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片子换了几部,女神换了几人,阎野向下一瞄,讥讽道:“一点动静没有,看来我们薛爷这个直男真的是病了。”

    他刽子手一样让临刑的囚犯选择死法:“再看一会儿,还是需要我帮你?摇头就是再看一会儿你的女神们,点头就是求我帮你。”他的声音变得沉缓有力,“不过薛爷可要想好了,一旦求我帮你,你以后就不能以直男自居了。”

    薛宝添乌乌了两声,目光狠戾、怒气冲冲。阎野耸耸肩又换了一个片子:“薛爷的私藏还真多,那就继续看吧。”

    窗外光影移动,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逐渐拉长。

    伊伊呀呀,不绝于耳,良久之后,薛宝添终于抬起猩红的眸子,紧盯了一会儿阎野,愤恨地点了点头。

    阎野息了屏,将手机扔在一边,俯身与薛宝添鼻尖碰着鼻尖,他问:“薛爷需要我帮忙?”

    薛宝添别开脸,又点点头。蓦地,下巴被男人的手掌大力钳回,对上了阎野晦暗的眸色:“薛爷不做直男了?”拇指摹擦下颌的皮肤,“既然想我帮忙,那你求求我,求我帮你不做直男。”

    捆在沙发扶手上的双手紧握,指节压得发白,薛宝添的眼中有委屈、愤怒,还有被逼无奈的妥协。

    阎野的手指搭在他唇旁的胶带上,温声提醒:“薛爷,摘了之后不许骂人知道吗?胶带还有很多,我不介意再将你噤声。”

    胶带缓缓撕开,薛宝添腾得表情扭曲,刚刚他将阎野的祖宗八辈从坟里掘出来反复凌迟,如今却一个脏字都不敢漏,他知道阎野那王八蛋从不虚张声势,是个言出必行的垃圾。

    “求我吧。”垃圾发话。

    薛宝添看看自己被捆着的双手,和面前冷硬的阎野,别开眼,小声说:“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薛宝添猩红的眸中满是羞愤委屈,“我不做直男了,求你帮我。”

    “乖。”阎野吻了吻他的发丝,起身走到门边,将自己放在那里的背包拿起,包中有玻璃碰撞的声音,拉开拉链,薛宝添看到了三瓶洋酒。

    三只杯子并排摆在沙发旁的桌子上,阎野开了酒缓缓向杯子里倒:“薛爷今天也醉生梦死一次可好?”

    “阎野我喝这些会醉死的!”

    倒酒的手都不抖一下:“也好,那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薛宝添不喝,闭着嘴躲避,阎野就将酒晗在自己口中,又去吻他,强硬地渡了过去。

    “草尼玛的阎野,你到底要干什么?!”

    薛宝添被混合烈酒呛得直咳,还没缓过勁儿来,双煺被向上一圧,异粅骤然刺了进来!

    “做什么?”阎野眼中闪着冰冷的光,“让你永远忘不了今天的愉悦。”

    阎野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血管。因常年接受训练,使輥弄刀,指腹有一层茧子,碰到哪里都是一片苏麻。

    两旨并陇,并不留情,劈山倒海,入则绞绕不断,出则瞬息填补,阎野的腕力比崾立还要强劲,逐渐幽暗的光线下,似乎只见一片残影。

    “别椪那里!”腳骨崩紧,被捒缚的双手同时用力掙扎,薛宝添高扬起涇项,“别一直…”

    阎野一膝圧在椅子上倾身吻了吻他的洱尖:“为什么不行?”

    此时的薛宝添已经浅醉,他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像被欺负狠了的破砕娃娃,祈求主人的怜悯:“张弛,求你了,放开我,我想抱你。”

    阎野垂眸看着他,目光一寸寸刮着他的皮肤,轻声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捡了你,给自己找这么大一个麻烦,薛宝添你太自以为是了。”

    多加入的手旨轮番光顾那处让薛宝添无法承授又醉生梦死的地方,终于在眼前越来越刺目的白亮中,长叹了一声的薛宝添一把将妄为的男人拉下,对上他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

    “阎野,我他妈就算弯了,也看不上你这个狗东西!”

