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回来的时候去你的家庭影院看了看,环境和设施都很不错的样子,你陪我看个电影吧,我当初拍的电影,你看过了吗?”

    端着两杯花茶放在茶几上,“这是我上次去逛商场特意买的。”

    男人手指探了探那杯花茶,薄唇抿出星星点点的笑,“看过。”

    “我想再看一次,你陪我吧。”

    顾南城看着那张笑脸,起身挪到她的身侧坐下,低低的道,“傍晚打电话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我晚上有事情要处理。”

    她拧起眉头,不高兴的道,“我每天都很忙,就今天有时间,你晚上还要出去?”

    男人俯身凑过去,手指扳过她别过一边的脸蛋,嗓音微哑,带着明显的宠溺意味,“你如果早点告诉我,那我就把约推到明天。”

    他的额头抵上她的,耐着性子哄道,“我早点回来,嗯?”

    她的额头蹭着他的下巴,撒娇一般的道,“那你陪我看会儿吧,现在时间还很早。”

    顾南城眯了眯眸,有些幽暗与深邃,低头瞧着怀里清净又妩媚的脸,似笑非笑,“今天这么黏我?”

    她平常待他虽不说有多冷淡,但基本都是温温懒懒的,不冷漠,也极少有真正的亲昵。

    她埋首在他的胸膛,并不说话。

    顾南城低头亲吻着她的发,语调无奈,很温柔,“好,但是我只能陪你看一会儿。”

    “好。”她从他的怀里起身,抬手指了指那两杯花茶,“我去开,你替我把茶端上来。”

    那对杯子……是情侣杯。

    还是她在四年前,是顾太太的时候买的,这些年,南沉别墅的东西基本没有动过,大到装潢家具,小到餐具杯子。

    顾南城的家庭影院不是特别的大,整个装潢都是用的酒红色的装潢,显得特别的有格调,甚至是情调。

    穿着米色的家居服,卷发妩媚,气息温婉。

    她双手握着杯子,荧幕上徐徐的开始放着电影的片头,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把这儿弄得这么舒服了?”

    男人淡淡的笑,“嗯,不记得了,有段时间觉得很无趣,没事做的时候就看电影,所以把这些配置都换成最新的了。”

    下意识的反问道,“无趣?”

    因为要放电影,所以自然光线很昏暗,但是还是感知到男人看过来的视线,他嗓音低而疏淡,蓄着隐约的琢磨不透的情绪,“大概是少了什么东西,所以无趣。”

    电影已经开始了。

    经郁少司之手后期的电影画面,显得格外的干净,光

    影交错着斑斓。

    顾南城已经过来,抱住了她,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陪你半个小时。”

    闭上眼,“好。”

    看了一会儿电影,她看他端起放在一边的花茶,低头尝了尝,“好喝吗?”

    属于男人的气息更近的笼罩了下来,包裹着她,“嗯,”那呼吸里夹杂着极淡的花茶味,“味道很一般,不过我喜欢,如果你以后每天泡给我喝。”

    那样低沉的嗓音,低得只有她能听到,混在电影的台词里,淡淡的哑意,绵延出深长的意味。

    没有回答,仍是看着荧幕里的画面。

    良久,她抬手拿起遥控,将电影按了暂停。

    没有了声音,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能听到男人不深却还均匀的呼吸声,侧首去看他。

    顾南城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她出声唤道,“顾南城。”

    连着轻声叫了两声,他仍是闭着眼,过了大约一分钟,离开他的怀里,起身。

    搁在一边的两个杯子都已经空了,隐约还能看到残留的花瓣。

    她拿起遥控让电影继续播放,只是把音量调小了。

    捡起他的手机,离开。

    走到门口正要拧开门把时,回头看了一眼。

    重新折回去,找了一条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又把屋子里的暖气调到适宜的温度。

    打开门,然后重新缓缓的合上。

    走廊里的光线很柔和。

    靠在墙壁上,低头拿着男人的手机编了一条短信,然后发送。

    收起手机,到衣帽间换了件一身衣服,长靴,风衣,把头发上绑着的拆了下来。

    “叮”的一声,短信回了。

    她勾勾唇,编了另一条发送出去。

    回到书房勾起车钥匙,招呼佣人和冷峻哄七七洗澡睡觉,走到车库,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在夜莊停下的时候,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

    【顾总,你今天还出来吗?】

    来信人是韩梨。

    是个女人的名字。

    没有多想,直接回了最简单的两个字,“改天。”

    对方很快的回信,“好。”

    电梯里,的电话响起,她很快的接下,“怎么,他到了吗?还是出什么问题了?”

