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渐渐的，她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嫣嫣？”
“说话，是不是有哪不舒服？”
池嫣没有听出那边的声音都已经在颤抖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像是没有听到，也无法出声。
就在裴西宴抓起车钥匙，要冲出门的时候，他听到了她低低呢喃的声音，“我没事。”
裴西宴悬着的那一颗心并没有放下。
池嫣闷闷的说：“我困了，挂了。”
没等他再说什么，池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
，她曾经在心里很坚定的想过，她绝不能这么轻易的，认命的，让他离开。
可回过头去看，他似乎很早之前就做好了……不回头的准备。
*
翌日一大早，裴西宴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裴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裴西宴一夜未眠，直到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才躺在床上眯了会，此刻看清楚屏幕上的那个来电显示，他猛然惊醒，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
“说！”
“池小姐身下大出血，今早来医院检查了。”
医生话音落地的一瞬，裴西宴的心跳仿佛在刹那间停止。
“我马上过来！”
他出门，按下电梯，直奔车库。
车子飞速驶离。
裴西宴心烦意乱的一拳用力的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沉着声音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比较危险，现在还在检查中，可能有流……”医生话说到一半，感受到电话那头阴冷的气息，又止住了。
再也无法忍耐，他几乎是失控的吼道：“可能什么！”
“可能有流产的迹象。”
【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有时候前面的章节老是补字数，因为我一天给自己的规定是最起码四千字，少了的话，我会第二天补上去的。】
第243章
是我输不起
裴西宴的眼神有一瞬的没法聚焦。
他唇瓣动了下，却艰难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路疯狂，赶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两个医生围在池嫣的病床前，她们的背影遮挡了床上的人，裴西宴大步流星的冲了过去，巨大的动静引得病房内的人纷纷将视线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池嫣也跟着有些机械式的，缓慢将头抬起来。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坐在床上，尽管如此，身形一眼看去还是比起怀孕前似乎更消瘦了些，一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池嫣看到他眼神里的慌乱，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怎么样？”
他压抑着，话是向医生问的，可是眼神自始至终落在池嫣身上，都不舍挪开片刻。
那名医生说，“胎像不稳，需要住院保胎。"
保胎的意思是，胎还在。
可裴西宴的心仍悬在嗓子眼，“大人身体状况怎么样？”
“失血过多，身子很虚，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裴西宴削薄的唇抿紧，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两步，那步伐又沉又重，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似的。
他在病床边坐下来，抬手顺了下女人有几分凌乱的长发，“怎么弄的？”
池嫣没什么劲的耷拉下眼眸，“医生说……可能是人情绪不好，身体劳累引发的失血。”
裴西宴僵了一瞬，
眸色一下深沉。
池嫣不知道他这会在想什么。
是不是有一瞬间他也会看在她这虚弱无力的份上，动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
裴西宴直接将医生喊了出去，大概是去聊她的情况了。
“住院保胎，是要住多久？”
“一个星期吧，但……”医生想起那会池嫣红着眼，哀求她的模样，又与裴西宴说道：“但病人心理可能有些问题，她太过紧张害怕了，她的意思是，她觉得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她想在医院住一个月，以防万一。”
在医院……住一个月？
她那么厌恶医药水的味道，讨厌病房里的死气沉沉，可她却在医生评估只需要住院一星期后
，提出要在医院住一个月的要求？
裴西宴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她想挽留他的手段，太单纯，太笨拙，也让人无奈，心疼。
裴西宴站在病房门口，压低着声音与医生聊了大概十分钟，这才折回病房。
“你爸妈跟哥哥呢？”
“我没告诉他们。”她说，“我让司机送我过来的，今早我只是觉得小腹有些痛，我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以为只是自己早上吃了些生冷的东西，到了医院后，才发现下边有流血的迹象。”
其实也不是大出血。
池嫣承认自己卑劣，向他，也向医生撒谎了。
“吃了些生冷的东西？”裴西宴严肃地盯着她，像是审判一般，“故意吃错的？”
“不是，就是有些馋那口了。”
“池嫣。”风平浪静的
克制之下，是翻滚的骇浪，“不要试图去赌什么。”
