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褚玉无所谓的眨了眨眼,拍开戚鸣野的手就往楼里走。戚鸣野拳头紧握手臂青筋暴起,猝然怒吼出声,“老子向你道歉!”

    到了夜色戚鸣野仍在为落了下风的事愤懑不平,脚步忽快忽慢有意跟褚玉错开。

    靠近包厢戚鸣野要接个电话,便伸手指了指门口示意褚玉先进去。

    推门进去满屋喧哗不绝于耳,好在灯光明亮,褚玉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让他独自呆在一个光线不足的陌生环境里,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哟!褚玉哥哥来了,戚二有两把刷子啊,咱们刚还在讨论他是不是得打脸了。”

    率先迎上来的是靳臣,圈里有名的享乐主义公子哥,眼看白白净净的褚玉推门而入,松开怀里的小男生就迎上来,热络的跟褚玉握手。

    褚玉简单跟他说了几句场面话,眼神落在还被抓着的手,他潜台词表现得很明确,靳臣却像没察觉,亲热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座位走。

    “褚玉哥哥最近在家忙什么呀?怎么不多跟戚二出来露露脸,大家一块玩多热闹啊。”

    靳臣一副要详谈家长里短的架势,时不时还拍一下他手背,偏偏表情坦荡磊落,丝毫没有多余的想法。

    褚玉只当他性格外向,撑着笑容由着他了,“最近不太舒服,只能在家看看电视。”

    靳臣吃惊道,“哎哟!怎么搞的,哪不舒服,去医院看了吗?戚二也是没谱,都不知道吱一声让我们备点厚礼上门探望一下。”

    褚玉笑意加深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不用挂念。”

    “那就好。”靳臣张罗着给他倒了杯喝的,接茬继续聊,“那褚玉哥哥平时在家都看什么电视啊,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又闹腾起来,靳臣被怼了一回老实不少,但还是一口一个褚玉哥哥,“对了,戚二去哪了,半天没见人,你说他不会半道上打野食去了吧?”

    靳臣贼兮兮的话音刚落,戚鸣野人就进来了,一看挨着的两人手里的手机就朝靳臣脑袋飞,“怎么是个男的你都要上去围着转一会,你属狗的吗。”

    其余人又是一阵爆笑,“戚二,你跟你家褚玉哥哥不愧是夫妻,骂人都一个路子,晚上在被窝里没少深入交流吧。”

    靳臣躲开暗器,满不在乎耸耸肩,“这不是平时难得见小嫂子一面,想表达一下我的热情么。戚二,咱两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啊,你喝醉还冲我嚷嚷有福同享有妞同上呢,以后我娶了老婆,你想交流我二话不说带上门。”

    大家显然都习惯了靳臣的不正经,嘻嘻哈哈打趣,“怎么个玩法,详细说说呗!”

    靳臣也跟着笑眯眯的,装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戚二哥哥可猛了,会的玩法又多,人家经常跟不上呢。”

    要不是知道靳臣是个钢铁直1,大家简直要信了他的鬼话。

    戚鸣野被恶心得不轻,握拳就要揍,“你他妈嘴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成天膈应你爹!”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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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下黑手

    两人中间隔着个褚玉,褚玉向后仰靠在沙发,避免被两动手的疯子波及。

    额头被人轻轻碰了碰,褚玉抬眼就看到许久未见的顾延,一身肃穆的深色西装,唇上浅淡的笑意犹如春风吹拂湖面,“褚玉哥什么时候来的?”

    从前和褚庄一块玩的那些朋友里,长辈们都说顾延长得最好,五官精致如同画卷,赏心悦目一笔一划堪称完美。而戚鸣野虽然同样出众,却棱角分明,人群中过于抓眼显得张扬,一个不留神就会惹上满身桃花债。

    褚玉扭身回答,“刚到,顾延,好久不见了。”

    戚鸣野停下折磨靳臣,手臂搭在椅背懒懒散散跟顾延说话,“人带来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非说婚礼没赶上要当面送祝福。”

    顾延没争辩,拍了拍靳臣肩膀让他腾个位置,靳臣笑嘻嘻往褚玉那边挤,把另一边空出来,还热情做出个请的手势,“来,顾爷你坐这,你可要保持愉悦心情啊,今晚人家不想见血呢。”

    别的见状又开始群嘲靳臣,那小模样拿捏的真到位,扔到古代妥妥的勾栏台柱子。

    靳臣全然不计较这些,点了点自己带来的男孩吩咐道,“快给顾爷倒酒,傻愣着干嘛。”

    顾延却压下杯子,“不用,我带了个新人过来给大家认识。”

    夜色的新人,大家都起了兴趣,更别说是顾延亲自带出来的,不知道是哪路天仙。

    戚鸣野兴致缺缺,再好看又怎样,出来卖的都是些残花败柳。

    包厢门被人推开,大家都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的笑声快要把屋顶掀翻,进来的不是新人,是褚庄。

    “卧槽!褚庄你落魄了啊,虽说你离家出走了两年,但怎么就混得来顾延这坐台了?”

