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拿下魅魔
第2章
拿下魅魔
12
唯有实战，方能磨砺心性，提升修为。
师尊画完传送阵，丢下一句话。
将我推入瘴林。
符阵消失前，扔过来一个机关木童。
已调整至战斗模式。
四周瘴气迷茫，抬头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
看似危险。
其实一点也不安全。
我恨不得全程挂在机关木童身上。
机关人没有五官。
但我感觉到了实质的鄙视。
13
我做了一个简易的陷阱术。
以血为饵。
只要血冥蟒扑向披着我外衣的机关人。
就会被绞杀。
师尊只说需要斩杀一头血冥蟒。
又没说不能智取。
到了实施的那一刻。
意外产生了。
小师弟突然出现。
御剑而来就要击杀我身后的血冥蟒。
我怕机关人伤到他。
大喊了一声停下。
原本能被一招致命的血冥蟒拖着残躯。
钻进密林间。
溜了。
14
更严重的是。
血冥蟒是一种很记仇的妖物。
不消一会。
周遭传来无数嘶嘶声。
数双血腥色的眸子在隐匿在枝叶间泛着寒光。
不好。小师弟低声说了一声。
将我护在身后。
现场三人中。
我以为战斗力排行是：
小师弟>机关木童>>我。
谁知道开大的机关木童杀红了眼。
双臂骤然暴涨变长，伸出长刀。
刷刷就是砍。
我和小师弟简直看呆了。
原来平时对练。
机关人是真的在放海。
血冥蟒在这瘴林中早已长出了灵智。
见打不过机关人。
转头攻击我和小师弟。
随后又发现了我这个短板。
我最近在突击培训下。
确实进步飞快。
但还是难以正面抗衡。
一条血冥蟒伺机埋伏。
一双毒牙突然向我面门袭来。
我躲闪不及，只见小师弟飞身挡在我身前。
却被咬了个正着。
小师弟意识到不能再拖。
出招愈发简洁、狠厉。
血冥蟒终于意识到我们都不是善茬。
又退回了林间。
15
我才知道小师弟最后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脸色转白。
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手臂上被咬的伤口隐隐发黑。
我一急，挽起他的袖子。
试图用嘴把毒液吸出来。
得，现在中毒得变成两个人。
我和小师弟一起倒地躺板板。
机关木童在一旁。
仿佛在看两个智障。
小师弟倒是没有这么恶毒。
他摸了摸我的头，虚弱地笑。
师姐，生死与共、同归一穴，听起来是不是挺浪漫。
我骂他：谁要和你一起死啊，给我撑着点。
他闭眼，嘴角有残留的鲜血。
整个人有一种妖冶的美。
16
师尊赶到的时候。
小师弟中毒比我深，陷入昏迷。
我求着师尊救他。
这颗解毒丹确实可救他一命，但我只有一颗。师尊说。
言下之意，我和小师弟。
必有一死。
我毫不犹豫：给他。
这么在乎
师尊好像生气了。
他一般说话字越少代表气越大。
我急急解释。
如果是大师兄在这，我也会先救他的。
师尊：呵。
完蛋了，好像更生气了。
半晌。
师尊开口，话里似有愤怒，似有叹息。
我曾和你说过，修炼无情道，切忌儿女私情。
我忍着蛇毒发作带来的痛，道：
在宗门的这么多年。
只有大师兄和小师弟，不嫌弃我的魅魔身份。
其他人，碍于同门身份。
明里暗里奚落、欺辱我。
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情谊不一样。
但真心是不作假的。
反正我快死了。
索性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师尊试探着问：
所以你对他们，只是同门之谊
见我点头。
师尊露出了欣慰的笑。
17
师尊将解毒丹给小师弟服下。
将他传送走后。
坐下给我运气解毒。
距离我足足有三尺远。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师尊，坐近点解毒不省点力吗
师尊嗓子一紧。
都一样。
哦。
平时指导我的时候也是灵体状态。
我有点委屈地想。
莫不是师尊嫌弃我是个魅魔。
都不愿意靠近我。
18
待师尊指挥灵气将我的奇经八脉运行一个大周天后。
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
我睁开眼。
发现体内蛇毒已解。
师尊在不远处运气打坐。
唇间血色褪去。
额头缀着汗。
如果说小师弟受伤时像一朵濒死的曼殊沙华。
那么战损版的师尊就如同凋谢的高山雪莲花。
让人怜惜。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狠狠唾弃自己。
林穗啊林穗。
我看你是真饿了。
连师尊都敢肖想。
19
我挑了离师尊不远的一处盘腿修炼。
聚神凝息。
周身毛孔化作无数细小的漩涡。
将天地间的灵气吸入体内。
一股猛烈的反噬之力骤然袭来。
万千情欲杂念从身体内部井喷。
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啃咬着内脏。
不好。
这种状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我咬紧下唇。