池嫣没说话。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忽而弯下腰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度很大，池嫣被抓的吃疼，却没有挣扎。
“答应我，不要以伤害自己或孩子的方式，来跟我赌什么！”
“我赌不赢是吗？”
他自嘲的笑了声，眼眶蓦然猩红，“是我输不起。”
池嫣心脏一阵抽痛，一双眼也很空洞，她颓丧的垂下眸，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行，我知道了。”
她的第一个计划还是失败了。
如他所想，她的确是想拿自己和孩子来与他赌一把，本来准备下手更狠一点的，但只是一眨眼的瞬间，池嫣又胆小了，与此同时，她也在想，她不能发疯，不能做这么犯蠢的事。
所以，她只……浅浅的试了一下。
裴西宴缓缓松开紧拽住她的手，只见一道红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他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她的手给抓疼了。
“抱歉。”
池嫣早就不觉疼痛，她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神色有些木讷的坐在病床上，偏过头，望向窗外的风景。
裴西宴还想说点什么，可她分明就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去到外头的吸烟区，抽了
一根烟，逼迫自己冷静冷静。
也就是在外头待着的那一阵，他又联系了池淮州。
“嫣嫣今天身体出了点意外，要在医院住一星期。”
池淮州愣了下，想起兄妹俩昨晚吵的那一架，心里也有点愧疚。
他又回忆起今早池嫣从家中离开的一幕，她看上去神色是有些不舒服，可她执意拒绝家人的陪伴
，只叫了家中的司机陪她来医院。
池淮州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要住院一个星期。
“那这一个星期，你在这陪她？”
裴西宴沉默着。
池淮州： “我看着她长大的，她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苦肉计美人计双管齐下，不就是想留下你？你不能再瞒着她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她也会疯的。”
裴西宴自是清楚池淮州的意思，他重重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白雾。
他心里本来就乱，听池淮州这么一说，那是更加了。
他一直没搭话。
池淮州也不急，就那么安静的等着，要他一个表态。
两人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就那么保持了好一阵安静的沉默。
直到最后，裴西宴看见一名护士往池嫣的病房里走去，他这才出声，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答复，“我知道了。”
电话一下被挂断。
池淮州盯着那暗下去的屏幕，也忍不住的想，他到底是知道什么了？
*
病房里，护士给池嫣打了一瓶吊水，又给池嫣吃了几颗药。
随即，她扭头看向裴西宴，“病人还没吃早饭的，家属记得准备。”
裴西宴渐渐的恢复了冷静，目光柔和的望着病床上的人，轻声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池嫣随口说了两个菜。
“好，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池嫣忽而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我现在的事告诉我哥哥了？”
第244章
终究，与她坦诚
裴西宴愣了下。
没想到池嫣一眼就看穿。
“你们两个关系现在挺好的，什么都跟彼此说，简直就是知根知底，掏心掏肺。”池嫣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酸溜溜的，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你怎么不跟他去谈恋爱得了？”
“……”
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裴西宴却被她逗笑了下。
尽管刚才在进门之前，他还在想，要好好告诫她一些道理，避免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刹那间，那些紧绷的念头烟消云散。
“老子不喜欢男人。”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池嫣却比他更正经，“可会有男人喜欢你啊，尤其是你这种长得好看的。“
红三角的传闻，她又不是没听说过。
“之前就看过新闻，说当地有一些犯罪头目有养男宠的爱好，有色相的男性落到他的手里，就会成为他的性*奴，不听话的话，会被囚禁，被鞭打，当然，你听话的话，也是一样，供他们玩乐，作践……”
她的话，听在裴西宴耳里，越来越荒唐，他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带着点警告性的意味：“行了，少脑补。”
他越这样制止，她越想的多。
池嫣深知，那里不止毒品交易泛滥，在其衍生之下，各种犯罪行为更是层出不穷。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沉默许久，等到她再次出声时，她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颤抖。
她说：“我知道……你去那里不是犯罪的。”
一开始，池嫣以为他是因为妥协，听从裴氏财团总部的吩咐，才会前往那血腥混乱之地，可是池嫣想，他那么爱她，他曾经在他们炙热缠绵，耳鬓厮磨之际，答应过她，他要向着光而走，他要一点一点洗去手上的脏尘……
