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已经很久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变得勇敢一点了，可是认识周野之后，她好像也逐渐感觉到了人生还有其他的活法。
有些话不敢对别人说出来，但是对他就敢说了。
在他身上，她好像又感觉到了无条件的爱，她都不知道周野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可他是真的对她很好。
那个少年大概也正在慢慢地改变她……
128·猫送走了
夏瑶其实很憧憬周野这样的性格，他总能合理的应付任何事情，好像什么都不会动摇他的思想。
可她却不一样，总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思虑很多。
明明那天晚上是程远主动过来找她说话，可她还是慌了很久，感觉自己被孙园给盯上了，开学可能就会被人欺负，同桌可能也会因为孙园的话看不起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直到周野对她说他会一直站在她这边，会无条件帮她对别人解释清楚，那种无助和心慌才总算消退下去。
男朋友就像小时候那个总是会偏爱她的保姆大婶一样，一直以来，她最缺乏的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份安全感。
周野每天都会算好时间，固定的给夏瑶打一通视频电话，有时候想她了，还会给她打两三次。
夏瑶还是想他，但想也抱不到，她知道这没办法，等以后长大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只会变得更多。
她一个人在家里写了几天作业，有天继妹突然在晚上给她发了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卧室，里面放了一张上下铺的楼梯木床。
-家里的猫都送走了，房间也收拾出来了，你可以搬回来住了，暂时跟我一个屋。
夏瑶有点不解，开始打字问了起来。QQ:⒉⒐⒈⒉⒍⒏⒉XX⒍⒎⒊-.整.理
-为什么突然就把猫都送走了？
继妹回复的有点慢，夏瑶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她的信息。
-家里有只猫前些时间把二宝的脸给抓伤了，奶奶说小宝宝和猫住在一起还是有点危险，就把猫都送去店里了。
-明天下午我和深榆表哥过来接你回家住，你上午记得收拾一下东西。
夏瑶沉默了很久，随后回了个好。
她看了眼周野那边的时间，还是凌晨四点二十二分。
现在没办法联系，他还在休息。
夏瑶躺到床上抱着枕头，蜷缩了起来……
或许也不用什么事都跟他说，她表现的太粘人了也不好，周野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可能他心里也会觉得她烦。
这是异地恋特有的不安感。
当两人相距很远时，沟通就会多一些成本，如果从文字里感觉到对方冷淡，一些小事就会因为“他是不是在忙，他是不是不感兴趣”，所以变得不再想要对他说。
当这种猜测累积的越来越多，沟通就会直线减少，结果两人就越走越远。
夏瑶想着明天下午就要搬回家去住的事情，心里很忐忑。
她对继母和继妹其实有点怕生，但想到爸爸也住在那里，向往的感情又逐渐覆盖了那份不安。
不知道爸爸每天都在家做什么，上次他还说暑假要让她去补课……
夏瑶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慢慢睡着了，可是睡了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猛地一下又醒了过来。
看了眼时间，才睡了不到十分钟。
夏瑶清醒了不少，还是很想周野，最后这份思念彻底冲破了那些嫌自己黏人的猜测。
她打开了他的对话框，开始输入对话，把自己要搬去和家人一起住的事情编辑成了一条长消息。
里面有很多她对这件事情的感觉，就连害怕继母但又想见爸爸也都写进去发给了他，但唯独没写黄深榆表哥会过来帮她搬家，她怕周野知道会生气。
而此时的旧金山，医院里面灯光通明，周野的外婆凌晨突发出血，最好的脑科专家正在亲自操刀给她进行着手术，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
这次手术风险很高，家人都已经没有再抱太大希望了。
周野在家属等候区坐着，眼睛里面都熬出了红血丝，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接了两杯热咖啡，走到外公身边坐下，递给了他一杯。
外公全程都很沉默，整晚都没有开过一次口，看到周野递给他的咖啡后，他伸手接过，粗糙的手指在杯壁上面反复摩挲。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周野低声安慰了一句，身板依然硬朗的老人过了很久，才逐渐用沙哑的嗓音开始对他唠叨了起来。
“当年，我和你外婆都在斯坦福大学留学，她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说感觉肚子里流血了，我赶紧陪她去看病，最后查出来是卵巢囊肿破了，医生从她肚子里排出了将近一升的血。”
“第二天人醒了，她跟我说她当时很痛苦很无助，很幸运认识我，再后来她就跟我结婚了。”
