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没有她，上一世李玦想承袭端侯爵位都难，更别提被封为异姓王。</p>
李玦压根儿不是什么能够冲锋陷阵的大将，要不是她求来张老将军的支持，他根本入不了军中。</p>
若非她动用了外祖家的人脉开拓出那条能让奇兵突袭的山路，他更不会有机会将华靖离的军功据为己有！</p>
她为端侯府熬尽了最后一滴心血，等来的却是一条白绫和身后恶名，留下他们花好月圆。</p>
好啊，这一世她嫁给华靖离，李玦这个无底洞就让夏明月去填吧！</p>
毒计没施展出来就碰了软钉子，楚氏多少有些气闷，不过她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满足夏明月的心愿。</p>
夏明嫣没什么根基，跟府里人的情分也很有限，想拿捏她，以后有的是机会。</p>
楚氏一手牵起夏明嫣，一手牵起夏明月：</p>
“你们是亲姐妹，一辈子都要相互扶持。婚姻大事，原本我们做父母的决定就好，可我们总想着要成全你们的心意。”</p>
“月儿，你得记着你长姐的这份情。嫣儿，华侯性子严肃些，日后有了难处，我和你父亲一定为你撑腰。”</p>
夏明嫣感激地道：“在老宅的时候，若非母亲关怀，送了楚家的女师过去对我严加教导，让我能够不逊于元京闺秀。李、华两家，怕是都不会接纳我。”</p>
“这点事儿妹妹不必记在心上，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齐大娘子还在我那儿等着呢。”</p>
齐大娘子就是夏明嫣说的来劝说她的长辈，是她生母杨氏的义姐。</p>
义妹遗女将要出嫁，身为长辈过来看看，再正常不过了。</p>
“来的是齐大娘子？你代我问她好......你的嫁妆都备好了，回头我让人把单子给你送过去。”</p>
楚氏不疑有他，她巴不得夏明嫣快点回去，她好亲自去两家把庚帖换过来。</p>
夏明月却怀疑地盯着夏明嫣试探道：“长姐，听说这位齐大娘子年轻时是宫里的医女，就是她劝的你？”</p>
“是啊，说起来还应该叫她一声姨母呢......说起这个，有一件事忘了向母亲禀报。”夏明嫣面颊微红，有些难为情地道，</p>
“刚刚母亲顾着我的颜面未说出口，最近府里有些恶毒的传言，竟然说沈小娘才是我的生母。”</p>
“我明明跟母亲长得很像，还有当年为母亲接生的产婆如今就在安平县主府上，齐大娘子前几天才刚见过。”</p>
“那些混账话我是不信的，可把沈小娘气得心慌气短、夜不能寐。刚巧齐大娘子来了，我就请她帮着看看，您猜怎么着？”</p>
上一世她听到那些谣言自己先就慌了，战战兢兢地来找楚氏解释，结果被她们按住灌了“安神药”。</p>
她神志不清之下眼看着沈小娘被活活打死，自己被扣上以庶充嫡、为遮掩身世不惜将生母灭口的罪名。</p>
重生之后，借着外祖家在杏林的关系，她立刻就把齐大娘子和那个产婆找了出来。</p>
这些人原本就是愿意为她作证的，可惜上一世慢了一步，等到她们站出来的时候，已经解释不清了。</p>
楚氏隐隐意识到事情的走势，嘴角一抽：“沈小娘......病了？”</p>
夏明嫣叹了口气道：“沈小娘竟然是个石女，她之所以有月事，是因为肚子里长了个什么东西。”</p>
“原想着以沈小娘的年纪，如今回府重新侍奉父亲，说不准还能有自己的亲骨肉......这么看，定是不能了。”</p>
“石女？”楚氏和夏明月都没想到还会有如此彻底断绝后患的借口。</p>
夏明嫣笃定异常，一本正经地道：“齐大娘子从前不止是医女，还是宫里的验身姑姑，她的夫君更是退宫的太医。论妇人病症，她的话一向很准。”</p>
