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尚肃深深看一眼司年,先丢掉手中擦拭过的纸巾,这才接过去,把浴巾围在腰间扎紧。

    然后两个人才去开冰箱。

    冰箱里多出来的食物比上一次丰富了一些,喝的是两瓶瓶装茶饮料,吃的是两袋三明治,一盒什锦果肉:生活用品类依旧有润滑液和安全带,但是多了个小东西,装在小盒子里,打开看是一个鹌鹑蛋大小的椭圆形蛋体,连着一根线,线的另一头是开关,按一下开关,这个蛋体就会嗡嗡嗡地弹跳起来。

    司年和尚肃两个成年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但都不约而同的没多关注这东西,拿出冰箱放在一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司年和尚肃的记忆力都不错,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把它们对应上了电视里所显示的图片。

    而这张图片的姿势正是他们在厨房里,最后保持的那一个姿势。

    上一次他们就是维持着其中一张图片上所显示的姿势结束的。

    想到这里,尚肃和司年交换了一个眼神。

    尚肃最先开口:“是最后一个姿势,”

    司年靠在料理台边,双手撑在台面上,说:“两次都是这个结果,如果不是巧合,那大概率就是这个答案了。”

    然而最终确定,最起码还得再实施一次相同的操作。

    三次都是这个结果,巧合的可能性会被缩小很多。

    尚肃频频去看司年的脸色,说:“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一会儿?”

    司年犹豫一下,点头,“好。”

    司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尚肃猜想是不是频繁的性爱导致的,有点懊恼,想着下回自己还是克制一点。

    司年回卧室没多久,尚肃想去看看他睡好没,结果发现人不在床上,浴室里却传来哗哗水声。想到那人爱干净的习惯,尚肃无语地笑一笑,又退出去了。

    等尚肃再推开卧室的门,司年已经换了套舒适的衣服躺在床上睡着了。

    尚肃把卧室的灯调暗,帮他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才离开卧室。

    离开卧室的尚肃走进书房。

    司年说过他可以随意在这套房子里逛,尚肃也不客气,趁司年熟睡走进了他最想去看看的书房。

    司年的书房里有台电脑,只不过没法联网。可能是房子里只有司年一个人住,司年的电视是不设密码的,所以尚肃可以自由打开使用。

    但是尚肃对这台根本连不上网的电脑没什么兴趣,他更想看一看书柜上的那些书。他想通过这些书更多了解司年。

    尚肃在司年的书柜前一排一排的找,看见了大量的专业书,也看见了一些知名闲杂散文各类书刊,不论是哪一本,抽出来一看都有翻阅记录的痕迹,并不是摆在柜子里当装饰用的。

    尚肃还在书柜的角落里翻找出几本相册,有司年上初中高中时学校给毕业生们定制的相册,里头有毕业照,还有校园生活的一些照片,有单人照也有与同学老师的合照,照片里的司年样子比如今的他少了些锐利和锋芒,脸上更多的是少年通透的纯净和安静。尚肃一一翻过,像是经历过一遍司年青春期的生活。

    司年大学时期的照片比初中高中时还多一些,看起来不少都是别人趁他不注意拍的,想来大学时期的司年光凭一张脸就能收获不少人的好感。

    有教室里的,有实验中的,有实习时候的,也有参加校内活动时候的。

    尚肃不由幻想,如果他与司年一个学校,他们如果在校内相遇,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以他的年纪,他肯定会比司年大几届,也许会是他第一次入校时领他办理手续的学长,也许是他申请社团时帮他递资料的社团成员,又或许是带着他去公司实习的校友,当然也可能是在同一个导师带领下对他有诸多引导帮助的师兄。

    总之,他觉得,他见到司年的第一眼,就会对这个学弟心生好感,想要亲近他,帮助他。

    最后,尚肃翻出一本小小的,巴掌大小泛黄陈旧,封面简单素净的相册。

    翻开相册的内封,泛黄的硬纸上是两行笔锋锐利遒劲的手写字。

    司年:

    愿你振翅高飞,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相册第一页,是一个睡在襁褓中的婴儿。

    小孩子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睛,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地望向镜头。

    这张照片的空白处,和相册第一页相同的手写字写下:司年,摄于199X年3月9日,进入春华的第七天

    一本薄薄的相册,全都是这个孩子的照片,从小到大,从襁褓之中到上初中,而止。

    相册里,这个孩子从面对镜头的面无表情,到后来渐渐有了点表情,面对拍照的人笑得很浅很淡,也很好看。

    司殊爸爸,是谁?

