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知道阎野喜欢自己绝对的臣服,与从下向上钩着他的目光。拿此作为交换,果然阎野将双手撑在薛宝添身体两侧,声音低哑地说道:“你问。”

    “以后怎么办?”

    “以后万事都和你商量,请薛爷给拿主意。”

    “要是再犯呢?”

    “随你处置。”

    薛宝添勉强点了点头,一挥手:“薛爷言出必行,掰了就是掰了,滚吧。”

    “你刚刚说帮我晗......”

    “刚刚你还说让我帮你拿主意呢,现在薛爷就帮你拿第一个主意,退后两步,收起你的涩心,滚一边儿去!”

    薛宝添的腕子又被拉住,掌心被指甲轻轻刮了刮,阎野问他:“掰多久?”

    薛宝添也他妈素了半个月,强撑着气势说:“考虑考虑。”

    “宝宝,短一点行吗?”

    大爷的,谁受得了猛虎撒娇?

    薛宝添哽了一下:“起码得......过了明天。”

    阎野一把将他拉入怀里,重重的吻了一口:“行,那我就再熬24个小时。”

    公寓的门开了又关,薛宝添进了屋子靠在门板上,有些懊恼的想:草,说多了,24个小时要怎么熬啊!

    作者有话说:

    番外隔日更,不定期加更。

    第85章

    小孩儿哥

    薛宝添小时候长得瘦小,走路愿意溜边儿,常蹲在墙根儿望天儿,是个挺安静的小孩儿。

    后期如何变得飞扬跋扈了暂且不提,总之是留下了个爱蹲墙角的习惯。

    此时,他蹲在墙的这一侧,看着栅栏里的小胖墩儿,口气不算好:“少说我蹲这儿像拉屎,我等了你差不多一个小时,能不累吗?”

    小胖墩的脸依旧卡在栅栏缝里,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被罚堂了,老师不让出来。”

    薛宝添听到“老师”两个字就头疼,记起了自己十分遥远的校园生活,对标自己学生时期的待遇,他问:“你不是好学生吗?老师也不待见?”

    小胖墩儿摇了一下头,有点羞赧:“我学习不好。”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薛宝添的意料:“暗网排名前十的黑客,学习不好?我他妈要是你爹,准揍得你比现在还胖。”

    小胖墩脸子一撂:“你找我干啥?”

    薛宝添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蹲在学校旁边听了一个小时朗朗的书声,都快把他那颗感恩的心磨没了。

    “来谢你。”薛宝添笑嘻嘻的站起来走到墙边,他从怀里掏出本高中物理,越过栅栏递了进去,“送你的。”

    “我小学三年级,你送我高中物理?”

    薛宝添啧了一下舌:“高估你了,把你想的太厉害了。其实吧,书不书都不重要,书里夹着的东西才重要。”

    小胖墩儿疑惑的将书一抖,一张银行卡落在脚下的落叶里。

    拾起卡,小孩儿满面愁容:“尾款五百,你直接给我钱不就得了吗?还放银行卡里,被我妈发现又得揍我。”

    薛宝添忽然觉得自己不要孩子的想法忒他妈明智了,这都黑客级别的了,也挡不住傻。

    “里面的钱比尾款多很多,你这次帮了我大忙,薛爷赏你的。”

    小胖墩儿摇了一下头,手指夹着卡片送了出来:“我不要,被我妈查到我有那么多钱也得揍我。”

    薛宝添也不强人所难,伸手去接银行卡:“你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算我欠你个人情。”

    手指还没摸到银行卡,卡片却向回一勾,让薛宝添落了空。

    他抬眸看向胖敦儿,小孩儿脸上怒意满满:“你要是真想谢我,现在就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放学后,背巷。

    薛宝添靠在树干上感觉有点羞耻。快他妈三十岁了,身家过亿的上市公司老板,却带着一个小学鸡来堵另外一个小学鸡,他无奈的看向天空,低骂:“这他妈草蛋的人生,什么时候是头啊?”