    褚庄一脸莫名,“这都哪跟哪,听说我哥在我才过来的。”

    新人弱弱跟在后面进来,这会大家都没闲工夫搭理他,忙着拿褚庄开涮。

    唯独戚鸣野,眼睛死死定在新人脸上,腾一下站了起来,质问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挤出来,“顾延,你想干嘛?”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新人不敢吭声,特意绕开戚鸣野走到老板面前,按照夜色的规矩蹲跪在桌边替贵客倒酒。

    靳臣发觉气氛不对劲,起身拉了戚鸣野一把,“人顾延不是说了带新人给我们看嘛,该问你干嘛才是,怎么突然急眼了呢?跪在地上的就一只小鸭,又不是我们小嫂子,你出的什么头啊?”

    疑惑的不止靳臣,褚玉也是一头雾水,戚鸣野在朋友面前鲜少会这么情绪化,他的脾气大多数都留给自己。

    顾延恍若没闻到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勾起手指摩挲着新人下巴,像是一时兴起抚摸养的小宠物。

    褚玉伸手扯了扯戚鸣野手腕,“鸣野,先坐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是不希望让那个人跪着吗?”

    戚鸣野猛然一甩手,冷冷剜了褚玉一眼,“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啪!”

    顾延扇了新人一巴掌,那男生的半边脸颊立刻红了,顾延问,“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新人眼眶含泪,没敢泄露一丝委屈,“我是顾先生养的狗,顾先生要我活就活要我死就死,不需要理由。”

    戚鸣野和顾延打了起来,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意外。

    顾延过的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活,戚鸣野占不了上风,可他就像疯魔了似的,不顾一切把拳头招呼在顾延身上。

    靳臣骂着脏话扯着愣住的褚玉退开,“妈的,几年不见面,见面话没说两句就掐架,失心疯吧这是!”

    褚庄护在褚玉边上袖手旁观,对他来说,看戚鸣野挨揍这趟就没白来。

    他们不去拦,其他人更不敢触霉头,一个个离得远远的贴墙站着,生怕被卷进其中。

    那两人打得难分难舍,戚鸣野往后退了几步踩着一个人的脚,定睛一看是那新人,动作有片刻停滞,关切问了句有没有事。

    外人听来稀松平常一句话,不知怎么又惹怒了褚庄,他抄起酒瓶子就给他姐夫开了瓢。动作干净利落,褚玉根本跟不上变化。

    酒液混着血液流下,戚鸣野转头对上表情同样狰狞的褚庄,被放倒前气氛骂道,“你他妈居然敢下黑手……”

    急救室门口,戚鸣野父母都来了,戚母更是心疼落泪,疾声厉色教训两人,“年轻人有什么矛盾可以好好沟通,怎么能砸脑袋!下手没个轻重,鸣野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小玉你说,你让妈怎么活!”

    褚玉明白这事确实是弟弟做得不对,褚庄却犟得连句道歉的场面话都不肯说,褚玉只好强摁他脑袋在戚家父母面前低头,替他道歉安抚二老。

    戚父摆摆手,“没搞清楚前因后果别急着定错对,走吧,都坐着等。”

    褚庄要去抽烟,褚玉虽然挂心手术情况还是跟了过去,他想弄清楚,褚庄刚才那么冲动一定有原因的。

    吸了几口烟,褚庄眉头的皱褶并没能随烟雾散开,“我说我是在救他你信吗?”