    作者有话说:

    满足铁子们,加更!此处必须有掌声哈哈

    另外,嘘!

    第54章

    报答

    薛宝添整整醉了一天,据说那天是阎野将他从旅馆背回民宿的。

    他依稀有些印象,当晚阎野却不冷不淡,平时极易上头的一个人,那时却如入定了的老僧,你亲他一口,他回你一句阿弥陀佛。

    薛宝添猫儿似的燎拔了三回,阎野才勉强同意。

    却是将薛宝添这段日子教的技术全然弃之不用,再次回归了文盲时期的横冲直撞。

    按着薛宝添后脑,将他的唇圧在烟疤上,阎野命令道:“吻它。”

    薛宝添醉得厉害,又正在兴头上,将阎野锋利的琐骨用来磨牙。直到深夜,薛宝添倒头醉死过去,睡梦中做了半晚与狗争食抢骨头的恶梦。

    待薛宝添醒来,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阎野不再咄咄逼人,薛宝添也将怨怒藏了起来。

    温和的阎野再次回归,依旧打骂随意,关怀备至,但薛宝添总觉得哪里差点意思,是不再有满心满眼看过来的目光?是晨昏之中不再从身后拥过来的温暖怀抱?还是少了床榻间的腻腻歪歪、酸人倒牙的情话?总之薛宝添挺高兴,社会主义兄弟情就他妈应该这样清清爽爽。

    只是......薛宝添给了自己一嘴巴,没有只是。

    应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自薛宝添与赵小泉签订了合同,这个边陲小镇中就多了10余张生面孔,十几双眼睛日日盯着这些为蛇头拉生意的“中介”,却再也没见过魏华的身影,他就像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晚赵小泉请客,没去寨子,去了城市中的豪华会所。

    薛宝添在依山傍水的小镇简居了这些日子,乍一见这灯火辉煌,倒是生出了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能出于安防人员的天性,阎野永远走在薛宝添的身后,进了包房,薛宝天像往常一样将外衣随手递给他安置,收回手时却犹豫的道了声谢。

    阎野好似没听到,将衣服挂好,自己落座了整个包房中唯一的一个独立沙发。

    薛宝添咂摸了一下嘴,坐在了离他距离最远的沙发上。

    这种地方,向来酒瑟不分家。

    张小泉五大三粗,像山海经上的某页插图,却偏爱細瘦白?的女人,用粗荘的胳膊搂着,活似座山雕纳了白斩鸡为妾。

    薛宝添还忌惮着阎野的余威,找了个牵强的理由推了赵小泉的盛情,身边没敢留人。

    赵小泉也不计较,权当他背了一身债苦闷至极,没的这种心思。

    他的兴趣都在阎野身上,定是从盛屿那里得知了他好男瑟的癖好,张罗了一个肤白貌美的男孩儿陪他。

    阎野竟没反对,只是温和地笑道:“没地方坐了。”

    他坐的是单人沙发,扶手宽大,那男孩儿一屁股坐在扶手上,看着阎野的目光亮晶晶的。

    这是合眼缘了,薛宝添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两人。

    阎野正巧也看过来,两人无声的对视,包房里灯光变换得太快,交替的光影中,他们彼此都没有看清对方眸中的神色。

    此后,薛宝添一边听赵小泉侃大山,一边用眼角瞄着那处角落,坐在沙发扶手上的男孩儿似乎很会讲俏皮话,引得阎野无声地笑了几回。

    那男孩儿倒酒的姿势很好看,手腕翻转,细流潺潺,半蹲着送到阎野面前,臣服中透着撒娇,倒是哄人的好手段。

    酒过了几旬,大家多少有了些醉态。男孩儿微微挺起脊背,不知在阎野耳边说了句什么,阎野垂眸瞧了他半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从沙发中站了起来,向包房门口走去。

