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就算让赵显继位了也是做个傀儡皇帝,赵斥继位也好不到哪去,景宁侯不会让他行帝权,所以不管帮哪一头,她都可以是最有权势的长公主,但她不甘心只做个长公主,且有景宁侯在那,她这个长公主未必做得顺心。

    唯有兵权在手才能平得了麒麟城的乱局,但她清楚皇叔不会平白无故帮自己,最后她谋划许多,也是为他人做嫁衣,那就只能将兵权从皇叔手中夺走。

    无毒不丈夫,她要是心软,也活不到现在。

    她也知道虞归晚绝非善类,让其势大对自己迟早也是威胁,可现在别无她选,只能顾着眼前,至于以后,就只能以后再说。

    不过,现在她都要死了,没以后了。

    虞归晚还真是命好,得了幼儿还不算,这北境军和庶州以后也都是她的。

    伤口发脓引起的高热已经让赵祯难受了好些天,她能撑到现在属实不易,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进来打开了铁笼,她努力睁眼,看到的就是满身狼狈的刘卜算,正要将自己和赵崇从这里带走。

    刘卜算阴着脸催促手下快点,然而赵崇极度不配合,手脚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甚至还打伤了一个东辽兵。

    以往这种情况刘卜算都会摇那只人皮拨浪鼓,可她的鼓刚刚被虞归晚刺破了,没法利用蛊虫折磨赵崇。

    “快走!”她直接扬鞭抽在赵崇的后背,又回手抽了赵祯一鞭子,“还有你,别装死,识相就乖乖跟我走,我还能留你一命,可别指望虞归晚能来救你!”

    赵祯对疼痛已经没感觉了,就这么被拖着走,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双玉足被粗糙的地面刮出道道血痕。

    大营的后面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逃生,连纳措都不知道,刘卜算带了人就要从这溜走。

    一直装晕找机会脱身的廖姑从东辽兵手上夺了一把弓,羽箭精准射中扛赵祯的那个健仆。

    健仆脸朝地倒下,赵祯被摔了下来,廖姑瞅准时机使出飞毛腿窜过去将人抱起,眨眼就躲起来了。

    幸亏师傅以前逮着她练臂力,不然凭她现在的身板也抱不动赵祯,这公主还挺沉的,关了这么多天,一点没瘦啊,真是抗造,瞧瞧幼儿姐都瘦成什么样了。

    刘卜算回头发现是廖姑,气得大骂:“小杂种,你还没死!”

    廖姑躲在木桩后面,边查看赵祯的伤势边回怼道:“我肯定是比你这个老妖婆长命的。”

    她本可以直接逃出去跟师傅汇合,但她欠赵祯一条命,总要还的。

    那些东辽细作是要杀了她只带幼儿姐和赵祯走的,刀子都下了,是赵祯帮她挡了,刀子就捅进赵祯的腹部。

    后来进了东辽大营,也是赵祯替她求情,她才没有被扔进羊圈,只是被丢在后面,还有个不中用的巫医来帮她止血。

    从河渠到偏关,她问过赵祯为何要替她挡刀。

    赵祯当时是这样回答:“不止你,还有幼儿,你们两个都不能死,若你们被杀了,虞归晚会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

    为了躲藏,廖姑将自己弄得跟个泥猴儿似的,浑身脏兮兮,臭烘烘。

    她拍了拍赵祯的脸,“喂,你死没?”

