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实在是太敏锐,那点儿不悦更是逃不过她的耳朵,手指捏着玻璃杯,轻轻的摇晃着,笑了出来,“听你这声音,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顾南城面无表情,很嫌弃这女人把这个话题挑了出来,“我还没求婚你催什么催。”

    弄得好像他还需要别人提醒才想起结婚的茬儿。

    他当然知道得结婚。

    盛绾绾淡笑,“没啊,你们要结婚,但我要走的话自然要等婚礼结束完再走,飞来飞去的,我如今的身体扛不大住。”

    盛西爵当初躺了一年,他本来身体底子就极好都休养了半年,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她的身体自然是不能跟在部队里滚过来的男人相比。

    何况她也伤的更重。

    盛西爵眉头深深的锁着,看这她那并没有透露出太多心绪的表情,只顾着她和薄锦墨关系的问题,知道她几乎一直在医院,却没想过她如今的身体状态又差劲到这个地步。

    七七和冷峻吃完饭就自己去玩了,七七性子皮耐不住就这么坐着,冷峻素来懂察言观色,吃完也下桌了。

    tang

    薄锦墨无视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脸,平缓的出声,“今天晚上,你睡哪里?”

    忍不住道,“如果暂时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直接住在这里,她身上的伤口还没痊愈,等住处安排好了再去吧。”

    盛西爵没说话,虽然顾南城在这里,但怎么说也在这里,他放心。

    他和米悦住的都是临时别墅,没有顾南城这个长久的家完善稳定。

    盛绾绾低下头,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我还是继续住医院吧,住了这么多年,好像有点习惯了——你们感情正是最好的时候呢,我待在这儿算什么电灯泡啊,顾先生心里不知道多膈应我。”

    薄锦墨盯着她卷曲的睫毛,语气淡漠,一阵见血的提醒,“七七在这里。”

    她喝水的动作果然顿住了。

    白皙的手指捏了捏杯壁,异常的用力,关节都有几分泛白的迹象。

    “,哥,嫂子,顾先生……”盛绾绾仍是以这个动作举着杯子,维持着相同的动作,平淡的道,“我想单独跟他谈谈。”

    孩子……如今是她最大的软肋。

    他们自然知道,两个人的事情,若非强弱欺凌只有感情纠葛,那旁人就插不进手。

    餐厅很快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复古的长方形餐桌被收拾后,干净而漂亮。

    玻璃的杯子猛然的砸在桌面上,刹那间支离破碎,里面尚且温热的茶水全都溅了出来,杯子就摔在薄锦墨抬手就能轻易摸到的地方。

    水和玻璃渣子同时溅到了他的身上。

    盛绾绾那张慵懒美丽的脸刹那间变成了冷漠嘲弄,“我儿子呢?”

    薄锦墨看着她发怒的样子,竟觉得有种重新呼吸到氧气的踏实感。

    从小到大,她从来就不是脾气好的女人,高兴的就笑,难过了就哭,惹她了她就发飙,从不隐瞒,从不克制。

    他开始时不屑,后来突然觉得碍眼。

    他从小喜形不于色,而她时时喜形于色,看似单纯愚蠢,可偏偏比谁都潇洒肆意。

    而他在记忆里看到的她,像是褪去了色彩的黑白照片,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你知道,他不是在我手上。”

    盛绾绾笑着,她的咄咄逼人较之以往变得更加的内敛,但攻击力却翻了倍,“你当我是智障?”

