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想让自己心上那弯明月永远高悬于天际,只有最好的才配站到他身边。

    可现在失而复得,说他自私也罢,这捧月光他不会再让别人染指。

    戚鸣野有感而发,情话粘人语调暖洋洋的,“玉玉,我真的很喜欢你,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

    褚玉猝然睁眼,定定看了他一会又半眯上,眼底的猜疑显露无遗,自然是不信的。

    “哦,是吗,那你跟尤诺亲吻拥抱甚至更进一步的时候也这么想过吗?”

    戚鸣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跟他干这些了,啊,我承认,大学时是被他偷亲过,之后被我骂了一顿就再不敢了,至于别的那更是无稽之谈,绝对没有。”

    褚玉嗤笑,装的真像,就戚鸣野这急色的性子,跟尤诺谈了几年柏拉图,可能吗?

    戚鸣野急了,竖起手指发了个毒誓,看褚玉态度软了些,忙又乘胜追击,“真的没有啊,不怕你笑话,我怀疑我那玩意瞒着我偷偷改了姓褚,真的,不是你压根起不来,我曾经还以为我是个不行的男人……”

    “所以你跟别人有过试图亲密探讨行为咯,不然怎么知道不行。”

    戚鸣野跟他咬耳朵,“咳,大一那年暑假,靳臣带我们去了个酒吧,有跳尺度舞的,他们都有反应了,就我无欲则刚。”

    “后来我跟尤诺谈恋爱时直说了,我没那方面需求,让他考虑好再谈。所以你别不信啊,真是素着谈的假恋爱,新婚之夜才被你破了……”

    “就不信。”褚玉跟他杠上了,反正一时半会出不去,那就好好理论理论,“听你说的倒像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对我情根深种了一样。”

    “我澄清一下。”戚鸣野一脸正经,“不是像,是就是。早就生了根,我想过砍断,然而低估了那颗情种的顽强,压着大石头依旧破土而出长成了参天大树。”

    褚玉间隔好一会,从对视中率先避开视线,语气低哑带着丝丝感慨,“所以我们到底是为什么离婚呢。”

    “你喜欢大哥不是吗……”戚鸣野嗓音低落,额头轻轻抵在褚玉肩膀,“你一开始选的就不是我,我不过是你的将就,当然我不是觉得委屈自己,是怕委屈了你,我想逼你走,一开始打定主意不碰你,那样去到大哥身边你也能挺直腰杆。”

    “可才第一夜我就破防了,我守不住……”戚鸣野心酸难受,纠结不安的剖析内心,“然后我就想,你这么好,就算被我占了点便宜,大哥有什么吃亏的,尽早放你自由就好,他还是血赚的吧。”

    “我知道那些都是我给自己开脱的借口,所以我想躲着你,不给自己犯错的机会,但是一见面我还是会想吻你抱你。硬着心肠对你态度恶劣,麻木告诫自己,早就不喜欢你了,你已经过期了,期间有了点效果,我真以为放得下……”

    “可最后那些刀子都扎回我心头,痛不欲生。”

    戚鸣野苦涩一笑,“你看我现在,报应来得何其汹涌。”

    【作话】

    之前说不算双向,因为是这么觉得的,褚玉哥哥偷偷暗恋时,72是想退缩的状态,现在72想争取了,褚玉哥哥已经转身了。

    不然也不会归类到破镜重圆里……

    第65章

    “我不喜欢大哥。”褚玉话语笃定,没有丝毫迟疑。

    “在我精神贫瘠的青春里,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听到这一句,戚鸣野的心脏咚咚敲击着胸口,所以,所以他们其实是有机会两情相悦的!