    尚肃盯着相册的第一张照片,想到一个可能。

    “司殊爸爸,是春华福利院的上一任院长。”

    司年睡醒后,在书房找到尚肃,看见了摆在他面前的几本相册,也肯定了尚肃的猜想。

    “我进福利院时司殊爸爸都快六十岁了,所有没有名字的孤儿都跟司殊爸爸一个姓,我名字里的‘年’也是司殊爸爸起的。‘春色如景,最好年华’是春华福利院的名字,也是我的名字。”

    尚肃看着司年,他说这些话时的神情,让尚肃不由问道:“这位院长对你们很好?”

    司年点点头,他坐在椅子上脚掌踩在椅子边缘,双手环住膝盖,下巴支在膝盖上,“被生身父母遗弃是我的不幸,遇上司殊爸爸这样的院长是我的幸运。”

    尚肃拿上手里巴掌大的相册,举起示意:“他是不是给你们每个孤儿都做了这么一本相册?”

    司年道:“每个人都有。司殊爸爸很忙,福利院里的孩子情况各不相同,他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做不到每年每个人都给孩子们拍一张照片做纪念,但他会尽量记录每个孩子在春华的成长,然后在他们离开福利院各奔东西时交到他们手上。我这本是我上初中,离开春华住进学校宿舍的时候,他给我的。”

    “他现在……”

    “退休快十年了。”司年说,“他舍不得福利院的孩子们,一拖再拖,要不是身体不好生了场大病,他还会坚持留在春华。我每年都会去看他,上一次去看他还是三个月前,他身体还挺好的,就是站不了多久。我记忆中的他虽然头发花白,可人却十分高大,但每次去看他,总觉得他现在怎么这么瘦这么小……”

    司年越说声音越小,尚肃看过去时,他已经把脸埋了起来。

    尚肃知道司年的眼睛一定红了,春华福利院的院长是所有孤儿的爸爸,也是他们最敬爱的亲人,看着亲人年迈老去,记忆里无坚不摧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会离去,如何能够不动容。

    尚肃收起摆在他面前的一本本相册,说:“有机会,我跟你去看一看司殊爸爸。”

    司年抬头,果不其然他的眼眶有些红,他看着尚肃的时候,神色是有些怔然的。

    尚肃只对他笑笑,不多解释。

    然而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毕竟一切都在话里头了。

    尚肃道:“还难受吗?”

    司年慢了一秒才回,“不难受。”想到他不久前才睡一觉醒来,便解释道,“不是难受……只是有点累。”顿一下,又道,“是体力跟不上,你没出现之前我饿太久了。”

    虽然自尚肃出来以来司年就没怎么饿过了,但之前他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顾虑太过,导致一直处在过度饥饿干渴的状态,已经对身体造成一定影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全恢复过来的。

    尚肃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没说什么,只想着之后一定不能再让司年饿着了。

    尚肃把他拿出来的相册归位,然后走到司年面前。

    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司年抬头看他,目露茫然,正想问怎么了,尚肃然后一把抱起他,换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司年岔开腿坐在自己身上。

    “我需要一个抱抱。”

    尚肃嘴上这么说着,双手抱紧坐在身上的司年。

    司年怔了一会儿,尚肃这种撒娇一般的语气属实让他有些意外,很快又渐渐便明白过来,尚肃实际上是想给他一个“抱抱”,他觉得司年需要安慰,他想安慰他。

    司年坐在尚肃身上,也抱住尚肃,他的手指穿过尚肃浓密的黑发,在他脑袋上拍拍,说:“我没事。”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

    尚肃脸埋入他的颈间,闷声应道。

    *************

    第0021章

    吻我好不好?

