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卫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在许少良带他去月苑的路上,怀七已经大概摸个透彻。南侧的烟筒升着袅袅白烟,有烟火气,是府内的厨房,另一侧的院落来往都是穿着相同的婢女,应是下人们的住所。

    就在离开月苑前,那处假山小亭旁,怀七碰见其他几位男宠,几人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有鄙夷,有好奇,更多则是带着敌意的打探。

    月苑早有流言蜚语,说殿下近日新得一位男宠,不到一月的时间宠幸了许多次,甚至特许此人不用住在月苑,而是与殿下同住一院。

    如此殊荣,从未有过先例。

    他们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有何种手段,能把殿下的心勾的这般紧,要知道,除了竹云偶尔能去殿下身旁伺候,他们几位可都许久未见殿下了。

    今日得知殿下来月苑时,几个心怀各异的男人凑上去,殿下却未理他们,径直朝着那间刑室走去。

    如今瞧见怀七真人,自然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也没瞧出有什么特殊,他们如何也想不明白怀七是靠什么获宠的。

    “就如此?”靠在假山旁的男人率先出声,毫不掩饰嫌弃之意。

    身旁有位少年笑眯眯道:“秋哥,你可莫小瞧人家,说不定他是身怀异功,能在榻上将殿下伺候的极好,才这般得宠。”

    能进月苑的,身段与长相自然都是极好的,剩下的便各凭本事了。

    一番引人遐想的暧昧话语,还有那几人一起扫过□□的视线,怀七步履顿住一瞬,敛起眸中神情,他似和没听见一般转身离开。

    见怀七是个挑不起火气的,有人觉得无趣,更多则是不屑。

    殿下薄情,谅他能得几日宠,最后不都得回到月苑吗。

    未曾理会身后嗤笑声,怀七凭着记忆一路回到长公主殿内,暗卫的本能令他感受到这一路都有人悄声跟在他身后,监视着他。

    若是他敢走错一条路,或者升起跑路的心思,那不出两瞬便会有人将他按在地上。

    “殿下,怀七公子回来了。”寝殿内,竹云轻声道。

    这么快,陶锦扬眉,令人将怀七放进来。

    银铃声在寂静寝殿内响起,怀七慢步走进来,他步履比平日要慢许多,陶锦静静观察着,把玩着手中小物件,心间还在怀念方才的滋味。

    那个房间的东西,以后应该在寝殿备上些。

    男人走着,可在看清长公主手中之物后,步子停顿,眼眸瞪大一瞬。

    那是他的东西。

    怀七眸底情绪翻涌,最终只得强行压下情绪,行到长公主身旁。

    “见过殿下。”他低声开口。

    陶锦眼中含笑,从怀七进门再到她身边,她可是全程看着这男人的情绪变化,虽然微弱,但他有瞬间显然没压抑住,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怀七怎么回事,前些年在她身旁时,情绪分明隐匿的很好来着。

    那是总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除了在床上时,极少有情绪流露。

    或许是她死亡对男人的打击太大,又或许是这段时日被她折磨的,小狗这两日总不自觉的流露一些挣扎痛苦的情绪,一边忍不住怜爱,一边又想让他更痛些,看他外泄出更多更真实的情绪。

    叫她完全舍不得停止这场游戏呢。

    把玩着手中那小小的木雕少女,陶锦慢悠悠开口,“来本宫这做什么。”

    怀七盯着木雕,呼吸屏住良久,终于唇动了动,把长公主想听的说出来。

    “奴,来侍奉殿下。”

    嗓音依旧磁性,疲惫使怀七的声音夹杂一丝沙哑,还有极力压制的不情愿,听起来真好听。

    陶锦眼底聚起笑意,面上却神情冷淡,指腹缓缓抚摸过木雕少女无面的脸,她夸道:“你木雕手艺甚好,可是自幼学习的?”

    “不是。”怀七低声回,视线始终跟随着那木雕。

    陶锦拉长声音哦了声,“学了几年?”