    他害怕两人之间是一根铅笔、两块橡皮的矛盾,因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咱要赌那人抢你女朋友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两个小屁孩儿之间最具含金量的纠纷,不料却听到小胖墩说:“他抢我糖了。”

    草,还不如铅笔橡皮,起码是件正经东西。

    小胖墩被勾起了陈伤:“他抢我糖也就算了,还侮辱我。”

    看着胖墩儿望过来的热切目光,薛宝添头疼,心里默念了两遍“有恩于我”,才顺着话茬问下去:“他怎么侮辱你了?”

    “他让我让开点儿,说我挡着他手机信号了。”

    薛宝添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翘起来的唇角用力下压,草,原来忍着不笑竟也是一种惩罚。

    “可是他说谎了。”小胖墩儿义愤填膺,“他根本没有手机,还说我挡他信号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我想黑他手机、黑他电脑,可是他都没有。”

    薛宝添不走心的点点头:“那还真是遗憾啊。”他勾勾手指,叫来身后的宋八百,“一会儿那小孩儿来,你吓唬吓唬,让他以后别他妈跟我恩人起刺儿。不过你千万收着点,你那一张用来衬托世界真美丽的脸,别真把孩子吓着了。”

    宋八百工作中向来不拈轻怕重,推诿塞责,今天却摇摇头:“吓唬小孩儿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薛总,我帮不了你。”

    狭长的双眼一睨:“你不是想讨好我吗?”

    宋八百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雨伞一抖,啪的一声撑开:“落叶会弄脏你的衣服,现在就不会了。”

    薛宝添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他妈是个笑话,是造物主蹲坑时用来解闷儿的话本子。

    直到他看到小胖墩儿的仇人,从狭窄的巷子走来时,才又一次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不能说是话本子吧,蹲坑没带必需品时好像也可以借用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瘦削的男孩儿嘴里翻着糖块儿,瞥了一眼薛宝添,又看了一下小胖墩,“你们这是……认识?”

    小胖墩儿向薛宝添的身边靠了一步:“就是他,抢我的糖,还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薛宝添长长的叹了口气,拨开头上的雨伞,挺客气的叫了声:“小垃圾。”

    小垃圾心思通透,恍然道:“薛宝添,你是来替他出气的?”

    薛宝添原地蹲下,用手抹了把脸:“也……不算吧。”

    小胖墩儿感觉后背被刺了一刀,他不可置信:“花开富贵,我可是帮你找回的诈骗犯,你说要谢我的,现在反悔了?”

    “也……不是。”

    小垃圾吊着眼尾抱着胸,似笑非笑:“薛宝添,要是没有我的消息,你也救不回我老大吧?你不是说要摆酒谢我吗?什么时候摆?”

    “马上马上。”

    后有高大的槐树,上有浓密的树荫,左右各是一条鲜艳的红领巾,薛宝添被合围在中间,像个无路可退的鹌鹑。

    几天前,他面对悍匪阿坤时,都没如此颓败无助,如今却生了悔过的心思,还是他妈的坏事做多了,不然也不会被两个还撒童子尿的玩意儿逼到如此境地。

    “你俩都是我祖宗,看我的面子各退一步行不?白爷你以后别再欺负孤影残刀了行吗?刀儿,咱以后兜里多带点糖,见面分他点,都是同学要互相照顾。”

    话音落了,无人应承,自是都不同意。

    薛宝添无法,脊背向后一沉,靠在树上,他这人没什么能耐成事,搅浑水倒是一把好手。

    翻起眼皮,不算善意的目光扫过两个小孩儿:“这样,我拿个主意。”他指着小垃圾,“以后对我刀儿客气点,我给你找个爹,你不用再去住福利院。”

    小垃圾眼睛一亮:“我老大吗?”

    薛宝添不耐烦:“你就说行不行?”

    “行!”

    转头,薛宝添又看像小胖墩儿,言简意赅:“刀儿,我给你对家买个手机,再配个电脑,你看成不?”

    “成!”

