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希比达·佐罗：“你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哭。”
摩根把翻译器扔给赫尔克里，恼羞成怒地对着猫哥说：“闭嘴。”
赫尔克里正色说：“我答应了钢铁侠马上动身回纽约。”
摩根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着：“我应该变得年轻点，等一等，我翻翻记录看我年轻时长什么样子，你站在那别动，侦探——嘿！等;amp;￥@#*”
后面的声音在设备的晃动中变成了乱码，赫尔克里直接走过去将投影仪揣进了他那个非常能装的大衣口袋。中心城位于密苏里州，毗邻堪萨斯，他的计划是先乘车去斯莫威尔探望一下放假在家的超人，再去机场转道回纽约。
结果巴士车在乡间高速上前进时，托尼·斯塔克开着直升机来接人了。
听到头顶传来隆隆作响的机翼拍打声时，经验丰富的巴士司机就把车停在空无一人的道路边缘，乘客们惊愕地伸头往空中看。
可能是全美最著名的公众人物之一用手抓着栏杆，将大半个身体探出机舱。他的头发和衬衣领口被狂风吹得乱飞，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下方的巴士车，另一只手里拿着个白色电动大喇叭：
“赫尔克里·雨果，我知道你在车上。”
呼啦啦。
一群乘客整齐地回头。
赫尔克里痛苦地抹了把脸，也将上半身伸出窗外，抬高声音说道：“上午好，我的朋友！”
“我预感你隐瞒了一件格外重要又和我有关的事，所以我想了想，决定主动过来找你。”托尼说，“给我让个地方停飞机？还是我们就这么说？”
“……”
赫尔克里板着脸穿过一排排乘客，提着行礼——猫和摩根——走下巴士车，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显得钢铁侠与他的谈话比较重要，免得传出一些奇怪的猜测。虽然以他对人类的了解，这个举动是做了白工。
巴士司机不知想到什么，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赫尔克里抬高右臂指向前方道路：还不走？
巴士司机踩下油门，心不在焉地频频回看。
等车开远之后，直升机慢慢下降到一定高度，托尼伸手把侦探从地面拉上来：“来吧，我准备好听故事了。”
“您是准备好了。”赫尔克里说，“我让您稍微给人做个榜样，您简直超额完成任务。”
托尼漫不经心地问：“对不起，我以为你随便说的，那很重要？”
“——还行。”一道年轻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说话方式让托尼感觉有些熟悉，“反正我不认识这一位钢铁侠，他也不认识我，第一印象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亲爱的侦探，我们什么时候回纽约去看佩玻？你知道我对她的爱要胜过一切。”
戴着墨镜、露出的长相与托尼·斯塔克有七分相似的女人脚步轻巧地走到赫尔克里身边，她撩起耳畔的头发勾起嘴角，脸上是浮于表面的慵懒笑意。
赫尔克里：“……”
摩根，你在做什么啊，摩根！！
摩根明显也紧张得不行，这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性行为了。她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又在与托尼对视时头脑一片空白，最后只能重复之前的问题：“雨果，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纽约？”
第859章
愉快的家庭时间……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最终赫尔克里打破了寂静：“摩根，你今天的新‘衣服’看上去很漂亮，但你没有提前和我说过……”
“说过她对接下来的约会已经迫不及待了？”托尼神情莫测地接话，“难怪你会想要避开我，赫尔克里，你是从哪找到这样一个美女来的？让我猜猜，她该不会恰好也姓斯塔克吧？”
“……对，她姓斯塔克。”赫尔克里举起手示意他们暂停，“摩根，你留在这，你得冷静一下。托尼，你跟我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摩根：“你们要说什么，我不能旁听吗？”
托尼：“真不错，你听起来像美国队长。”
“停——！”
赫尔克里加重语气说，“到此为止，女士和先生们，我不是来替你们调解家庭关系的，等我向钢铁侠解释完前因后果，只要将我排除在外，你们两位想怎么证明自己都行。”
摩根和托尼对视一眼。钢铁侠耸了下肩，走到赫尔克里旁边说：“往好的方面想，小辣椒要是会喜欢身为女性的我，正说明我本人魅力非凡，和性别无关。”
摩根干巴巴地说：“不是那么回事，你还是听赫尔克里说吧。”
托尼：“她一会叫你雨果一会叫你赫尔克里，你是不是得罪她了？我也不很意外，你差点就得罪我了，侦探。”
“而您正在惹怒我。”赫尔克里面无表情，“我请求你在我说完之前先闭嘴，否则我都不确定我会干出什么事情。”
**
他们来到驾驶室，自动模式取代了飞行员，这里只有闪烁的仪表和空气。
赫尔克里大致描述了一下摩根的来历。
托尼抱着手臂总结：“你说她不是来自平行宇宙的我，而是未来的我和维吉妮雅·波兹女士的孩子？老天，”他喃喃说道，“这项指控有点太严厉了。”
赫尔克里说：“如果我是法官，你现在就会进监狱。”
托尼吸了口气。他仔细观察着赫尔克里的表情，以确认这不是个不好笑的玩笑：“我有点不想走出驾驶室了，要不你把她带走，我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赫尔克里像个正在宣称病人罹患绝症无药可救的医生：“太迟了，斯塔克先生。”
“你都没考虑过我的意愿，伙计！假如你提前发邮件询问这下，我这会肯定已经离开地球了！”
“我问过了，是您自己答应的，我还有录音。”
这是赫尔克里留给伟大的超级英雄钢铁侠的最后一句话，他把他推到驾驶室门前：“勇敢点，斯塔克先生，我说过她失去了关于您的记忆，所以您也不必觉得有形象上的负担。你该不会害怕一个未曾谋面的未来人吧？”
“什么？我当然不会害怕，我只是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等等，侦探，你同时认识我们两个，你不能一个人留在驾驶室然后让我们两个在机舱里，像从减肥沙拉里找油炸食品那样寻找话题吧——”
赫尔克里冷酷无情地把门关上了。
托尼愤怒地拍了下门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
摩根正在用一种令他觉得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会马上变成一颗挂在墙上的军章，而且那目光里面没多少怀恋，更多是怀疑和好奇。
说实在的，托尼想起了另一个斯塔克。他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也曾经这么打量他的儿子。
你会成为我想象中的那个人吗？
他们的眼睛中流露出类似的含义。
托尼对摩根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印象再次往下跌了跌，不论赫尔克里有什么目的，他都不打算配合，要是能随便找了垃圾话题把人气走就再好不过了。
幸运的是，摩根似乎也这么想。
她不等托尼走近坐稳就扔出了个炸弹：“我在未来控制了九头蛇，你在我面前可以喊‘九头蛇万岁’，我不介意。”
“……”
托尼不肯承认他确实被惊住了。他走到摩根对面重重坐下，说道：“是吗？也许你不知道，我差点成了十戒帮的老大。如果不是那群恐怖分子的山洞居住环境实在太差，我答应他们的邀约之后全世界的超级英雄都会为他们多了个恐怖的敌人而头疼。”
“我没听说过。十戒帮是沙漠里的混混团队吗？”
“你太年轻了，女孩，有我加入的十戒帮会超过九头蛇变成全球第一的犯罪组织。”
通常当托尼胡扯到这步的时候，他的朋友或同僚或女朋友就会哭笑不得或者怒气冲冲地打断他了，但摩根没有。
她皱了下眉，如同小辣椒看着一份写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很认真地说：“你做不到，我麾下的九头蛇控制了神盾局和多国政府，除非你把斯塔克集团的资源投入到十戒帮才有可能与九头蛇有一战之力，可是你这样会引来其他超级英雄。”
“我只要避开超人就行了。然后我可以想办法找刺客联盟合作，抓住机会趁着赫尔克里·雨果没出名又没钱的那段时间把他绑架过来……”
**
希比达听着机舱里的动静，溜达回来向赫尔克里汇报：“他们在玩超级反派模拟器，现在进展到你成为托尼·斯塔克率领的十戒帮的狗头军师，联合纽约黑邦里应外合攻打复仇者联盟。摩根带领的九头蛇想趁乱将你‘救走’，结果被正联缠住了。”
“……”
什么三流反派模拟器，你们父女俩玩过家家游戏能不能不拉无辜人士下水！
赫尔克里想说摩根在他面前不是这个性格，然而转念一想，两个斯塔克凑在一起，产生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都不奇怪。
而且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哪怕他实在很想声明即便是钢铁侠也不可能让他给十戒帮这么个没牌面的组织打工，他还是忍住了坐在驾驶舱里没动弹，权当满足人们玩模拟经营时一定要招募几个有名角色卡的乐趣。
赫尔克里的计划是一下飞机就将空间让给斯塔克们和小辣椒，自己找地方休息结束今天的日程，因此当托尼邀请他前往斯塔克大厦小坐片刻时，赫尔克里坚定地拒绝了：
“被十戒帮绑架的倒霉蛋也应该有假期，钢铁侠先生，我和我的猫要去享受私人时光了，等你们谈完后再给我打电话吧。”
托尼揽住他的肩膀小声说：“我等会让佩玻买下你最喜欢的那家意大利西图澜娅西图澜娅餐厅——我不记得是哪家了不过她会记得——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啧。赫尔克里没说什么：“祝你度过愉快的家庭时间。”
他走出机场，顶着越发寒冷的冬风往公交车站方向走，旁边出口位置贴了张电子告示牌，赫尔克里余光看见上面写着：
“你相信这就是结局吗？”
他脚步一顿。
这行字下面又浮现出一些小字，引用的是伊万·蒲宁在他的长篇里写过的一段话：