所以，他怎么会再去替裴氏财团卖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呢？
“除去犯罪这个可能，其余的可能也并不多了。”
她抬眸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一瞬间，那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黯淡无光，宛若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裴西宴那一刻，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她那样无力的一个眼神，给……狠狠的杀死。
“自从那天在餐厅偶遇顾队，后来，你又跟我哥之间……行为举止又特别的‘怪异’，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闻言，裴西宴的心，猛地往下沉。
他抬手扯松了两颗衬衫纽扣，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下。
终究，与她坦诚。
“我不能跟你说我去红三角的真实目的，是因为我跟顾征之间有……协议。”
“协议？”池嫣全身上下的神经好像一下被扯住，“你跟顾征……做交易了？”
“交易倒也算不上，顾征的身份摆在那，若是跟我这样的人私下做交易，对他名声不好。”
与其说，是他跟顾征之间有协议，不如说，他是跟整个京州刑侦大队有协议。
池嫣喉咙瞬间哽住。
最后那一层窗户纸被捅破。
病房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静默的让她都不敢用力的呼吸。
“我知道，我不能太过自私，为了留下你而不择手段，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段日子我之所以如此挣扎，是因为……”她犹豫着，挣扎着，“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她闭着眼沉默了很久， 可是等到她再睁开眼时，她的眼底，褪去了那些错综复杂，变得很简单。
简单到……只剩下他所熟悉的明亮和澄澈。
池嫣的思绪慢慢的运转着，慢慢的与他说：“你知道吗？我哥哥当年选择要走那条路的时候，爸妈其实都是很反对的，因为他们清楚那份工作会很艰难，也清楚那是一段一旦走下去就该义无反顾，不要回头的路。”
“只有我那时候傻乎乎的站在我哥哥的身边，一口一个我为他骄傲，我希望他能坚定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那时候就想……空军飞行员，多帅啊，是不是？”
“一度如我所想，哥哥的表现值得所有人的骄傲，我那时候把我哥当仰慕的对象，我甚至还想要嫁给一个像哥哥那样的人。”
“可是后来，他一次执行任务，差点机毁人亡，那一刻，我才怕了。那一年，我十六岁，一个人从京州跨越千里，偷偷摸摸去到了他的部队附近，找机会见到他，哭着求他回家。“
“嫣嫣？”
“说话，是不是有哪不舒服？”
池嫣没有听出那边的声音都已经在颤抖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像是没有听到，也无法出声。
就在裴西宴抓起车钥匙，要冲出门的时候，他听到了她低低呢喃的声音，“我没事。”
裴西宴悬着的那一颗心并没有放下。
池嫣闷闷的说：“我困了，挂了。”
没等他再说什么，池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
，她曾经在心里很坚定的想过，她绝不能这么轻易的，认命的，让他离开。
可回过头去看，他似乎很早之前就做好了……不回头的准备。
*
翌日一大早，裴西宴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裴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裴西宴一夜未眠，直到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才躺在床上眯了会，此刻看清楚屏幕上的那个来电显示，他猛然惊醒，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
“说！”
“池小姐身下大出血，今早来医院检查了。”
医生话音落地的一瞬，裴西宴的心跳仿佛在刹那间停止。
“我马上过来！”
他出门，按下电梯，直奔车库。
车子飞速驶离。
裴西宴心烦意乱的一拳用力的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沉着声音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比较危险，现在还在检查中，可能有流……”医生话说到一半，感受到电话那头阴冷的气息，又止住了。
再也无法忍耐，他几乎是失控的吼道：“可能什么！”
“可能有流产的迹象。”
【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有时候前面的章节老是补字数，因为我一天给自己的规定是最起码四千字，少了的话，我会第二天补上去的。】
第243章
是我输不起
裴西宴的眼神有一瞬的没法聚焦。
他唇瓣动了下，却艰难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路疯狂，赶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两个医生围在池嫣的病床前，她们的背影遮挡了床上的人，裴西宴大步流星的冲了过去，巨大的动静引得病房内的人纷纷将视线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池嫣也跟着有些机械式的，缓慢将头抬起来。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坐在床上，尽管如此，身形一眼看去还是比起怀孕前似乎更消瘦了些，一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池嫣看到他眼神里的慌乱，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怎么样？”