抑制住喉咙间的气血翻涌。
很多年前。
还没有踏入炼气期时。
魅魔月圆之日对情欲的渴望达到巅峰。
每月我都会承受这蚀骨之痛。
20
我浑身颤抖地看了一眼师尊。
他还在修炼。
真庆幸他没有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不然立马会灵魂出窍逃走吧。
对，像以前一样。
找个地方熬上一夜。
等到天明就好了。
我跌跌撞撞走入丛林深处。
21
体内的燥热越发外溢。
这一路的露珠一接触皮肤像是被烙铁蒸腾成水汽。
一颗心越跳越大声。
头脑越来越昏沉。
好热——
天不亡我。
在我昏倒之前找到一处天然洞穴。
视线模模糊糊。
洞穴深处竟立着一块人形的白色石头。
脚步虚浮不受控制地向那处走。
终于倒在那块寒石之上。
好凉快。
裸露在外的皮肤恨不得全部贴上去。
还不够。
我胡乱地扯开我的胸襟。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禁锢住我的动作。
穗穗！
饱含惊怒。
石头变人了
我一惊：大师兄
只有大师兄如此称呼我的名讳。
我努力地抬头，希望从模糊视线中辨别来人的五官。
体内的热潮一波波涌来。
冲垮了我的理智。
难受的眼角沁出了眼泪。
一把不灭的三昧真火炙烤着我。
从内到外。
我呻吟着伸出手：救我。
22
凉意从握住的手掌传递过来。
然后是胳膊、双颊、胸膛、双腿。
额头被贴住一块凉玉。
那一刻，天地旋转，神思交错。
我被拉入了极寒之地。
天空中悬挂着半轮金日。
师尊猛不丁出现。
不发一言，推着我跌入身后万丈悬崖。
猎猎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神奇地抚慰了身体的情潮。
我刚感到慰藉。
二人双双跌入悬崖下方的幽潭之中。
我身体一痛。
体内涌入另一股刺骨的寒凉。
两股力量针锋相对。
一波波较劲。
想把我劈成两半。
我泣不成声，停下，停下来。
师尊吻住我的眼睑。
随后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带着安抚：忍忍，穗穗，就快好了。
23
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居然把师尊睡了
还好是梦。
自己吓自己~
我心有余悸拍着胸口安抚自己。
咦
胸口的系结怎么开了。
你醒了。背后传来梦里的声音。
我如同被雷劈了般一顿一顿转头。
师尊衣衫整洁。
脸非常臭。
嘴唇上被人咬过的伤口已经结痂。
我都干了些什么！
24
昨夜之事你不必挂怀，生死之际我不能见死不救。
师尊眼神邈远。
站起身来就走了。
我望着他无事发生的背影。
气结。
这好歹也是我的第一次啊。
但他如此定性此事。
我揪着不放反而加深了他人对魅魔的刻板印象——
爱上男人就走不动道。
我的脸也变得非常臭。
谁稀罕似的。
25
我以为师尊会带我回宗门。
再次不近人情开启魔鬼训练。
谁知道这次的传送阵的目的地是人间的酒肆。
待到店小二把饭菜和甜点摆了一桌。
我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在，收买我
我一口一个桃花酥。
地道。
还是那么噎人。
我使劲咽下后开口：
师尊你放心，我不会对外说你的清白被我毁了的。
我做了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
师尊的脸又臭了。
语气也硬邦邦。
吃你的。
26
真有点看不懂男人了。
逆着他、顺着他都不行
真难搞。
我咽下冒上来的心酸。
难道我这么见不得人。
我们魅魔一族也是要胸有胸。
要屁股有屁股的。
哪里让他吃亏了。
难受。
27
到了晌午。
酒肆往来的人变多。
一楼来了个说书先生。
这里处于仙凡交界处，修士密度大。
对于修仙界八卦的需求量也大。
说书人醒木拍得脆响。
这百年内修仙界最轰动啊，当属惊鸿剑主凌岭、合欢总少主以及修仙世家墨川柳家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四角恋故事了。
台下的人嘘声一阵。
前排有个年轻的男子站起来奚落：
惊鸿剑主凌岭刚下山就和合欢宗少主看对了眼，这日久除了生情还有生厌，少主腻歪后又看上了墨川柳家小妹，凌岭为了气前男友，立马勾搭上柳家大少。谁曾想，合欢宗少主对旧爱余情未了，柳家小妹气不过爱人和亲哥哥的背叛，以死相逼，联手将惊鸿剑主逼得神魂俱散。
说书的，这段故事你翻来覆去，每个人视角来来回回讲了多少遍了。
哥几个都会背了，今个花的子能不能听个新啊。
人群哄闹起来。
说书先生面上没有不虞。
反倒问起众人：
合欢宗少主说到底是旧爱，你们猜他为什么会下死手
人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说书人知道饵抛下去。
鱼儿上了钩。
不急不慢说道：根本原因就在于——
合欢宗少主发现自己竟然是替身！
这话可不得了。
仿若油锅里浇入一盆冷水。
炸得噼里啪啦。
这样才说得通嘛。
这简直是对男人的奇耻大辱。
怪不得合欢宗少主选择背刺
......
