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狐仙儿
第二章狐仙儿</p>
没人，却有声音，我腿肚子都在发颤。</p>
我挪到床脚，紧紧地贴着墙，“你是谁？凭什么说我要死了？”</p>
我听着这声音，总觉得熟悉。</p>
“我是林仙婆给你请的狐仙儿。”</p>
这狐仙儿是男的。</p>
男狐狸精。</p>
“是你！”我想起来了，我夜里烧的迷糊时，曾经听见有人问我：你说，她是想救你，还是要杀你？</p>
是他问的。</p>
一模一样的声音。</p>
“是我。”</p>
我抿了抿唇，大着胆子问：“你为什么这么说？还有，你跟我亲爸妈那边有什么因果？你为什么来找我？”</p>
我忍着害怕，加了句：“他们早把我送人了，没养过我。”</p>
“你身上流着刘家的血，刘家的因果自然能落到你身上！”</p>
狐仙儿原本冷淡的声音陡然变得愤怒，我吓得心跳差点停了，都没注意到他只回答了最后的问题。</p>
刘家的因果......</p>
我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问：“还请您告知，刘家是什么因果？”</p>
我四处看，想找出狐仙儿在哪里，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根本没法辨认方位。</p>
“刘家欠我一条命，刘家祖上显赫的时候，猎了我，剥了我的皮，现在我的皮做成的皮草还放在你奶奶的衣柜里。”</p>
他的声音阴沉沉，像是要剥了我的皮，“凌珑，你说这因果该不该有个了结？”</p>
我心惊胆战的，说话时声音都忍不住发颤，结结巴巴的问：“因果......该......该怎么了结？”</p>
“你在龙年的龙抬头出生于坟地，是阴龙命，要是干阴阳行当，行事事半功倍，所以，你供奉我五年，这因果便了了，如何？”</p>
要五年这么久！</p>
我刚流露出抗拒的表情，狐仙儿阴狠的声音响起，“嫌时间长？”</p>
他话音刚落，我的右腰突然一阵钻心的疼。</p>
我受不了喊了声，捂着右腰，身体弓成个虾米，登时出了一脑门的冷汗。</p>
“不长，不长，我供奉你。”我咬牙说。</p>
右腰立马不疼了。</p>
死狐狸精！</p>
我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p>
却听狐仙儿冷笑道：“林仙婆难道没跟你说过，阴龙寿十八，还多灾多难，我肯受你的供奉，自然也会护你五年，这桩事，你没吃亏，别不知好歹。”</p>
“倘若你实在觉得吃亏，我现在补偿你一些如何？”</p>
我没答应，谨慎的问他：“补偿我什么？”</p>
“一则提示，林仙婆就要死了，给她准备寿衣吧。”</p>
我一听见这话，脑袋蹭的热了，也顾不上什么怕不怕的，“姨怎么会死？”</p>
话说完，我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冲出了房间。</p>
到院门口时，差点撞上李立强。</p>
李立强是前街李爷爷的儿子。</p>
他怎么来了？</p>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p>
他一把抓住我，“快来我家，你姨出事了！“</p>
我几乎是被李立强半拖着跑到了他家，一进院，我听见一声尖利的惨叫。</p>
是林仙婆的声音！</p>
我双腿一软，要不是李立强扶了我一把，我指定得摔地上。</p>
“林仙婆在灵棚。”他指着院东边的灵棚。</p>
我跌跌撞撞的到了灵棚前，就见林仙婆跪在地上，双手始终死死地掐着，仿佛那不是她自己的脖子一样。</p>
她的脸都憋得发青，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她瞪着眼睛，满是血丝的眼珠子往外凸。</p>
我的脸刷的白了，眼泪滚落，“姨......”</p>
林仙婆脸上的阴狠倏地定格，眼珠动了动，眼神清明了些，掐着脖子的力气眼见的小了，我忙着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掰开，哭着喊人送林仙婆去医院。</p>
“不用去医院，没用......”林仙婆张着嘴，喘气时，喉咙里有嗬嗬的声儿，她用力地握紧我的手，“凌珑啊，听姨的话，供奉狐仙儿的时候，把这张符埋到香炉里，记住，一定要埋进去！”</p>
林仙婆吃力地把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塞给我，</p>
“凌珑啊，是姨做错了，姨对不起你啊！”</p>
“别信狐仙儿，别信任何人，骗我，他骗了我！”</p>
林仙婆声音凄厉的控诉，话音刚落，她脸上肌肉剧烈的抖动，表情变得特别惊恐，肩膀耸起，像是有人站在她身后，提着她的肩膀向上拽。</p>
可她一直跪在地上，身后没人啊。</p>
突然，林仙婆挺直上半身，双手再次掐上自己的脖子，几秒后，她脑袋耷拉下来，没了动静。</p>
“姨？”我小心翼翼的碰她的脸，她就那么瞪着失了焦的眼睛，没一点反应。</p>
林仙婆死了，她跪在地上，把自己掐死了。</p>
把我养大的姨死了。</p>
我的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p>