    还没等他喜悦之情爆发开来,下一刻褚玉便诛了他的心,“但是啊,戚鸣野,就在你说离婚那一刹那,你在我这彻底过期了。”

    褚玉手背蹭了蹭眼角,开口带着轻微的鼻音,“你看我们多搞笑,一手王炸的牌打的稀烂,我不想复盘,也不想再陪你再来一次了,就这样吧,这辈子,是我们缘浅。”

    戚鸣野睁着眼,直到褚玉提醒他才发觉自己掉眼泪了,一滴一滴,砸在手背烫的整只手都在发抖。

    头顶的木板被人打开,光线投进来,亮的晃眼,褚玉先反应过来起身,看戚鸣野还愣在那,迟疑片刻还是推了推他胳膊,“起来看看,是不是救我们的人来了。”

    戚鸣野站起来,背过身去用力擦了把脸,闷声闷气应了个是,然后微微蹲下身,用没受伤的右手把褚玉抱着扛了起来,“来,你先上去。”

    褚玉:……

    自己好歹一个成年男人,这些人怎么回事,说抱起来就抱起来,一点不吃力,体力这么逆天的吗?

    “你单手也不觉得我重吗?”

    “也?”戚鸣野从下抬头仰视,“还有谁这么抱过你?”

    头顶伸进一只指节如玉的手,稳稳扶住褚玉胳膊,温润的嗓音响起,“我。”

    顾延把褚玉拉回地面,戚鸣野紧随其后上来,刚站稳就把褚玉往自己怀里带,语气疏离,“你离我们远点。”

    顾延不吭声,黑曜石般的眸子专注望着褚玉,褚玉也迅速收回手,同意了戚鸣野的话,“嗯……顾延,你别靠近我们了,最好……最好以后都别见面。”

    这话不单单要对他说,在体检报告没出来前,所有家人朋友都该远离,褚玉做好了准备到隔离病房住上一段时间。

    戚鸣野扬眉吐气搂着褚玉出去,“剩下的交给你了,这是你长项吧。”

    屋里只剩下被制住的袁行正一伙人,顾延吩咐手下,别让他们死的太痛快。

    袁行正从顾延进来就没了反应,这会看顾延要走眼睛才重新聚焦,“等等!你姓顾,顾择是你什么人!他在哪,那个毁了我一辈子的畜生在哪!”

    顾择的择是不择手段的择,早年顾家定下的准少主,处事阴狠不留余地,有个上不了台面的爱好,喜欢折磨青春活力的小男生。

    顾延当然不会回他的话,手下拽着袁行正的头发拖行到墙边跟那堆败类绑到一起,好心回道,“嘿,找顾三啊,那你一会到地底下说不定能见着。”

    袁行正癫狂大笑,“他死了?你是说顾择死了?哈哈哈操他的烂货顾择居然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就下去,下去拖着他一块去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哈哈哈!”

    其实他给自己留了后路,现在不想要了,所以那件事就不打算说出来,让看不起他的人担惊受怕睡不好觉,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至于他这些陈年旧事的恩恩怨怨,谁也不想理会,顾家那些人,谁不背满身的仇债,没一个算的清。

    顾延上车隐秘跟在戚鸣野车子后面,褚玉不想见他,那他就注意点行踪,别被发现就好,没确定褚玉安然无恙,他不安心。

    不小心碰到按键,电台音乐缓缓流出,在夜里格外刺耳。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得不可能。”

    顾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神态如常。

    深夜的医院寂静冷清,当得知褚玉他们进了隔离室,顾延维持的淡定土崩瓦解,无视阻拦冲了进去。

    褚玉两人已经吃了阻断药物,准确率最高的检查需要六周后进行。

    戚鸣野被拉进手术室处理手上的伤,房里只有褚玉在。

    顾延从走廊过来跑的急了些,额头都是汗,不知道是不是汗水流进了眼睛,他看着褚玉,眼很红很红。

    “褚玉哥,请你不要抛下我,不管去哪,带着我可以吗,我会默默跟在你后面,不打扰你。”

    褚玉本就理不清的脑子更乱成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球,“顾延,别闹了,这病要命的,在我报告没出来前,我们不要有任何接触比较稳妥。”

    顾延摇着头,身子一晃无力靠在墙上,支撑不住般滑落,“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是我的错,每次都是我去的太晚了,是我的错,不配活着的人是我。”