    第119章

    刚才摔那一下硬生生让赵祯从鬼门关门口疼醒,

    她捂着伤口坐起来,苦笑道:“我没死你应该很失望吧,”她推了廖姑一把,

    “快去找幼儿,你师傅带人来救你们了,你……你们快逃出去跟她汇合吧,待你们回到河渠,若燕州有援军来,你务必提醒虞归晚,燕州不可信,当心引狼入室。”

    廖姑放箭射倒刘卜算的手下,

    听了这话她真想跳起来踩两脚赵祯,

    但现在不行,就只能骂道:“你既知是引狼入室,那日又为何还要书信去燕州求援?!你果真是没安好心!刚才我就不该多余救你,让你被那老妖婆带走才好,抓了你这个金贵公主回去当羊奴,

    这些东辽狗还不高兴死。”

    赵祯的唇色已接近透明,她垂下头,

    声音低不可闻,

    “我跟你一个小屁孩说不清。”

    廖姑耳力好得很,

    她要是像六花那样有一身毛,

    此刻肯定全炸开了。

    她就没见过比赵祯还不识好歹的人,

    幼儿姐和师父明明救了她,她却屡次挑拨离间,

    满身心眼子的要算计别人,这哪里是公主,

    分明就是豺狼。

    赵祯瞥见她握弓的手用力到咯咯作响,就知她气得不轻,便说道:“你确不该救我,虞归晚想我死在东辽大营,你把我救回去岂不是存心要跟她做对。”

    廖姑瞪她,“你不挑拨离间是会死?”

    赵祯笑得比方才还苦,“我没有挑拨,是虞归晚确实不想我活着离开东辽大营,你是她徒弟,救我对你没好处,反而是一桩麻烦事,不如就此丢开,任我自生自灭。”

    廖姑却正色道:“你若老实些,师父也不会如此,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外边的人如何说师父都不要紧,只要她觉得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就行,若没有师父,她早就死了,哪里能学本事,还住那么好的宅院,又有丫头仆从伺候,这都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才能有的好命,她不过是个死了爹娘的野丫头,也就师父不嫌她,寒冬腊月里还愿意给她一口饭吃,她才能有今日。

    她救赵祯是为了还那日的挡刀之情,且只打算将人带出东辽大营就扔,不会再带回南柏舍,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赵祯自己,她是管不着了的。

    营门已破,傀儡兽狂怒着掀了好几座营帐,四处起火,人已是自顾不暇。

    刘卜算眼见不能即刻射杀了廖姑,再拖下去怕自己也走不掉,就没有再白费力,命人带上赵崇就走,是一点不管还在前方挣扎抵抗的纳措。

    廖姑从死掉的东辽兵身上扒了件衣服裹住赵祯,又用皮袍子包住头脸,才背起人混在其中往营门的方向跑。

    但其实她伤得比赵祯还重,只是她皮糙肉厚,所以恢复得快,还能背着赵祯逃命。

    赵祯趴在她背上,周围都是血腥的厮杀,箭矢擦着耳鬓过去,每走一步都是生死瞬间,廖姑却能背她绕过燃烧的大火和崩塌砸下来的帐篷,有几次都踉跄要摔了,廖姑也咬牙撑着往营门跑。

    “你就没想过带着我是累赘,刘卜算要是追来,你也跑不掉。”

    自己累得半死可不是为了听她这种风凉话,廖姑喘气道:“你闭嘴吧,成天逼逼叨叨的烦不烦,我是没我师傅那脾气,不然早一刀了结你了。”

    头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赵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所以能说一句是一句,“你跟虞归晚确实不太像,你不如她冷血狠辣。对了,你可有名字?总不能以后也叫廖姑吧,该让虞归晚给你取个像样的名字,算了,不用她,还是让幼儿帮你取,幼儿有才情,能为你取寓意好的名,待过三四年你满十五,及笄后可再让幼儿为你取字。”

    “我就叫廖姑,不用另取名,师父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无甚紧要,若我有本事,他日能闯出一番天地来,就是叫阿猫阿狗也能立威,没本事就算叫玉皇大帝也没用。”

    她背着赵祯哼哧哼哧跑,到营门看到阎罗娘挥着那把弯月戟在扎人,浑身都让血浇透了,血红血红的很吓人,但她自己不觉得,还扎得很起劲,嗷嗷叫着往前冲。

    见廖姑和赵祯都穿着东辽兵的衣服,还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就以为她俩也是,提戟就要扎。

