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许枝对上他的目光,也许是她错觉,他一双时常透着掌控的眼,竟短暂划过近乎脆弱的迷惘。

    “自?始至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心脏的钝痛快要泵到呼吸,好半天,许枝才哆嗦着回道:“我们都向前看,好不好,就退回老同学的位置上,可以么?”

    “老同学?”陆放嗤了?声,因?她的话而发笑。

    他盯向她,眸光无比冷静。

    可下一秒,大掌一挥,毫不留情扯向她的衣领。

    刹那间?,最上端的几颗纽扣崩断,本就宽松的领口?凌乱着敞开。

    陆放扣住许枝后?撤的身体,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皮肤上的痕迹,在她略带惊恐的目光下,指节摩挲着覆上去:“原来老同学之间?,可以做这种事。”

    许枝身上的睡裙是亲肤的纯棉材质,在她前不久不省人?事的时间?,陆放亲手帮她穿戴齐整,贴心的没有给她套上底下那件多余的束缚。

    亲密的时候彼此什么样子都见过,可现在被这样对待,她心底止不住地涌出难堪与羞耻。

    她拢住衣领,控制自?己紊乱的气息,声音都带上哀求:“非要这样吗陆放,我们之所以拥有这桩婚姻,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情,我们现在,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好聚好散。”

    她故意放低的姿态简直像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脏,陆放只觉得啼笑皆非:“说出这种话,许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理智、特别?豁达?”

    许枝低下头,想从他的禁锢里抽身,却?难以动弹,只能轻着嗓音:“没有,我只是不想和你?争吵。”

    “那我要怎么做?”

    陆放的大掌转移到她下颌,微微用力,强迫她看向自?己:“是不是你?提出离婚,我应该毫无波动地接受、答应你?,这样才是正确?”

    许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视线交汇的这一秒,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孱弱极了?。

    本就未干的眼眶再度盈满泪,夺眶而出的晶莹模糊了?她的视线。

    “别?哭。”

    陆放面无表情拭去她的泪:“既然你?回答不上来,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刚才说的话是骗你?的,就算你?的理由足够说服我——”

    “许枝,我也不会答应和你?离婚。”

    丢下这句话,陆放忽而将人?扛了?起来。

    许枝刚要挣扎,突然天旋地转,等回过神,自?己已经被丢在了?玻璃花房里的懒人?沙发上。

    先?前被扯开的衣领此刻更加凌乱,丝毫包裹不住里面的娇嫩浑圆。

    花房除了?顶棚的遮阳,四面八方都是玻璃。

    置身在这里,几乎和暴露在毫无遮挡的环境别?无二致。

    许枝羞与怯交加,刚要把衣服往上遮,“滋啦”一声,这条棉质睡裙几乎是在顷刻被撕扯开。

    “你?疯了?!”她惊呼一声,仰头看向他。

    可面前的人?丝毫不为所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领带。

    暗红枝纹精致,质地做工也考究,可在陆放手里,它现在只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冷声:“既然不想睡觉,大把的时间?,可不能浪费。”

    陆放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俯身扣住她的后?脑勺,径直吻了?上去。

    混杂的情绪在彼此的呼吸中缠绕升腾,他们之前接过的任何一次吻,都和这次不一样。

    他有要将人?生吞的疯狂,许枝被他啃噬到心慌,下意识掀起眼皮。

    她看见一双漆黑的眸正盯向她,近在咫尺的面容之上丝毫沉沦之色也无。

    岑寂中透着冰冷的审视,好像要亲眼看明白?,面前这个上一秒还和自?己温存共赴、热情到大胆的女人?,为何下一秒话语像淬了?毒。

    许枝心尖一颤,一双手推了?又推,奈何力量悬殊,她难以撼动他分毫。

    他们的不对等,在这种事上竟然都体现到极致。

    她绝望地流下泪,在彼此的口?腔的里尝到这份咸湿。

    吻到氧气稀薄,大脑都空白?,微凉的指节顺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下,不知何时,已经挑开她的睡裙裙摆,恶劣又强势地探向她腿间?。

    许枝瑟缩一下,含糊地喘息:“……不要。”

    陆放终于放开她,眼中雾霭沉沉,没什么情绪道:“怪我,轻易放过你?,让你?有精力和我闹离婚。”

    她恼羞成怒,伸手要掀他巴掌。

    可他精准地捉住她的手腕,连同另外一只一齐反钳在她身后?。

    他贴向她耳骨,嗓音压着冷淡的戏谑:“怎么,你?都这样,还要和我继续装纯么,老同学?”

    第66章

    说着,

    陆放像是要证明一般,虎口卡向她的下颌用力?,撬开她的双唇,

    沾了水光的手指按上她的舌苔,

    肆无忌惮地搅弄几下。

    “能尝到吗,你自己的味道。”

    许枝被动地感受到一抹腥甜,

    偏过脸想挣扎,

    可后颈死死被掐住,骨感修长的指节猝然戳到她的喉口。

    生理性的哽噎感让她难以忍住干呕的冲动,眼泪、唾液,

    就这么顺着她的眼尾唇角流淌下来。

    这样靡艳狂狼的画面?,

    无疑是在挑动陆放的神经。

    不久前她在浴室强忍羞涩也要坚持,贪心地汲取他的气息和温度。

    画面?历历在目,相隔不过几个小?时?,她的态度却天差地别。

    她反常的热情、温柔小?意,

    难道都是在为和他离婚做铺垫吗?

