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纪缺眼疾手快拎住女子的脚!不想活了!

    小姑娘哭得花容失色:“夫人,夫人,您买了奴吧,奴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夫人,夫人您可怜可怜奴……”

    这些人根本不是人!“夫人,您救救奴吧——”

    纪缺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攻击!他怎么她了,她还哭了!

    061没银子

    现在想哭的人是自己!顿时要堵她乱喊的嘴。

    “夫人,夫人,求您了,宠儿一定会好好呜呜……”

    宠儿立即将自己衣衫抠出来:“夫人,夫……”

    “让他带你去思芳阁。”

    纪缺闻言第一时间松了手。

    宠儿惊喜的抬头,脸上挂着未哭干的泪水,小脸美不胜收,咚咚咚开始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多……”

    “都下去吧。”

    这次纪缺没有犹豫,直接将人带了出去。

    陆府后门外。

    宠儿下意识躲他远点,虽然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一些,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出来就把她杀了。

    纪缺的神色顿时变了:“你是谁训出来的人?”严肃冷静!

    宠儿缩在门边不说话,依旧害怕。

    纪缺心里已有了定论,她们每个人有明确的出身,回去查一查,就知道是谁送给他舅舅的。

    这么好的料子第一时间送给舅舅,很可能是舅舅下面的人训的。

    那才是出了大问题!因为按说这样从小训练出的瘦马,不会有「自己」意识。美人壶,美人桶,怎么会有自我意识的。

    遇到生死时刻她们会怕,但绝对不敢求救,完美的她们,是完全丧失人性的器物。

    但此人,求救了!

    一个有想法的瘦马,可是会出大事的!

    弄不好能让舅舅人头落地!

    所以,与她同期的瘦马都要召回,全部作废!

    如果不是舅舅家的,那与宠儿同一批的人,舅舅和舅舅的人一个不能收!

    宠儿更害怕了,这人与刚才在里面比越发吓人。

    ……

    徐府内。

    李思萍极力闪躲着徐垢的嘴:“三公子,三公子,您别急……”

    徐垢能不急么,两天了,他耐着性子哄了两天,才能上手,恨不得立即将人剥了:“我怎么不急,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呼吸粗重。

    李思萍忍着让对方滚的冲动,眼泪不自觉的滚出眼眶。几天前,徐垢怎么敢如此对她,只要她稍稍不悦,都能看到徐垢怯懦退去的嘴脸。

    可现在,就是她再说不愿意,说再等一等,他都不会退一步。

    能让他忍三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矜持」下去,会耗光徐垢表面的人模人样,连一丝筹码都没了。

    这都是陆缉尘造成的!

    “怎么哭了?”徐垢有些不高兴。

    李思萍赶紧找补:“想到了我的母亲,她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徐垢连她哭都不愿意多哄了。

    “你放心,我们先好,你母亲,你姐姐,妹妹,我都给你买回来。”

    李思萍眼泪瞬间落了下来,肆无忌惮。

    衣衫在别人手里滑落,她不能回头了。

    李思萍突然扣住徐垢的手。

    徐垢顿时蹙眉,耐心即将告罄。

    李思萍温温柔柔的缠住他脖颈:“我想知道我大哥被流放到了哪里,还有陆大人……虽然他……他……三公子,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您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我大哥被流放到了哪里,可不可以一路关照一二……徐相那么疼您,他肯定卖您这个面子,妾身现在只能指望您了。”

    徐垢被自己久得不到的女人暗捧的高兴:“你放心,爷帮你问。”

    他现在猴急的是另一件事。

    床帐落下。

    一夜红烛。

    翌日。

    李思萍不顾衣衫单薄,楚楚娇弱的拉住要起身的徐垢里衣,眼里的温柔恰到好处:

    “您别忘了答应妾身的事,晚上若能知道,妾身,妾身……一定……”

    徐垢本要起身的念头瞬间憋了回去。

    “你讨厌……”

    ……

    挽弓苦皱着眉头:“三公子,我们真要去打听?”