    男孩儿让开路,随即也跟着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阎野身后,不胜娇羞。

    赵小泉瞎起哄,口中嚷着“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又从包中掏出沓钱,塞在男孩手中,叫嚣着,“好好伺候着,伺候好了爷还有赏。”

    男孩大大方方的接了,道过谢紧走几步又跟上了阎野。

    震天响的起哄声中,薛宝添也跟着哧哧的笑,却一直垂着眸子,没看一眼从身边路过的阎野和男孩儿。

    过了三五口烟,薛宝添听到有人叫他,望过去才发现是赵小泉。

    “想什么呢,薛总?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嗯,你说。”

    “我说再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按照老规矩,过了年,偷渡这行当都要休整一段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年前如果抓不到魏华,再开工,就要是正月之后了。”

    薛宝添沉默了片刻,灭了烟,又娴熟地续了一根,正当赵小泉以为他要回应些什么,薛宝添却一把拉过桌上的玻璃烟灰缸,叼着烟表情阴鸷地说道:“赵总,咱们一会儿说,我先出去处理个事儿。”

    他拎着烟灰缸起身,几步就拉开了包房的门,赵小泉只来得及听到一句冷硬的脏话。

    “草,当他妈薛爷死了不成。”

    薛宝添也知道自己约泡在先,现在去捉尖没什么立场,但阎野当着他的面儿扯淡,等同于直接往他脸上甩巴掌。

    指尖勾着烟灰缸,薛宝添推了几间临近包房的门,找不到人,又去了卫生间,还是不见两人的影子。

    在走廊拦住了当班经理,薛宝添问那个叫孟孟的少爷去了哪儿?

    “被带出苔了,刚刚和我做了报备。”

    垂眸吸烟入口,尼古丁在身体内游走一圈被吐出时,薛宝添扬起笑脸:“知道了哥们,谢了。”

    走廊尽头,薛宝添一脸森寒地拨通了阎野的电话,响了数声,却被对面挂断了。

    薛宝添看着逐渐熄灭的屏幕,心中的怒火像要破开胸膛一般:“妈的,今天我不教训你,都不配过父亲节。”

    “薛爷这是要教训谁?想给谁当爸爸?”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薛宝添猛一回头,看到了缓缓走近的阎野。

    “你不是...带那个男孩出苔了吗?”

    “今晚他家里有事,领班又强迫他上工,他求我买他一晚的钟,他好回家处理急事。”

    薛宝添心中那点怒火忽的就散了,他咬着烟骂:“草,你他妈还真是个傻逼,这是夜总会公主少爷们常用的手段,见你是路过客,就会找各种理由,骗你们买他们的钟,让他们去办急事,其实人家不过就是又想赚钱又想休息罢了。”

    薛宝添轻蔑一笑:“不过这种手段,只能骗骗那些无知心软的生客。”他嘲讽地看向阎野,“就像阎总这样心地善良的小傻逼。”

    阎野的表情迷茫了一瞬,又很快释然,沉身拉近与薛宝添的距离,问道:“所以你在气什么?为什么要过父亲节?”

    薛宝添一哽,想要避开目光,又觉得太怂,他慢慢地抽了口烟,回道:“这几天烟城那边催债催得紧,刚刚又接到了电话。”

    这话半真半假,年关将至,最近烟城那边催债确实频繁,恐吓威胁也越发升级,薛宝添很担心姐姐和薛父的安危。

    阎野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直起脊背,微微拉开了与薛宝添的距离。

    “之前给你的钱快用光了吧?”他问。

    “七七八八。”

    “我刚刚到账一笔托管基金,我爸给我留的资产,只有我结婚生子才能全部拿到,但每年都会分我一点,今年的刚刚到账,我给你转过去。”

    “阎野。”薛宝添按住他的手,“我这是个无底洞,你真的不必如此。”

    阎野手上的动作没停,直到操作完转账,才看向薛宝添,抬手揉了一把他细軟的头发,拇指在他的额角轻轻摹挲,轻声道:“你就当我是心地善良的小傻逼吧。”

    “张驰......”