“我当时在婚礼上说，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看病，她说好。”
“……但这次恐怕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陪她去看病了。”
129·想他了
周野陷入了相当漫长的沉默当中。
他一直都知道外公和外婆几十年来都相濡以沫，感情非常好，但他以前从未听外公说起过这些往事。
亲人临别前的一些情感流露，像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刻下了一些灵魂烙印。
过去的他无法从父母忙碌的身影中窥见感情，他们都有各自的人生理想要实现，只在回归家庭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对彼此温柔。
但是今晚，他亲眼目睹到了老一辈人的爱情，好像又感受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人是因为激情所以才想要在一起，可时间一长，激情总会随着新鲜感消失，最后大多数人也都会因为失去那些而分开。
但或许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永远留住那份激情，而是当激情彻底退去后，看最后能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份这样珍贵的陪伴。
周野又想起了夏瑶。
她也身体不好，总是一个人生病，家里人也不爱管她，平时总孤零零的，还不敢去跟别人说话。
她也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需要他，所以才会在那个雨天里感受到他的需求后，就主动开口问他要不要跟她做，明明她是个那么保守又内向的女孩。
他突然就很想见她一面……想抱抱她。
周野起身走到了后面的窗户边，凌晨四点的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但地平线已经蔓延出了鱼肚白。
他点进夏瑶的对话框，结果发现她就在几分钟前给他发来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夏瑶想跟他说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打字很久，然后发一条很长的信息过来。
她这种聊天方式有点像那种上了年龄的人惯用的，但从侧面也反映出了，她平时就连网友都没有。
要是经常到处撩，她这种打字速度，一条信息发过去，别人早就没耐心等洗洗睡了。
看完消息后，周野把食指放到鼻梁上摸了摸，然后给了她回复。
-和继母继妹一起住，你会不会不高兴。
他信息发过去，大概过了半分钟，上面就传来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周野就盯着这个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又发了消息过来。QQ:⒉⒐⒈⒉⒍⒏⒉⒍⒎⒊-.整.理
-但是在那里住的话，每天都能看见爸爸。
周野心里软了半截，他靠在了窗框口，看着她幼稚的动画头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对着拼音一个个按了起来。
-那我呢？
-不想每天都看见我吗？
-还喜不喜欢了？
他不知道夏瑶在想什么，这些话她肯定是看见了，但是好久都没回他，周野正要再说点什么，就见她又磨磨蹭蹭打字，发了信息过来。
-我喜欢你。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就连心跳都停了一拍。
周野突然就想看看她，确认她还在自己身边，但视频前，他又隐约在窗户的倒影上看见了自己现在略显疲惫的模样，最后还是按下那股冲动，没再动这个念头。
-自己在那边不要怕，要是过得不开心，就跟我说，不行就再搬回你奶奶家去住。
周野不确定她父母是什么想法，上次听她继母说过想把她奶奶的那套房子给处理掉，但是被她爸爸给拦住了，恐怕这次是做通思想工作了。
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周野都不在意，他只要夏瑶能过得开心就行，有他在，总归不会让她没地方住。
他之前闲着无聊查了她家那个小区的二手房价，六七十万就能到手，她家里人要是想把那套房子挂出去卖掉，周野还能再给夏瑶买回来。
夏瑶乖乖的对他应了好，他又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就哄她去睡觉了，也没说要跟她视频。
夏瑶早就已经缩在被窝里了，她在自己的床上，总会想起那天下午周野来她家后，和她在这张床上发生关系的画面。
她的手指放在夹紧的、腿间，自己慢慢蹭了蹭，最后还是把手给抽出来了。
……想被周野的手指伸到内裤里面去摸。
十多天没被他碰过，好像有点想要和男朋友做爱了。
-
第二天下午，夏瑶把自己的东西都用纸箱打包好了，在家里等人。
夏柔来的比想象中还要早，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除了昨晚和她打过招呼的黄深榆表哥以外，还有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熟人。
这一趟，程远也过来了。