    默了一瞬,他道:“五年。”

    小姐已经走了五年。

    一千多个日夜,度日如年,他就是凭此生生挨过的。

    怀七的话和陶锦想的一样,在她离开后男人才开始刻木思人,看来没说谎,但他还真是多余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愿说啊,唇角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陶锦叫竹云替她拿画笔来。

    染料与毛笔很快被呈上,陶锦拿起一支,看着怀七瞪大双眸的模样,心间憋笑,嘴上却道。

    “这小木雕倒是有意思,可惜没有脸,本宫替你补一个。”

    “不可、”怀七下意识抗拒。

    那可是他雕刻的小姐,连他都不敢染指,眼前的女人怎配为小姐绘画。

    陶锦手执画笔,偏过头,眉眼似笑非笑,“你说什么,本宫未听清。”

    她给小狗一次改口的机会。

    怀七目光怔怔看向她手中的木雕少女,好一会,才认命般垂下头颅,陶锦看不清男人面上神情,但总归不会快乐就是了。

    轻笑一声,似在嘲笑男人的无能为力,陶锦执笔,脑中仅仅思索一瞬便下笔。

    反正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事,依仗上辈子学过那几年丹青,她落笔极稳,简单勾勒几笔便有了轮廓。

    还行,比她想象中可爱,似乎画成了q版小人,虎头虎脑的,就是和她的模样完全扯不上关系,无论是郡主,还是长公主。

    怀七全程都是垂着头的,陶锦能感受到他紧绷的情绪。

    他可能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金簪没了,亲手雕刻纪念小姐的物品也被她作画毁去,怀七真的快一无所有了。

    一个人的习惯总是很难更改的,怀七用了二十二年的右手,一朝废弃,初时连用左手吃饭都笨拙,又谈何使用刀器。

    陶锦并不知晓,怀七刻坏过多少小刀,又在自己掌心留下过多少伤口,才终于雕刻出一个他心中与小姐有几分相似的木雕。

    小姐的一颦一笑怀七都记在心里,可他从不敢雕刻木雕容颜,他害怕无法还原,更害怕亵渎小姐。

    “如何。”

    陶锦拿着小人,离她更近的竹云看见,不由道:“殿下画工极好,瞧着极为有趣。”

    “本宫也觉如此。”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怀七,陶锦未唤他过来,而是抬手将小木雕扔在地上,看它咕噜噜滚到男人脚下,刚画了脸的正面恰好仰面躺着,与他大眼瞪小眼。

    “怀七,你觉得呢。”她笑盈盈道。

    第33章

    本宫帮你圆满一下(二更)

    男人沉默捡起木雕,

    指腹轻抚过磕坏的裙角,看着那张可笑的画脸时,早已痛到麻木烂泥的心,

    还是被人撵过几脚。

    怀七知道,

    他该应和长公主说些好听的话,

    可是唇瓣翕动半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酸涩,

    也流不出一滴泪。

    就在此时,

    陶锦再度开口,

    “怎么,心疼你这小人了?”

    “....没有。”怀七费力开口,“奴亦觉得,

    殿下画工甚好。”

    他低头看向地面,

    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将话说出口的。

    每说一个字,他心底的痛与恨便多一分。

    “既然你也觉如此,

    便摆在桌案上吧。”

    她将小木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此后怀七每次进入寝殿,都会第一眼看见它。

    陶锦没打算轻易放过对方,她夜里又留了怀七,

    依在榻上看男人沐浴。

    怀七长腿跨出浴桶,

    木偶般擦干发与身子,

    伴随着镣铐上的银铃响动,他行到榻下跪下,安静等待接下来的事。

    他得令长公主满意,

    如此,

    她才会放过小姐。

    “奴来侍奉殿下。”他低声开口,语气无波澜。

    陶锦今夜不是要玩他,

    而是有件别的事。

    她将打开早备好的盒子,拿出那节大概手掌大小的红木原料递给怀七,见怀面上迷惘不解,她俯在男人耳侧,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上,见他抑制不住的泛起鸡皮疙瘩,才好心情的开口。

