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属于男人的嗓音贴着耳畔响起,似温柔似无奈,还缠绕着些笑意,“怎么这么不小心?搀”

    说着就已经抱起她,将她放回到大床的中央位置上,末了也没起身离开,“还是不想坐在床上,晚上外面也舒服,不然我抱你到阳台上去吹吹自然风?”

    现在夏天已经逐渐过去,白天正午还有些热,但晚上已经很凉爽了。

    她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唇也没动,像是不打算开口说话。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又把她抱了起来,走到了阳台上将她放下,是柔软的沙发。

    盛绾绾突然摸了摸自己身上,果然已经不是她原本穿着的一套了,这异常柔软舒服的面料,应该是睡衣——

    她眼前一片黑暗,脸上面无表情,“是你把我的衣服换了?”

    男人很温柔,“嗯,我看你行李箱的睡衣质量很一般,所以就给你扔了,”语气顿了顿,随即自然又寻常的道,“放心,换衣服之前,我已经给你擦过身体了。”

    如果让她想象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盛绾绾觉得她大概能勾勒出来的形象大约是——衣冠楚楚的,神色温和气质绅士的三十岁上下的成功型男人,甚至,他声音这么好听,想必皮相也不会太难看,甚至应该是英俊的。

    但她仍旧觉得他是个變態。

    【你放心,换衣服之前,我已经给你擦过身体了。】

    他给她换的衣服,他还给她擦了身体,他这语气就好比他们本来就是恋人或者夫妻,做这些事情理所当然的很。

    他报那些菜名的时候,她就已经毛骨悚然。

    一样一样都是她最喜欢的。

    她梳理了一下思维,人往沙发里缩了缩,手无意中摸到一个类似抱枕的玩意儿,她原本是抱过来觉得能缓一缓她的紧张,但等她摸到这个抱枕娃娃可能是个什么的时候,她人又僵了僵,觉得身上的血更凉了。

    她喜欢抱枕,在她经常待的沙发上,尤其是比较私人的地盘上,都会放一个娃娃。

    比如薄锦墨的书房的沙发,他们卧室阳台上的沙发,她家里卧室外的阳台,全都有,当然也不是同一个,但都是她喜欢的。

    正如她现在摸索着的这个,好像跟薄锦墨主卧阳台的那个是一样的。

    “这是蜡笔小新吗?”

    “定做的,喜欢吗?”

    盛绾绾只觉得她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于是就这么放在自己的腿上,“你好像很了解我,”她控制着嗓音,脸庞看上去格外的冷艳,“我看你这次没打算像上次一样把我送回去。”

    男人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回去?你去哪个地方,能称之为回去?”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收留无家可归的我?你收留的方式就是一棍子把人敲晕带回去,顺便附送失明?”

    她话里的讥诮很尖锐,毫不客气。

    “我只说让他们把你带回来,没想到他们会用警棍把你打晕,这个算我的不对,我已经处罚过他们了,别再生气了。”

    这个算是我不对?

    盛绾绾曲起膝盖,抱住自己的身体,将蜡笔小新的抱枕拿开,姿势带着明显的防御,但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你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他绑架她,应该不为财,可能有为色的成分,但也不急色,至少她觉得至少不是单纯的为色。

    可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他还能为什么。

    “我姓薄,单字祈,二十七岁,单身,职业么,跟你哥哥入狱前一样。”

    姓薄,二十七岁……

    跟薄锦墨一个姓,年纪也跟他一样。

    她怎么总有一种孪生兄弟的错觉。

    “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温温沉沉的低笑着,语调很淡,“如果非要扯关系的话,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你跟他有仇?”

    他沉吟了几秒钟,随即给了个轻描淡写的答案,“有点小矛盾。”

    她对这个男人很恐惧,而所有的恐惧有百分之八十来自未知,这未知是有一天她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

    她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甚至想象不出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可他对她了如执掌,就好像分分秒秒的窥探着她的生活而从未被发觉。

    她的身边有展湛,有盛家来来去去那么多保镖,还有薄锦墨,那男人不管人多渣她对于他的能力都给予充分的肯定。

    所以现在这个男人就等于是曾经窥探薄锦墨却从没被他发觉的存在。

    手指紧了紧,脸色仍然是止不住的泛白,木着声音问,“你抓我,是想干什么。”

    薄祈用他好听的声音有条不紊的道,“收留你,照顾你,那些低档次的客栈不适合你,那些廉价的衣服跟食物也都不适合你,而且,薄锦墨他差不多要找到你了,你撑不到你哥哥出狱——你躲在我这里,无论多久都行。”

    盛绾绾听他把话说完,才毫不克制的笑,“我是应该把你当上帝,还是应该把我自己当智障?”