    褚玉骇然失色,不明所以的追问,褚庄斜倚在墙上重重呼出一口气,“戚鸣野不是什么好鸟,顾延更不是,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离他们越远越好。”

    因为当年的意外,褚玉没有去过学校,褚家专门请了家教,所以他的青春期没有朋友,情况最严重时甚至无法独自外出,只有在褚庄休假时才能带着他一块出去,褚庄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顾延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动声色不争不抢,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当时的褚玉就很自觉的不过多打扰他。

    “哥,你觉得顾延好说话那是因为他愿意展现这一面给你看,他一个‘野种’能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你真以为是靠他的脸讨长辈喜欢吗。顾家的上位者,无一不是淌着血河上去的。”褚庄灭烟顿了顿,“他连同一个爸的兄弟都没留过手,何况我们这群往日有点交情的老同学。”

    褚玉还在发愣,褚庄明白他这个哥哥从黑暗走出来后,再没机会接触过这些,便放轻了语调劝,“我宁愿你跟戚鸣野吵架斗嘴,千万别接近顾延。”

    【作话】

    小戚:我就不信他敢下死手

    顾延:有些赌注一辈子只能下一次

    小声哔哔,让我康康哪个又爱上我们善良的顾

    爷……

    第7章

    不回家

    从吸烟区出来,迎面遇上顾延,他脸上挂了几处彩不算严重,所以连上药包扎都省了。

    男人外套挂在臂弯,温文无害,“我刚去跟伯父伯母打过招呼了,鸣野的医药费都算我的。”

    褚玉听完那些话后见到顾延,不清楚自己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只见顾延慢慢停在原地,没有再靠近。

    褚庄让褚玉先回手术室那边等着,自己上前一步拦在顾延面前,“聊两句?”

    顾延侧头目送褚玉离开,转过脸敛笑朝褚庄点了点头。

    夜深了,戚鸣野后脑勺缝完针被推出来仍在昏睡,戚母心疼得无以复加,最后在褚玉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她儿子后才愿意先回家休息。

    褚玉送二老到医院门口,转身发现顾延站在花圃旁边的背光处,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顾延看着他,没有贸然上前。

    褚玉踌躇许久,慢吞吞挪了过去,“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吗?”

    顾延眸心熠熠生辉,“我以为你会直接无视我走掉。”

    被说中心中所想,褚玉略显局促摸了摸鼻子,毕竟谁也不想平凡的日常和危险人物扯上关系。

    “你怕我吗?”顾延仍站在原地,似乎想借这段距离给褚玉足够的安全感。

    褚玉下意识摇头,他对顾延最直观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些一块疯玩的日子,褚庄描述的人跟记忆里的挂不上钩。

    “褚玉哥,我不否认我有黑暗的一面。顾家不需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往上爬,跪在夜色伺候人的就会是我。”顾延语气轻松,你死我活的斗争被他三两句揭过,随即为失控的行为解释,“今晚是我没控制好情绪,鸣野醒了我会去道歉的。”

    先动手的人是戚鸣野,顾延这么冷静的剖析自我,接着干脆利落的承认过错,褚玉反而说不出什么了。

    顾延也不追着他要答复,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便走了。

    褚玉昨天明明没睡好,缺在陪护床翻来覆去近后半夜才入睡,早上被响动惊醒倏然睁眼,摸过手机一看才八点多,满打满算睡了六小时。

    看他醒了戚鸣野不耐烦的吩咐,“给我倒水,渴死了。”

    褚玉避开地上玻璃杯的残骸,倒了杯温水递给戚鸣野。喝完水,戚鸣野把杯子递还,在褚玉手还未碰到杯子边沿戚鸣野就松了手,又是一地玻璃渣。

    戚鸣野讥诮一笑,“你们两兄弟,一个虐身,一个虐心,配合得真好。”

    褚玉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平和问出心里的疑问,“昨晚你动手的原因是什么?”

    戚鸣野怔愣,旋即又冷然勾起唇,“我还以为你好歹保留了点善良,看来糟践人是你们的兴趣,你们倒是志同道合,我成了异类。”

    这理由大家心知肚明不是全部,但也说得通,褚玉不再深究免得惹他烦,伤在脑袋,再乱发脾气加重病情就麻烦了。

    为了不碍戚鸣野的眼,褚玉早早回家熬汤,午后才回医院。进去时戚鸣野在打电话,瞧见他一拧眉背过身去,说话的音量控制的很稳,“不严重,伤口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来,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褚玉猜想是和朋友或者生意伙伴的电话,安静走到一边盛汤,轻拿轻放尽量不打扰到戚鸣野。

    戚鸣野很快结束通话,褚玉端着汤过去,舀了一勺送到戚鸣野嘴边。

    戚鸣野条件反射偏头,厌恶的躲了躲,“我说要喝了吗,谁知道你会不会往里面下毒?”