    薄锦墨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能知道你的所有,你对他一无所知,好,这些年你输给他我就不说什么了,只不过,你不要告诉我他可以在主宰你那颗脑袋的时候假装是你骗过所有人,而你连假装他把儿子找回来都办不到——如果是这样,那你真的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薄锦墨听她说话,等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手指习惯性的扶了扶镜框,淡淡道,“你说错了,我当然能。”

    盛绾绾紧绷的神经松弛了几分,“那最好不过。”

    “绾绾,”他叫着她的名字,那嗓音磁性而凉薄,又仿佛缠绕着无数的可能,字字清晰而冷静,浅笑弥漫,轻拢慢捻一般,“你要知道一件事情——他是我造出来的,如今虽然失控,但总有那么一些意志,是代表着我。”

    “呵,”盛绾绾没什么血色的唇溢出冷笑,“言则,你还不打算把他给我了?薄锦墨,你有点羞耻心好不好?我怀孕的时候是我躲着你你不在我不说什么,但你扪心自问,这五年他长大——你有没有尽过父亲的职责?”---题外话---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一万字一起补上,白天出去了一天,一天一夜没睡觉再不睡我要猝死了……╭(╯3╰)╮28号月底求月票

    ☆、坑深418米:你打算要孩子的话,他会去结扎?

    听着她的质问,薄锦墨皱了皱眉,“我没说不把他给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然后呢?你养得起一个五岁的,要念书的孩子的么——”

    盛绾绾脸色一变,一下就咬住了唇。

    她表情的所有纹路的变化都分文不漏的落进他的眼底,薄锦墨抬手将桌子边缘要掉下来的一颗玻璃残渣捡起,扔到一边,磁性淡漠的嗓音有条不紊,“你已经二十七岁了,眼睛暂时看不到,身体也不好,至少你暂时赚不到钱,你我如今的关系,我的确管不到你归谁养,但我儿子——不可能给另外一个男人养。佐”

    静默了片刻,男人的语气放得缓和了一些,“孩子我会带回来,你自然每天可以见他,可以带他,但在你有能力养得起你自己和他之前,抚养权我不会让给你。”

    在拥有孩子的抚养权,和他的成长比起来,后者显得那么的重要渤。

    她不能因为想要孩子,就不去顾忌他的成长,她跟哥哥的关系再好,也没有薄锦墨这个亲爹来的名正言顺。

    “一年,最多两年,我会亲自养他。”

    她的身体状况是硬伤,不止眼睛需要动手术,其他的地方也大大小小的有问题。

    薄锦墨唇畔泻出些笑意,淡的几乎没有,“是么,你要在安城养得起我的儿子,好像不容易。”

    盛绾绾抬手就想去拿杯子,却没有找到,只听对面的男人低声提醒,“你的杯子刚刚已经砸过来了。”

    幸好她已经给砸了,否则让她现在砸,会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手落在桌面上,撑着她的身子站了起来。

    然后拉开自己的椅子,就直接往前走,然而她没有看到她的前面还有椅子挡着,薄锦墨瞳眸重重一缩,正想开口厉声阻止,但她的腿已经撞了上去——

    “啊……”

    撞到了腿,好像也跟着牵扯到了未愈的伤口,她直接吃痛的叫出了声。

    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缓过神站起来,手腕就已经被男人的手握住了,紧跟着响起的是男人冷厉的教训,“你知道自己眼睛看不到,不知道要慢点?”

    毛毛躁躁的,撞到这里,磕到了那里。

    大概是听到他们的争吵,已经跑了进来,“绾绾,怎么了?”

    她还没答,男人就已经冷冷开口了,“叫医生过来。”

    盛绾绾的手搭上的手臂,语气很缓,“没事,膝盖撞到椅子了,我今晚睡你们家,”她脸上净是笑容,“我做不了什么,可以上去休息吗?”

    看了眼薄锦墨,“好,我扶你上去。”

    才走了两步,大概是感受到那存在感过于明显的视线,盛绾绾舒缓着气息,半转过身子,无神的看看着他,唇侧弧度冷艳,“光记着说我儿子,倒是忘记了,薄锦墨,你好像有求于我来着……而且,你要是个精神病的消息传出去了,盛世的股票得掉成什么样子?还有空跟我耍手段抢抚养权么?”

    薄锦墨神色凉薄,“如果你不介意让你儿子以后被人议论,我无所谓。”他低眸看着她的脸,波澜不惊的道,“至于他……你更喜欢他么?”