    廖姑闪身躲开,就地一滚,也不知哪里抽了竟然担忧会摔了赵祯,就自己当了肉垫子。

    一个成人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她身上也还有伤,顿时疼得哭爹喊娘,将阎罗娘痛骂:“你当土匪山贼的时候也这么眼瞎的啊,扎人之前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清楚,别什么人都扎,我要是被你扎死了看你怎么跟我师父交代。”

    阎罗娘抹开脸上的血,看清了地上的是谁,瞪眼咦了一声,“是你啊,早出声不就完了,我还以为是东辽狗。不是,还怪我眼瞎,谁让你穿了这身狗皮,就是你师父来了也照样看走眼,你该庆幸先看到的是我,要是你师父那手速和力道,早把你捅穿了。”

    廖姑艰难站起,还要费劲撑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赵祯,所有重量压过来也着实不轻。

    她没好气的冲阎罗娘喊道:“别光顾着看行不行,过来搭把手,我都快被压死了。我师父眼力好得很,老远就能认出我,不像你,瞎眼土匪。”

    阎罗娘过去了,掀开皮袍子看清了脸,“哎哟,你怎么把她也给弄出来了,让她死里头多好,省了你师父多少麻烦。”

    见着自己人,廖姑总算能松一口气,弯腰吃痛道:“那日在县城她替我挡了一刀,这是我欠她的,现在还清了。回头找个大夫给她看伤,再寻个空地把她扔下,也不耽误什么,反正只要她不在师父眼皮子底下晃悠,师父也不会多管。对了,我师父呢?”

    阎罗娘召来两个人把赵祯抬走,才说:“带她妹子回后头去了,你这伤怎么样?”

    “死不了。”

    廖姑松开手,缠伤口的布条已经让血给渗透了还嘴硬,她就知道师父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救幼儿姐,若不然她也不会先去找赵祯。

    而现在,她要将这些天打她、踹她的东辽狗全部拖出来,把他们的肉一刀刀割下来喂鹰。

    .

    没有随军大夫,虞归晚也不知幼儿是否受了内伤,问她也也不肯说实话,再就摇头。

    “我身体没大碍,”幼儿被她从马上抱了下来坐在缓坡避风的地方,脸色虽有些不好,但精神尚可,不想她为自己担忧,有些事是万不可在这种时候说的,“前头的战况要紧,你别在我这里耽搁,快去。”

    她头上的伤处理得很粗糙,口子还狰狞着,可见当时那伙人下了多重的手。

    虞归晚没动,只是抬手小心碰了碰她的脸,一点劲都不敢使,还担心自己手上的茧子会刮疼她。

    “这里没有好大夫,待这的事收了尾,我便带你去偏关小镇找大夫,先清理好头上的伤口,养养身子再启程回南柏舍。”

    她再不放心将幼儿交给任何人,总要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才觉得安心。

    她也不会那么快回河渠。

    伤了她的人,妄图霸占她的地盘,可不是死二三十万兵将就能结束的。

    她一定要让傀儡军出关,让东辽也尝尝被提上砧板任人宰割是什么滋味。

    早之前她就做过关外地形的沙盘,商道图也有,原是为迁居关外草原准备的。

    既然现在不打算去了,那就把关外的地盘划到庶州来,都归她,谁都别想跟她抢。

    她执拗起来,幼儿也无法,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可到底记挂着廖姑,又催促虞归晚快些下去救人。

    “她伤得重,现在也不知怎样,万不可再落到刘卜算手里。”

    经她一提,虞归晚又想起刚才营门前那东辽女人说的蛊毒,就问幼儿,“说你中了蛊,什么意思?是不是她给你喂药了?”