    褚玉没设想他会骂得这么不留情面,放下勺子把那碗汤当着戚鸣野的面一口气喝完,烫的差点掉眼泪。

    戚鸣野依旧用嘲弄的眼神看着他,冷哼一声当回应。

    褚玉把东西收拾好,舌头残留刺痛,哑声开口,“既然我做的东西你不放心,那你等会自己打电话让酒店送餐吧,记得饮食要清淡点的。”

    出了病房褚玉没离开医院,抱着精心熬了一中午的汤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放空脑袋。

    奶奶去世前曾跟他说,日子久了滴水都能穿石,何况是肉做的人心,多点耐心,多付出一点,会有回报的。

    想到这褚玉给自己打气,他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耗得起。

    褚玉每天都会出现,有时一天一次,有时趁戚鸣野睡着多去一次,也只有在睡着时戚鸣野才不会抗拒他的靠近。

    他就可以短暂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握着戚鸣野的手,不敢说话惊扰,视线借着月光描绘男人的眉眼,虔诚的像个祷告的教徒。

    曾经有个男生总笑哈哈的逗他,“褚玉,你胆子这么小,以后遇到喜欢的人难道就靠眼巴巴看着,等人家良心发现来追你?”

    褚玉用口型无声对熟睡的人诉说,“鸣野,我不胆小了,但让喜欢的人困扰了该怎么办呢?”

    拆线那天褚玉爸妈也来了,言语间充斥着心疼,他们是真心把戚鸣野也当儿子看,大概是碍于这层情面,戚鸣野一般在他们面前会尽量把叛逆藏起来。

    双方父母在场,戚鸣野没拍开褚玉挽着他的手,不管被追问多少次事情经过,都云淡风轻称那天大家喝多了,褚庄是不小心误伤。

    一团和气上了褚玉的车,还笑眯眯朝长辈们挥手,车窗彻底关上那刻瞬间变脸,“出去之后随便找个地方停车放我下去。”

    “你要去哪?不回家吗?”褚玉关注着路况,飞快瞥他一眼。

    缝针时后脑勺剃秃了一块,戚鸣野压了压遮挡发型用的鸭舌帽,半边脸隐在帽檐下看不清表情,“家?那对我们来说叫牢笼更贴切吧,褚戚两家尽心尽力打造的,一座华丽、坚固的囚牢,关着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棋子。”

    话说到这份上,褚玉清楚戚鸣野今天不会跟他一块踏进家门了,遂他心意找了个能靠边的位置停车,目送戚鸣野重重甩上车门头也不回走到另一边叫车,连让他送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褚玉叹息靠在座椅,他心底的希冀真的会有成真的一天吗……

    【作话】

    最近很忙很忙……

    第8章

    褚玉又回到一个人住在婚房的日子,睡觉照旧留一盏灯,晚上不独自下楼出门,过完周末去了趟工作室的门店。

    到店的时候正好有客人,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生在挑对戒,男生托着下巴对着面前精心挑出的几款,迟迟决定不了要哪一对。

    褚玉跟店里工作人员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出声询问,“送给爱人吗?”

    男生抬头,水汪汪的眸子写满纠结,“男朋友,不过戒指能送出去就是爱人啦。”

    导购看老板对这单交易有兴趣,侧过身让老板跟客人沟通,褚玉站在展柜后,姿态自然的开口,“我们这个牌子主打原创,相对小众,求婚的话可以考虑更知名的品牌。”

    男生摇摇头,“我们不在乎那个,我喜欢你店里的款式。”

    能得到肯定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褚玉从中选出两款推荐给男生,“这两种风格会比较适合你,简约而不失细节。”

    男生忽然按住他手腕,惊喜道,“你手上戴的好好看!是婚戒吗?”

    褚玉轻轻抽回手,男生意识到自己过于唐突,不好意思的道歉,“我有点激动了,我想要你手上这款可以吗?”