    这可都是人情打点,他们哪有那么多银子。

    更不要提让陆大人多照顾李家少爷了。

    朝廷要臣和他们公子之间差太多了,就是大公子也不见得能让陆大人给个面子。

    徐垢疯了去找陆缉尘,人家是三品:“先去把李家的人买回来。”总不能让她天天哭。

    挽弓跳脚:“三公子,我们……没银子。”

    孝敬三公子的,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弄上来的那点银子,早被公子挥霍光了,平日的例银,也不够三公子花销。

    “没银子?”

    挽弓点头。而且李家几个姑娘,除了大小姐,还有几位长的都很好,才学也不错,不是他们买得起的。

    徐垢脸色顿时难看,不喜被人戳自己的痛处,晦气!但他也不想在思萍那里落了下风,毕竟,他真喜欢她。若是能让她倾心的事,他也不是不愿意。

    徐垢一脸懊恼地往外走。

    “三公子,反正李小姐也出不……”

    徐垢顿时看挽弓一眼。

    挽弓立即闭嘴,现在三公子刚得手,明显还放在心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过个几月,任凭对方再哭闹,公子也未必看一眼。

    “我那里是不是有几本我爹的真迹?”

    挽弓吓了一跳。您在说什么!那可是相爷的东西。万一相爷问起,三公子拿不出来,就麻烦了。

    就算相爷忘了,大公子、二公子问起来,也要出事!

    “你找出来,拿去抵押一下。”

    “三公子!”

    徐垢也不傻,停下脚步,让挽弓附耳过来:“找人先临摹一遍……”

    真的假的,他爹那么多东西,绝对不会要,就怕大哥、二哥看出端倪:“找个高手……算了,你把东西找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刚认识了个穷书生,最擅长这些。

    ……

    文海轩内。

    林之念站在一堆杂物中,查看博古架上的书。

    文海轩名字气派,但书铺不大,十分狭窄,但书籍繁多。除了新抄的书在书架上,其它多数堆积得到处都是,密密麻麻,难以下脚。

    书轩内也不是常有的书墨香,而是一股书纸堆积太多,隐隐发霉的味道。

    可时不时就能卖出一本。

    三文五文,价格就和这里的脏乱一样,便宜得令人发指。

    掌柜的穿的邋里邋遢,也不招呼客人,爱买就买,不买拉倒。

    林之念放下最新的那本滑轮图稿:够快。

    “夫人……”春草挥挥阳光下空气中的灰,夫人怎么能耐心看完的。

    虽然她们要去庄子上穿的本就不讲究,可跟这里的环境比也差之太多。

    062冬归落雪图

    “掌柜的!”

    来人打断了春草的话,春草不是很着急让夫人赶路,便转头看过去。

    挽弓跟在自家公子身后,小心的捧着装画的长盒,心里七上八下。

    这可是徐相的手迹,万一被人知道了……万一被徐相发现了……他和他们公子就完了!

    外面的人不了解,他可是知道,徐相根本不偏宠他们公子。所谓的偏宠,只是偶然会多看一眼而已。

    老夫人和夫人根本不把这当什么大事,最重视的还是大公子。

    庶子「偷」相爷手迹,死了,死了……

    “掌柜的!”

    掌柜的揣着袖,正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听到叫声,勉强抬抬眼皮。

    “什么破地方,还是卖书的?卖屎差不多!是不是这!”

    挽弓赶紧陪小心:“回公子,是,是,公子如果不放心,不如先……”回……

    “掌……”

    “在,这。”

    徐垢吓了一跳,什么东西,还是从后面冒出来!胡子拉碴,穿成这样,孟书生说的真是他?“行不行!”

