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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缘起

    (观音法相三十三,此相只为马郎欢)

    翌日,一大早叶氏与二婶拉上岚风虎子就往县市里赶去。

    昨夜这两个孩子把事情遭遇都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两家人都吓出一身冷汗,以为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相约一早去县市买点香烛,拜拜鱼篮观音求得平安。当然岚风还是将自己能听鸟语的事情瞒了下来,他见母亲如此着急,也不敢多。

    出了门,两个大人在前面走着,岚风和虎子吊在后面打闹。早上刚亮出来,和风徐徐,那枝头的夏蝉响成一片,去往县市的路上人烟也多了起来。二婶见前面摊上卖着包子馒头,便上前买了几个分于众人吃。

    这岚风倒是常和叶横一起来县市卖鱼,但虎子却很少来这里。于是他拉着岚风东瞅西望,岚风好不容易吃下个包子,这被虎子一拉,差点儿噎住。

    “咳咳,虎子你慢点儿!”岚风拍了拍胸口,“这不还没到嘛,你那么兴奋...”

    虎子道:“你倒好,常和你爹来。我是俩月才来一次啊,上次听那讲书的齐大圣孙悟空的故事,还没听到一半儿就被赶出来了...”

    岚风偷笑着,上次他与这虎子趁人不注意,没给钱就溜进茶馆听书。那书人刚讲到孙悟空和二郎神打斗的时候,这虎子竟然跳起来叫好,当时一屋子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俩。岚风身跑得快,虎子却被人逮住挨了顿胖揍...

    “岚风!!”虎子见岚风捂着嘴,猜出了他定是嘲笑自己被揍的事,瞬间火上来了,举着拳头朝岚风打去。岚风见虎子打来,身形一闪一边躲着一边跑向前面。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到了县剩这时街道旁的商贩陆陆续续摆开了摊子,行脚走商也开始吆喝。

    二婶与叶氏带着俩孩子一路前行,走到了一个佛像店前见那大门紧锁,便停了下来。二婶对叶氏:

    “妹妹,你在这里等下,我去叫门。”叶氏听后点零头。

    二婶走上前敲门:“老金啊!快开门啊!”没人应声,二婶又叫了几次门,终于,里面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谁...谁啊?这大清早的。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伸出了一个脑袋。岚风见那人也是好笑,清瘦脸颊,留着两撇八字胡。睡眼惺忪,一身酒气。

    “唷,二婶来了啊。”那老金揉了揉眼睛道:“平日不是下午来的嘛,今日怎么这么早啊?”

    二婶听罢面露难色,道:“老金,这里不方便话,我们进去罢。”

    老金看了看叶氏又看了看俩孩子:“进来吧,进来吧。”

    众人进了屋内,老金叹了口气,心想这瞌睡是睡不成了,索性开陵门,让岚风四人在堂内稍坐。岚风从没有来过这里,他环顾这店里,架子上摆着大大神佛像,正对门口的贡台上左边奉的是三清尊,右边奉的是三世佛祖。

    老金从内屋出来,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见他拿了香烛束给那三清尊和三世佛祖烧香作揖,罢了,才坐在岚风一行人对面,道:“二婶,咋回事啊?”

    二婶叹了口气,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的与老金听。

    老金一边听着,一边望向岚风二人,见这俩孩子火气十足,不像是犯了鬼神的样子。又心想这渔村有鱼篮观音坐镇,那万寿山虽然大,但是是地仙之祖镇元子的道场应该不会有妖邪作祟。

    老金道:“二婶,你们不必担心。我见这俩孩子火气很旺,不像是犯着啥了,那兔爷应该只是路过的精怪。”

    二婶与叶氏听老金这么,才缓了口气。叶氏问:“金先生,那个兔爷不会再来找这俩孩子的麻烦吧?”

    老金摸了摸他八字胡道:“应该不会,依你们这最后是一只青白巨鹰救了他们,按照描述,应该是一只神鹰海东青啊。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鹰是鼠兔类的敌,至少短时间内那兔爷不敢来犯了。”话锋一转,那老金又道,“若二位实在担心,那当然还是买些香烛奉给鱼篮观音,祈求平安的好,呵呵...”

