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人抵达疗养院时,两个护士正在大门口张望,其中年长一些的那个一见到他,立刻送上文件。

    “傅先生,情况紧急,给您打过电话之后我们直接去找院领导请示手术,现在已经开始了。”

    他常来,长相又显眼,院内不少人都知道他是那位漂亮植物人的哥哥。

    “我明白,谢谢。”

    文件不止一份,包含委托授权书、自费同意书等许多内容。傅城草草扫一眼便直奔底部签名。翻到最后一页时,落笔动作顿了一下。

    英贤定睛看了看,发现白纸上写着“病危(重)通知书”几个大字。

    “家属跟我来。”签完字,护士带着他们向里走,越走越快,小跑起来。

    电梯需要等,傅城直接推开楼梯间大门,一步三阶地上楼。

    英贤下意识跟着跑了两步,忽然停下,就那么立在走廊中央,看着傅城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小护士注意到她掉队,看了看她高跟鞋,折回来说:“我们坐下一趟电梯上去。”

    傅芝的转院、入院都由柯蕊处理,因此这是护士第一次见到英贤,以为她也是傅芝亲属。

    英贤摇头,双腿一动不动。

    护士当她吓傻了,正要再安慰几句,就听她说:“我不是家属。”

    英贤问:“手术有几成希望?”

    小护士面露难色:“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向非亲属透露病人信息。”

    英贤轻柔颔首,不为难她。

    小护士说:“您不是家属也可以在手术室外等候。”

    英贤犹豫片刻,轻声说:“谢谢,我不上去了。”

    又看一眼已经关闭的楼梯间大门,她转身向外走去。

    英贤从不求神拜佛,但她相信七分人为、三分天定,而且天定的分量大多时候都要超过人为。

    先是英慎拆穿她,接着英齐出事、沈东扬提议结婚。现在,她与他之间最初的纽带也要断了傅芝一死,他们便真再无瓜葛。

    一桩桩一件件,这么巧,全部凑到一起。

    其实在被英慎拆穿时,她已想好该做什么。只是蒋震中风,给了她个拖延地理由。不接他电话,也是在逃避。再后来,沈东扬也来“帮”她下定决心。

    走出医院那一刹,疲惫削弱理智,她又一次放任自己软弱,逃避到现在。

    然而无论怎样逃,终归要面对。

    病房外,傅城焦急等待。早在傅芝入院那天,医生就曾委婉地提醒过他,创伤性植物人中有接近一半人会在第一年内因为各种各样的并发症、器官衰竭离世。他有心理准备。

    可是真到事情发生这一刻,傅城才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已以为的那么泰然。

    恍惚间,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电梯口。

    金属双门紧闭,反射出幽幽冷光。

    长长走廊中,只有他一人。

    车子还停在疗养院门口,英贤坐上驾驶位,先回公寓洗澡换衣服,再去公司。

    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她头痛难当,英贤又吃两粒止疼片。

    柯蕊见她脸色不好,提议说:“老板,这几个会没有那么急,明天再开也行。”

    英贤摇头:“叫人去大会议室,我10分钟后过去。”

    柯蕊知道她脾气,不再劝。正要推门离开,听见身后女声说:“柯蕊,你处理一下傅城的离职手续。”

    柯蕊暗暗吃惊,回身问:“好,什么时候开始生效?”

    英贤翻开待会开会要用的文件,低着头说:“现在。”

    柯蕊说:“单方面解雇”

    “我知道,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她是眼睛停在文件上,漫不经心一般说:“对了,傅芝的费用照常付,这方面不变。”

    柯蕊又问:“老板,要是傅先生问,我该怎么说?”

    空气安静两秒,英贤缓声道:“他不会问。”⑷

    傅城果然没问,至少柯蕊没有向她转述。

    后来,还是她主动问柯蕊他有没有说什么。柯蕊说没有,傅先生听说自己被解雇后一个字都没说,还有,老板,傅小姐去世了,心肺衰竭,没抢救过来。

    英贤当时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地淡淡嗯了一声。

    那天开会,她破天荒地当面指出项目部的提案有问题,还说如果有人想养老,不如去养老院做经理。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算重。然而与蒋英贤共事过的人都知道,她愤怒到了极点。

    会议室内气压低得可怕,在场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英贤的生活恢复两点一线,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医院,等到蒋震出院,医院又变成老宅。