    男人似乎短暂的思考了几秒,随即微笑,“你很美,我打算占有你,从里到外,从身到心。”

    眼看她的脸色僵硬难看下去,他才温温低笑,“这应该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非要听我亲口说出来?”

    当一个人的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会随之放大,尤其是听觉,她听着他的声音,听他说的话,只觉得胸口的心脏都蜷缩起来了。

    他的语速很平缓,可那磁性的嗓音带出的是毫不避讳的直白跟攻占意味,尤其是占有两个字从他喉间溢出时,自然而然,又惹出致命的战栗感。

    她脑袋空白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跟那男人有仇,所以冲我来?”

    他耐着性子重复的回答了一遍,“我跟他没有仇,只有一点小矛盾。”

    盛绾绾没再继续问,也没说话了。

    他说的这些她不知道是真是假,再问他也不会再说了。

    而她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黑暗的,不知道地点,辨不清方向看不到来路跟未来的荒野中。

    她低头,无意识的蜷缩着身子。

    薄祈起身,回到房间里拿了一条披肩出来,俯身裹在她的肩膀上,“这个季节的午夜还是有点冷,要不要进去?”

    她条件反射的摇头。

    她不说话,他则除了给她拿了披肩、倒水,也一直静静坐在她的对面,一直到敲门声响起,佣人端着饭菜送了上来。

    盛绾绾没动,他便拿着碗舀了一小碗汤,再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唇边,“吃点东西就睡觉。”

    她没张口,只是看着他的方向,冷冷淡淡的道,“我不想吃。”

    她也不是不想吃,或者担心他在汤里下药,就眼下的情况她已经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这点她很清楚,但她就想稍微的试探一下,这个男人的目的跟……态度。

    可能因为不是第一次落到他的手里,也因为上一次他没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对这个男人入骨如髓的恐惧来自他的深沉跟未知,却也不担心他会一时间朝她扑过来。

    瓷器的勺子轻轻碰触到同样是瓷器的碗,她听到他吹汤的轻轻的声响,“绾绾,别闹小孩子脾气,张口。”

    盛绾绾不冷不热,“我觉得作为一个被陌生男人绑架来的女人,我没伸手掀了你的桌子,就已经表现得很成熟冷静了。”

    “那你也应该清楚,乖乖的喝汤,吃饭,睡觉对你只有好处,并没有任何的坏处。”

    “这么容易就乖,我也觉得很容易让你觉得我这个人像个软包子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题外话---第一更

    ☆、629.番深633米:你如果比他厉害,为什么不从心再到身的占有我?

    一开始就配合,以后很难反抗得起来。

    再说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容易理所当然,今天她乖乖吃饭,明天他就能说出跟他上一床也并没有任何坏处这种话了。

    薄祈并没有怒,只是淡淡的问,“我喂你喝,你不肯喝?”

    “不喝。”

    碗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几秒后,盛绾绾正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男人的手指就已经掐上了她的下颌,技巧性的用了几分力,她就被迫张开了口。

    温软的薄唇贴了上来,渡过香味浓郁的汤,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咽了下去搀。

    呛到了气管,盛绾绾猛烈的咳嗽。

    依然温柔的嗓音,眉间蹙着点看她难受的心疼,“喝点水。”

    他把水杯递到她的手里,握着她的手握稳,再又送到她的唇边,重复道,“喝水。”

    她张口喝了两口水,慢慢的停止了咳嗽,但涨得通红的脸颜色还是没有完全消退下去,再加上她最近吃住都不太好,人很明显的瘦了一圈,手腕看上去都细了许多,长发披肩,透着迷茫的双眼,综合出一股少见的楚楚可怜的气息。

