的好吃食,回头把他挣来的钱,全部给后院那两位。

    她真的成了纯种冤大头了。

    陆月丹也在笑,她并非真心拿枣糕,不过是配合三妹唱红脸罢了。

    昨天,她也气父亲对三妹的不管不顾。

    陆朝颜在屋里哄一会儿孩子,等陆月丹吃完饭,两人扒出薜荔果籽,又做了一桶凉粉。

    刚端上桌子,鲍爱国来了。

    他背来一个婴儿床,还提来两条五斤多的大草鱼,十鱼尾半斤往上的大鲫鱼,六条红鲤鱼,跟一篮子用铁锅烘干的泥鳅。

    “朝颜,水库的水越来越少了,里面的鱼好抓的很,这些鲫鱼和鲤鱼,你们不用省着吃,过两天,我再给你送来。”

    陆朝颜很感激他,“爱国哥,真的太感谢了,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这些鱼,我给你十块钱,五斤肉票吧。”

    鲍爱国眼睛一直往西屋瞟,想看陆月丹一眼,又怕外人说闲话。

    听了陆朝颜这话,急急摆手。

    “怎么跟我说这外道话,这些是我送给你们吃的不要钱,那个……”

    他忍了一下,朝西屋又看一眼。

    “椅子和桌子得十天后才能编好,大席子,我后天送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

    “不急着用,你们慢慢编,爱国哥,你也别急着回,尝尝我做的凉粉。”

    陆朝颜拦下他,把冰好的凉粉舀出一大碗,还放了两勺子蜂蜜。

    “爱国哥,这个是鬼馒头籽做的,解暑的很。”

    “鬼馒头籽还能做这个?”

    鲍建国惊讶的接过碗,舀了一勺子吃。

    冰冰凉凉,爽滑可口,还真是解暑。

    他眸光晶亮,竖起大拇指,“好吃,真好吃,咱家后面的山上有好多鬼馒头,回头我摘来给你。”

    “不用,我教你做,你回去教给爱娟妹子,做出来了,就在水库边上卖给那些干活的,挣个盐钱。”

    鲍爱国今年二十三,有一个二十岁的弟弟鲍爱军,一个十七岁的妹妹鲍爱娟。

    他们的父母,在五年前得了重病,柳之柏并没有看在未来亲家份上伸出援手,也没有帮忙治病。

    三兄妹只能去县城医院,借了好多钱,也没有治好。

    两夫妻死后,三兄妹承担起所有债务,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随后鲍爱国又被柳之柏逼着退了亲,三兄妹成了全大队最可怜的人。

    也就这两年,兄弟俩长大,能拿大人工分了,还了欠的账,才过的舒展些。

    现在,国家管个人经营大多针对城里私人交易,对民间这种手工制作凉粉的交易,他们也会视情况而定,不会过于苛责。

    鲍爱娟若学会了,拿到水库那边去卖,每碗一分钱,一天卖个一两百碗,也能收入两块多钱,这对农村人而言,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屋里,一直躲在窗户边,偷看鲍爱国的陆月丹,眼睛红透了。

    曾经,鲍爱国对她细心呵护的画面,涌现眼前,只觉着痛入心扉。

    可再美好,也回不去了。

    第55

    章

    大姐回家

    院子里的鲍爱国,听了陆朝颜的话,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不能学,我让爱娟摘了鬼馒头给你送来,你做了拿去卖吧,你要忙不过来,我让她来帮你。”

    吃第一口,他就知道这玩意值钱。

    而水库那边,每天少说也有一万多人干活,这要拿去那里卖,能挣不少呢。

    陆朝颜又给他添一勺凉粉,“没有时间啊,我娘忙着上工养蚕,寒青要照顾司正砚还要学医,我得做饭照顾我二姐,可没空卖这个。”

    鲍爱国想想,觉着也是,陆家几个人根本忙不开,哪有空去水库边上卖凉粉?

    “那我代爱娟谢谢你了。”

    “别客气,走,我带你去看看怎么做的。”

    陆朝颜从医馆拿一包石灰,带着鲍爱国去了大队部后院,晒干的薜荔果子,就在厨房篓子里。

    她边讲解,边做凉粉,两人聊的很融洽。

    司正砚凝神倾听,心情莫名的羡慕,也有浓浓的失落。

    鲍爱国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只看了一遍就知道怎么做了,陆朝颜让他回去多练习几遍就会了。

    临走时,十块钱和粮票,怎么给他,他都不要。

    陆朝颜只好送了他一斤石灰,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送走鲍爱国,她回到陆家,陆月丹在厨房烧开水,还时不时的抹泪。

    “别哭啊,对身体不好,”陆朝颜抱抱她,“爱情这种东西,哪有钱来的实际?