    “喜欢他?”盛绾绾眯着眼睛笑,“你这话真不是这么问的,你该问我看谁讨厌才是真的,不过只要不在我面前晃荡着烦我,是谁都跟我没关系。”

    说罢,便扶着的手离开了。

    走到客厅里,薄锦墨才听那有些遥远的声音问道,“绾绾,你真的不用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回答的声音伴随着笑声,“没事啊,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我又不是玻璃娃娃……”

    然后声音逐渐远了,远的听不见她们的声音。

    陪着她上楼,看她动作缓慢小心却有条不紊的洗漱,用毛巾拧干了水擦拭自己的身体,边向她抱怨,“伤口没有痊愈,医生叫我不要洗澡……真是难受。”

    没见她抱怨过半句眼睛看不见,倒是不能洗澡这种小事值得她认真的抱怨一番。

    蹙眉,始终是不放心,“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我又不是废人,……我醒来差不多一年了,照顾自己已经很顺手了啊,你不用像个老妈子一样盯着我,”她的笑声干净而爽落,长发的脸美丽如初,听不出任何的阴霾,“而且我准备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可能时时的让人看着。”

    抿唇,“你是不是还想自己工作?”

    她换条毛巾浸在水里,用手搓着,笑言,“慢慢来吧,我这个样子再胡乱折腾,我哥会脾气的。”

    实话实说的告诉她,“绾绾,别说你哥,薄锦墨他都不可能看你这样子瞎折腾的,他等了你很多年,除非你哥强制性的把你带走……否则从明天开始,他不会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盛绾绾用拧干的毛巾擦这自己的脸蛋,认认真真的洗干净,然后才无谓的笑着道,“我知道啊,好歹也是我死缠

    tang了十几年的男人,这点了解都没有那就太菜了。”

    看着她把毛巾洗干净,然后慢慢的挂起来,“好了,我们的事情你别再操心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我的眼睛做完手术,其他的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洗漱擦完身体,穿着的睡裙,脸蛋不施粉黛,干干净净的爽落,黑发蓬松,她呼着气,“夏天的晚上很舒服,我想去阳台上吹吹风,,你帮我叫我哥上来,好不好?”

    先陪她去阳台坐着,然后折回去,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盛西爵。

    他们都是轮流站在门外等着吗……

    看着他冷峻的脸,轻声道,“绾绾有话想跟你说,要我去找你……”

    “嗯。”

    “我看她……暂时不会跟你去美国,西爵,如果她不想去的话,我在这里,我会照顾她的。”

    盛西爵手落进裤袋,淡淡的道,“她这么大的人了,不想去我一个当哥的也强迫不了她。”

    点点头,侧过身让他进去了。

    她下楼,客厅里只有米悦在看电视,见她下来主动的解释道,“刚才西爵上楼了,顾南城和薄锦墨去了外面的花园,应该是在谈事情。”

    想了想,走过去坐下,笑着道,“那我们看电视吧。”

    男人们有男人们谈的事情,她真的操心不了太多,对现在而言,只要人好好的,其他的爱还是恨,都退居其次,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劫后余生,绾绾也不可能像少女时期那样懵懂执着。

    大概九点左右,盛西爵和米悦开车离开。

    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被赶回了卧室。

    已经洗完澡回到床上的男人抬起他湿漉漉的脑袋,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睡了。”

    正反手带上门,看了眼他正看着的电脑,笑眯眯的道,“顾先生,你怎么跟个怨夫似的。”

    顾南城睨她。

    “我是想陪她睡啊,女人们很久没见面,可以聊到天亮的,可惜——”

    顾南城似笑非笑,“看来她不光是长了岁数,知道睡在别人家,别人家的女人就不要一块睡了。”

    “为什么不是我想你了,所以专门回来陪你睡?”

    他嗤笑,挑起干净的眉,“你会?”