    番外三

    戒烟

    还未完全入夜,窗外隐约还有微光,灶上文火熬着糖水,沁入空气,带着丝丝落落的甜。

    卧室的门轻掩着,只留了一条缝隙,甜丝丝的味道顺着缝隙而入,菓住了高床暖枕上纠緾不休的两个人。

    阎野在这事上向来没什么分寸,历道用得彪悍。他常常觉得薛宝添像是件价值不菲又极易破碎的瓷器,他爱不释手,却也喜欢见他邻界点时的脆弱与无助,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多呼吸一口空气,都要软声红着眼求一句“弛哥”,任人可欺的样子,使得阎野发诳。

    手旨按在下塌的崾上,阎野最喜欢那些延展的弧度,后瘠或崾线,山脉似的,或峭拔巍峨,或舒朗连绵,起伏之间总有神秘与惊奇,驱赶着心头的那一束痒意,想要探索得更广博深刻。

    绝佳的刃性与彈性,无形地助长了某些畸形的乐趣,格斗场上成长起来的男人,向来喜欢杀伐,断断续续的低骂中,漂亮的蝴蝶磆几乎预飞。

    起先还有骂声,最后只剩下占抖的讨好与祈求:“弛哥,烟,缓口气。”

    修长白皙的手指拉开床头的抽屉,胡乱探了探,却一无所获。

    宽大的手掌覆盖上他的手,阎野低哑的声音在洱边响起:“二百块,你忘了吗?你已经戒烟了。”

    薛宝添混沌的脑子忽然有了一丝清明,是啊,自己已经戒烟了,就在三天前的崇明山上。

    已经进入深秋,崇明山上的风刮着耳边儿,凉飕飕的。

    薛宝添向来爱风度胜过温度,如今披着阎野的外套,站在簇新的墓碑面前。

    “以前没钱给她立碑,也买不起墓地,只能将骨灰存在寄存处。”

    薛宝添瞧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觉得阎野应该是更像他爹多一些,他没表现出过多的肃穆与悲伤,还像往常一样调儿郎当:“住公寓楼多好,热闹,住这样的独立别墅,想找个麻将搭子,都得走出去半米,邻居还不一定会不会玩。”

    阎野笑着将墓碑上的落叶扫净:“我妈不爱热闹,也不太愿意与人来往。”

    薛宝添蹲在墓碑前问:“美女,生前抽烟吗?”

    阎野点点头:“她活得苦闷,生命的最后时期烟抽得很凶。”

    薛宝添摘了口中的烟,又重新点了一根,腾起烟雾之后,放在了墓碑前,挺正式地说道:“阎野我罩着呢,美女你就放心吧。”

    阎野蹲在薛宝添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看着照片轻声说道:“妈,这是我喜欢的人,叫薛宝添。他人很好也有趣,心地很善良,你可能一时半刻看不到他这些优点,但慢慢体会,总是能发现的。”

    薛宝添在他身边笑着“草”了一声:“给你妈,我姐们儿,配个放大镜,说不准她就看到我身上的优点了。”

    阎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再次对照片上的女人说:“我特别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安心,不过还没追到手,妈,你要保佑我快点追到他。”

    山风依旧呼啸,薛宝添却觉得这会儿的风温柔了不少,偏头看着阎野脸上郑重的表情,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他妈是见家长呢!

    呛了口烟,咳了半晌儿,他红着眼尾对上了照片中女人和善的眼睛:“虽然阎野是我孙子,但是咱俩各论各的。”他想了想如何讨好人,“美女喜欢清静是吗?那我再给你移个高档社区?”

    照片中女人的眼睛弯弯的,身边的阎野也低声笑着,阳光透过松柏的枝叶照下来,孤寂肃穆的墓地中,是一片融融的暖光。

    祭拜过后,两人顺着台阶下山。山中树种繁杂,落叶积得厚,台阶上一片斑斓的色彩。

    薛宝添没什么惜春悯秋的情怀,鞋子踏在落叶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山路狭窄,他走在前面,翻烟唅在口中,听到身后人轻轻叫了一声。

    “知道这里不防风。”薛宝添口齿含混地回答,“下山我再点烟。”

    “二百块,可以少抽一些烟吗?”

