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松开双手,任由身体陷进柔软的细绒被,眼睛因为过度的快感,还是湿润的。

    我吊起眼梢,江秋昙伏在我身上,微微压下一点重量,很近地凝视我,眼神复杂,除却浮于表层的情欲,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欲望。

    我好像……终于看懂了。

    原来这十八年里,那条铁链拴住的,不仅是狗,还有牵绳的主人。

    “秋昙哥哥……”我轻声叫他。

    江秋昙眸光微动,慢慢低下头,秀丽黑发柔顺垂落。他想要吻住我,我却向旁边微微侧过头,让那个吻扑了个空。

    “秋昙哥哥,你会重新考虑采用锐鑫的方案书,对吗?”我听到自己委屈抽泣的声音,竟然很像那么回事。

    江秋昙刚有些温存的脸色瞬间阴沉,冷冷注视我的时候,我怀疑他要将我杀死。

    我好害怕。

    也好喜欢。

    想要看到更多这样的表情。

    “我都被你玩透了,你不能这时候出尔反尔,你不能耍我……”

    江秋昙揪起我头发,迫使我微微仰头。他鼻尖贴住我的,呼吸清浅交汇在一处。

    没有任何一刻会比此刻更加缠绵,可我听见他的声音,却比那个想要杀死我的眼神还要冷酷。

    “我会重新考虑。但能不能采用,还要看你表现。”

    “什么意思?”

    我流露出一点惊惶,眨了眨眼,适时流下几滴眼泪,仿佛极无措。

    却也只有我知道,埋在我皮肤下的每一根血管都要兴奋到快要爆炸了。

    江秋昙微微勾起一点嘴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项目的有效期限是三年。让我看看,为了你心爱的俞忍冬,你究竟能忍辱负重到哪一步。”

    第43章

    贴身助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体内还有挥之不去的粘腻感觉。

    四肢酥软酸疼,好像不再是我的,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揉着眉骨,慢慢坐起身,伸了个大大懒腰。

    昨晚我被江秋昙翻来覆去折腾到很惨。三角钢琴,转角沙发,落地窗,双人床,我们甚至还在浴缸里做了一次。

    直到后面无论如何刺‘

    激,我都再流不出泪,也叫不出声,江秋昙才接受我的求饶,将我放过。

    我在床头柜摸索几番,没找到眼镜。记得昨晚江秋昙嫌弃眼镜碍事,随手不知扔到哪里,身上原先那件衬衫也被撕烂了,我现在没有任何衣服穿。

    总不能这样回家吧……

    我裹着被子跳下床,打开江秋昙衣柜。他穿衣风格一直没变,是很精练的简约风格,不会有花里胡哨的装饰。

    我挑挑拣拣,拿出一件白衬衫穿上,尺寸过于宽松,长度甚至能遮住臀部。

    卫生间有备崭新的水杯和牙刷,我简单洗漱过后,光着腿走出房间。

    “醒了?”

    我心头一跳,微微眯起眼。

    江秋昙坐在客厅,像是正在办公,面前一台打开的笔记本,手指时不时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还罕见戴了一副银边眼镜,显得冷峻气质柔和许多。

    江秋昙没听见我回应,淡淡朝我这处扫了一眼,似乎看见了什么,视线忽然停住,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我低头看去,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只是被这束古怪目光盯得发毛,便又往下扯了扯衬衫,解释道:“我那件衬衫没法穿了,这件是从你衣柜里面拿的。我先借着穿一天,等回去洗好再还给你。”

    “不用。”江秋昙语气听不出情绪,“这件衬衫更合适你。”

    我觉得他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衬衫对我来说太过宽大,袖子也长出一截,要卷好几下才能把手露出来,非常不方便。

    “对了,你看到我的眼镜和裤子了吗?”我不是太能抗寒的体质,室内温度本就偏低,我现在还光着两条腿,感觉皮肤上都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忍不住拿手反复搓揉取暖。

    “眼镜昨天摔坏了,裤子还在烘干机。”江秋昙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对着我抬起手,下弯了弯食指。

