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脚链上挂着铃铛

    陶锦就是故意的,

    那花瓶里可不止有木兰这种花瓣分明的花,还有几支山茶与木绣球,花团锦簇,

    花瓣密密重叠。

    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差事。

    说罢,

    陶锦起身离开,

    独留怀七一人在浴池内。

    寝殿内,她唤来贴身侍女,

    将手中金簪交给对方,

    “寻人镶嵌好,

    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怎么说也是怀七自认的定情之物,当鳏夫那几年说不定就靠这个怀念她,她上来就将簪饰破坏,

    内心难得生出点愧疚。

    侍女正欲退下,

    陶锦又忽而询问,“屋外巡守多久一换岗。”

    听完回答,

    陶锦目光扫向浴池的方向,叫人看不透眸中情绪,那处房门紧闭,怀七独自在里面。

    “今夜加一队巡守,

    ”顿了顿,

    陶锦特意嘱咐,

    “房顶也派人去守着。”

    说完这些,她才熄烛入睡。

    翌日清晨,宫人急匆匆前来禀告,

    事情如陶锦所料,

    怀七不可能乖乖待在浴池数花瓣的。

    他跑路了。

    璎珞花瓶被无声打碎,碎瓷充做利刃,

    浴池纱帐被割破做绳,花瓣铺了满地,他不知如何消了软骨散的药效,从房檐上悄声离开。

    若非昨夜陶锦安排人在房顶守株待兔,怕是真的会让他逃走,可即便早有防备,怀七还是在打斗中伤了两个侍卫。

    陶锦坐于高位,看着那个被五花大绑押到身前的男人,眸子微微瞪大。

    他身上穿的还是她昨夜落在浴池的衣服。宽松,却并不合男人的身,说来也怪她,怀七来了公主府这么久,身上除了那件白纱衣,再没有别的衣服,她也没叫人准备过。

    她摆手,有人拿来一件男子衣衫给怀七披上,好歹留些体面。

    只是陶锦很好奇一件事,就是怀七身上的软骨散是如何消的,浴室内可什么药都没有,他做了什么。

    狼藉被收拾好,李还被宫人引到浴室细细查看,最终将目标锁定在那几株兰草上,他拾起兰草在鼻尖嗅了嗅,又尝了一口,确定后才去禀告殿下。

    软骨散这种药物并不稀罕,与此相生相克之物也有许多,兰草叶内便含一种毒素,服下可暂时消除软骨散的影响,令人短暂恢复体力精神。

    这种旁门左道的解毒之法甚至未记录在医术里,完全是野路子,因为兰草若是不小心服用过量,也是会致命的,此间的度要把握的极为精准。

    陶锦听的惊讶,前世今生,她还是初次知晓怀七竟这么精通药理。

    这和生病了在外面自己寻药啃草的小狗有什么区别,一模一样啊。

    指腹掐起男人下颚,陶锦真心夸赞,“你本事不小啊,倒是本宫小瞧你了。”

    怀七撇过头,双眸闭上,并未理会。

    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怀七知道,若是此次无法逃离,引起长公主警觉,之后定是更不好逃离。

    可是他想不通,为何浴室屋顶也会有侍卫把守,看见他时面上没有意外,似乎早就知晓他会屋顶逃走。

    那瞬间,怀七便明了,原来长公主早知晓他的意图。他自认为隐蔽的种种,早被上位者看穿,只等着他自己跳进网里。

    像狸猫戏弄着猎物,并不着急用利爪穿破猎物胸膛,只喜欢看他奄奄一息挣扎,给他一丝希望,又狠狠打碎。

    苦涩蔓延心底,怀七知道,他似乎出不去了。

    “喜欢跑是吧。”陶锦唇角微勾,指尖轻敲两下,“来人,给他双脚戴上镣铐。”

    怀七身子僵了一瞬。

    很快有人将东西拿来,并非是那种常见的铜制沉重镣铐,而是精致的银环镣铐,看起来与男人脖颈上的锁链很像。

    圆环上还镶着铃铛,比起实用性,羞辱的意味更大,此后他每走一步,铃铛便响一下。

    陶锦俯身,指腹擦过他脸颊,意味深长,“本宫看你往后还怎么跑。”

    莫说跑了,这个长度,连大步走都费劲。

    花瓣洒了满地,怀七没有完成她的交代,自然要罚跪。

    烈日灼热,烤的青石地面都是烫的,宫人都避在阴影处歇息,殿前刺目暖阳下,只跪着一个男人。

    眉眼垂向地面,垂下的黑发挡住半张脸,看不清是何神情。

    有人从怀七身旁路过,看清他狼狈的模样时,无声倒吸一口气,什么都没敢说,只匆匆走到殿内请安。

    “竹云见过殿下。”温雅男声响起。

    他便是那吹笛小宠,名字中也带个‘云’字,是那群男宠中陶锦唯一还算顺眼之人,偶尔她在殿内,竹云就会顶替近侍一职伺候她,和个吉祥物一样。

    陶锦轻嗯一声,余光瞥向殿外,怀七一动未动。

    她在令男人罚跪前,贴心补充了一句。

    “你若是想明白了,往后安安分分做本宫的男宠,便不必再跪着。但你若再敢生出逃走的念头,本宫保证,你那主子在地下也不会过得安宁。”