夏瑶全程都是懵的，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接就假装不认识他了，最后是黄深榆表哥给她做的介绍。
程远老家在这边，放暑假了回来玩，他爸跟夏柔的外公关系很好，都是公检法里的人，所以底下的小孩互相都认识。
他今年也不是第一次趁学校放假回来，跟夏柔也认识挺久了，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见夏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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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130·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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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瑶的沉默截然相反，夏柔要显得外向很多。
在过来帮夏瑶搬家的过程中，她嘴里的话几乎都没停过，说五句话里面，至少有三句都要扯到程远身上来。
但程远对夏柔的反应淡淡的，只是偶尔会接上几句。
他对任何事情好像都没太多反应，就和夏瑶初见时对他的印象一样，他的个人世界异常牢固，很难突破边界，除非他自己打开心门接纳对方，否则谁都别想跟他产生任何联系。
弄清楚搬家要带走的东西后，黄深榆开始给她搬行李，让她们俩个女生在旁边歇着。
夏季天气很热，刚离开空调房，楼道里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浪，夏柔本来就没想搬，一直都靠在沙发上，边玩游戏边跟里面的人聊天。
到底是夏瑶搬家，她完全不好意思在旁边玩，于是就抬了自己觉得可以负担的行李，一件件的往电梯门口堆。
开始搬装书的箱子时，她试了好几次，才总算勉强把箱子给抱起来，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手里的箱子就被另一个人给搬走了。
她抬头看了过去，前面是程远一言不发的背影。
这是最后一个箱子，夏瑶没能来得及拒绝，看他把箱子直接放进电梯后，她也只能跟上去，开始把电梯口的箱子往电梯里面放。
“瑶瑶，这次搬到爸爸那边住能习惯吗？”
黄深榆还和上次一样，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体贴感，就算从周野那里听了那些话，知道他私生活很乱，但从他为人处世的态度上来看，也实在让人对他讨厌不起来。
给人感觉他真的就只是拿她当妹妹，在关心着她。
夏瑶站在电梯角落里扶着行李，听到他说话后，点了点头。
“我多住会儿应该就能习惯了。”
黄深榆笑了一下，又看向了旁边的电梯层数。
“小柔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和她讲道理，我的话她还是会听的。”
夏瑶虽然不打算说什么，但还是没有拒绝这份善意。
“嗯，谢谢表哥。”
把电梯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后，他们开始一件件的往车上腾，外面热得让人受不了，好在夏瑶的行李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快就都放好了。
车里的空调已经开了，夏瑶确定东西没少后，黄深榆就关了后备箱上了车。
她正准备上车，这时身旁的程远突然开口说道：“我有点渴，这附近有店能买水吗？”
“有的。”夏瑶连忙点头，“前面那栋单元楼下面有个小店，但是路有点绕，我去给你买。”
她说着就往那边走，可程远也跟了上来。
“我自己去看看喝什么。”
夏瑶稍微有点不自在，因为平时像这样跟她一起走的人都是周野，突然换成陌生男生，她不自觉就加快了脚步。
两人头顶着午后的烈阳，一路无言，直到进了那家麻将馆吹到空调的凉气，夏瑶才总算感觉好点。
她给自己拿了瓶水，想着要给黄深榆和夏柔也拿些什么，正在纠结的时候，旁边的程远就已经拎着袋子过来了。
“你在给他们俩看吗？”
他开口问了一句，夏瑶注意到他手里的水，愣了一下，“嗯……”
“不用看了，走吧，我都买好了，给你也拿了。”
程远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让夏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拖拉，她只能放下手里的水，站起来就往柜台那边走。
“那我去付钱。”
“钱也给过了，夏瑶。”他叫了她名字，夏瑶果然停住脚步看向了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两秒，他把玻璃门推开了，等她先出去。
“走。”Q摸了摸眼睛，在他的注视下出来了，程远从袋子里拿出水递给她，她接过来后，鼓足勇气开了口。
“你用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夏瑶注意到袋子里不光有水，还有一些其他饮料，她平时都是喝的矿泉水，这些都是她一眼看不出价的东西，只能问他。
“没事，我请你喝。”程远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后，把小半罐冰咖啡给咽了下去。
