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追尾

    事故现场的惨烈犹在眼前,那种恐惧却抵不过此刻的心寒。</p>

    她突然想,如果她今天死在这场事故里,是不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p>

    “江女土?”</p>

    江之晚回过神,身上斑驳的血迹衬得那张脸白得透明,她声音有几分嘶哑,狼狈却不失涵养,“抱歉,他可能有事,我自已签字可以吗?”</p>

    “不好意思,如果没有亲属签字的话,建议住院观察,脑震荡可大可小,我们要为您的生命负责。”</p>

    江之晚抿起唇,“那我再试试。”</p>

    她拿着手机出了病房,路过的两个护土推着仪器车经过,她微微侧身让路,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你知道十六床是谁吗?”</p>

    “谁?”</p>

    “姚可欣!大明星!就是前阵子很火的那个剧,《神秘恋人》的女主演!”</p>

    “天呐!她伤的严重吗?”</p>

    “胳膊擦破点皮,来晚点都愈合了。不过人家大明星,靠脸吃饭,自然比我们普通人娇贵,我要长那么好看,恨不得全身上保险!”</p>

    “对了,我还看见她男朋友了!就前阵子,跟她一起在湖心别墅被拍那个!”</p>

    江之晚顿住脚步。</p>

    “又高又帅,看着装扮,应该挺有钱,最重要的是人家对姚可欣好啊,车祸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走了医院的vlP通道,全程陪护,你说同样是女人,怎么有的人生来就是人生赢家呢……”</p>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江之晚抓着手机一点点攥紧,指节泛白。</p>

    十六床病房外,霍瑾年正在跟姚若欣的经纪人说话,隔得远,其实什么也听不见,但是江之晚莫名就觉得他在就姚可欣车祸的事情兴师问罪。</p>

    她拿出手机,拨了霍瑾年的电话。</p>

    霍瑾年顿了顿,看了眼手机,原本皱起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了。</p>

    他接起电话,不耐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什么事?”</p>

    “你在哪儿?”</p>

    江之晚声音沙哑,语气透着脆弱。</p>

    霍瑾年却没有察觉,冷淡道</p>

    ,“公司。”</p>

    “霍氏企业还涉足医院吗?”</p>

    霍瑾年身形一顿,脸色沉了下来,“你跟踪我?”</p>

    江之晚有些想笑,但眼圈却红了几分,他眼底的厌烦让她心口阵阵发紧。</p>

    “霍总太看得起我了,”她顿了一下,又说,“新闻上看到的,有个人挺像你,问问而已。”</p>

    霍瑾年送给两个字——“无聊”,随后挂断电话,转身进了病房。</p>

    江之晚自嘲一笑,是挺无聊的,明明什么都看到了,非得打个电话自取其辱。</p>

    江之晚最后是被唐笑笑接走的,如果不是没有可以联系的亲人,她其实不太想麻烦朋友,没有人愿意将自已溃烂的生活展露在人前,嘲笑或者同情,都只会让她难堪。</p>

    “霍瑾年呢?”唐笑笑问。</p>

    “在公司吧。”他是这么说的。</p>

    唐笑笑把着方向盘骂了一声,“狗男人,老婆出车祸都不来,赚那么多钱给自已买棺材吗?”</p>

    江之晚调侃,“也可能是给我买棺材。”</p>

    唐笑笑瞪她,“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后面有辆车都死人了!”</p>

    “是啊,”她垂眸,几不可闻地叹息,“差点死了呢……</p>

    ”</p>

    唐笑笑有急事,将她送到就匆匆走了。</p>

    江之晚到了家,跟保姆打了招呼就上楼了。</p>

    洗完澡出来,北三环发生的的交通事故已经上了热搜,只不过词条多半都是有关姚可欣的。</p>

    除了官媒在关心这次事故的严重程度,娱乐媒体的侧重点则是姚可欣的这位神秘男友。</p>

    霍瑾年的身份媒体不敢纰漏,只是隐晦的提及这人身价不菲,姚可欣的粉丝一边忙着帮正主否认恋情,一边在各大媒体评论区刷屏关心姚若欣的伤势。</p>

    江之晚觉得有些好笑,护土说姚若欣只是轻度擦伤,这些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p>

    但是很快,她脸色就难看起来,心脏跟着骤缩:姚可欣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孕检单。</p>

    妊娠六周,六周前正好是他在湖心别墅被拍那天。</p>

    时间对得上。</p>

    江之晚怔怔的看着屏幕,心脏被揉成一团。</p>

    三年婚姻,白纸一张。</p>

    霍瑾年娶她之前,就跟姚可欣在一起了,霍老太太看不上姚可欣的身家背景,强制将两人拆散。</p>

    霍瑾年心灰意冷,在众多名媛里,挑了一个家世最差的她来反抗家族。</p>

    江家图霍家的荫蔽,霍瑾年图她的身份,这场婚姻一拍即合,各取所需。</p>

    没人知道,她所图的是霍瑾年这个人。</p>

    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先输,姚可欣的存在就像她婚姻里的一根刺。</p>

    她努力忽视,任她长进肉里,总以为忍忍就能过去,然而这根刺却在肉里生根发芽,将她的婚姻撕扯的溃烂不堪。</p>

    她的坚持,成了最大的笑话。</p>

    霍瑾年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p>

    楼下静悄悄的,只有保姆在。</p>

    “她人呢?”</p>

    保姆接过外套,低声说,“太太回来就回房间了,一直也没出来,晚饭都没吃。”</p>

    霍瑾年皱了下眉。</p>

    “我把粥再热一下,送太太屋里吧。”</p>

    “不用,”霍瑾年语气淡漠,“她饿了自已会下来。”</p>

    保姆没再多问。</p>

    霍瑾年洗了澡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十一点的时候,看了下表。</p>

    以往这个时间,江之晚都会端着牛奶进来,就算是吵架的时候,也会让保姆送来。</p>

    但是今天,十一点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书房门却没有丝毫动静。</p>

    文件有些看不下去,又待了几分钟,终是起身回了卧室。</p>

    推开门,房间没有留灯,黑漆漆的,隐隐约约能看见床上侧躺的人。</p>

    江之晚在门开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她没动,感觉旁边的位子塌陷下去,霍瑾年躺了下来。</p>

    她翻过身,伸手探进他的睡衣。</p>

    感觉掌下的肌肉骤然紧绷,她的手变得更加放肆。</p>

    霍瑾年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在她继续下探的时候,抓住她的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你在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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