    掌柜闻言,闭眼继续晒太阳。

    徐垢不信任姓孟的就不来了,直接拿出盒子里的画:“起来!孟公子介绍来的!说你善丹青,仿制更是一绝!别装什么不会!这幅,给小爷仿制一幅一模一样的,记住!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要是差一点,小爷剁了你吃饭的手!这是定金,五两。”说着银子扔过去,呼扇着空气中的灰尘往后退。

    掌柜的打开。愣了一瞬,《冬归落雪图》。

    身体瞬间坐正,公孙氏遗作,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真容的《冬归落雪图》?

    隐约的光影里,已是寒风朔朔。

    从博古架的缝隙间,林之念也看到了画作的名字。

    好敢写的名字。真迹?不可能,但是不是真的不是重点,重点是画的人心中《冬归落雪图》的内容、布局是怎样的?

    文坛众多描绘它的诗稿,形成的「假」图,分为不同流派。

    关于雪下有没有老猴,是真猴还是「候」,他等的是妻子,还是前程,后世众说纷纭。

    公孙老先生做这幅图的时候正值他第二次科举,有人说他用画喻已。所以说他是借等妻子等消息,那「冬」就极有可能是「东」。

    百年前还有这幅画仿品的消息,这些年已销声匿迹。

    林之念之所以关注,是因为陆缉尘喜欢公孙老先生的画作。

    《冬归落雪图》又是他作品里,争议最大的。

    所以林之念留意过,只是一直没有《冬归落雪图》的信息。

    这幅应该是「写实」一派,因为落款处明晃晃的写着《冬归落雪图》。虽然只隐约看了一眼,但树下是一只消瘦的再普通不过的猴子。

    所以是写实派。

    林之念移开目光。

    “你他娘聋了!接不接?”破地方!

    掌柜的目光迟迟不能从画上移开,笔法精妙、意境突出、一气呵成,这真的是想象中的作品?

    他手中这幅,不管是不是真迹,都是一幅难能可贵的佳作!“真品?”

    “问那么多干什么!就说能不能干!”要不是姓孟的不敢诓他!

    看到这破烂地方的一刻他就走了!

    “能,十日后取货。”视线还无法从画上移开,妙,妙。

    徐垢闻言拿出那本书:“这个,也要一模一样。”

    掌柜的目光勉强离开一瞬画作,随意接过书,顿时一愣。

    《经书》太常见,是一部纪录天文地理的书,共有二十卷,他经手过无数本《经书》,纸质、皮质、竹卷,不同质地的重量闭着眼都能估算出来,可这本厚度不对?

    怎么会不对?

    掌柜的下意识翻到后面,发现他手里这本一共三十二卷。三十二卷的《经书》?!怎么可能。

    他又翻了一下,就是三十二篇,多了六卷星罗棋布,六卷长河详解。

    掌柜的下意识的看向给他书的人,他知不知道……

    “看什么!能不能仿!”

    掌柜的生生止住了让夫人评估一下的动作:“五两!”

    不,不,是不是太多了。

    徐垢直接扔给他:“记住了,一模一样,纸墨也一模一样。”

    掌柜的心中早已谨慎,能拿出三十二卷《经书》的客人:“等我检查一下……”果然:“墨……”

    徐垢带了。

    “客官您瞧好!十日后取货。”

    “仿砸了,小爷要你的脑袋!”这破地方,没人找得到才对。

    徐垢自认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不单如此,他还给自己找了条来银子的渠道。

    他家最多的就是这种东西。

    徐垢心情都跟着好起来,看路边的瓦砾、破缸都觉得悦目不少。

    “呦!刚才怎么没发现,谁家标致的小姑娘,跟小爷出去走走。”

    春草直接扭过头。

    “还挺横。”徐垢兴致不错。

    林之念走到了博古架一侧。

    掌柜的悄悄将书递了过去,三十二卷?

    林之念也察觉到了,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落款「徐」!

    一个姓氏,锐利藏锋,谁的字迹更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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