    “他比你早到,喝了茶,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

    “是。”

    “他的保镖,助手,秘书呢?”

    “他今天一个人过来的,谁都没有带,”手机那端是男人的声音,“是很奇怪,你发短信之前他好像就已经在夜莊了,没有带任何人,可能是原本就跟人有约,或者是刚谈完客户,还没有回去。”

    “你确定他睡着了?”

    “这些都在我的专业范畴内。”

    “ok,我到了,你开门。”

    她低头站在门前,门很快被打开,很快的走了进去。

    身形瘦削的男人穿着夜莊服务生的衣服,很年轻,不过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做了简单的乔装,如果不仔细留心注意,辨别不出来。

    他朝她点头,“在沙发上,”

    总统套房,没有将灯全部打开,看得到,但略显昏暗。

    走过去,踩在质地考究的地毯上,低头看着沙发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的男人,他的眼镜扔在茶几上,俊美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清晰。

    “今天这么巧,我还准备了很多料,也做好了被他发现的准备。”

    虽然她以顾南城的名义发的短信,定的是他们常规的套房。

    薄锦墨如果也算是有什么爱好的话,那就是喝茶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到,会这样顺利,原以为他是最难应付的那一个。

    “他似乎最近心情指数不怎样,今天又不知道约了什么人,防御性和警惕性都很低。”男人在一旁道,“顾南城呢?”

    是很低,低到如果今天来的是要他命的杀手,估计都能轻易得手。

    她睫毛动了动,淡淡道,“睡了。”

    “你不担心他知道后会大发雷霆吗?”

    “没关系,应该的。”

    “你确定要这样做,继续下去?”

    女人笑了笑,凉薄淡漠,“不然我花了这么多的力气,真的是回来跟顾安城重修旧好的么,借着报仇的名义,却回来跟他幸福美满。”

    静了静,“那样岂不是太无耻,我怎么能呢。”

    “你有更简单的方式。”

    “死了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所以我为她做什么都不过是枉然,”低头看着沙发上静静睡去的男人,语调淡漠得像

    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知道他后悔了,但是我要让这些后悔根植在他的骨子里,更深,更长。”

    门铃声响起。

    “陆笙儿来了。”

    “你帮我把他弄到卧室的房间里去,待会儿再出来。”

    “好。”

    去开门。

    陆笙儿穿着一身美丽的裙子,长发飘飘,门开的瞬间便怔愣住了,随即了然的冷笑,“原来是你。”

    唇上噙着笑,“不是他,很失望么。”

    “你想做什么?”

    “鸿门宴啊,敢进来吗?”

    “为什么不?”

    她有什么不敢的,慕难不成能玩出像麦穗那样低级的手段?

    在沙发上坐下,从茶壶里倒了两杯茶出来,微微的笑,“喝茶吧。”

    陆笙儿嘲笑她,“叫我来一起品茶的?”

    眉眼不动,“不是,茶里下了药。”

    “呵,卧室里有个男人?”

    回答她的是波澜不惊的笑,妩媚绵延,“猜中了。”

    “你少废话,有什么事就直接说,需要用南城的名义叫我出来。”

    轻笑,“他如今都不怎么搭理你了,他发条短信你倒是马上来了。”

    “你到底说不说?”

    “先喝点茶,润润喉咙,你太焦躁了。”

    陆笙儿看着眼前温凉妩媚入骨的女人,冷笑,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喝完了,你可以说,大费周章的叫我过来想干什么。”

    今天这两个人喝茶都喝得好干脆。

    最难哄的竟然是顾南城,而且……他可能还察觉到了。

    分去了一丝丝的神。

    直到陆笙儿再度叫她,“慕。”

    “茶里下了药,卧室里有男人,没骗你,”她唇上渲染开某种极其冷漠的笑,使得她整个五官都变得冷艳起来,“我说了,我要送你样礼物。”

    陆笙儿因着她的神色,瞳眸紧缩,“慕,你敢这么对我!”