    好吧,被他说中了,她的确是被绾绾赶回来的,原话甚至也跟他说的差不多,【寄人篱下还是识相点比较好,我可不想顾公子明天顶着一张慾求不满的脸嫌弃我。】

    皱眉看着他明显只是随便擦擦的头发,找了条干毛巾走过去,像给小狗擦毛一样胡乱的擦着他的头发,有几分捣乱的味道,脸上却是笑眯眯,“我不是回来睡了,所以当然会。”

    顾南城闭上眼睛,享受她柔软的手在他的头发上揉来揉去。

    “薄锦墨走了吗?”

    “他回去有事要处理,盛绾绾又不搭理他。”

    “我以为你们要聊到很晚呢。”

    男人睁开眸瞥了她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能嘀嘀咕咕的说上一天一夜?”

    撇撇嘴,直接把毛巾扔到他的脸上,“你这人真没意思,什么嘀嘀咕咕的,我们聊天谈心好么,我去洗澡,自己擦。”

    说着就转过身,准备拿衣服洗澡。

    还没走出两步,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指箍住,直接捞回了床上。

    身下是柔软的床褥,身上是沉重的男人身躯,他黑色的浴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裸露的胸膛和锁骨,湿漉漉的短发下,薄唇勾着一层的隐匿的邪意,说不出来的性一感迷人。

    动了动,“你干什么呀,很晚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你手摸哪里?”

    她的手被十指扣住,压入了被褥中。

    “你说摸哪里我就摸哪里……”男人俯身亲她的人多,故意的将气息吹拂进她的耳蜗,掀起一层层的战栗,低低哑哑的蛊惑着她,“你不是说想要个我们自己的孩子么,我不努力耕耘,怎么满足你呢,嗯?”

    越说到后面,他的嗓音就越接近呢喃。

    有些软,从神经蔓延到身体,她咬着唇,“那……我还没洗澡呢。”

    回应她的是极低的笑,混着浓稠的暧昧,“那我给你洗。”

    …………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问盛绾绾要不要回盛家别墅,反正薄锦墨已经送给了七七,写在了七七的名下。

    她眼睛暂时看不到,待在熟悉的地方更好。

    盛绾绾还没说话,优雅的夹着小笼包的男人已经淡淡的开腔了,“隔壁别墅已经被空下来,中午就能清空,下午就能把东西搬进去,晚上你就有地方睡了,待会儿给会给你送条训练好的导盲犬过来,你伤口没痊愈,外加一个包做饭打扫的看护。”

    微诧,“你把隔壁的别墅买下来了吗?”

    她记得,隔壁是有人住的……

    顾南城抬眸看她,似笑非笑,“我说是我,你信她也不信。”

    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他,有人会操办好一切。

    看向喝粥的盛绾绾,她倒是没什么很大的情绪变化,依然握着勺子,低头吹着粥。

    其实她住他们隔壁是最好的,她的电影正在上映,暂时也没什么要忙的,而且七七在这里,可以相互照应,也不会无聊。

    就是不知道绾绾愿不愿意接受薄锦墨给她的安排。

    盛绾绾把勺子里的粥喝完,很利落的笑道,“好啊,和做邻居再好不过了,我不想跟他说话,麻烦顾公子给我转个话,别忘记把我儿子也一起送过来。”

    顾南城吃完小笼包,喝了一口牛奶,也利落的拒绝,“你自己跟他说。”

    “我没他的号码。”

    顾南城眉目不动,施施然的道,“哦,这个很简单,今天晚上他也能搬到你家的隔壁,你叫你或者你的导盲犬带你过去找他都可以。”

    ,“……”

    晚上天色将黑未黑的时候,还是陪着按捺不住的盛绾绾去隔壁找了薄锦墨。

    七七跟七七的哥哥不一样,至少七七养在她和顾南城的手上,她不用担心她的吃住甚至是成长,但七七的哥哥,她不知道五年前的车祸有没有给他留下后遗症,不知道他生活的好不好。

    她一秒钟都按捺不下去。

    她也是佩服这个男人的行动力,分分钟说服别人卖别墅,分分钟搬家,分分钟入住。

    而且她看了,除了屋子,里面所有的家具、摆设全都是十成新。

    天还没黑,但是已经很模糊了,薄锦墨的家里没有开灯,偌大的别墅又没有个佣人保镖,有点瘆的慌。

    盛绾绾扶着她的手臂,困惑的问,“,你怎么了?”