    身后的声音异于往常,闷闷沉沉的,让人听了不由停下脚步。

    回身看向阎野,薛宝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悲楚与隐忧。

    思索片刻,反身上了几个台阶,薛宝添摘了烟,站在离阎野最近的台阶上仰头看他:“我一直没问过,你妈妈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

    “癌症吧,我也不知道。因为没钱,她一直拖着不去医院看病,我当时年纪太小,帮不上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我师傅带她去医院看过一次,回来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当时我还以为我妈妈的病要好了,这是庆祝,谁知道没过几天她就去世了。”

    阎野将手搭在薛宝添的后頸上糅了糅,躬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后来我有钱了,也没给我妈买墓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这个城市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我依旧是没有根没有家的野种,可能随时都会带着我妈妈离开这里。”

    “可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阎野在薛宝添的唇上轻吻,“我妈妈便也随着我在这里入土为安了。”

    他摘掉薛宝添肩上刚刚落下的叶子,又顺手给他叩了两颗外衣扣子,才抬眸说道:“二百块,我很珍惜这段感情,也很珍惜你,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野种,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一阵风过,缤纷的叶子如雨翻飞,漫山流丹。

    薛宝添终于懂了,晚霞里追随的目光,蓝花楹下的浪漫,枫林中的心动,所有的起因,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又将烟咬在了嘴里,转身再次步下台阶,将那句“白头到老”抛在了身后。

    回到停车场,他靠在车子上将打火机抛给了阎野,又抬了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阎野掩下淡淡的失望,走到薛宝添面前,拨动火石点燃了那根咬了一路的香烟。

    薛宝添沉默地抽完了一颗烟,他抽得很慢,烟呑得很深,白雾被山风吹散了,还会追过去看一眼,最后终于在灰炽几乎烧到了手指时才灭了烟,将烟蒂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拉开副驾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关门的同时看向车外站着的高大男人,颇具声势的凛然道:“老子从今天开始戒烟了,别多想,不是为你,薛爷就是不想自己被印成照片挂在墓碑上的时候,脸上还连点褶子都没有。”

    随着话音儿散在风里,阎野逐渐漫上面颊的笑容明晃晃的,他坐进驾驶位,将薛宝添刚刚扣好的安全带打开,蓦地拉人过来深吻。

    薛宝添有些不情愿:“小傻逼,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谁知道现在有没有人......鬼围观?”

    “要收费吗薛爷?收费的话就不能让他们失望。”手旨挑开叩子,坐椅背放平,阎野在薛宝添洱边落下一句,“二百块,你真的好乖……”

    在抽屉中没有翻到香烟的薛宝添,觜里被塞入了一块糖,阎野过了最上头的那股劲儿,捋起薛宝添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看了一会儿微微失神的他,低头又要了一个甜蜜的吻。

    阎野起身去关灶上的火,煲了一个多小时的冰糖梨水变得粘稠清亮,他给薛宝添盛了一碗,转身又回了卧室。

    刚刚坐在床沿上,电话就响了,屏幕上是周一鸣的名字。

    阎野没急着接通,舀起一勺糖水,吹得温热,才送到薛宝添的嘴里。

    薛宝添此时浑身乏力,正是最乖的时候,给什么吃什么,没嫌糖水甜腻。

    喝下糖水,他听到阎野接通电话后还带着裕念的低哑声音:“周哥,什么事?”

    周一鸣似是在那边嘶吼,愤怒的声音从听筒中露漏出来:“阎野,你赶快给我换个任务,你要是不给我换,我就辞职!”

    “怎么了?”阎野依旧不慌不忙,放了免提,用勺子又舀起一勺糖水,“不都说了吗,林知奕克扣你的工资,公司会给你补齐。”

    “不是工资的问题,我他妈要成薛宝添第二了!”

    薛宝添“啧”了一声,不顾身上的酸软,拿过电话:“我同意了吗?你就当薛宝添第二,还他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周一鸣听到薛宝添的声音,微微一怔,后又哭嚎:“你俩嗓子一个比一个哑,这是干什么呢?天还没黑呢!”

    薛宝添嗤地一声,秉着自己受过的苦,别人也得受的人生信条,刺激直男:“一会儿天黑了也不耽误。”

    阎野送了一勺糖水过来,在旁边搭腔:“嗯,不耽误。”

    周一鸣牙都磨碎了,声音更加委屈:“林知奕那个死gay想要尚我!”