    她的手重重的握着杯子,脸上净是防备,呼吸急促,警惕而紧张。

    没握杯子的手,不忘一遍一遍的狠狠的擦着唇瓣。

    将她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男人又舀了一勺汤,音色温柔,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这汤用慢火炖了几个小时,就等你醒来,乖,再多喝几口。”

    温热的勺子碰到她的唇,盛绾绾僵持了几秒,还是微微张开了口。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的对话交流,男人喂她喝了一小碗汤,又喂了半碗饭,“晚上吃太多对肠胃不好,如果你不饿了的话,吃这一点够了。”

    她没说话,或者作出别的什么反应。

    “绾绾,你还想吃吗?”

    他叫她的名字,叫得这么亲近又自然,盛绾绾手紧了紧,微不可绝的摇了摇脑袋。

    男人将手里的碗放回到桌子上,低声问道,“是回去睡觉,还是再坐一会儿?”

    “我回去睡。”

    盛绾绾感知到喂她吃饭的男人起身就要抱她,“你的人砸伤了我的脑袋,但我的双腿是健全的,我可以自己走。”

    低头注视看着她疏淡抗拒的脸,“可你眼睛看不见,会撞到腿。”

    她不咸不淡,“你说你职业跟我哥一样,指挥一个眼睛看不到的女人走正确的路回到床上对军人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难,只是我想抱你。”

    盛绾绾的手握成拳头,“你是不是专门弄瞎了我的眼睛就是为了抱我?”

    男人在她耳畔低笑一声,“你不觉得应该弄废你的腿,比较符合逻辑吗?”

    话说完还是将摸索着站了起来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往里面走。

    整个过程她都是无比的僵硬着,不过男人没直接将她放到床上,而是带去了浴室,她紧张得脸色发白,“你想干什么?”

    他低头看她,忍不住笑,“睡觉前,你不用刷牙洗脸吗,虽然我给你擦过身体了。”

    她被放了下面,还茫然无知着,身侧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就已经耐心指导了,一边说一边挤好牙膏接好水递到她的手里,“你前面就是盥洗盆,可以自己刷牙么?”

    盛绾绾想也不想的立即道,“可以。”

    牙膏是她惯常用的牙膏,洁面的也是她一直都在用的……

    她几乎是木然的进行着睡前的洗漱,脑子里在拼命的回忆跟思考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了解她,就算是她家的资深佣人也都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准确。

    因为曾经出过一次她让佣人替她去专柜买的面膜,结果不知道那佣人是被骗了还是贪小便宜想赚差价买了假的回来让她的脸过敏了一个礼拜,从此她就都是自己买不再经别人的手。

    卧室也是……结婚三年,卧室都是保持清洁小卫生是薄锦墨每天收拾一下,佣人大概两个礼拜彻底的清洁一次。

    而且,注意这些细致的东西……她知道薄锦墨了解的时候微微有些意外,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更深一层毛骨悚然。

    薄锦墨曾经每天跟她生活在一起啊。

    他是怎么知道的?

    洗漱完,她摸着自己被水打的冰凉的脸,转过身,也没主动说什么,就这么站着,思考她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他是不是要跟她睡在一起,是不是要……

    这次他没抱她,手搂着她的腰肢带着她走,“尝试记得卧室跟浴室的构造,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整天让佣人看着你,但在你一个人基本独立之前,除了你睡觉的时候,我会让人看着你。”

    她敏锐的捕捉到这个信息,还是不冷不热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适应盲人的生活,听上去我的眼睛是好不了了。”

    薄祈还是那句话,“我会给你找最好的眼科医生,让你适应,也只是最坏的打算。”

    她躺回到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强迫她发生关系……

    纤细的手指攥着被子,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逆流。

    男人给她倒了一杯牛奶过来,一派温和的嗓音低声道,“喝完牛奶就休息,明天会有佣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可能不会过来。”

    她还是顺从的接过牛奶,听到这句话还是不可避免的怔了怔,下意识的反问道,“你明天不过来?”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今晚是不是不在这里过夜——因为听这话有这个意思。

    他的笑声显得很愉悦,微微的震动着胸腔,“你想我过来吗?”