    这么脆弱的顾延恐怕没人有机会见过,褚玉快步走近点跟着蹲了下来,想碰又记起自己最好别有肢体接触,只好把手收回压在自己膝盖上。

    喊顾延的声音像喊初十,带着种哥哥疼爱弟弟的亲近感,“顾延,不要这样说呀,你不欠我什么,倒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这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明白吗,况且我也不一定就那么倒霉的,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我答应你,检查结果一出来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我是健康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我都满足你。”

    褚玉想的是,感激的拥抱,再或者亲自下厨做一顿顾延喜欢的饭菜,感谢他救了自己,也替这孩子压压惊。

    “满足他什么?”坐在轮椅上被推回来的男人唇色苍白,输液的手攥的太紧,管子里的血液都回流了,“褚玉,我过期了,难道就轮到顾延上位了?”

    护士想制止却无计可施,求救的看向褚玉,“先生,您劝劝这位患者。”

    褚玉无奈上前,轻轻拍了拍戚鸣野手背语带不满的提醒,“手,松开。”

    戚鸣野胸口起伏不定,胳膊一揽把褚玉捞到了腿上,宣誓主权般的搂住不放。

    “顾延,这人你要不起。”

    顾延缓慢的直起身,动荡的情绪一一抚平了,点了点头,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深陷泥沼配不上无暇的明月,至少这辈子不可能,他在乎的也从来不是那些。

    出门时,谁也没料到,他弯腰重重亲了褚玉一口。

    的确不可能,但他吻到了。

    【作话】

    病情那些纯属瞎掰,别较真,千万别较真,一切当推动剧情的工具看待,蟹蟹蟹

    第66章

    顾延走后,戚鸣野不大不小又闹了场别扭,其实褚玉只要哄一句,就一句他就释然了,但褚玉没有,洗漱完躺在床上,一拉被子背对着他入睡,连沟通的打算都没有。

    戚鸣野从没像此刻更能体会悲哀的感觉,他手上的伤需要住院的时间肯定比褚玉长,他清楚,褚玉不会留下陪他的。

    一开始成竹在胸能复婚的念头也逐渐不确定了,褚玉干脆利落,抽身往反方向走,不管他在后面追或悔,都不会回头看。

    褚玉是个多骄傲的人,曾经他心无旁骛经营那段婚姻,哪怕多数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确确实实的努力过了,得不到回应就放手彼此成全。

    想在一起时不保留的付出,放弃也决不拖泥带水。

    秋天深夜的风带着些刺骨的寒意,戚鸣野站在窗边,风吹鼓窗帘也吹乱额前的发丝,喷出的烟雾被风裹走,留下一室寂寥。

    回观自己小半辈子,要什么有什么,要是有人对年轻十年的戚鸣野说他会对一个人求而不得夜不成寐,他一定会痞痞一笑,笃定回人一句,别人这样对他还差不多。

    抽完最后一口烟,戚鸣野苦笑着按熄烟头,到房内配套的浴室仔细刷了牙,又回窗边吹了几分钟,直到确认身上没烟味了才回床上睡觉,

    虽然有两张床,但他自然是要躺褚玉身边的,褚玉累的睡着了,呼吸浅长抱着一团被角,戚鸣野了解过一些,这种睡姿多半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他举着受伤的手,用另一只手硬是把褚玉扳过来,扯走被子把自己胳膊塞进去。

    褚玉熟睡中被打扰,不满的皱皱眉,好在没醒,抱着硬邦邦的胳膊不太习惯,但摸不到被子只能不了了之,调整了下睡姿再度沉睡。

    “褚玉,我想通了,不复婚……也行吧,那我们谈一辈子恋爱。”

    次日是个阴雨天,这种天气对出行的人来说糟糕无比,但对睡觉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

    是以两人都睡了个大懒觉,门外吵嚷声愈演愈烈才不得不醒来。

    护士尽职尽责拦着那两看起来就身世不凡的男人,一再提醒他们这里是隔离病房,亲友不能随意探望。

    靳臣握着护士的手态度友好的点头称是,“您说的我们都听到了,您该尽的职都尽了,实不相瞒,里面一个是我的好哥哥,另一个是我家死鬼,您说我能不进去看一眼嘛。”

    护士瞪大眼,这啥家庭啊,关系这么混乱的?