    在末世她见过基地的研究员给人注射药物,什么类型的都有,最后结果当然也不会太好,那都是实验阶段的药物*

    ,药性不稳定,后遗症严重的还会致死。

    她刚才就是察觉到幼儿不对劲才刺破那个拨浪鼓,她知道幼儿肯定有事瞒着。

    幼儿还是否认,“没有的事,别听那种人瞎说,她就是故意的。”

    “是吗?”虞归晚并不信,她深深看了眼幼儿,随后站起身,“我先下去,很快回来。”

    她要亲手抓刘卜算。

    幼儿满眼不舍的看着她上马离开,直到连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注意到守在缓坡上的猛兽跟以往看到的不同。

    妙娘从远处赶过来,上下看了她好几遍,才一屁股坐到地上说:“真是把我给吓死了,原以为送你去县城能安全些,谁想竟出了这事。”

    幼儿偏头咳了两声,“你可别在岁岁面前提这事,我怕她心里难受。”

    “就算我不提,虞姑娘也不好受,她挺自责的,觉得是自己没有护好你。从你被带走那日算起,她嘴上是一句不说,脸上也瞧不出什么,但我们这些跟她比较久的人都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她这回是真生大气,要发大火了。”

    幼儿看着下面快要被大火烧毁的东辽大营,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是畅快的,庶州百姓受的苦楚,现在是该跟东辽清算了。

    第120章

    在东辽占领偏关的这几个月,

    烧杀奸淫,无恶不作,边民百姓的生活形同水火。

    在大营附近还有数座尸骨垒起来的‘筑京观’,

    哪怕深秋露重天寒,气味也不好闻,而垒观用的尸骨就是之前战败的北境军。

    东辽人还在此圈林围猎,猎物非野兽,而是大营中的奴隶。

    这当中大部分为边民百姓,亦有关外草原的牧民,东辽人将他们赶到猎场,像对待牲口一样驱赶他们,

    以猎杀他们为乐。

    如今身份调换,

    黑鹰盘旋在高空,紧紧盯着从小道逃跑的刘卜算,任她的手下如何射箭都无济于事。

    她成了猎物,正在被虞归晚带人追逐猎杀。

    能在纳措身边得用,又能在东辽境内掀起血雨腥风,

    刘卜算自是有她的底牌。

    随军出征的部族青壮还有两万人藏在大营后山,随时听候她的调派,

    本也是作为她保命的后路,

    她选择从这逃出也是为了引虞归晚入圈套。

    傀儡军还在大营奋战,

    虞归晚只带了程伯等小队人马来追刘卜算。

    双方在山谷入口停下对峙。

    刘卜算胯下的草原马焦躁不安,

    似是在害怕对面虞归晚的那匹枣红马。

    先前在营门只匆匆几眼,

    刘卜算就牢牢记住了虞归晚的脸,并兴奋的有些不同寻常,

    想要招揽的心更加强烈。

    现在就远远喊道:“我和你若是联手,拿下东辽和大雍就如探囊取物,

    易如反掌,到时我们称王称帝,独霸天下,不比现在为他人卖命来得好?我早有此心,就不知你是不是聪明人了,随望京不肯答应,是她不识趣,我看你不是蠢人,应不会如她那般蠢,家人都被雍帝杀了,还想着效忠,呵!愚忠!这样的人最不长命!”

    反派死于话多,虞归晚自认不是正派角色,也一向懒得同人废话。

    但她今天是要活捉刘卜算,搞清楚这女人是不是给幼儿下了蛊毒,所以允许对方多两句废话,只是这废话她听着怎么都觉得刺耳。

    她自不会傻到隔空跟刘卜算扯着嗓子喊,隧手伸到后面掏出一个大喇叭,骑在马上讥讽道:“凭你也想和我联手?能与我并肩的人没几个,你又算什么东西,你爹刘缕的头都让我丢进你们煮汤的大锅了,那日的汤你是没喝?手下败将还妄想从我这里讨好处,白日做梦。”

    被虞归晚一通讽刺,刘卜算的脸色刹那难看,眼神阴狠道:“你杀我父,又如此折辱于他,现在又不肯与我联手,难道就不怕我也让随望京生不如死?”