    杜悦回来后,对于没人通知自己这件事大发雷霆,当然,在蒋震面前是委屈落泪,话里话外暗指有人故意。

    英贤坦然道歉,说自己最近太忙,不小心忘了。

    蒋震清楚她在忙什么,所以即使这理由在杜悦听来很苍白,蒋震受用了。

    蒋震现在只能勉强发出几个音节,吃喝拉撒全靠护工协助,十分狼狈。像他这样叱咤半生的人最难忍受自己变成这样,因此脾气越来越差。杜悦再想拿这件事告状时,被他呼哧喷气打断。

    蒋震明白不知者不怪,可他心里有个疙瘩。杜悦在法国大买特买时,陈枫连夜赶来探望,之后更是守在床前关怀。凡事就怕对比,尤其对比如此强烈。

    等到英齐的事基本尘埃落定,英贤才有机会回去自己公寓喘口气。

    小区门卫交给她一个包裹,说她再不来拿就要扔了。

    寄件人信息一概空白,包裹中有一张支票和一个单独包装的小袋子。英贤不知道傅城还欠自己多少钱,但她知道那个数字一定与支票上的一致。

    他去哪凑来这么多钱?疑问一闪而过,英贤嗤自己多管闲事。

    放下支票,再拆小袋子,待她看清里面东西后,定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袋子里面还有包装,精美小盒烫有

    per字样。

    是一条内裤,酒红色的蕾丝丁字裤。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per,酒红色丁字款,记得赔我。”

    记忆忽然鲜活,打她一个措手不及。那天的阳光、空气的味道,衬衫的触感、身体的温度、呼吸的节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反应,全部翻涌上来。

    竟然都记得。

    胸口猛地抽搐,心脏痉挛似的收缩再收缩,缩出酸涩刺痛。

    看上一会,英贤步入卧室,将支票连同内裤一起放进衣柜深处。

    就算痛彻心扉又如何,她还是蒋英贤。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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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袭

    六月,力尼亚。

    英贤与柯蕊还有翻译徐亮乘普通民航班机抵达力尼亚国际机场。

    飞机台阶下不远处停着一辆装甲吉普车,两位持枪军人各守一侧。

    东亚面孔在这里不多见,因此英贤与柯蕊一出现,立即吸引二人注意,远远冲她们比个手势。

    力尼亚位于西非,六月是雨季,出了机舱,湿热空气扑面而来,英贤只觉鼻孔仿佛被一块湿毛巾盖住,无法尽兴呼吸。

    她上前,由徐亮翻译着确认身份。军人态度冷淡,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放松警惕。

    车上另有司机,持枪的两人负责在后座保护他们,或者说看守。

    几个月前,力尼亚反叛军正式对现任军政府首领萨落将军宣战,双方已在边远地区爆发过几次小规模冲突。

    不知是为筹措军资还是为逃离海外,萨落将军对外出售部分资产,其中就有一块小油田。

    这半年来陈枫大部分时间待在国内,权衡过后,她决定以加油站设备更新项目为契机,重新打入国内市场。陈枫在新加坡扎根多年,资源颇广,有线路、有船,甚至有炼油厂股份,唯独没有油田。而国家规定,想取得民营石油贸易经营资质,企业必须拥有自己的油田。

    英贤此行正是为萨落的油田而来。

    她借口到欧洲考察,搭乘蒋氏飞机到达法兰克福机场,几经周折,转机来到力尼亚。

    她与萨落将军已经谈妥价格,这次来就是为了签合同。

    他们提前雇佣好了安保团队,就在机场等待,没想到萨落将军直接派人来停机坪接人。

    柯蕊如临大敌,想打卫星电话通知安保团队跟上,被卫兵严厉制止。

    英贤还算泰然,冲她摇摇头。萨落将军要的是钱,内战一触即发,他等不起,绑了她不如把油田卖给她来钱快。

    更何况那块油田的年产量只剩下其高峰时期的23%,除了她,没人会买。

    卫兵将他们送到将军私人府邸,正如英贤所料,萨落将军没有恶意,机场截人更多是出于安全考虑。他很绅士地向她道歉,邀请三人共进午餐。

    将军英文不错,不用翻译也能交流,得知英贤在美国上大学,与她交流起自己年轻时流亡美国的经历。

    萨落是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上位过程极其血腥。但他上位之后又积极打击犯罪、发展经济。其中是非,英贤自认无权评判。

    午餐过后,终于进入正题,将军拿出一份英文合同给英贤过目,内容与之前的电子版一致。

    考虑到今天没有律师在场,英贤提前将文件背过,此刻正一字一句的与记忆对照。

    将军等的不耐烦,点燃雪茄问:“蒋小姐,中国人都像你这么谨慎吗?”