“今天是你们过来帮我搬家，水还是我来买比较好。”
夏瑶还是坚持着不想欠他这些人情，程远垂眼看了她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了个二维码给她。
夏瑶连忙拿自己的手机来扫，她以为是转账码，可扫出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他的微信二维码，用来加好友的那种。
“我也不知道多少，待会儿给你发付款记录截图吧。”
“嗯……好，谢谢。”
她给程远发了添加好友请求，两人回到车上后，程远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给黄深榆递了水，剩下的都给了后座的夏瑶。
一行人开始等夏柔从楼上下来，而夏瑶看了眼手机，好友添加程远还没通过，她只能继续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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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柔从楼上姗姗来迟，她是打完那局游戏才过来的，所有人都在等她，但她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上车后，她抱怨了一声这天真热，看到夏瑶手边有水，又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多水？我可拿了啊。”
黄深榆开口问她：“你最后一个走的，空调和门窗都关了吧？”
夏柔拧开一瓶柠檬水，刚喝了一口，听到黄深榆这么说，差点呛到。
“我哪知道窗户关没关？这家有几扇窗我都不知道。”
“我昨晚应该是都关上了的。”夏瑶应了一声，但是很快她又想到他们过来的时候，好像说了句家里有股老人的味道，不确定他们有没有人开窗透气。
“我再上去看看吧。”
夏瑶又下了车，顶着太阳开始往小区走，黄深榆看到夏瑶往里面走的背影，又把胳膊搭在驾驶座上，回头看了眼夏柔。
“你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但你也要知道，家里那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回家不是当客人的，她跟你一样是那个家里的女儿，你可别欺负她。”
“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到底谁是你亲表妹啊，是我好不好！”夏柔说着有点埋怨，抱着胳膊就往后座上一靠，“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样，就爱对长得好看的女生亲切。”
“行行行，我不说了，大小姐，求您少念叨几句。”
夏柔哼了一声，拿出手机开始玩，过了一会儿，又说道：
“家里那老太太脾气太古怪了，我上次半夜在打游戏，开麦有声音，她直接拿钥匙开了我门，就站在门口盯着我看，说半夜三更还在跟男人说什么话？把我魂都吓掉了。”
夏柔话本来就多，没人搭理也能一直说下去，这会儿又不解气似的继续说道：“夏瑶是不是从小被她带到大的？她到底怎么忍这老太太的。”
“人家比你听话多了，而且还很谦虚，平时不玩游戏也不到处乱跑，所有时间都在自主学习，连课都不用补。”
“那她成绩排名也没我好啊。”
黄深榆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无语。
“她读的高中是全市高考上线率和高校录取率最高的，去年高考清北保送10个，裸考通过21个，她说自己在学校里成绩差，你就真觉得她不如你了？”
夏柔一点都没被黄深榆的这番话给吓到，直接反击道：“我下半年就直接去程远的高中读书了，黎德的录取率一点都不比她读的那所师大附中要差好吗？”
“小柔，你别这么幼稚，你这点分过去能比得过谁？你妈妈每次都只问排名不问总分，就是想在亲戚和外人面前给自己找点面子，也就是夏瑶老实，从来都没有顶撞过她，你还当真了？”
黄深榆连说了一大段话，夏柔脸都热了，关键是程远就坐在前面听着，她就算知道这话有道理，也不愿意放进耳朵里去，直接就开口怼他了。
“你别胳膊肘往外拐！她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不要再给她说话了行不行？我听了不高兴！”
黄深榆叹了口气，“你和姨妈就是从小都被人捧得太高了，见不得别人要比自己高出一头，我把话都给你说明白了才是对你好。”
“你哪对我好了？去年暑假你在图书馆给她补课，你给我补了吗？”
“妹妹，是你自己嫌天太热不肯来，你还要我给你上门去服务啊。”
“怎么不行，你当时完全可以到我家来学习。”
黄深榆头疼，他为人处世是八面玲珑惯了的，但每次碰到自己大姨家的人，他还是会觉得自己的血压在升高。
程远听着他俩争吵，低下头在手机上编辑了什么。
黄深榆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就跟得救了一样，不再跟夏柔纠缠，开始处理消息，结果发现是自己身旁的人发过来的。
-夏柔下半年要来黎德，她继姐来吗？
黄深榆看了他一眼，开始打起了字。
-正在托人问那边的转学政策，姨父任职的红头下来了，以后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他一直都想把夏瑶给带走，但我姨妈说高三转学会影响高考，不想给她转，他们两口子现在正在争，到时候再问问她自己意见吧。