村里人大多沾亲带故，林仙婆的丈夫死了后，她没再嫁，虽然平时因为林仙婆是请阴婆子，大家比较忌讳，走动的不多，但生死大事，不管是村里的亲戚还是林仙婆丈夫那边的伯伯婶娘们都来帮忙了。</p>
出殡时，是林仙婆丈夫的亲大哥家的儿子扛的幡。</p>
我浑浑噩噩的跟着，葬了林仙婆，送走客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时，已经晚上九点多。</p>
客厅空荡荡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p>
脑袋放空了会，我突然想起林仙婆给我的黄符，急忙掏兜。</p>
符还在。</p>
我松口气，想不明白林仙婆在去李家前，还说供奉狐仙儿能护着我，怎么转头又说害了我呢？</p>
还让我把黄符埋进供奉狐仙儿的香炉里，这黄符有啥用？</p>
我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更加难受，空落落的。</p>
林仙婆死了，这边我不是亲生的，在刘家，我是多余的，我清楚的意识到，以后我只有一个人了。</p>
我低下头，泪珠儿砸在地砖上。</p>
“哭什么？”我的下巴突然被人扣住，被迫抬起头，看见的是个穿着长衫的短发男人。</p>
他的皮肤特别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透着羸弱，眉形秀长，一双圆而有韵的鸳鸯眼，长得挺好看，就是他的眼神看着特别阴冷。</p>
“你在为林仙婆哭？”他又问。</p>
我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终于认出这声音。</p>
他是狐仙儿。</p>
想到林仙婆咽气前说的话，我盯着他：“是你杀了我姨？”</p>
“姨？叫的可真亲。”狐仙儿嗤笑，“她还用不着我动手，想要她命的东西，多了去了。”</p>
我不信他的话。</p>
林仙婆说过，不能信他。</p>
我下意识想拉开跟他的距离，狐仙儿眯了眯眼，捏着我下巴的力气加大，“你信林仙婆的话，开始怀疑我了。”</p>
狐仙儿弯腰靠近，空闲的手落在我的右腰，我吓得抖了下。</p>
他缓缓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诅咒，只有我能救你。”</p>
“这明明是你咬的。”他可真能胡说。</p>
我别开眼，更加不信他了。</p>
狐仙儿气笑了，“我咬你？”</p>
他摩挲着我的下巴，动作旖旎，语气却冷硬的很，“你是人参果还是唐僧肉，值得我咬你一口？”</p>
没人，却有声音，我腿肚子都在发颤。</p>
我挪到床脚，紧紧地贴着墙，“你是谁？凭什么说我要死了？”</p>
我听着这声音，总觉得熟悉。</p>
“我是林仙婆给你请的狐仙儿。”</p>
这狐仙儿是男的。</p>
男狐狸精。</p>
“是你！”我想起来了，我夜里烧的迷糊时，曾经听见有人问我：你说，她是想救你，还是要杀你？</p>
是他问的。</p>
一模一样的声音。</p>
“是我。”</p>
我抿了抿唇，大着胆子问：“你为什么这么说？还有，你跟我亲爸妈那边有什么因果？你为什么来找我？”</p>
我忍着害怕，加了句：“他们早把我送人了，没养过我。”</p>
“你身上流着刘家的血，刘家的因果自然能落到你身上！”</p>
狐仙儿原本冷淡的声音陡然变得愤怒，我吓得心跳差点停了，都没注意到他只回答了最后的问题。</p>
刘家的因果......</p>
我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问：“还请您告知，刘家是什么因果？”</p>
我四处看，想找出狐仙儿在哪里，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根本没法辨认方位。</p>
“刘家欠我一条命，刘家祖上显赫的时候，猎了我，剥了我的皮，现在我的皮做成的皮草还放在你奶奶的衣柜里。”</p>
他的声音阴沉沉，像是要剥了我的皮，“凌珑，你说这因果该不该有个了结？”</p>
我心惊胆战的，说话时声音都忍不住发颤，结结巴巴的问：“因果......该......该怎么了结？”</p>
“你在龙年的龙抬头出生于坟地，是阴龙命，要是干阴阳行当，行事事半功倍，所以，你供奉我五年，这因果便了了，如何？”</p>
要五年这么久！</p>
我刚流露出抗拒的表情，狐仙儿阴狠的声音响起，“嫌时间长？”</p>
他话音刚落，我的右腰突然一阵钻心的疼。</p>
我受不了喊了声，捂着右腰，身体弓成个虾米，登时出了一脑门的冷汗。</p>
“不长，不长，我供奉你。”我咬牙说。</p>
右腰立马不疼了。</p>
死狐狸精！</p>
我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p>
却听狐仙儿冷笑道：“林仙婆难道没跟你说过，阴龙寿十八，还多灾多难，我肯受你的供奉，自然也会护你五年，这桩事，你没吃亏，别不知好歹。”</p>
“倘若你实在觉得吃亏，我现在补偿你一些如何？”</p>
我没答应，谨慎的问他：“补偿我什么？”</p>
“一则提示，林仙婆就要死了，给她准备寿衣吧。”</p>