    “我不明白。”

    陆放垂下眼,缓慢吐息:“许枝,

    你对谁都心软,为什么唯独对我,要这么残忍?”

    许枝还沉浸在羞恼中?,

    听不出?他话里的晦涩。

    使劲咳嗽几下,才顺势将他的手指从嘴里挤出?去。

    她克制自己的泪意:“我的意思?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我不想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明明是再软不过的声音,讲出?的话却比任何利器都伤人。

    陆放的眼底仅剩的清明也化作齑粉,

    他低沉着冷笑了下:“朋友,老同学。”

    “你擅自给我们关系下的定义可真不少。”

    许枝咬唇,

    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唔”一声,瞳孔扩了扩,自己身上?那件本就破碎的睡裙连带巴掌大的布料彻底被剥落。

    玻璃房没开灯,月色也被天际聚拢的乌云掩盖,整个空间只借到室内客厅的一点光亮。

    昏暗本可以是她浑身赤裸的遮羞布,但不知为何,只要想到陆放那双深潭般的眼,她反而觉得自己此刻灭顶的难堪和慌乱无处躲藏。

    她急需找到什么让自己高悬的一颗心着陆,胡乱圈住他的脖子?,颤着音:“别这样……”

    尾音未落,面?前的人突然就着姿势将她横抱起来。

    等双脚再次落地,许枝整个人毫无阻隔猝然紧贴上?一片冰凉。

    稍稍抬眼,就能看见?玻璃房外?摆满的绿植,是她昨晚亲自搬出?去,想让它?们有晨露滋养,不料想,现?在竟成为她最后的荫庇。

    心底涌出?恐慌,她下意识撑起双手要撤开,却被一双大掌钳制住,按压着举到她头顶。

    “停下来,陆放。”

    许枝快要崩溃,她抽噎着想要阻止他:“你以前说过,你会尊重我。”

    “我不愿意,停下来!”

    身后的人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抗拒,持着领带的手停在她的臀峰。

    “就是因为之前我什么都纵容你,给你喊停的权利。”

    陆放的嗓音冷然平静,很难听清濒临的失控感:“所以才会给你太多错觉,甚至让你觉得,你连我们的关系都能随时?叫停。”

    他的指节拂过她的皮肤,这里实?在太娇嫩,之前总是很轻易就能留下他的指痕。

    陆放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癖好,他对她的很多行为只是为了助兴。

    但她这副身体实?在天赋异禀,自发给了他太多反馈,好似在鼓励他可以更加寸进尺一些。

    此时?此刻,他找不到比这种更合适的、约束她的方法。

    枝纹领带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向许枝的那一秒,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跟着震颤了一下,唇边也被激出?轻吟。

    “不要……”

    她哀求着扭腰要躲,却被他牢牢摁住。

    嗖嗖的响动,力?道不轻不重,一下下落向她。

    不安中?的踏实?,抗拒下的顺从,混杂又隐晦的思?绪快要吞没她,最后化为巨大的屈辱,席卷她的心脏。

    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他的掌控,怎么可能从陆放这样翻手为云的手腕下轻易逃脱。

    半拢在怀的人挣扎逐渐微弱,只偶尔泄出?含糊的气音,身体发软到要站不住。

    陆放没察觉到她的异常,试探着在挞伐的部位触到点热。

    终于停下动作,将领带随意丢在一边。

    他捞起她,放出?自己,不由分说挤进。

    宽厚的肩背俯过来,箍着她腰腹上?提。

    稍微动作,她几乎要沾满他。

    “原来这就是你的不愿意。”

    陆放扶住自己,用她的情动涂遍她。

    许枝满脸都是泪,却死死咬住自己,一点声音也不愿意泄露出?来。

    陆放只当她倔强,重又钳入,恶劣地研磨她的脆弱。

    可每当她剧烈地战栗,他又停下来,问一句:“还要离婚吗?”

    许枝依旧没发出?丁点声音。

    陆放绷了绷额角:“为什么不说话,非要和我赌气么?”

    故技重施不知道究竟多少遍,连陆放都要忍住后脊攀升的酥麻。

    许枝终于张了张嘴,沙哑着声音:“要……”

    被撞到破碎,带着哭腔的一句话卯足力?才说完整:“我没有……赌气,我要和你、离婚。”

    玻璃外?,遥远的天际雷声轰鸣。

    潮湿的空气不知何时?混上?了一丝铁锈味。

    陆放浑身僵了僵,径直将身前的人翻转过来。

    一道闪电从云缝撕裂而出?,玻璃房须臾间亮如?白昼,将许枝浸满血的双唇和手背的牙印照得清晰。

    空气静了足足有好几秒。

    陆放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几秒,最后试图在她表情里找到一点赌气的可能性。

    可是,没有。

    瞬间,他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到底。

    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明了,面?前的人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离婚。

    这种想法一旦成立,他先前的所有行径,对她而言,不再是情趣,而是他单方面?自作多情的冒犯。

    面?前的一切在骤然间,全?都萧索、无趣极了。

    他松开禁锢她的手,干脆利索地从她身上?退开。

    许枝的视线终于找到一处落点,从地板上?扯起睡裙套回自己的身体。

    雨点急急拍打在玻璃上?,伴随着风声在这样的夜晚,是如?此惊心可怖,黑沉的乌云也压低,像随时?要崩塌而下。

    陆放整理好自己,重新摸出?火机。

    似乎吸得太急,许枝听见?他咳嗽几声。

    “你想好了是吗?”