    “显然,我不想。”

    盛绾绾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于是低头喝着牛奶,直到杯子空了才被站在床边的男人抽走。

    唇角上有些遗留下来的乳白色奶渍,被那红唇衬着,格外的诱一惑,男人眸色暗下去,喉结上下的滚动,没有犹豫,他低头扣着她的脸,吻了上去,舌尖舔去那点颜色。

    她刚放松的神经立即又绷紧到极致,只是克制着才没有表现出勃然大怒,“你干什么?”

    男人唇舌没有过多的纠缠,很快就离开,只不过扣着她脸蛋的手没有撤走,呼吸也仍然很近,极有磁性的嗓音低声笑着,“我这一套床上用品很贵,我请的佣人每天花销也不便宜,你要是把嘴巴上的牛奶沾到我的床上了……”

    她几乎是差点条件反射的想反驳嘲笑,没钱学什么金屋藏娇,但想想他可能马上就要在了明天也不会过来她就忍住了,咬唇忍耐,又几乎是完全无意识的擦着唇瓣。

    不能太软太弱,也不能太冲动太鲁莽的激怒他。

    这个男人披着温柔绅士的皮也挡不住他跟强盗完全没有任何差别的行事作风,但对她而言强行扒下这层皮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她只能暂时的忍着。

    “你一点不怕得罪薄锦墨?他现在不仅是整个盛世的掌权人,他跟顾南城的关系可是好得超过你的想象,你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他们两个,据我所知,顾南城一家三代都跟安城高官集团来往密切,每年不知道送多少钱给他们。”

    薄祈看着她巴掌大的脸蛋,刚转过的身重新侧了回去,将要爬到另一边的她给捞了回来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暗沉的深眸注视着她脸上所有的纹路变化,低沉磁性的嗓音沾染了沙哑,“你这么说……是意图用你的前夫恐吓我,还是跟我比,你更愿意落回他的手里?”

    盛绾绾瑟缩着肩膀,撇过脸躲避他喷洒下来的呼吸。

    男人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温低低的笑着,“你从我这里走出去,不出三天你就会被他给逮回去……他说不定真的会把你给藏起来,一边偷养着你享受你,一边随时准备用你控制你哥哥。”

    她蹙着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他低头过来轻啄着她的脸,故意将暧昧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耳朵,“我比他厉害。”

    “真的?”

    “你怀疑?”

    她眉梢往上挑,很肯定的道,“当然,我怀疑。”

    薄祈看着她精致而明艳的五官,“嗯?”

    他怎么会比不上那男人呢,那男人不能给她的,他都能给她。

    “他是不是打算偷养着我享受我我不知道,不过就我所知在我离开前的那段时间他没有要“偷”养我的意思,虽然没有公布天下,但也没有说过我不能见人,但我觉着你是真的打算“偷”养我,”

    她的双眼虽然没有焦距,但并不是无神,相反都是透着一层淡淡的挑衅跟轻鄙,“你既然比他厉害那就应该无所顾忌可以带我出去见人,你既然比他厉害那就让我挽着你的手去踩一踩那男人的气焰,既然你比他厉害你就带我去看我爸。”

    卧室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盛绾绾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绯红的唇勾出更深的弧度,“骗我哄我的吧,不过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已经被男人骗过一次了,没那么容易再被骗一次。”

    他不能堂堂正正的跟薄锦墨对决她不奇怪,他要是真的敢她才奇怪。

    只不过,她攥着被子的手松了松,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如果你真的是军人而且军衔很高,那么……如果你没有把握占有我又不怕我有朝一日把事情捅出去,弄死我不被薄锦墨查到不被我哥查到,最好不要碰我。”

    作风问题对军人来说很严重,尤其是如果已经结婚再出一轨的话,像他这种情况好像对老婆也没什么感情多半是门槛上的联姻,那女方肯定也不简单。

    在她说话的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断她,只是在她说完后漫不经心的笑着,手指摩擦着她的下巴,像是在把玩。

    “绾绾。”

    盛绾绾有点后悔,她的确算是在恐吓他,但她觉得适得其反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人比之前还更紧张了几分。