    “诶,你们在这儿呢。”薛宝添的话被粗声大嗓打断,刚刚从卫生间出来,余光瞥到两人的赵小泉,边系着腰带边走过来,调笑阎野,“阎总这么快,身体得补补啊。”

    见阎野笑而不语,他又问:“你们在这聊什么呢?我不能听?”

    薛宝添笑着摘了烟:“阎总年轻,掌握不好火候,快点也正常,跟我这儿讨教经验呢。”

    赵小泉哈哈大笑,一把搂住阎野的肩膀往包房走:“阎总这事儿得问我,老哥经验十足。”

    嘻嘻哈哈的声音中,薛宝添见阎野回头看向自己,他举着烟挥了挥手,打发人:“你们先回去,我过了这颗烟就回。”

    赵小泉的声音渐小,薛宝添负手在走廊的尽头来回踱步,步子时快时慢、凌乱无章。直到烟蒂烫了手,他才灭了烟,犹犹豫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太子爷?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听说你们家不是......哎哟哟,你瞧瞧我这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子爷...可别见怪呀。”

    “不见怪,别他妈磕巴。”

    电话拨给是薛宝添曾经浪迹夜总会时认识的一个MB,正是他介绍给阎野做媳妇儿的那位。

    “我有一个朋友,男的。”这回换薛宝添磕磕巴巴,“有一个人对他特别好,这人也是男的,你说我这朋友应该怎么报答他一下才好?”

    “俩人是哥们?”

    “啧...”

    “懂了,有点暧昧是不是?不然太子爷也不会问到我这儿来。”

    “算吧。”

    “那就以身相许呗。”

    薛宝添的老脸有点红:“已经尚过床了。”

    “那想报答还不容易?床尚卖点力气呗,他喜欢什么?有什么癖好?对什么感兴趣?对症下药,保准齐活。”

    “啊......”

    夜幕降临,边陲小城亮起了点点灯火,微风佛面,耳边是竹叶的沙沙的响动,山影愈发浓重,山色已不清晰,身后的店铺有了动静,老板关了窗子,拉上铁闸,打算下班。跨上小摩托的时候,他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薛宝添:“那个,我要买东西。”

    作者有话说:

    昨天更了两章,大家别漏看了。

    一更

    表白

    入了夜,烟火巷子里都是脏摊儿。

    瓦斯炉上放着泥锅,咕嘟着辛辣的汤水,勾得人味蕾大动。

    冯嘉将一串毛肚从签子上撸下,蘸着料汁送入口中。

    放在桌上的电话忽然来电,三个字,太子爷。

    赶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他接起电话,叫了声薛爷。

    “叫薛哥。”电话里的声音偏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佳佳,说个事儿有空吗?”又啧了一声,“薛哥拿你当朋友,给个真名行不?”

    冯嘉一怔,随即坐得规规矩矩:“冯嘉,薛哥我叫冯嘉,嘉年华的嘉。”

    “嘉年华的嘉?”对面寻思了一会儿,“不他妈会写,不过名挺好听。”

    冯嘉在电话这边笑了笑,问道:“哥,你还是想和我说上次那事?”

    千里之外的薛宝添此刻正夹着烟蹲在边陲小镇的路边,偏头看了一眼镇上唯一一家诚人用品商店。

    “我想问...我那个朋友想问单单床上卖点力气,是不是有点流于表面了?”

    “表面?”冯嘉职业使然,“不要表面,越深入越好。”

    “草,冯儿,你能不能跳出你的职业看问题?”

    冯嘉往嘴里塞了块毛肚,有些口齿不清:“哥,你说的表面是什么意思?”

    薛宝添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我...朋友的意思是,尚床别弄得像欠债还钱似的,庸俗了。”

    冯嘉放下筷子,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薛哥,你既然把我当朋友,就和我说实话吧,你口里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对你好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我见过的那个民工?”