    靳臣说完丝毫不觉得自己表达有多引人误会,回头冲另一个男人道,“敏敏,你就别进去了吧,万一真是不得了的病,以我跟戚二的交情,陪他一块走也不冤,你这九代单传可别搭进来了。”

    赫成敏一想到有求于人,也不好临阵退缩,咳了声清清嗓子,“我也进去一趟吧,来都来了。”

    靳臣噗嗤笑了,真不怪他不严肃,就是觉得成敏这孩子实诚中带着脱线,都不是池中物啊,难不得跟他们能混一起。

    “不是吧你,我找盛淳是应该的,毕竟睡都睡出感情了,不找回来我不甘心。可你呢,就一小丫头,没了就没了,听你说的也不是什么人间绝色,犯不着啊。”

    他们来,主要是探病,接着是趁戚二这段时间得住院闲得慌,借他的手段找找人,跟顾延那边双管齐下,能早一天是一天。

    赫成敏还好说,没吃到还能忍,靳臣自己是真的太想盛淳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老梦到盛淳,可对方从不开口跟他讲话,静静坐他身边一会,起身就走,靳臣有时能控制自己追过去,有时不能,但就算追过去也是一场空,盛淳总是消失在黑色的浓雾里,他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这让他很不安,越来越多的事情变得蹊跷,之前那个小鸭子真是他自己找来的?

    因为那件事他回家找盛淳解释不通,盛淳离家了两天,说是要去散散心一个人静一静,靳臣理亏,不敢跟着去。

    再就是陈暖佩的出现,真是凑合?那么多年没有联系的人,怎么突然某天出现在人海茫茫,还那么巧的又和自己身边人搭上了线。

    关于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靳臣这些天头都想破了,还是记不起全部细节,以他对自己的了解,睡在盛淳床上约陈暖佩?概率应该比他爱上戚鸣野还要小。

    之后盛淳就消失了,比起被伴侣背叛怒而离家出走,更像是早有预谋。

    靳臣什么都想过了,甚至连盛淳农村老家不开明,逼着他回乡下娶老婆的情况都设想过。

    他也去过盛淳老家,可那些人说盛家早早搬迁过一次,早就不是村里的门户了。

    搬迁后的地址靳臣也知道,就是市里,没别的地,所以盛淳没有别的能回的家才对,怎么会找不着了呢,就离谱。

    反正这次来他就不打算要什么脸面,就抱着戚二大腿哭嚎,鼻涕眼泪全抹他裤腿上那种,一定要声泪俱下,不信他禁得住烦。

    哪成想连病房门都进不去,这可不行。

    于是他跟成敏交换了个眼神,一人扯开护士一人迅速去拧门把手,好在里面的人真是单纯的在养病,没反锁。

    成敏迅速挤进房间,回身招手示意靳臣快来,见两人真溜进去了,护士气的叉腰却无计可施,心中腹诽这两人真该去隔壁脑科挂个号。

    戚鸣野被吵醒脸黑着呢,看到鬼鬼祟祟的两人没好气的一抽枕头扔过去,手劲不小,砸靳臣后腰上了,他哎哟一声望向罪魁祸首,识趣的先服软,“哎戚二,你别气啊,我们可是诚心来看你们的。你又没跟我们说你和小嫂子没起床,这不赶巧了嘛,不行我们坐着再等会呗,你们再睡会?”

    戚鸣野揉捏着眉心,气压极低的冷声开口,“睡个屁,谁让你来的,还带赫少来,你脑子有坑别拽着人家,知不知道这病会传染?”