    更何况她其实也只是猜测,因为他晚上不在这里过夜,白天也可能不会过来——这种模式就基本吻合有钱男人金屋藏娇养情一妇。

    他的手抵在她的肩膀上,下一秒就直接往下压,盛绾绾整个人都被按进了柔软的床褥中,然后男人欺身而上覆盖了上来,重量几乎全都落在她平坦的腰腹上。

    修长有力的手指解着她的扣子,不紧不慢的速度跟他的语速维持着同一个节奏,“虽然我要你,是为了得到你占有你爱你宠你,但我也很不喜欢你这样揣测我。”

    她看不到男人俊美又格外阴柔的脸,只能听到他磁性的声线跟低哑的嗓音,“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好提前向你证明,我多有把握。”

    脑海中绷着的神经仿佛是断了。

    盛绾绾闭上眼睛,勾唇笑出了声。

    男人的吻从她的腮帮吻到了她的耳后。

    “你如果比他厉害,为什么不从心再到身的占有我?在我这里,肾走不到心。”

    ---题外话---第二更,1300+,四千字

    ☆、630.番深634米:薄总最近状态不佳,跟提前老年痴呆了似的

    盛绾绾看不到他的姿态跟表情,只知道他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虽然唇没有离开她的肌肤,但也没有再继续蔓延下去,手也没再继续解开她的衣服。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唤她的名字,“绾绾,”

    她身体绷得很厉害,连呼吸都屏住了,用力的闭着眼睛,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但也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出声,甚至不发出任何的动静悦。

    男人的唇就落在她的耳畔上,声线微哑,似乎要带出无尽的缱绻,“这几个月,你过得好吗?”

    她很想躲避这亲密的碰触,因为当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她能更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更深刻的感觉到落在她肌肤上的温热。

    但她还是忍住了,克制着自己的嗓音,“挺好的。”

    他用手指刮着她的脸颊,不过用的不是指腹而是指背,嗓音虽然没最初那么温柔,但也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温淡,有些喑哑深邃的漫不经心,“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要逃。

    这个问题一天得不到答案,就一天比一天严重的要成为心魔搀。

    但这也不是他的心魔,因为也已经不需要知道,但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盛绾绾缓了几缓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为什么要从从薄锦墨身边逃走,毕竟她在这儿虽然被绑架了但还不到一个小时,她没做出过可以定义于逃的事情。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

    “你心里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

    盛绾绾偏过脸,半边脸没入床褥中,泠泠的笑,“需要知道我心理的想法么,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事情?”

    他淡淡的问,“明显吗?”

    有人可是想这个问题想得夜夜难眠,虽然他问了知道的也只有他。

    盛绾绾觉得很奇怪,这个男人似乎笼罩着一层浓雾,而浓雾的后面是一张她熟悉的面容。

    她闭上眼睛,不冷不热的道,“我不想讨论他。”

    “很讨厌他?”

    讨厌?

    讨厌这两个在实在是过于轻描淡写,汉语博大精深,这两个字可以表达它字面的意思,同样也能表达恋人间的嬉笑怒骂。

    她没回答,是或者不是。

    “恨他?”

    盛绾绾静了半分钟,不温不火的道,“我说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你真的姓薄么,还是对他爱得深沉所以跟他姓了?”

    他跟薄锦墨一个姓,关系又这么的……隐晦,她原本以为是堂兄弟之类的……有点小矛盾的堂兄弟,虽然这个可能性也有点扯淡,但毕竟是比较有可能。

    薄祈居高临下,眯起眼睛,唇间溢出低笑,“给你证明一下,我对谁有兴趣。”

    说完,俯首就勾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这辈子,除了薄锦墨,她就只被这个男人吻过。

    上一次还是在遥远的三四年前,在荒诞得像梦境的海上,她可能记不起被吻是什么样的感觉,连当初逼近极致的恐惧都随着时间漫过而逐渐褪色,甚至也想不起来她被那个男人挂断电话的那一秒是多么心灰意冷。

    记忆很奇妙,她如今还记得清晰的,大概就是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注意过的海浪声,以及海风从她身上刮过的咸咸的嗅觉。

