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好不讲道理。
刚腹诽这一句，她就被他攥住了手。
随即，述戈往她掌心里塞了一样东西。
他道：“既然认不出，那不若留些更可靠的印记。”
连漾不知道他塞了什么。
那东西摸着粗糙，似是段木头。
“这是什么东西？”她想松开，但被述戈覆住手，根本没法松。
“小师姐无需知道。”述戈攥着她，引着她的手往前伸去。
他的动作不算快，但连漾常年使剑，顷刻间就捕捉到刀刃破空的声音。
“述戈。”她认出了那东西，动作一顿，“是匕首？——你要做什么？”
“等留些印记，小师姐必不会再将我和述星弄错。”
述戈的声音里透出些寒戾，他引着她的手，已径直将刀尖抵在了眼下。
察觉到刀尖似是抵上什么东西，连漾终于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了。
她的心往下一沉，太阳穴也跟着两跳。
“述戈！师弟！你疯了？”
在刀尖挑破皮肉的瞬间，她忽一用劲，将手往回拽了点儿。
她动作快，但那匕首到底还是在他脸上挑出道浅浅的血口，渗出一点殷红。
而刀刃落下时，竟径直划在他的肩上。
被遮住眼睛后，连漾的听觉灵敏许多，她清楚听见刀刃划破衣衫，再刺入皮肉的声响。
顿时，就有浓厚的血腥气散开。
连漾拧起眉。
她来了火，语气也强硬许多：“把手松开！”
述戈似不知痛般，攥着她不放。
“不松！”他那平静的神情亦被撕开一条缝，流露出些许怒戾，“待将这脸毁了，小师姐定然分得清我与述星。”
连漾不能理解他的逻辑。
“分不清你和述星，的确是因为你们长得像。可你与述星长得再像，也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何故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伤来区分？”
述戈压下怒意，仅看脸，再瞧不出半点儿疯态。
“那便拿其他的东西，叫小师姐记住我与他有何不同。”
话落，他就松开她的手，转而揽在她的腰后。
匕首落地的瞬间，他忽如疯犬叼肉般咬住她的唇，狠磨着。
痛意从唇上散开，连漾往后退一步，背却抵在了树上。
再无处可退，她索性也张了牙，将他狠一咬。
一瞬间，两人便像是忽看不顺眼的仇敌，将针锋相对的劲儿全使在了□□上。
直到淡淡的血腥味漫开，述戈倏地顿住了。
他退离了些，垂眼去瞧一脸烫红的连漾。
她正不住低喘着气，嘴微张着，隐约能瞧见一点白牙。
述戈盯她半晌，确定她嘴上没伤后，才后知后觉地舔下了唇。
顿有刺痛袭上。
“小师姐的牙倒是尖。”他扯开笑，“若再等会儿，是不是要将我的嘴咬下来？”
“左右你留着也没用。”连漾尚没喘过气，颤着声道，“从来蹦不出一句好话。”
“说你牙齿尖利也不算好话？”述戈揶揄，“谁来听都是夸赞之言。”
“……”饶是被蒙上了眼，连漾也忍不住目露嫌弃，“你便将这些好话攒着吧，往后你的墓志铭里也好有话说。”
述戈笑意更甚。
他一步上前，将她困得更严实。
“小师姐。”
他近乎贴着她的唇，说话时，偶尔会碰着，引起一丝痒。
“血的气息可与他相同？”
连漾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这事。
她将脸往旁侧了些，避开那淡淡的血腥气。
“都不好闻，就算有区别又如何？”
述戈一手揽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又撞了下她的鼻尖，等她不耐烦地偏回头了，才说：“小师姐自个儿咬出来的，还嫌弃不成？”
连漾抬手，也不管按在他的眼睛还是鼻子，就将他往后一推。
“知道还不离远些。”
述戈一把握住她那手，又顺便攥住她的另一手，将其反剪在她身后。
嘴上的伤浅，他催动内息，不过须臾，那小伤就好全了。
待伤好全，他将背躬得更低，吻住她。
这回，他的力度放得温和许多，慢碾缓舐着。
吻了一阵，述戈才问：“这回呢？可还有血味？”
连漾小口喘着气，没应声，只摆了摆脑袋。
述戈又要离近，就在这时，不远处隐隐传来窸窣响动。
随之而来的，还有说话的声音——
“奇了怪了，我明明看见连漾是往这边走的，怎么可能没人呢？”
连漾呼吸稍滞。
是胥玉游。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听脚步声应有两个人，那还有一人是谁？