    英贤说:“我们有句老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比萨落将军见多识广,慧眼识人,只能用加倍小心来弥补经验的不足。”

    将军用当地语言说了句什么,徐亮眼神闪了闪,没有翻译。英贤笑笑,也没要求他翻译。

    确认一切无误后,终于开始走流程签合同。特殊时期,一切从简,柯蕊负责录像拍照。

    英贤拿到合同文书,萨落拿到钱,双方友好道别,卫兵送三人下楼,叫来司机送他们去使馆区的酒店落脚,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就在他们坐上车的那一刻,突然炸出一声巨响,车子被一股力量撞得乱晃。

    英贤前额重重磕上前排椅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司机声音激动大叫,卫兵也在大叫,一边叫一边挥舞胳膊。

    三人中只有徐亮懂当地语言,登时面如纸色,惊恐道:“手榴弹!是手榴弹,反叛军打进来了!”

    车窗外尘土飞扬,顷刻间,世界变了模样。绿意盎然的前花园被炸得面目全非,喷泉水声被尖叫、哀嚎还有突突枪声取代。

    司机带他们从小门逃脱,不料很快被反叛军发现,见他们不停,直接开了两枪,一枪打中车胎,车子失控甩尾,差点撞墙。

    司机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小巷,勉强争取到一点时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自己跳车狂奔。

    这下不用徐亮翻译英贤也知道,他们被抛弃了。

    生活在和平国家的他们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柯蕊六神无主,颤颤巍巍按卫星电话。

    “我马上给安保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救我们。”

    “等他们过来我们早就死了!”徐亮烦躁反驳。

    “别再让我听见一个死字。”英贤睥他,语调冰冷坚定。

    徐亮一凛,虽是被骂,却感到稍稍定神。

    英贤思考片刻,凝神指挥:“不能留在车上等。徐亮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徐亮说:“知道,前面是个商场,再过两条街就是居民区。”

    “好,你负责领路,往居民区跑,柯蕊负责打电话。现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摘了,除了现金全部扔掉。”

    英贤率先脱掉外套,将合同塞进裤腰,用衬衫盖住,然后摘掉所有首饰手表,抓乱头发。

    看着那块被弃如敝履的百达翡丽,徐亮眼皮抽搐,但他明白这么做是对的,中国人在这些恐怖分子眼中堪比肥羊。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公举号?xytw1011

    三人将自己有多狼狈弄多狼狈,在徐亮的带领下跑入居民区深处。

    然而他们低估了反叛军的凶残程度,这些人竟然在居民区开枪。

    街道顿时乱成一团,人群推搡奔跑,尖叫声此起彼伏。

    英贤听见有人似乎在拿大喇叭喊话,是当地语,她听不懂。不等她问,手臂便被徐亮紧紧攥住,他的神情形同见鬼:“他们在找三个中国人。”

    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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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妞

    安保团队一直不接电话,枪声又起,时远时近。

    谁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听柯蕊凄厉惨叫,身体突然向前扑倒。

    “徐亮!”

    徐亮吓傻了,被英贤一声呵令换回神志,赶紧和她一起架着柯蕊躲到一辆小货车后面。

    柯蕊身体歪斜,痛苦地呻吟抽气,小腿鲜血淋漓。

    英贤快速检查一下,确认她没有伤到动脉后,才敢呼出一口气。她命令徐亮脱下衬衫,为柯蕊进行简单包扎。

    伤虽不致命,拖下去也有可能致残,而且这样一来,她们的行动就更不方便了。

    柯蕊流泪哽咽:“老板,徐亮,你们走吧,别管我了,我走不了了。老板,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你看在我也算因公殉职的份上,能不能多赔他们点钱?我在九泉之下也感谢您。”

    徐亮眼眶泛红,差点和她一起哭,听到最后一句,眼泪猛地缩回去。

    资本家的秘书果然也不一般,死到临头了还惦记钱。

    英贤抹掉她眼泪:“我怎么带你出来的,就怎么带你回去,今年奖金给你加个零。”

    柯蕊咬了咬嘴唇,趴上英贤肩膀闷声大哭,提着的那口气彻底散掉。

    其实就是嘴上潇洒而已,她怕死了,怕他们真抛下她不管。

    英贤也怕,谁不怕死,可她知道自己决不能表现出一点点软弱惶恐,否则他们的精神就垮了。

    枪声似乎又近一些,拿喇叭的人还在不停喊话。

    徐亮定定看着英贤,从她镇定的表情中寻求安慰。殊不知英贤的心脏已经跌入谷底,只是在控制表情而已。

    对付子弹的只能是子弹,没有枪,她们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忽然,枪声变得密集起来。

    英贤与徐亮本能地趴倒在地,柯蕊行动不便,英贤又爬起来拖她。

    时间被恐惧拉得无限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街道陷入死寂。三个人趴在车子后面,看不清具体情形,不敢乱动。

    一双黑色皮靴悄无声息出现在三人面前,吓得柯蕊失声促叫,“啊!”