    薛宝添脚尖一勾,咽了口唾沫,隔了半晌才回:“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朋友定律,再说,我第一次见那个民工,就觉得你俩关系非同一般。”

    薛宝添蹙眉:“我俩当时......”他仔细一想,当时他和阎野确实已经苟且过了。

    薛宝添死鱼放挺:“你猜对了,没有什么朋友,就是你薛哥自己的事。”

    冯嘉惊讶地问道:“薛哥,你弯了?”

    薛宝添一惊,下意识反驳:“放屁,那民工年纪小,模样也还行,薛爷无聊,暂时睡一睡他。”

    他听到冯嘉哧哧地笑,刚想开口骂人,那边便问:“最近民工帮你很多,薛哥你很感激,想要报答一下,又怕他觉得你不走心是不是?”

    薛宝添点头:“是这个意思。”

    冯嘉擦了擦嘴,放好筷子,郑重地说:“哥,你喜欢他,喜欢那个民工。”

    烟从唇间掉落,烫坏了裤子。

    阎野去了市里办事,临行前与蹲守的人交代得事无巨细。

    他去做什么,阎野没说,薛宝添也没问,他们这段时间保持着诡异的和谐,除了床上的那点负巨离,其余的时间似乎都守着礼貌的社交距离。

    薛宝添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他的脑子里反复重复着冯嘉的那句话。

    “你喜欢他,喜欢那个民工。”

    将脸埋入掌心重重的搓了一把,他抽出一张纸,中间画了一条线。

    自言自语:“先写出弯了的坏处。”

    他边琢磨边落笔:“不能结婚。”又鄙夷,“我他妈也不想结;不能生孩子,要那玩意儿是嫌命长吗?不能传宗接代,我们老薛的也没什么好基因需要传下去;受人指指点点,谁敢议论我,我他妈弄死他。”

    林林总总写了一大堆,薛宝添又在线的另一侧罗列弯了的好处。

    落笔了两个字,他凝视了很久。

    “张弛。”轻轻地从佘尖一过,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着放下笔,“够了!”

    薛宝添十分迅速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他有些兴奋,眼角的弧度微微弯起,胸口变得轻盈又满足,心中膨胀得像一张盛满风的帆,剧烈的心跳砸乱了一湖静潭,水波荡漾浸出了丝丝的甜。

    曾经的困惑、拧巴、失落,夜不能寐的辗转,穿月山上阎野转身离去时的怅然,雪夜中愿路再长一些的期待,都随着“张弛”两个字的落下,得到了答案。

    薛宝添用力推开了竹窗,将层峦的山色入眼,风里沁着温润的湿意,深吸一口,在身体里慢慢舒缓,竟也沁人心脾。

    忽然就很想见那个人。薛宝添从手机里翻出阎野的照片,也是唯一的一张。大约是半年前,薛宝添騒包自拍,却忘记翻转镜头,手指快于脑子,轻轻一点,将对面的阎野定格在了画面中。薛宝添轻啧,打算删除,手指移到垃圾桶上方,却觑着屏幕中阎野看过来的笑眼,手滑了。

    息了屏幕,他记得自己当时说:“有害垃圾,物归其所。”

    照片中的阎野眉眼含笑,望着镜头后的人,似宠似哄。薛宝添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笑着骂:“这他妈眼神,看狗都能看出深情来。”

    他双指放大照片看得仔细,阎野长得好、个子高、身手不凡,脾气温和,只要不踩他的雷区,骂可打可,随你搓圆捏扁。这样难得的人,做什么哥们、朋友,哪有处对象来得过瘾。

    窄薄的眼皮一翻,薛宝添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怎么表白?