    “刻一个你自己的。”陶锦说着,指尖轻点在那冰凉的银色小锁上。

    在意识到陶锦说的是何意思后,怀七瞳孔一颤,蓦地僵住身子,他欲往后退,从小锁蔓延到腰腹做装饰的银链却被女人勾住。

    不仅有实用性,还很美观。

    陶锦指腹轻摁,话语更加过分,“你那左右也废了,不如本宫帮你圆满一下。”

    她觉得此法可行,反正每次都用那些东西,何不试试用怀七自己的倒模。

    作为一个生理结构正常的男人,他资本还是很足的。

    就是怀七看起来不太能接受,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他僵在原地和卡机似的,半晌也未点头同意。

    陶锦才没管他愿不愿意,她打算先睡了。

    今日发生太多事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闲过,要知道她今日做的事足够郡主时期一年的KPI了。

    “替本宫按按身子。”她道。

    不情愿的小狗就是这点不好,虽然啃起来香,但是以前主动做的事现在绝无可能,只得靠她命令,说一下做一下,还慢吞吞的。

    “是”几瞬后男人才应。

    男人宽大的掌抚上她肩头,一样是按摩,总感觉和以前不同。不仅不解乏,怎么还总往她脖颈处按。

    怀七上辈子告诉过她,脖颈处有很多命脉死穴来着,那时他将透骨针交到她掌心,一点点引着教她那些穴位在哪里。

    陶锦脑中惊觉,幽幽开口,“别有不该有的想法,你若敢对本宫下手,本宫保证,你和你那主子的尸体都会被扒光挂在城头上,供行人赏鉴。”

    男人掌心微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继续着。

    陶锦很快升起睡意,只是临睡前,她还是将怀七锁在玉屏旁,留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又好心扔给他一床软毯。

    地上怪冷的。

    怀七就这么静静站在殿内,隔着几重幔帐,女子的呼吸逐渐均匀平缓,他这才移开视线,金链不过一臂长,他的移动范围被限制在玉屏附近,无法再远一步,更不可能靠近长公主。

    玉屏沉重,单靠他是无法悄无声息移走的,至于解开颈上锁链更无可能,这细丝不知是什么材质,比他在外府时接触的绳子更结实。

    良久,床上女子翻身,梦中模糊呓语,怀七掀起眼皮,听清长公主那句。

    “你再这样,我便不要你了。”

    唇角扯起讥讽笑意,他多希望被抛弃,离开这个囚笼般的公主府邸,回到小姐身旁。

    正思索着,女子又模糊低语,“还不如小云听话呢。”

    听见熟悉的名字,怀七有一瞬恍惚怔愣,很快他便意识到,长公主嘴里的小云,指的是竹云。

    她那受宠的、走那都要带上的男宠,竹云。

    一夜无眠,怀七独站到天明,直到一阵银铃作响,立刻有宫人推门进来伺候。

    幔帐被挂起,床上女子转头与他对视,面露惊诧,“你醒这么早?”

    很快,看着怀七眼下淡淡乌青,陶锦意识到,他不是醒得早,而是根本没睡。

    可惜陶锦没时间和他调笑,她今日有正事要办,还需出府密见几位幕僚。

    她不打算带上怀七,京中鱼龙混杂,他若离开府邸,逃跑的几率更大。

    离开前,陶锦特意叮嘱过,看好怀七,莫叫人有逃跑的可能。

    李还照例来为怀七诊治,那日殿下所言是有为怀七续接筋脉的意思,他得先将怀七的情况细细记好,省得哪日殿下忽发善心,他也能有准备。

    只是当李还看见怀七的模样时,脚步顿住一下,继而装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心中暗叹,这是昨夜被磋磨成什么样,今日眼神都无光了,要不给他开点壮阳滋补之物吧。

    “你身体可还受得住?”诊脉前,李还问了句。

    只是怀七似乎未听懂他的意思,他视线扫过,未曾言语。

    待诊脉时,李还面上神情愈发凝重,怀七的脾肾无问题,可怎么吃了几日药,身体仍不见好转。

    李还语气严肃,“你几日未睡过一场好觉了?”

