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倪华舒的爸妈一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贺禹森僵在原地。他没有回答张禾，而是挂断了电话，转而打给助理小刘。“一年前，太太父母去世的事，你知道吗？”他问。小刘很快回：“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贺总，太太父母去世的时候，正好与您和赵青小姐的芬兰之行时间撞上。当时您明令要求我们，除非集团的工作，否则不要打扰您。”当初小刘也曾提起过倪华舒爸妈的事，可贺禹森回。“倪华舒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一年前的记忆不算久远。贺禹森记得那一年，他谈成了一个跨国10位数的合作。回国后。倪华舒来接机，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只是对他说。“森哥，你……能陪我回闽南吗？”可他手机上赵青催促要去芬兰的信息不断，他实在无暇分身。只能随意的敷衍。“你自己回去，下次我再陪你。”他忘了当时倪华舒怎么回复自己的，总之那次她从闽南探亲回来后，就整天闷闷不乐。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神情哀伤或低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彼时，贺禹森商场得意，意气风发。但他回到家时，面对的永远是倪华舒了无生气的一张脸。他忍无可忍：“你要不要复出，接戏？”他忘了，曾经是他让倪华舒息影。贺禹森至今记得，那一刻倪华舒苍白的脸色，和一双悲戚的眼。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森哥，你还爱我吗？”还爱吗？贺禹森又是一阵心悸。他回过神挂断了助理的电话，按住疼痛的胸口，大口呼吸。他和倪华舒青梅竹马。倪华舒陪他从年少贫苦，到如今事业有成，他怎么会不爱她？只是现在这个社会，谁有钱了不想三妻四妾，不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倪华舒为什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这次闹离家出走，肯定不是因为一年前她父母离世的事。贺禹森这次不想再示弱了。恋爱三年，结婚十年。次次争吵，都是他示弱道歉，可现在他不愿意了。……今天是周末。从前每到周六，贺禹森和倪华舒夫妻两人，都会有一人回闽南渔村。是去见贺家母亲，而不是见岳父岳母。今天，只有贺禹森一人回去。直升飞机停在最华丽的别墅前坪，宽肩长腿的贺禹森走下来。正在插花的贺母看到他一个人回来，不由蹙眉。“你那个唱戏的媳妇没一起回来？”十多年前，贺母还是小渔村的普通农村妇女，如今一身旗袍，举手投足也有了几分贵太太的模样。钱是真的养人。也真的会让人变心……“我们吵架了。”贺禹森随口回。如果是十年前的贺母，她会指责贺禹森：“你让让她，她一个影后嫁到我们家，本来就委屈了她。”可现在贺母冷笑一声。“她倪华舒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养着她。”这时，贺禹森的妹妹贺文欣也走了过来。“哥，你干脆和她离婚算了，就没见过她那么难伺候的女人。”曾经的贺文欣最崇拜倪华舒。她高中差点被退学了，是倪华舒找关系才让她继续上学。那时候，贺文欣最爱说的是：“嫂子，你比我哥还好，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可现在贺文欣一身高定，早看不起成为家庭主妇的倪华舒。“文欣说的对，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没必要看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脸色。”贺母又道。贺禹森听着母亲和妹妹对倪华舒的数落，不觉蹙眉。“别说了。”他从来没想过和倪华舒离婚。这次，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没有吃饭，他启程回香港前，给倪华舒发了条简讯。?什么时候回来？】可直到他抵达香港，倪华舒也没回复。也许是这些年成为大老板后，周围都是阿谀奉承的人。原本那个温柔和煦的贺禹森，养了不少的脾气，见倪华舒不回消息，干脆关闭了手机。他没有回太平山。一连半个月，除了去公司和闪蝶会所，便是去赵青的浅水湾99号。这天，他刚从包厢出来。手机讯息提示音响起。贺禹森看向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老婆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