    他流连花丛,常年浪荡,却从没正正经经谈过一次恋爱。薛宝添性格乖张,嘴不饶人,没几个女孩肯自讨苦吃,有那么点意思的皆是为财。可薛宝添从“薛少”混成了“薛爷”,也没正经交过一个女友,他身边本不缺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图个自在,便从没有在一棵树上落脚的心思。

    如今生了这正正经经、朝朝暮暮的心思,便想弄得和电视剧里一样,齁得要死,甜得腻人。

    枕下压着一些县制级的物件,是薛宝添今天从诚人用品商店里买来的,他知道阎野一定会喜欢,拉着铃铛表白也的确带劲,但他总觉得火辣之中少了点浪漫缱绻。

    目光散漫一扫,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钱夹,缓缓走过去打开,在第三层的暗格中,那里夹着一张便签。

    鹅黄色的纸张展开,上面写着三个不算丑,也绝谈不上好看字:薛宝添。

    轻轻摹挲着纸张,薛宝添还记得自己看到这张便签时心里的震颤与蘇痒,密密麻麻的游走全身,在每一条神经末梢轻轻一震,便炸开了白炽耀目的花。

    当时他故意不去深思,现在终于肯承认,对于阎野自己早已动心,又或早在张弛,情根便已深种。

    他想到了如何表白。找出三张纸,薛宝添郑重的写下了三个名字。

    阎野、张天泽,以及张弛。

    你看,我也会写你的名字,你所有的名字,我都会写。

    薛宝添打了个寒战,觉得肉麻,又有些沾沾自喜,我他妈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在修,预计下午一点,我键盘磨出火花了哈哈,大家节日快乐,玩起来!

    二更

    一见钟情

    镇子里看不到夕阳,落山时它已经在山的那一边。只有余晖从山巅透出,浅浅淡淡,并不浓烈。

    阎野踏着晚霞回来,在露台上找到了薛宝添,他坐在竹椅上喝着啤酒,转头看过来,眉眼鲜少的含着温柔。

    阎野却错过了那目光,回手拿了件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晚上露重,别着凉。”

    薛宝添拍拍旁边的椅子,又替阎野开了啤酒:“过来坐。”

    表白总不好开门见山,自己平时又“作恶多端”,骤然奉上真心,阎野这狗东西要么觉得自己有病,要么就会怀疑他薛宝添又要生事。

    水到渠成才最为动人心弦。薛宝添一边骂真他妈矫情,一边又压下心中呼之欲出的情意。

    阎野坐在椅子上,与薛宝添隔着半个身位,他接过啤酒,看向山后逐渐隐匿的霞光。他不是话多的人,却与薛宝添总是有的聊,像这样相对无言的时候少之又少。

    “今天去做了什么?”薛宝添按照计划徐徐而入。

    涌出的啤酒沫子顺着酒瓶下滑,沾湿阎野的指尖,他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垂着眸子说:“去见了一个客户。”

    “客户?”

    纸巾被扔进垃圾桶:“嗯,我今天新签了一单。”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解释,“这几天我与那些来镇里蹲点的人闲聊,听他们说赵小泉一直想拿下一单大客户,可人家对他和他手下的人不满意,便迟迟没有达成合作意向。”

    薛宝添直起脊背:“你把赵小泉的单截了?”

    “算不上截单,是他本来就拿不下来。”

    “多大的单?”

    阎野看向薛宝添,眼中有深不可测的算计:“比盛屿截我的大。”

    “真的?”薛宝添从竹椅中骤然起身,欣喜道,“盛屿用不光彩的手段截了你的单,让你在公司声誉直降,你要是能带着更大的一单回归,谁更厉害?高低立现。这不是猛甩了盛屿一嘴巴吗?”

    薛宝添又坐回竹椅,慢悠悠地喝了口酒,神情阴险恶毒:“到时候可就精彩了,我倒要看看,当初把你踩在脚下的那些人,又要如何把你捧回云端?”他懒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想想就他妈过瘾。”

    送出啤酒,与阎野碰了一下,薛宝添又问:“什么公司?今天谈得顺利吗?”

    “华业科技,顺利。”

    “华业科技?做手机那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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