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今时不同往日,林景云既没有接话,亦没有斥责,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留给林青玉一个冷淡的神情。

    林青玉宁愿被痛骂一顿,也不想见到兄长无视自己,他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瓦解,收回了手。

    林景云愈是生气时便越是冷静,林青玉长这么大还未曾真正承受过兄长的怒意,心中不安至极,只盼早些回家,再想办法求得哥哥原谅。

    他不懂兄长竭力阻挠他和楚衍的原因,但自幼兄长便万事以他为先,这样做或许有缘由,可他是真心心系楚衍,也只能逐渐打消兄长对楚衍的偏见。

    林青玉信来日方长,林景云定能瞧见楚衍的好。

    到了林府,林青玉跟随在林景云身后,几次想要上前搭话,却又心生怯意,这一路竟只能瞧着兄长挺拔的背影,直到他的院落。

    他私自出府,元宝被责罚跪在台阶下,一见到他就用眼神向他求助,林青玉百般不愿牵连元宝,连忙跟着兄长进了内室,急道,“是我逼迫元宝为我打掩护,哥哥......”

    他的话在林景云愠怒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来人,请家法。”

    林青玉面色刷的一下白了。

    “你想替元宝受罚,我成全你。”

    林景云注视着林青玉,只是这样瞧着人,便骤生如山般的压力。

    林青玉咬了下唇,不甘心道,“难道我连出门都不成吗?”

    “不成。”

    他心中本就因楚衍之事对兄长有所不满,加上如今林景云如此的强势,不由得起了反逆之心,梗着脖子说,“我有手有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哥哥难不成要关我一辈子?”

    林景云眼里迸发出寒意来,下人已捧着厚厚的藤条到跟前。

    林青玉一见那藤条,怒意更甚,林景云每次请家法都是虚张声势,未曾真的动手打过他,他此时也不觉得林景云会动手,瞪圆了眼,呼吸急促,“哥哥要打就打吧,我才不怕。”

    话音未落,林景云似再忍无可忍地抄过藤条,林青玉只见得眼前一花,那藤条便重重地打了下来,他小腿处骤然一痛,突如其来的责打让林青玉惊叫了声,而后,小腿处火辣辣的痛更是提醒他,兄长竟真的对他动手,一时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景云,眼里的泪一下子便漫了上来。

    他是被宠坏的孩子,别说藤条落下来打在皮肉上的痛,便是平时有点小磕小碰都要娇气地让人哄,如今林景云却动用家法,其实谈不上有多大的力度,顶多是痛一小会,可林青玉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笔直地站着,分明不想哭的,可一眨眼,眼泪就争先恐后往外爬。

    林景云见到林青玉的眼泪,拿着藤条的手在抖,绷着脸,“可知错?”

    林青玉哭喊起来,“我没有错,打死我也不认错。”

    林景云手又抬起来,徐姐儿在门外看得心惊,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替林青玉求饶,“大公子息怒,大公子息怒......”

    林青玉脸上都是泪痕,可神色却极度执拗,仿佛今日林景云就是真把他打死在此,他也无所畏惧,林景云的手忽而就无力了,藤条被他甩到一旁,他喉结滚动,艰涩道,“都出去,把门关上。”

    徐姐儿还有些不放心,见到林景云没有再下手的意思,才爬起来关门。

    等屋里只剩下兄弟俩,林青玉才哭出声,控诉道,“你打我。”

    林景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上前拉过林青玉,把他按到踏上坐下,二话不说掀开林青玉的袍子,又把亵裤卷上去看他的小腿,只见白腻的肤色错落一条微微浮肿的红痕,并不严重,只是林青玉肤白,看着吓人而已。

    林景云沉默着,拿指尖去触摸,林青玉便瑟缩了下,被他牢牢把住小腿,查看了一会儿,才放下袍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林青玉。

    林青玉哭得眼里都是水光,仰头与林景云对视,抽泣着说,“哥哥从来不打我的。”

    “是你不听话在先。”

    林景云语气虽带怜惜,但却并未有愧疚。

    林青玉觉得难受,比那日跟楚衍在春风楼对峙还要难受,他不知为何会跟素来疼爱他的哥哥走到这一步,鼓起勇气说,“哥哥不喜我跟楚衍在一起,是楚衍做什么事讨哥哥嫌了吗,若是如此,我代他替你道歉。”

    林景云深沉地看着眼眸亮如烟火的林青玉,内心翻涌。

    “可若是因为别的什么,哥哥你直白地告知我吧,”

    林青玉握住林景云的掌,哭得眼尾和鼻头都是红的,好不可怜,他又哀哀地唤,“哥......”