    赫成尴尬摸了摸鼻尖,是他自己要来的,怪不到靳臣头上,“没事没事,算命的从小就说我吉人自有天相,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病大灾,我命硬着呢。”

    靳臣立马跟着插科打诨试图转移战火,“真的这么牛批?下次给我引见引见,我也算一卦。戚二,你算嘛,要不我顺便也给你算算姻缘?”

    戚鸣野冷哼,毫不留情回怼,“用不着,我现在就能给你算了,你这二了吧唧的注定孤寡命。”

    【作话】

    最近大家都不活跃了,桑心

    第67章

    靳臣着实受伤了,他近来正被梦境吓得忐忑不安,盛淳又不知所踪,戚鸣野说这个恰好打在他软肋上,能不疼吗。

    为了不跟病人起冲突,靳臣起身往洗手间走,瓮声瓮气说去洗把脸。

    出来看到赫成敏拿手机放小视频给那两看,靳臣的愁思瞬间消失,唰的蹭过去,“看啥好东西呢?”

    赫成敏头也不抬,“我让鸣野帮我看看认不认识那丫头,你之前不是没兴趣看吗,这会怎么又有了。”

    靳臣之前想着那名一听就是路人甲,自己想盛淳都想不过来,交给顾延找就行了,反正只要还能喘气的他都能找出来,看用时多少而已。

    这会一看,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看了看戚鸣野,思索要不要说出真相,显然褚玉也是让戚鸣野做决定,戚鸣野倒落落大方,“都看着我干嘛,不认识戚琳琳了?”

    赫成敏眼睛瞬间亮了,心念一闪问道,“是你们戚家的人?”

    戚鸣野点头,在说出更具体的之前询问道,“赫少,我先问一句,你找她是要算账还是什么,要是为她砸你的车,那我替她道个歉,损失回头你报给我,我一分不少还你。”

    成敏连连摆手,“哪的话,不就一辆车,况且也是事出有因,真不怪她。至于为什么那么执着找她,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就是觉得小姑娘好看又好玩,不想就那么断了。”

    “好玩?”靳臣的脑子顿时腿一岔想歪了,“你当着人哥哥嫂子面说人家好玩,敏敏你太不要脸了。”

    成敏没理他的胡说八道,得知戚琳琳身份后再看向戚鸣野褚玉的眼神明显带着热络,“哥哥,小嫂子,幸会幸会,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赫成敏,家里没兄弟姐妹,日后没有财产纷争,个人对婚姻的看法是坚持听老婆的话,别让她受伤。”

    戚鸣野听得头疼,抬手示意他打住,“别,跟我套近乎没用,你要真有接近她的想法,先去搞定我家老大,家里弟妹婚事他都做的了主。”

    靳臣跟着点头,“确实,大哥同意才有戏。”

    敏敏应好,说罢就要告辞,“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两天后几人才知道他所谓的准备,就是让他老子直接去找戚松成提亲。

    戚琳琳听闻消息时当场懵圈,躲了那么多天主动出击去找赫成敏干架,最后也不知道干出个什么结果,总之当天夜里两人都没能回家。

    再之后赫成敏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出去应酬都不让人近身,问了就乐呵呵的答,老婆管的严,不许乱搞。

    没听出强迫的味道,倒十分乐在其中。

    褚玉出院回家了,自己回婚房那边,戚鸣野孤零零留在医院,还要忍受靳臣以陪伴为借口的叨扰。

    每天跟和尚念经一样在旁边掰扯自己有多想盛淳,听得戚鸣野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护士看的严,他早逃院了。

    为了不让家里担心,褚玉跟家里说打算去朋友那游玩一段时间,正好之前计划去盛淳那,父母倒没有怀疑。

    自己呆在家做的最多的事是对着电视发呆,顾延很忙,好几次说要来陪他吃顿饭都没能赴约。

    戚鸣野倒是不厌其烦的换了一个又一个手机号给他发短信,一言不合被拉黑也不见气馁,过不了多久又燃起斗志。

    直到某次褚玉话回的重了,对面才真正消停了一段时间。

    戚琳琳时不时也喜欢找他聊天,多是些明星八卦,褚玉插不上话,偶尔嗯嗯两声表示在听。

    久而久之戚琳琳也知道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转而跟他聊身边人的事。

    小姑娘说烦透赫成敏,不知道怎么就哄的长辈都心花怒放,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一门心思想把他们凑成一对。