他压抑着，话是向医生问的，可是眼神自始至终落在池嫣身上，都不舍挪开片刻。
那名医生说，“胎像不稳，需要住院保胎。"
保胎的意思是，胎还在。
可裴西宴的心仍悬在嗓子眼，“大人身体状况怎么样？”
“失血过多，身子很虚，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裴西宴削薄的唇抿紧，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两步，那步伐又沉又重，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似的。
他在病床边坐下来，抬手顺了下女人有几分凌乱的长发，“怎么弄的？”
池嫣没什么劲的耷拉下眼眸，“医生说……可能是人情绪不好，身体劳累引发的失血。”
裴西宴僵了一瞬，
眸色一下深沉。
池嫣不知道他这会在想什么。
是不是有一瞬间他也会看在她这虚弱无力的份上，动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
裴西宴直接将医生喊了出去，大概是去聊她的情况了。
“住院保胎，是要住多久？”
“一个星期吧，但……”医生想起那会池嫣红着眼，哀求她的模样，又与裴西宴说道：“但病人心理可能有些问题，她太过紧张害怕了，她的意思是，她觉得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她想在医院住一个月，以防万一。”
在医院……住一个月？
她那么厌恶医药水的味道，讨厌病房里的死气沉沉，可她却在医生评估只需要住院一星期后
，提出要在医院住一个月的要求？
裴西宴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她想挽留他的手段，太单纯，太笨拙，也让人无奈，心疼。
裴西宴站在病房门口，压低着声音与医生聊了大概十分钟，这才折回病房。
“你爸妈跟哥哥呢？”
“我没告诉他们。”她说，“我让司机送我过来的，今早我只是觉得小腹有些痛，我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以为只是自己早上吃了些生冷的东西，到了医院后，才发现下边有流血的迹象。”
其实也不是大出血。
池嫣承认自己卑劣，向他，也向医生撒谎了。
“吃了些生冷的东西？”裴西宴严肃地盯着她，像是审判一般，“故意吃错的？”
“不是，就是有些馋那口了。”
“池嫣。”风平浪静的
克制之下，是翻滚的骇浪，“不要试图去赌什么。”
池嫣没说话。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忽而弯下腰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度很大，池嫣被抓的吃疼，却没有挣扎。
“答应我，不要以伤害自己或孩子的方式，来跟我赌什么！”
“我赌不赢是吗？”
他自嘲的笑了声，眼眶蓦然猩红，“是我输不起。”
池嫣心脏一阵抽痛，一双眼也很空洞，她颓丧的垂下眸，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行，我知道了。”
她的第一个计划还是失败了。
如他所想，她的确是想拿自己和孩子来与他赌一把，本来准备下手更狠一点的，但只是一眨眼的瞬间，池嫣又胆小了，与此同时，她也在想，她不能发疯，不能做这么犯蠢的事。
所以，她只……浅浅的试了一下。
裴西宴缓缓松开紧拽住她的手，只见一道红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他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她的手给抓疼了。
“抱歉。”
池嫣早就不觉疼痛，她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神色有些木讷的坐在病床上，偏过头，望向窗外的风景。
裴西宴还想说点什么，可她分明就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去到外头的吸烟区，抽了
一根烟，逼迫自己冷静冷静。
也就是在外头待着的那一阵，他又联系了池淮州。
“嫣嫣今天身体出了点意外，要在医院住一星期。”
池淮州愣了下，想起兄妹俩昨晚吵的那一架，心里也有点愧疚。
他又回忆起今早池嫣从家中离开的一幕，她看上去神色是有些不舒服，可她执意拒绝家人的陪伴
，只叫了家中的司机陪她来医院。
池淮州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要住院一个星期。
“那这一个星期，你在这陪她？”
裴西宴沉默着。
池淮州： “我看着她长大的，她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苦肉计美人计双管齐下，不就是想留下你？你不能再瞒着她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她也会疯的。”
裴西宴自是清楚池淮州的意思，他重重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白雾。
他心里本来就乱，听池淮州这么一说，那是更加了。
他一直没搭话。
池淮州也不急，就那么安静的等着，要他一个表态。
两人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就那么保持了好一阵安静的沉默。
直到最后，裴西宴看见一名护士往池嫣的病房里走去，他这才出声，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答复，“我知道了。”