    开没开灯她都不知道,但能感觉到有点不安,以及别墅里安静得厉害。

    “没事,他没开灯,不知道在不在。”

    正说着,螺旋状的楼梯上响起脚步声,看向脚步声的方向,暗色模糊中看到那一道修长冷峻的身形。

    薄锦墨看到她们,也不意外,黑色的衬衫衬得他气质愈发的冷,镜片下的眼眸也看不清楚,语气随意,“有事?”

    没吭声,就静静的看他装。

    “你把灯打开,怕黑。”

    薄锦墨看她一眼,依言转身去开灯,刹那间灯火通明,光线明亮洒了满室。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盛绾绾朝男人的方向笑,口齿清晰的道,“我是特意来提醒你,记得把我儿子带回来。”

    “我一天没带回来,你就要一天过来找我一趟?”

    “我会等着,如果哪一天等得不耐烦了的话,那我只能直接找能让我见儿子的人。”

    她似乎就只是专门为了提醒他而来,多余的废话都懒得说,就牵着的手准备起身回家,“我走了,你继续忙。”

    薄锦墨坐在沙发上,镜片后的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们离开,五官没什么情绪,平静而森冷。

    一共说了三句话,不到一分钟,眼睛也看不到,还特意叫他开灯。

    他还以为,她准备至少待到天彻底的黑。

    “。”

    盛绾绾以为他在说,头也不会的回了句再见。

    薄锦墨只能再度出声叫住她,“,留一分钟。”

    这下她们反应过来了,盛绾绾松了手,冲她一笑,“那我去外面等你。”

    等她走到门口,才转过身,看着相当冷淡漠然坐着的男人,“什么事?你不会想劝我让绾绾接受你吧?”

    “你难道劝得动?”

    “劝不动。”她虽然不会阻止,但也不会劝。

    “你既然劝不动,那我何必多费唇舌。”薄锦墨手随意的搁在膝盖上,淡淡的道,“七七短期不会要回来,但长大后难保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既然打算跟南城和好了,不准备要个孩子吗?”

    怔然,薄锦墨什么性格她清楚地很,可不像是会无缘无故的关心他们要不要孩子的问题。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道,“如果你是为了七七不打算再和南城要一个孩子,那我的女儿我会自己照顾。”

    七七的问题,一是她现在的年纪已经有些懂事了,贸贸然告诉她不是她的妈妈,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二则是现在和南城的感情已经稳定,七七也几乎当他是爸爸,对她的心理成长更稳定,而他们……就算认回来,也不知道要蹉跎到什么时候。

    有些不解,“他说……我们不准要孩子吗?”

    唔,她好像也是今天才跟他提起想要孩子的事情。

    薄锦墨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道,“你打算要

    孩子的话,他会去结扎?”

    怔了又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薄锦墨自然读懂了她的表情,淡淡道,“也是,以他的性格估计不会主动告诉你,你对他的关心也就那么点。”

    咬住唇,“什么时候的事情。”

    薄锦墨望着她,眉目寡淡。

    有种无声无形的讽刺——看,你果然不知道。

    “结扎算是个小手术,不过有一小段日子不能过性一生活,还是说你们平常的频率就有这么低?”

    书房的门被推开时,顾南城看到算是提前回来,还破天荒来书房找他的女人,挑了挑眉,短暂的思考,挑起眉询问道,“怎么,他们吵起来了?”

    她跟盛绾绾算是久别重逢,像她说的那样女人之间本来就有说不完的话,聊一宿可以不用睡觉的。

    就算不聊,她素来不会在他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进来找他,偶尔进来,也是端着牛奶、夜宵之类的。

    看她两手空空,也不是送吃的,何况现在还早。

    听他这么问,更加郁闷了,“他们吵架我才能来找你?”