述戈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压低了嗓子，附在她耳畔道：“小师姐，要出去吗？”
不等连漾应声，与胥玉游一起过来的那人就说话了——
“你说还有一人和她一起，是谁？”
听见述星声音的瞬间，连漾忽地闭上嘴，连呼吸都一并屏住了。
那边，胥玉游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会儿天太暗了，没瞧清。但我肯定，她就是往这方向来了——你这般急着找她干嘛，连漾比你我靠谱得多，自然不会走丢。”
述星声音冷淡：“与你无关。”
“与我是无关。”胥玉游哂笑一声，“你在连漾面前怎的不这样——说话跟下雪似的，落下来就能将人冻住了。”
但回应她的仅有一片死寂。
听见胥玉游的嘲弄，述戈低声道：“小师姐，你便不担心被他冻住？”
连漾的注意力还在胥玉游他们身上，陡然听见他说话，惊得身子一颤。
“嘘——”她将声音压了又压，“别出声。”
“别出声？”述戈渐渐扯开笑，“小师姐当担心自己会出声才是。”
连漾一拧眉：“什么意——”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有什么东西忽然缠住她的腕，游蛇一般缓慢地朝上爬着。
一圈又一圈，将她的两条手臂锁在了一块儿。
连漾来回磨着手，想挣脱那游蛇一样的东西，却不起效。
她不安道：“述戈，是什么？”
“小师姐。”述戈低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先前还被它缠过一回，不过数月，就已忘了？”
连漾想起什么。
在长生楼时，他就这般操控过灵息。
“你的灵息？”她怔然。
“看来小师姐也没忘得干净。”
述戈刚说完，那些缓慢游移的灵息，就如急速生长的藤蔓般，又重又快地碾过连漾的手臂，又继续往上，缠住她的颈。
灵息碾过时，带起一线不容忽视的灼痛。
可不等连漾闷哼出声，那灵息的末端，就如摇摇摆摆的草尖儿，缓慢地扫起她的下颌。
痒意荡开，令她轻颤着身。
她竭力压住轻喘，小声道：“述……述戈，你做什么。”
“漾漾，既然不愿闻着血味，那这灵息可与他的相同？”
述戈压低了声音，有意学着述星的语气唤她。
“你……”
那灵息秉持着述戈的脾性，既凶又蛮，不断绞缠着，动作渐重，令连漾几欲失声。
“你——”
“差点儿忘了。”
述戈欺近一步，拿她说过的话提醒道。
“小师姐记得别出声，莫叫他们发现。”
作者有话说：
?
第
155
章（二更）
胥玉游踩过一蓬乱草，
又狠将脚边生了青苔的石子儿踢开，这才斜睨了眼述星。
她尽量把态度摆得严肃，接连追问：“你要找到什么时候？有什么话是现在非说不可的吗？等连漾回去了与她说不行？”
这幽林里阴森森的没个人，
她胆子又小，
实在叫人喘不上气。
述星一句没应，只阴沉沉地观察着四周。
半晌，他忽开口问道：“你可见着述戈了？”
“述戈？”胥玉游沉思片刻，才说，
“见着了啊。”
述星顿步，看向她。
“在哪儿？”
“就七鹤池旁边。”胥玉游道，
“他坐那儿发呆呢。”
“何时？”
胥玉游蹙起眉。
她着实不喜欢这大少爷，
但想到他是连漾的朋友，便还是耐下性子。
“就我们来之前，
我看见他坐在树底下，
一动不动的。”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虽与述戈不熟，但她也看得出他不是个能安静坐着的人。
可那时的述戈就僵坐在树底下，
跟块石雕一样。
-
而她口中一动不动的石雕，此刻正躬伏了身，将手搭在连漾的腰间。
“小师姐。”他低声问，
“可还会混淆我与述星的声音？”
连漾微垂着脑袋，浑身颤栗不止。
那灵息竟同他一样蛮莽，没个顾忌地胡乱碾过。
她被遮住了眼，什么也瞧不清，
对外物的感觉就更加敏锐。当那灵息压过时，
激得她似连脊骨都在抽搐。
她躬低了身，
摇了摇脑袋，
额上已渗出热汗。
“小师姐不说话，我怎明白你的意思？”述戈抬手抚在她的颊边，迫她抬头，“要说出来，我才懂。”
连漾却紧咬着唇，不肯松口。
即便这般竭力忍着，亦还是有断断续续的轻哼泄出。
述戈看见她那被咬得泛白的唇，忽拿指腹按住她的下唇，再一掰——
“小师姐别弄破了嘴。”他直接将掌侧抵在她唇边，混不吝道，“咬我就是。”
那灵息攻击性极强，缠住腰身、攀上脊背，带起一线刺入骨头的酸麻。连漾将嘴都快咬破了，才勉强压下声音。