“静悄悄的世界很贫瘠，一颗对生活还浑然无知而与一切格格不入的、羞怯而温柔的心灵正在这样的世界上幻想着生活。人们说童年是黄金般的幸福的时代！”
“不，赫尔克里·雨果。要我说，那是个不幸的、病态的、多愁善感的、可怜兮兮的时代。”
没等他对这些文字产生反应，有人大声喊道：“看天上！”
赫尔克里抬起头。
冬日灰蓝色的天空中，一枚太阳似的的火球正在高速下坠。它拖着长长的尾焰和烟尘碎片，宛如要将整个世界分裂成两半。
**
托尼·斯塔克心神不宁地开着车，纽约道路一如既往地拥挤，无论是价值几何的超跑都得在红绿灯面前低头。他开始有点后悔没有带着自己的装甲了，或许现在把它呼唤过来也不晚。
此刻他格外地想要在十分钟内见到小辣椒，等她从惊讶愤怒到相信他所说的话之后，摩根·斯塔克就会像斯塔克工业一样被甩给这个了不起的敬业的女人。
当然啦，托尼对摩根的印象又改变了些许，现在他不觉得对方烦人了，却依然有些畏惧（无论他是否承认）这个麻烦，也许他会有机会和佩玻共同想出个处理办法来，毕竟家庭是个可怕的对手——单独一个超级英雄绝对搞不定家庭。
他在路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接到了电话，副驾驶的摩根先一步看到来电号码，说道：“是蝙蝠侠。”
“？”托尼说，“你怎么认识蝙蝠侠的号码？哦，从侦探那，没事了，你帮我接一下……”摩根张了张嘴，托尼先一步回神，“你是投影你碰不了手机！不用提醒，我想起来了，帮我接电话，星期五。”
“很高兴您还记得我，先生。”AI出声，“正在为您接通蝙蝠侠的电话。”
“钢铁侠。”
蝙蝠侠严肃的声音终结了托尼想和AI争辩两句的想法，“侦探不在你身边？”
“不。我们刚分开，怎么了？”
“阿耳戈斯发布了全球通信。”黑暗骑士言简意赅地说，“他要与赫尔克里·雨果对话。”
第119章
找到我，来见我……
“什么？！”
托尼下意识踩了下刹车，后方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他没在意，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蝙蝠头像问：“阿耳戈斯发什么疯？”
“你没有注意到天上？”
“什——我在开车，有一些私事脱不开身，你可以说得直接点。”
“……”蝙蝠侠有一种能通过语气把他的不赞同化成实体传过话筒的神奇能力，“七百颗近地卫星在刚才的短短十分钟里坠入了大气层，如果你现在打开社交媒体，就会发现全世界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战争要开始了，钢铁侠。”
**
“听着，摩根，你去找你母亲。”托尼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说出类似的话，“你们两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聊天叙旧喝喝咖啡，我得去一趟复仇者大厦。”
“没问题。”事态紧急，摩根也没有犹豫纠结，“正好我有东西放在妈妈那了，你不用担心，我和X战警有联络，魔形女会过来保护我们。”
车门自动打开，她跳下车，一个托尼召唤过来的会飞的金属手抓着她的投影器。离开前摩根又回头看了眼驾驶位上的人，说道：“加油，爸爸。”
车门‘砰’地合拢，托尼坐在那愣了起码有五秒钟，然后他猛地打了个哆嗦，边踩油门边骂道：“见鬼！星期五，轮到你说话了，给我汇报新闻。”
“好的，先生。”
“三十分钟前，地球各国控制中心安全系统遭到入侵，共计732枚近地轨道卫星有三分之一失去联络，三分之二偏离航线坠入大气层。与此同时，全球各地联网设备屏幕上均显示出语言不同但含义相同的文字：‘你相信这就是结局吗？’”
“二十分钟前，美国国会图书馆、俄罗斯国立图书馆、英国图书馆等17处公共设施网络全面瘫痪，十秒钟上传数据量高达0.83T，预计持续时间55小时。
经解析，传输数据内容包含由‘世界文化传承与保护协会’撰写及出版的历史读物，如《21世纪百年兴衰》、《余温时代：影响宇宙的百大人物》、《达克赛德战争编年史》等；
由天启公司、方舟药业联合出版的科研文献及工程示意图，如《仙女座稀有金属的采集及注意事项》、《‘前往天国的方舟’号行星裂解飞船构造详解》、《一种降低量子跃迁能源消耗的方法》等；
由世界政府整合的机密文件，如《120个未被辐射污染的人类聚集地》、《22世纪宇宙未灭绝种族普查数据》、《太阳系邦交及贸易现状》等；
由民间组织或单独个体产出的娱乐成果，如《转生成泰迪的我和方舟药业董事长HE了》、《身为厕所清洁工，她竟然比世传会更懂文学？》、《带着侦探系统穿越成赫尔克里·雨果》……”
“啊？”托尼打断AI，“你再重复一遍，最后一本是什么东西？”
“《带着侦探系统穿越成赫尔克里·雨果》。”AI肯定地说，“文案内容如下：刘易斯·邓肯熬夜游玩一款现代开放世界题材全息游戏时不幸猝死，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从年轻的赫尔克里·雨果的身体中醒来……”
“好了不用说了。”托尼已经看到了道路尽头的复仇者大厦，“阿耳戈斯的脑子没被辐射水浸泡个十年，都干不出把这种传到21世纪的事。”
**
哥谭，蝙蝠洞。
罗宾迪克·格雷森总结说：“阿耳戈斯控制住卫星后，地球彻底变成了一座宇宙孤岛，我们现在有两种联络外界的手段，一是绿灯侠的灯戒——哈尔·乔丹联系了他在854扇区的外星同事基洛沃格，不幸的是据说一群偏远星系的机械猎人发生暴动，守护者认定它们的威胁行更高，所以地球不会得到绿灯军团的支援。说句题外话，布鲁斯，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不等蝙蝠侠回答，储藏柜里的罐罗大声说：“当然不是！阿耳戈斯早就计划好了！”
它旁边摆着的是赫尔克里那具被自己砸烂的‘尸体’。蝙蝠侠曾经对这具躯体做了解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检查结果从外表到组成成分都极为常规。就在他犹豫是对其做个防腐处理、还是悄悄把人下葬到哥谭一角时，尸体竟然开始自己生长和修复了。
蝙蝠侠因此怀疑它其实是个用先进技术做了极其隐蔽的基因改造的人造人，或许其中有值得借鉴的地方，但他近期没有时间做研究，这项任务只能搁置。
话又说回来，这就意味着罐罗身边是个完整到好似睡着了的赫尔克里·雨果。
考虑到他们两个之间的爱恨关系，罗宾时常想不通蝙蝠侠做出这样的放置决定时，是单纯不介意，还是故意要对外星俘虏施展一些精神折磨。
他同情地看了眼罐罗，对导师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
蝙蝠侠同意他们的说法：“阿耳戈斯肯定会将21世纪的外星生物纳入考量，我们极有可能要面对从宇宙里过来的敌人。”
“会是达克赛德吗？”迪克问，“达克赛德战争在异闻宇宙是个重要的历史节点，假如他想提高覆盖率，最好的办法就是鼓动黑暗君主入侵地球，再渔翁得利。”
这回蝙蝠侠没直接做评价：“最重要的是结果，是21世纪的地球与22世纪的异闻宇宙相似，而不是过程。他杀了毁灭日和天启，因为异闻宇宙的他们已经死了——然而达克赛德在异闻宇宙也已经死了。罐罗，”他叫外星海星的名字，“21世纪的你是什么状态？”
“你是说现在吗老爸？”海星说，“我还没来这个宇宙呢，广义上说，就是还没诞生。”
“那就是不存在。这才是阿耳戈斯想要看到的覆盖。”蝙蝠侠望向罗宾，“我认为接下来有两种发展，要么像你说的，他放任达克赛德来到地球和超级英雄同归于尽，乍看上去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但天启星眼下强过地球太多，说不定根本无法达成他理想中的成果，也许地球的超级英雄失败了，天启星却毫发无损。
或者阿耳戈斯会选择更稳妥、更容易掌控的办法。”
“——由他杀了达克赛德，再来解决地球。”
罗宾微微张开嘴：“他能做到吗？”
“我不确定。”蝙蝠侠顿了顿，说道，“不过如果是我，我会走第二条路。”
“我猜阿耳戈斯切断地球联络外界的手段就是不想让我们求援，还不得不在黑暗中惶惶地估测各种未来。”罗宾捏着下巴说，“好在除了绿灯军团外，我们尚有第二条路：阿斯加德的彩虹桥还挂在加利福尼亚州呢。”
“奥丁，异闻宇宙洛基。”蝙蝠侠若有所思，“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肯定料到了今天。”
“仙宫人会帮助地球的，等他们收到外面的消息再传过来，我们就会知道宇宙深处发生了哪些新闻。”
罗宾伸了个懒腰，“这么说，我们在情报抵达之前能做的事并不多，阻止那些奇怪的文件、书籍和影像资料之类的东西污染我们的图书馆是种选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干这件事……目前来看，只有侦探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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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有超过100个国家政府收到了阿耳戈斯的威胁信。”
美国队长站在复仇者联盟的同伴们前方说道：“准确来说不是威胁，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要与赫尔克里·雨果进行面对面谈话。然而鉴于当前形势，人们会以自己的方式理解阿耳戈斯想要表达的含义。若是侦探再不出现，他的名字马上就会出现在公开悬赏名单上。”
“谢谢你，队长。”刚抵达会议室不久的钢铁侠说，“这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卑劣的话。”
“没办法，”黑寡妇站在边缘环顾他们，“参与决定的人越多，就越可能混进来蠢货。”
“所以我们怎么办？”鹰眼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纽约街头，一个荡来荡去的蜘蛛人正在安抚慌乱的群众，“让赫尔克里·雨果牺牲自己替我们争取时间？”
班纳博士闷声说：“他不会牺牲的。他有不死属性，你们还记得吗？”
托尼再次开口：“我们是复仇者联盟，就不能趁着阿耳戈斯露面时把他干掉？”
鹰眼：“为什么是赫尔克里·雨果？阿耳戈斯与侦探是什么关系？”
