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这么晚了,还在跟谁打电话?”

    池淮州将手上的那碗小甜品放在桌子上,眼角余光瞥过池嫣拿着手机的手,有些躲藏的背在身后。

    “跟闺蜜。”

    “是么?”池淮州眼神严肃的盯着她,“少骗我。”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好像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池嫣还是决定乖乖坦诚。

    “我刚给……简安宁打了电话。”

    第264章

    折腰

    池嫣觉得自己要死了。

    快被她哥的眼神给杀死了。

    “对不起,哥,我只是……”

    她刚想解释,却被池淮州沉着个脸,漠然地打断。

    “池嫣,以后别这样了。”

    池淮州明白池嫣没什么坏心眼,她所做的一切,也是想为他好。

    但池淮州并不想将自己的身边亲人扯到这样一段早就变得……畸形不堪的关系里来。

    池淮州拿过池嫣的手机解锁,翻到她的通话记录,瞥了一眼那个号码。

    他记性好,随便看一眼,就记住

    了。

    池嫣看着他走出了房间。

    池淮州从车库取了一辆车,开着车往外走。

    京州今晚的 夜色如墨染一般,又深又沉,高楼耸立的繁华街道泛起了潋滟的灯火,霓虹闪烁的光影交错着透过车窗,掠过他漆黑的眼。

    他的目光在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随便的敲打了那么几下,

    一连串数字便跃然于屏幕上。

    他拨通了那个电话。

    然而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接。

    池淮州轻扯了下唇角,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微妙的讽刺。

    就在他失了耐心,准备挂断电话的那一刻。

    她却又将电话接起。

    “喂……”

    女人的声音,像是在酒里泡过。

    醉醺醺,软绵绵。

    池淮州抓着方向盘的手,缓慢的握紧了些。

    简安宁没听见对方的回答,眼神也没往那屏幕上落去,看那是谁的来电,事实上,她的眼前早就一片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是谁?说话。”她抬手摁着自己要炸裂的脑袋。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忽然瞥过简一鸣的脸。

    她以为,她接通的是简一鸣的电话。

    “那样的男人,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也早就不惦记了,上次我去大院找他,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犯贱的女人。”

    “我答应你,我再也不搭理他了,好不好?你……”

    你别再这样了。

    一字一句,伴随着城市夜晚的喧嚣,清晰入耳。

    池淮州突然就想起了十年前。

    他们分手的那一个晚上。

    年少轻狂,心气傲,池淮州从没有为谁低过头,却在那个盛夏的夜晚,站在她的跟前,卑微的恳求。

    “别走,行吗?”

    他这一生,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疼痛。

    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抽去了身体里的几根肋骨。

    可她依旧微笑着维持她的体面。

    “不了,池淮州,我们就到这吧。”

    我们,也只能到这了。

    简安宁一直觉得如果他们就只走到那的话,或许当某年某月,回想起来,除了那个夜晚的痛,还剩下很多的甜。

    可是后来回想起来曾经那些哪怕是甜的东西,里头都像是掺了玻璃渣。

    “分手是因为不爱了吗?”

    他想不明白。

    分明前一天,他们都很好。

    他陪她去看了电影,在海边,篝火旁,她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亲吻了他。

    “是的,不爱了。”

    那时,她说的那般坦然,自在,仿佛他们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我不爱你,池淮州,准确点说,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她怕自己太委婉,他听不明白。

    所以那天她很直接的告诉他,“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跟你在一起只是虚荣心作祟,毕竟你家有钱,你长得也好看,你在学校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有威信。”

    可她呢?转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被人堵在厕所,泼一身脏水。

    校服裙上,总是被涂满红色的墨印。

    练习册一次又一次,被人撕得粉碎。

    不论她走到哪,他们总用那样恶心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词。

    她是被人厌恶的垃圾。

    可他高高在上,如神明一般。

    “只有跟在你的身边,才没有人敢动我,但池淮州,那不是爱,你只是我在走投无路之下,寻求庇护的一座城墙。”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度。

    “这样也可以。”他一字一句,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就这样也可以。”

    不要爱。

    当庇护她的一座城墙。

    可简安宁只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狠,不够让他死心,断绝所有的念想。

    “自始至终你都不是我的第一选择,我在南城有我喜欢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人,现在我要回南城去找他了。”

    池淮州那双向来情绪很稳定的眼中那一刻像是产生了一道裂痕般。

    他听着那些话,似乎是觉得很荒唐。

    她有喜欢的人?

