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不想再卷进这些复杂的感情纠葛中。

    在走廊上,遇到了陆笙儿。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看样子不是刚才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还是去哪里。

    眼神有几秒钟的对视,从容不迫的避开,直接就打算从她的身侧走过。

    陆笙儿却停下脚步,淡淡笑,“早。”

    “早。”

    “昨天的蛇是谁放的,你知道吗?”

    眉目不动,“不知道,你该问的人不是我。”

    问薄锦墨也好,顾南城也好,他们都很清楚。

    “如果是盛绾绾的话,”陆笙儿的眼神落在的身上,她笑着道,“那麻烦你转告她,她怀孕了,搬回盛家了,男人也赢回去了,放蛇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了,何必再来连累我身边的人。”

    目不斜视,挑出几分不明显的弧度,“你不是也说了,她既然是赢家,你又哪里有值得她煞费苦心放几条蛇的地方?说不定……”

    顿了顿,侧过脸对上陆笙儿的眼睛,淡笑着道,“听说蛇是至阴之物,昨天又刚好是盛叔叔的葬礼,是他怪你没让他熬过今年冬天也说不定。”

    陆笙儿瞳孔扩大了几分,脸色刷的白下来一层。

    回酒店的房间简单的洗漱换了身衣服,等她到片场的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

    草草的吃了几个小笼包就直接开始进入拍摄,昨天下午和晚上耽误的戏份最好在这两天补回来,即便剧组的钱不是问题,到时候拖长时间影响了艺人的档期会很麻烦。

    在八点中途休息的时候抽空给绾绾打了电话,电话那段没有人接,她也没多想,她昨晚守夜一宿未睡,又怀着孕身子肯定熬不住,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睡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又发了一条短讯,仍是没有回。

    直到下午四点,她正在拍摄,忽然片场一阵马蚤乱。

    正看着监视器,拧眉看着冒出来的几个穿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和走在前面的瘦削挺拔的男人。

    他长相气质素来斯文内敛,此时却莫名的带着张扬的冷色调杀意。

    那双眼睛没有眼镜的遮掩,尤其得显得阴沉森严,像一把毫无温度的刀刃。

    蹙眉看了越月一眼,后者连忙让其他工作人员把设备停了,散到了一边。

    薄锦墨较之顾南城更加的低调,但是认识他的同样不少。

    站了起来,竟然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得让她生出一层薄薄的胆寒和畏惧。

    他走到她的面前。

    半阖着的眸抬起,密不透风的包裹着她,勾了勾薄唇,冷漠开腔,“她去哪儿了?”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绾绾,他总不可能这副模样来质问她顾南城去哪儿了。

    拧起了眉头,淡淡道,“你问谁去哪儿了?”

    低沉清晰的三个字,眸光纹丝不动,“盛绾绾。”

    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便隐隐的察觉到了几分。

    “她不是应该在盛家别墅吗?”

    薄锦墨盯着她的眼睛,捕捉着她眼底每一寸异光,唇畔吐出一句话,“她不在盛家别墅,她不见了。”---题外话---一更五千字,二更略晚,明早起来刷吧

    ☆、坑深251米:你真的想让他为你打死他最好的兄弟吗?

    还是震了震,她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她不见了,你来问我?”

    “她去哪儿了?”

    这个男人的气场过于可怖,以至于整个片场都这么安静了下来,除了风声,竟然没有人敢开口出声。

    “我怎么会知道她去哪儿了?”冷漠的道,语调嘲弄,“她不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就是在你保镖的眼皮底下,你问我不如问你自己问他他们,她逃走了是吗?但是她逃走之前没有告诉我。是”

    “慕,我的耐心不足。”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绾绾会直接选择离开,她没有察觉,或者说她没有在她面前透露出这个消息。

    但是她也不意外堕。

    昨天,她跟她说了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说了再见。

    她察觉到了,薄锦墨自然也会察觉到。

    更何况……

    平静的道,“她去哪儿不会告诉我的,上次她躲起来,我就不知道她在哪儿。”