他们的争论声越来越混乱，美国队长不得不出言打断：“别急，你们的问题我待会再挨个回答。不过在那之前请听我说，据我所知，侦探已经回应阿耳戈斯邀约了——他刚发来通知，让我们做好战斗准备。”
一片面面相觑的沉寂中，钢铁侠站了起来。
他的头盔合拢，眼睛位置亮起，整个人蓄势待发：“他没通知我。这是谁说的？”
**
赫尔克里把帽子压低了些，挡住自己过于显眼的发色，和周围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
他前方的电子屏幕在他经过时悄然变换文字：
“找到我，来见我，侦探。”
“这明显是个陷阱。”希比达毛绒绒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我们最好哪都不去，先找地方躲起来再说。人类不值得信任，赫赫，我不建议你联系你的那些朋友，但你可以相信我，因为地球政府发的悬赏金对我没用。”
赫尔克里看到了翻译器上的话却没有给出回应。他默不作声地拐进一条阴暗湿冷的小巷，正打算继续前进时，旁边的杂物堆里却突然钻出只屁股形状非常完美的短腿柯基。它很努力地摆出肃穆的面孔，说道：
“你要想活命的话，我劝你忽略阿耳戈斯的邀请，赫尔克里·雨果。”
第191章
这就是人脉
赫尔克里先是盯着狗董事长的屁股看了半天。它有种魔性的魅力——左右对称，形状饱满，颜色让人联想到刚出炉的蓬松面包。在这个一代罗宾还是小男孩的年代，无论是谁都得承认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夺人眼球的屁股。
但紧接着赫尔克里回过神来。
我为什么要关注一只狗的臀部？
狗董事长有哪里不对劲。
他狐疑地看着对方，注意到柯基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屁股往下坐了坐，并且将那条对柯基来说很罕见的尾巴团起来挡住了一人一猫的视线。
“这是个失误。”它尴尬地解释说，“我更换身体的时候太着急了，不小心在……那什么的上面加多了一点信仰值。”
还可以这样吗！！
赫尔克里用全部毅力阻止目光下移，沉着脸问道：“阁下有什么事？”
“我只是来提醒你的。”狗董事长端正地坐在地上愁容满面地说，“谁都不想走到异闻宇宙那样的结局，另一个我选择了拯救他的宇宙，到了这一天，我也必须做出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是什么？”
柯基张了下嘴。它一张嘴就显得像在笑似的，冲淡了狗董事长眉眼间挥之不去的难过：“我想尽可能救更多的人。”
赫尔克里挑了下眉毛。
“你别不信。”柯基说，“我也是最近才升起这样的想法，但我知道异闻宇宙的结局、看到末日……得是几十上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代行者‘幽灵’可以为我作证，你见过他。”
“谁？”赫尔克里敏锐地问，“你让他附在人类身上？”
“没，按照异闻宇宙的世界线，未来的绿灯侠哈尔·乔丹会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一段时间。不过我现在指的不是他，而是说你见过异闻宇宙里面幽灵的尸身。”
赫尔克里微微一愣。
狗董事长喘了口气，它的气息形成了个小小的地球模型：“异闻宇宙的大陆板块构造和21世纪差别很大吧。除了战争等人为因素之外，这条山脉……”
它抬起前爪，在地球模型上扒拉出一条弧线，“从如今的美洲大陆南部横亘太平洋直抵东亚。你提取出海水再从高空看，会发现它很像伏在地上绵延起伏的巨大的斗篷。幽灵生前随我在天堂，死后就来到了人间。”
赫尔克里真没听说过这回事。他惊奇地看着覆盖着北美的斗篷的一角，忽然说道：“这里是人间乐土吗？”
狗董事长颔首：“你会发现人间乐土并不符合温带大陆性气候，反倒有点接近于热带草原，长夏干旱，雨季多雨，这就是地貌改变带来的结果。”
“幽灵是上帝之怒、是复仇之灵。”它低声说，“当上帝失去了审判恶人的资格，他自然会走到终末。可是他保护过你，保护过许多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看在他的份上听我一言。”
赫尔克里不乏耐心地说：“不必麻烦，您请讲。”
“多谢你。”
狗董事长很有礼貌，“关于另一个我所做过的事，我不愿称其为不法的邪恶行为，尽管它们的确令很多正义人士感到愤怒。‘我’放任方舟药业发战争财，横征暴敛，不顾当事人意愿收集和圈养宇宙中的濒危物种，还曾一度企图钓海以淹没亚特兰蒂斯后裔。但‘我’居住生存的地区、方舟药业总部所在地欣欣向荣，保持着末日里的最后一点余温。”
“若干年后，阿耳戈斯或是其他什么人或许愿意为我说句好话，说我是被从黑暗多元宇宙中流淌过来的负面力量污染了才做出种种暴行。”
“然而我个人不认同这一点，赫尔克里·雨果。或许你曾经听说过诺亚方舟？”
赫尔克里大致猜到它要说什么了，随意地点头。
狗董事长没看出他心不在焉，沉浸在思绪中说：“为了躲避一场上帝因故造就的洪水，诺亚花费几十年建造了方舟。方舟上有一家八口人，洁净的动物雌雄各七对，不洁净的动物雌雄各一对。洪水来临时，世间万物全被淹没，只有方舟上的动物得以幸免。”
这是记载在《创世纪》中的故事。
“你看，对神来说，只要种族能够延续，能否拯救全部其实并不重要。”
赫尔克里笑了笑：“您想说您的想法改变了？”
“方舟药业董事长是被迫从神降格到一个普通地球生命的，侦探。”柯基说，“他没有经历融合的过程，他只是失去了力量。因此哪怕连幽灵都不再对世间罪恶施以惩罚，反而尝试去保护众多生灵时，董事长其实并没有认识到他已经不再拥有降下洪水的资格。”
赫尔克里：“看来您比董事长阁下敏锐很多，我代许多信徒表示感谢，虽然他们在末日时大多口称撒旦。”
“哎呀。”狗董事长心很宽地说，“谢谢，我也觉得我这回多少反应得更及时了。我在人类时间线的几十年前看到了异闻宇宙的幻影，这个结局曾经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宇宙的末日，万物终结之时，何以在我没有发现时就悄然降临呢？谁促成了这一切？我该怎么去改变它？”
“然而看到的越多，我越不在意起因，而更多地怀疑自己：我真的能改变它吗？这是否是一种宇宙规则、命中注定？否则异闻宇宙的我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为什么事情反而越来越糟？”
“因着这样的疑问，终于有一天，我将天堂运行的职责全部转交给幽灵后独自来到地球，和董事长不同，我毕竟有回去的那天，所以不得不经常更换身体以免对宿主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想的是既然无法从全局的角度上发现问题，那么不如以围观的视角来查看人间的变化。这个举动导致了某些问题，比如天堂（心象世界）由于它独立于时空之外而被海淹没、也成为了董事长阴谋的一部分。”
“当然也有好的方面，就是通过观察你与许多人，我真切地意识到短寿的活着的生命看待事物运转的角度与我等有着多么显著的差别。”
赫尔克里没忍住说：“那很好，您的认知水平赶得及诱惑人类的魔鬼了。”
“术业有专攻。”狗董事长还是很宽容，也很接地气，“我毕竟不靠这个吃饭。总而言之，我近期改变了想法，寄希望于能得到一个你们眼中的好的结果。就算异闻宇宙注定要终结，我也想你和21世纪的其他生物能够从灾难中活下来。因此我很不愿意看到你为了大局去见阿耳戈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
“您也说了是大局。”
“是啊……若是阿耳戈斯为了覆盖率引爆核武器，后果不堪设想。那关键时刻叫我帮忙？或者你带着我一起去？”
希比达还没做出反应，赫尔克里连忙婉拒：“真的不用。您，嗯，您忙什么都好，我先走一步。”
柯基挡在道路中央，赫尔克里明知道狗董事长不会咬人依旧无法从它旁边走过去，只好掉头回到主路。等他走远之后，柯基终于放心大胆地露出自己的屁股，甩甩尾巴很纳闷地自言自语：“狗到底怎么了？是约克夏不威严，还是其他品种不够可靠？奇怪。”
**
赫尔克里不愿意上街是因为现在各大电视台都在争论阿耳戈斯的邀请。有的主持人话里话外在暗示赫尔克里就应该主动站出来作出回应，尽管有很多人表示反对道德绑架，也有更多的人自发上街借着寻找他的名义发泄情绪。
但赫尔克里不想被一堆人裹挟到阿耳戈斯面前，他更想低调地前往目的地——非洲。
异闻宇宙的天启公司总部坐落在非洲大陆，坐飞机要十个小时，他这会显然没法光明正大地办理签证和买票。
这时就得依靠人脉。
赫尔克里躲在电话亭里给露易丝·莱恩拨电话：“你好，莱恩女士，我是赫尔克里，希望您没有在直播关于我的节目。”
女记者立刻想到他打电话来的目的：“你要找克拉克吗？”
“没错，我想求他帮个小忙，他没时间？”
露易丝快步走到没有人的卫生间压低声音说：“他刚从星球日报请假去了宇宙里探查情况，我不一定能联系上他，你很着急？我看到了新闻，你该不会要去找那个阿耳戈斯吧？”
“是，他很危险，而我恰好与他有一段旧怨。”赫尔克里说，“谢谢您，女士，我看能不能找到别人。”
露易丝不安地捏了捏超人给她的警报器：“你要小心，我会在报纸上替你说点好话的。”
“也许您就又多了一项普利策奖呢？”
赫尔克里开了个玩笑挂断电话。他犹豫着是联系蝙蝠侠还是钢铁侠，结果就在这时，蝙蝠侠的电话直接打进来了：“我刚刚联系你时占线，你去找了露易丝·莱恩？超人不在，我推荐你另一个人选。”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赫尔克里得到了绿灯侠哈尔·乔丹的联系方式。
十分钟后，他坐在灯戒上延伸出来的绿色半透明沙发里，被绿灯侠带着在空中一路疾驰。今天晴空万里，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头顶上这神奇的一幕。
“下次遇到这种麻烦不光可以找超人，我还能开着飞机来接你。”
哈尔飞在前面，声音遥遥传来，“坐灯戒的感觉也不错，绿箭侠亲口认证过的。”
你们绿色系的超级英雄好熟啊。赫尔克里没见过绿箭侠因此不好多说，他紧紧闭着嘴，脚下的城市如流光般略过，眨眼间就来到了大洋上。
“你到那的时候应该已经黑天了。”哈尔算算时间说道，“我多待一会，阿耳戈斯休想在我眼前搞破坏。”
赫尔克里听说过绿灯军团总部被攻击的事：“您的同伴还没有解决麻烦。”
哈尔笑起来：“他们少了我的帮助可能要慢一点，但我也有属于我的战场和需要争取的荣誉，我们都会取得最终胜利，这毫无疑问。”
