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中途手机一直在响,我看着来电显示,一概不接。

    等蒋瑶亲自打电话过来,才接起搁在耳边,听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殊兰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都现在这个点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回来吃晚饭?”

    我夹了筷米粉,涮去红油,心不在焉道:“我跟朋友在外面玩,今天不回家吃,以后也不用再给我留饭。”

    “天天在外面吃?你就不能跟殊兰多学学,知道什么叫做节俭?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省一点钱留下来,不要都花在吃喝玩乐,你已经这个岁数,应该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对了,下午妈在楼道遇见你王叔叔他们,你记得吗?他女儿叫王絮,当年跟你同校,走的艺考,现在出落得可漂亮。听见你名字,还说等有空想约你出来见面,一起吃顿饭。”

    听见王絮二字,我打了个激灵。

    好巧不巧,她正是我情窦初开的年纪,暗恋过的唯一一个女生,只是这段暗恋无疾而终得很突然,并且给当年的我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敷衍了蒋瑶几句,就把电话挂断,很快微信冒出红点,蒋瑶推给我一个名片,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添加到备忘录,但是点进了王絮的朋友圈。

    从自拍来看,还是那张清纯精致的脸蛋,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两道弯弯月牙,很是娇俏。

    当年日剧盛行,我疯狂迷恋《恋空》里的女主新垣结衣。

    她与新垣结衣有几分相像,并且和我都是语文课代表,不可避免地时常会有接触,加上她性格温顺,说话细声细气,实在太符合我的择偶观。

    江秋昙跟她相比,除去同样的黑色长发,同样优越的五官,同样的对我避之不及以外,简直没有半点相似地方,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

    我叹口气,忽然就没了食欲。

    第33章

    不可理喻(二更)

    买单结账,我走出购物中心。

    这边离天海不远,二十分钟的脚程,我没坐公交,慢慢步行回家,到门口发现忘带钥匙,只能按响门铃,不停在心里祈祷是方非池或者蒋瑶来开门。

    然而祈祷无效,开门的是文殊兰。

    他像是刚从厨房出来,左手还戴着洗碗用的橡胶手套,淅淅沥沥往下淌着水,滴在地板。

    “谁啊?”从他背后隐约传来蒋瑶的问询。

    “是一粟哥回来了。”文殊兰温柔回应,又笑着看我,语气带点嗔怪,“怎么故意不接我电话呢?”

    我没吭声,推开他走到玄关,自顾自换拖鞋。

    “你这几天都在和谁出去?”他还在问,不依不饶。

    也许我真的是太蠢,我全然猜不透文殊兰此时究竟在想什么。

    那天在穹顶,分明我和他已经撕破脸皮,但第二天在家里碰面,他却好像无事发生过一样,照旧对我嘘寒问暖,吃饭的时候看见我够不着菜,还会贴心帮我夹到碗里,再对我笑一笑。

    我当然不可能吃他给我夹的菜,却也不好直接扔出来,就都拨到一旁,他发现我的小动作,笑意立时凝在唇边,眼神楚楚可怜,像伤心的小鹿,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这算什么?

    以为我还会受他蛊惑?

    我只当文殊兰是空气,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换好拖鞋便向前走,手腕却被拉住,往后用力一扯,我一个趔趄,脊背撞上他坚实胸膛。

    疯了吧?蒋瑶还在家……他真想毁了我吗?

    我不敢激烈挣扎,扭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放开我!”

    他装作没听见,强硬搂着我腰,垂眼端详我神色,秀美面庞流露出一丝困惑:“还在生我的气?都已经过去半个月,哥以前不会和我闹这样久的脾气。”

    我皱眉道:“麻烦你搞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等再过几天,我会搬到外面住,以后这整个家都是你的,你满意了吗?”

    文殊兰眸光微动,仿佛意识到我没有在说笑,眉宇染上几分郁色。

    他默不作声看我一会,不知想到什么,又勾起唇角:“好好好,都听哥的,再多给哥半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够长了吧?总该消气了,嗯?”

    我只觉不可理喻:“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文殊兰微笑道:“不行哦,我不是早跟哥说过,除了分手,其他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实在不解,“和江秋昙争,你争到了,你赢了,你胜利了。爸妈爱你,所有人都爱你,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被你榨干,我已经没有用了,你就放过我,行不行?”

    “所有人都爱我,包括你吗?”说了这么些话,文殊兰却好像只听见这一句。

    如果莫名其妙的心软,无底线的放纵包容,这些能算作是爱,或许我真的是爱他的。

    但我现在满盘皆输,又如何能让他称心如意?