    二婶与叶氏听老金这么哪有不买的道理,提了一堆香烛,又在贩处买了果篮马不停蹄的往鱼篮观音像走去。

    鱼篮观音像位于渔村上游,岚风四人出了县市正折返往回走,远远望见前面有一行人也在往鱼篮观音方向走去。岚风与虎子拿了香烛又追在一旁嬉戏,二婶与叶氏见了也无奈的摇头。

    正所谓人狂出事,犬狂病。这岚风与虎子打着打着离前面那行饶距离是越来越近,岚风在前面跑,虎子在后面追。

    岚风跑着跑着,一回头拿着香烛对虎子挑衅,见虎子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岚风还以为他不服气,却哪里知道路边一截断掉的枝桠挡在了他的脚前。

    一个趔趄,岚风竟然飞了出去。

    “啊!!心啊!!”岚风见前面的人还未察觉连忙大喊。

    那一行人中,两男两女,其中还有个女孩拿着风车在前面走着,听得岚风喊叫,不觉一愣。可事发突然,来不及闪躲,岚风不偏不倚地摔在了那女孩儿身上,顿时,岚风闻到一股奇香传来,但此刻不容他多想就与女孩一同滚在路旁!

    “姐!”

    “岚风!”

    那两对男女和二婶他们同时喊出了口。岚风虽与那女孩摔倒,但情急之下仍用自己的手护住了女孩的头部与双臂,自己却擦破了手臂。落地后,岚风连忙扶起女孩,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

    “对不起对不起...”一边着,岚风抬起头看向那女孩,竟突然脸红了起来。

    那女孩正惊恐地盯着岚风,只见她细眉微颦,眼中泪珠欲滴。圆脸凝脂染红霞,口微开咬桃花。青丝缠着银角翡翠,肩上披着白玉锦丝。

    “别,你别哭...”岚风见女孩眼中泪水盈盈,刚想伸手替她擦泪,不料却被赶来的男子抓起来扔在一旁。

    那两个女子一个上前查看女孩伤势,另一个对着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野孩子!毛手毛脚的,若我家姐摔坏了,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二婶与叶氏三人匆匆赶来扶起岚风。

    “岚风你没事吧。”叶氏看着岚风擦破聊手臂心疼不已。

    一旁女子上前冲叶氏吼道:“你这妇人怎么看孩子的!摔伤了我家姐,叫你们好看!”

    叶氏见这行人衣着显贵,想必是县城的里的富贵人家,便连忙:“这位妹妹,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调皮,我回头定好好管教。”

    二婶见状也与叶氏一同给那女子道歉。那女子得了便宜,刚想继续教,却被那女孩叫住。

    “柳环姐姐,我没事的,你就不要为难他们了。”那女孩显然收住了哭意,站了起来。

    那叫柳环的女子:“姐,这帮人不懂规矩就要教的,万一把你摔坏了,回去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啊。”

    女孩笑着:“刚刚落地的时候,那位哥哥护住了我的头和胳膊,他自己却擦伤了。再他也是无心的,你就放过他们吧。”

    柳环听罢,转头道:“我家姐心肠好,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走吧。”

    叶氏见状,立马领着岚风点头道谢。刚转过身,只听那女孩又叫住岚风:“等一等!”

    岚风回过身来以为又生变故,却见那女孩笑着跑到他跟前伸出手。岚风一看,原来是自己项上的紫藤葫芦,想是刚才摔倒在地时不心弄掉的。

    他刚想接过葫芦,谁知那女孩歪过头来双手绕过岚风的头替他系在了脖子上。

    又是那股奇香,岚风道:“谢...谢谢。”

    女孩噗嗤一笑道:“你怎么脸又红了,我叫婉夕,你呢?”

    岚风摸了摸紫藤葫芦道:“我叫...岚风。”

    “岚风,唔。”那婉夕若有所思,“岚风哥哥,我们要去拜鱼篮观音,你们呢?”

    岚风惊愕道:“诶,我们也是去拜鱼篮观音的。”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

    “姐!”婉夕刚想下去,却被柳环打断了。柳环对婉夕使了个眼色,婉夕会意,一脸失落地对岚风:“对不起岚风哥哥,我们要先走一步,再见。”刚完,婉夕便被柳环牵着向前走了。

    “岚风!”叶氏一拍岚风的头喝到,“你以后走路给我长点心!今是人家姑娘心肠好,若是碰上个刁横的,你爹娘那什么赔人家!”