没过多久，一座宏伟辉煌的金字塔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谷歌地图说这里应该是一篇荒地，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绿灯侠悬浮在空中，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发光物。他回头问赫尔克里，“你确定阿耳戈斯躲在这？我们不能直接进攻这栋建筑吗？”
赫尔克里估计阿耳戈斯已然发现他们了，就说道：“您试试看。”
哈尔操纵着一只绿色铁锤砸向金字塔的尖顶：“这要是个保护建筑，我们未来的一个月都得留在这刷盘子，我还能像我妈期待的那样被空军开除，简直太棒了。”
话音未落，金字塔内部能量核心启动了，无数条银白色线路从它表面亮起，流淌过黄金般的塔身，它们随着攻击方位的变化凭空生成半透明的防御晶格，使得金字塔在星空下显得愈发流光溢彩。半秒钟后，锤子和晶格相撞，前者砰地一声碎成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哈尔眯起眼睛：“有点东西。”
他正准备继续攻击，狂风裹挟着阿耳戈斯的声音冲上半空：“绿灯侠哈尔·乔丹，你不该出现在这。”
“那我该去哪？到宇宙里殴打达克赛德？”
阿耳戈斯慢悠悠地说：“你的故乡海滨城几年后会被宇宙暴君蒙戈夷为平地，七百万人丧生于此，你因此被绿灯军团开除、沦为宇宙中的灾祸。直到22世纪那依然是座无人光顾的死城。我以为听到机械军团包围绿灯总部的消息之后你会稍微警醒一点，但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这个年代的超级英雄的水平。”
哈尔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他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问：“你将蒙戈引到地球来了？！”
对方的回答很冷漠：“这是为提高覆盖率做出的应有牺牲，你立即扔下赫尔克里·雨果、自己赶回去抢救可能还来得及。”
第192章
难以共存
哈尔·乔丹冷着脸。他再次伸出戴有灯戒的手，绿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来尝试攻击金字塔的地基，然而白光再次亮起，阿耳戈斯嘲弄地说：“没用，你还要在这浪费时间？”
哈尔不答，环顾四周：“其他联盟成员来不及赶过来，但我记得埃及这边有自己的本土神明，如果我能找到他们……”
他还没说完，金字塔前方的地表轰的一声碎裂开。闪电般的裂纹向远方延伸，烈火从缝隙中涌出，天空瞬间阴云密布，紫黑色的雷蛇在其中流转。阿耳戈斯的声音依旧清晰：
“我在这里，我即是神明。”
金字塔表面的晶格上浮现出鲜红色的准星，紧接着，能量束对准绿灯侠的身躯发射。
哈尔不得不像雨燕一样在空中辗转腾挪，他脸颊崩的很紧，用力握着拳头，灯戒在旁边提醒说：“剩余能量水平58.4%。”
“你得回去了。”赫尔克里陷在绿灯沙发里说，“把我放到地面上就行，海滨城更需要你。”
阿耳戈斯适时说道：“你看，还是我的老朋友了解形势。”
哈尔气得牙痒，他又锤了一下金字塔，听见赫尔克里说：“蝙蝠侠只是请你送我过来，不是要你保护我，乔丹先生。不必担心，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你确定？”
赫尔克里微微一笑，坦然说道：“我们的确是老朋友了。”
哈尔就缓缓下落，把他放到金字塔门前，主要是远处地面上已经没有落脚点了，全然是天河倒悬、火焰熊熊的地狱景象。这场面对赫尔克里来说倒是有点熟悉，他感慨说：
“天启公司怎么还没有被环保组织找上门？”
哈尔：“……”
“我得先回一趟海滨城才能举报他，正联说那边的确有检测到外星人的痕迹。”他飞起来，最后说道，“小心你面前这个疯子。”
然后化为一道绿光消失在黯淡的天际。
赫尔克里整理了下坐得太久有些褶皱的大衣。他刚站稳时，金字塔表面就露出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内墙体敦厚，泛着蓝光的狭长道路一眼望不见尽头，尖锐的穹顶隐藏在黑暗中，金字塔内部整体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不过对赫尔克里来说，他作为玩家的记忆中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路，熟悉到看到它时就感觉没有知觉的右手正在隐隐作痛。但这部分的记忆又不是很清晰——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剧情跳过党。
事实也差不多，当本体操纵着那些可供替换的仿生人身体来到天启公司总部时，没见到阿耳戈斯前他很难对那些拦路的喽啰们产生多么深刻的印象。
现在他故地重游，不急不缓地走了进去。神奇的是，整个世界都因为异闻宇宙而经受战火，天启公司总部内却显得宁静平和。赫尔克里身后的大门合拢之后，他脚步点过的地方会亮起蓝色的光，它们像水波般乍起乍灭，周围景象也就在明暗之中若隐若现。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开始走得不耐烦了：“这是天启公司的待客之道吗？我还要走多长时间？”
“看来你一点都不怀念？这里也曾经是你居住过的地方。”
阿耳戈斯的声音从他身侧的黑暗中传来，“大约是上世纪70年代吧（2070s）……我将总部搬到埃及，研究变种人祖先留在这的墓穴。你自愿离开那座小教堂跟我一起来，侦探，我还以为你真心喜欢这里。”
赫尔克里想说点什么，阿耳戈斯先一步打断他：“我们的这场对话会被记录下来并被公开，作为两个时代究竟哪个才有留存必要的判据之一。”
“谁来判断？”
“胜利者吧。”阿耳戈斯似笑非笑地说，“总不能是你或我。我们都曾经对异闻宇宙表达过爱，可你用事实证明，爱是人类口中一项残酷的骗局，它会被死亡轻易打破，也不可能被装进新的身体。我仍然在为了文明的存亡斗争，你却成了我们之中的叛徒。对此你有想要辩解的内容吗，赫尔克里·雨果？”
“没有。”赫尔克里平静地说，“我不认同你。”
“你失去了记忆。”阿耳戈斯说，“这点你承认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这次赫尔克里没有回答。
“你更换过无数次非人的躯体，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人类，其实从未作为人类生活过哪怕一天，是不是？”
“……”
黑暗越发浓郁，赫尔克里的脚步停了下来。
“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对未来的绝望，还有因恐惧和绝望产生的疯狂，你体会过吗，侦探？”
赫尔克里站在原地双手插进口袋，希比达趴在他的肩膀上，能感觉到他的稳定的心跳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体会过？”
“你不死。”阿耳戈斯讥讽说，“一个不死者宣称懂得恐惧，谁能相信？上帝在你面前反省自己的傲慢，然而你和祂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道路前方‘啪’地亮起一盏从上到下投影出来的舞台灯光。圆形光点笼罩着‘赫尔克里·雨果’与阿耳戈斯两个人，前者胸膛以上的非人部分被阴影盖住。他们面对面坐在方桌两侧，桌子上摆着一张国际象棋的棋盘。
赫尔克里条件反射地往前走了几步，意识到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段影像。
影像中的阿耳戈斯看起来并不冰冷，还显得极为有‘人味’。他手里拨弄着棋子，先是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说：“非洲东北部的战场崩盘了，两颗‘TOY-000’型号核弹被引爆。现在那地方成了一片死域，连机械士兵都进不去。我让那位派众生之红的化身去看一眼，祂不愿意，说众生之红已经快要死了。”
“祂抓着那些将要灭亡的上一纪元的自然之灵，就好像能增加动物园里的展示样本似的。”
‘赫尔克里’不做评价，他推着白棋行动，思索地侧头问：“你想怎么样？”
“我来接手，反正堆满了辐射和死人的地方也没人愿意要。”阿耳戈斯干脆地说，“我怀疑天启的秘密就藏在他的墓中，正好趁着收拾残局的机会去试探一下。”
“听上去不错。”
‘赫尔克里’用一个士兵吃掉对面黑棋，“我或许可以跟你一起去。”
“……嗯？”阿耳戈斯拿棋子的动作顿住，脸上说不清惊和疑哪个更多，“你什么时候愿意离开这个小城市了？”
‘赫尔克里’耸肩。
阿耳戈斯得不到回答，又说：“这是好事，我得做些安排。”
他低头看了眼下到一半的棋盘。
胜负不论，数量相同的黑棋和白棋正挤在一起：“你的数字强迫症有些严重了，朋友。如果有需要，我去为你预约心理医生。”
**
影像消失了，走廊重新变为黑暗。
阿耳戈斯说：“我还可以放出更多证据来证明我的论点，侦探，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我了解你，而你背叛了我们。”
金字塔内终于完全亮起来了。赫尔克里听见了齿轮摩擦、铰链拉扯、金属转动重组的声音，他两侧的墙壁退到了数十米之外，走廊一下变成了宽敞明亮的房间，白发苍苍、眼眸猩红的阿耳戈斯坐在椅子上歪斜着身体，用一只手撑住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赫尔克里。
“坐吧，朋友。”他邀请说，“我等待这场谈话太久了，刚才若有言语过激冒犯的地方，请你见谅。”
赫尔克里回头，看到一把靠背椅出现在他身后。希比达威胁性地叫了一声，后背毛轻微炸起：它竟然没注意到靠背椅是什么时候移动过来的。
“我以为你找我来不是叙旧的，阿耳戈斯。”这种程度的下马威只能说平常，赫尔克里坐下之后很轻松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对你刚才提到的那些并不感兴趣，除非你我之间的对话能对战局产生影响，否则我看不到任何配合你的必要。”
阿耳戈斯一抬手，数架武器从他身后的墙壁上伸出来瞄准：“这样如何？”
赫尔克里评价说：“有些老套。”
阿耳戈斯笑了：“老套，但是好用。”
摩根把翻译器扔给赫尔克里，恼羞成怒地对着猫哥说：“闭嘴。”
