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第一次见着周迟时,脑子里飘过的第一个想法是:难怪会把祁阔迷成这种蠢货样子,紧接着第二个想法便是:跟祁阔处了对象,真是白瞎了。

    只是不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和祁斯贤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他侄子,无疑是个高高大大的男孩,找的这个男朋友,身形一样的高挑,容貌甚至比他侄子更为凌厉。

    被人观察着,周迟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遍自己的穿着,很好,一身素净简单的棉袄、那块昂贵腕表也收了起来,看上去就是一个清贫如洗的好学生。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跟前,时不时要拿湿帕子润一润祁阔干到起皮的嘴巴。

    祁斯贤默不作声的看着,男生的那截小臂冷白如玉,青色的筋脉浅浅凸起,看着有劲又平白多出一分性感。

    性感?这是形容侄子对象的词语吗?他莫名觉得可笑,可这病房里活蹦乱跳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剩这男孩,他又不得不去看这一幕。

    他看着指尖点在祁阔干燥苍白的嘴唇上,把唇角那一滴水擦了进去,指腹捻弄着那瓣唇,带了一点亲密,力道也很轻,但很有存在感,以至于对他们这段感情置身事外的自己都开始感觉嘴唇有些发痒。

    像是跟着那根手指摩挲动作,一点点把水液擦在了他嘴唇上。

    须臾,他开口:“有人会做这种事,你放着吧。”

    周迟摇了摇头,嗓音清冷:“还是我来吧。”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是在探寻些什么,他说:“事情有些蹊跷,祁阔的手机拿去找人调查了。”

    周迟心脏微微一紧,他记得祁阔在那个下午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再一想到段煜干的那一系列事,心里一沉,觉得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了。

    不论心底骂那群蠢笨如猪的货色有多难听,他表面巍然不动,只道一句:“那很好。”

    尽管周迟现在是低着头,面朝祁阔的姿势,仍能感受到祁斯贤身上那股久居高位特有的淡淡压迫感,却很内敛,不会有太多不适感。

    “手机彻底报废了,什么也查不出来。”祁斯贤说。

    闻言,周迟松了一口气,也恰到好处的皱了皱眉。

    “这件事还是要调查到底。”他冷声开口:“虽然祁阔平时总很冒失,但我相信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终于肯转头去看祁斯贤了,眉眼间的焦急不似作伪,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两人间的距离猛然拉近,方才触碰在祁阔嘴唇上的手指扶在男人手臂上,温热的触感悄无声息覆上衣料,淡淡的独特气味扑过来,令人毫无防备。

    是超市里售卖的那种十块钱一袋的汰渍洗衣粉皂香味,祁斯贤早几年下派到县里磨资历,入乡随俗,也用了一段时间。

    他冷冷推开了周迟的手臂。

    祁阔的男朋友,似乎有些不知晓分寸,他在心中暗自皱了眉,印象也差了一些。

    两人默不作声,各怀心思,这副场景看起来倒是相当静谧美好,当然,要除去病床上一个绑得严严实实的祁阔。

    这老男人,倒是比他想得要难接触,几乎滴水不漏,周迟神色收敛,心道如今只有祁阔这一条道可以接触到了,醒了自然好,倘若真醒不过来,也能借着机会跟祁斯贤多见几回面,留个好印象。

    他知道嘉宏公司明年的那个人工智能进社会的项目,这种项目事关公共建设,必须经手官员祁斯贤。

    周迟有自知之明,不会妄想这种东西。

    但他实在厌恶陈嘉行那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的惺惺姿态,像对待掌中鸟雀似的高高在上的向他施舍些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以此来博欢心。

    周迟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旦在什么人面前吃了苦头,就要将那人狠狠踩在脚底下,方能缓解心里野兽一般躁动不安的心情。

    倏然,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哑着声音朝外仓皇的喊了一声:“周迟!”

    声音颇为干哑凄惨,像是饱含了许多苦楚,听着便十分难过。

    床边坐着的周迟尚在脑子里细细盘算后期的计划,突然被喊了名字,心里一揪,生怕这人当着祁斯贤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他率先一步握住了祁阔垂在床沿的手,眉目难得温和了一些,全然不似平常对祁阔那副冷言冷语的烦躁模样,很是关怀的问了一句:“口渴吗?”