    怀七置若罔闻,一跪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太阳消失,天色阴沉,冷风吹进庭院,将幔帐吹起。

    天际阴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场景。

    竹云起身将窗扇合拢,见殿下神情若有所思,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心间明了,却不敢多言,只是提心吊胆伺候着殿下。

    月苑这两日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有许多,竹云知晓那是殿下新的男宠,据说性情刚烈,被殿下折磨的很惨。

    如今一看,岂止是惨。

    不消片刻,豆大雨滴滴噼里啪啦砸下来,雨势湍急,陶锦倏尔放下毛笔,墨色溅在宣纸上,将竹云吓的一抖。

    “殿下”他不安开口。

    “叫他进来。”

    怀七的身体素质没有以前好,这么大的雨,别再给浇发烧了。

    她可不想刚重生就把前男友玩死了,得不偿失啊。

    “是,奴这就去。”竹云撑起油纸伞,快步走向殿外身影。

    大雨滂沱,男人跪在硬石上,雨水模糊他的面容,无人看见处,他垂在衣襟旁的右手轻颤。

    怀七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为何成了废人一个,痛意顺着经脉蔓延,连攥拳这个寻常动作都无法做到。

    自从手筋被挑断,又在雪里跪了几日后,怀七身体便落下一个毛病,只要感到寒冷,手腕处便会隐隐作痛。这种痛意最初并不明显,只会令人觉得手有些麻,待反应过来时痛意已透骨髓,钻心刺骨。

    可是没有小姐在他怀里离开的那瞬间痛。那是余生每想起一次,便用锋利刀片把心活生生剖开一次的痛。

    青州雨季短,很少下这种暴雨,小姐很喜欢在雨天时靠在他怀里,杏眸望着雨幕,一看便是半日,偶尔还会站在窗前抬指接雨。

    每次小姐看雨时,他都在悄悄看着小姐,他那时想,时间再久一点就好了,

    ‘我要你为我守一辈子灵,不可离开青州,不许再有第二个主人’

    少女音容宛在,放不下,忘不掉,渗入他的每寸肌肤与呼吸。

    可是,他食言了。

    “主人”

    怀七抬起头,唇瓣轻颤,无言呢喃。

    雨幕中出现一个模糊身影,撑着油纸伞行到他身旁,“怀七公子,殿下唤你进去。”

    是那女人的男宠,怀七收回视线,没有动作。

    竹云见怀七不理睬他,目光看向殿内,压低声音,“你若是不进去,我便回去告诉殿下你抗令,殿下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手段

    提到此事,怀七便恨得牙痒,这府邸的一切都令人作呕。

    竹云好心将伞分他一些,心里暗道传闻果然是真,这男人若是性情温和一些,怕也不必跪在这里了。

    正在竹云思索要不要将人强行拉起时,身后传来声响,他回身,发觉是殿下正站在檐下,隔着如织雨幕,冷冷看向二人。

    “殿下。”竹云连忙行礼。

    陶锦未多言,只把玩着手中之物,掀起眼皮道:“若还想要,便滚进来。”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到怀七耳中,果然,男人在看清金簪的瞬间,身影晃动一瞬。

    怀七欲起身,可双腿早已跪的无知觉,以往罚跪时可以靠内力运转调解,罚完跪亦能同寻常一样,但是如今,他早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脚链轻响,男人刚迈出一步,又支撑不住摔跪在地上,闷哼出声,若非掌心堪堪撑在积水地面,他整个人怕是要趴在水中。

    竹云欲伸手扶一把,他向来与人为善,不愿结仇,可是手伸过去,怀七对他视而不见。

    他讪讪收回手,回到殿下身旁。

    陶锦站在檐下,看着怀七踉跄从雨中走来,银链上的铃铛作响,夹杂着泠泠雨声,显得那么狼狈难堪,又惹人怜爱。

    银铃声近在咫尺,男人终于走到她身前,苍白面容上满是雨水,她抬手,指尖欲触碰男人的眼,却被偏头躲过。

    陶锦已经见怪不怪,她拉住金链,指腹强行贴在男人眼睫上,感受着细密睫羽颤抖,她抚去水滴,一点点往下,沿着高挺的鼻梁,到那紧抿的淡色薄唇。

    再往下,她划过男人喉结,发现他脖颈处已被她勒出一圈红痕,惨兮兮的。

    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她又想起这句话,很适合怀七现在的状态,虽然他不是主动勾引她,而是被迫不得已。