    “所以,你在京州的这些日子,我只能算是你的一个备胎吗?“

    “是。”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平静到绝情,“这些日子,我早就觉得厌倦了。“

    “可是昨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简安宁打断。

    “昨天只是因为我还没确定好我是不是可以回南城,在我没有确定我能彻底离开京州这座城时,我不能跟你撕破脸,我只能强颜欢笑的讨好你,我好累,这样的日子,我好累……”

    池淮州想说点什么,可那时喉间像是被一双手给狠狠地扼住,让他发不出什么声音。

    他果真不是一个喜欢将情绪显山露水的人,听了这么多难堪的话,他竟然还沉得住气。。

    简安宁想,若她是他,她应该会想弄死这样的自己吧?

    可他背脊挺直地站在她的跟前,嘴角轻扬。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祝你……得偿所愿。”

    *

    “你说话,行不行?”

    简安宁酒量很差,偏偏还很爱喝,此时她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却很清楚的记得池嫣给她打过的那个电话,记得她说,池淮州因为简一鸣被停职停飞的事。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她忍不住道:“我简安宁就算再犯贱也不会贱到再甩了他之后,还恬不知耻的要跟他在一起,我求你,别时不时地把我跟他之间的那些破事挂在嘴边,往我心口捅刀子行吗?“

    “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跟他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困扰我这么多年了,我……”

    就在简安宁还想说点什么时,她没想到,她会听见那个声音。

    那个宛若能渗透到她灵魂里的声音。

    “我是池淮州。”

    【啊啊啊啊啊,这一章我定时定错了

    半夜醒来看竟然没发布出来……】

    第265章

    凭什么?凭你吗

    简安宁很确定那一刻,自己没有出现幻听。

    她的酒意在那一瞬间就醒了。

    然而,酒醒了,脑子里仍然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她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在那片漫长的沉默中,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做的,竟然是想挂断那个电话。

    可池淮州却拦住了她唯一的退路。

    “我也不会犯贱,跟一个甩了我的女人,试图搭上关系。”他声音冷的像是一块冰,让人不寒而栗。

    简安宁握着手机的手,在发颤。

    明明那会说那么多话都不带喘一下的,可现在她的喉咙像是被利刃割裂,连发声都极其困难。

    “我知道我妹妹跟你打过电话了。”他声音无波无澜,“我已经说过她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简安宁痛苦地闭着眼。

    那年与他分手时,自始至终,她都维持了自己最后的体面,这会她不想原形毕露,把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你被停职了?”

    终于,简安宁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很轻,很淡。

    “是。”

    “因为……简一鸣?”

    明明已经从池嫣那里得到答案了,可是简安宁觉得自己像是明知故问一般,还要问那么一遍。

    可在池淮州看来,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在试探他,会不会将所有的罪责怪在简一鸣身上

    。

    她害怕他会这么做。

    毕竟她从小到大,就很听那个男人的话。

    “是,因为他。”

    池淮州话音刚落下,他就听见简安宁的请求,“能不能请你……”

    她话只说了一半。

    可她什么意思,池淮州心知肚明。

    “请我不要再追究这事?”池淮州讽刺的挑了下唇角,“简安宁,凭什么?凭你吗?”

    简安宁的心尖一阵刺痛。

    他这轻飘飘的话,不及他们当年分手亦或者是后来相见时,她所说的万分之一狠。

    可是,她却承不住这样的力道。

    她的身子如一摊软烂的泥,顺着一面墙,缓缓地往地上蹲去。

    她只是担心,如果池淮州追究下去,简一鸣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到时,简一鸣一定会试着再拉她出来,逼着她……搅乱池淮州的生活。

    可是,池嫣说的也没错。

    他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他不是那个需要大度原谅求和,忍气吞声接受惩罚的人。

    简安宁的内心在那一瞬,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可她终究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

    “我会去跟简一鸣说,我会……争取让你复职。你能不能不要追究了?”

    她觉得,比起简一鸣逼着她再次去搅乱他的生活,这个时候,如果池淮州适可而止,才是值得的。

    她知道,她这样做很自私,自负。

    自私是因为不想自己卷入他们的争斗,自负……则是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能让他听自己的话,能让他复职。

    果不其然,她听到池淮州反唇相讥。

    “为什么不要再追究?“

    简安宁无法说出实情。

    她咬咬牙,心一横,说道:“因为,因为我哥说的也不算错,池淮州,你敢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没有……没有野战这一回事吗?”

    池淮州愣了片刻,随即笑了声。

    果真,前边那个嗫嗫喏喏,遮遮掩掩的女人不是简安宁。

    这……才是她真的模样。

    他目光望向前方那片川流不息的车海,思绪宛若也跟着回到了多年前。

    简安宁听着那边的沉默,心里一下被绞的很紧。

    “有没有这一回事不是我追究的重点。”池淮州指尖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重点是,他不该在公众场合将男女之间曾经本是你情我愿的私事,大肆渲染。”

    简安宁听着男人沉稳的腔调,一下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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