    祁阔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他愣了好半晌,在周迟都不耐烦的把水杯放下时吗,他眼里两行清泪唰的流了下来,周迟额角的青筋狠狠一跳。

    身边还有祁斯贤在,他只希望这蠢货别嘴里冒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祁阔迷迷瞪瞪想,还好,还好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想也不想的就要伸手搂住周迟身体狠狠吸一口香味,可浑身的剧痛又给他打回了现实。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委屈的、埋怨的、拖着长长的哭腔大喊了一声:“周迟,我做了个大噩梦。”

    “我梦见你当我小婶婶了,我都成你们的小三了,天底下哪有这样荒唐的事儿!”

    他一醒来,就聒噪的要命。

    气氛静谧了一分钟,门口那道素黑色身影似乎再也听不了,再也呆不下去,就一语不发,冷冷的转身立开,甩上门的声音特别大。

    ......

    “祁阔,你是被车撞坏脑子了吗?”周迟压着胸前的愠怒问他。

    祁阔心里舒坦了很多,这一遭生死抢救下来,他也忘了许多和周迟之间的龊语,看着眼前这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蛋,他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他想,他这回要和周迟痛痛快快的重新开始,他要追求周迟,也应了那晚他开口说出的“如果能活下去,要重新给周迟准备一份成人礼,送给从小到大的周迟。”

    祁阔忽然觉得生活满怀希望,除了身子骨有些疼,但这也不要紧,他年轻力壮,恢复的肯定很快。

    他不笑不打紧,一笑,嘴角就是撕裂一般的痛苦。

    后知后觉,他终于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边半张脸,纱布从眉尾到嘴角严严实实的裹住了,不用照镜子,他都能感受到颊侧传来的剧烈痛感。

    是他刚刚快乐的太得意忘形了,忽略掉了这点异常。

    他脸上被划了一道很长的疤,大概也是毁容了。

    周迟目光定定看着他,眉头微蹙,只有那么一瞬间的面部表情变化,淡淡道:“祁阔,你的遭遇我感到很遗憾。”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把他们之间撇的干干净净。

    往进那双淡漠的眼睛里,祁阔突然觉得浑身止不住的发冷,像是回到那天下午出了车祸被撞进围栏里,浑身渗进骨髓里的冷和疼,丝丝缕缕纠缠着他。

    怎么能疼成这样。

    他想说,周迟,我好冷,我们抱抱好不好。

    他觉得自己现在太丑了,丑的没法见人,却又想去看周迟的表情,就慢吞吞的拧出一个很滑稽的姿势,侧着那半边完好的脸瞄了一眼周迟。

    “周迟,现在国内医疗技术这么好,肯定能把疤痕全部祛除,你相信吗?”祁阔竭力把所有莫名难言的情绪吞进肚子里,露出纱布外的眼睛红透了,嗓子都在作痛,他说:“用不了多久的。”

    他毁容了,那些暗中窥视着周迟的小三小四会像一群蟑螂一样冒出来的,他觉得那些人真多啊,多到他数的时候心里裂缝一样的疼,明明他才是周迟的初恋。

    可他拿什么去守着周迟?

    “周迟,你回答我,你说话行不行!?”祁阔越问越不自信,表情幅度也大了些,纱布隐隐有血迹溢出,他却什么也管不了了。

    祁阔有些崩溃了,脑袋里昏昏沉沉,开始发癫的喊:“我就知道你和我小叔叔早就在一起了,背着我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们在床上做爱,我在床底下听得快要呕血!”

    “我小叔叔胯下那根东西好吃吗?你也吃过别人的吗?周迟,我真看不起你!”

    他声音属实大,好在他呆的是VIP病房,周围没什么人。

    祁斯贤在门外听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浑身阴沉的可怕。如果不是祁阔还跟个死人一样瘫在病床上,他真想冲进去左右给他那好侄子两个耳光。

    恰巧,周迟也是这么想的。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祁斯贤走了进来,周身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去看旁边周迟是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吩咐祁阔。

    “收拾收拾出国吧,这是你父亲的态度。”

    祁阔抬起那双眼睛熠亮惊人,猩红又森冷,像是把他小叔当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耷拉着脑袋,狼一样恶狠狠的盯着。

    他和他小叔叔的脸相似,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只是他从前不以为然,现在盯着那张完好无损的脸,心中徒然生出几分歹毒的怨念。

    其实他完全是想多了,因为周迟不仅不在乎他的长相如何,谁的长相都没放在眼里过。

    周迟自傲到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谁在他面前都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只有他自己最好看。

    老7脸会治好

    83.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雷暴过后,今日阳光难得的好。群:久5二依六呤二八彡新内容

    窗帘被护士拉开了,飘零的枯叶打着旋落在窗台上,微微发烫的光线折射进来,金灿灿的,给房间里所有人都渡了一层暖意。

    然而床上这人却冷硬如一块臭石头,自睁眼起就瞎话连篇、语出惊人,搅得那么美好的气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几人的存在都开始显得稍稍有些尴尬。