    掌心传来柔韧温暖,林景云盯着林青玉红润润的唇,眼眸深如一口不见底的枯井,底下暗藏汹涌水流,林景云五指渐渐收拢,把林青玉抓在掌心,低哑说,“你真想知道,不后悔?”

    不知为何,林青玉觉得眼前的兄长与平时有些不同,眼瞳黑得有些心惊,可他来不及想那么多,用力点头,“不后悔。”

    “好,”

    林景云音色低得像是破败的古琴,笑了下,这笑说不出的绝望意味,“我告诉你为什么。”

    林青玉张嘴想说话,兄长却突然俯下

    身来,这动作快得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微凉的唇瓣便已经落在他的唇上,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林青玉僵在原地,眼睛瞪大了,兄长的舌尖探进他微张的唇里,搅弄他的舌头,逼迫他接受这深吻。

    “唔......”

    林青玉心中大骇,四肢忽而失了温度,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抵住兄长的胸膛,猛地把林景云推开了。

    林景云往后退了两步,看见林青玉惊恐的神情,就像是一把刀扎进了他心中,可他此时却有说不出的扭曲快意,吃去唇角残留的津液,慢条斯理地问林青玉,“你明白了?”

    林青玉捂住嘴,用力地擦拭,这转变来得太快,让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方才是林景云——他血肉至亲的兄长在亲吻他,兄长的舌尖是软热的,带着淡淡的清香,与他纠缠。

    林青玉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写满恐惧、不敢置信,还有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眼神剧烈闪烁,喃喃道,“我是,你的弟弟。”

    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是啊,你在害怕吗,青玉,”

    林景云把林青玉的神情一点点收纳眼底,尽管绵密的痛已经附着到每一根根骨,他的神情看起来却还是淡然的,“被自己的兄长爱慕着,很可怕吧?”

    林青玉如鲠在喉,因为太过震惊,他显得有些呆滞,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景云上前一步,用力攥住他的手腕,他吓得微微发抖,怯怯地看着林景云。

    “是你说不后悔的,青玉。”

    林青玉僵硬地摇头,语无伦次,“我不知道,哥哥,我们这样,有违伦常,天理不容。”

    他虽未读过多少圣贤书,但自古血脉相亲,是要被诛杀的。

    “天理不容,”

    林景云咀嚼着这四个字,眼尾一点点漫上红晕,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但他素来在林青玉面前是极其强大的存在,不会允许自己在林青玉面前袒露出半丝脆弱,只是笑着又低低重复了一遍,“天理不容......”

    林青玉挣扎起来,可林景云很快就松开,且连连退后好几步,像是不远离林青玉,他就会做出更多难以自制的事情。

    林景云背着光,神情看起来落寞、凄然,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那个巍峨如高山的林家家主,冷淡道,“是我存了龌龊心思也好,其它也罢,青玉,你与楚衍,此生断无可能,他......”

    顿了顿,似叹息,“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用长大。”

    林青玉

    *

    本听不清林景云说了什么,只是呆呆地坐在软榻上,直到兄长开门离去,他才回神一般,抬眼去看屋外的天光。

    徐姐儿和元宝急急忙忙跑进来,见他一脸怔愣,哭着问是不是被打坏脑子了。

    林青玉眨眨眼——他好想睡一觉起来,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当作一个梦啊。

    第38章

    作者有话说:私盐确实与林家有关。

    年后,春寒料峭,林青玉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院落,以前他最爱往兄长的住处跑,可自林景云那日亲吻过他后,他便开始躲着林景云,而林景云亦是日日早出晚归,就连晚膳也不曾在家用过了。

    林山为此很是伤神,费尽唇舌想要兄弟俩重修旧好,但他二人每次都搪塞过去,整个林府都笼罩在淡淡的忧愁中,再不复往日的闹腾。

    徐姐儿端着甜汤进屋时,正见到林青玉坐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手中拿着一支并蒂红莲步摇在发呆,那步摇是林青玉母亲留下的,银身上点缀着栩栩如生的血色莲花,其间缀以晶莹辉耀的珠玉,珠玉串成流苏坠下,随着林青玉的动作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清脆音色。

    这些时日,林青玉一得空就会把这步摇拿在手中把玩,他心里期盼着楚衍能尽早处理完手中事务,上门说亲,可如今都过了一月,他被禁足在家中,得不到外界半分讯息,更是不能知晓何时能再与楚衍见上一面,思及此,林青玉的眉头便久久蹙起而不落。

    “公子,”

    徐姐儿见不得林青玉这般丧气模样,可除了做些吃食来讨林青玉欢心外,她也找不到其它法子,笑说,“起来喝点藕粉莲子汤吧。”