    看着他,我计上心头,露出一丝讥讽笑意:“你开什么玩笑?我爱过的当然只有江秋昙,你不过是一条寄人篱下的丧家犬,有哪点配和他相提并论?”

    文殊兰笑容一点点冷透。

    他极少会被我的挑衅激怒,多半都是当在看杂耍好戏,一笑而过。今日却不同以往,目光阴沉可怖,眼里似布有血丝,显得微微发红,莫名很有压迫感。

    “一粟哥,我给你机会,把这句话收回去。”

    “……凭什么?”

    我有些害怕,尾音打着颤,心知不能再和他叫板,却很是委屈,凭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得看他脸色行事。

    文殊兰看着我,目光稍稍回温。

    “就知道撒娇。”手掌在我腰间抚摸,流连到臀部,文殊兰附在我耳边,轻言细语,“要说你笨,却知道拿这种手段来勾引我。可要说你聪明,勾引我的下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呀。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敢说那种话,我就当着你最爱的江秋昙的面,一件一件撕烂你的衣服,然后用他最喜欢的姿势,把你那张贪吃的嘴干透,再也没法喊他的名字,懂了吗?”

    “……”

    我面皮发烫,羞恼他满嘴都是不入流的荤话,也讨厌他这种将我全然掌控在手心的得意样子,深呼吸两下,还是没忍住,踢掉拖鞋,光着脚用力踩踏他脚背。

    文殊兰微微皱起眉,应该是感受到疼痛,却竟然笑了:“这要是能出气,给你多踩几脚都行,省得总说我欺负你。”

    “你难道没有欺负我?”

    他轻轻垂下眼睫,不知眼底是何情绪,沉默了一会,才又说:“一粟哥,你呀,就知道欺软怕硬。若真对你一昧的百依百顺、迁就讨好,你恐怕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更遑论……”

    文殊兰顿了一顿,没再说下去,只更紧地搂住我腰,我被他这番话砸了个恍惚,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应对,也就任他搂着。

    等回过神,又恨自己实在没出息,他不过才说一句花言巧语,我却险些再次着了他的道!

    就在这时,蒋瑶从厨房那里探出头来,喊了一嗓子:“殊兰,你……”

    糟糕,她那个位置,能相当清楚地看见玄关里的情形。

    不知是我心虚还是什么,总觉得蒋瑶停顿的时间过长,再开口的时候,语速竟蓦然变得急促,声音微微尖锐,带有几分说不清的焦虑。

    “殊兰,你和一粟……你们在做什么?”

    也许是被她的焦虑传染,我也跟着心慌意乱起来,不断拍打文殊兰横在我腰间的手臂。

    他却是任我打也不松开,嘴唇从我耳边慢悠悠地晃过,语气分外镇定,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慌乱:“瑶妈,一粟哥刚才不小心踩到手套滴下来的水,还好我跟在后面,顺手扶了一下,不然就要摔倒了。”

    说完才松开手臂,作出关切神色,殷殷叮嘱:“等下走路要再小心些啊,哥。”

    “……嗯。”不想多跟他纠缠,走向蒋瑶,“妈,我有事和您说。”

    把要出去租房的事跟蒋瑶简单交代了一下。

    她上次因为我不愿意去她给我安排的工作岗位就职,还说过类似让我快些卷铺盖走人的话,我以为她会求之不得,爽快同意,但她听到最后,神色微微恍惚,看着我沉默了半分多钟,却是问:“住在家里不好吗?”

    “您觉得好吗?”

    我心脏酸胀,有些怨怼,仿佛如鲠在喉,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将这句话问出口。

    蒋瑶伸手过来,好像要为我整理刘海,我下意识向后避开,她手就碰了个空,停了几秒,轻轻放下。

    “大学四年不见你回家一趟,平时跟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系,等到逢年过节,才能收到你的一条问候短信,我和你爸想看你一眼,了解下你那边的情况,都很难。一粟啊,你这孩子,从小就和我们不大亲近,本以为长大能好些……唉,你这样怪的脾气,也不知道是随谁多一些。”

    原来,从小到大,我那些幼稚至极,为了夺取家长关注的各种手段,她到现在都是不懂的。

    我看着蒋瑶,她面容不似谭姨保养得宜,因为包揽家务,工作时常需要加班的缘故,衰老得很快,已有些发福迹象。

    毕业册上我见过她和谭姨的合照,那时她还是个妙龄美人,细眉长目,下巴尖尖,一双吊梢眼斜斜挑起,别有番妩媚风情。

    谭姨说我长相随蒋瑶,脾气却与她是南辕北辙,一个敏感多疑,一个马虎随便。

    她还说,她有时很羡慕蒋瑶,因为如果一个人能没心没肺,将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不去溯源因果,不去反思恶业,大约会活得快乐许多。