    阎野微微扬眉,覆在听筒上说:“林知奕一直挺有分寸的,你怎么惹他了?”

    “我惹他?”听筒中传过来的声音有些震耳朵,“我就向他得瑟了一下自己的复肌!”

    阎野正无奈,电话却再次放到了薛宝添的耳边,男人懒懒出声,却狠厉:“给他税,或是睡了税,但是这边建议你弄死他!”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收一下《简单关系》吧,那是佟言和盛屿的故事,我现在对这个故事比较上头。

    番外四

    多吃点饭

    拇指轻轻弹了两下烟蒂,烟灰徐徐落下,林知奕翻起眼眸:“周一鸣找你告状了?”

    阎野向杯子里倒了一些橙黄色的酒液,缓缓道:“林总,根据合同,雇主对雇员无故骚扰,是要扣钱的。”

    轻腾的烟雾在听到“扣钱”两个字时晃动了一下:“他招我,还不许我逗逗他?”

    “周一鸣现在对这些事很敏感,林总还是少逗为妙。”

    林知奕唇边漫开的笑容中带了些揶揄:“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掰弯直男?直男那玩意儿就算掰弯了,也不让人省心。”他向包房的另一侧抬了抬下巴,“你看你家那位,‘宝贝儿’都快挂嘴上了。”

    阎野偏头看过去,见自己家那位“直男”正给热场子的公主们塞钱,他如今不叼烟,却叼着棒棒糖,冷眸俊眼的,气质更加顽劣。

    林知奕在阎野耳边点评:“人家企业家即便一肚子坏水,也把自己包装成道貌岸然的样子,只有你家这位,钱多、人傻、好骗,却看起来像个坏种。”

    阎野撂了脸子,沉声:“林总,这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林知奕灭了烟,看着薛宝添的目光带着些许羡慕:“夸他呢,在这个位置还能保持自己的真性情。”

    阎野一口清了杯中酒,起身前对林知奕说道:“周一鸣已经请辞了,林总看看能不能劝得住吧,若劝不住,我就得给你换人了。”

    说完这话,他向薛宝添走去,截住了那双懒懒散散要拍女人脸蛋儿的手。

    拉着糖杆儿,阎野将棒棒糖从薛宝添口中拽出,十分自然地放入自己嘴里,双歯一落咬碎了。

    “糖也要少吃。”他给薛宝添倒了杯淡酒,“你晚饭吃得少,别喝太烈的酒。”

    白皙的双指一并,薛宝添拨开了面前的酒,骄矜地冷言:“让我戒烟,现在又让我戒酒,阎野,求你别他妈追求我了,我对蹲局子不感兴趣。”

    已经喝得半醉的佟言巴巴的凑过来:“选我,我宠着你。”

    薛宝添半笑不笑地问他:“怎么宠?”

    佟言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声音空了空,他说:“站在你面前保护你,不再让你成为家族的牺牲品。”

    薛宝添一怔,随即嫌弃地推开佟言那张醉醺醺的脸:“看清点,老子不是盛屿,滚一边去,我可警告你,喝醉了没人送你回家。”

    他去拿桌上的烈酒,耳边却被呼吸烫了一下,阎野的酒又送到眼前:“宝宝,喝这杯吧。”

    薛宝添的手指在空中僵硬地勾了勾,然后气脑的回转,握住了阎野送来的杯子,他低声骂:“少他妈腻歪,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叫我宝宝,我弄死你!”

    阎野笑着凑得更近,几乎亲到了他的耳朵:“宝宝真乖。”

    杯子里的酒微微震荡,薛宝添在心中骂了声“草”,这他妈谁受得了?

    可下一刻,阎野的脸也被推开了。佟言收回手,想学着薛宝添的语气,最终却还是失败了:“滚一边……请滚到一边儿去,小心宝宝弄死……对你不客气。”

    薛宝添被烦得头疼,向在一旁正生着闷气的小垃圾勾了勾手指:“过来,把你爹带走。”

    小垃圾一撇嘴:“他不是我爹。”

    佟言也摇头:“我不想要这个儿子。”

    薛宝添喝了一口淡酒,看向佟言:“没让你养他,就是暂时挂在你名下,房子和读书的钱我出,你白捡个儿子,有什么不乐意的?”