    许枝抬眸,男人的脸上?捕捉不到一丝情绪,微垂的眼眸全?然压着即将置身事外?的冷淡。

    她敛眉,什么也没说,脑袋安分地垂落。

    陆放掐着烟管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希望我们都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话落,许枝听见?不远处玻璃房房门的关阖响动。

    风声灌入又被隔绝,吹进来的湿冷让她抵不住地打颤,也将这里残留的属于他们的暧昧气息悉数吹散。

    许枝咬牙埋首,抱住自己的身体,无声地和细密的抖动做对抗。

    这不是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可为什么事到尽头,她痛到心脏都麻痹。

    -

    一场暴雨结束,临南正式步入秋。

    CBD高楼大厦前的枫叶已经被染黄,一路烧到视野的最尽头。

    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天,但归棹大楼第?二十七层,整个办公室都蒙上?未知的低气压。

    总裁办的办公桌前,周岳驻足在原地,噤若寒蝉。

    原因无它?,就在三分钟前,他们刚结束一场股东大会,而自家素来不喜形于色的总裁罕见?地在会议上?发火。

    周岳前前后后跟了陆放快两年,还是头次看见?他这么怒火中?烧的一面?。

    “接下来有什么行程?”

    面?前的人终于发话,但嗓音有些干哑,是短时?间内睡眠不足又抽太多烟提神的结果?。

    “竞标已经结束,在结果?发布前,您暂时?没有太要紧的行程。”

    周岳想了想:“您之前不是要和许小?姐度蜜月吗,要不,您就趁着这段时?间,给自己休个假,顺带也和许小?姐一起出?去转换转换心情。”

    办公桌前伏案签文件的人笔尖一顿。

    “不用了。”

    陆放合上?文件,捏捏眉心,径直下了决定:“一个礼拜后不是有个跨国视察,提前吧。”

    周岳愣一瞬:“可是……”

    他还迟疑着望向他,忽然,陆放抬眼,扫过一记淡漠的眼风。

    周岳不再坚持,抿抿唇:“提前到明天,您看行吗?”

    陆放拿出?手机,瞥两眼。

    作为一个通讯工具,可它?除了会推送乱七八糟的资讯新闻,其他方面?实?在安静无用到诡异。

    他蹙眉,头也没抬:“就今晚。”

    “你收拾一下,和我一起。”

    周岳不敢有异议,应一声就要走。

    转身前,他没看见?陆放一贯沉稳的表情倏然凝重。

    周岳出?了办公室带上?门,刚走两步,就听见?办公台前的几名职员窃窃私语。

    “这是市场部不久前签的那个小?姑娘吧。”

    “之前都在骂她,现?在舆论风向是完全?逆转了吗?”

    “那段音频你听了没,没有画面?,可光听着我都要窒息了,天呐,她真的好勇敢。”

    ……

    周岳花了两秒反应过来她们议论事件的主角是谁,拿出?手机,果?不其然在热点词条里看见?了许枝的名字。

    #网红枝了个枝#

    #枝了个枝

    录音#

    #花漾罗齐生#

    #职场霸凌#

    #职场性骚扰#

    他边点开词条,一目十行,看清了长标题:

    “我是美食博主枝了个枝,关于不久前我和前公司总裁罗齐生的不实?传闻,希望大家能花几分钟时?间听我把真相说出?来,还我和所有被他迫害过的人一个公道。”

    意识到事态严重,周岳来不及细看,脚步一转,调过头重新往办公室走。

    刚要敲门,门板却被一阵大力?掀开。

    “陆总,您看到许小?姐……”

    周岳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径直打断他:“手机给我。”

    周岳愣愣,递过去。

    陆放大掌夺过,拧松领带的动作都染上?焦躁。

    划到那串号码拨通过去,没几秒,响起等待对面?接听的提示音。

    他被拉黑了。

    猜想得到印证,他心里好似有块重石猝然落下,坠到他钝痛。

    在那道清丽的嗓音接起电话前,陆放指节一动,提前挂断了电话。

    第67章

    “和花漾签约之前,

    我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博主。”

    镜头里,那张巴掌大的脸蛋未施粉黛,身体却笔挺。

    “……收到花漾发来的签约邀请时,

    我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加上经验不够成熟,囫囵签下了?合约。本以为这是我作为视频创作者新的职业里程碑,

    没想到,

    竟是噩梦的开始。”

    空寂的办公室,只剩外放的视频音。

    陆放衔起烟嘴,眉眼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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