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着赵东那欠揍的样子，李振华一拳擂了上去。</p>
反正已经是半个农民了，怕个鸟，揍他再说！</p>
李振华是农民出身，自小干农活长大，身体素质没得说。在大学里锻炼也没有落下，还趁着气功热，跟一个部队来的教官练过一段时间的硬气功，力气大，拳头硬。</p>
赵东这种二代，不说娇生惯养，起码酒色伤身，哪里抵得住李振华的突然一击，直接倒飞出两三米远，嘴角流出鲜血。</p>
“玛德，再惹我，老子做了你！”李振华恶狠狠地说。</p>
赵东刚想破口大骂，看到李振华恶狠狠的眼神，赶紧缩了回去。</p>
他虽然习惯于狗仗人势，但是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面对一个被流放的“犯人”，他还真怕对方发起狠来，不顾一切。</p>
作为副县长家的娇贵公子，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p>
一直等李振华走远，他才恶狠狠地骂：“乡巴佬！你等着，我和你没完！”</p>
李振华不知道赵东接下来要干什么，他独自上了开往青山乡的汽车。</p>
要回老家去了。</p>
不错，青山乡就是李振华的老家。</p>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p>
只是这也太彻底了，太讽刺了。</p>
一般对毕业生来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指的是没有背景的同学，会分配回到原来的县份去。</p>
除了教师，那个时候的大中专生，基本是留在县城。</p>
像李振华这种，直接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的乡镇的，极其罕见。</p>
小时候拼命读书，为的就是跳出农门，留在城市。尤其是李振华这样，十大名校毕业的，按说，回到县城都罕见，回乡？</p>
说出去都没人信。</p>
现在，李振华都不知道如何跟父母交代。</p>
可以想象得出，周围的邻居的眼神和背后的议论，绝对是怪怪的。</p>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是父母和村里人的骄傲，人人都以为是天之骄子，国之干部，结果还是回来当半个农民？</p>
那个时候，可不像二三十年后，乡镇干部也是香饽饽。</p>
一个镇长在村民心中的地位，远不如村里的一个包工头。</p>
上一世，虽然是拧螺丝的，好歹还是在县城，不用被村民指指点点。</p>
哎，算了，先报到再说，人总不能被饿死，对不对？</p>
李振华这样想着，上了大巴。</p>
破旧的大巴，在坑坑洼洼的的大路上缓慢前进，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p>
从县城到青山乡，虽然只有六十多公里，但是行车需要走两个多小时。</p>
烟尘滚滚，逶迤曲折。</p>
这是砂石公路。</p>
人们坐在闷热的车上，昏昏欲睡。</p>
李振华睡不着，心中一直在想着工作上的事。</p>
车窗外出现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字符：Z。</p>
车子开始飘移，李振华感到了强大的离心力，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一边歪去。</p>
汽车在下坡，速度很快。</p>
嘎-----！</p>
尖利的刹车声响起，李振华从车头玻璃窗看到，一辆对开而来的小车，紧急避让大巴，一头冲下了路边的斜坡。</p>
李振华拉开车门，跑了下去。</p>
路边是一个斜坡，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掉落在几十米外，卡在两颗树的中间。</p>
“喂，你怎么样了？！”李振华冲着下面大喊。</p>
没有回声。</p>
李振华想了想，背好自己的背包，朝小车走去。</p>
这条公路，他太熟悉了，山高林密，崎岖曲折，很少有车辆经过。如果车里的人受伤了，没有人救治，八成会死在这里。</p>
农村人的淳朴，让他毫不犹豫地下去救人。</p>
走了十几米，他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头看去，坡上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他们是乘客和司机。</p>
“喂，下来啊，下来救人！”李振华喊道。</p>
然而，那几个人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动。</p>
李振华只好独自向出事的小汽车靠近。</p>
小汽车四脚朝天，被两棵松树死死卡在中间，车头凹陷，车顶已经扁平，窗玻璃都烂了，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艰难挣扎。</p>
驾驶室上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血污，正在拼命地拍打车门。</p>
然而，车门被松树卡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开。</p>
“叔叔，我来救你！”</p>
李振华从外面打砸车门。</p>