我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
手里啃着鸡爪。
心想这故事真够劲。
随后就听到。
你们猜替身替的原主是谁——惊鸿剑主凌岭的师兄凌渊，无情道修者第一人。
手上的鸡爪哐当一声掉落。
滚到了师尊面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28
好像过往的，我曾忽视的事情，全都串联起来了。
师尊独自在凌云峰闭关。
宗门弟子禁止入内。
曾有谣言师尊在后山养着一位女子。
......
师尊硬要我去的瘴林。
除了血冥蟒可怕。
还有极为珍贵的聚魂草。
刚刚说书人提起，惊鸿剑主神魂俱散。
......
师尊意外和我神交。
却不想和我牵扯上一点关系。
是不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
守身如玉呢
......
我心绪杂乱。
突然食不知味。
师尊倒是面不改色，仿若故事中人只是恰好和他同名同姓。
他问我：吃好了吗吃完了我们回去。
29
到了宗门外门口。
掌门和长老已经严阵以待。
看我的眼神像是再看阶级敌人。
一玄衣男子分开人群走出。
我看看他，又看看师尊。
真像啊。
他眼角通红地走向师尊。
却又被身后的一男一女喊住。
这二人衣着发饰相似。
同一块玉雕琢而成，五官如出一辙
好巧么不是。
这不就是刚在话本子里听过的。
合欢宗少主、墨川柳家大哥小妹嘛。
30
凌渊，她没死对不对。少主问。
您亲自打碎的魂魄，这也能忘记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师尊嘲讽。
少主脸色煞白。
像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画面。
向后退了几步。
凌岭的魂灯居然又亮起来了。
凌渊，你居然逆天而行聚魂，呵，她欠我的，活一次我就要杀一次！
柳家小妹神情阴暗、癫狂。
身旁的哥哥面上露有不忍。
这是什么前男友现女友及替身白月光修罗场。
凌渊毕竟还是挂职在宗门门下。
掌门出来打圆场。
柳家小妹根本不给面子。
冷笑：不论死活，你们今天必须把人交出来！
31
狠话还没放出三秒。
被师尊随手甩出的一道剑气打飞。
柳家大哥见妹妹被欺负，上来理论。
师尊连眼皮都没抬，又是一道剑气甩过去
也被打飞。
师尊实力，恐怖如斯。
他睥睨看着合欢总少主：你也要来试试吗
只见他一脸不甘。
扶着被打飞的两人走了。
32
一路无言。
毕竟刚和我睡过的人为了其他的女人大打出手。
我实在发不了高见。
回到凌云峰后。
师尊终于和我说了第一句话：这件事，你怎么看
嗯我能怎么看。
用眼睛看啊。
师尊见我一脸不开窍的样子。
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谈恋爱，屁事没有。
第一次见师尊开口说脏话。
我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他好像有些急躁。
将我带入后山书房。
按下机关。
屏风挡着的后面出面一间往下的密室。
我跟着师尊往里走。
走到尽头。
出现一张寒冰床。
上面——居然躺着一个女人。
33
原来以前宗门传的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师尊，他真的金屋藏娇。
这女子。
就是一直没出现的女主——他的师妹凌岭吧。
我有些吃味地想。
为什么要来带我看。
让我知难而退
真是。
我们魅魔一族何曾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了。
凌渊要是敢说一句我不如她的话。
我马上转头就走。
师尊开口：你给我好好看着，这就是谈恋爱的下场！
啊
这算是变相地劝退的吗
我一脸复杂。
师尊突然点了我的穴道。
我原本以为还有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师妹，我不能再护着你了。
我还没有从强大的信息量中反应过来。
只见我灵体出窍。
强制来到那躺着的女子上方。
聚魂草飞到我身边。
像是有引力一拽着我的灵魂与这具新的身体融合。
34
好想吐。
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一般疼痛。
最难以承受的还是脑海的胀痛。
无数破碎的记忆漩涡般涌入。
身体，就要裂开......
35
......