赫尔克里正色说：“我答应了钢铁侠马上动身回纽约。”
摩根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着：“我应该变得年轻点，等一等，我翻翻记录看我年轻时长什么样子，你站在那别动，侦探——嘿！等;amp;￥@#*”
后面的声音在设备的晃动中变成了乱码，赫尔克里直接走过去将投影仪揣进了他那个非常能装的大衣口袋。中心城位于密苏里州，毗邻堪萨斯，他的计划是先乘车去斯莫威尔探望一下放假在家的超人，再去机场转道回纽约。
结果巴士车在乡间高速上前进时，托尼·斯塔克开着直升机来接人了。
听到头顶传来隆隆作响的机翼拍打声时，经验丰富的巴士司机就把车停在空无一人的道路边缘，乘客们惊愕地伸头往空中看。
可能是全美最著名的公众人物之一用手抓着栏杆，将大半个身体探出机舱。他的头发和衬衣领口被狂风吹得乱飞，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下方的巴士车，另一只手里拿着个白色电动大喇叭：
“赫尔克里·雨果，我知道你在车上。”
呼啦啦。
一群乘客整齐地回头。
赫尔克里痛苦地抹了把脸，也将上半身伸出窗外，抬高声音说道：“上午好，我的朋友！”
“我预感你隐瞒了一件格外重要又和我有关的事，所以我想了想，决定主动过来找你。”托尼说，“给我让个地方停飞机？还是我们就这么说？”
“……”
赫尔克里板着脸穿过一排排乘客，提着行礼——猫和摩根——走下巴士车，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显得钢铁侠与他的谈话比较重要，免得传出一些奇怪的猜测。虽然以他对人类的了解，这个举动是做了白工。
巴士司机不知想到什么，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赫尔克里抬高右臂指向前方道路：还不走？
巴士司机踩下油门，心不在焉地频频回看。
等车开远之后，直升机慢慢下降到一定高度，托尼伸手把侦探从地面拉上来：“来吧，我准备好听故事了。”
“您是准备好了。”赫尔克里说，“我让您稍微给人做个榜样，您简直超额完成任务。”
托尼漫不经心地问：“对不起，我以为你随便说的，那很重要？”
“——还行。”一道年轻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说话方式让托尼感觉有些熟悉，“反正我不认识这一位钢铁侠，他也不认识我，第一印象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亲爱的侦探，我们什么时候回纽约去看佩玻？你知道我对她的爱要胜过一切。”
戴着墨镜、露出的长相与托尼·斯塔克有七分相似的女人脚步轻巧地走到赫尔克里身边，她撩起耳畔的头发勾起嘴角，脸上是浮于表面的慵懒笑意。
赫尔克里：“……”
摩根，你在做什么啊，摩根！！
摩根明显也紧张得不行，这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性行为了。她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又在与托尼对视时头脑一片空白，最后只能重复之前的问题：“雨果，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纽约？”
第859章
愉快的家庭时间……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最终赫尔克里打破了寂静：“摩根，你今天的新‘衣服’看上去很漂亮，但你没有提前和我说过……”
“说过她对接下来的约会已经迫不及待了？”托尼神情莫测地接话，“难怪你会想要避开我，赫尔克里，你是从哪找到这样一个美女来的？让我猜猜，她该不会恰好也姓斯塔克吧？”
“……对，她姓斯塔克。”赫尔克里举起手示意他们暂停，“摩根，你留在这，你得冷静一下。托尼，你跟我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摩根：“你们要说什么，我不能旁听吗？”
托尼：“真不错，你听起来像美国队长。”
“停——！”
赫尔克里加重语气说，“到此为止，女士和先生们，我不是来替你们调解家庭关系的，等我向钢铁侠解释完前因后果，只要将我排除在外，你们两位想怎么证明自己都行。”
摩根和托尼对视一眼。钢铁侠耸了下肩，走到赫尔克里旁边说：“往好的方面想，小辣椒要是会喜欢身为女性的我，正说明我本人魅力非凡，和性别无关。”
摩根干巴巴地说：“不是那么回事，你还是听赫尔克里说吧。”
托尼：“她一会叫你雨果一会叫你赫尔克里，你是不是得罪她了？我也不很意外，你差点就得罪我了，侦探。”
“而您正在惹怒我。”赫尔克里面无表情，“我请求你在我说完之前先闭嘴，否则我都不确定我会干出什么事情。”
**
他们来到驾驶室，自动模式取代了飞行员，这里只有闪烁的仪表和空气。
赫尔克里大致描述了一下摩根的来历。
托尼抱着手臂总结：“你说她不是来自平行宇宙的我，而是未来的我和维吉妮雅·波兹女士的孩子？老天，”他喃喃说道，“这项指控有点太严厉了。”
赫尔克里说：“如果我是法官，你现在就会进监狱。”
托尼吸了口气。他仔细观察着赫尔克里的表情，以确认这不是个不好笑的玩笑：“我有点不想走出驾驶室了，要不你把她带走，我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赫尔克里像个正在宣称病人罹患绝症无药可救的医生：“太迟了，斯塔克先生。”
“你都没考虑过我的意愿，伙计！假如你提前发邮件询问这下，我这会肯定已经离开地球了！”
“我问过了，是您自己答应的，我还有录音。”
这是赫尔克里留给伟大的超级英雄钢铁侠的最后一句话，他把他推到驾驶室门前：“勇敢点，斯塔克先生，我说过她失去了关于您的记忆，所以您也不必觉得有形象上的负担。你该不会害怕一个未曾谋面的未来人吧？”
“什么？我当然不会害怕，我只是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等等，侦探，你同时认识我们两个，你不能一个人留在驾驶室然后让我们两个在机舱里，像从减肥沙拉里找油炸食品那样寻找话题吧——”
赫尔克里冷酷无情地把门关上了。
托尼愤怒地拍了下门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
摩根正在用一种令他觉得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会马上变成一颗挂在墙上的军章，而且那目光里面没多少怀恋，更多是怀疑和好奇。
说实在的，托尼想起了另一个斯塔克。他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也曾经这么打量他的儿子。
你会成为我想象中的那个人吗？
他们的眼睛中流露出类似的含义。
托尼对摩根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印象再次往下跌了跌，不论赫尔克里有什么目的，他都不打算配合，要是能随便找了垃圾话题把人气走就再好不过了。
幸运的是，摩根似乎也这么想。
她不等托尼走近坐稳就扔出了个炸弹：“我在未来控制了九头蛇，你在我面前可以喊‘九头蛇万岁’，我不介意。”
“……”
托尼不肯承认他确实被惊住了。他走到摩根对面重重坐下，说道：“是吗？也许你不知道，我差点成了十戒帮的老大。如果不是那群恐怖分子的山洞居住环境实在太差，我答应他们的邀约之后全世界的超级英雄都会为他们多了个恐怖的敌人而头疼。”
“我没听说过。十戒帮是沙漠里的混混团队吗？”
“你太年轻了，女孩，有我加入的十戒帮会超过九头蛇变成全球第一的犯罪组织。”
通常当托尼胡扯到这步的时候，他的朋友或同僚或女朋友就会哭笑不得或者怒气冲冲地打断他了，但摩根没有。
她皱了下眉，如同小辣椒看着一份写得乱七八糟的文件，很认真地说：“你做不到，我麾下的九头蛇控制了神盾局和多国政府，除非你把斯塔克集团的资源投入到十戒帮才有可能与九头蛇有一战之力，可是你这样会引来其他超级英雄。”
“我只要避开超人就行了。然后我可以想办法找刺客联盟合作，抓住机会趁着赫尔克里·雨果没出名又没钱的那段时间把他绑架过来……”
**
希比达听着机舱里的动静，溜达回来向赫尔克里汇报：“他们在玩超级反派模拟器，现在进展到你成为托尼·斯塔克率领的十戒帮的狗头军师，联合纽约黑邦里应外合攻打复仇者联盟。摩根带领的九头蛇想趁乱将你‘救走’，结果被正联缠住了。”
“……”
什么三流反派模拟器，你们父女俩玩过家家游戏能不能不拉无辜人士下水！
赫尔克里想说摩根在他面前不是这个性格，然而转念一想，两个斯塔克凑在一起，产生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都不奇怪。
而且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哪怕他实在很想声明即便是钢铁侠也不可能让他给十戒帮这么个没牌面的组织打工，他还是忍住了坐在驾驶舱里没动弹，权当满足人们玩模拟经营时一定要招募几个有名角色卡的乐趣。
赫尔克里的计划是一下飞机就将空间让给斯塔克们和小辣椒，自己找地方休息结束今天的日程，因此当托尼邀请他前往斯塔克大厦小坐片刻时，赫尔克里坚定地拒绝了：
“被十戒帮绑架的倒霉蛋也应该有假期，钢铁侠先生，我和我的猫要去享受私人时光了，等你们谈完后再给我打电话吧。”
托尼揽住他的肩膀小声说：“我等会让佩玻买下你最喜欢的那家意大利西图澜娅西图澜娅餐厅——我不记得是哪家了不过她会记得——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啧。赫尔克里没说什么：“祝你度过愉快的家庭时间。”
他走出机场，顶着越发寒冷的冬风往公交车站方向走，旁边出口位置贴了张电子告示牌，赫尔克里余光看见上面写着：
“你相信这就是结局吗？”
他脚步一顿。
这行字下面又浮现出一些小字，引用的是伊万·蒲宁在他的长篇里写过的一段话：
“静悄悄的世界很贫瘠，一颗对生活还浑然无知而与一切格格不入的、羞怯而温柔的心灵正在这样的世界上幻想着生活。人们说童年是黄金般的幸福的时代！”
“不，赫尔克里·雨果。要我说，那是个不幸的、病态的、多愁善感的、可怜兮兮的时代。”
没等他对这些文字产生反应，有人大声喊道：“看天上！”
赫尔克里抬起头。