    佟言继续摇头:“房子和钱都你出,为什么不挂在你名下?”

    “我不要挂在这个姓薛的名下。”小垃圾抢着说,“我想挂我老大名下。”

    薛宝添咬着牙怼人:“你应该像墩布似的挂在沥水架上!阎野今年才多大,还没到能结婚的年纪呢,挂你?你自己也好意思?”

    小垃圾回怼:“我老大这么年轻,还没到结婚的年纪,你就好意思霸占他?”

    薛宝添不怒反笑,指着小孩儿对佟言说:“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墩布挂你名下吗?他牙尖嘴利的,就是一人精,你眼神不好,还缺心眼儿,他能帮你防着点别人。还有,盛屿的罪定得不重,等他出来肯定还会纠缠你,别信他说的什么受家族的控制,他那样的人,谁能控制得了他?他要是还来纠缠你,到时你就说这孩子是你亲生的,气不死他。”

    佟言终于有些犹豫:“我也亲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呀。”

    “欸,谁青春懵懂的时候不冲动一把?”薛宝添教人使坏时神采最是飞扬,“盛屿再来缠你,你就让小垃圾叫他妈妈,这么想想过不过瘾?”

    佟言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他怕伤了小孩儿,低声与薛宝添说道:“我不会养孩子,恐怕尽不了收养人的义务。”

    “没问题,这孩子到哪儿都是根棍儿,别人欺负不了,他散养惯了,用不着上心。”转头,薛宝添又叫了声白爷,“我给你解决了问题,你就别挑爹了,反正你也不能靠爹活着,自己的路得自己走。”

    小孩儿想了想,认下了这个理儿,却依旧对薛宝添没有好脸色:“你不是大老板吗?却送我坏的手机和电脑,真是为富不仁。”

    “坏的?”林知奕伸过来脑袋,“你薛爹从我手里买走的手机和电脑,都是最前沿的产品,怎么可能是坏的?”

    薛宝添沉身靠在了沙发背上,心虚地看了一眼角落里不住的往嘴里填酒酿樱桃的小胖子,轻声嘟囔:“妈的,才三天就给人家黑了。”

    他踹了一脚小垃圾:“你不去看看你的好朋友?再他妈吃那樱桃,他得醉死,人家妈妈可是看在你是年级前三的份上,才允许他跟你出来玩儿的,你得负责任啊。”

    小垃圾郁闷了一会儿,才起身走过去,还没说话就听小胖墩儿仰起头,大着舌头问他:“你的手机和电脑怎么还没修好?快点修啊。”

    竖着耳朵的薛宝添叹了一口气,幽声道:“恩恩怨怨事就交给江湖吧,老子不他妈管了。”

    垂眸看了一眼手表,他在阎野腿上拍了拍:“乏了,回家。”

    还没起身,腕子就被人一握,薛宝添回头对上了佟言幽怨的眼:“我们都在追你,凭什么他跟你回家?”

    薛宝添“啧”了一声,在佟言的腰上拍了拍,靠近他说道:“佟儿,少写点字儿,多吃点饭,比啥都强。”

    ......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给阎野过生日。

    宝子们,佟言和盛屿的文案已经修改好了,文名《生理性喜欢》,大家收藏一下呗,鞠躬致谢。

    番外五

    生日快乐

    入冬的时候,下了场大雪,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似的,牟足了力气。疾风夹着劲雪翻飞,雪片在空中左一下右一下的舞扎够了,才落在地上,一脚踏上去一个深深的脚窝。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天,临近傍晚才收了脾气,雪停风驻,月光漫散,照在白雪上盈盈一片。

    薛宝添和阎野从会馆出来,眼前便是这般堆银砌玉的景象。两个文盲破天荒地怔了怔,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一个叹了声“卧槽”,另一个跟着“嗯”了一声。

    口边哈出成团的白雾,薛宝添用指尖儿勾了一点矮枝上的白雪,随着冰晶化成了水珠,他的眉目也变得温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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