    身子往后靠,半阖着眸,笑,“你不是很想嫁给薄锦墨,彻底赢了绾绾吗……你做不到,我帮你,过了今晚,能不能让他点头娶你就看你的本事了……好歹,还有十几年前的感情,和承诺。”---题外话---第二更,六千字,万更结束,明天继续加更,月底了有月票的求支持

    ☆、坑深348米:发现你爱我,所以仗着你爱我

    陆笙儿看着她,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喜悦,脸色反倒是愈发的难看下去,几乎是尖声叫道,“你什么意思?”

    心头莫名的涌出恐慌绂。

    低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路有很多条,你也可以不选我给你铺的这一条,毕竟,尽头不会有繁华簇锦,白头偕老。”

    陆笙儿还想质问她,困意阵阵袭来,她几乎是不可置信,“你真的下了药?”

    笑,“我不是告诉你了?”

    几乎是出于对这个女人最本能的警惕,陆笙儿站起身就想离开。

    “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既然把你骗过来,又给你下了药,又怎么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离开呢……噢,他发短信叫你来的,你连你的经纪人都没有告诉吧,是不是?”

    陆笙儿是女人,体力意志原本就不比男人,很快的睡死过去了。

    凌晨五点,天幕的墨色被泛着的白色染成了深蓝。

    “该走了,薄锦墨不比常人,会提前醒来。逼”

    她眼眸动了动,“弄好了么?”

    “现场……就那么回事,不过,没有真的发生过的事情,他不会有一点印象,单凭一个现场,他未必会相信,而且陆笙儿如果说……是你……”

    “是我?她敢这么说么?”

    是她,她敢让薄锦墨知道她下这些心思,让他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仇怨这么深,她不敢的。

    何况,那个男人已经开始怀疑了。

    闭上眼睛,淡淡的笑,“我赌,他们没有睡过,我也赌,机会摆在眼前,陆笙儿不会放过的……嫁给薄锦墨是她的执念了,这是她用人命换来的,就算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她也会下去的。”

    “那你真的要让薄锦墨娶她吗?”

    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将窗帘用力的拉上,勾着泠泠徐徐没有温度的笑,嗓音轻的飘渺,“真娶了,那不就如了她的愿么……既然是她的愿,我又怎么会让她如?”

    捡起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她又看了眼那张紧闭的门,轻笑,“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既然下药,为什么不干脆下点的能让他们真的滚一晚的药?”

    “那样有风险,万一他哪个瞬间清醒了就前功尽弃了。”

    没有完全睡死过去来得保险,好操控。

    “你说的也是,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她低头,手指滑动着手机的屏幕,花团锦簇的婚纱便出现在眼前,淡淡的笑,“她既然没得到过这个男人,我为什么要帮她得到……薄锦墨啊,认识这么多年,我多少是了解一点儿的。”

    他能死守一个承诺那么多年,原则自然是很难触动。

    “这早就不是一个上了床就应该走入婚姻殿堂的年代了……有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不重要,等天亮了,有陆小姐的反应就足够了。”

    只要四年前的事情他不知道,陆笙儿对他来说,还是亲人,责任,承诺。

    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她就要让薄锦墨明知而困死在其中。

    她就要让陆笙儿带着越来越多的惶恐和不安,走完这条路。

    她就要让这些情分,一点点的,消耗干净。

    “处理完监控,再通知记者,走吧……对了,还可以放个消息给麦小姐,听说她最近失恋了,脾气很差劲。”

    “薄锦墨快醒了,顾南城应该也快醒了。”

    “嗯,我知道了。”

    ……………………

    回到车上,闭着眼睛趴在方向盘上。

    忽然之间,源源不断的疲倦从身体的最深处绵延的溢出,将她整个人淹没。

    报复没有快感,只有无趣。

    无趣,无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明知一件事情,无聊,没有什么意义。

    却又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纾解。

    墓园。

    从天色逐渐的亮起,再到暮色降临,即将重新归于黑暗。

    墓碑前的菊花似乎也不如早晨盛开时。

    脚步声由远至近的响起。

    顾南城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停下,他身上穿着一件经典款的黑色风衣,晚风袭袭而过,微微的吹起衣摆。

    他墨色的眸如雾霭蒙蒙的深渊,望着那站在墓碑前的女人,她穿着浅灰色的风衣,卷曲的长发飘飘,遮掩着脸庞,只能看到侧身,温凉,冷艳。

    顾南城低低淡淡的道,“你知道这些随时都可以,随时都会,终止么?”