    林青玉这才回神,把步摇收好,起身见到来福趴在门口,唤道,“笨狗,外面那么冷,还不快些进来。”

    见来福一动不动,他三两步走过去把胖嘟嘟的来福抱起来,来福叫了两声,在林青玉脸上狂舔着,林青玉也只有在面对来福时才会恢复些往日的生气,一人一狗闹了会,他的脸色红润些许。

    正是吃着藕粉莲子汤,元宝顶着寒风进屋来,嘴里嚷嚷着冷死我了,不住打抖。

    “瞧你这样儿,等春寒过去,天气就会暖和了。”

    徐姐儿被元宝的模样逗乐。

    春寒过,科举时。

    林青玉放下勺子,瓷勺发出叮的一声,问道,“今儿个几日了?”

    “二月十七了。”

    “十七,”

    林青玉念叨了声,忽而想到了许久未曾见过的人,一时怅然,喃喃道,“月末魏临便要进考场了。”

    魏临上京已四月有余,他走时还是初冬,如今便已经春末了,与魏临雨中分别的一幕幕仍记忆犹新,如今想起来心口都是酸的。

    这些时日,魏临不曾给他寄过一封信件,他亦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两人的过往,可到底相识三载,怎能全然不在意,林青玉嘟囔道,“就当公子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番见识。”

    说着,吩咐元宝研磨。

    徐姐儿见林青玉精气神不错,不禁喜道,“公子是要写信给魏公子?”

    林青玉快步走到书桌前,找出上好的宣纸摊开来,没有否认,“他就要科考了,我身为他昔日好友,写封信祝福他也是应当的。”

    只见林青玉举着笔冥思苦想许久,才眼瞳一亮,提笔写下一手锋利的瘦金体。

    他边写边轻声念着,每一个字都是对魏临的祝贺,“十年人咏好诗章,今日成名出举场。归去唯将新诰牒,后来争取旧衣裳。山桥晓上芭蕉暗,水店晴看芋草黄。乡里亲情相见日,一时携酒贺高堂。”

    林青玉写罢,犹豫许久,又在信末添上一句——待魏兄归乡,再约畅饮。

    他心里不知为何咚咚跳了两下,将宣纸塞入信封封好,交给元宝,“你替我把信送出去,快马加鞭,定要赶在科考之前送到魏临手中。”

    元宝欸了声,麻溜跑出去了。

    写完信,林青玉心情才好了些,但一想到如今自己在楚衍和林景云间进退两难的境地,也只是高兴了片刻。

    他不敢去细想兄长对自己究竟是何种情意,便如同缩壳乌龟般躲起来不见人。

    自幼他便仰慕林景云,兄长无一不出挑,放眼曹县乃至整个大明朝亦是人中龙凤,他把兄长看作天地间无所不能之人,亦步亦趋追随着兄长的足迹,可是他未曾想到,林景云会对他有不同的心思。

    林青玉愁绪万千,好不容易抚平的眉又微微拢起。

    再过月余就是林景云的弱冠之礼,届时他再没有任何借口躲避不见,其实他心中依旧亲近林景云,只是多年兄弟情,使得他难以接受这情意变了味,况宗法礼数如同天堑一般横贯在他与林景云面前,倘若被他人知晓,兄长一世英名难再。

    是以,他会缄口不语,将兄长的秘密牢牢咬死在嘴里,绝不让林景云染上一点污名。

    哪怕到了这时,林青玉亦是以林景云为先的。

    也许兄长只是一时糊涂,待兄长走出迷阵,依旧是他最仰仗之人。

    ——

    今年的春寒久不退。

    即使是楚衍亦感到侵骨的寒意,这一月,他四处奔波,那临摹的密信上的字迹,与当日他在林青玉房中见到的行楷无二差别,众所周知,林家兄弟皆写得一手惊艳的瘦金体,几乎无人知晓林景云精通行楷,若不是林青玉提醒,就算他得到截获的密信,亦要再多费一番功夫。

    冥冥之中,命数弄人,竟是林青玉替他寻出藏匿的大鱼。

    多日心心念念的鱼儿终于露尾,楚衍心中却并无多大快意。

    “公子,查寻过了,那姓卢的男人三年前曾在林家当过差,私盐一事,与林家定脱不了干系,只要我们再查下去,找到林景云的把柄,便能将他......”

    沈龄说到这里,似是不忍,但依旧咬牙道,“缉拿归案。”

    姓卢的男人是半月前查到的运送私盐的领头人。

    楚衍五指渐渐收拢,如若真查出来,何止林景云,整个林家都要覆灭,自古与外戚勾结的家族,有哪一个能够善终,天子眼底容不得一粒细沙,即使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倘若来日林青玉知晓自己无心一语将林家带入万劫不复的局面,该何等自责痛苦?