    “我不去。”

    祁阔沉沉的目光拂过面前的俩人,越是看,心里那股异样感觉愈演愈烈,怎么都觉得这两人不太自然。

    他小叔叔为什么不敢看周迟的方向?心里肯定有鬼,祁阔冷冷嗤笑一声,心道自己在捉拿周迟的小三这方面可是天赋卓绝,单闻一闻就知道究竟有没有那回事。

    事实上就算他小叔叔往周迟那边瞅了,他又会胡思乱想更多东西。

    “你以为你能选择?”祁斯贤语气比他更冷。

    这不仅是祁斯贤的想法,也代表了祁家的意思。

    周迟无意掺和他们祁家的家事,就事不关己的抱着臂在旁边观看。

    祁斯贤似乎也不欲和这便宜侄子多费口舌,在离开的时候,他转身,不经意间和周迟对视上了。

    两人这时才有了第一次正经对视,周迟的眼眸漆黑,像一汪深深的湖泊,深邃又很疏离,清晰的倒影出他的身影,看着看着就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说来十分奇怪,他这三十年来,当官所受到的诱惑远远胜于其他工作,他却什么都不感兴趣,愣是清心寡欲至今。

    偏偏祁阔这一番胡诌来的荤话,叫他多看了两眼周迟的嘴巴。

    那两瓣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能看见里面柔软湿红的舌头:“我会好好劝说他,您去忙吧。”

    这话说的很得体,也很识时务,祁斯贤只嗯了一声,没再多看。

    他走了,又剩两人留在房间里。

    最终是祁阔明白了自己出不出国都已成定局,再纠结下去怕又要牵连到周迟,才恨恨的重新倒回枕头上。

    周迟像也对他无话可说,沉默着皱眉翻手机。

    这个宿舍除了他,三个都进了医院,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可不论在哪个论坛里,都刷不到半点的消息。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偏偏那三位还都是跺一跺脚京城半边天晃荡的背景,他却安然无恙,周迟心里大概清楚是谁帮他担下来的。

    他们闹出来的事,合该他们自己承担,周迟暗自冷笑一声。

    “周迟,你能不能亲亲我?”祁阔盯了他许久,骤然出声。

    周迟抬眼,上下扫了一眼他如今的容貌,看得祁阔又要几欲崩溃致死,他心里很拧巴,像是才燃起一把火又倏地被水熄灭。

    “算了,我也知道我现在这种模样,你也很难下嘴。”

    这倒是真的,周迟虽然眼里瞧不上别人的长相,可真让他下嘴去亲绑的跟猪头一样的脑袋,他也觉得有碍观瞻,下不了嘴。

    沉默了一会儿,祁阔觉得这种屁话当真是矫情至极,却也真想问个清楚,他说:“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周迟就像一块捂不化的冰块,敞开了炙热真诚的胸怀去贴着,结果只能是自己被冻伤。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祁阔忽然有些迷茫。

    他自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爱都是一种很温暖的事务,他坦坦荡荡的交友,坦坦荡荡付出自己全部的爱,到头来,却也落得这种下场。

    眼泪无声地涌出来,祁阔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在周迟跟前掉眼泪。

    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周迟,也许是他真真正正在某个时刻,感受过周迟给予他那点点幸福,所以即便两人闹到现在这种不可收场的地步,他也执拗着拉扯着不愿意放手。

    他现在又丑又没本事,究竟为何要攀扯在周迟跟前?闹的这么难看,只会给周迟留一个不堪入目的回忆。

    那样太可怕了。

    他深深的看着周迟,仿佛要将这人的眉眼唇鼻都一一镌刻进心脏最深处,不过短短几分钟,他一直侧着过去不敢被周迟看见的那半张脸也扭了回来。

    眼见那几行泪即将渗透纱布,周迟给他擦了擦泪,依旧是微凉的手指,带着记忆中淡淡的钢笔水学术气息,他下意识的想蹭一蹭,却又止住了。

    周迟给祁阔擦完眼泪,祁阔眼眶又湿了,怎么也擦不干净,他眉毛拧了拧,放下了手。

    他说:“祁阔,大概只有你们这些天生富贵命会把爱情当成生命一般的存在,离开这种东西便会要死要活。”

    语气平铺直述,不那么冷漠了,这确实很罕见,因为他习惯表里不一,那层面具像长在他脸上一样揭不下来。

    顿了一下,他补完最后一句话:“所以在最初我们都还青涩时候所给出的那一点点温情,已经十分难得了,你该感恩涕零,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纠缠不休。”