全都记起来了。
——我是惊鸿剑主
我就是凌岭。
我天生剑心。
少时拜无尘子为师。
我的师兄，是精彩绝艳的无情道修者第一人。
少年天赋异禀。
属于他的时代早已过去。
留下后人的是高山仰止的传说。
他回来看我的师父的次数很少。
对于我这个多出来的师妹。
也不置可否。
师父叼着酒葫芦。
看着月下舞剑的我叹息。
你可别学你师兄，断情绝爱，人生多无趣。
是啊，多无趣。
36
我拜别师父下山后。
下山途中遇到了合欢总少主。
那条山路不太平。
少年拎着剑在竹林中逼退了四名山匪。
弯着一双桃花眼，笑脸盈盈。
姑娘当心，站我身后。
全然忽视我背着的惊鸿剑。
就这样。
顺其自然地掉入爱河。
也许是那双相似的眼睛。
如坠梦境。
却总是冷冷地看着我。
37
少年移情别恋是真的。
我见异思迁也不作假。
柳家大少清绝如玉的气质。
对我而言像是吸引飞蛾的烈焰。
但我低估了少年的嫉妒心。
在我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时。
他一改分手时宽容大度。
开始朝朝暮暮。
38
如果我是柳家小妹。
大抵我也是不甘心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
她狠心到要了我的性命。
当他们联手击碎我的金丹，击碎我的灵魂时。
我突然想对师父说。
师兄也许是对的，谈恋爱真的会死人。
39
我以为就此会消散在天地间。
没想到。
最后的记忆时。
师兄抱着我的残躯。
将自己的金丹劈开一半。
放入我的身体。
而我那破碎的一魂一魄。
再次入轮回。
40
我望着如多年前一样的情景。
师兄从身体内逼出一般的金丹。
呵，我以为能凭我的天赋，能够练出另一半的金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能长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金丹沉入我的体内。
骤然间磅礴入海的灵力如泄闸的水。
灌入我的奇经八脉。
像是被洗筋伐髓般难受
师妹，以后可以不用当魅魔了，好好修炼。
师兄的身体一点点消散。
我声嘶力竭喊着不要。
眼泪溢满眼眶。
滚滚落下来。
师兄伸出手擦泪，笑了。
以后可别谈恋爱了。
指尖还残留着体温。
可是房间，再无他的身影。
41
20年后。
我带上醉仙楼最好的酒去看师父。
小老头睨了我一眼。
说吧，又来找我什么事
我一脸讨好。
虚心请教。
按理说，师兄这时候也该投胎转世了。
怎么我一点都算不出他的命格和方向。
到现在。
全无线索。
———
当年。
师兄怀着必死的念头将金丹和灵力全都留给我。
在最后一刻。
我凭借强大的灵力。
冲破了穴道。
将金丹摘了出去。
保全了师兄的魂魄。
在师父的指导下，将金丹和魂魄一起投入轮回道。
我问师父：这样师兄真的能回来吗
师父捋着长须，一脸深沉：看运气。
我气得恨不得立马把这小老头打一顿。
我原来凌岭的躯体没有金丹的维持。
迅速溃败下来。
没有办法。
只能继续当着魅魔。
但是这么多年。
我也并不是无事可做。
在我多年勤修苦练下。
我终于变成了——顶级魅魔。
———
20年之期变得越来越近。
可是师兄的转世还是毫无下落。
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师兄真的投胎成功了吗
他还长得和原来一样吗
我该怎么认出他呢
师父甩了我一个脑瓜嘣。
瞧你那出息。
42
等啊等。
春去又秋来。
今年大雪时候，我派出去的探子来报。
在极北之地出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少年修者。
在资源贫瘠、灵气匮乏的极北，居然突破了金丹期。
老大，他很有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我噔着站了起来。
我一挥手。
出发——
43
越过热闹的街巷。
越过禁严的皇城。
越过人烟稀少的荒漠。
我来到了探子说的小山村。
我站在一棵百年老树枝桠上眺望。
这小小山村景象尽数收在眼底。
寥寥几户人家。
真有我的师兄
正当我疑惑时。
身着白衣的少年背着剑路过林间小道。
他的面容清绝如寒霜覆月。
我跳下树木。
在他经过下一个路口跌倒在地。
他果然扶起了我。
我双眼通红，弱柳扶风。
公子，我在这林间迷路崴了脚，帮帮我。
我噙着眼泪看着他。
他思索了一下。
将我抱了起来。
我埋在他的胸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笑。
魅魔老本行。
简直易如反掌。
44
（师兄视角）
我叫林悬。
出生在一座小山村里。
我很小就知道。
我并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
因为我和别人都不一样。
在这个无人修仙的贫瘠之地。
我修炼如喝水般简单。
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
全靠自己摸索。
突破了金丹期。
那天，父母含泪和我说：
孩子，这小山村困不住你，你能陪这么多年我们已经知足了。
我跪别了父母。
走下山。
不料，忽见一女子。
她面容昳丽，身材姣好。
柔弱地倒下地上求我的帮助。
我一眼就瞧出她是个妖物。
但是我不动声色抱起她。
我倒要看看。
她想玩什么花样。
拿下魅魔
12
唯有实战，方能磨砺心性，提升修为。
师尊画完传送阵，丢下一句话。
将我推入瘴林。
符阵消失前，扔过来一个机关木童。
已调整至战斗模式。
四周瘴气迷茫，抬头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
看似危险。
其实一点也不安全。
我恨不得全程挂在机关木童身上。
机关人没有五官。
但我感觉到了实质的鄙视。
13
我做了一个简易的陷阱术。