她又体贴地出了个主意，“留石女在后宅，不吉利，还会妨害父亲的子嗣，可是沈小娘毕竟照顾了我十几年。”</p>
“我想替她向母亲讨个人情，祖母有个庄子缺人打理，就让她去吧，府里的院子也不必给她留了。”</p>
夏明月像被烫到了舌头的猫，直接叫了出来：</p>
“长姐好本事，你不就是想说，她根本生不了孩子，所以那些话都是假的吗？”</p>
夏明嫣更加惊讶地看向夏明月：</p>
“难道妹妹希望那些话是真的？你们不信齐大娘子，可以请外面的郎中来看。”</p>
那些郎中会不会说真话，就看他们肯不肯搭上自己在杏林的前途，驳了齐大娘子和王太医两口子的话了。</p>
“月儿，怎么说话呢？”</p>
楚氏明白当中利害，拉了拉夏明月，“能够肃清谣言是好事，华家也不会不满我们换了新妇人选。”</p>
“嫣儿，就按你说的，把沈小娘安置到庄子上。你也快回去吧，替我好好招待齐大娘子。”</p>
一个沈小娘而已，没就没了，留在府里，还担心哪天夏庸想起她来了，风韵犹存的反而得了宠了。</p>
夏明嫣是不是谋划着洗脱了谣言不重要，碰上这种事儿，谁不想着自证清白才不正常。</p>
只要夏明嫣答应换婚，也没有怀疑谣言是她们炮制的，就够了。旁的，都可以从长计议......</p>
夏明嫣刚出门，夏明月就追了上去：“长姐，你跟齐大娘子十余年没见，她劝你，你就听了？”</p>
夏明嫣目光清亮，再诚恳不过地道：“长辈的话自然要听，何况她说的很有道理、很通透。”</p>
“一个外人的话而已，你有空还是多准备些经书放在嫁妆里吧，以后用的上。”</p>
夏明月看她完全发自真心，半点不似作伪，暗讽完她要守活寡，离开时脚步都变得轻快了。</p>
重生这种好事儿果然只会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要说变化，也都是这位齐大娘子造成的。</p>
可就算齐大娘子也是重生的，她又不能陪着夏明嫣去华家，一个退宫太医的老妻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p>
“诶，是因为华老夫人喜欢礼佛吗？多谢妹妹提醒......”夏明嫣收起笑容往自己院子走去。</p>
前世时她每每回夏府都是报喜不报忧的，端侯府里的龌龊事儿夏明月并不知晓。</p>
那时她前脚刚定下妾室名分，后脚端侯府就有了几个正室的人选，显然他们早有准备。</p>
若她为正妻，那些人中就会有人做贵妾，反之亦然。</p>
这当中有一个就是老端侯夫人的娘家侄女，是个厉害人物，只是当时得了一场大病，没做成正室，隔了一年也做了李玦的贵妾。</p>
她得想法子让这些个人早点遇上才好，也让夏明月体会一下她当初的艰难。</p>
西院儿花厅里，齐大娘子正在教侍女秋果看方子，看到夏明嫣便道：</p>
“楚夫人可信了？可愿意放手？你又没有碍着她什么，她应该不会揪着不放才对。”</p>
夏明嫣笑着点了头：“母亲意在让二妹嫁进端侯府，只要如了她的愿，眼前的祸根便算是去了。”</p>
“这当中的确有漏洞，只是为了让华家答应换我嫁过去，她不仅会装作看不见，甚至还会帮忙遮掩。”</p>
因为只有她的身世和她这个人都没有问题，华家才会觉得换了人也不吃亏。</p>
“嫣儿，你放心。沈小娘就是石女，脉象和触诊皆是如此，谁来诊治都一样。”</p>
“蛊医之术，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日后千万不能荒废了。”</p>
齐大娘子不好多留，欣慰地起身告辞。</p>
夏明嫣行了礼，顺口就道：“秋果，那儿有封信不是咱们西院的，想是分错了。你送齐大娘子出去，顺便把信送回门房去。”</p>