    怀七指尖微动,他也记不得了,自从被绑下山后,他便几乎没怎么睡过,只是偶尔撑不住时会小憩,又忽而惊醒,试图反抗。

    进入公主府,被强迫行过那事后,他怎么能睡着呢,他害怕梦见到小姐,更无颜面对小姐。

    说起来,他这段时日唯一入眠颇久的一次,便是画舫那夜,甚至梦见了小姐。思至此,男人垂下眼睫,他总是习惯性藏匿起所有情绪,好叫外人无法看透。

    李还收回手,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给怀七开的药中是有安眠作用的,但看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不够用的。

    无论什么体魄强健的人,不睡觉都受不了,怀七如今的情况比他想的严重。

    疾病好治,心病难医,怀七肝气郁结,情志不遂,这般下去,迟早会自毁于此的。

    李还不敢私自用药,也未将情况告诉眼前男人,只暗暗记下情况,等殿下回来后禀告,再做定夺。

    话题被扯回手筋一事上,李还细细盘问了很多。

    当初怀七手筋被挑断时,他一心悲伤小姐离开的事,无心理会身上的伤,等反应过来后也寻过医师,当时医师叹息摇头,说他的手筋再无恢复的可能。

    筋脉已断,一身武功更是白瞎。

    将情况拼凑后,李还也觉得可惜,在公主府这么多年,他见过许多武功高强之人,他们的脉搏甚至没有怀七一个筋脉损毁之人跳动有力,若是眼前之人能续上筋脉,实力定不容小觑。

    “可惜啊,你当初若是寻个靠谱的大夫就好了,也不至于耽误这么多年,但现在也不晚。”李还喃喃自语着收起药箱。

    怀七捕捉到关键词,眸色都凌厉几分,“不晚?你的意思是我的筋脉有恢复的可能?”

    “啊?”李还没想到自言自语被听清,他忙找补道:“不晚的意思是,我有办法令你右手不再无力,阴雨霉季时也无需受疼痛折磨,加以锻炼的话,往后也能提重物。”

    听清这话,怀七眼底升起一瞬的光又黯淡。

    若他的筋脉能续,就算武功只恢复七八成,他也有把握能逃离公主府,不必被困在此处。

    李还见此,还是忍不住提醒,“怀七公子,我能否为你诊治,这得看殿下的意愿。”

    若是长公主下令不许,怀七便是活活疼死也无人敢理会。诚如陶锦所言,怀七的生死,全然掌握在她手中。

    他若是想活下去、想恢复筋脉、想她撤令青州,就要放下全部姿态,卑微的像个狗一样从她裙下讨恩宠。

    李还言尽于此,再多的他也不好说,只撰写好病案,等待殿下回来再谈其他。

    正值午时,有小厮端来餐食,公主府对男宠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至少每日餐食还算丰盛,饭后还有甜点可用。

    小厮冷哼一声,将餐盒放下后便转身离开,“一会你自己把饭盒送回月苑去。”

    这小厮本就瞧不上怀七,又听闻他游湖惹恼了殿下,昨日还被拉到月苑惩罚,更觉得怀七永无出头之日,对他的态度愈发不耐烦起来。

    怀七并未理会小厮,除了小姐以外,他对于旁人的情绪话语向来是不在意的,男人左手持筷,安静且迅速的吃着饭菜。

    无论何时,保存体力都是首要的。

    饭后,想起那小厮的话,怀七提起饭盒去了月苑。

    怀七走的不快,一路都在暗中观察公主府的一草一木,直到进入月苑,正好迎面碰见一个侍从,看见他时眼前骤然一亮。

    “怀七公子,正好你来了,我刚要去寻你呢。”

    寻他做什么,她又要寻什么由头惩治他吗,怀七看着身前人,并未接话。

    侍从接过他手中餐盒,急匆匆指向某处,“你快去吧,再晚夫子便要罚人了。”

    夫子?罚人?