    她轻笑,“我当然知道。”

    他笑意绵长,全然没有一丝的温度,微微低哑,“,你已经没有一点真心了是么。”

    那淡淡的嘲弄,只是不知道在嘲弄她,还是他自己。

    真心?

    她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笑脸,明艳逼人,仿佛还在眼前,不过昨日。

    tang“对不起。”

    女人的手伸进风衣的口袋拿出手机,侧过身望着他,将手臂伸直,手机递了过去,“你的手机,还给你。”

    顾南城没有接,他眼眸里蓄着冰凉的笑意,“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计划的?”

    “没有,不是,”她微微的笑,对上他的眼睛,“发现你爱我,所以仗着你爱我。”

    收回视线,手臂也跟着垂落下去,她重新看向面前的墓碑,“顾南城,现在你看清楚了,如今的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极低极深的笑从男人的喉间溢出。

    他似乎是觉得讽刺,又仿佛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

    在一寸寸笼罩下的黑暗下经久不息,那样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墓地却显得很刺耳。

    又或者,是在她的心上显得很刺耳。

    顾南城朝她走去,在她的身侧停下,“你应该很少来看她,”他低低缓缓的笑着,“你需要她,和她的死来提醒你什么,嗯?”

    她眉眼不动,唯有睫毛扇了扇,回笑,“像你想的那样。”

    “那你非要做到这个地步?”耳边响起男人的低吼,下一秒,她的手腕就已经被生生的扣住,阵阵剧痛而来,“慕,你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太用力,痛,是真的痛。

    顾南城居高临下,盯着她微微缩起的瞳眸,笑出声,“疼了?只是这样,你就疼了?”

    她望着他英俊的脸,以及被阴鸷淹没的眉眼,反问,“为什么不疼呢?”

    “你还有心有肺吗?”

    女人抬头看着他,唇畔抿出极浅的弧度,“你这么生气,看来是很顺利了,”

    顾南城慢慢的掐上她的下颚,漠漠的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替你提前结束这些,我也可以直接狠心永远把你锁死在我的身边,嗯?”

    他望着她的脸,又跟着淡淡的笑了,“我又忘了,你都知道,只不过不在意,你也不是没有心肺,只不过你在意的那些,都已经越过黄泉之界。”

    只不过,总有些是例外的,比如——七七。

    最后,男人收回了手指,“,你真是狠。”

    她不在意他,一点点都不在意。

    呵。

    ………………

    被他带回南沉别墅,他一言不发的把她拖曳上车,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不曾看她一眼。

    等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七七和冷峻都已经吃完了饭。

    佣人望着男人前所未有的淡漠冷峻的脸色,莫名的觉得不安,“顾先生,慕小姐,吃完饭了吗。”

    他的手攥着她的手腕,没有留给她任何的挣扎的余地,只要她用上些许力气,他便会加重力道,也不在意她疼不疼。

    顾南城瞥她一眼,冷漠道,“没有。”

    “噢……那我这就去准备,顾先生慕小姐稍等。”

    “嗯。”

    被他拽到了卧室,他气息清冷,淡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洗澡,不用我说。”

    她没拒绝,只是抬首看着他,随口一般的问道,“你还要继续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么?”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男人勾唇笑她,泠泠的俯视,“利用完就想脱身,,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嗯?”

    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金钱,耐心,感情。

    不过是为了得到她。

    没说话,安静的脱去外套,打开衣柜拿衣服,抱着睡袍往浴室走去。

    顾南城看着她的背影,薄唇掀起极其浅薄的弧度,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这段日子以来,你有没有想过要在我身边留下来,哪怕是为了七七。”

    她的手落在浴室的门把上,不一会儿,两个轻轻袅袅的字被抛出,“没有。”

    顾南城看着她进去,光线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明暗交错。

    回到书房,颀长的身形立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在裤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悠远的眼神望着被夜幕笼罩的前方。

    他淡漠开腔,“昨晚失约了,抱歉。”

    韩梨的声音在那边相当的愕然,“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新闻上的那些是真的吗……不对,就算是真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等着?”