    我慢慢走到江秋昙身边,又听他命令说:“坐下。”

    这个“坐下”自然不是普通的意思,而是有另外的引申义让我坐在他腿上。

    等我按照命令坐好,感觉他从后方贴近,下巴搁在我颈窝,浅浅呼吸吹拂在耳廓,手掌学着我刚才样子,在光裸腿根不停搓揉。

    “刚起床就发‘?骚,是不是昨晚干得不够狠。”

    我抿了抿唇,带上一丝委屈哭腔:“嗯……你别摸了,我真的不行了……嘴巴,还有那里……都被你弄得好肿,忍冬会发现的……”

    江秋昙抚摸的动作一顿,语气微冷:“那又怎么样?”

    我微微勾起唇,哭腔却是越来越明显:“那他到时候不要我,怎么办啊?”

    “这件事不归我管,我只负责干’

    你。”他把手探入我的衬衫下摆,修剪齐整的指甲在里面重重一刮,像是刻意与我对着干,留下痕迹。

    我打死也想不到江秋昙竟然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压下想要大笑的冲动,我低着头,讷讷道:“可是……”

    话说到一半,嘴巴就被他牢牢捂住,再发不出半点声息。

    “我说过,我只负责干‘

    你,其他事情与我无关。你不想被俞忍冬发现,就自己想办法。”

    背对着江秋昙,看不清他此刻表情。

    但我能想象到,他一定是唇角绷直,微微拧着眉,看似平静的眼神下,闪烁着想要杀死我的,冰冷质感的光。

    光是想象,我就受不了。

    想拿舌头去舔他的掌心,想在他腿上像蛇一样扭动,想捧着他的脸,湿着眼睛和他接吻。

    对于他,我有太多下作的,龌龊的念头。

    但是要忍住。

    现在还不可以被他发现。

    “早上我打过电话,寰昱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帮你辞职。接下来三年内,你就当我的贴身助理,随叫随到。听清楚就点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昨晚被白芊芊撞见那种不堪场面,其实我也没脸再去寰昱工作。

    前脚跟她说要去给女朋友送花,后脚就被发现和她的联姻对象在车里面乱搞……白芊芊这样高傲的性格,会觉得我不仅对她欺骗,还很不要脸抢了她的东西吧。

    我要是她,心里一定觉得恶心死了。

    怎么可能会原谅。

    等裤子烘干,江秋昙开车带我去了一趟附近的精品店,重新给我配了一副眼镜。这次不是黑框,而是跟他办公时候戴的那种眼镜一个颜色款式。

    买完眼镜,就该解决吃饭的问题。

    我搜了下导航,江秋昙预约的那家西餐厅地理位置偏僻,就算不堵车,也要开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

    我肚子饿得不行,实在没精力去迁就他的诸多讲究,等走出精品店,就随便找了个面馆扎头进去。

    江秋昙站在面馆门口,隔着透明帘子看我,虽然面无表情,但我还是在他平静面容下感觉到了一丝嫌弃。

    江秋昙从小娇生惯养,过的是富家少爷的生活,胃口被养得很刁,这些路边摊子他从来连看一眼都不屑,因为觉得不卫生。

    我自然不会勉强他:“你不用管我。这里离我家不远,晚一点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说完转头看向老板,“麻烦来一碗牛肉拉面,多汤,不要放葱。”

    低头玩了会手机,听见面前的椅子被拉开,我有些困惑抬头,发现江秋昙竟然没有走。

    他费了三张纸巾,仔细擦过座位,才很勉为其难地在我对面坐下,一身昂贵西服跟廉价的店面装修十分格格不入。

    我看着他怪异举止,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无措,说话都变得磕绊:“你、你不去吃西餐吗?”