    他吻她,是一寸一寸的,仿佛在每一处都烙下属于他的触感,他不着急,甚至不激烈,但又的确如他的目的一般,所过之处每一处都要震得她头皮发麻。

    盛绾绾当然要反抗,几乎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滚——”

    之前他说他是军人,她其实怀疑,只不过是对他这个人没兴趣自然对他的职业也没兴趣,所以没去深想。

    不过下意识觉得凭她感觉上去的温柔绅士作风既跟她哥哥不像,跟萧栩也不大像,倒是跟顾南城那个伪君子有几分相似,但这半分钟他轻而易举将剧烈挣扎的她按在床上,动作极有技巧,力道不轻但也不重,大概也是出于专业。

    黯哑至极的嗓音在头顶警告她,“别再动了。”

    盛绾绾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只完全凭着本能不断的挣扎。

    男人眉头皱起,声音拔高,也骤然冷了几分,带着掩埋于骨的冷厉跟高高在上,“盛绾绾,你有过男人就该知道现在继续扭是什么后果。”

    她被他徒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颤,没再动了,只是手忙脚乱的胡乱的拉着自己被扒开的衣服,眼圈也不知不觉的红了。

    她是不知道她倒了几辈子的霉,刚从薄锦墨手里逃出来,现在又遇见这么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变一态,而且眼睛看不见,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她也只不过是绷着一根神经,才没有崩溃,甚至没有哭出来。

    男人声音的余音还未消散,她就有些忍不住了,压抑得极地的嗓音里隐匿着哭腔,“我……我不动了,你别碰我。”

    薄祈低头看着她,他当然也看得见她攥着自己衣服的手上泛白的关节,如果不是被他以这种姿势压着,她可能已经把自己缩成了虾米。

    她从醒来开始,就是警惕甚至冷静的,于是他好像也忘了她应该会害怕。

    冷静教她强行收起软弱跟恐惧,但她这么一个不过年纪轻轻的女人掉在这样的境地里,又怎么可能不恐惧。

    不过是绷着忍着。

    他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很漂亮,只不过颤抖得厉害,双眼空茫,没有了焦距,同样也没有了神采。躺在胸膛里的心脏突然就被席卷般的被攥住了,都是白骨森森的爪。

    心疼。

    他从她身上下去了,然后抱起她掀开被子放了进去,又给她盖上了被子,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温声低喃,“别怕。”

    男人亲在她的眼睛上,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最后他才道,“我不会伤害你。”

    那声音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柔,温柔得听不出丝毫的虚伪。

    盛绾绾不知道是觉得更恐惧,还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眼泪就这么从眼角溢了出来。

    如被打开了闸门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委屈积攒得太多,她从来没哭过,好像也忘记是应该哭可以哭的。

    他一直在她耳边哄慰着什么,盛绾绾什么都没听清楚,但女人有时很奇怪,无论你怎么凶怎么狠怎么过分,她觉得恨她逼自己淡漠,甚至逼着自己把所有的委屈强行压下像是从没有过。

    但男人姿态一低的温柔下来,那些或明或暗,或庞大或细小的委屈就全都扑面而来。

    有很多是因为薄锦墨。

    自然有很多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绑架她的男人。

    还有一些,是突然回忆起这几个月来躲躲藏藏,睡的不干净的床,吃的难吃的东西,偶尔被几个势力又坏心眼的小市民占了便宜又不能吭声。

    桩桩都是天大的委屈。

    太久没有哭的人,一旦起势,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下来。

    薄祈几乎是僵硬的看着自己手指上湿漉漉的眼泪,还尚有余温,不断地滴落流淌下来,他哄着哄着,就沉默下来了。

    难怪那男人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厉害,大概不仅是她很久不曾对他笑,也还因为她有太久太久没在他面前哭过软弱过了。

    像十六岁的少女时代那样被欺负了就眼巴巴的跑到他的面前一把眼泪一把眼泪的掉,明明是自己挑衅在前,还要怪别人欺负了她。

    盛绾绾哭着哭着就慢慢睡着了。

    薄祈在凌晨三点才从红枫别墅驱车离开,草草洗漱后睡下。

    ……………………

    上午十点,盛世的总裁办公室。

    郝特助静默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盯着桌面上的文件看了已经三分钟的男人,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表,又过了两分钟,他才轻轻的干咳了一声,“薄总,薄总,文件……您看完了吗?”