以血为饵。
只要血冥蟒扑向披着我外衣的机关人。
就会被绞杀。
师尊只说需要斩杀一头血冥蟒。
又没说不能智取。
到了实施的那一刻。
意外产生了。
小师弟突然出现。
御剑而来就要击杀我身后的血冥蟒。
我怕机关人伤到他。
大喊了一声停下。
原本能被一招致命的血冥蟒拖着残躯。
钻进密林间。
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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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严重的是。
血冥蟒是一种很记仇的妖物。
不消一会。
周遭传来无数嘶嘶声。
数双血腥色的眸子在隐匿在枝叶间泛着寒光。
不好。小师弟低声说了一声。
将我护在身后。
现场三人中。
我以为战斗力排行是：
小师弟>机关木童>>我。
谁知道开大的机关木童杀红了眼。
双臂骤然暴涨变长，伸出长刀。
刷刷就是砍。
我和小师弟简直看呆了。
原来平时对练。
机关人是真的在放海。
血冥蟒在这瘴林中早已长出了灵智。
见打不过机关人。
转头攻击我和小师弟。
随后又发现了我这个短板。
我最近在突击培训下。
确实进步飞快。
但还是难以正面抗衡。
一条血冥蟒伺机埋伏。
一双毒牙突然向我面门袭来。
我躲闪不及，只见小师弟飞身挡在我身前。
却被咬了个正着。
小师弟意识到不能再拖。
出招愈发简洁、狠厉。
血冥蟒终于意识到我们都不是善茬。
又退回了林间。
15
我才知道小师弟最后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脸色转白。
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手臂上被咬的伤口隐隐发黑。
我一急，挽起他的袖子。
试图用嘴把毒液吸出来。
得，现在中毒得变成两个人。
我和小师弟一起倒地躺板板。
机关木童在一旁。
仿佛在看两个智障。
小师弟倒是没有这么恶毒。
他摸了摸我的头，虚弱地笑。
师姐，生死与共、同归一穴，听起来是不是挺浪漫。
我骂他：谁要和你一起死啊，给我撑着点。
他闭眼，嘴角有残留的鲜血。
整个人有一种妖冶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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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赶到的时候。
小师弟中毒比我深，陷入昏迷。
我求着师尊救他。
这颗解毒丹确实可救他一命，但我只有一颗。师尊说。
言下之意，我和小师弟。
必有一死。
我毫不犹豫：给他。
这么在乎
师尊好像生气了。
他一般说话字越少代表气越大。
我急急解释。
如果是大师兄在这，我也会先救他的。
师尊：呵。
完蛋了，好像更生气了。
半晌。
师尊开口，话里似有愤怒，似有叹息。
我曾和你说过，修炼无情道，切忌儿女私情。
我忍着蛇毒发作带来的痛，道：
在宗门的这么多年。
只有大师兄和小师弟，不嫌弃我的魅魔身份。
其他人，碍于同门身份。
明里暗里奚落、欺辱我。
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情谊不一样。
但真心是不作假的。
反正我快死了。
索性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师尊试探着问：
所以你对他们，只是同门之谊
见我点头。
师尊露出了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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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将解毒丹给小师弟服下。
将他传送走后。
坐下给我运气解毒。
距离我足足有三尺远。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师尊，坐近点解毒不省点力吗
师尊嗓子一紧。
都一样。
哦。
平时指导我的时候也是灵体状态。
我有点委屈地想。
莫不是师尊嫌弃我是个魅魔。
都不愿意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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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师尊指挥灵气将我的奇经八脉运行一个大周天后。
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
我睁开眼。
发现体内蛇毒已解。
师尊在不远处运气打坐。
唇间血色褪去。
额头缀着汗。
如果说小师弟受伤时像一朵濒死的曼殊沙华。
那么战损版的师尊就如同凋谢的高山雪莲花。
让人怜惜。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狠狠唾弃自己。
林穗啊林穗。
我看你是真饿了。
连师尊都敢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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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离师尊不远的一处盘腿修炼。
聚神凝息。
周身毛孔化作无数细小的漩涡。
