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五年心血

    但现下不是想凉州飞鸽的事儿,既准备明日打道回京,总得逛一逛这岐州城,见见邻近南浔的繁华,是否如传闻那般,富贵迷人眼。

    外头日暮西沉,夕阳自花窗斜入,投下辉光如洒金。

    江允就在此时提议:“出去走走?”

    熟人带路,容岑乐得如此,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南下轻车简行,除去落在逸州的人财,她身无长物,不必归拢什么。

    倒春寒时节,风景美丽冻人,两人只去汤州卫精心准备的马车上取汤婆子,劳二帮忙灌了热水,便出了浮云居。

    朦胧夜色,灯火阑珊下,二人本是并肩而行,但立在浮云居外的容岑,回头看那招牌,不免落后几步。

    白日里入木三分的字,此口熠发光,落日余晖都难及它。

    江允停在原地,转过身等她,“云”的唇形微显,刚要出口又顿了顿,只投去疑问目光,“怎么了?”

    容岑心中多了几分了然,想到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问道:“祁奚,你还没它花了你几年心血。”

    “五年。”

    那人却是笑了,略略低头,看向肩旁身高作假却仍娇的她,嗓音清润朗朗:“舍得原谅我了?”

    “?”

    容岑不明所以,江允的笑在耳边炸开,如有狗尾巴草扫过她的耳垂,随之落下含笑的声音:“终于唤我字了,是气消聊意思吧?”

    她一侧头,鼻尖就撞上一片柔软,与对方来了个几近严丝合缝的亲密贴贴。

    “让一让啊让一让啊!”

    街道上有人推板车急匆匆而来,车轱辘咕隆咕隆由远而近滚来。

    两人正明晃晃站着长街中央挡道,容岑被揽着徒路边,风一样的农家汉神色焦急跑了,憨厚直白的道谢还在回响。

    “俺娘实在是病得摇不醒,要送去回春堂请大夫瞧瞧,不是故意打搅公子姑娘谈情爱,你们继续哈!”

    容岑:“……”

    两人迅速分开,大有退避三舍之势。当然,以容岑为主。

    虽然她本质上是姑娘,但现在她俩都是男人,怎么也不该被误会至此啊。

    这岐州民风都如此,南浔各城得有多开放包容?

    有机会她倒要去看看。

    江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瞧着街边摊贩售卖的稀奇古怪玩意儿,他寻了个话题,“上次的羊灯……”

    一出口,便觉得不如不提。

    瞧她那不爱玩乐的性子,以及对他都不屑于伪装的明目张胆的防备,保不准带回去就随手放哪儿了。

    “啊,”容岑回忆上元夜,眨了眨眼,张口就来:“羊灯生于逸州,我不忍带它离开故土饱受思乡之苦……”

    抿了抿唇,接着道:“你放心,我已将它安置妥当,有专人细心照顾,定不会让它受半点苦!”

    一个灯,愣是被她得像安置难民老军之类似的。

    话得好听,其实是早给忘脑后去了,还留在逸州城主府上吃灰吧?

    江允舌尖抵着后槽牙,轻轻哼笑,凑近她,言不由衷夸赞:“陛下睿智。”

    “应该的应该的。”

    容岑摆摆手,神情淡然,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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