    顾南城眉头挑的更高,唇上弧度也愈发的深,低低沉沉的道,“难不成有人欺负你,来找我告状?”

    走过去,被他顺手抱到腿上坐着,也谈不上谁主动,像是已经形成了无声的默契。

    她闷闷的不说话。

    顾南城拥下巴蹭着她的脸蛋,“谁又惹你了,盛绾绾也回来了,难不成你还为了他们儿子瞎操心?”他在她耳根边上絮絮叨叨的,“你又不是他外婆你操心这么多……”

    正脸严肃的看着他。

    “怎么?”

    “你昨晚跟我说什么?”

    顾南城顿了顿,捏了捏眉心,头疼的问,“我昨晚说了很多话,你问哪句?”---题外话---第一更六千字,二更略晚,最后一天求月票╭(╯3╰)╮再不投就过期作废惹

    ☆、坑深419米:刹那间,她有种错觉,她们站在那里,像是一对母女

    小不满的看着他,“就是最后说的话。”

    顾南城瞧着她的脸蛋,作思考状一会儿,然后淡定的问,“你说的是……很快就好,还是……”

    “不是,”这次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把那些更有颜色的话堵了回去,“我说的是之前……做之前的。”

    男人眼睛都没动一下,手指摩擦着她的下巴,淡淡的道,“一心想把你拐到床上,忘了。”

    恼怒的看着他。

    顾南城好笑的捏着她的脸蛋,眯起眼睛笑,“你说的……努力耕耘吗?渤”

    她脸色缓和了点,瞧着他。

    于是顾南城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看着这双眼,喉间溢出些低笑,然后无奈的叹息,温声的哄着她,“现在才七点,给我一个小时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你去看会儿电视……我很快回去,嗯?”

    迷茫,纳闷的问他,“你回去做什么?”

    “你不是来求一欢的吗?”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都说女人三十如狼,我看你到三十岁非把我榨干……”

    抬手就把他的手掌拍开,“谁向你求一欢,你简直……你脑子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顾南城就这么看着她,“你说。”

    “我说孩子啊。”

    “不耕耘怎么生孩子,你无性繁殖?”

    看着男人风轻云淡半点痕迹都不露的脸,更加恼怒了,“顾南城,你还骗我?!”

    他无奈,“到底骗你什么了?”

    “薄锦墨说你去结扎了!”

    看着他的脸,她以为他多少会意外的,但他脸上基本没出现过什么大的起伏波澜,就微微的皱了下眉,“他嘴巴那么大?”

    “顾南城!”

    顾南城望着她脸上几分薄怒的模样,淡淡的笑,“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他仍是那样捏着她的脸,不怎么在意的模样,“是你说不要孩子,我嫌戴T感觉不够才去做的,你又不能吃药,难保哪天意乱情迷的时候忘记了,你想要孩子可以做回来,反正也就几个月,我咨询过医生了,基本没什么很大的影响。”

    咬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了一会儿,才喃喃的问道,“是你……车祸前的那段时间?”

    “嗯。”

    难怪那段时间他没碰过她,她还以为他是终于开始厌倦了。

    她低头垂首的静默了一会儿,才小声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去做复通手术?”

    “做过了。”

    睁大眼睛,“做过了?”

    跟她的反应相比,在这个问题上,他实在是没表现出什么情绪,这让她多少有些捉摸不透。

    “我怀疑它影响我性一功能了。”

    抿唇,一会儿才道,“不可能,你以前都会戴T,这段时间都没有。”

    他有说过叫她不要再吃药,她以为是因为她的体质已经不容易受孕,加上她也不是那么排斥怀孕的事情,所以也没多想……

    顾南城又捏捏自己的眉心,“你不知道这世上男人避孕的方法也有不少,也可以吃药?”

    长长的噢了一声。

    “你就为这个冲回来问我?”