    “沈龄,先勿将此事上报给地玄门。”

    地玄门乃元则暗中培养的一批死士,总共一百一十八人,个个手段狠辣赶尽杀绝,一旦此事被他们察觉,林家只会以更快的速度倾覆。

    沈龄骇然,“公子,圣上有旨,不得瞒报。”

    “沈夫子,”

    楚衍忽而唤道,眼里皆是不忍与挣扎,“那是林青玉。”

    林家与林青玉一脉相承,林家一倒,林青玉又该落得何等境地。

    楚衍深吸一口气,眼底通红,“他也唤过你一声夫子。”

    沈龄面色凄然,在曹县这两年,他何尝不把林青玉当作幼弟看待,如今却要亲手打碎这师生情谊,家国血恨,不容撼动,可要他当着做到绝情绝心,于心何忍,沈龄叹道,“不过是拖延些时日罢了。”

    “再等等,再等等,”

    楚衍一连说了两次,因强忍着莫大的痛苦他眼角微微抽搐着,“待尘埃落定,自要处置。”

    随着他话落,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窗外春末仍如冬日寒,没有一个春天会这么的冷。

    第39章

    转眼便到了二月末。

    即使林青玉知晓魏临文采斐然,不出意外,定能在此次科考拔得头筹,但却依旧坐立不安,他很久之前就知道魏临心中有远大抱负,若此时科考中举,魏临前途无量,在史书中留名也并非不可能。

    眼见太阳逐渐落山,约莫着远在上京的魏临大抵已经走出考场,不知魏临如今是何心境。

    不过只要魏临稳定发挥,林青玉信他绝会得到考官赏识,在殿试时大放异彩。

    林青玉正在屋内因魏临而出神,忽闻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徐姐儿送膳食来了,抬眼一看,却见到了月余未见的林景云站在门内。

    夕阳西下,薄薄的日光在青灰色素衣上裹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兄长的脸也沐浴在薄日中,照出他眉心的愁绪以及挥之不去的疲倦。

    林青玉怔了一瞬,慢慢起身,有些生分地喊了声哥哥。

    “父亲亲自准备了膳食,一番心意,身为人子不好辜负亲恩,”

    林景云注视着林青玉,没有笑,“与我一同前去用膳吧。”

    原是林山想要修复他们的兄弟情,亲自下厨了。

    林青玉颔首,随即就要跟出去,林景云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嘱咐道,“把外袍穿上。”

    虽是春末,但天气亦带凉意,林景云即使再怎么想表现得冷淡,却无法阻止自己关怀林青玉。

    好似一瞬间回到从前他们兄友弟恭的时光,林青玉朝林景云笑了下,转身去拿外袍。

    兄弟俩一前一后出了院落,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林青玉脚踩鹅卵石,他记起,只因他随口一句羡慕同窗家中有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第二日林景云便请工人造出一条比之同窗家还要奢华的小路,林青玉得瑟坏了,等小道修完,就到同窗面前去显摆。

    从前兄长有多疼惜他,如今这般冷淡就有多令人伤怀。

    月余的时光,林景云的背影单薄了些许,想来这段时日定备受煎熬。

    林青玉看着几步前的身影,昔日点滴涌上心头,尽管内心依旧有些芥蒂,还是快步追了上去,努力挤出个笑容来,想模仿从前二人亲昵相处的样子,说,“今日是科考,哥,今年我就十八了,届时我也上京去。”

    林景云垂眸看他一眼,仿佛他二人从未有过嫌隙,神情自若地道,“你想上京?”

    林青玉摸不准兄长的意思,还是点了点脑袋,又说,“不过我才疏学浅,即使科考,也拿不到什么名次的。”

    林景云沉默半晌,脚步微顿,目光深深地瞧着林青玉,“前些日子你给魏临送信,我知晓的,你可是依旧对他有意?”

    “啊?”

    林青玉瞪大了眼,莫名有些难为情起来,他未曾忘记那日大雨兄长见到自己和魏临拥吻的画面,只能支吾着说,“只是,念在同窗之情,才......”

    林景云看着他略显慌张的神情,摇头,“无妨,我只是问问。”

    说着便又抬步前行。

    林青玉心中七上八下,不敢再贸贸然开口,一路安静,直到膳厅。

    林山早在膳厅等候,见他兄弟一前一后抵达,连忙热络地起身张罗他们坐下。

    在父亲面前,林青玉不想露出消沉的一面,看着一桌子的膳食,脸上堆了笑说,“这豆腐拌肉羹、红烧蹄子和蒸鱼,定都是爹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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