电话一下被挂断。
池淮州盯着那暗下去的屏幕，也忍不住的想，他到底是知道什么了？
*
病房里，护士给池嫣打了一瓶吊水，又给池嫣吃了几颗药。
随即，她扭头看向裴西宴，“病人还没吃早饭的，家属记得准备。”
裴西宴渐渐的恢复了冷静，目光柔和的望着病床上的人，轻声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池嫣随口说了两个菜。
“好，我这就让人送过来。”
池嫣忽而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我现在的事告诉我哥哥了？”
第244章
终究，与她坦诚
裴西宴愣了下。
没想到池嫣一眼就看穿。
“你们两个关系现在挺好的，什么都跟彼此说，简直就是知根知底，掏心掏肺。”池嫣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酸溜溜的，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你怎么不跟他去谈恋爱得了？”
“……”
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裴西宴却被她逗笑了下。
尽管刚才在进门之前，他还在想，要好好告诫她一些道理，避免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刹那间，那些紧绷的念头烟消云散。
“老子不喜欢男人。”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池嫣却比他更正经，“可会有男人喜欢你啊，尤其是你这种长得好看的。“
红三角的传闻，她又不是没听说过。
“之前就看过新闻，说当地有一些犯罪头目有养男宠的爱好，有色相的男性落到他的手里，就会成为他的性*奴，不听话的话，会被囚禁，被鞭打，当然，你听话的话，也是一样，供他们玩乐，作践……”
她的话，听在裴西宴耳里，越来越荒唐，他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带着点警告性的意味：“行了，少脑补。”
他越这样制止，她越想的多。
池嫣深知，那里不止毒品交易泛滥，在其衍生之下，各种犯罪行为更是层出不穷。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沉默许久，等到她再次出声时，她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颤抖。
她说：“我知道……你去那里不是犯罪的。”
一开始，池嫣以为他是因为妥协，听从裴氏财团总部的吩咐，才会前往那血腥混乱之地，可是池嫣想，他那么爱她，他曾经在他们炙热缠绵，耳鬓厮磨之际，答应过她，他要向着光而走，他要一点一点洗去手上的脏尘……
所以，他怎么会再去替裴氏财团卖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呢？
“除去犯罪这个可能，其余的可能也并不多了。”
她抬眸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一瞬间，那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黯淡无光，宛若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裴西宴那一刻，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她那样无力的一个眼神，给……狠狠的杀死。
“自从那天在餐厅偶遇顾队，后来，你又跟我哥之间……行为举止又特别的‘怪异’，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闻言，裴西宴的心，猛地往下沉。
他抬手扯松了两颗衬衫纽扣，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下。
终究，与她坦诚。
“我不能跟你说我去红三角的真实目的，是因为我跟顾征之间有……协议。”
“协议？”池嫣全身上下的神经好像一下被扯住，“你跟顾征……做交易了？”
“交易倒也算不上，顾征的身份摆在那，若是跟我这样的人私下做交易，对他名声不好。”
与其说，是他跟顾征之间有协议，不如说，他是跟整个京州刑侦大队有协议。
池嫣喉咙瞬间哽住。
最后那一层窗户纸被捅破。
病房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静默的让她都不敢用力的呼吸。
“我知道，我不能太过自私，为了留下你而不择手段，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段日子我之所以如此挣扎，是因为……”她犹豫着，挣扎着，“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她闭着眼沉默了很久， 可是等到她再睁开眼时，她的眼底，褪去了那些错综复杂，变得很简单。
简单到……只剩下他所熟悉的明亮和澄澈。
池嫣的思绪慢慢的运转着，慢慢的与他说：“你知道吗？我哥哥当年选择要走那条路的时候，爸妈其实都是很反对的，因为他们清楚那份工作会很艰难，也清楚那是一段一旦走下去就该义无反顾，不要回头的路。”
“只有我那时候傻乎乎的站在我哥哥的身边，一口一个我为他骄傲，我希望他能坚定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那时候就想……空军飞行员，多帅啊，是不是？”
“一度如我所想，哥哥的表现值得所有人的骄傲，我那时候把我哥当仰慕的对象，我甚至还想要嫁给一个像哥哥那样的人。”
“可是后来，他一次执行任务，差点机毁人亡，那一刻，我才怕了。那一年，我十六岁，一个人从京州跨越千里，偷偷摸摸去到了他的部队附近，找机会见到他，哭着求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