    褚玉想了想,还是劝她认真对待,好好考虑过后再给结论,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要带偏见看人。

    一仔细谈这个戚琳琳就脑壳疼,忙打断褚玉的话转移话题,提起个很久没注意过的人,尤诺。

    [哥,跟你说啊,我朋友上回去夜色玩碰见那小三了,听说被修理的可乖了,低眉顺眼,阿谀奉承,比狗还像狗!]

    透过文字仿佛感受到了戚琳琳舒爽的语气,褚玉回了个表情图,放下手机思绪飘远。

    尤诺的事他依稀听过点风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戚鸣野真狠的下心,让尤诺落在顾延手里。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事,偷偷腹诽一下就完了,反正这些人和他都没关系了。

    只是想到顾延之前为了替戚鸣野打掩护,不,确切的说是为了不让自己面对真相受打击,主动站出来当挡箭牌的事,褚玉免不了一阵唏嘘,顾延真的为他做了很多事。

    但褚玉分得清,那不是单纯的爱慕之情,他觉得,他和顾延之间,也许有什么他忘了的过往。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一声,点开一看有顾延的还有戚琳琳的,按顺序点开对话框,戚琳琳发了一串感叹号。

    [哥哥哥!救救我,刚才姓赫的又来了,现在都快跟我爸妈把订婚日期定好了,我要跑路,快给我提供个好去处!]

    一听对方那么步步紧逼,褚玉私心里是不赞同的,家族联姻失败的例子有他跟戚鸣野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把戚琳琳也往那条路赶。

    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加上他现在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出面去找戚琳琳父母聊这些,只能暂时同意戚琳琳的方法,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可这么着急忙慌的,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安全又隐蔽的落脚点,无意识的上下滑动着好友列表,最后停在了褚庄的名字上。

    褚庄最近陪杨亭亭回娘家了,偏远的小县城倒是个很好的藏身点,想到戚琳琳和褚庄曾经的关系,褚玉犹豫了。

    万一因这事让小两口起争执,那罪过就大了,但放戚琳琳独自在外面躲躲藏藏也不安心。

    戚琳琳不间断的发信息催促求助,褚玉最终下定决心点开杨亭亭的对话框。

    此时他想不到的是,他下的这个决定,促进两对人的感情。

    【作话】

    过渡期,有人走向圆满,有人渐行渐远……

    第68章

    杨亭亭没有丝毫纠结,表示一定会热情招待哥哥的朋友,褚玉怕他没搞清楚,特意再次说明戚琳琳的身份。

    那边洒脱回复[我知道,都是过去了,我不会一直放在心上的。再说啦,要是他们真的余情未了,就近也方便我观察呀。]

    句末跟了几个俏皮的表情,褚玉不由笑开,看来杨亭亭是真的不在意了。

    杨亭亭确实不在意,也热情招待了戚琳琳,把家里最大的一间卧房让给她,怕她在乡下住不习惯,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很多以为会一辈子耿耿于怀的事,其实说开了也就那样。

    然而不痛快的人却成了褚庄,戚琳琳这么一搅和他跟媳妇相处的时间大大缩水,他还不能去抢,要不然戚琳琳信口胡诌些过往就够他受的,谁让媳妇无条件相信别人。

    杨亭亭没跟他说是褚玉让戚琳琳来的,褚庄自己瞎琢磨,琢磨到靳臣头上去了,他觉得能干这么损的事除了靳臣没别人了。

    于是乎一个电话打过去,劈头盖脸让他赶紧来把戚琳琳弄走。靳臣正跟赫成敏相对无言摸摸抽烟自我检讨呢,要说他们人也不差啊,怎么想跟人处个对象对方都撒丫子跑呢。

    听到戚琳琳的行踪,赫成敏眼前一亮,一掐烟就起身了,“快,把地址给我,我去逮人!”