“不，你先救她！”中年男子眼神一喜，却又紧急冲着李振华喊道。</p>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副驾驶室坐着一个妇女，估计是中年男子的老婆，三十来岁，皮肤很白，衣着华丽，虽然脸上的血迹，但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华美的贵妇人。</p>
李振华转身到副驾驶一边，又开始砸车窗。</p>
“不，你先救我女儿！求求你先救我女儿！”正在挣扎的贵妇人带着哭腔，指了指后座。</p>
透过车窗，李振华大吃一惊。</p>
后座真的有一个女孩，满身血污，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p>
李振华不敢怠慢，拼命拉扯车门把手，然而，把手被拉断了也没有开门。</p>
此刻，车子底下已经流出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p>
汽油泄漏！</p>
情急之下，李振华找来一根木头，对准车窗的玻璃就砸。</p>
还好，车窗玻璃全部被击碎，李振华匆忙爬了进去。</p>
女孩只有十八九岁，可以看得处，五官十分精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p>
伸出手指探了鼻息，还有呼吸。</p>
没死，昏迷了！</p>
李振华用力把歪倒的座椅推开，把女孩抱了出来。</p>
迅速跑上山坡，把昏迷的女孩平放在坡顶，转身又跑了下去。</p>
这一次，由于没有后面女孩的阻挡，李振华爬进副驾后，用力踹倒中年美妇背靠的座椅，把中年美妇被卡住的小脚抽了出来，将她顺利救出。</p>
又用同样的方式，最后把司机也救出。</p>
只是他们两个都脚崴了，走不动路。李振华不得不一个一个地背上斜坡。</p>
就在他把男子放在路边的一刻，后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p>
车子爆炸了！</p>
很危险！如果再晚一点，李振华和男子都要粉身碎骨。</p>
李振华不禁一阵后怕。</p>
贵妇人跪在昏迷的女孩旁边，撕心裂肺地喊着：“雪儿，醒醒！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呜！”</p>
中年男子则掏出大哥大，打了紧急电话。</p>
李振华多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既然坐得起小车，肯定是有钱人，有手机这种奢侈品也不奇怪。</p>
半个钟头后，救护车就到了，医生手忙脚乱地把伤员抬上车。</p>
临走，中年男子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非常感激：“小兄弟，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堪设想！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p>
“我就是一个农民！”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p>
“农民？”中年男子眼眉一挑，“不像啊，我看你文化很高，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个大学生吧？毕业了吗，工作了没有？”</p>
的确，一个读书人的气质和普通农民是完全不同的。很多有阅历的人都看得出来。</p>
李振华虽然世代务农，但是上大学四年，他已经变得肤白身高又斯文。</p>
别说是中年男子，就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李振华不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p>
“李振华，刚毕业，正打算去青山乡政府报到。”李振华不再隐瞒，觉得没必要。</p>
反正是萍水相逢，说完好各走各路，免得啰里啰嗦。</p>
“青山乡政府？”中年男子目光一凝，接着抱歉地说道：“小兄弟，你救了我们，本来我应该答谢你，但是我的钱包和证件都被大火烧毁了，只能等以后了。现在我要急着去医院抢救我的女儿，我们以后再联系。”</p>
“不用谢！”李振华随意道，“救你们是我应该做的。”</p>
男子塞给李振华一张卡片，“遇到困难可以打我电话！”</p>
救护车绝尘而去。</p>
李振华接过卡片，黑色的卡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p>
何中华，电话号码：XXXXXXXXX.</p>
随着救护车离去，路上又恢复了平静。</p>
大巴早就不见踪影。</p>
狗.日的司机,居然开车跑了.</p>
李振华只得独自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徒步往青山乡走去。</p>
背后，是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的孤独。</p>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中州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赵一龙，正提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青山乡政府，李振华。</p>