    不待褚玉开口,导购礼貌解答,“很抱歉先生,这款是我们老板特意为自己设计的婚戒,没有同款,不如您再看看别的吧。”

    男生不甘心,双手合十软声撒娇,“可是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这款,帅气的老板小哥哥,拜托啦,能再帮我重新设计一款类似风格的吗?我等一段时间再求婚也没关系的。”

    褚玉笑着婉拒了,如戚鸣野所说,他已经很久没画过稿了,到底不是专业出身,灵感只眷顾过一次,那是他画的最好的一张设计稿,至今无法超越,只为戚鸣野。

    男生只能嘟着嘴略显不满的挑了店内首席设计师名为挚爱的一款,在他看来样式比不上褚玉手上的,但胜在寓意。

    “那老板能祝我成功吗,其实我这次是偷偷溜回来的,男朋友都不知情,也不知道我准备的这些是惊喜还是惊吓。”男生调皮吐了吐舌,那张稚气的脸做这种动作并不显违和。

    褚玉用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回应男生的期盼,“有情人终成眷属。”

    送走男生,导购戳了戳自家还盯着人家背影不放的老板询问,“老板,你在想什么呢?”

    褚玉收回视线回了句没事,他只是觉得男生有点眼熟,搜寻记忆又确实陌生,只当自己记错了。

    在店里呆了一下午,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员工把一切都打理的很好,他继续安心当个甩手掌柜就好。

    回家路上经过戚鸣野公司的路口,褚玉天人交战好一会调转了方向盘,久违去约戚鸣野吃顿晚饭,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然而到了公司却被告知戚鸣野早上就外出了,一整天都不在办公室。

    形单影只回到偌大的房子,褚玉没了做饭的心情,随便点了个外卖就打开电视对着热闹的屏幕出神。

    时间一点点流逝,比外卖先到的是房子的另一个主人。戚鸣野神色不耐的把车钥匙丢到玄关的鞋柜上,忽略褚玉眼中的喜色,捏着眉心问道,“去公司找我有什么事?”

    褚玉嘴角不自知的勾起,“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

    戚鸣野明显一愣,话如同一贯的冷漠,“褚玉,你真逗,就算没去过学校,你也该学过什么叫两看生厌,食不下咽。”

    “鸣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话……”

    戚鸣野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等我们离婚那天,我一定心怀感激笑着跟你说谢谢。”

    戚鸣野把脱下的衣服随手扔到地上,褚玉跟在后面收拾,一路跟到浴室门口,忍不住问出口,“难道你就准备一辈子跟我像仇人一样相处,除了争吵什么都不做吗?”

    漫长的静默过后,激荡的水声代替了回答。

    戚鸣野是真的不在乎,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一辈子。褚玉抱着衣物顺着墙根蹲下,戚鸣野越来越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做的都是无用功,水滴石穿,可他只是一阵风,根本无法撼动磐石一丝一毫。

    不管怎么努力,风过无痕。

    外卖小哥在按门铃,褚玉扶着墙站起身,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人往后一拖,拉进了热气弥漫的浴室里。

    戚鸣野如同扑食的猛兽,压得猎物动弹不得,唇齿间满是凶猛的侵略气息,躲不开逃不过。

    “不是想跟我好好过,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

    隔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门外放着早就冷掉的外卖,戚鸣野出门时走得急绊了一脚,附赠的排骨汤洒了一地。

    褚玉把门口收拾干净,随便煮了碗面填饱肚子。要是没有早上那通电话的打扰,说不定戚鸣野会陪他多睡一会,还能一起吃个午饭。

    晚上以为戚鸣野不会回来,褚玉干脆回父母家,打算跟他爸下几局棋。

    饭后父子两在客厅摆好棋局,褚妈端来果盘沏好茶,电视剧也不看了,坐在儿子旁边轻声询问一些日常琐事。

    褚玉一心两用回答,一来二去褚爸先不乐意了,“老婆,观棋得不语,你别说话了。”

    褚妈不在意的摆手拆穿,“切,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担心儿子一边聊天一边下最后还赢了你,到时候面子更挂不住。”

    褚爸急的瞪圆了眼,“谁说我一定会输,儿子刚学棋那会还是我教的呢。你又不懂棋,去去去,快看你的电视剧去。”

    褚妈抿唇笑道,“你也就懂点皮毛,儿子的棋艺明明是他自己看书学的。”

    褚妈说完依言换到另一侧沙发去看电视,让他们父子安静对弈。

    褚爸跳马吃了褚玉的车,惬意扬了扬眉,却没发现这是褚玉故意让的子,褚玉胜负欲不重,一开始学棋本来就是为了陪他爸解闷,长辈高兴就好。

    下完一局,褚玉惜败,过来串门的褚庄看到褚玉就不急着走了,也坐下围观。

    中途褚玉要上洗手间,暂让位置给褚庄,他人刚走开,棋盘边上的手机就响了。

    褚庄打了个暂停手势,拿起手机按下接听,戚鸣野夹着怒气的嗓音在耳边炸响,“你人不在家呆着又跑哪去了,我饿了,马上回来给我做饭。”

    褚庄冷笑,“吃屎去吧你。”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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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褚爸疑惑的望向褚庄,“怎么好端端的骂人呢,那不是褚玉的手机吗?”