    靳臣气的牙痒痒,怎么没人也做个好事,误打误撞把盛淳躲在哪告诉他呢?

    赫成敏说走就走,到了那戚琳琳还想跑,慌不择路钻进了山里,好在有惊无险被找到了,赫成敏一刻不停找了一晚上。

    自那之后戚琳琳就不那么排斥他了,至少能心平气和跟他聊两句。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盛淳提起自己近况也说胃口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貌似味觉都恢复了许多。

    秋雨连绵,怎么下也下不尽,今年的雨还比往年的大。

    很平常的一天,褚玉照常吃完饭窝在沙发看电影,门铃响了两声,过去开门一看是小区保安,说褚玉的车挡到别的业主,让他去停车场挪一下车。

    褚玉心存疑虑,留了个心眼向物业那边确认了保安的身份才跟着下去,他两辆车都买了车位,上次被劫那辆戚鸣野嫌晦气,低价卖掉让二手车行拖走了。

    到了地下车库,他那辆车稳稳当当停在车位里,褚玉心猛的一跳,刚要回头就被保安一棍子抡在后颈昏倒了。

    男人拉高帽檐,嘴角挂着冷漠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笑,“终于,找到你了,呵呵呵,真调皮,居然让我找了这么多年,不乖的孩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褚玉这一生最怕黑,却在一片黑沉沉的梦境中回忆起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切。

    为了更好控制他,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把他关在地下室,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用恐惧和饥饿驯服他,时间的流逝也是生命的流逝。

    他假意屈服,那个人很高兴,抓回来一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本地孤女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女人不仅要干完家里一大堆的活计,晚上还会沦为他发泄的工具,每到那时,褚玉总是缩在角落,紧紧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他什么都做不到,并且他清楚,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落得那个女人一样的下场。

    救不了女人,他总力所能及帮女人干些家务活,那个人看他识趣心情会好许多,他和女人的日子也就好过一些。

    某天早上外出到离屋子很远的河边洗衣服,那是他第一次被允许跟着女人离开房子,他很高兴,能看一眼外面的阳光对他来说都是种奢望。

    女人却不像他那么天真,她胆子更大,她往后看着来时的路,又等了好一会确定男人没有跟来,拉着褚玉就往丛林深处跑……

    风呼呼从耳边刮过,不时有草叶树枝划破脸颊颈侧,褚玉明白女人的意图,两人相牵的手被汗水浸泡的湿漉漉的,谁也不敢松,心脏跳动的频率快要超出负荷。

    跑,必须咬牙不停的跑。

    他们从晨光熹微跑到烈日当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一步才肯停下,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背靠着背气喘吁吁的,又带着份劫后余生的兴奋。

    只是没等他们那口气喘匀,男人鬼怪般凶神恶煞的脸也出现在洞口外。

    “今天的猎物真丰盛,一头母猪和一只兔子。”

    无力挣扎的女人被拽着头发在地上拖行,被摁在沙石粗粝的地面,撕碎的染血纱裙,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眼睛,淤青的眼眶,充血的眼球盛满了绝望惊恐。

    “这就是她没有看管好你的惩罚,如果你们再敢动偷跑的念头,我就在你面前杀了她。”

    年少的孩子瑟瑟发着抖,吓得只会机械的摇头,他分不清自己想表达的是不会跑了,还是希望他不要再折磨那个女人。

    后来,他还是跑了,女人亲手把他从墙角的破洞推出去,留给他最后一句话是,“别回头,一直往前跑,离开这个地狱。”

    获救后的一个雷雨夜,他曾做过次恶梦,他仍然没跑出去,男人把他关在地下室,那次地下室里不单是他自己,他能听到一道微弱却急促的呼吸,他鼓起勇气艰难的在黑暗的环境里摸索想找到声源。

    在他抵达前一秒,那道轻微的声响消失了,彻底消失了。

    随即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上方的开口被打开,光线投进来,映照在脚边无法瞑目的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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