    你不是会做衣服嘛,等你满月了,你就在家里给人做衣服。

    过两年圆圆和悠悠长大了,你开个制衣厂,将来做富婆,要看中了哪个小白脸,咱就甩他一脸钞票,让他来给咱舔脚。”

    “噗呲!”

    陆月丹心中那点遗憾和忧伤,在这些奇怪的言论中,瞬间消失殆尽。

    心里对妹妹给她指的一条路,也颇为赞同。

    “嫁到鲁家这两年,我跟鲁志祥他娘还真学会了做衣裳,养活圆圆和悠悠不难。

    你说的制衣厂就算了,我可没那能耐。”

    陆月丹不明白未来发展,自然也不懂陆朝颜的真正意思。

    “能耐不是天生的,是需要极强的学习能力,这世上任何事,只要你肯学,一定能学会。”

    陆朝颜给她灌心灵鸡汤的同时,杀了三只野鸡,留着中午炖汤。

    陆月丹听的浑身充满斗志,可想到鲁家,又不免担忧起来。

    “三妹,你说鲁志祥怎么没来找我?”

    “别去想那垃圾,他敢来,我弄死他。”

    陆朝颜也在等鲁志祥来陆家接人。

    “二姐,你也别怕他,等你满月后,我教你一套我从师父那学来的功夫,就是我那天打你婆婆的那套功夫,哪怕你给人打死都看不出伤的功夫。”

    “好,我学,我一定认真学。”

    陆月丹目光坚定而决绝。

    自从三妹打了她婆婆那一刻开始,她心中就无比畅快。

    这几天和三妹的相处,也让她心里有了变化。

    为什么挨打的是她,而不是别人?

    她凭什么束手就擒,挨鲁家人的拳头?

    等她学会了功夫,谁也别想欺负她。

    “那你得乖乖的养好身体,我才能教你。”

    两姐妹聊话间,把三只野鸡的毛拔完了。

    陆朝颜用竹篮子装着,带上鲍爱国拿来的两条草鱼、五条鲫鱼、两条鲤鱼,去了河边。

    经过医馆时,看到那个被土狗子蛇咬了的男孩子,被他父亲背来了。

    同来的还有他母亲,瘦弱的女人背着半袋子东西,应该是男孩捡来的蝎子。

    陆朝颜走过去,跟三人聊了几句,摸了一下孩子的脉搏,确定孩子没事了,她才下到河里。

    给野鸡开肠破肚,清洗干净后,处理鱼。

    鲫鱼炖汤,鲤鱼红烧,草鱼她打算做鱼丸。

    就是炖野鸡汤的配菜没有,还得去趟山寻个野山药啥的才行。

    “三妹!”

    一道清脆的喊声,从河岸上传来,陆朝颜抬头看去,讶然笑开。

    来人是陆家大姐陆水芝,陪她一起来的是大姐夫陈上进。

    陆大姐平日里就是在家做饭带孩子,偶尔去蚕场招呼着社员干活。

    人没有受累,男人也宠她,五官标致圆润,眼睛大大的,笑起来一口糯米白牙,很漂亮。

    一点也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大姐夫陈上进个子很高,身形魁梧,五官疏阔大气,颇有年代文中的糙汉气质。

    他很喜欢陆大姐,是那种把老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男人。

    陆朝颜站起身,冲他们摆摆手,“大姐,大哥。”

    这里的习俗,不把姐夫叫姐夫,而是跟着姐姐的排行喊哥。

    “三妹,你放那,我来端,”大姐夫陈上进几个大步到了河底石头摆台那,一手提起一个篮子,“这野鸡买的还是抓的?”

    “我最近不是跟隔壁村的几个猎户学打猎嘛,他们送我的。”陆朝颜随便扯了个谎。

    陆大姐别看面相年轻,性子稳的很,妥妥的长姐如母,尤其是在陆家,父不慈,母又痴于爱情的环境里。

    原主和二姐小弟能健康长大,全是陆大姐的功劳。

    她一听陆朝颜在学打猎,脸上顿时凝重起来。

    “以后别去了,不说山里危险,就是那些猎户也不一定就是好人,他们能给你一只野鸡,也一定想从你身上图谋一样东西,你不要什么人都信。”

    “别担心啦,那猎户家俩女儿对我很好,不会有坏心思的。”

    “就算她们是好人,那山里的野猪狼和老虎,也是好的?会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让你们抓它?”

    “能啊,我每次遇到的猎物,都老实蹲在那里不敢动,等着我抓呢!”

    陆朝颜的真话,陆水芝自然是不信的。

    嗔她一眼,又点点她额头,“别贫了,你去把娘喊回来,我来做饭。”

    “嗯,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想的很哩。”

    陆朝颜挽着陆水芝胳膊,从陆家医馆门口经过,瞥眼看到柳之柏在给那孩子针灸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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