    来人留着褐色卷发,欧美人轮廓,身穿迷彩服和防弹背心,腰间别着弹夹、对讲机还有电击枪,装备十分精良。他保持举枪姿势,在他们面前短暂停留一秒,又去四周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对着空气说了一句:“Clear.”

    一听他讲英文,徐亮差点哭出来,爬到英贤身边说:“安全了安全了,他讲英语,肯定是维和部队的人。”

    英贤皱眉,没他那么乐观。

    迷彩服刚才与反叛军交战了,维和部队的人能这么肆意开枪吗?

    她记得傅城说过,他们只有在生命受到直接威胁时才能开枪。

    英贤怔了一下,那个被她掩埋的名字就这么猝不及防蹦了出来。

    迷彩服折回三人身边,用英文问:“你们是中国人?”

    英贤正在斟酌,徐亮已经忙不迭回答:“对对,我们是中国人。”

    那人单手按住耳朵,说:“找到了。”

    英贤的心再次皱缩成了一个点: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他们?

    里昂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慢慢蹲下身体靠近。

    英贤依旧不敢放松,防备地盯着他。

    里昂以为她不懂英文,对徐亮说:“你翻译一下,我不是坏人,我现在要检查一下这位女士的伤口。”

    徐亮看向英贤,没说话。她的英语比他好多了,哪用得着翻译。

    里昂当他吓傻了,又对耳机说:“两女一男,一位女士小腿有枪伤,最好平移,把车开过来吧。”停顿片刻,他的语气轻松不少:“另一位听不懂英语,长得很漂亮但是脾气不怎么样,还在瞪我呢。”

    很快,一辆装甲车停靠在几人身边。高大身影跳下来,边靠近边讲中文:“别害怕,我也是中国人,你们安全了,我们是”

    这个声音……?

    英贤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来人。

    看见她的脸后,傅城一下子愣在原地。

    对视两秒,他大跨步上前,蹲下就要掀她裤子。

    英贤忙说:“不是我,是柯蕊。”

    傅城动作一僵,收回手,转头看向柯蕊。

    柯蕊见到他也是一脸震惊,但她太疼了,没有体力做出太多反应。

    傅城问里昂:“怎么样?”

    “骨头没事,小手术。”

    里昂是军医,处理过太多残肢断臂,柯蕊这种程度的枪伤对他来说和摔了一跤无异。他一边熟练地帮柯蕊重新包扎,一边玩笑道:“傅,我看坏脾气小妞像是三人里面的老大,配合度很低,你”

    “里昂!”

    小妞这个称呼莫名刺耳。

    听出他声音中的凌厉,里昂疑惑:“干嘛?”

    傅城一直盯着柯蕊伤口,顿了顿,说:“她能听懂英文。”

    **

    加更8点到,?(′???)

    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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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胞

    里昂为柯蕊注射了镇定剂,柯蕊很快睡着,留下英贤与徐亮清醒面对一车陌生面孔。

    除了里昂与傅城,车上一个黑人司机和另外一个白人士兵。里昂隐约察觉傅城与英贤之间的微妙氛围,小声问傅城:“认识?”

    傅城没回答。

    从英贤告诉他受伤的不是自己之后,他的目光就再没落到她身上过。

    里昂还想问英贤,余光瞥见她沉静的脸,放弃了。

    刚才那种情况下还能假装听不懂英文套路他,明显不是一般人,问也白问。

    徐亮先沉不住气,视线在傅城与里昂之间快速打转,最终选定里昂:“谢谢,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们今天肯定就交代在这了。”

    里昂笑笑回应:“不客气。”

    他态度随意,徐亮也放开问:“请问你们是维和部队吗?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不是,我们是雇佣兵,目前受雇于联合国,在力尼亚配合维和部队开展工作。也是凑巧了,我们小队今天在附近巡逻,听到反叛军进攻的消息,赶过来保护附近平民。刚到就听见那几个反叛军在找三个中国人,这些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找中国人,一听就知道出事了。”里昂手指指向傅城,“傅就是中国人,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同胞被俘。是吧,傅?”

    傅城不搭腔,里昂也不介意。

    “你会说力尼亚语?”

    里昂摇头:“不会,傅会,是他听出来的。你们呢,怎么这个时间跑来力尼亚,别人撤都撤不及。”

    徐亮偷看一眼英贤,扯着嘴角含混道:“有点工作上的事。”

    戴维咋舌,冲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傅城听得心烦,转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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