    江秋昙顿了顿,却没回答,只是问我:“你刚才点的是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菜名,便见他转过头,跟老板说:“再来一碗牛肉拉面,多汤,不要放葱。”

    还没到饭点的缘故,面馆里客人不多,很快老板就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

    牛肉量给的很足,汤料也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汤碗太小,根本没几两面,吃了跟没吃一样,还是饿。

    我抬头看江秋昙,他吃相很优雅,面条是一根根往嘴里送的,按照这种速度吃下去,面都快凉透了……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江秋昙掀起眼皮,淡淡看我一眼。

    “你不吃牛肉吗?”牛肉都被他拨到一侧,没有动过,这样扔掉未免太浪费了。

    江秋昙不知想到什么,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他把碗往我这里推了推,轻抬下巴:“想要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他没有异议,我自然也不客气,一股脑把牛肉都捡进自己碗里。

    刚低下头,还没把牛肉送进嘴里,却听见身后帘子被掀开,有好几个人走进面馆,说说笑笑。

    其中一人的声音清越,尾音带着点轻盈的挑:“真是稀奇啊,江副总什么时候也会来这里吃面了?”

    第44章

    示好

    我自然认出来人身份。

    文殊兰经常会用这种方式喊我“一粟哥”,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但后来我才意识到,他每次这样喊我,大概并非是在撒娇,而是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耍我。

    我垂下眼睫,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突然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了。

    江秋昙看了我身后的文殊兰一眼,视线定了几秒。他没有半点被调侃的不悦,语气很平静:“那你不是也来这里吃面。”

    文殊兰笑了一声:“我这种档次地位,跟观辰的江副总怎么能一样。”

    江秋昙顿了顿,眸光微冷:“你确定要一直和我这样说话?”

    通常江秋昙作出这种表情语气,便是有些不耐烦了。我是不敢在这种时刻继续招惹他。文殊兰却仿佛看不见,声音还带一丝挑衅笑意:“这么凶呢?如果我说我确定,江副总要在这里再和我打上一架吗?”

    江秋昙眉峰蹙起,又很快舒展开。

    他移开视线,面无表情看我一眼,才淡淡说:“谁不知俞忍冬是你的人。我现在和你动手,他哪里舍得袖手旁观。”

    “也是。”文殊兰微微一笑,“忍冬不像某些人薄情无义,是不舍得见我受伤难过的。”

    我拿筷子的手一僵。

    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去在意文殊兰的一言一行。但此刻被拿出来与俞忍冬对比,贬到一文不值,还是让我的心脏抽疼了一瞬。

    我哪里都比不过俞忍冬。

    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江秋昙看着我,把碗往我这里又推了一推:“不是闹着要吃牛肉,多拿一点。”

    我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实在莫名,碗里的牛肉明明早就被我拿光了,只剩下清汤挂面,泛着一点零星油光。

    但江秋昙摆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正经样子,我不好让他难堪,只能象征性拿筷子多拨了几下,才把碗推回他面前。

    “我够了。你趁热吃,都快要冷了。”

    江秋昙“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却没有放进嘴里,只是又抬起眼,视线落到我身后,不知道看到什么,眼底莫名浮现似有若无的罕见笑意。

    身后传来推拉椅子的动静,文殊兰那行人陆陆续续入座。

    这个面馆店面不大,看得出老板做的是小本生意,只摆了四张饭桌,每张饭桌各有二到四个空位不等。

    他们那行人挺多,一下就占了两张饭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凑巧,正好剩下俞忍冬和文殊兰还没位子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微微侧过脸,余光看见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并肩朝我这桌走来。

    我赶紧收回余光,戳了戳碗里的牛肉。

    似乎察觉到什么,我掀起一点眼皮,和江秋昙带着探究的深沉目光相撞,想到之前和他扯过的谎,我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请问,我和忍冬可以坐在这里吗?”

