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来是这样的着“有手有脚,可以再挣。”

    孔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与后来成年后经常对沈祝山展露笑容的孔洵相比,这个时期的孔洵是很少笑的,但是也无所谓开心不开心,只是觉得好像没必要。

    “到底行不行,别磨蹭,浪费时间。”沈祝山提醒他一样,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孔洵知道这个,沈祝山是个小混混勒索同龄人也不奇怪,不过这样的勒索是很可能是无休止或者愈演愈烈的。

    孔洵想了想,从兜里拿出来了一百给他,如果把全部的钱拿出,下次沈祝山可能会要求更加过分。

    沈祝山看着眼前的百元大钞,眼前一亮,他接过来,“谢啦,我就知道你有钱。”他望着孔洵的眼神好像赞许孔洵真的很识抬举。

    说完这句,沈祝山裹着一阵夏日末尾的暖风,冲孔洵挥了挥手,朝另一个方向跑开了:“下星期还你。”

    孔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转身继续朝前走,等又走过了一个街区,才看到说今天就可以安排的司机终于来了。

    孔洵坐上车,听到前面的司机说:“不好意思,记错了,找到前面二中去了。”

    司机的失误致使初来乍到的孔洵,最终还是被班里的混混老大盯上勒索,孔洵说:“没关系。”又说:“下次不用来了。”

    孔洵推开别墅的大门,走进客厅,看到孔箐正在客厅里摆弄一些装饰性的花草。

    孔洵没打招呼,径直走向二楼,回到自己房间。

    孔家是二十世纪末尾在海外发的家,经营海外邮轮酒庄包括一些饮料,回到了国内之后,赶上好时候,也投资了一些新型轻工建材,孔家早些年斗得厉害,到了孔箐的父亲这一代,几乎是眼看着他前面的一个堂哥一个堂姐,出车祸的出车祸,突然中毒痴傻的痴傻,到现在人丁单薄的厉害。

    而随着孔箐的父亲,也就是孔洵素未谋面的外公也躺到了重症监护室里,孔箐最早退出了家里的权利角逐。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拥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她是完全富养出来的女孩,是没有人情味的家庭,和不计其数的金钱堆里养出来的人。

    在孔家所有年轻一辈都在争权夺利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稀里糊涂投身到爱情里去了。

    这要细说起来,可能要从她从高中的那段初恋开始,那是她的第一任,也是最长的一段,长达五年,她以为能白头偕老。

    她曾经在醉酒时和孔洵这样说。

    结果那个男生却在求婚后,拿着孔洵外公给的钱,远走高飞甩下她。

    孔箐一蹶不振消沉了两年,在一个慈善晚宴上结识了一个英国男人,又再次坠入爱河。

    也就是在这段恋情下,迎来了孔洵,一个意外的小麻烦。

    按照孔箐自己的描述,是说本来是决定打掉的,后来因为身体缘故,不得不留下孔洵。

    这一次都没能坚持到让孔洵见到爸爸,孔箐再次被辜负了。

    她屡次的飞蛾扑火,得到一个个令人唏嘘下场,却没有变得断情绝爱,反而段炼出了一双金刚不坏的翅膀,好像还能供她进行无数次扑火。

    一段又一段,爱情好像是她的终身课题,而孔洵这个小意外,被她如同她每次迁离会一同携带的行李箱一样,也跟着带走。

    “你真是不容易,一个人带着孩子。”

    那些和孔箐恋爱后,见到孔洵的,面目模糊的男人这样说。

    孔箐也会认同的点点头,目光只望着新的伴侣,又用眼神命令孔洵回到自己房间不要出来。

    又是一个周一,孔洵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新的校服,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套校服。

    听到传来声音,沈祝山抬头看到孔洵了。

    他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哦,你来啦。”他和孔洵说话。

    孔洵看他一眼。

    沈祝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卷钱,有一张五十的,一张二十,两张十块,两张五块,他交给孔洵之前又在他面前数了一遍:“看见没,正好哈。”

    “出手概不负责。”他往孔洵面前一递。

    孔洵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祝山真的会还钱,他目光落到沈祝山手上,看到他攥着钱的手上,食指的骨节儿受伤了。

    里面的钱,皱皱巴巴,最上面一张还有一道油印。

    孔洵摇了摇头:“脏,我不要。”

    “啧,你怎么这么事儿啊。”沈祝山看着矮他半头的孔洵,语气不满地说道:“这钱哪脏了。”

    沈祝山不耐烦地一把扯过来孔洵的书包,不管不顾地给他往里面一塞:“这可是最干净的钱,都是我亲手挣的。”

    沈祝山拍了书包两下,又警告地看了孔洵一眼。

    第35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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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县在九零年代建了大量的工厂,生产保健品还有一些日常百货,百货商贸做得非常好,带起来当地的经济,短短几年的功夫,摇身一变成为市里乃至省里都非常有名的县区,也随着经济起来,大量的文娱商品娱乐经营场所也一股脑的遍地开花。

    沈祝山现在的工作就是在一家老旧的影音厅里兼职,给一些前来看电影的男女播放他们挑选的碟片。

    不过他毕竟主业还是一名学生,因此只有周六周天能来影音厅兼职。

    这个兼职是白天五十,夜里一百,沈祝山干夜班,当夜因为有个小孩要家长给他买汽水,货架上已经空了,他去后面搬汽水箱子,手指头不小心磕碰在了另一个网格箱上面,不小心刮蹭掉了一块皮,导致沈祝山这两天洗手都蜇得慌。

    好不容易挣出来二百块钱,一百当下周的饭钱,另一百还给孔洵。

    结果这小子竟然这么磨磨唧唧,眼见着沈祝山把钱都给他塞书包里了,孔洵却还在皱着眉,好像很嫌弃似的。

    沈祝山对这样的眼神不陌生,心里刺了一下,当即就有点儿恼了:“别给脸不要。”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座位上。