    男人唇上徐徐的勾出几分冷魅的弧度,一双眼睛也慢慢的黑了下去,他的声音甚至比更加的平静,但这平静莫名的叫人胆战心惊。

    “慕,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她去哪儿了。”

    “我不知……”

    最后一个字音没能重复出来,因为眼前的男人似乎徒然失控了,直接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咽喉。

    饶是认识他这么多年,也觉得意外。

    她睁大着眼,有些不可置信,受到攻击条件发射的挣扎,却丝毫没有用处,反倒是惹得男人手上的力道更加的重了。

    很痛,呼吸一下被阻断。

    忽如其来的变故,原本安静地如同死寂的片场一下响起各种各样的尖叫。

    黑人的黑眸隐隐泛着血色,“慕,你说,还是不说?”

    笑,有些吃力和断断续续的道,“你觉得……她会告诉我?”

    他怎么会认为绾绾会告诉她呢?

    上一次,她都没有告诉她。

    “啊……”那只手再度加重了虎口的力道,的脸蛋逐渐的泛红。

    越月被吓坏了,忘了胆怯冲上去就想帮,“住手……薄先生……你这样会弄伤导演的……住手……”

    可惜她力气太大,根本撼不动半分,急的团团转,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其余剧组的男人想上前还没走到一米内就被几个保镖挡住了,根本没办法靠近他们。

    简雨也是着急得满头大汗,她就是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从其他人的反应里知道他是什么人物了。

    那副脸色,那种眼神,那狰狞的手背和冷静的唇形,她总有一种错觉,他真的会一个冲动或者失手把导演给掐死。

    “通知顾公子……通知顾公子……”喃喃的念道,她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被甩到一边的越月拉到一边,紧张而着急的问道,“打电话给顾公子……你有没有他的电话?”

    “有……我有,”越月立即抖抖索索的把自己的手机找出来,翻号码。

    因为她是慕导的助手,所以顾总会时不时打电话问她慕导的情况,一来对方是大人物,也为了避免自己傻不拉几的下次没有备注问对方是谁,所以她特意的存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涨红,连嗓音都嘶哑了。

    她觉得他不敢真的掐死她,他怎么敢呢?

    不管是为了绾绾还是为了顾南城。

    可是,他手上不断加重的力道,没有镜片遮挡的眼底清晰可见的碎冰和毫不怜惜的阴狠,让她此生如此近在咫尺的感觉到死亡的距离。

    “呵……”仿佛他越是阴测失控,唇上的弧度就愈发的深,唯独困难的就是她要很艰难才能组织一句完整的话,“信不信……杀了我……她会拿你孩子的命……给我偿?”

    男人黑沉沉的瞳眸果然重重一缩。

    “或者……”她继续笑,继续嘶哑着低低道,“她舍不得孩子的话……就会……拿她自己的……来还?”

    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皲裂纹路般的细细密密的恐惧。

    一闪而过。

    薄唇微张,一字一顿,“慕,我问你,她去哪儿了。”

    轻轻的笑,“你这个样子……”她顿了顿,要很用力的才能呼吸,“你这么问我,你真的了解她么……”

    绾绾上一次失踪的时候,她说她不知道,薄锦墨没有怀疑。

    不是因为他相信她,只是因为他了解绾绾。

    不泄露自己的任何行踪,也不拖累任何人,谁都不必知道。

    可她这句话,似乎激怒了他。

    薄锦墨提起的围巾,重重的将她摔到椅子上,不知道究竟撞到了哪里,应该说撞到了好几处地方,各种尖锐的疼痛遍布她的神经。

    他昨天才说,他不动顾南城的女人。

    “好,你不知道,”他居高临下的盯着的脸,浑身都是那股阴测测的气息,夹杂着寒风吹进骨子里,“那你总知道,她会去哪儿。”

    冷眼看着他,没有出声。

    她是很了解绾绾没错,但是他不是照样了解吗?