    可惜,可惜……

    谭姨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带点怜悯,带点同情:“一粟,你与我太像,所以注定不能得到快乐。”

    垂下眼睫,我轻声说:“是啊,我这脾气,也不知道是随谁多一些。”

    真是害人不浅。

    第34章

    看片(一更)

    要带走的东西没有很多,几套换洗衣物,一些日常用品,零零散散加起来,一个二十四寸大的行李箱还有空余。

    我是周三搬的家,请了一个下午的假,走的时候家里没人,只有柿饼扑到我脚下,打了个滚,四脚朝天,歪着头看我,像是想让我摸摸它。

    我目不斜视,拉着箱子径直向前,走到玄关开始换鞋。

    一阵响动,柿饼撒丫子跑过来,小声喵喵叫着,脑袋在我裤腿位置蹭来蹭去,蹭得我心烦意乱,低下头冷漠道:“你惹人厌的本事,是和文殊兰学的吗?”

    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跟一只畜生也能闹起脾气,它懂什么?

    深呼吸两下,我握住门把手,正打算开门,却发现它依旧紧跟不舍,心里忽然涌起复杂滋味,不自觉叹口气:“别跟着了,回去吧。”

    柿饼只是又“喵”一声,扬起脑袋,瞳仁是黄绿色,微微湿润,显得神态困惑迷茫。

    僵持许久,我败下阵来,弯腰摸了摸它,手掌顺着脑袋捋到脊背,停在那块硬币大小的伤疤处。

    要说我这十六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实在太让人不省心,接回来没多久就确诊得了猫瘟,害得我在宠物医院和学校两头跑。

    也算它命大,没死成,只是这块伤疤的位置,因为打针的缘故,落下后遗症,再也无法生长出任何毛发。

    “其实我那时没想救你,你不用这样感激我。”我轻声说,“我讨厌你,就跟讨厌文殊兰一样。”

    搬进新家后,除去休息日,工作日里我和俞忍冬基本碰不着面。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晚上我八点回来,他却最早都得要十一点那时候我通常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闭好眼睛。

    我浅眠,睡眠质量普遍不高。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没有中介说得好,加上俞忍冬还是个粗暴的野蛮人,每次回家都要闹出很吵的动静。

    往往我这头刚睡着不久,就会被他那头给闹醒,要捂着耳朵,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打滚,捱到他洗漱完毕,才能再度入睡。

    这天听见外面传来“哐当”的关门声,我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精神状态已有些麻木,翻开床褥坐直起身,在黑暗中摸到手机,打开屏幕一看

    两点四十五分。

    他这种阴间作息,也不怕猝死么?

    戴上眼镜,我阴沉着脸走出房门,客厅只开了一盏烟紫色的装饰罩灯,打在墙上,照出一个轮廓分明的剪影,显得气氛暧昧神秘。

    我正要开口,却隐约听见什么动静,屏息凝神,好像是男人压抑的粗重喘息,交织着不明的撞击声,间或还有些细碎的轻喃。

    身躯一僵,面色变得尴尬。

    真不愧是野蛮人,客厅离他房间这么近,竟然急色到连这几步路都懒得走,偏要在公共区域和女朋友秀恩爱,他是有什么暴露癖的爱好吗?

    但这档子事,我也确实不好意思打扰。

    可恶,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和这种被下半身支配的低俗生物共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在心底咒骂,却只能向后退去,地板是木质材料,不知踩到哪里,接连发出几次不容忽视的咯吱声,在当下环境显得突兀非常。

    怀着一点侥幸,缓缓地,向沙发那处投去视线,却见俞忍冬也回过头来,正与我四目相对。

    即便在昏暗中,那抹视线依旧如有实质,仿若蛛丝牢牢将我粘住。

    我看不太清他神色,只觉得他嗓音很哑:“鬼鬼祟祟,站在那里当贼?”

    分明是我撞破他情事,可被他这样质问,我仍感万分不自在,仿佛是我有意偷窥一样……

    反正也被发现,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手环住胸,讥讽道:“要不是你这么晚带人回家乱搞,闹出这些大动静,我现在早就睡着,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哦?”俞忍冬不以为意,“能看见不存在的东西,你是相比别人缺出个心眼,还是在额头上多长出双眼睛?”

    我只当他在狡辩,刚才那些响动,足以证明许多,等等……响动!为什么现在他在和我说话,那些响动却还没停下来,甚至越演越烈?