刚腹诽这一句，她就被他攥住了手。
随即，述戈往她掌心里塞了一样东西。
他道：“既然认不出，那不若留些更可靠的印记。”
连漾不知道他塞了什么。
那东西摸着粗糙，似是段木头。
“这是什么东西？”她想松开，但被述戈覆住手，根本没法松。
“小师姐无需知道。”述戈攥着她，引着她的手往前伸去。
他的动作不算快，但连漾常年使剑，顷刻间就捕捉到刀刃破空的声音。
“述戈。”她认出了那东西，动作一顿，“是匕首？——你要做什么？”
“等留些印记，小师姐必不会再将我和述星弄错。”
述戈的声音里透出些寒戾，他引着她的手，已径直将刀尖抵在了眼下。
察觉到刀尖似是抵上什么东西，连漾终于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了。
她的心往下一沉，太阳穴也跟着两跳。
“述戈！师弟！你疯了？”
在刀尖挑破皮肉的瞬间，她忽一用劲，将手往回拽了点儿。
她动作快，但那匕首到底还是在他脸上挑出道浅浅的血口，渗出一点殷红。
而刀刃落下时，竟径直划在他的肩上。
被遮住眼睛后，连漾的听觉灵敏许多，她清楚听见刀刃划破衣衫，再刺入皮肉的声响。
顿时，就有浓厚的血腥气散开。
连漾拧起眉。
她来了火，语气也强硬许多：“把手松开！”
述戈似不知痛般，攥着她不放。
“不松！”他那平静的神情亦被撕开一条缝，流露出些许怒戾，“待将这脸毁了，小师姐定然分得清我与述星。”
连漾不能理解他的逻辑。
“分不清你和述星，的确是因为你们长得像。可你与述星长得再像，也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何故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伤来区分？”
述戈压下怒意，仅看脸，再瞧不出半点儿疯态。
“那便拿其他的东西，叫小师姐记住我与他有何不同。”
话落，他就松开她的手，转而揽在她的腰后。
匕首落地的瞬间，他忽如疯犬叼肉般咬住她的唇，狠磨着。
痛意从唇上散开，连漾往后退一步，背却抵在了树上。
再无处可退，她索性也张了牙，将他狠一咬。
一瞬间，两人便像是忽看不顺眼的仇敌，将针锋相对的劲儿全使在了□□上。
直到淡淡的血腥味漫开，述戈倏地顿住了。
他退离了些，垂眼去瞧一脸烫红的连漾。
她正不住低喘着气，嘴微张着，隐约能瞧见一点白牙。
述戈盯她半晌，确定她嘴上没伤后，才后知后觉地舔下了唇。
顿有刺痛袭上。
“小师姐的牙倒是尖。”他扯开笑，“若再等会儿，是不是要将我的嘴咬下来？”
“左右你留着也没用。”连漾尚没喘过气，颤着声道，“从来蹦不出一句好话。”
“说你牙齿尖利也不算好话？”述戈揶揄，“谁来听都是夸赞之言。”
“……”饶是被蒙上了眼，连漾也忍不住目露嫌弃，“你便将这些好话攒着吧，往后你的墓志铭里也好有话说。”
述戈笑意更甚。
他一步上前，将她困得更严实。
“小师姐。”
他近乎贴着她的唇，说话时，偶尔会碰着，引起一丝痒。
“血的气息可与他相同？”
连漾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这事。
她将脸往旁侧了些，避开那淡淡的血腥气。
“都不好闻，就算有区别又如何？”
述戈一手揽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又撞了下她的鼻尖，等她不耐烦地偏回头了，才说：“小师姐自个儿咬出来的，还嫌弃不成？”
连漾抬手，也不管按在他的眼睛还是鼻子，就将他往后一推。
“知道还不离远些。”
述戈一把握住她那手，又顺便攥住她的另一手，将其反剪在她身后。
嘴上的伤浅，他催动内息，不过须臾，那小伤就好全了。
待伤好全，他将背躬得更低，吻住她。
这回，他的力度放得温和许多，慢碾缓舐着。
吻了一阵，述戈才问：“这回呢？可还有血味？”
连漾小口喘着气，没应声，只摆了摆脑袋。
述戈又要离近，就在这时，不远处隐隐传来窸窣响动。
随之而来的，还有说话的声音——
“奇了怪了，我明明看见连漾是往这边走的，怎么可能没人呢？”
连漾呼吸稍滞。
是胥玉游。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听脚步声应有两个人，那还有一人是谁？
述戈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压低了嗓子，附在她耳畔道：“小师姐，要出去吗？”