我一听见这话，脑袋蹭的热了，也顾不上什么怕不怕的，“姨怎么会死？”</p>
话说完，我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冲出了房间。</p>
到院门口时，差点撞上李立强。</p>
李立强是前街李爷爷的儿子。</p>
他怎么来了？</p>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p>
他一把抓住我，“快来我家，你姨出事了！“</p>
我几乎是被李立强半拖着跑到了他家，一进院，我听见一声尖利的惨叫。</p>
是林仙婆的声音！</p>
我双腿一软，要不是李立强扶了我一把，我指定得摔地上。</p>
“林仙婆在灵棚。”他指着院东边的灵棚。</p>
我跌跌撞撞的到了灵棚前，就见林仙婆跪在地上，双手始终死死地掐着，仿佛那不是她自己的脖子一样。</p>
她的脸都憋得发青，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她瞪着眼睛，满是血丝的眼珠子往外凸。</p>
我的脸刷的白了，眼泪滚落，“姨......”</p>
林仙婆脸上的阴狠倏地定格，眼珠动了动，眼神清明了些，掐着脖子的力气眼见的小了，我忙着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掰开，哭着喊人送林仙婆去医院。</p>
“不用去医院，没用......”林仙婆张着嘴，喘气时，喉咙里有嗬嗬的声儿，她用力地握紧我的手，“凌珑啊，听姨的话，供奉狐仙儿的时候，把这张符埋到香炉里，记住，一定要埋进去！”</p>
林仙婆吃力地把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塞给我，</p>
“凌珑啊，是姨做错了，姨对不起你啊！”</p>
“别信狐仙儿，别信任何人，骗我，他骗了我！”</p>
林仙婆声音凄厉的控诉，话音刚落，她脸上肌肉剧烈的抖动，表情变得特别惊恐，肩膀耸起，像是有人站在她身后，提着她的肩膀向上拽。</p>
可她一直跪在地上，身后没人啊。</p>
突然，林仙婆挺直上半身，双手再次掐上自己的脖子，几秒后，她脑袋耷拉下来，没了动静。</p>
“姨？”我小心翼翼的碰她的脸，她就那么瞪着失了焦的眼睛，没一点反应。</p>
林仙婆死了，她跪在地上，把自己掐死了。</p>
把我养大的姨死了。</p>
我的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p>
村里人大多沾亲带故，林仙婆的丈夫死了后，她没再嫁，虽然平时因为林仙婆是请阴婆子，大家比较忌讳，走动的不多，但生死大事，不管是村里的亲戚还是林仙婆丈夫那边的伯伯婶娘们都来帮忙了。</p>
出殡时，是林仙婆丈夫的亲大哥家的儿子扛的幡。</p>
我浑浑噩噩的跟着，葬了林仙婆，送走客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时，已经晚上九点多。</p>
客厅空荡荡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p>
脑袋放空了会，我突然想起林仙婆给我的黄符，急忙掏兜。</p>
符还在。</p>
我松口气，想不明白林仙婆在去李家前，还说供奉狐仙儿能护着我，怎么转头又说害了我呢？</p>
还让我把黄符埋进供奉狐仙儿的香炉里，这黄符有啥用？</p>
我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更加难受，空落落的。</p>
林仙婆死了，这边我不是亲生的，在刘家，我是多余的，我清楚的意识到，以后我只有一个人了。</p>
我低下头，泪珠儿砸在地砖上。</p>
“哭什么？”我的下巴突然被人扣住，被迫抬起头，看见的是个穿着长衫的短发男人。</p>
他的皮肤特别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透着羸弱，眉形秀长，一双圆而有韵的鸳鸯眼，长得挺好看，就是他的眼神看着特别阴冷。</p>
“你在为林仙婆哭？”他又问。</p>
我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终于认出这声音。</p>
他是狐仙儿。</p>
想到林仙婆咽气前说的话，我盯着他：“是你杀了我姨？”</p>
“姨？叫的可真亲。”狐仙儿嗤笑，“她还用不着我动手，想要她命的东西，多了去了。”</p>
我不信他的话。</p>
林仙婆说过，不能信他。</p>
我下意识想拉开跟他的距离，狐仙儿眯了眯眼，捏着我下巴的力气加大，“你信林仙婆的话，开始怀疑我了。”</p>
狐仙儿弯腰靠近，空闲的手落在我的右腰，我吓得抖了下。</p>
他缓缓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诅咒，只有我能救你。”</p>
“这明明是你咬的。”他可真能胡说。</p>
我别开眼，更加不信他了。</p>
狐仙儿气笑了，“我咬你？”</p>
他摩挲着我的下巴，动作旖旎，语气却冷硬的很，“你是人参果还是唐僧肉，值得我咬你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