冬日灰蓝色的天空中，一枚太阳似的的火球正在高速下坠。它拖着长长的尾焰和烟尘碎片，宛如要将整个世界分裂成两半。
**
托尼·斯塔克心神不宁地开着车，纽约道路一如既往地拥挤，无论是价值几何的超跑都得在红绿灯面前低头。他开始有点后悔没有带着自己的装甲了，或许现在把它呼唤过来也不晚。
此刻他格外地想要在十分钟内见到小辣椒，等她从惊讶愤怒到相信他所说的话之后，摩根·斯塔克就会像斯塔克工业一样被甩给这个了不起的敬业的女人。
当然啦，托尼对摩根的印象又改变了些许，现在他不觉得对方烦人了，却依然有些畏惧（无论他是否承认）这个麻烦，也许他会有机会和佩玻共同想出个处理办法来，毕竟家庭是个可怕的对手——单独一个超级英雄绝对搞不定家庭。
他在路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接到了电话，副驾驶的摩根先一步看到来电号码，说道：“是蝙蝠侠。”
“？”托尼说，“你怎么认识蝙蝠侠的号码？哦，从侦探那，没事了，你帮我接一下……”摩根张了张嘴，托尼先一步回神，“你是投影你碰不了手机！不用提醒，我想起来了，帮我接电话，星期五。”
“很高兴您还记得我，先生。”AI出声，“正在为您接通蝙蝠侠的电话。”
“钢铁侠。”
蝙蝠侠严肃的声音终结了托尼想和AI争辩两句的想法，“侦探不在你身边？”
“不。我们刚分开，怎么了？”
“阿耳戈斯发布了全球通信。”黑暗骑士言简意赅地说，“他要与赫尔克里·雨果对话。”
第119章
找到我，来见我……
“什么？！”
托尼下意识踩了下刹车，后方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他没在意，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蝙蝠头像问：“阿耳戈斯发什么疯？”
“你没有注意到天上？”
“什——我在开车，有一些私事脱不开身，你可以说得直接点。”
“……”蝙蝠侠有一种能通过语气把他的不赞同化成实体传过话筒的神奇能力，“七百颗近地卫星在刚才的短短十分钟里坠入了大气层，如果你现在打开社交媒体，就会发现全世界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战争要开始了，钢铁侠。”
**
“听着，摩根，你去找你母亲。”托尼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说出类似的话，“你们两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聊天叙旧喝喝咖啡，我得去一趟复仇者大厦。”
“没问题。”事态紧急，摩根也没有犹豫纠结，“正好我有东西放在妈妈那了，你不用担心，我和X战警有联络，魔形女会过来保护我们。”
车门自动打开，她跳下车，一个托尼召唤过来的会飞的金属手抓着她的投影器。离开前摩根又回头看了眼驾驶位上的人，说道：“加油，爸爸。”
车门‘砰’地合拢，托尼坐在那愣了起码有五秒钟，然后他猛地打了个哆嗦，边踩油门边骂道：“见鬼！星期五，轮到你说话了，给我汇报新闻。”
“好的，先生。”
“三十分钟前，地球各国控制中心安全系统遭到入侵，共计732枚近地轨道卫星有三分之一失去联络，三分之二偏离航线坠入大气层。与此同时，全球各地联网设备屏幕上均显示出语言不同但含义相同的文字：‘你相信这就是结局吗？’”
“二十分钟前，美国国会图书馆、俄罗斯国立图书馆、英国图书馆等17处公共设施网络全面瘫痪，十秒钟上传数据量高达0.83T，预计持续时间55小时。
经解析，传输数据内容包含由‘世界文化传承与保护协会’撰写及出版的历史读物，如《21世纪百年兴衰》、《余温时代：影响宇宙的百大人物》、《达克赛德战争编年史》等；
由天启公司、方舟药业联合出版的科研文献及工程示意图，如《仙女座稀有金属的采集及注意事项》、《‘前往天国的方舟’号行星裂解飞船构造详解》、《一种降低量子跃迁能源消耗的方法》等；
由世界政府整合的机密文件，如《120个未被辐射污染的人类聚集地》、《22世纪宇宙未灭绝种族普查数据》、《太阳系邦交及贸易现状》等；
由民间组织或单独个体产出的娱乐成果，如《转生成泰迪的我和方舟药业董事长HE了》、《身为厕所清洁工，她竟然比世传会更懂文学？》、《带着侦探系统穿越成赫尔克里·雨果》……”
“啊？”托尼打断AI，“你再重复一遍，最后一本是什么东西？”
“《带着侦探系统穿越成赫尔克里·雨果》。”AI肯定地说，“文案内容如下：刘易斯·邓肯熬夜游玩一款现代开放世界题材全息游戏时不幸猝死，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从年轻的赫尔克里·雨果的身体中醒来……”
“好了不用说了。”托尼已经看到了道路尽头的复仇者大厦，“阿耳戈斯的脑子没被辐射水浸泡个十年，都干不出把这种传到21世纪的事。”
**
哥谭，蝙蝠洞。
罗宾迪克·格雷森总结说：“阿耳戈斯控制住卫星后，地球彻底变成了一座宇宙孤岛，我们现在有两种联络外界的手段，一是绿灯侠的灯戒——哈尔·乔丹联系了他在854扇区的外星同事基洛沃格，不幸的是据说一群偏远星系的机械猎人发生暴动，守护者认定它们的威胁行更高，所以地球不会得到绿灯军团的支援。说句题外话，布鲁斯，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不等蝙蝠侠回答，储藏柜里的罐罗大声说：“当然不是！阿耳戈斯早就计划好了！”
它旁边摆着的是赫尔克里那具被自己砸烂的‘尸体’。蝙蝠侠曾经对这具躯体做了解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检查结果从外表到组成成分都极为常规。就在他犹豫是对其做个防腐处理、还是悄悄把人下葬到哥谭一角时，尸体竟然开始自己生长和修复了。
蝙蝠侠因此怀疑它其实是个用先进技术做了极其隐蔽的基因改造的人造人，或许其中有值得借鉴的地方，但他近期没有时间做研究，这项任务只能搁置。
话又说回来，这就意味着罐罗身边是个完整到好似睡着了的赫尔克里·雨果。
考虑到他们两个之间的爱恨关系，罗宾时常想不通蝙蝠侠做出这样的放置决定时，是单纯不介意，还是故意要对外星俘虏施展一些精神折磨。
他同情地看了眼罐罗，对导师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
蝙蝠侠同意他们的说法：“阿耳戈斯肯定会将21世纪的外星生物纳入考量，我们极有可能要面对从宇宙里过来的敌人。”
“会是达克赛德吗？”迪克问，“达克赛德战争在异闻宇宙是个重要的历史节点，假如他想提高覆盖率，最好的办法就是鼓动黑暗君主入侵地球，再渔翁得利。”
这回蝙蝠侠没直接做评价：“最重要的是结果，是21世纪的地球与22世纪的异闻宇宙相似，而不是过程。他杀了毁灭日和天启，因为异闻宇宙的他们已经死了——然而达克赛德在异闻宇宙也已经死了。罐罗，”他叫外星海星的名字，“21世纪的你是什么状态？”
“你是说现在吗老爸？”海星说，“我还没来这个宇宙呢，广义上说，就是还没诞生。”
“那就是不存在。这才是阿耳戈斯想要看到的覆盖。”蝙蝠侠望向罗宾，“我认为接下来有两种发展，要么像你说的，他放任达克赛德来到地球和超级英雄同归于尽，乍看上去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但天启星眼下强过地球太多，说不定根本无法达成他理想中的成果，也许地球的超级英雄失败了，天启星却毫发无损。
或者阿耳戈斯会选择更稳妥、更容易掌控的办法。”
“——由他杀了达克赛德，再来解决地球。”
罗宾微微张开嘴：“他能做到吗？”
“我不确定。”蝙蝠侠顿了顿，说道，“不过如果是我，我会走第二条路。”
“我猜阿耳戈斯切断地球联络外界的手段就是不想让我们求援，还不得不在黑暗中惶惶地估测各种未来。”罗宾捏着下巴说，“好在除了绿灯军团外，我们尚有第二条路：阿斯加德的彩虹桥还挂在加利福尼亚州呢。”
“奥丁，异闻宇宙洛基。”蝙蝠侠若有所思，“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肯定料到了今天。”
“仙宫人会帮助地球的，等他们收到外面的消息再传过来，我们就会知道宇宙深处发生了哪些新闻。”
罗宾伸了个懒腰，“这么说，我们在情报抵达之前能做的事并不多，阻止那些奇怪的文件、书籍和影像资料之类的东西污染我们的图书馆是种选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干这件事……目前来看，只有侦探有的忙了。”
**
“地球有超过100个国家政府收到了阿耳戈斯的威胁信。”
美国队长站在复仇者联盟的同伴们前方说道：“准确来说不是威胁，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诉求：要与赫尔克里·雨果进行面对面谈话。然而鉴于当前形势，人们会以自己的方式理解阿耳戈斯想要表达的含义。若是侦探再不出现，他的名字马上就会出现在公开悬赏名单上。”
“谢谢你，队长。”刚抵达会议室不久的钢铁侠说，“这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卑劣的话。”
“没办法，”黑寡妇站在边缘环顾他们，“参与决定的人越多，就越可能混进来蠢货。”
“所以我们怎么办？”鹰眼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纽约街头，一个荡来荡去的蜘蛛人正在安抚慌乱的群众，“让赫尔克里·雨果牺牲自己替我们争取时间？”
班纳博士闷声说：“他不会牺牲的。他有不死属性，你们还记得吗？”
托尼再次开口：“我们是复仇者联盟，就不能趁着阿耳戈斯露面时把他干掉？”
鹰眼：“为什么是赫尔克里·雨果？阿耳戈斯与侦探是什么关系？”
他们的争论声越来越混乱，美国队长不得不出言打断：“别急，你们的问题我待会再挨个回答。不过在那之前请听我说，据我所知，侦探已经回应阿耳戈斯邀约了——他刚发来通知，让我们做好战斗准备。”
一片面面相觑的沉寂中，钢铁侠站了起来。
他的头盔合拢，眼睛位置亮起，整个人蓄势待发：“他没通知我。这是谁说的？”
**
赫尔克里把帽子压低了些，挡住自己过于显眼的发色，和周围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
他前方的电子屏幕在他经过时悄然变换文字：
“找到我，来见我，侦探。”