将天地间的灵气吸入体内。
一股猛烈的反噬之力骤然袭来。
万千情欲杂念从身体内部井喷。
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啃咬着内脏。
不好。
这种状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我咬紧下唇。
抑制住喉咙间的气血翻涌。
很多年前。
还没有踏入炼气期时。
魅魔月圆之日对情欲的渴望达到巅峰。
每月我都会承受这蚀骨之痛。
20
我浑身颤抖地看了一眼师尊。
他还在修炼。
真庆幸他没有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不然立马会灵魂出窍逃走吧。
对，像以前一样。
找个地方熬上一夜。
等到天明就好了。
我跌跌撞撞走入丛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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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燥热越发外溢。
这一路的露珠一接触皮肤像是被烙铁蒸腾成水汽。
一颗心越跳越大声。
头脑越来越昏沉。
好热——
天不亡我。
在我昏倒之前找到一处天然洞穴。
视线模模糊糊。
洞穴深处竟立着一块人形的白色石头。
脚步虚浮不受控制地向那处走。
终于倒在那块寒石之上。
好凉快。
裸露在外的皮肤恨不得全部贴上去。
还不够。
我胡乱地扯开我的胸襟。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禁锢住我的动作。
穗穗！
饱含惊怒。
石头变人了
我一惊：大师兄
只有大师兄如此称呼我的名讳。
我努力地抬头，希望从模糊视线中辨别来人的五官。
体内的热潮一波波涌来。
冲垮了我的理智。
难受的眼角沁出了眼泪。
一把不灭的三昧真火炙烤着我。
从内到外。
我呻吟着伸出手：救我。
22
凉意从握住的手掌传递过来。
然后是胳膊、双颊、胸膛、双腿。
额头被贴住一块凉玉。
那一刻，天地旋转，神思交错。
我被拉入了极寒之地。
天空中悬挂着半轮金日。
师尊猛不丁出现。
不发一言，推着我跌入身后万丈悬崖。
猎猎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神奇地抚慰了身体的情潮。
我刚感到慰藉。
二人双双跌入悬崖下方的幽潭之中。
我身体一痛。
体内涌入另一股刺骨的寒凉。
两股力量针锋相对。
一波波较劲。
想把我劈成两半。
我泣不成声，停下，停下来。
师尊吻住我的眼睑。
随后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带着安抚：忍忍，穗穗，就快好了。
23
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居然把师尊睡了
还好是梦。
自己吓自己~
我心有余悸拍着胸口安抚自己。
咦
胸口的系结怎么开了。
你醒了。背后传来梦里的声音。
我如同被雷劈了般一顿一顿转头。
师尊衣衫整洁。
脸非常臭。
嘴唇上被人咬过的伤口已经结痂。
我都干了些什么！
24
昨夜之事你不必挂怀，生死之际我不能见死不救。
师尊眼神邈远。
站起身来就走了。
我望着他无事发生的背影。
气结。
这好歹也是我的第一次啊。
但他如此定性此事。
我揪着不放反而加深了他人对魅魔的刻板印象——
爱上男人就走不动道。
我的脸也变得非常臭。
谁稀罕似的。
25
我以为师尊会带我回宗门。
再次不近人情开启魔鬼训练。
谁知道这次的传送阵的目的地是人间的酒肆。
待到店小二把饭菜和甜点摆了一桌。
我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在，收买我
我一口一个桃花酥。
地道。
还是那么噎人。
我使劲咽下后开口：
师尊你放心，我不会对外说你的清白被我毁了的。
我做了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
师尊的脸又臭了。
语气也硬邦邦。
吃你的。
26
真有点看不懂男人了。
逆着他、顺着他都不行
真难搞。
我咽下冒上来的心酸。
难道我这么见不得人。
我们魅魔一族也是要胸有胸。
要屁股有屁股的。
哪里让他吃亏了。
难受。
27
到了晌午。
酒肆往来的人变多。
一楼来了个说书先生。
这里处于仙凡交界处，修士密度大。
对于修仙界八卦的需求量也大。
说书人醒木拍得脆响。
这百年内修仙界最轰动啊，当属惊鸿剑主凌岭、合欢总少主以及修仙世家墨川柳家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四角恋故事了。
台下的人嘘声一阵。
前排有个年轻的男子站起来奚落：
惊鸿剑主凌岭刚下山就和合欢宗少主看对了眼，这日久除了生情还有生厌，少主腻歪后又看上了墨川柳家小妹，凌岭为了气前男友，立马勾搭上柳家大少。谁曾想，合欢宗少主对旧爱余情未了，柳家小妹气不过爱人和亲哥哥的背叛，以死相逼，联手将惊鸿剑主逼得神魂俱散。
说书的，这段故事你翻来覆去，每个人视角来来回回讲了多少遍了。
哥几个都会背了，今个花的子能不能听个新啊。
人群哄闹起来。
说书先生面上没有不虞。
反倒问起众人：
合欢宗少主说到底是旧爱，你们猜他为什么会下死手
人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说书人知道饵抛下去。
鱼儿上了钩。
不急不慢说道：根本原因就在于——
合欢宗少主发现自己竟然是替身！
这话可不得了。
仿若油锅里浇入一盆冷水。
炸得噼里啪啦。
这样才说得通嘛。
这简直是对男人的奇耻大辱。
怪不得合欢宗少主选择背刺
......