不等连漾应声，与胥玉游一起过来的那人就说话了——
“你说还有一人和她一起，是谁？”
听见述星声音的瞬间，连漾忽地闭上嘴，连呼吸都一并屏住了。
那边，胥玉游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会儿天太暗了，没瞧清。但我肯定，她就是往这方向来了——你这般急着找她干嘛，连漾比你我靠谱得多，自然不会走丢。”
述星声音冷淡：“与你无关。”
“与我是无关。”胥玉游哂笑一声，“你在连漾面前怎的不这样——说话跟下雪似的，落下来就能将人冻住了。”
但回应她的仅有一片死寂。
听见胥玉游的嘲弄，述戈低声道：“小师姐，你便不担心被他冻住？”
连漾的注意力还在胥玉游他们身上，陡然听见他说话，惊得身子一颤。
“嘘——”她将声音压了又压，“别出声。”
“别出声？”述戈渐渐扯开笑，“小师姐当担心自己会出声才是。”
连漾一拧眉：“什么意——”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有什么东西忽然缠住她的腕，游蛇一般缓慢地朝上爬着。
一圈又一圈，将她的两条手臂锁在了一块儿。
连漾来回磨着手，想挣脱那游蛇一样的东西，却不起效。
她不安道：“述戈，是什么？”
“小师姐。”述戈低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先前还被它缠过一回，不过数月，就已忘了？”
连漾想起什么。
在长生楼时，他就这般操控过灵息。
“你的灵息？”她怔然。
“看来小师姐也没忘得干净。”
述戈刚说完，那些缓慢游移的灵息，就如急速生长的藤蔓般，又重又快地碾过连漾的手臂，又继续往上，缠住她的颈。
灵息碾过时，带起一线不容忽视的灼痛。
可不等连漾闷哼出声，那灵息的末端，就如摇摇摆摆的草尖儿，缓慢地扫起她的下颌。
痒意荡开，令她轻颤着身。
她竭力压住轻喘，小声道：“述……述戈，你做什么。”
“漾漾，既然不愿闻着血味，那这灵息可与他的相同？”
述戈压低了声音，有意学着述星的语气唤她。
“你……”
那灵息秉持着述戈的脾性，既凶又蛮，不断绞缠着，动作渐重，令连漾几欲失声。
“你——”
“差点儿忘了。”
述戈欺近一步，拿她说过的话提醒道。
“小师姐记得别出声，莫叫他们发现。”
作者有话说：
?
第
155
章（二更）
胥玉游踩过一蓬乱草，
又狠将脚边生了青苔的石子儿踢开，这才斜睨了眼述星。
她尽量把态度摆得严肃，接连追问：“你要找到什么时候？有什么话是现在非说不可的吗？等连漾回去了与她说不行？”
这幽林里阴森森的没个人，
她胆子又小，
实在叫人喘不上气。
述星一句没应，只阴沉沉地观察着四周。
半晌，他忽开口问道：“你可见着述戈了？”
“述戈？”胥玉游沉思片刻，才说，
“见着了啊。”
述星顿步，看向她。
“在哪儿？”
“就七鹤池旁边。”胥玉游道，
“他坐那儿发呆呢。”
“何时？”
胥玉游蹙起眉。
她着实不喜欢这大少爷，
但想到他是连漾的朋友，便还是耐下性子。
“就我们来之前，
我看见他坐在树底下，
一动不动的。”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虽与述戈不熟，但她也看得出他不是个能安静坐着的人。
可那时的述戈就僵坐在树底下，
跟块石雕一样。
-
而她口中一动不动的石雕，此刻正躬伏了身，将手搭在连漾的腰间。
“小师姐。”他低声问，
“可还会混淆我与述星的声音？”
连漾微垂着脑袋，浑身颤栗不止。
那灵息竟同他一样蛮莽，没个顾忌地胡乱碾过。
她被遮住了眼，什么也瞧不清，
对外物的感觉就更加敏锐。当那灵息压过时，
激得她似连脊骨都在抽搐。
她躬低了身，
摇了摇脑袋，
额上已渗出热汗。
“小师姐不说话，我怎明白你的意思？”述戈抬手抚在她的颊边，迫她抬头，“要说出来，我才懂。”
连漾却紧咬着唇，不肯松口。
即便这般竭力忍着，亦还是有断断续续的轻哼泄出。
述戈看见她那被咬得泛白的唇，忽拿指腹按住她的下唇，再一掰——
“小师姐别弄破了嘴。”他直接将掌侧抵在她唇边，混不吝道，“咬我就是。”
那灵息攻击性极强，缠住腰身、攀上脊背，带起一线刺入骨头的酸麻。连漾将嘴都快咬破了，才勉强压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