    “什么叫就为这个冲回来?难道这个不重要吗?”

    看出她的不悦,男人从善如流,“当然重要。”

    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温软的气息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道,“你蠢不蠢,万一被我抛弃了呢?那不是白挨了一刀,不对,有两刀。”

    挨一刀?

    顾南城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顿觉很微妙,忍不住哑声道,“乖,宝贝儿,你有点常识,我没挨刀。”

    他的东西为什么要跟刀子搁在一起。

    真想他不举吗?

    紧紧抱着他,恨不得把自己直接贴在他身上,还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默默的问道,“那你之前……是因为功能被影响了,还是心理障碍?”

    “你说呢?”

    想了想,还是闷闷的,“心理障碍。”

    功能障碍也没有时好时坏这个说法。

    她在他身上趴了很久,顾南城也没催她,过了好一会儿,他瞥了眼前面已经黑屏了的电脑,提醒道,“现在还早,盛绾绾眼睛看不到怪无聊的,你不去陪她?”

    想了想,最后大义凌然的道,“不,我今晚陪你。”

    顾南城,“……”

    他低眸看着她正看过来的眼神,然后慢慢的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又亲了亲他的下巴,最后,亲在了他的唇上。

    顾南城没动,看着她主动,任由那一软温软的清香包裹着他,逐渐的心猿意马。

    小小的舌撬开他的唇,凑进去用力的亲吻了一下。

    他呼吸有些重,眼眸

    tang也跟着暗而热得吓人,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蛊惑,嗓音性感低哑,鼻尖贴着她的,“你这是做什么?”

    慢慢在他腿上跪着,柔软的身体也贴上他的胸膛,软软的出声,“想要你……”

    有力的手已经扶上了她的腰肢,唇瓣没吻上去,但呼吸喷洒下来比吻更让人面红心跳,“矜持点,现在才七点你就想着这事,”

    听这可恶的男人手在她的衣服里,嘴里却调笑着她,“最近应该把你喂养的不错,饱暖思私淫慾……啧。”

    简直受不了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肩膀上,嗔怒,“你得寸进尺!”

    他吻上她的腮帮,痒痒的,低低的笑,“那你好好量一下,到底是几寸几尺。”

    “顾南城,你……”

    “我怎么?嗯?”

    “你不是让我矜持吗?”

    “偶尔不矜持更迷人。”

    迷迷糊糊的混沌中,她只听他低低哑哑的道,“想要孩子,就要更努力才好。”

    绵缠到深夜,才累倦得趴在他的怀里睡着。

    顾南城倒是精神足的很,也没开灯,就借着盛夏满月的皎洁明亮的月光,低头注视怀里被滋润的面颊红润的女人。

    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手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亲密的靠着,才躺下慢慢的睡下。

    其实孩子的事情他已经考虑过,原本是计划等他们正式结婚,再度个蜜月,到时候她身体也应该白胖健康了一点,更适合要孩子。

    既然她现在想要,那开始备孕应该也没问题,之前他做的措施可以停,反正孩子也不是说怀上就能怀上的,何况——

    男人隐匿在月光下的脸庞有些晦暗交错,以她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怀孩子都是一个问题,几率估计不会很大。

    大概真的要找个医生给她调养才行。

    …………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盛绾绾身上的手术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想着她大概很长时间没有出去走,便带着她和七七,顺便叫了个保镖当司机,出去逛街。

    以前还很年轻的时候,盛绾绾就很喜欢扫荡商场,她简直就是商场导购眼里的人民币。

    本来是牵着盛绾绾和七七,但后来在商场选购东西的时候有推车,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拿东西,然后一边讲解询问,盛绾绾则双手推着推车,七七牵着她的裙子,脆生生的给她指路。