    顾南城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方开腔,“麻烦你把今晚的时间腾出来,把地址发给我,九点钟,我过来接你。”

    韩梨愣了愣。

    按照她所在编制的医院,晚上她是不上班的,所以除非是特殊情况她晚上确实也没有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口一个麻烦,分明就已经是接近命令了,稍微显得客气的命令。

    虽有些不适,但她没表现出来,只说好。

    精神科的医师也是人,也需要赚钱生活养家,何况本来也算是她

    职责所在。

    挂断了电话,他又一个人在窗前站了良久。

    末了,将手机扔上书桌,长腿迈向卧室。

    他没进去,只是半倚在门框上,看着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单人的沙发里专注擦拭着头发的女人,“下去吃饭。”

    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把擦头发的毛巾晾回去,然后朝门口走去。

    顾南城转了身,没有等她,走在前面。

    一前一后的下楼。

    安安静静的吃饭,一张餐桌上,如果不说话的话,基本是不会有任何的声音的。顾南城隔着一张桌子望着她。

    女人的头发没有完全擦干,显得湿漉漉的,隐隐间似乎还能闻到发香,她低着头,很安静的吃东西。

    是压根就不在意他把她怎么样,还是觉得,他根本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哪怕她昨晚做了那样一场戏。

    在唯一亲手递给他的茶里下药,也不过是为了拿到他的手机。

    也是,他漠漠的想,他能把她怎么样?

    明明一点胃口都没有,还要来看着她吃饭。

    脚步声响起,有佣人很快的进来,“顾先生,有客人来了……是薄先生和陆小姐来了。”

    握着筷子的动作顿住,抬起眸,不期然的撞进男人幽暗深邃冷沉的眸里。

    顾南城没什么表情,淡漠的道,“把你的饭吃完。”

    说罢便扔了筷子,起身,椅子的櫈脚和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音。---题外话---第一更,四千字,月底求月票O(∩_∩)O~客户端一边三憋浪费

    ☆、坑深349米:慕,你看着心疼么,他都是为了你

    “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

    男人波澜不惊的重复,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变,“把你的饭吃完。”

    客厅里,天花板上的灯洒下明亮的光线。

    顾南城回到别墅里面早已经把风衣脱了下来,此时身上穿着黑色西裤和灰蓝色的衬衫,迈着一如既往的步子走出去,冷漠儒雅。

    他眼神淡淡自两人身上掠过,“坐吧。”转而吩咐一边的佣人,“上茶。逼”

    薄锦墨直直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不闪不避,好半响,他才率先开腔,“我找慕。”

    顾南城看着他,又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陆笙儿绂。

    视线有短暂的停留。

    然后他率先走到沙发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异常熟练的点燃一根烟,“她还在吃饭。”吞云吐雾,语调淡然,“有什么事跟我说。”

    薄锦墨看了他十秒钟,面无表情的坐下。

    顾南城的视线落在站着的陆笙儿身上。

    她毫无疑问的有些尴尬,只不过表情冷清,所以看不到出来。

    顾南城又瞥了眼坐在一侧的男人,晦暗的眸里有细长的暗流淌过,这才重新向陆笙儿道,淡淡道,“你也坐吧。”

    陆笙儿笑了笑,虽然很勉强,但还是竭力的维持淡然的姿态,“好。”

    佣人端着三杯茶上来,放在茶几的三个方位上。

    顾南城温温淡淡的开腔,“找她什么事?”

    陆笙儿坐在两个男人的视线盲区,如果不侧首去看,不会留心观察到她的神情。

    她一脸冷漠,双手紧紧的握着茶杯,低垂着眸。

    薄锦墨抬手扶着眼镜,面无表情,“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语调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陈述,“昨天晚上你没有出现在夜莊,有人看见慕了,刚好那一层的监控录像变成了雪花。”

    顾南城正要伸手去端起茶杯,闻言淡淡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不是最清楚么,”

    他眼神淡淡掠过,“就算是阴差阳错的睡了,那也不过是睡了,你们不是在一起住了很多年?”