    “殿下,雨凉。”竹云轻言,贴心递上一方帕子。

    陶锦将指尖雨水擦干,转身回殿,只道:“明日随本宫去游湖,你若是表现的好,这支金簪就还给你。”

    幸亏怀七还有些在意的物件能让她威逼利诱,若是他真的一个念想也没有,在她强迫对方的第一日就破罐子破摔,那才真是无趣。

    怀七被关回房间,有宫人送来许多套衣衫,“殿下有令,你需一天换一套,再去与殿下请安。”

    桌上铺开的衣衫华而不实,什么颜色都有,唯独没有黑色。

    那宫人将衣裳按颜色做工分好,塞满那本就不大的衣柜,又拿出其中一套放在怀七身前,嘱咐道:“怀七公子,这套是殿下交代你明日穿的。”

    那是一套白青色袍衫便服,绣着银线滚边暗纹,玄色绦带束腰,配一方银色发冠,还有一块墨玉佩做饰,是陶锦亲自挑选的。

    上辈子怀七从始至终都是一套黑色窄袖劲装,没有机会穿新鲜衣服,就算偶尔被她打扮,也是寸缕无遮时添些什么珠宝上去。

    说起来,陶锦还挺期待怀七穿寻常公子服饰的,或许会给她带来些新鲜感。

    最后,宫人拿出一罐消肿止痛的药膏,“殿下赏赐,您早些涂上歇息吧。”

    这等金贵的药,殿下竟也舍得给一个男宠用,宫人只敢在内心腹诽,面上如常。

    宫人离开后,怀七拿起药膏,麻木地涂在自己膝上。

    这药很有效,痛意逐渐消失,他看向合拢的门扇,独坐整夜。

    翌日有小厮早早推开房门,说是伺候,实则是监视怀七梳洗,身为男宠,伺候殿下时自然要打扮一番。

    见怀七迟迟不动,小厮不耐催道:“公子快些吧,殿下就要醒了,你得去跟前伺候呢。”

    想到还在她手中的金簪,怀七垂下眼,起身穿身。

    那是小姐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所以,再不愿,他也要拿回来。

    衣衫料子很软,是怀七从未接触过的,只是他自幼只用发带束发,从未用过发冠,此刻手中拿着那物,一时间没有动作。

    他不会用发冠束发。

    等在外的小厮忽而急匆匆跑进来,焦急催促,“你快些,殿下已经醒了,马上便要出来了。”

    小厮说完,见怀七还拿着发冠不动,心中猜到他是不会,上前一把夺来,忍不住低语,“真是山沟里来的土包子,连发冠都不会戴。”

    若非时间紧迫,他是万万不想与这男宠有瓜葛的,从殿下对他的态度便能瞧出,不是个玩过新鲜劲就会被扔掉的东西,年纪又大,还不会献媚。

    可偏偏轮到他伺候这位公子,往后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那小厮心底本就有怨气,更不会好好给怀七挽发。

    发丝被扯掉几根,门外忽而传来通报,小厮心间一慌,拉着怀七便往地上跪。

    “奴才见过殿下。”小厮惶惶开口。

    未挽好的银冠散落发侧,男人发丝散乱,冷着眉眼,不愿看她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近侍开口,语气指责。

    长公主已到,这人竟还未打扮好,岂有让殿下等一个男宠的道理。

    小厮抖如筛糠,急忙道:“殿下,奴才早早便来伺候了,可是怀七公子不会挽冠,也不告诉奴才,奴才等了半天才发现。”

    言语间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都是怀七的责任。

    陶锦未恼,唇角似笑非笑,“现在给他挽上。”

    “是。”那小厮连忙起身,可是他太慌张,手抖的不行,别说将发冠挽好,慌乱之下又连着扯掉怀七几根发丝。

    陶锦眉头轻蹙,身旁近侍注意到,狠狠瞪了小厮一眼,走到怀七身后三两下将发冠挽好。

    不知为何,陶锦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怀七,竟幻视一种良家男子被迫委身山匪,被强取豪夺后家中逼着他嫁人,大婚那日,就这么冷着脸,任由旁人替他挽冠化妆。

    好想看他面无表情地垂泪。

    怀七起身后,她才有机会看清男人全貌,眼底流露几分满意之色。

    她审美还不错,怀七又是天生衣架子身材,浅色也很衬他。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与从前那种肃杀冷寂感不同,如今的怀七身材清瘦不少,穿着这套浅色宽松衣衫,显得腰身更窄,整个人透着一种疏离冷漠的气质,还有被强取豪夺以后的不情愿。

    陶锦收起视线走向马车,她伸手,是竹云扶她上的马车,又躬身忙前忙后伺候。

    不知怀七得知真相后会作何感想,陶锦启唇,含住竹云喂来的糕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怀七。