    别说她不知道,就算她真的知道,她会说么?

    这一点他都应该很清楚才是。

    皱了皱眉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薄锦墨离她太近,近到抬手就能再次扣上她的咽喉。

    这一次他似乎真的存心想要她的命,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今天她会死在这里。

    “我告诉你了,慕,”俊美冷漠的脸,丝毫不见往日斯文淡漠的痕迹,只余一片凌厉的阴狠,“我的耐心不足。”

    被剥夺的呼吸,的思考能力迅速的褪下去,很快她甚至只能隐约朦胧的听见耳边有尖叫和哭叫声。

    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或者是死去之前,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形。

    所有的钳制在瞬间被拉扯走,一大波的空气突如其来的灌进她的呼吸道和肺里,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剧烈的咳嗽。

    “导演,你怎么样?”周边有人哭着拍她的背,她已经分不清是越月还是简雨,咽喉处是撕扯般的疼痛,她的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别说和剧组的其他人被吓到了,饶是跟着过来的陆笙儿,也被这个男人陌生阴狠冷漠的样子吓到了。

    薄锦墨没有任何的防备,被从后面几步上来的男人揪住了衣领,迎面便是极狠的一拳,拳风凌厉快速,来不及闪躲。

    除了寒风声,便是片场其他胆小的女人的尖叫声。

    顾南城揪着他风衣的领子,英俊的脸上绝无以往半分温和儒雅,眉目间是一层浓稠而剥削的阴鸷戾气,毫不收敛的张扬散发出来,

    一拳落下后是紧跟着的第二拳。

    看不到的是他泛白的关节,能听到的是骨头碰撞骨头的声音。

    每一拳落下去都带着一股叫人心惊胆战的气势。

    薄锦墨不知道是来不及还手还是放弃了还手,躺在地上,被俯身的男人提着衣领,狭长幽深的眼眸内是湛湛的溅出来的杀气,“你敢动她?你他妈不过是个怪物,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眼眸一动不动,薄唇泛着冷静轻薄的笑,又是一拳狠狠的落了下去。

    陆笙儿开始没有阻止,她知道顾南城动了大怒,他在医院收到消息说盛绾绾在盛家失踪,锦墨来了慕的片场,他拔了点滴就要过来。

    在车上接到电话他就已经勃然大怒,更别说他亲眼看着慕差点被掐死。

    可是饶是如此,那一拳拳下去,她甚至看不到往日温和儒雅的贵公子模样,血色弥漫的残暴因素带着最原始的雄性的凶狠。

    比上次慕离家出走他对那个司机动手更加的令人恐惧。

    即便那一次他拿了刀,而这一次只是动拳头。

    一直在咳嗽,一听便知道虚弱又难受。

    这声音叫本来就在暴怒失控中的男人更加停不下来。

    陆笙儿咬着唇,越来越心惊,最后还是冲了过去,“够了够了……”

    她试图拉住顾南城的手臂,可是正在盛怒的男人充耳不闻,甚至不小心将她甩到了一侧,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好周围的工作人员扶住了她。

    他们不是没有打过架,但男人和男人打架动手,不管看上去多凶狠,总是能心照不宣的维持在某个安全的区域内。

    可眼前这一幕,似乎是一方真的想将另一方往死里打。

    从眼神到动作的起落,毫无留余力。

    伤了慕,锦墨是他十几年的兄弟他都不顾及了吗?

    陆笙儿呆呆的看着顾南城那张冷静又凶狠的脸,心里有些什么情绪排山倒海,突然她整个人直接再次冲了过去,挡在身前。

    “够了,顾南城我说够了,再这样下去你真的想打死他吗?”

    “让开。”

    “你够了!”