    其实沈祝山需要周转钱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因为自己特别讲义气讲信用,借钱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的,只不过他之前跟徐承借过不好意思再借,而苟袁零花钱也不怎么多,十块八块的,自己平时花了也攒不下什么,赵临丰……赵临丰,就更不必说。

    自己会找孔洵借钱,一是孔洵看起来很有钱,这是借钱的必要条件,二是那天放学沈祝山在学校门口没偶遇到别的同学,这叫实力和运气凑凑齐了,沈祝山不得不借了。

    而且孔洵和他座位这么近,以后可能关系处得都不错,这是沈祝山给他地台阶拜自己的码头。

    可没想到,班里这位新来的同学,竟然这么不合群。

    忧郁……沈祝山瞥过孔洵那张不怎么有情绪起伏的,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形容词。

    孔洵转进来近两个周了,坐在后排的基本都是男生,他也在里面,结果不说和大家打成一片吧,甚至有时候别人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睬。

    加上他有钱人的身份标签,显得非常傲慢,好像看不起他们这帮同学。

    就算是一开始大家因为他的外表新奇对他比较热情,这样半个月过去,他一直这么副对同学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没人能一直热脸贴他冷屁股。

    孔洵不跟男生玩,也不跟女生玩。

    不过班里女生好像并不介意这一点,有时候还是会偷偷看他,议论他,对他的态度还算友善,并不像班里男生,已经隐约对他这么装腔作势的人有些敌意。

    沈祝山发现,这可能是因为言情里比较流行的这样的男主人设,就是忧郁啊,沉默寡言的学霸。

    沈祝山曾经为了受女生的欢迎,尝试这样装过,但是他不说话感觉自己能憋死,做学霸那更是对他的极限挑战。

    孔洵竟然天生就这样了。

    不过沈祝山本身只是以为孔洵是话少,不太爱理人,沈祝山对他还不是太有反感,毕竟借钱的时候孔洵还比较利索,本以为孔洵会拒绝的。

    直到这天。

    “沈哥!我昨天值日去倒班里的垃圾桶,你猜怎么着?”赵临丰的表情活像是中了五百万,他激动地展示自己从垃圾桶里找到的战利品:“我数了一共一百。”

    一张五十,一张二十,两张十块,两张五块,皱皱巴巴,现在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脏得不止一道油印。

    “这他妈是我的钱!”沈祝山难以置信。

    孔洵竟然把他还的钱丢进垃圾桶了,沈祝山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强烈的歧视。

    赵临丰闻言脸上的笑容卡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你钱丢啦?”

    “我之前借孔洵的钱,然后还给他,他当时说嫌脏,我以为他说说而已,竟然真丢了。”

    赵临丰迷迷瞪瞪听明白了一点,又问:“啊?那你还要不要了。”

    沈祝山烦得不行:“反正我已经还钱了,他既然丢了那是他自己的事,你捡到了那就是你的了。”

    赵临丰难得感到过意不去,拿着这笔钱,跟沈祝山说:“那我请你吃一周肠。”

    沈祝山这时候,抬头看向孔洵。

    孔洵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看书。

    沈祝山不由蹙眉,感觉孔洵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像是那种精致瓷白的雕塑,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温度,太冰冷,沈祝山感觉孔洵周围的温度都比其他人低两度。

    说真的一开始,沈祝山还自认一开始对他还是比较友好的,一方面是新同学应该多照顾,另一方面孔洵这样的小弟不知道带出去要有多拉风。

    孔洵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曾经被沈祝山试图被收拢,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又被放弃。

    在这件事之后,沈祝山不痛快极了,感觉这是孔洵对他暗戳戳的羞辱,不过他又不占理,孔洵丢自己的钱,跟自己实在没关系。

    苟袁:“小鬼!”

    赵临丰:“要不起。”

    徐承:“大王!我没牌了哈。”他摆了摆手。

    徐承先出完所有牌,沈祝山这时候出了一个,“对二。”

    大课间,沈祝山这边又闹哄哄地打起了牌,一个个面红耳赤的,班里的风扇在他们头顶呼呼呼转,也吹不散他们身上的热气。

    沈祝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徐承站在他右边,苟袁坐在他前桌的课桌上,脚踩着放倒的椅子,往桌上扔牌的时候动作很浮夸,打的啪啪响:“炸弹。”

    这时候他的牌也出完了,剩下沈祝山和赵临丰,沈祝山最后走了个顺子,站起来欢呼了一声:“再来再来!刚才谁赢的记着啊,一会儿输地最多的去帮大家买水。”

    赵临丰在那里哭丧着脸洗牌。

    沈祝山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尝试和孔洵说话了,在几天前,他甚至会在课堂上压低声音和孔洵说话,比如,听说你之前在国外上学,你的外文名字是什么?又比如能加个球球号吗?诸如此类没什么营养的话。

    其实只是沈祝山自己讲话还没有那么吵,现在不和自己讲,就要和别人大量地讲,吵得更狠了。

    “要打出去,这里是教室,学习的地方。”孔洵突然冷不丁儿地说。

    此话一出,沈祝山那边的空气安静了一瞬,他的面色非常难看,紧接着是坐在他前桌桌面上的苟袁发出了一声爆笑:“什么啊,他在学老师说话吗?”

    “你们影响到别人了。”

    “我们影响到谁了,这不是下课吗。”赵临丰也一致对外。

    只有沈祝山这时候还没说话。

    孔洵说:“太吵了。”

    “找事是吧,你跟谁拽呢。”沈祝山终于开口了,他将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

    苟袁也像是早看他不痛快了一样,跟沈祝山对视了一眼:“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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