    尊卑有度,身为侍人,竹云与怀七并不被允许同坐,而是在马车内设了软垫,可以坐在上面休息。

    “殿下。”竹云端来点心,又伸手替陶锦捏着腿,一副温柔小意的模样。

    竹云跪在长公主身边,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得宠,这俩日常伴殿下身边,他余光偷偷瞥向自上了马车便沉默不语的怀七,藏起心间思绪。

    唯有少问多做,谨言慎行,才是在公主府的长存之道。他深谙于此,不该问的事从不打探。

    陶锦指尖点住竹云的手,后者会意停下,她翘起腿,危险地眯起眼眸,慢悠悠开口。

    “你就是这么伺候你前主子的吗,什么都不做,和块石头一样杵在那里。”

    怀七的呼吸很静,听闻此话,他视线越过矮桌上敞开的首饰盒,看向陶锦。

    更准确的说,是看向她发上那支蝴蝶金簪。

    就在一刻钟前,陶锦将这支金簪拿出,当着怀七的面簪到自己发上,看着他怒视自己,气得眼尾泛红时才勾唇一笑,淡言只要好好伺候,簪子便还是他的。

    “草民的主子,此生唯有一人。”怀七喉结滚动,终于开口,可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

    合着是在反驳她‘前主子’那句,这种说一句话便被怀七怼一句的感觉太诡异了,陶锦忍不住轻笑,心底更觉得有意思。

    享受的就是这种铮铮不屈的感觉。

    女人往前俯身,发间流苏轻晃,“本宫想纠正你许久了,在本宫面前,你该自称奴,而非草民。”

    怀七抿唇,一言未发。

    于他心里,他此生只会是一人的奴,而那个人,还在青州地下长眠,身旁无人伺候。

    “怀七,你前主子没教过你吗,人要学会审时度势吗。”

    她确实没教过她,她只警告过他要守身如玉,听着自己瞎掰胡扯,陶锦用尽毕生演技才没笑出来。

    感受着诡异的氛围,竹云大气都不敢喘,只垂目跪坐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既然不会说话,那往后也不必开口说话了。”

    轻飘飘扔下这句话,陶锦从身后拿出一个物件,对竹云道,“给他戴上。”

    那是一款古代改良款的口饰,外观有些像止咬器,是三条黑色皮带所制,大约两指粗,呈X交叠形状,最后一条勒在男人瘦削下颚上,有流苏银链做装饰。

    将脑后纽扣调到最紧时,他只能含着珍珠,无法张开一丝嘴缝。

    第29章

    好挑衅、好不听话、好涩。

    陶锦上辈子就想这么做了,

    可惜青州没有能工巧匠,南风馆也没有卖的。前些日子她忽然想起来这事,特意寻月苑的木匠,

    为怀七量身打造了这款止咬器。

    竹云捧着那精致的首饰,

    看着殿下将怀七拽过去,

    抬手掐住男人下颚,强逼怀七张嘴含住珍珠。他则负责辅助将那东西固定好,

    正在竹云犹豫要固定到何种程度时,

    殿下的声音传来。

    “勒紧。”

    “是。”竹云立刻应,

    丝毫不敢手松,将那纽扣系到最紧。

    怀七只得短促闷哼一声,除此以外,

    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胸膛起伏着,传来微弱呼吸声。

    若无殿下允许,

    怀七甚至不可进食饮水。

    熬鹰,她最擅长了。

    陶锦收回手,心中想的是习过武就是好,换做上辈子,

    她可强掐不开怀七的嘴巴。

    指尖还留存一丝口水,

    她抬手涂在男人喉结上,

    看着对方因气愤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心情甚好,还夸了句。

    “这多好看。”

    竹云瞧见这幕,

    立刻拿来打湿的帕子,

    一点点将殿下的手擦净。

    马车终于停下,随侍轻声提醒,

    已经到湖泊旁。

    湖上停泊三五艘雕梁画栋的船舫,最奢靡大气的那个,自然属于长公主的画舫,足有三层高,内设亭台客卧,偶尔也会用此画舫宴请幕僚。

    陶锦踏上画舫时,舫内宫人皆驻足行礼,可是她们瞧见殿下手中所牵时,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眸中皆惊诧,却又不敢多言,只匆匆忙碌着手中事物,偶尔用余光偷偷瞥一眼。

    陶锦自然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她垂眸看向手中金链,还有金链所系之人,无声勾唇。

    她今天给怀七打扮的有些太过分了,分明身着正经公子服饰,脖颈却又拴着锢链、铃铛镣铐、还有面上这个特殊的首饰。任谁看一看都知他不是什么正经侍奴,充其量算是一只宠物而已。

    随着走动,银铃声一直响起,时刻提醒着怀七卑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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