    他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眸冰得厉害,“笙儿,我叫你让开。”

    陆笙儿仰脸笑了,“我不让,顾南城,你要打你就打死我算了。”

    “你护着他?陆笙儿,”他眼角净是绵长的讽刺,“你知道他是怎么对你,你护着他?”

    陆笙儿看着他冷而静的脸庞,轻声道,“慕还活着,你要杀了锦墨吗?”

    “杀了又怎么样。”越过陆笙儿的肩膀,他冷眼看着地上笑意轻薄讽刺的男人,冷漠陈述,“他该死。”

    “啪!”的一记响亮的巴掌。

    陆笙儿的手在半空中还抖得厉害,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又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咳嗽的,“你还不过来

    阻止他,真的想让他为了你亲手打死他最好的兄弟吗?”

    撑着一边简雨的手臂慢慢的走过去。

    刚刚薄锦墨掐着她的咽喉,她的声带可能受伤了,说话就疼,只能扯他的衣袖。

    顾南城没看,也没注意身后的动静,一把拉着陆笙儿的手臂就想将她提到一边,手上的力气太大,一下就甩到了。

    简雨立即叫出声,“导演!”

    顾南城眉头一拧,幸好反应和动作够快,起身就扶住了她的腰。

    见她脸上还是一片深红,哑着嗓子安抚道,“乖,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没事。”

    说罢,又狠狠的一脚踹在被陆笙儿扶着要起身的男人身上。

    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摇摇头。

    算了,薄锦墨唇角和身上都沾了血,连他自己的拳头的关节上都净是血色。

    她仰头看着半搂着她已经温柔下来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她被风吹到面颊上的头发撩开,跟刚才逞凶凶狠的男人判若两人。

    “抱歉,”他以为她仍旧害怕,温柔低沉的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我保证,不怕了,嗯?”

    有些恍惚。

    她觉得刚才薄锦墨差点掐死她。

    她也觉得陆笙儿不阻止没人阻止的话,他也真的可能会失手打死薄锦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看都没看薄锦墨一眼,只是异常淡漠的吩咐,“拍摄终止三天,散了。”

    他是大Boss,纵使有再多不满,也没人敢开腔说话。

    谁让他是能一句话让你消失在娱乐圈的顾南城。

    上次闻鸣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陆笙儿看着男人抱着他怀里的女人离开,眸底的心疼掩饰不住都要溢出来了,他低头跟她说着话,距离太远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哄她或者安慰。

    简雨松了一口气,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携带的杀气几乎将她震住。

    她之前甚至不知道像他们这种养尊处优的男人竟然也会动手,打架的场面丝毫不亚于街边斗狠的混混。

    转身又回到了温柔,似乎因为慕导受伤又受惊,所以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很久,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被抱着上车,他低冷的吩咐了一句陈叔去医院,抬手就去摸她的脸蛋,要半空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染了血,皱了皱眉头,幸好陈叔反应快,连忙从前面拿了一盒纸递过去。

    他把圈在怀里,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然后自己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手上的血。

    一边擦,一边亲吻着她的眉头和眼睛,像是羽毛一般落下。

    将手指擦拭得干干净净,他才抚摸上她的脸颊,低低的道,“?”

    她的手和脸都是凉的,眼神也带着些迷茫。

    “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不会有什么事的。”

    半响才摇摇头,费力沙哑的道,“我没事。”

    男人的手抱着她的腰身,很用力,用力地让觉得他要把自己的身躯嵌进去。

    “顾南城。”

    他很快的应,“嗯?”

    “你轻点,我疼。”

    薄锦墨把她摔进椅子里的时候,她不少地方磕着撞着了,虽然不是每个地方都很严重,但总有两三个地方淤青了。

    又加上他这么用力。

    “sorry,”他很快低低的道,绵密的浅吻落在她的发上,“一下不知道轻重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沙沙的道,“你刚才吓到我了。”

    “我么?”

    不应该是那个混蛋吓到她了吗?