李玦压根儿不是什么能够冲锋陷阵的大将，要不是她求来张老将军的支持，他根本入不了军中。</p>
若非她动用了外祖家的人脉开拓出那条能让奇兵突袭的山路，他更不会有机会将华靖离的军功据为己有！</p>
她为端侯府熬尽了最后一滴心血，等来的却是一条白绫和身后恶名，留下他们花好月圆。</p>
好啊，这一世她嫁给华靖离，李玦这个无底洞就让夏明月去填吧！</p>
毒计没施展出来就碰了软钉子，楚氏多少有些气闷，不过她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满足夏明月的心愿。</p>
夏明嫣没什么根基，跟府里人的情分也很有限，想拿捏她，以后有的是机会。</p>
楚氏一手牵起夏明嫣，一手牵起夏明月：</p>
“你们是亲姐妹，一辈子都要相互扶持。婚姻大事，原本我们做父母的决定就好，可我们总想着要成全你们的心意。”</p>
“月儿，你得记着你长姐的这份情。嫣儿，华侯性子严肃些，日后有了难处，我和你父亲一定为你撑腰。”</p>
夏明嫣感激地道：“在老宅的时候，若非母亲关怀，送了楚家的女师过去对我严加教导，让我能够不逊于元京闺秀。李、华两家，怕是都不会接纳我。”</p>
“这点事儿妹妹不必记在心上，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齐大娘子还在我那儿等着呢。”</p>
齐大娘子就是夏明嫣说的来劝说她的长辈，是她生母杨氏的义姐。</p>
义妹遗女将要出嫁，身为长辈过来看看，再正常不过了。</p>
“来的是齐大娘子？你代我问她好......你的嫁妆都备好了，回头我让人把单子给你送过去。”</p>
楚氏不疑有他，她巴不得夏明嫣快点回去，她好亲自去两家把庚帖换过来。</p>
夏明月却怀疑地盯着夏明嫣试探道：“长姐，听说这位齐大娘子年轻时是宫里的医女，就是她劝的你？”</p>
“是啊，说起来还应该叫她一声姨母呢......说起这个，有一件事忘了向母亲禀报。”夏明嫣面颊微红，有些难为情地道，</p>
“刚刚母亲顾着我的颜面未说出口，最近府里有些恶毒的传言，竟然说沈小娘才是我的生母。”</p>
“我明明跟母亲长得很像，还有当年为母亲接生的产婆如今就在安平县主府上，齐大娘子前几天才刚见过。”</p>
“那些混账话我是不信的，可把沈小娘气得心慌气短、夜不能寐。刚巧齐大娘子来了，我就请她帮着看看，您猜怎么着？”</p>
上一世她听到那些谣言自己先就慌了，战战兢兢地来找楚氏解释，结果被她们按住灌了“安神药”。</p>
她神志不清之下眼看着沈小娘被活活打死，自己被扣上以庶充嫡、为遮掩身世不惜将生母灭口的罪名。</p>
重生之后，借着外祖家在杏林的关系，她立刻就把齐大娘子和那个产婆找了出来。</p>
这些人原本就是愿意为她作证的，可惜上一世慢了一步，等到她们站出来的时候，已经解释不清了。</p>
楚氏隐隐意识到事情的走势，嘴角一抽：“沈小娘......病了？”</p>
夏明嫣叹了口气道：“沈小娘竟然是个石女，她之所以有月事，是因为肚子里长了个什么东西。”</p>
“原想着以沈小娘的年纪，如今回府重新侍奉父亲，说不准还能有自己的亲骨肉......这么看，定是不能了。”</p>
“石女？”楚氏和夏明月都没想到还会有如此彻底断绝后患的借口。</p>
夏明嫣笃定异常，一本正经地道：“齐大娘子从前不止是医女，还是宫里的验身姑姑，她的夫君更是退宫的太医。论妇人病症，她的话一向很准。”</p>
她又体贴地出了个主意，“留石女在后宅，不吉利，还会妨害父亲的子嗣，可是沈小娘毕竟照顾了我十几年。”</p>