反正已经是半个农民了，怕个鸟，揍他再说！</p>
李振华是农民出身，自小干农活长大，身体素质没得说。在大学里锻炼也没有落下，还趁着气功热，跟一个部队来的教官练过一段时间的硬气功，力气大，拳头硬。</p>
赵东这种二代，不说娇生惯养，起码酒色伤身，哪里抵得住李振华的突然一击，直接倒飞出两三米远，嘴角流出鲜血。</p>
“玛德，再惹我，老子做了你！”李振华恶狠狠地说。</p>
赵东刚想破口大骂，看到李振华恶狠狠的眼神，赶紧缩了回去。</p>
他虽然习惯于狗仗人势，但是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面对一个被流放的“犯人”，他还真怕对方发起狠来，不顾一切。</p>
作为副县长家的娇贵公子，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p>
一直等李振华走远，他才恶狠狠地骂：“乡巴佬！你等着，我和你没完！”</p>
李振华不知道赵东接下来要干什么，他独自上了开往青山乡的汽车。</p>
要回老家去了。</p>
不错，青山乡就是李振华的老家。</p>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p>
只是这也太彻底了，太讽刺了。</p>
一般对毕业生来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指的是没有背景的同学，会分配回到原来的县份去。</p>
除了教师，那个时候的大中专生，基本是留在县城。</p>
像李振华这种，直接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的乡镇的，极其罕见。</p>
小时候拼命读书，为的就是跳出农门，留在城市。尤其是李振华这样，十大名校毕业的，按说，回到县城都罕见，回乡？</p>
说出去都没人信。</p>
现在，李振华都不知道如何跟父母交代。</p>
可以想象得出，周围的邻居的眼神和背后的议论，绝对是怪怪的。</p>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是父母和村里人的骄傲，人人都以为是天之骄子，国之干部，结果还是回来当半个农民？</p>
那个时候，可不像二三十年后，乡镇干部也是香饽饽。</p>
一个镇长在村民心中的地位，远不如村里的一个包工头。</p>
上一世，虽然是拧螺丝的，好歹还是在县城，不用被村民指指点点。</p>
哎，算了，先报到再说，人总不能被饿死，对不对？</p>
李振华这样想着，上了大巴。</p>
破旧的大巴，在坑坑洼洼的的大路上缓慢前进，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p>
从县城到青山乡，虽然只有六十多公里，但是行车需要走两个多小时。</p>
烟尘滚滚，逶迤曲折。</p>
这是砂石公路。</p>
人们坐在闷热的车上，昏昏欲睡。</p>
李振华睡不着，心中一直在想着工作上的事。</p>
车窗外出现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字符：Z。</p>
车子开始飘移，李振华感到了强大的离心力，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一边歪去。</p>
汽车在下坡，速度很快。</p>
嘎-----！</p>
尖利的刹车声响起，李振华从车头玻璃窗看到，一辆对开而来的小车，紧急避让大巴，一头冲下了路边的斜坡。</p>
李振华拉开车门，跑了下去。</p>
路边是一个斜坡，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掉落在几十米外，卡在两颗树的中间。</p>
“喂，你怎么样了？！”李振华冲着下面大喊。</p>
没有回声。</p>
李振华想了想，背好自己的背包，朝小车走去。</p>
这条公路，他太熟悉了，山高林密，崎岖曲折，很少有车辆经过。如果车里的人受伤了，没有人救治，八成会死在这里。</p>
农村人的淳朴，让他毫不犹豫地下去救人。</p>
走了十几米，他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头看去，坡上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他们是乘客和司机。</p>
“喂，下来啊，下来救人！”李振华喊道。</p>
然而，那几个人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动。</p>
李振华只好独自向出事的小汽车靠近。</p>
小汽车四脚朝天，被两棵松树死死卡在中间，车头凹陷，车顶已经扁平，窗玻璃都烂了，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艰难挣扎。</p>
驾驶室上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血污，正在拼命地拍打车门。</p>
然而，车门被松树卡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开。</p>
“叔叔，我来救你！”</p>
李振华从外面打砸车门。</p>