    她黑白分明的眸看着他,“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暴力,”抿唇顿了顿,“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温柔下来了,但是刚刚那股血色弥漫的暴戾之气还隐隐绰绰的淌在空气中。

    顾南城皱着眉头没说话,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告诉她。

    又道,“顾南城,我以后惹你生气,你也会这么打我吗?”---题外话---第二更,5000字

    ☆、坑深252米:看看是你狠,还是我狠

    男人敛眉,训斥道,“胡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打过她。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会打我,因为你比较喜欢在床上虐我。”

    顾南城,“……”

    他重重的亲吻在她的脸颊上,薄唇碾压着她的肌肤,低声喃喃的道,“我也被吓到了,。是”

    如果他晚去了几分钟的话,那个疯子……

    顾南城瞳眸缩了缩,眸底戾气翻滚堕。

    看着他脸上温存和狠戾的神情交错而过,本来应该觉得矛盾,但是并没有,只觉得咽喉处仍旧火烧一般的不舒服。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真的掐死我吧。”虽然那股气势吓人,拧着眉头,“我死了对他好像没好处,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真的以为法院是他家开的吗?”

    顾南城手臂搂着她,淡淡的道,“疯子做事不需要理由。”

    始终有些不解,但是她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男人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发,低声淡淡的道,“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不要见他。”“嗯?”

    “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离他远点。”

    不明所以,垂眸没有说话。

    其实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更加不需要把拍摄停下来三天,但是她怎么说都没办法跟他说通,强制性的带着她做检查。

    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就好了,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出神,顾南城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无非是担心盛绾绾瞎着一双眼睛要怎么生活。

    只不过,那女人也真是能耐。

    不管瞎没瞎,能从锦墨的手里消失。

    在车上他的手机就响了,听他直接掐断了两次,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她转过头看着他,“是不是薄锦墨找你?”

    “嗯。”

    抿唇,“那你还是接吧。”

    男人俊脸深沉淡漠,“不想搭理他。”

    那手机仍然震个不停,蹙眉,身子靠过去了一点,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见男人没有阻止的意思,手指滑动接通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揍了一顿狠的,薄锦墨的嗓音听上去低哑而疲倦,“她怎么样了?”

    “如果你问的是我的话,”不温不火的开腔,“托你的福,还没死。”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真的想掐死她,又或者是为了任何的原因失去了理智,她都没办法对着差点弄死自己的男人好脸色。

    那边的嗓音沙沙淡淡,“抱歉。”

    抬头看着抱着自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男人,他一脸的冷漠,显然没有想接电话的意思,遂朝那端淡淡道,“他不想接你电话。”

    “过来盛家一趟。”

    “我?”

    “嗯,”除了显得疲倦之外,他依然是那个斯文淡漠,又自负高高在上的男人,“江树在这里,等你们半个小时。”

    说完,不等说话,他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下颚被男人抬着,如深渊般的黑眸盯着她,“怎么了?”

    的脸蛋绷得很紧,眼眸更是冷,“他抓了江树,要我去盛家。”

    顾南城敛下眸色,朝前面开车的陈叔吩咐,“去盛家别墅,”

    “好的顾先生。”

    微微粗糙的手指摩擦抚摸着她的脸颊,低低道,“别怕,不会再出事了。”

    闭着眼睛,嘲弄道,“他连我都差点掐死了,何况是江树。”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盛家别墅外。

    这个曾经美丽繁华的别墅,此时还留着昨天的葬礼的暗色调和沉抑。

    薄锦墨在客厅等她,身上和脸上的伤都眼睛做了简单的处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平静淡漠,似乎就只是等着她来。

    瞥了眼安静坐在另一边的陆笙儿,唇上扯出凉凉的嘲弄笑意。

    “我来了,江树呢?”