    “不错。”祁阔点头:“终于在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了。”

    他知道他的周迟骨子里有多骄傲,想必开始时和他在一起也不算自愿。

    世界上竟有这样难走的一条路,要一个浑身长满刺人枝桠的少年收起一身的傲气,乖顺伏在另一个男人身子底下承欢,才能站到和他们同样的起跑线上。

    祁阔不敢细想,因为像他这样的既得利益者,是没资格为周迟感到不平和愤懑的。

    还好他有点钱,能让周迟有所图谋,只是他的能力不够,两人分道扬镳,也很正常。

    他不怪周迟,他只恨自己没本事。

    祁阔笑了笑,动作牵连到了脸上那道猩红的疤痕,瞧着有些不忍直视,他嘶的一声捂住了脸上的纱布。

    他想说,周迟,我恨死你了。

    然而真正说出来的是:“周迟,对不起。”

    他说的艰难,也十分吃力,声音听起来像哭又像在笑:“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摸了摸周迟掌心的疤痕,眼里的疼惜像是溢满的池水,可他没有问,周迟也没有回答。

    窗外的阳光闪了进来,刺眼的好像夏天,烘得人浑身暖融融的,连周迟浓黑眉眼里的那分锋利也削弱了一点。

    但也仅仅只有那一点点。

    “周迟,我有件事情,一直很想问你,但你肯定会生气。”

    “什么事?”

    “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是刮胡刀,我一直藏着没舍得用,结果那天用了一回就坏了。”

    “......所以呢?”

    “我小叔,喜欢下棋、品茶,是一个老古板。”他言语故作轻松,对周迟说:“你在他面前玩一些小花样,很容易被看穿。”

    周迟微微挑眉,看向了他。

    “周迟,”祁阔终于舍得丢开周迟的手掌,扬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说:“祝你得偿所愿。”

    周迟也对他说:“谢谢。”

    ......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六七点,还有最后一节大课要收论文当期末考试,周迟挎着帆布包走向教室。

    路上遇到于泽秋,这人又跟他撞了衣服,个高腿长的倚在宿舍楼下,面上带着笑,遥遥向他招了招手,像是专门在等着他。

    “周迟,好久不见。”看见周迟目不旁视的要路过他,于泽秋扯扯唇角,疾步跟上了周迟。

    “挺厉害的,一整个宿舍全军覆没。”两人走的不徐不疾,他也不在乎周迟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反正在周迟跟前,他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冷待。

    周迟侧头看他,瞳仁深黑,眯着眼不言不笑的看了一会儿,看的于泽秋身上都要发毛时,他才冷淡开口:“你没在里面,真是可惜。”

    就是这种刻薄的滋味,于泽秋笑笑,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低声说:“你知道证券比赛谁是第一吗?”

    “成绩还没出来。”周迟回答。

    “只是没公布而已。”于泽秋嗓音懒洋洋:“不是你我,我也很纳闷,后来一查,才发现。”

    “这人是我们班的。”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给他开了后门。”于泽秋啧了一声,勾着周迟的肩膀拉近,鼻息喷在他白皙的脖颈处:“作假到这种程度,当我们两个死的吗?”

    他心高气傲,却一点也不怀疑周迟和他的能力,至于其余人,那统统都是脚下的尘土泥巴,根本够也够不上。

    两个身姿高挑模样优越的男生勾肩搭背,还都是系里名闻遐迩的学神,这场景说不出的养眼,路过的人都要看上一两眼。

    “所以,咱们要不要联手搞一搞他?”于泽秋眉眼弯起来,里面像是藏着恶意盈盈的光。

    “无聊。”周迟冷冷推开他,径自朝前走。

    但他分明瞧见了周迟眼底深处那点和他别无二致的恶劣之意。

    于泽秋无声勾了勾唇角,迈开大步跟上了周迟。

    实在酸涩,7k你要暂时下线啦。

    另外小酸哥你真的很懂周迟,他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呀!