    后面的词怀七很熟悉,只是夫子是何意思,那侍从似也才想起怀七刚入府没几日,便给他解释道。

    “是月苑专门的夫子,每月都会来讲一次课。”

    “什么课?”怀七眉宇轻蹙。

    “自然是房中术。”

    侍从也很奇怪,他上下打量怀七几眼,男宠不学房中术学什么,总不能是治国策,他们唯一的作用便是供殿下取乐。

    怀七步伐一顿,转身便欲离开,侍从急忙拦在他身前:“诶,怀七公子,若是无故缺席课程,夫子会禀告许大人的,被罚事小,若叫殿下知晓可就遭了。你昨日刚从那屋子出来,难道还想再进去一次吗。”

    沉默半晌,怀七抬步,朝着侍从所言的方向走去,那小厮也松了口气。

    未时已过一刻,房间内林林总总坐了十几个男子,怀七是来的最晚的那个,坐在首位的妇人与十几双眼眸一起看向他。

    无他,怀七实在扎眼,在一众男宠里唯他格格不入,每日冷着一张脸,也不住在月苑。

    而且,众人扫过他脖颈的金链,脚腕的银环,最后隐晦扫过他脐下,有人遮袖窃窃私语。

    他们可都听说了,昨日怀七因侍奉不当,不仅挨了笞刑,还被缚了困锁,惹的殿下如此厌恶之人,往后在府邸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没有座位,便站着吧。”夫子的声音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怀七独身站在房间角落,听着十分不适的内容,从未感觉如此度日如月。

    并且.....他与寻常不同,他被用的是那不耻之地。

    傍晚时分,陶锦才回到府上。

    她轻叹一口气,感觉被拉去上了一天班,虽然身体不累,但是精神急需一些抚慰。

    可等她回到寝殿,却未看见本该跪在榻前等待的男人,只看见她准备好的‘礼物’。

    有宫侍解释,说是怀七与一位男宠起了争执,失手将人推进湖内,现在两人都被留在月苑,各罚二十下。

    陶锦听的惊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怀七和男宠起争执?还把人推进湖,这是什么宅斗剧本。

    谁那么不长脑子去挑衅怀七。

    待听过原委后,陶锦令人将怀七带回来,原是今日下午,课程结束后,有位名唤周秋的男宠在水榭旁拦下怀七,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可怀七却毫无反应,只冷冷凝着那人,似在看什么死物。

    周秋不知怀七的来历,只觉得他神情莫名令人胆寒,可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他又不想失了面子,抬手便欲扯怀七脖颈金链。

    紧接着,周秋便摔进湖里。

    其实没人看见是怀七动的手,但彼时周秋身旁只有他一人,不是怀七推的还能是谁呢。周秋挑衅有错,但怀七动手也有错,便未问缘由,一并罚了。

    怀七从月苑回来时,已是月上枝头,院内蝉鸣声作响。

    陶锦眸中揶揄,语气却故作严肃,“听说你今日将本宫的男宠推湖里了,怀七,你就是这么争宠的吗。”

    “没有。”出乎意料的,怀七出声解释,“我未推他,只是躲了一下。”

    这次居然长了嘴,还以为会继续一声不吭呢。

    她指尖缠着金链,只道:“你俩各执一词,叫本宫如何信你。”

    怀七又陷入沉默,陶锦笑笑未语,牵着他回到寝殿内。

    待看清屋里那座巨大的金笼时,怀七彻底僵住身躯,止步不前。

    陶锦走到他身后,掌心揽住男人腰间,语气轻幽,“喜欢吗,本宫给你准备的礼物。”

    这是陶锦思索几日才命人打造的,这样怀七夜里侍寝后也不必回房,可以直接宿在这里,她也不必担心怀七威胁到她的生命。

    单人宿舍,但囚笼版。别人是金屋藏娇,她是金笼囚犬。

    “我、”顿了一瞬,怀七改口,语气低哑,“奴住进去,殿下可否收回成命。”

    陶锦笑意未变,“本宫收不收回成命,你都得住进去。”

    这可不是有商有量的交易。

    陶锦今夜很放纵,她总喜欢勾着他腰间锁链,怀七腰腹平摊且肌理分明,带腰链总是好看的,她上辈子也经常这么装饰他。

    事情最后,陶锦将金链解开,唯留了脖颈那一圈皮带与细链,比起之前羞辱的作用,现在更像是一个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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