    两瓶茶饮料,两块三明治,一盒什锦果肉,根本不够两个成年男性吃一天,半天都勉强。

    ′

    根本不用说,尚肃和司年知道,距离下一场的性事并不会间隔太久。

    尚肃坐在沙发上,用牙签刺入一块橙黄色的果肉放入嘴里,嚼两下尝出味道,才知道这是一块哈蜜瓜的果肉。

    “时间长了,做爱就和吃饭睡觉差不多了。”

    司年正在一口一口地嚼三明治,闻言掀起眼皮往他脸上看去。

    密室在不完成任务不给食物这一规则上不容置喙,但只要完成前提条件,发放的食物就不会有一丁半点糊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好比司年手中这块三明治,三块吐司面包之间夹的培根、煎鸡蛋、青菜、西红柿和奶酪都是实打实的,咬一口能嚼到嘴酸,吃一个绝对能顶半天饿,食量小些的人估计都吃不完。

    司年咬上一口,再慢条斯理地嚼,一是他不想吃太急,怕肚子不舒服,二是延长进食时间同样也能延缓饥饿的时间。而他因为嚼的时间长甚至还有空发呆,尚肃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嚼一边眼神空洞地在发呆。

    如此这般,他反应稍慢,过了快三秒才明白过来尚肃在说什么。

    “这就是密室的目的吧。”司年把嚼烂的食物咽进肚子,“换个角度想,我家居住条件还可以,除了连不上网要什么有什么,住在这种环境里,只要按要求做爱就能有足够的食物,不愁吃不愁穿,时间一长,不就变成你说的这样了吗?”

    尚肃又叉了两块果肉放进嘴里,嚼没几下咽了。

    食物吃完,就是等待饥饿的时间,一没吃的司年心里就有些慌,他走到电视机前,想去研究接下来他与尚肃该做什么,才能获取接下来能填饱他们肚子的东西。

    可他刚在电视机前蹲下,尚肃便走到他身一把抱住他,把他抱下电视机柜,然后拉他起来,说:“先别看,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已经心里有数了。你相信我吗?”

    司年抬头与他对视,过约一秒,点头。

    “我信你。”

    尚肃笑了笑,握紧他的手,“那就交给我吧。”

    尚肃把司年带进书房,“我记得你书房里有副扑克牌,我们去打牌吧。”

    司年看着尚肃走到书柜前,弯腰在角落的柜子里抽出一个纸箱,再从纸箱里翻出一副半旧的扑克牌。

    司年一脸意外,“我都不知道我屋里有扑克牌。”甚至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放进纸箱子里的。

    尚肃取出扑克牌,把纸箱盖好又塞回书柜的角落处,“这纸箱里的东西都是你大学时的一些旧物,应该是你大学时候留的吧。”

    司年睡觉的时候,尚肃基本把书房里的东西翻了个遍,这箱东西就是他之前翻出来的。

    “大学时候?”司年皱皱眉,“我完全没印象。我不会打牌。”

    玩都不会玩,又怎么会弄一副牌放在旧物箱里?不过提到上大学的时候,司年隐约想到实习的公司有一回团建他正好也在就被叫上了,两天一夜,坐高铁去的外地,高铁上同事们的确有聚在一块打过牌,这就是他在大学时代对扑克牌比较深的一次记忆了。

    但就是想不起来怎么会有一副扑克牌会出现在以前的旧物里,他无意中放进去的?

    “就是一副扑克牌,想不起来就算了。”看见司年钻在记忆里一时出不来的样子,尚肃只好打断他,“你说你不会玩牌,那就玩最简单的打法好了。”

    司年饶有兴致地坐下来面对尚肃,“最简单的?”

    “对。”尚肃从小盒子里抽出了整副扑克牌,开始洗牌,“抽对,也叫抽乌龟。先把对子都打出去,剩下的单张我们再抽对方的牌,只要是对子就打出去,谁的牌最先抽光谁就赢。”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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