“我想替她向母亲讨个人情，祖母有个庄子缺人打理，就让她去吧，府里的院子也不必给她留了。”</p>
夏明月像被烫到了舌头的猫，直接叫了出来：</p>
“长姐好本事，你不就是想说，她根本生不了孩子，所以那些话都是假的吗？”</p>
夏明嫣更加惊讶地看向夏明月：</p>
“难道妹妹希望那些话是真的？你们不信齐大娘子，可以请外面的郎中来看。”</p>
那些郎中会不会说真话，就看他们肯不肯搭上自己在杏林的前途，驳了齐大娘子和王太医两口子的话了。</p>
“月儿，怎么说话呢？”</p>
楚氏明白当中利害，拉了拉夏明月，“能够肃清谣言是好事，华家也不会不满我们换了新妇人选。”</p>
“嫣儿，就按你说的，把沈小娘安置到庄子上。你也快回去吧，替我好好招待齐大娘子。”</p>
一个沈小娘而已，没就没了，留在府里，还担心哪天夏庸想起她来了，风韵犹存的反而得了宠了。</p>
夏明嫣是不是谋划着洗脱了谣言不重要，碰上这种事儿，谁不想着自证清白才不正常。</p>
只要夏明嫣答应换婚，也没有怀疑谣言是她们炮制的，就够了。旁的，都可以从长计议......</p>
夏明嫣刚出门，夏明月就追了上去：“长姐，你跟齐大娘子十余年没见，她劝你，你就听了？”</p>
夏明嫣目光清亮，再诚恳不过地道：“长辈的话自然要听，何况她说的很有道理、很通透。”</p>
“一个外人的话而已，你有空还是多准备些经书放在嫁妆里吧，以后用的上。”</p>
夏明月看她完全发自真心，半点不似作伪，暗讽完她要守活寡，离开时脚步都变得轻快了。</p>
重生这种好事儿果然只会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要说变化，也都是这位齐大娘子造成的。</p>
可就算齐大娘子也是重生的，她又不能陪着夏明嫣去华家，一个退宫太医的老妻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p>
“诶，是因为华老夫人喜欢礼佛吗？多谢妹妹提醒......”夏明嫣收起笑容往自己院子走去。</p>
前世时她每每回夏府都是报喜不报忧的，端侯府里的龌龊事儿夏明月并不知晓。</p>
那时她前脚刚定下妾室名分，后脚端侯府就有了几个正室的人选，显然他们早有准备。</p>
若她为正妻，那些人中就会有人做贵妾，反之亦然。</p>
这当中有一个就是老端侯夫人的娘家侄女，是个厉害人物，只是当时得了一场大病，没做成正室，隔了一年也做了李玦的贵妾。</p>
她得想法子让这些个人早点遇上才好，也让夏明月体会一下她当初的艰难。</p>
西院儿花厅里，齐大娘子正在教侍女秋果看方子，看到夏明嫣便道：</p>
“楚夫人可信了？可愿意放手？你又没有碍着她什么，她应该不会揪着不放才对。”</p>
夏明嫣笑着点了头：“母亲意在让二妹嫁进端侯府，只要如了她的愿，眼前的祸根便算是去了。”</p>
“这当中的确有漏洞，只是为了让华家答应换我嫁过去，她不仅会装作看不见，甚至还会帮忙遮掩。”</p>
因为只有她的身世和她这个人都没有问题，华家才会觉得换了人也不吃亏。</p>
“嫣儿，你放心。沈小娘就是石女，脉象和触诊皆是如此，谁来诊治都一样。”</p>
“蛊医之术，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日后千万不能荒废了。”</p>
齐大娘子不好多留，欣慰地起身告辞。</p>
夏明嫣行了礼，顺口就道：“秋果，那儿有封信不是咱们西院的，想是分错了。你送齐大娘子出去，顺便把信送回门房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