“这明显是个陷阱。”希比达毛绒绒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我们最好哪都不去，先找地方躲起来再说。人类不值得信任，赫赫，我不建议你联系你的那些朋友，但你可以相信我，因为地球政府发的悬赏金对我没用。”
赫尔克里看到了翻译器上的话却没有给出回应。他默不作声地拐进一条阴暗湿冷的小巷，正打算继续前进时，旁边的杂物堆里却突然钻出只屁股形状非常完美的短腿柯基。它很努力地摆出肃穆的面孔，说道：
“你要想活命的话，我劝你忽略阿耳戈斯的邀请，赫尔克里·雨果。”
第191章
这就是人脉
赫尔克里先是盯着狗董事长的屁股看了半天。它有种魔性的魅力——左右对称，形状饱满，颜色让人联想到刚出炉的蓬松面包。在这个一代罗宾还是小男孩的年代，无论是谁都得承认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夺人眼球的屁股。
但紧接着赫尔克里回过神来。
我为什么要关注一只狗的臀部？
狗董事长有哪里不对劲。
他狐疑地看着对方，注意到柯基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屁股往下坐了坐，并且将那条对柯基来说很罕见的尾巴团起来挡住了一人一猫的视线。
“这是个失误。”它尴尬地解释说，“我更换身体的时候太着急了，不小心在……那什么的上面加多了一点信仰值。”
还可以这样吗！！
赫尔克里用全部毅力阻止目光下移，沉着脸问道：“阁下有什么事？”
“我只是来提醒你的。”狗董事长端正地坐在地上愁容满面地说，“谁都不想走到异闻宇宙那样的结局，另一个我选择了拯救他的宇宙，到了这一天，我也必须做出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是什么？”
柯基张了下嘴。它一张嘴就显得像在笑似的，冲淡了狗董事长眉眼间挥之不去的难过：“我想尽可能救更多的人。”
赫尔克里挑了下眉毛。
“你别不信。”柯基说，“我也是最近才升起这样的想法，但我知道异闻宇宙的结局、看到末日……得是几十上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代行者‘幽灵’可以为我作证，你见过他。”
“谁？”赫尔克里敏锐地问，“你让他附在人类身上？”
“没，按照异闻宇宙的世界线，未来的绿灯侠哈尔·乔丹会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一段时间。不过我现在指的不是他，而是说你见过异闻宇宙里面幽灵的尸身。”
赫尔克里微微一愣。
狗董事长喘了口气，它的气息形成了个小小的地球模型：“异闻宇宙的大陆板块构造和21世纪差别很大吧。除了战争等人为因素之外，这条山脉……”
它抬起前爪，在地球模型上扒拉出一条弧线，“从如今的美洲大陆南部横亘太平洋直抵东亚。你提取出海水再从高空看，会发现它很像伏在地上绵延起伏的巨大的斗篷。幽灵生前随我在天堂，死后就来到了人间。”
赫尔克里真没听说过这回事。他惊奇地看着覆盖着北美的斗篷的一角，忽然说道：“这里是人间乐土吗？”
狗董事长颔首：“你会发现人间乐土并不符合温带大陆性气候，反倒有点接近于热带草原，长夏干旱，雨季多雨，这就是地貌改变带来的结果。”
“幽灵是上帝之怒、是复仇之灵。”它低声说，“当上帝失去了审判恶人的资格，他自然会走到终末。可是他保护过你，保护过许多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看在他的份上听我一言。”
赫尔克里不乏耐心地说：“不必麻烦，您请讲。”
“多谢你。”
狗董事长很有礼貌，“关于另一个我所做过的事，我不愿称其为不法的邪恶行为，尽管它们的确令很多正义人士感到愤怒。‘我’放任方舟药业发战争财，横征暴敛，不顾当事人意愿收集和圈养宇宙中的濒危物种，还曾一度企图钓海以淹没亚特兰蒂斯后裔。但‘我’居住生存的地区、方舟药业总部所在地欣欣向荣，保持着末日里的最后一点余温。”
“若干年后，阿耳戈斯或是其他什么人或许愿意为我说句好话，说我是被从黑暗多元宇宙中流淌过来的负面力量污染了才做出种种暴行。”
“然而我个人不认同这一点，赫尔克里·雨果。或许你曾经听说过诺亚方舟？”
赫尔克里大致猜到它要说什么了，随意地点头。
狗董事长没看出他心不在焉，沉浸在思绪中说：“为了躲避一场上帝因故造就的洪水，诺亚花费几十年建造了方舟。方舟上有一家八口人，洁净的动物雌雄各七对，不洁净的动物雌雄各一对。洪水来临时，世间万物全被淹没，只有方舟上的动物得以幸免。”
这是记载在《创世纪》中的故事。
“你看，对神来说，只要种族能够延续，能否拯救全部其实并不重要。”
赫尔克里笑了笑：“您想说您的想法改变了？”
“方舟药业董事长是被迫从神降格到一个普通地球生命的，侦探。”柯基说，“他没有经历融合的过程，他只是失去了力量。因此哪怕连幽灵都不再对世间罪恶施以惩罚，反而尝试去保护众多生灵时，董事长其实并没有认识到他已经不再拥有降下洪水的资格。”
赫尔克里：“看来您比董事长阁下敏锐很多，我代许多信徒表示感谢，虽然他们在末日时大多口称撒旦。”
“哎呀。”狗董事长心很宽地说，“谢谢，我也觉得我这回多少反应得更及时了。我在人类时间线的几十年前看到了异闻宇宙的幻影，这个结局曾经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宇宙的末日，万物终结之时，何以在我没有发现时就悄然降临呢？谁促成了这一切？我该怎么去改变它？”
“然而看到的越多，我越不在意起因，而更多地怀疑自己：我真的能改变它吗？这是否是一种宇宙规则、命中注定？否则异闻宇宙的我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为什么事情反而越来越糟？”
“因着这样的疑问，终于有一天，我将天堂运行的职责全部转交给幽灵后独自来到地球，和董事长不同，我毕竟有回去的那天，所以不得不经常更换身体以免对宿主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想的是既然无法从全局的角度上发现问题，那么不如以围观的视角来查看人间的变化。这个举动导致了某些问题，比如天堂（心象世界）由于它独立于时空之外而被海淹没、也成为了董事长阴谋的一部分。”
“当然也有好的方面，就是通过观察你与许多人，我真切地意识到短寿的活着的生命看待事物运转的角度与我等有着多么显著的差别。”
赫尔克里没忍住说：“那很好，您的认知水平赶得及诱惑人类的魔鬼了。”
“术业有专攻。”狗董事长还是很宽容，也很接地气，“我毕竟不靠这个吃饭。总而言之，我近期改变了想法，寄希望于能得到一个你们眼中的好的结果。就算异闻宇宙注定要终结，我也想你和21世纪的其他生物能够从灾难中活下来。因此我很不愿意看到你为了大局去见阿耳戈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
“您也说了是大局。”
“是啊……若是阿耳戈斯为了覆盖率引爆核武器，后果不堪设想。那关键时刻叫我帮忙？或者你带着我一起去？”
希比达还没做出反应，赫尔克里连忙婉拒：“真的不用。您，嗯，您忙什么都好，我先走一步。”
柯基挡在道路中央，赫尔克里明知道狗董事长不会咬人依旧无法从它旁边走过去，只好掉头回到主路。等他走远之后，柯基终于放心大胆地露出自己的屁股，甩甩尾巴很纳闷地自言自语：“狗到底怎么了？是约克夏不威严，还是其他品种不够可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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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克里不愿意上街是因为现在各大电视台都在争论阿耳戈斯的邀请。有的主持人话里话外在暗示赫尔克里就应该主动站出来作出回应，尽管有很多人表示反对道德绑架，也有更多的人自发上街借着寻找他的名义发泄情绪。
但赫尔克里不想被一堆人裹挟到阿耳戈斯面前，他更想低调地前往目的地——非洲。
异闻宇宙的天启公司总部坐落在非洲大陆，坐飞机要十个小时，他这会显然没法光明正大地办理签证和买票。
这时就得依靠人脉。
赫尔克里躲在电话亭里给露易丝·莱恩拨电话：“你好，莱恩女士，我是赫尔克里，希望您没有在直播关于我的节目。”
女记者立刻想到他打电话来的目的：“你要找克拉克吗？”
“没错，我想求他帮个小忙，他没时间？”
露易丝快步走到没有人的卫生间压低声音说：“他刚从星球日报请假去了宇宙里探查情况，我不一定能联系上他，你很着急？我看到了新闻，你该不会要去找那个阿耳戈斯吧？”
“是，他很危险，而我恰好与他有一段旧怨。”赫尔克里说，“谢谢您，女士，我看能不能找到别人。”
露易丝不安地捏了捏超人给她的警报器：“你要小心，我会在报纸上替你说点好话的。”
“也许您就又多了一项普利策奖呢？”
赫尔克里开了个玩笑挂断电话。他犹豫着是联系蝙蝠侠还是钢铁侠，结果就在这时，蝙蝠侠的电话直接打进来了：“我刚刚联系你时占线，你去找了露易丝·莱恩？超人不在，我推荐你另一个人选。”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赫尔克里得到了绿灯侠哈尔·乔丹的联系方式。
十分钟后，他坐在灯戒上延伸出来的绿色半透明沙发里，被绿灯侠带着在空中一路疾驰。今天晴空万里，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头顶上这神奇的一幕。
“下次遇到这种麻烦不光可以找超人，我还能开着飞机来接你。”
哈尔飞在前面，声音遥遥传来，“坐灯戒的感觉也不错，绿箭侠亲口认证过的。”
你们绿色系的超级英雄好熟啊。赫尔克里没见过绿箭侠因此不好多说，他紧紧闭着嘴，脚下的城市如流光般略过，眨眼间就来到了大洋上。
“你到那的时候应该已经黑天了。”哈尔算算时间说道，“我多待一会，阿耳戈斯休想在我眼前搞破坏。”
赫尔克里听说过绿灯军团总部被攻击的事：“您的同伴还没有解决麻烦。”
哈尔笑起来：“他们少了我的帮助可能要慢一点，但我也有属于我的战场和需要争取的荣誉，我们都会取得最终胜利，这毫无疑问。”
没过多久，一座宏伟辉煌的金字塔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谷歌地图说这里应该是一篇荒地，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绿灯侠悬浮在空中，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发光物。他回头问赫尔克里，“你确定阿耳戈斯躲在这？我们不能直接进攻这栋建筑吗？”