    半分钟都不需要就能看完的文件,他已经看了五分钟了。

    薄总最近状态很是不佳啊,最近几个月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不苟言笑,现在就工作中也会走神还一走就是五分钟……

    跟提前老年痴呆了似的,跟他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这男人就是个大写加粗的工作狂,怎么可能会走神?!

    还是没反应……

    郝特助不得不拔高了声音,“薄总……”

    薄锦墨眼神这才动了动,抬起头,嗓音沙哑,“什么事?”

    ---题外话---第一更

    ☆、631.番深635米:笼罩在他的心头,黏腻着,窒息着,甚至是刺痛着

    郝特助,“……”

    他看着无意识捏着眉心的男人,眼角下呈现着淡淡的黑青,眉眼间更是疲倦,立即关心的询问,“薄总,您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淡淡的答,“没有,我很早就睡了。”

    昨天工作结束的很早,他十点多就睡了。

    郝特助默,很早就睡了怎么会有黑眼圈看上去还这么疲倦?

    但上司的私生活他也就只能关心关心,再继续追问就不妥了,于是指了指桌面的文件,提醒,“薄总,文件……总经理还等着您的签字。搀”

    薄锦墨这才像是想起来一般,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嗯了一声,拿起手上的文件签字再递给他,顺口道,“替我送杯咖啡进来。”

    郝特助诧异,“您又喝咖啡?”

    男人抬头瞥了他一眼。

    郝特助忙道,“知道了,我送完文件就给您煮。”

    真的不是他多嘴,今天上午这已经是第三杯咖啡了,而且都是高浓黑咖啡。

    薄总速来都有工作前喝咖啡的习惯,但习惯也一直都很规律,基本是上午工作前一杯,下午工作前一杯,不会多。

    他不得不暗忖,难道是跟陆小姐夜夜笙歌去了所以白天才这么累?

    那也不至于吧,三十岁都没到有这么虚吗?像是连着好几个晚上没休息好了

    郝特助带上门出去,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薄锦墨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捏着自己的眉心,最近从上午开始……或者说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很容易疲倦,明明他前一晚上都是一夜无梦。

    胸膛处总是空空落落的,像是漂泊无依找不到的落脚的地方。

    他突然低下头,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

    指尖动弹着,上面好像有什么感觉挥之不去,若有似无的笼罩在他的心头,黏腻着,窒息着,甚至是刺痛着。

    但他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郝特助煮好咖啡送了进来,浓郁的香味中飘着苦味,莫名让人上瘾。

    “薄总,您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出去做事了。”

    男人注视着那黑色的咖啡,淡淡开腔,“不是说有消息了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郝特助一秒钟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立即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头疼,每次有关于盛大小姐的事情,他就觉得是前面有一场暴风雨。

    “薄总,我们最开始集中的注意力是锁定盛小姐大概去了哪个方向,直到她卖了戒指……”

    说到戒指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瞟了眼男人的神色,见他除去轮廓的线条绷得太紧有些阴冷可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愤怒,稍微的放了下心,继续道,“我们才猜想她可能没离开,这才集中精力在安城搜寻,但盛大小姐换地方换得太快了,她基本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超过三天,用的也都是不同的身份证件,我们每次找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而且她也不跟任何人相熟……没人知道她下个地方去哪里,又或者什么时候突然离开安城。”

    薄锦墨冷漠的看着他,冷漠的讽刺,“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有消息了?找个女人找了三个月,这就是消息,你对消息的定义是不是需要纠正?”

    郝特助默,他低着脑袋,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我们搜寻了盛小姐选择的入住地点,她大部分都会选择比较便宜比较偏僻……甚至有些翻倍出钱不需要出示证件的小旅馆,我们就跟四星级以下所有的酒店宾馆大招呼让他们注意一下,之前有家民宿的客栈给我们的人打电话有疑似盛小姐的女人在他们那里订了一晚的房间……我一兴奋,就提前跟您说了。”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不说。

    “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那家客栈说那女人没回去,行李也被自称她丈夫的人带着身份证拿走了。”

    “她去放过行李,脸呢?”