    褚庄面色如常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原位,不甚在乎道,“哦,搞电话诈骗的。我一想到他连我哥都敢骗,就控制不住暴脾气。您别在意那些细节,我们继续下棋,轮到我了是吧。”

    听到是诈骗,褚爸也紧张起来,“骗子可没那么容易死心,挂断下次还会打,赶紧把号码拉黑了。”

    褚庄憋着笑连声应下,“行,这就拉黑他。”

    褚玉洗完手回来,褚庄倒戈到他爸那边,二对一,褚庄棋艺也不差,总算能让他认真起来了。

    正聚精会神看着棋盘,身侧沙发略微下陷,褚玉转头戚鸣野正好靠近,唇就擦过脸颊。

    两人都愣住,最后是戚鸣野先开口,“这么热情,爸妈看着呢,回家让你亲个够。”

    褚妈电视剧也没兴趣看了,掩着嘴偷笑,前段时间戚鸣野进医院,她还担心两个孩子会因为这事生间隙,没想到倒有点因祸得福的味道,自然而然认为是儿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了戚鸣野。

    然而褚玉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有些忐忑,戚鸣野是又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会主动来找他,这种怪事真是头一次遇到。

    他没说话,戚鸣野又挪近了些,手臂圈着腰肢,靠在他肩窝乱拱,如果没理解错,那动作称得上是撒娇。

    “褚玉,我饿了。”

    褚庄从鼻子哼了声当做问候,两人互看不顺眼,各自默契的忽略对方。

    褚妈亲自替戚鸣野添了杯茶,亲切问道,“鸣野还没吃晚饭啊,要不然妈先给你做点吃的,想吃什么?”

    戚鸣野语气和善,听起来心情不错,“妈,不麻烦你了,回家让褚玉给我下碗面就行。”

    “那好吧,儿子快别下了,早点跟鸣野回去……”褚妈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戚鸣野骨节匀称的左手无名指,奇怪道,“鸣野,你戒指呢,怎么没戴着,不会是丢了吧?”

    那被戚鸣野称为道具的戒指,平时要见家长或稍微正式的场合都会戴上,今晚过来的急,一时忘了,没想到褚妈心细,一眼就发现了。

    下棋的两人停住朝他手上看去,戚鸣野心跳慢了半拍,正想着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褚玉不急不缓的开口替他解了围,“洗澡时摘下来又不记得戴回去了吧,他总是这样,不提醒就丢三落四的。”

    褚妈这才打消疑虑,“这样啊,下次还是得上心点,成对的东西一起戴着比较好。”

    戚鸣野点头应下,难得乖巧。

    褚玉原本打算晚上留宿家里的,但戚鸣野执意要回去,褚玉以为他有什么话不好在父母面前说,在戚鸣野牵上他的手时顺从的跟了出去。

    到家第一件事先把灯打开,明亮的环境令褚玉感到舒心。

    冰箱里的食材剩的不多,只能简单做碗青菜面,配上一只煎蛋,卖相不错。

    冒着热气的汤面被端到餐桌,戚鸣野拿筷子挑了两下面,全然没了刚才在父母面前好说话的样子,“就拿这种东西打发我,喂狗呢?”

    褚玉正洗着手,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甩干水珠留下句吃完记得洗碗就回了房间。

    洗漱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快要睡着时戚鸣野进来了,毫不客气霸占了床的另一侧,幼稚的把胳膊压在褚玉胸口。

    “以前我就想说了,你睡觉为什么一定得开着灯,不刺眼?”

    褚玉没睁眼,缓声回道,“这是我的个人习惯,你接受不了那我去客房睡。”

    戚鸣野不咸不淡哼了声,胳膊却没伸开,甚至隐隐还更用力往下压。褚玉推了几下没推动,戚鸣野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重要的事,一副入神的模样,脸上展现出拒绝交谈的态度。

    僵持半晌,褚玉准备就这么入睡不理会他,戚鸣野乘人不备抬手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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