    薄锦墨抬眸,先是略过,看向跟在她身侧的一言不发深寂沉静男人,有几秒钟没有挪开视线。

    他来这里,似乎就只是陪而来,对其他的事情并无兴趣。

    薄锦墨低头淡漠的瞥了一眼一旁的保镖,后者立即会意过来,抬手做了个手势,很快两个人一左一后的拖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来了。

    不顾自己喉咙疼痛,抬高了声音,“薄锦墨你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会知道吗?”

    “是他坚持要见你才肯开口。”

    走到江树面前,见他的脸上果然分布着淤青,手摸了摸他的伤,神情不忍的问道,“你的伤怎么样?疼不疼?”

    她真的觉得江树认识她们两个简直就是倒霉透顶,被顾南城的手下伤过,如今又被薄锦墨的人打了。

    tang

    她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动手把两个保镖的手给掰开,“放开。”

    两人看了眼薄锦墨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又看皱着眉头冷漠寒凉站在身侧的顾南城,也就退到了一边。

    “我没事,”江树很快的道,他低头看着担忧的神色,伸手从羽绒服的衣服里面掏出一个信封,“昨天我去参加葬礼的时候,她给我的,要我见到你的时候再给我。”

    是信封,而且是几年前流行的信封了,这个网络信息时代,早已不流行用信了。

    她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纸,打开,白纸黑字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怔住了。

    是的,白纸黑字,是她熟悉的手写字体。

    而这些眼睛看不到的人是做不到的。

    :

    对不起,没有亲口跟你说我要离开,原本我打算陪完爸爸最后一段时间,就去美国照顾我哥,但是事与愿违,现在的我不能。

    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足够照顾好我自己和孩子了。

    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你问鼎你最后的梦想。

    如果薄锦墨找你为难你,你替我转告他几句话:

    事到如今,我早已经不想再谈爱恨,你欠我的,我不要了,我也清楚自己没什么本事跟你斗,自然也不会浪费心思报复你。

    这十六年,就当是一场豪赌,我输了我认。

    不过我也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当你听到这些的时候就代表我已经成功的离开你的范围了,既然我盛绾绾有本事离开你,就同样有本事养活我自己,我跟你离婚前是娇娇女,那也只不过因为我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女,我有这个资格受万千宠爱不沾阳春水,并不代表我离了盛家的庇护就能死。

    薄锦墨,如果你敢把手伸到米悦的身上,连累我哥的话,没关系,我和你的孩子替我哥陪葬,又或者,我也不在意再多做点什么,看看是你狠,还是我狠。

    再见。

    字迹偏草书,很凌乱但是很有力道,抬眸看着前面沉沉看着她和手上信纸的男人,若不是顾南城在,他可能已经直接派人抢过去了。

    淡淡的笑了笑,将那封信放在茶几上,“该说的她都在信里说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就转了身,声线凉薄,“你找我发疯,是因为她失踪了着急得发疯了么?你是不是其实也很清楚,她不想让你找到,你就没办法找到?毕竟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拿她无可奈何。”

    “你会不会觉得,十六年这么长,却还是晚了?”

    从盛家的别墅走过去,抬头看着阴沉的天色,寒风凌冽的吹在她的身上。

    一脚踩在地上,便落下一个脚印,她低着脑袋看着自己一脚一脚踩出来的脚印,任由冷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

    直到脚下一滑,被后面跟着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搀,然后双脚离地被抱起。

    男人好听的嗓音闲适的低笑,“你想让我抱,撒个娇就可以了,不用每次都把自己不小心的摔倒,嗯?”

    “我可以撒个娇,不让你抱吗?”