    “你对她做了什么?”

    向来狂妄的刘卜算丝毫没有察觉到虞归晚那细微的情绪波动,还在得意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她中了我的蛊毒,已深入脑髓,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她每日都会遭受万虫噬咬的折磨,身体逐渐溃烂,痛苦而死。”

    显然,她这是在故意刺激虞归晚,若虞归晚因此恼怒,丧失理智直接冲过去,就正好中了刘卜算布下的埋伏圈。

    虞归晚的身后,程伯等人严阵以待。

    经过三轮恶战,他们自是知道虞姑娘的本事,别说对方区区两万人,纵使再来几万也不惧,只是防范些总没错,他们这些人以后都是要效忠虞姑娘的,哪能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总在后面,倒让虞姑娘打头阵。

    程伯策马上前提醒,“刘女狡诈,属下曾听闻刘女擅使巫蛊之术,主子还是小心些,别中了此女的招,不若让我们前去会会她。”

    他们发誓效忠虞归晚,从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所以现在都只称是她的下属,奉她为主。

    营门前刘卜算声称幼儿中了她的蛊毒,在场众人也是听到了的,若真如此,就必须抓住刘卜算逼她交出解药。

    唰地一下,程伯等人抽刀。

    虞归晚却抬手示意他们不动。

    刘卜算暗暗咬牙,她的人收集来的消息不会错,虞归晚对随望京很是看重,是捧在心尖上的,若不然她也不会冒险将人绑来,她如此大费周折可不是为了今日一败涂地的!

    既然虞归晚不肯入圈套,那就杀!

    这两万部族青壮就算没中蛊毒也会忠于刘卜算,关外草原的部族又多又杂,每支部族都有自己的图腾和信仰,有的供奉草原狼,有的崇敬黑鹰,也有以蛇鼠兔狐为图腾的。

    刘卜算就是利用了这点,让这些部族敬奉她为草原大祭司,再将这些人牢牢掌控在手中为自己所用。

    获知这些消息还多亏了投降的东辽兵,蔑古雄骨头硬不肯交代,但总有贪生怕死的军将为了活命会说出虞归晚想听的。

    他们告诉虞归晚东辽大营剩余多少兵力、布防的轻重、东辽与草原部族的关系,还有三王子纳措和刘卜算,吐露得干干净净。

    虞归晚脑海中就大致有了张人物关系图和战略图,才能让傀儡军三面包抄围住东辽大营,留出这个逃生口也不是故意,实是人手不足,不能一下子给大营包了饺子。

    对面的人举刀冲过来,山谷口瞬间尘土飞扬,分不清敌我。

    “虞归晚,我知你的笛声厉害,但你的笛也只能操控野兽和死人,现在这些人可都是活的,我看你要如何打!说到底还是你大意,真以为我没有后手,你带这么点人就想抓我,我看白日做梦的人是你才对!”

    刘卜算的嗓门又大又烦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的,隔那么远,还是如此吵杂混乱的环境下都能将声音传到虞归晚耳朵,再者她知道的也太多了点,俗话说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她这条命真是留不了多久了。

    短笛是操控不了活人,但是……

    斗篷下,虞归晚的嘴角缓缓上扬,刺刀反握在右手,直接往左手的掌心划了一刀,刀锋很快就染上了她的鲜血。

    抓住一个已经杀到近前的部族青壮,带血的利刃抹过脖子,他捂住嗬嗬两声就倒地没了气息,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僵硬,脸颊凹陷,双眼凸出,嘴唇乌紫,指甲漆黑,下一瞬就突然从地上坐起,窜入鼻息的血腥味让他变得狂躁,瞪着赤红的双眼冲人群低吼,将一众冲上来的青壮吓得连连后退。

    关于自己身体的秘密,在末世她从不跟人提起,血液能让人变成丧尸无疑是恐怖的,若是让人知道,她肯定会被所有地基联合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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