我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
手里啃着鸡爪。
心想这故事真够劲。
随后就听到。
你们猜替身替的原主是谁——惊鸿剑主凌岭的师兄凌渊，无情道修者第一人。
手上的鸡爪哐当一声掉落。
滚到了师尊面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28
好像过往的，我曾忽视的事情，全都串联起来了。
师尊独自在凌云峰闭关。
宗门弟子禁止入内。
曾有谣言师尊在后山养着一位女子。
......
师尊硬要我去的瘴林。
除了血冥蟒可怕。
还有极为珍贵的聚魂草。
刚刚说书人提起，惊鸿剑主神魂俱散。
......
师尊意外和我神交。
却不想和我牵扯上一点关系。
是不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
守身如玉呢
......
我心绪杂乱。
突然食不知味。
师尊倒是面不改色，仿若故事中人只是恰好和他同名同姓。
他问我：吃好了吗吃完了我们回去。
29
到了宗门外门口。
掌门和长老已经严阵以待。
看我的眼神像是再看阶级敌人。
一玄衣男子分开人群走出。
我看看他，又看看师尊。
真像啊。
他眼角通红地走向师尊。
却又被身后的一男一女喊住。
这二人衣着发饰相似。
同一块玉雕琢而成，五官如出一辙
好巧么不是。
这不就是刚在话本子里听过的。
合欢宗少主、墨川柳家大哥小妹嘛。
30
凌渊，她没死对不对。少主问。
您亲自打碎的魂魄，这也能忘记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师尊嘲讽。
少主脸色煞白。
像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画面。
向后退了几步。
凌岭的魂灯居然又亮起来了。
凌渊，你居然逆天而行聚魂，呵，她欠我的，活一次我就要杀一次！
柳家小妹神情阴暗、癫狂。
身旁的哥哥面上露有不忍。
这是什么前男友现女友及替身白月光修罗场。
凌渊毕竟还是挂职在宗门门下。
掌门出来打圆场。
柳家小妹根本不给面子。
冷笑：不论死活，你们今天必须把人交出来！
31
狠话还没放出三秒。
被师尊随手甩出的一道剑气打飞。
柳家大哥见妹妹被欺负，上来理论。
师尊连眼皮都没抬，又是一道剑气甩过去
也被打飞。
师尊实力，恐怖如斯。
他睥睨看着合欢总少主：你也要来试试吗
只见他一脸不甘。
扶着被打飞的两人走了。
32
一路无言。
毕竟刚和我睡过的人为了其他的女人大打出手。
我实在发不了高见。
回到凌云峰后。
师尊终于和我说了第一句话：这件事，你怎么看
嗯我能怎么看。
用眼睛看啊。
师尊见我一脸不开窍的样子。
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谈恋爱，屁事没有。
第一次见师尊开口说脏话。
我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他好像有些急躁。
将我带入后山书房。
按下机关。
屏风挡着的后面出面一间往下的密室。
我跟着师尊往里走。
走到尽头。
出现一张寒冰床。
上面——居然躺着一个女人。
33
原来以前宗门传的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师尊，他真的金屋藏娇。
这女子。
就是一直没出现的女主——他的师妹凌岭吧。
我有些吃味地想。
为什么要来带我看。
让我知难而退
真是。
我们魅魔一族何曾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了。
凌渊要是敢说一句我不如她的话。
我马上转头就走。
师尊开口：你给我好好看着，这就是谈恋爱的下场！
啊
这算是变相地劝退的吗
我一脸复杂。
师尊突然点了我的穴道。
我原本以为还有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师妹，我不能再护着你了。
我还没有从强大的信息量中反应过来。
只见我灵体出窍。
强制来到那躺着的女子上方。
聚魂草飞到我身边。
像是有引力一拽着我的灵魂与这具新的身体融合。
34
好想吐。
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一般疼痛。
最难以承受的还是脑海的胀痛。
无数破碎的记忆漩涡般涌入。
身体，就要裂开......
35
......