    文殊兰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克制笑意。他眼角低垂,笑起来是那种有些羞涩的温柔,像个不谙人事的清纯大学生,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我……我真是很不争气,看到他这样对我笑,竟然还是会觉得心动。可他和俞忍冬站的这么近,肩膀都快贴在一起,难道他和俞忍冬真的……

    我看向俞忍冬,他今天和文殊兰穿的是一个品牌的运动服,双手懒散插在裤兜,又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眼神,目光也看着我,神色冷酷,仿佛在对我进行无声示威。

    我咬住下唇,心里冷哼一声。

    有钱有权又有什么用?这野蛮人长相这么凶,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青涩处‘

    男。先不提他在床上无趣得很,恐怕就算在一起,连嘘寒问暖这种最基础的事情都做不好吧。

    “一粟哥。”

    我猛然回过神,发觉自己和俞忍冬竟然已经旁若无人般对视很久,俞忍冬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不如先前冷酷,目光沉沉,看不出其中情绪。

    文殊兰收敛了一点笑意,眼睫低垂,眉眼笼上一层阴翳。

    他微微俯身,面容贴近我,语气虽然还是轻柔,但我觉得他轻柔语气下,简直藏着想要将我千刀万剐的心思:“刚才是我在和你说话,你盯着忍冬看做什么,他就这么好看?”

    我咽咽口水,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酸涩。

    文殊兰这种举动简直像极在宣誓主权的雄兽,要吓退所有试图争抢伴侣的外来入侵者。可我不过才盯着俞忍冬看了一眼。是不是在他心里,俞忍冬真的要比我好这么多?

    我撇开头,不去看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前面还有空位,你们坐那里不行吗?”

    “我和忍冬不喜欢跟陌生人拼桌。”文殊兰顿了顿,似是又笑了笑,有些讥嘲的意味,“怎么,打扰到你和你的江学长私会了?”

    我其实不想搭理他阴阳怪气,但江秋昙就在旁边,我如果无动于衷,岂不是谎话都要露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江学长……就是路上刚巧碰到,没有私会不私会的关系。”

    心虚看了江秋昙一眼,见他也看着我,眼神冰冷,却没有拆穿我的意思,心神稍定,手越过文殊兰,扯了扯他旁边站着的俞忍冬的衣袖。

    天知道我忍住了多大的恶心,才能对俞忍冬装出一副情意款款的态度:“忍冬,其他人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知道我对你……求你别不信我。”

    俞忍冬看着被我抓住的衣袖,眼底显出一丝嫌恶,脸色变得难看。

    想必他和我感同身受,都觉得与对方纠缠恶心透顶。但那又如何?他既然喜欢文殊兰,就必定会想方设法让文殊兰对我死心。即便再厌烦我对他示好,也不可能当着文殊兰的面拒绝我。

    果然俞忍冬只是冷睨着我,却不说话。

    文殊兰也不说话。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后背因为他的注视窜起一阵入髓凉意。但我不去理会,只是又扯了扯俞忍冬衣袖,抿了抿唇,露出一点讨好笑容:“忍冬,你坐在我旁边,好不好?”

    他不可能拒绝我。

    他不可能允许文殊兰坐在我旁边。

    俞忍冬拧着眉头,不拒绝,也不答应,微微抬起一点下巴,垂着眼皮看我,下颌线勾勒出冷硬的弧度。

    最后是文殊兰率先打破僵局。

    他直起身,在江秋昙身边坐下,眼睛看着俞忍冬,微微一笑,不见刚才阴翳,很善解人意的语调:“忍冬,你不用总是这样顾及我的想法。一个座位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我只觉得这番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愈发烦闷透顶。

    俞忍冬简直像是文殊兰养的一条狗。我让他坐下他充耳不闻,文殊兰让他坐下,他还要拿乔,摆着张臭脸拉开我身旁的椅子,还往旁边挪了些位置,才勉为其难坐下,好像我是某种毒菌,沾上一点就会立刻致死。

    我不由得又是死死咬住下唇,愤恨心想,你越想要避开我,我就越是要缠到你怕我!

    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躁动心绪,我往俞忍冬那边靠去,托着半边面颊,似是看他侧脸入迷,一会问他想吃点什么,一会问他平时喜欢吃什么面。

    我在没话找话,他也只当我是一团聒噪的空气,漫不经心拿出手机,慢慢刷起消息。

    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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