    那个第一名不是新攻

    84.这样够不够狠心呢

    这节课的老师临时有事,特意钦定了得意门生周迟来收纸质版的论文,顺便让他盯一盯格式,不合格的重新打回去。

    周迟向来认真谨慎,确实也很让人放心。

    “组长,帮我也看看呗。”

    于泽秋全程都黏在他身边,侧头朝他笑,眼睛弯起来,还是那副令人作呕的姿态,但他比原先活跃了许多,孔雀开屏似的在周迟跟前彰显存在感。⑴1/零散㈦⑨⒍8②1更多

    这倒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这种时候可不会有人再冲进来扯他的头发打小三了。

    但这种厚脸皮的境界,还是让周迟有些自愧不如。

    周迟没搭茬,接过他的论文仔细研读。

    前几门考试基本都有标准答案,两人拉不开差距,但论文这样偏向主观性的东西很容易就能分出一二。

    他低首垂眸,睫毛鸦黑纤长,眼下投着淡淡的阴影,在嘈杂的环境音中仍是没受一丁点影响,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瞅见里面的内容后,黑幽幽的眼里漫出了一丝不以为然。

    看来自己的东西远没有他的好,于泽秋撑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盯着他的表情看,只觉得那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惊艳,百看不腻。

    终于,周迟翻完了,整了整又递给他,屈尊降贵的朝他点点头:“嗯,还不错。”

    于泽秋脸上笑意更深,凑得更近了些,有些不怀好意道:“那个第一名,就在咱们身后坐着呢。”

    实话来讲,周迟的知名度在学校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却有点脸盲,连班里的人脸都没认全,听了于泽秋的一番话,状作漫不经心的扫视一遍四周。

    耳畔处倏然一热,于泽秋轻唔道:“前段时间才转来的,阎家的小子,确实不太好办。”

    首都大学,全国top2级别的院校,哪里是轻而易举就能转来的。

    “你应该不常看学校论坛吧。”

    “姓阎的似乎对你有点不满意,在论坛里发了好几条揭发你的贴子,抨击你虚伪,实力一般,不过发完又很快被撤掉了。”

    说完,于泽秋还啧啧称道:“他在高中时候就挺傲的,才转校回来,受不了这种落差,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他有过节呀。”

    他这么一说,周迟也想起来有这一号人。

    “我刚刚把他的论文驳回了三次。”周迟很不以为意。

    “那他可真是记恨上你了。”于泽秋眼睛朝边上一瞥,目光似有不善:“他大概知道祁阔和你关系好,之前不敢舞到你跟前,你俩一闹掰,立刻就按捺不住了。”

    “要我帮帮你吗?我们把他搞下去。”他微笑道。

    “不用。”周迟垂下眼睛,连头也懒得抬:“让他现在这样跳脚吧,越兴师动众越好。”

    周迟对那人的印象不算太好,他实在太装了,所谓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情,这人却持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总爱在小组里抢风头。

    周迟不允许有人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比他还能装,且装的手法还那么拙劣。

    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也盖不过自己的风头的,所以他没多留心,只是面对那人的态度更刻薄了些,有时批评的毫不留情。

    对于装货最致命的一点,无意于当着所有人面前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周迟自诩最严苛谨慎的组长,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挺废物的。”周迟点评道。

    -

    校园里已经不剩什么人了,除去这几个考试尤其晚的专业,其余学生都放寒假回家了。

    空荡荡的环境,寥寥几盏路灯泛着昏黄的光,乍一看还有几分萧瑟。

    从教室到宿舍里的这段路程,周迟屁股后总跟着个于泽秋,他感觉这人真像是一块儿牛皮糖,怎么也甩不掉,属实是让人生理心理都十分不适。

    才走进宿舍,医院就打来了电话。

    倒是差点忘了那两个人,周迟拧着眉头点开通话。

    那两人隔着一间病房,还算安生一点,起初周迟打电话把他们送过去,在医院里还大闹了一番,险些又殴打在一块。

    “以为安了几颗珠子就能让他喜欢上你?呵,假的还是假的。”

    “比你喝了药才能立起来好一点…周迟…周迟其实喜欢我的…我都知道…”

    丢人也是真丢人,周迟冷眼旁观着,刻薄的心想这两人真不如在宿舍里互相捅死对方,既省了事,还能给在一旁“劝架”的他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费。

    医院打来的电话才接通,那头杨启的声音格外暴躁的响了起来:“我操了!周迟!”

    周迟面无表情的又挂了电话。

    紧接着那个电话打了好几通,似乎十万火急的样子。

    “周迟,我这辈子完了。”杨启像也觉得很丢人,压低着嗓音说:“我下面硬不起来了。”

    其实医生只对他说了短暂时期勃起困难,但这人却如天崩地裂一般崩溃,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当不成男人了。

    “你得对我负责,周迟,你现在就过来医院。”

    这倒是出乎意料,周迟没继续挂断他的电话,面上没什么特别反应,可嘴角愣是溢出了一点森冷的讽笑。

    在糟蹋自己小兄弟这方面,那两人可谓是难兄难弟,一时间他不知道对哪个更无语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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