赫尔克里估计阿耳戈斯已然发现他们了，就说道：“您试试看。”
哈尔操纵着一只绿色铁锤砸向金字塔的尖顶：“这要是个保护建筑，我们未来的一个月都得留在这刷盘子，我还能像我妈期待的那样被空军开除，简直太棒了。”
话音未落，金字塔内部能量核心启动了，无数条银白色线路从它表面亮起，流淌过黄金般的塔身，它们随着攻击方位的变化凭空生成半透明的防御晶格，使得金字塔在星空下显得愈发流光溢彩。半秒钟后，锤子和晶格相撞，前者砰地一声碎成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哈尔眯起眼睛：“有点东西。”
他正准备继续攻击，狂风裹挟着阿耳戈斯的声音冲上半空：“绿灯侠哈尔·乔丹，你不该出现在这。”
“那我该去哪？到宇宙里殴打达克赛德？”
阿耳戈斯慢悠悠地说：“你的故乡海滨城几年后会被宇宙暴君蒙戈夷为平地，七百万人丧生于此，你因此被绿灯军团开除、沦为宇宙中的灾祸。直到22世纪那依然是座无人光顾的死城。我以为听到机械军团包围绿灯总部的消息之后你会稍微警醒一点，但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这个年代的超级英雄的水平。”
哈尔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他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问：“你将蒙戈引到地球来了？！”
对方的回答很冷漠：“这是为提高覆盖率做出的应有牺牲，你立即扔下赫尔克里·雨果、自己赶回去抢救可能还来得及。”
第192章
难以共存
哈尔·乔丹冷着脸。他再次伸出戴有灯戒的手，绿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来尝试攻击金字塔的地基，然而白光再次亮起，阿耳戈斯嘲弄地说：“没用，你还要在这浪费时间？”
哈尔不答，环顾四周：“其他联盟成员来不及赶过来，但我记得埃及这边有自己的本土神明，如果我能找到他们……”
他还没说完，金字塔前方的地表轰的一声碎裂开。闪电般的裂纹向远方延伸，烈火从缝隙中涌出，天空瞬间阴云密布，紫黑色的雷蛇在其中流转。阿耳戈斯的声音依旧清晰：
“我在这里，我即是神明。”
金字塔表面的晶格上浮现出鲜红色的准星，紧接着，能量束对准绿灯侠的身躯发射。
哈尔不得不像雨燕一样在空中辗转腾挪，他脸颊崩的很紧，用力握着拳头，灯戒在旁边提醒说：“剩余能量水平58.4%。”
“你得回去了。”赫尔克里陷在绿灯沙发里说，“把我放到地面上就行，海滨城更需要你。”
阿耳戈斯适时说道：“你看，还是我的老朋友了解形势。”
哈尔气得牙痒，他又锤了一下金字塔，听见赫尔克里说：“蝙蝠侠只是请你送我过来，不是要你保护我，乔丹先生。不必担心，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你确定？”
赫尔克里微微一笑，坦然说道：“我们的确是老朋友了。”
哈尔就缓缓下落，把他放到金字塔门前，主要是远处地面上已经没有落脚点了，全然是天河倒悬、火焰熊熊的地狱景象。这场面对赫尔克里来说倒是有点熟悉，他感慨说：
“天启公司怎么还没有被环保组织找上门？”
哈尔：“……”
“我得先回一趟海滨城才能举报他，正联说那边的确有检测到外星人的痕迹。”他飞起来，最后说道，“小心你面前这个疯子。”
然后化为一道绿光消失在黯淡的天际。
赫尔克里整理了下坐得太久有些褶皱的大衣。他刚站稳时，金字塔表面就露出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内墙体敦厚，泛着蓝光的狭长道路一眼望不见尽头，尖锐的穹顶隐藏在黑暗中，金字塔内部整体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不过对赫尔克里来说，他作为玩家的记忆中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路，熟悉到看到它时就感觉没有知觉的右手正在隐隐作痛。但这部分的记忆又不是很清晰——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剧情跳过党。
事实也差不多，当本体操纵着那些可供替换的仿生人身体来到天启公司总部时，没见到阿耳戈斯前他很难对那些拦路的喽啰们产生多么深刻的印象。
现在他故地重游，不急不缓地走了进去。神奇的是，整个世界都因为异闻宇宙而经受战火，天启公司总部内却显得宁静平和。赫尔克里身后的大门合拢之后，他脚步点过的地方会亮起蓝色的光，它们像水波般乍起乍灭，周围景象也就在明暗之中若隐若现。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开始走得不耐烦了：“这是天启公司的待客之道吗？我还要走多长时间？”
“看来你一点都不怀念？这里也曾经是你居住过的地方。”
阿耳戈斯的声音从他身侧的黑暗中传来，“大约是上世纪70年代吧（2070s）……我将总部搬到埃及，研究变种人祖先留在这的墓穴。你自愿离开那座小教堂跟我一起来，侦探，我还以为你真心喜欢这里。”
赫尔克里想说点什么，阿耳戈斯先一步打断他：“我们的这场对话会被记录下来并被公开，作为两个时代究竟哪个才有留存必要的判据之一。”
“谁来判断？”
“胜利者吧。”阿耳戈斯似笑非笑地说，“总不能是你或我。我们都曾经对异闻宇宙表达过爱，可你用事实证明，爱是人类口中一项残酷的骗局，它会被死亡轻易打破，也不可能被装进新的身体。我仍然在为了文明的存亡斗争，你却成了我们之中的叛徒。对此你有想要辩解的内容吗，赫尔克里·雨果？”
“没有。”赫尔克里平静地说，“我不认同你。”
“你失去了记忆。”阿耳戈斯说，“这点你承认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这次赫尔克里没有回答。
“你更换过无数次非人的躯体，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人类，其实从未作为人类生活过哪怕一天，是不是？”
“……”
黑暗越发浓郁，赫尔克里的脚步停了下来。
“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对未来的绝望，还有因恐惧和绝望产生的疯狂，你体会过吗，侦探？”
赫尔克里站在原地双手插进口袋，希比达趴在他的肩膀上，能感觉到他的稳定的心跳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体会过？”
“你不死。”阿耳戈斯讥讽说，“一个不死者宣称懂得恐惧，谁能相信？上帝在你面前反省自己的傲慢，然而你和祂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道路前方‘啪’地亮起一盏从上到下投影出来的舞台灯光。圆形光点笼罩着‘赫尔克里·雨果’与阿耳戈斯两个人，前者胸膛以上的非人部分被阴影盖住。他们面对面坐在方桌两侧，桌子上摆着一张国际象棋的棋盘。
赫尔克里条件反射地往前走了几步，意识到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段影像。
影像中的阿耳戈斯看起来并不冰冷，还显得极为有‘人味’。他手里拨弄着棋子，先是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说：“非洲东北部的战场崩盘了，两颗‘TOY-000’型号核弹被引爆。现在那地方成了一片死域，连机械士兵都进不去。我让那位派众生之红的化身去看一眼，祂不愿意，说众生之红已经快要死了。”
“祂抓着那些将要灭亡的上一纪元的自然之灵，就好像能增加动物园里的展示样本似的。”
‘赫尔克里’不做评价，他推着白棋行动，思索地侧头问：“你想怎么样？”
“我来接手，反正堆满了辐射和死人的地方也没人愿意要。”阿耳戈斯干脆地说，“我怀疑天启的秘密就藏在他的墓中，正好趁着收拾残局的机会去试探一下。”
“听上去不错。”
‘赫尔克里’用一个士兵吃掉对面黑棋，“我或许可以跟你一起去。”
“……嗯？”阿耳戈斯拿棋子的动作顿住，脸上说不清惊和疑哪个更多，“你什么时候愿意离开这个小城市了？”
‘赫尔克里’耸肩。
阿耳戈斯得不到回答，又说：“这是好事，我得做些安排。”
他低头看了眼下到一半的棋盘。
胜负不论，数量相同的黑棋和白棋正挤在一起：“你的数字强迫症有些严重了，朋友。如果有需要，我去为你预约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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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消失了，走廊重新变为黑暗。
阿耳戈斯说：“我还可以放出更多证据来证明我的论点，侦探，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我了解你，而你背叛了我们。”
金字塔内终于完全亮起来了。赫尔克里听见了齿轮摩擦、铰链拉扯、金属转动重组的声音，他两侧的墙壁退到了数十米之外，走廊一下变成了宽敞明亮的房间，白发苍苍、眼眸猩红的阿耳戈斯坐在椅子上歪斜着身体，用一只手撑住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赫尔克里。
“坐吧，朋友。”他邀请说，“我等待这场谈话太久了，刚才若有言语过激冒犯的地方，请你见谅。”
赫尔克里回头，看到一把靠背椅出现在他身后。希比达威胁性地叫了一声，后背毛轻微炸起：它竟然没注意到靠背椅是什么时候移动过来的。
“我以为你找我来不是叙旧的，阿耳戈斯。”这种程度的下马威只能说平常，赫尔克里坐下之后很轻松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对你刚才提到的那些并不感兴趣，除非你我之间的对话能对战局产生影响，否则我看不到任何配合你的必要。”
阿耳戈斯一抬手，数架武器从他身后的墙壁上伸出来瞄准：“这样如何？”
赫尔克里评价说：“有些老套。”
阿耳戈斯笑了：“老套，但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