    而且看他样子,也不像在……

    “蠢货。”俞忍冬见我茫无头绪,不甘示弱讥讽回来,说罢不待我发作,举起手机一晃,我注意力被发光的屏幕吸引过去,不由得上前半步,仔细看去。

    那是

    血气霎时上涌,面皮变得滚烫,我连忙错开视线,有些微不知所措,想骂他不要脸,却又觉得看片这种事,实在是人之常情,并非伤天害理。

    俞忍冬似乎笑了一声,然后将本就细微的音量再次调低,慢条斯理地做起点评:“没兴趣?但我看了很多遍。躺在下面的那个,肤白腰细,肢体也很柔软,最重要的是,他叫得实在够骚。”

    我定了定神:“这、这有什么稀奇,片子里不都是这种?”

    “哦,原来你这样有经验,那倒是我没见过世面了。”

    说着,他好像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心生戒备,下意识后退一步,视线转回去,想看看这野蛮人要耍什么花招。

    俞忍冬一步步朝我走来,五官轮廓离开阴影的渲染,逐渐变得清晰,甚至能闻见淡淡酒气。

    我分神想道,那中介为了让我租房,还真是满嘴谎话,说什么隔音效果好,说什么无不良癖好,全部都是在胡说八道!

    俞忍冬停在我面前,他个子高大,眉眼走势凌厉,面无表情的时候,容易显得煞气过重,此时微微勾起唇,也只像是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温柔。

    “干什么?”我克制住继续后退的冲动,刻意拧起眉,试图让自己神情变得凶恶一些。

    他垂眼看我,身体略微前倾,嘴唇虚虚贴在我额头,触感干燥温热,像极了一个吻。

    我心脏猛地一跳,想也不想就伸手推他,谁料他虽然喝了酒,反应能力却没有丝毫衰退,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我竟就跌进他怀里。

    俞忍冬一手掐住我腰,一手按着我背,两处都在使力,胸膛被迫与他紧密交贴,不留一丝罅隙。

    “腰确实很细,肢体也很柔软。”他微微一偏头,嘴唇擦过额头,落在耳廓,“不如你再叫一声床,让我听听你够不够骚。”

    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酒气令我难以喘息,推不开,也挣不脱,我心中对他的不满逐渐攀升,终于到达一个峰值。

    我难以维持理智,失声骂道:“俞忍冬,你有病吗?”

    是素未谋面吧?还是我是曾经在哪里招惹过他吗?第一次见面就害我出丑,现在还拿我和那种片子里的演员作比较?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

    心中恨意如潮,我敢打赌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极度扭曲,丑陋无比,我用力踩住他脚,倾轧全身重量,来回碾压。

    对文殊兰我或许尚存几分顾虑,对他却不必留情。

    俞忍冬果真吃痛,稍稍后退,与我对面相视,我只当他服输,露出一丝讥讽笑意,将他原先嘲讽过我的话尽数奉还:“这么怕疼,你原来会是个男人?”

    俞忍冬看着我,却不知为何,也露出一丝笑意:“至少我这个男人,不会没用到去踩别人的脚。”

    “……你!”

    我再笑不出来,简直被怒火冲昏头脑,挥手就往他那张俊脸扇去,但被他轻松挡下,不紧不慢又道,“也不会没用到去扇别人耳光。”

    我无言以对,几欲吐血,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都遭他轻易化解,难道我真就这样没用?被文殊兰耍得团团转也就罢了,怎么竟然连这个刚见过几次面的野蛮人都玩不过!

    死死瞪住俞忍冬,我早将惯用的那张温和假面抛诸脑后,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实际我心里也知道,我没法拿他怎么样,撂出这种虚头巴脑的狠话,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俞忍冬放开我腰,仿佛被激怒,手扬起停在半空,凭他这般健壮体格,一巴掌下来,我不死也得半残。

    心里阵阵发虚,又不肯对他低头,我咽咽口水,索性将眼一闭,抿着唇不说话。

    一阵劲风扑在面上,我吓得睫毛颤了几颤,但出乎意料地,那巴掌迟迟没落下。

    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我慢慢撑开眼帘,发现俞忍冬正静静看我,他察觉我睁眼,忽地又是一笑,这会巴掌才终于落下,却是力道极轻,不似惩罚,倒更像是抚摸。

    “一粟哥。”

    他忽然转换语气,特意一字一顿,尾音俏皮挑起,很有特色的叫法,听起来会让人觉得这是在撒娇。

    文殊兰很能驾驭这种风格,可相同的风格安在俞忍冬头上,就显得画虎类犬,分外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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