    薄锦墨吐出四个字,“叫她出来。”

    眸眯起,“她在吃饭。”

    顾南城手指落在膝盖上,微微阖眸,唇上微扬,语调极淡,“为了昨晚的事情?昨晚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他掀起眼皮,轻描淡写的道,“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薄锦墨看着他,然后视线越过他,落在沙发后朝这边走过来的女人,“你来说,慕。”

    的视线跟他交错了几秒钟,她淡淡的出声,“说什么?”

    “昨天晚上你出现在夜莊做什么?”

    “你来,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来质问我么?薄先生是觉得受人算计,因为我刚好出现,所以怀疑是我?”

    他接着她的话音吐出一个字,“是。”

    笑了笑,望着他,“你们两个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我的话……薄先生不如想想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那张英俊而冷漠薄削的脸自此僵住,看向她的眼神夹杂着某种克制不住的情绪。

    下一秒,他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镜片下的眼睛溢出森冷的笑意,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那眼神叫做毛骨悚然,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

    薄锦墨唇角噙着某种弧度,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直接朝着她走去。

    隔着半米的距离,他笑而平淡的问道,“是她这样希望的?”

    是那个女人迫不及待的希望堵死他所有的路?

    毕竟慕,也只会为她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仰着头看向他正要开口,手腕一阵钻心的疼蔓延了过来,猝不及防,她几乎低叫出声。

    跟顾南城下手时完全是两个档次。

    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那阵痛就消失了,只不过她被扣着的手腕没能挣扎出来,男人低沉冷笑的声音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扣着另一双跟他差不多相似的手,“如果你想问是谁在你的茶里下了药,早上的记者是谁安排的。”

    他眸色淡漠,语调波澜不惊,淡淡的笑,“是我,你觉得她能做到么?你忘了约你的人是我……”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凌厉的拳风就已经自她的耳边擦过。

    她手腕上的桎梏消失,随时响起的是男人骨骼碰撞的声音。

    薄锦墨已经一拳的挥了过去。

    他下手极狠,听到那声音都觉得心脏紧缩了一下。

    陆笙儿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摔倒了地上,支离破碎。

    如果说第一拳,是顾南城毫无防备,距离又隔得太近,他来不及反应,那么后面的一拳一拳

    tang的落下去,毫无疑问,他根本就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不还手。

    她甚至一下呆在那里。

    他为什么终于冲她发火了,除去昨晚她利用他给下药偷了他的手机。

    他可以纵容默许她用最极端的方式把当初的事情公布出来,可以接受她算计陆笙儿,可以接受她以近乎残酷的途径让薄锦墨知道。

    可那毕竟是他最好的兄弟,对他而言,她逼薄锦墨之于这样的境地,等往后他再知道的那一天,过于讽刺,过于诛心。

    他承认是他,对他而言,就等同于背叛。

    所以,他不还手,不管对方下手多狠。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因为他们彼此亲近的人是一对怨偶,是不是也把他们也生生逼成了怨侣。

    薄锦墨是什么人,盛家由黑洗白花了多少时间,他自然也是黑白游走,他下手不留情,顾南城又不还手,真的能要人命。

    自从七七和冷峻跟她一起搬过来,顾南城就在别墅里养了不少的保镖,在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从外面窜了进来。

    大约是听到动静,薄锦墨停住了动作,揪着他的领子,连连的冷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打架认识的,你不会越活越回去,还要保镖替你打吧?起来!”

    顾南城微微喘着气,模样实在狼狈,薄唇染着血,轻薄的笑出了声,眼睛却是睨了一眼奔过来的保镖,半阖着眸,嗓音微哑,漠漠的吩咐,“都出去。”

    看着薄锦墨冷笑的侧脸,那模样透着股熟悉,好似很多年前,他掐着她的脖子逼问她时的神色。

    想也不想她俯身冲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抓住薄锦墨的手臂,“你够了,昨晚晚上是……”

    她话还没说完,原本好像没什么力气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一边,“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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