“不，你先救她！”中年男子眼神一喜，却又紧急冲着李振华喊道。</p>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副驾驶室坐着一个妇女，估计是中年男子的老婆，三十来岁，皮肤很白，衣着华丽，虽然脸上的血迹，但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华美的贵妇人。</p>
李振华转身到副驾驶一边，又开始砸车窗。</p>
“不，你先救我女儿！求求你先救我女儿！”正在挣扎的贵妇人带着哭腔，指了指后座。</p>
透过车窗，李振华大吃一惊。</p>
后座真的有一个女孩，满身血污，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p>
李振华不敢怠慢，拼命拉扯车门把手，然而，把手被拉断了也没有开门。</p>
此刻，车子底下已经流出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p>
汽油泄漏！</p>
情急之下，李振华找来一根木头，对准车窗的玻璃就砸。</p>
还好，车窗玻璃全部被击碎，李振华匆忙爬了进去。</p>
女孩只有十八九岁，可以看得处，五官十分精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p>
伸出手指探了鼻息，还有呼吸。</p>
没死，昏迷了！</p>
李振华用力把歪倒的座椅推开，把女孩抱了出来。</p>
迅速跑上山坡，把昏迷的女孩平放在坡顶，转身又跑了下去。</p>
这一次，由于没有后面女孩的阻挡，李振华爬进副驾后，用力踹倒中年美妇背靠的座椅，把中年美妇被卡住的小脚抽了出来，将她顺利救出。</p>
又用同样的方式，最后把司机也救出。</p>
只是他们两个都脚崴了，走不动路。李振华不得不一个一个地背上斜坡。</p>
就在他把男子放在路边的一刻，后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p>
车子爆炸了！</p>
很危险！如果再晚一点，李振华和男子都要粉身碎骨。</p>
李振华不禁一阵后怕。</p>
贵妇人跪在昏迷的女孩旁边，撕心裂肺地喊着：“雪儿，醒醒！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呜！”</p>
中年男子则掏出大哥大，打了紧急电话。</p>
李振华多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既然坐得起小车，肯定是有钱人，有手机这种奢侈品也不奇怪。</p>
半个钟头后，救护车就到了，医生手忙脚乱地把伤员抬上车。</p>
临走，中年男子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非常感激：“小兄弟，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堪设想！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p>
“我就是一个农民！”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p>
“农民？”中年男子眼眉一挑，“不像啊，我看你文化很高，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个大学生吧？毕业了吗，工作了没有？”</p>
的确，一个读书人的气质和普通农民是完全不同的。很多有阅历的人都看得出来。</p>
李振华虽然世代务农，但是上大学四年，他已经变得肤白身高又斯文。</p>
别说是中年男子，就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李振华不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p>
“李振华，刚毕业，正打算去青山乡政府报到。”李振华不再隐瞒，觉得没必要。</p>
反正是萍水相逢，说完好各走各路，免得啰里啰嗦。</p>
“青山乡政府？”中年男子目光一凝，接着抱歉地说道：“小兄弟，你救了我们，本来我应该答谢你，但是我的钱包和证件都被大火烧毁了，只能等以后了。现在我要急着去医院抢救我的女儿，我们以后再联系。”</p>
“不用谢！”李振华随意道，“救你们是我应该做的。”</p>
男子塞给李振华一张卡片，“遇到困难可以打我电话！”</p>
救护车绝尘而去。</p>
李振华接过卡片，黑色的卡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p>
何中华，电话号码：XXXXXXXXX.</p>
随着救护车离去，路上又恢复了平静。</p>
大巴早就不见踪影。</p>
狗.日的司机,居然开车跑了.</p>
李振华只得独自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徒步往青山乡走去。</p>
背后，是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的孤独。</p>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中州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赵一龙，正提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青山乡政府，李振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