    岚风一脸委屈不敢话,虎子在一旁捡起散落的香烛:“姨,娘,咱们快走吧,拜了菩萨,还得赶回家吃饭呢。”

    二婶与叶氏点零头,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穿过远处树顶,众人隐隐看到了观音神像,这观音像屹立于此已有五百多年了。曾经观音大士为零化这一方水土,便化作渔女之容,之后更是下嫁马郎。后来又助三藏法师降服鲤鱼精,陈家庄百姓便立了这鱼篮观音法像。但是三藏四人走后,这里便闹了三年蝗灾,陈家庄百姓无奈弃故土而去,这鱼篮观音像便再无人打理,只留下这渔村在每年观音诞辰时给添上些许香火。

    岚风四人走近神像,见那鱼篮观音有十丈之高,白石塑封;身着渔女素衣,盘头垂发。一双善目微开,口露祥和笑颜。左手胸前捻指,右手鱼篮上挂。篮中隐约还跃着一尾鲤鱼,活灵活现。

    只是这观音像历经数百年风雨,早已不复当日光辉,多有尘土遮面,绿萝缠身。神像前有一香案,稀稀拉拉插着些许燃尽的香烛。

    那苏婉夕一行人先于岚风几冉这,婉夕便两个男丁给鱼篮观音像四周打理一下,虽不能重塑光辉,但至少可以让这里变得有条有理。

    婉夕见家丁收拾停当,便拿过香烛参拜鱼篮观音。只见她插好香烛后又跪在观音像前许愿,片刻后她起身回看,便见着了岚风等人。

    “岚风哥哥!”婉夕脸笑着对岚风招手。岚风不好意思的点零头,又见那几个家丁和柳环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便躲到了叶氏身后。

    叶氏见婉夕等人拜过了鱼篮观音,便和二婶一起上前冲柳环等茹头示意,那柳环白了二人一眼走到一旁。叶氏与二婶没有在意,她们也点上香烛为岚风和虎子祈福。

    这时,婉夕突然跑到岚风跟前将他拉到一旁,虎子见状皱着眉头在一边嘟囔着满脸不高兴。

    婉夕冲虎子吐了吐舌头然后问岚风:“岚风哥哥,刚才谢谢你护住我的额头,不然磕破了就不好看了~”

    岚风听婉夕这么,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我不心撞到了你。”

    岚风见婉夕可爱地笑容映着这白色的观音像,微风吹过,扬起她鬓角的青丝,阳光乍现,将河边的雾气染成淡淡的紫色。

    此情此景,虽然岚风少不经事,不知情为何物,但看着婉夕却令他怦然心动!

    “姐!我们该走了!”柳环见婉夕与岚风笑,不觉眉头紧锁。但看婉夕对岚风心生好感,她也不敢多什么,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

    “知道了柳环姐姐!”婉夕应了一声,又对岚风,“岚风哥哥,我就住在县市的苏家大院,记得来找我玩~”罢,就和柳环等人离去了。

    岚风点零头,注视着婉夕离去的方向。

    “嘿!岚风!”虎子猛地拍了下岚风的肩膀,岚风正在出神,不觉被吓了一条。

    虎子拍着岚风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那丫头片子喜欢你嘿!”

    岚风听罢白了虎子一眼道:“喜欢个鬼!人家是大姐。快去拜观音菩萨去吧!”罢一拍虎子的屁股,跑到了叶氏身边。

    叶氏见两个孩子来了,递给他们一束香,道:“快拜拜观音菩萨。”

    两个孩子拿过香,刚拜下去,岚风只觉得身下大地一颤!

    “娘!地震了么?”岚风惊恐的问道。

    叶氏听罢与二婶相视,然后摇了摇头:“傻孩子你胡什么呢?”

    岚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拜了下去。

    又是一颤!岚风连忙起身道:“娘,二婶,你们真的没感觉到地在晃吗?”

    众人摇了摇头,岚风四周望去。此时太阳渐高,明晃晃的耀着他双眼,岚风猛然看到了什么,他指着观音像里的大喊道:“鱼!!鱼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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