全都记起来了。
——我是惊鸿剑主
我就是凌岭。
我天生剑心。
少时拜无尘子为师。
我的师兄，是精彩绝艳的无情道修者第一人。
少年天赋异禀。
属于他的时代早已过去。
留下后人的是高山仰止的传说。
他回来看我的师父的次数很少。
对于我这个多出来的师妹。
也不置可否。
师父叼着酒葫芦。
看着月下舞剑的我叹息。
你可别学你师兄，断情绝爱，人生多无趣。
是啊，多无趣。
36
我拜别师父下山后。
下山途中遇到了合欢总少主。
那条山路不太平。
少年拎着剑在竹林中逼退了四名山匪。
弯着一双桃花眼，笑脸盈盈。
姑娘当心，站我身后。
全然忽视我背着的惊鸿剑。
就这样。
顺其自然地掉入爱河。
也许是那双相似的眼睛。
如坠梦境。
却总是冷冷地看着我。
37
少年移情别恋是真的。
我见异思迁也不作假。
柳家大少清绝如玉的气质。
对我而言像是吸引飞蛾的烈焰。
但我低估了少年的嫉妒心。
在我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时。
他一改分手时宽容大度。
开始朝朝暮暮。
38
如果我是柳家小妹。
大抵我也是不甘心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
她狠心到要了我的性命。
当他们联手击碎我的金丹，击碎我的灵魂时。
我突然想对师父说。
师兄也许是对的，谈恋爱真的会死人。
39
我以为就此会消散在天地间。
没想到。
最后的记忆时。
师兄抱着我的残躯。
将自己的金丹劈开一半。
放入我的身体。
而我那破碎的一魂一魄。
再次入轮回。
40
我望着如多年前一样的情景。
师兄从身体内逼出一般的金丹。
呵，我以为能凭我的天赋，能够练出另一半的金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能长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金丹沉入我的体内。
骤然间磅礴入海的灵力如泄闸的水。
灌入我的奇经八脉。
像是被洗筋伐髓般难受
师妹，以后可以不用当魅魔了，好好修炼。
师兄的身体一点点消散。
我声嘶力竭喊着不要。
眼泪溢满眼眶。
滚滚落下来。
师兄伸出手擦泪，笑了。
以后可别谈恋爱了。
指尖还残留着体温。
可是房间，再无他的身影。
41
20年后。
我带上醉仙楼最好的酒去看师父。
小老头睨了我一眼。
说吧，又来找我什么事
我一脸讨好。
虚心请教。
按理说，师兄这时候也该投胎转世了。
怎么我一点都算不出他的命格和方向。
到现在。
全无线索。
———
当年。
师兄怀着必死的念头将金丹和灵力全都留给我。
在最后一刻。
我凭借强大的灵力。
冲破了穴道。
将金丹摘了出去。
保全了师兄的魂魄。
在师父的指导下，将金丹和魂魄一起投入轮回道。
我问师父：这样师兄真的能回来吗
师父捋着长须，一脸深沉：看运气。
我气得恨不得立马把这小老头打一顿。
我原来凌岭的躯体没有金丹的维持。
迅速溃败下来。
没有办法。
只能继续当着魅魔。
但是这么多年。
我也并不是无事可做。
在我多年勤修苦练下。
我终于变成了——顶级魅魔。
———
20年之期变得越来越近。
可是师兄的转世还是毫无下落。
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师兄真的投胎成功了吗
他还长得和原来一样吗
我该怎么认出他呢
师父甩了我一个脑瓜嘣。
瞧你那出息。
42
等啊等。
春去又秋来。
今年大雪时候，我派出去的探子来报。
在极北之地出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少年修者。
在资源贫瘠、灵气匮乏的极北，居然突破了金丹期。
老大，他很有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我噔着站了起来。
我一挥手。
出发——
43
越过热闹的街巷。
越过禁严的皇城。
越过人烟稀少的荒漠。
我来到了探子说的小山村。
我站在一棵百年老树枝桠上眺望。
这小小山村景象尽数收在眼底。
寥寥几户人家。
真有我的师兄
正当我疑惑时。
身着白衣的少年背着剑路过林间小道。
他的面容清绝如寒霜覆月。
我跳下树木。
在他经过下一个路口跌倒在地。
他果然扶起了我。
我双眼通红，弱柳扶风。
公子，我在这林间迷路崴了脚，帮帮我。
我噙着眼泪看着他。
他思索了一下。
将我抱了起来。
我埋在他的胸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笑。
魅魔老本行。
简直易如反掌。
44
（师兄视角）
我叫林悬。
出生在一座小山村里。
我很小就知道。
我并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
因为我和别人都不一样。
在这个无人修仙的贫瘠之地。
我修炼如喝水般简单。
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
全靠自己摸索。
突破了金丹期。
那天，父母含泪和我说：
孩子，这小山村困不住你，你能陪这么多年我们已经知足了。
我跪别了父母。
走下山。
不料，忽见一女子。
她面容昳丽，身材姣好。
柔弱地倒下地上求我的帮助。
我一眼就瞧出她是个妖物。
但是我不动声色抱起她。
我倒要看看。
她想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