    “好,”他低哑的笑,“你试试就知道效果了。”

    “你别把我当傻大姐,讨厌。”蹙着眉,“放我下来,我喜欢自己走。”

    男人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可以,你今晚再给我念一段书。”

    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立即满脸的嫌弃,“你真是猥琐。”

    他又低下头来吻她的脸,嗓音喑哑得性—感,“怎么办呢,你对它一点都不好,要坏掉了。”---题外话---第一更。

    ☆、坑深253米:你这样零成本的把我当自己的男人使

    不可避免红了脸颊,她的下巴埋在柔软的围巾里,唯有眉眼清晰,朝他微微一笑,“坏掉了就坏掉了,反正三条腿的男人街上到处都是。”

    顾南城抱着她上车,前方陈叔立即问,“先生,我们去哪儿?是”

    率先出声,“麻烦陈叔开去我的办公室楼下。”

    男人低沉的嗓音覆盖着她的,“回慕家。”

    “我要回去工作。”

    “休息。”

    蹙眉,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没事,医生已经说了我没事了,”

    他还是那副不容置喙的神情和语调,“陈叔。”

    陈叔忍住笑应了一声,立即发动了车子。

    她蹙眉不满的道,“顾南城。堕”

    他抬起手臂舒展着,英俊的五官温和闲适,“嗯?”

    咬唇,眼睛转了一圈,嗓音一下便软了,“我要回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你别闹了。”

    顾南城唇畔勾出点笑意,俯身低头凑在她的面前,“闹么,你想看看我怎么闹的?”他掀起眼皮,淡淡吩咐,“陈叔,回南沉别墅。”

    皱起眉,表情有点不高兴,“顾南城。”

    男人从身上拿出烟和打火机,不紧不慢的点燃,低低沉沉的淡笑,“慕小姐,你做人是不是太薄情了?”

    她薄情?

    顾南城薄唇噙着笑,刻意将烟雾喷在她的脸上,“我是你什么人?”他似笑非笑着,看她恼怒的瞪他,“我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男朋友,最多不过是趁你摔倒的时候抱那么几下,我刚才好歹把你的小命给抢了回来,任劳任怨的陪你去那里这里,你就不需要表示半点感激?”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咬唇没说话。

    他继续笑着,“我点滴都没吊完就去救你,似乎连句谢谢都没跟我说,”有些粗粝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你这样零成本的把我当自己男人使的话,是不是也得给我点甜头尝尝?”

    “我哪里……把你当自己的男人……使?”

    男人漆黑炙热的眸似乎要深深的看进她的心底,他指间夹着忽明忽暗的烟头,唇畔弧度很深,“你难道不是觉得我替你做什么……救你的命还是打架,都理所当然么?”

    他俯身过来把她的身子圈在小小的范围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换了任何的陌生人都得说声谢谢才是,,你会不会太不厚道了?做你的男人应该做的我都做了,能做的什么都做不了,嗯?”

    他其实没少亲她吻她,现在说的好像自己好像多绅士什么都没做过似的。

    抿唇,蹙眉道,“我请你吃饭。”想了想很快的补充,“在外面吃。”

    顾南城眯起狭长深邃的眸,只是很温和的笑着,“在外面吃是么?”

    点点头,捕捉到他眉目间隐着不快,但是模样还是很儒雅。

    “陈叔,”他淡淡的吩咐,“不去慕家,也不回南沉别墅了,去Jean

    Gees。”

    低头瞥了眼她闷下去的脸蛋儿,他继续淡淡然的道,“最近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忙着追女人,好久没有认真的吃饭喝酒了。”

    还要喝酒……

    她脸上露出笑,温软着嗓音道,“我们去红楼坊吧,那边的厨师手艺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他不咸不淡的道,“我今天想吃西餐。”

    没说话,仍是闷着脸。

    顾南城低头睨她,“请我吃饭还板着一副脸这么委屈,不勉强你跟我一起吃饭,”他淡淡道,“陈叔,回慕家去行了。”

    陈叔脑门滴汗,要不要这么折腾他。

    见他表情温淡却又透着几分冷,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想想别的事情不说,今天薄锦墨在那儿发疯,不是他她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而且……

    闭上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替你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我做饭给你吃,”她缄默了一会儿,方蹙眉道,“你家有菜吗?”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