    “前台的姑娘说当时客人很多,她又带着帽子看上去很普通,没注意……我们给她看了盛小姐的照片,好像并不是。”

    盛绾绾用的证件都不是她本人的照片,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人,一般的旅馆酒店是不会在意的。

    再说盛小姐……应该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啊。

    只不过藏了这么久,郝特助觉得如果她真的一直在安城的话,那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薄锦墨很久没说话,手端起了杯子却迟迟没喝。

    郝特助正犹豫他要不要退下,就听男人低低的出声,“你说她住的都是便宜偏僻的旅馆酒店?”

    他忙回答,“差不多都是,可能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毕竟证件有点问题,不过有在五星级的记录……是在安城一个小景点旁边,在很郊区的地方了,而且还是节假日,可能是人比较多,大隐隐于市。”

    男人的手紧紧握着杯子的把柄,俊美的脸仍是面无表情,但嗓音已经沙哑透了,“有没有出过事?”

    “好像没有,”郝特助回忆了一下,然后恍然般想了起来,“不过有家旅馆说是去过一个因为没有身份证但是付了双倍房费的女人,因为一盒过期的方便面而大吵了一架……”

    郝特助正说在兴头上,猛然觉得如坐针毡,果然一抬头就看到男人的目光又冷又刺,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看了。

    他立即低头道,“可能也不是盛小姐,只不过那老板娘说有点像,但没照片上漂亮……可能不是只是长得比较像……”

    说到最后他声音已经低得没有了。

    其实多半是盛小姐,别的旅馆可能没注意,但是吵过架当然是不一样的,盛大小姐辨识度那么高。

    “就我们所知,没什么安全问题……”

    薄锦墨将稍微凉下来的浓咖啡全都喝了下去,满口的苦涩在口腔,浓郁得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味觉神经,才放下杯子淡淡的道,“过期的方便面,是怎么回事……她是身上钱不够了还是想尝鲜?”

    “可能就是想图个方便而已……方便面嘛,冲一下就能吃了。”

    “所以又为什么吵架?”

    “额……您知道总有些人喜欢贪小便宜,她就是看盛小姐说没有出示身份证……感觉人家有难在外比较好欺负,所以把过期的方便面卖给她,大小姐咽不下这口气就吵了几句……”

    事情倒是真的是小事,不过脑补一下对盛大小姐来说,估计没受过这种怄气。

    郝特助大概也清楚这男人是什么心情,连忙将功补过一般的道,“人在江湖总会遇到一些险恶的人,不过好的也有,也有淳朴的店主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请她吃饭呢……”

    他是为什么要用孤零零这个词……

    薄锦墨垂眸,手不紧不慢的打开了笔记本,仍然是淡淡的,“行了,你出去,继续给我找。”

    “好的我明白,一定会找到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郝特助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结果手还没摸到门把,就听身后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出声了,“所以强行卖过期方便面的旅馆,你也没举报一下是么。”

    “马上举报!”

    男人没再出声说什么,郝特助拉开门终于走了出去。

    惊出了一身汗。

    薄锦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打开的笔记本屏幕,高清的分辨率下仍然什么都么办法看进他的脑海中,

    一张英俊的脸反而显得更森冷,他抬手扯了扯衬衫的扣子,仿佛这样松一松能缓解他困难的呼吸,

    发泄他压抑到极致的暴躁。

    从小看着她长大,那女人从小就是爱臭美,大概从初中毕业开始就懂得维护她的美貌,像方便面这种伤皮肤的食物她是从来不碰的,他无法想象她捧着方便面吃的样子。

    他更想象不出来,把钱当一堆数字的女人为了一桶方便面能跟人吵架。

    过得这样不好,也要一直忍一直躲?

    黑色衬衫的扣子被他扯开了几颗,但即便如此,也丝毫缓解不了堵在他心口的阴郁。

    …………

    傍晚夕阳的时候,阳光没有那么晒,盛绾绾让佣人带她到花园的草地上走走。

    一如她开始的料想,她被这个男人囚禁,不过情况也比她当初预想的稍微好一点,那男人基本就是好吃好住的供养着她,但不允许她离开这座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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