    倒也是很和谐默契。

    直到在某个转角的地方,七七看见了她最喜欢的巧克力糖,于是松了裙摆蹦蹦跳跳的跑到货架旁,踮起脚尖想拿一盒扔进购物车。

    也低头在研究比较两款进口的巧克力。

    一声哐当的响,紧跟着就响起女人的声音和人跟东西一起撞翻在地上的东西,像是引起了什么动一乱。

    下意识的侧首看去,果然看见有个女人被推车撞倒在后面的一个摆着特价水果的位置上,整个人摊都连人被撞散,长发的女人狼狈不堪。

    盛绾绾也吓了一跳,她走得很慢,也不知道到了拐角的地方,只知道自己手里的推车撞了人,忙低头双手合十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大概是想去扶的,但是实在是不知道人摔在哪里了,刚才的声响太大,像是倒了一堆的东西,只好求助,有些无助的叫她,“,我撞到人了,你帮我扶一下……”

    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小姐不好意思,我朋友眼睛看不见,所以不小心撞……”话还没说话,她就已经顿住了。

    她还没将狼狈倒下的女人扶起来,就已经被她狠狠的甩开了,之前看她戴着最大码的墨镜,长发披散,甚至戴着薄口罩,她就有点怀疑是伪装。

    眼神对上的一瞬间,陆笙儿愤恨和恼怒的眼神清晰的射了过来。

    围观的人有些多,开始是因为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那里吸引回头率,然后又发现她眼睛看不见低声议论惋惜,出了这么一场小型事故人们就更乐意围观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慕这个电影正在火热上映票房几度破各项记录算是跻身名导演系列的公众人物在这里。

    之前就一直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甚至拍照,但是没有人主动上来打扰。

    还是将她扶了起来,但起身之后就松了手,往后面退了两步,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陆笙儿没有看她,而是直接的看向那扶着推车双眼无神的女人。

    她短发过肩,黑色的,蓬松自然,衬着她标准的鹅蛋脸,虽然好像眼睛看不见,但并不拘谨,一身衣裙也是讲究,站在那里,没有五年前年轻而美貌无敌,但是平添了她曾经没有的沉静从容。

    她腿边站着一个粉雕玉琢胖嘟嘟漂亮得像是小公主一般的女孩儿。

    刹那间,她有种错觉,她们站在那里,像是一对母女。

    母女这个词映射进她的脑海,便像是一块滚烫的热铁狠狠的烙在她的心上。

    是,她费了好大的力气给这个孩子和顾南城做过亲子鉴定,这个孩子不是顾南城的女儿,也不是慕的女儿……

    她几乎是极其用力的看着那一大一小。

    瞳眸愈发的破碎,那两双眼睛……真是,相似。

    陆笙儿咬着唇,直到舌尖尝到血液的咸味。

    她盯着,一字一顿的问道,“慕夏柒,究竟是谁的女儿?”

    波澜不惊,已经退回了绾绾的身边,牵着七七的小手,整个人差不多挡在她们的面前,听她问,也是冷淡的回了一句,“跟你无关。”

    说着,便想离开。

    虽然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陆笙儿又处在根本不能见人的阶段,应该不会愚蠢到把自己暴露出来,但是这个女人骨子里那点歇斯底里想要同归于尽的因子,难保她不会突然疯狂。

    她现在失去的不是一场婚礼,一个男人和承诺,还有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全都化为了泡影,一无所有。

    虽然人都活着,她不必偿命,但绾绾的四年,眼睛,身体都拜她所赐。---题外话---第二更四千字,一万字更新币,30号最后一天,票票不投就作废惹清仓吧╭(╯3╰)╮

    ☆、坑深420米:惹女人讨厌不够,还想让小女孩儿一起讨厌你?

    陆笙儿看着她们三个人,盛绾绾低垂着眉眼,已经没了年少时的张扬,但又蓄着无声无息的淡淡气场。

    在大脑转过来之前,她已经出声了,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盛绾绾。”

    被她叫住的那女人确实顿住了脚步,侧身看过来了,看不见的黑眸有些疑惑,声音不高,但陆笙儿还是听清楚了,“,是我认识的人吗?”

    话落,静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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