程远看着消息沉默片刻，关了手机没再回复。
黄深榆也收起手机，他抬眼时，透过前车窗，看到夏瑶又顶着太阳回来了。
她的脸被晒得红通通的，额头上还渗出了汗水，见她爬上车，黄深榆顺手给她递过了纸巾盒擦汗，问道：“怎么样，门窗都关好了吗？”
其实他倒也不是想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做什么，黄深榆完全是被夏柔给磋磨多了，一见夏瑶就想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老觉得她这样的才是正常的表妹，夏柔根本扶不上墙。
“谢谢深榆表哥……洗手间里有扇窗是开的，我已经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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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权势
窗户是夏柔开的，她早就忘了，现在听夏瑶说起来，也是愣了一秒，但她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刚才跟表哥争论来着，她现在还对夏瑶有点小情绪，这一路在车上也不说话，一直都低头在滑着手机。
到家里之后，夏柔直接窝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由着夏瑶和其他人去她房间里收拾东西。
夏瑶以前来过，但之前到处都是小猫，她每次刚坐上一会儿，眼睛和皮肤就都开始发痒。
不过家里现在已经清理的非常干净，上上下下估计都擦了好几遍。
奶奶一见她来就开始给她整理房间，还特意关上了门给她收拾。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夏瑶总感觉老人家头上的白发变多了，没忍住出声关心了她一句。
老太太麻利的把夏柔衣柜里那一堆衣服都给划拉到一边，又一件件的把夏瑶的衣服给挤着挂了进去。
“还行，就是操心，你那妹妹成天在家里好吃懒做的，只会到处玩打游戏，让她看个孩子，她能让猫把她弟的脸给挠了，一点用都没有。”
夏瑶没接话，就在旁边沉默地收拾着行李。
“你知道外面那个男生是谁吗？”
夏瑶边套着被子，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知道，他叫程远。”
“他爸的来头不小啊，还这么年轻，就跟夏柔那外公是一个级别的了。”
“噢。”夏瑶不太懂这些，拉着被角抖了抖，她正要去找另一个被角，奶奶突然就把她手里的动作给拦下来了。
“你爸当年娶了方娜，这家她不许我常来，也不高兴让你待，就只放她带过来的女儿和一堆猫住着，这人有权有势，就连说话底气都不一样。”
夏瑶不知道奶奶到底想表达什么，但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嗯。”
“你知道什么了就嗯？”老太太直接反问了她一句，夏瑶略显迟疑，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有些话不敢对别人说出来，但是对他就敢说了。
在他身上，她好像又感觉到了无条件的爱，她都不知道周野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可他是真的对她很好。
那个少年大概也正在慢慢地改变她……
128·猫送走了
夏瑶其实很憧憬周野这样的性格，他总能合理的应付任何事情，好像什么都不会动摇他的思想。
可她却不一样，总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思虑很多。
明明那天晚上是程远主动过来找她说话，可她还是慌了很久，感觉自己被孙园给盯上了，开学可能就会被人欺负，同桌可能也会因为孙园的话看不起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直到周野对她说他会一直站在她这边，会无条件帮她对别人解释清楚，那种无助和心慌才总算消退下去。
男朋友就像小时候那个总是会偏爱她的保姆大婶一样，一直以来，她最缺乏的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份安全感。
周野每天都会算好时间，固定的给夏瑶打一通视频电话，有时候想她了，还会给她打两三次。
夏瑶还是想他，但想也抱不到，她知道这没办法，等以后长大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只会变得更多。
她一个人在家里写了几天作业，有天继妹突然在晚上给她发了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卧室，里面放了一张上下铺的楼梯木床。
-家里的猫都送走了，房间也收拾出来了，你可以搬回来住了，暂时跟我一个屋。
夏瑶有点不解，开始打字问了起来。QQ:⒉⒐⒈⒉⒍⒏⒉XX⒍⒎⒊-.整.理
-为什么突然就把猫都送走了？
继妹回复的有点慢，夏瑶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她的信息。
-家里有只猫前些时间把二宝的脸给抓伤了，奶奶说小宝宝和猫住在一起还是有点危险，就把猫都送去店里了。
-明天下午我和深榆表哥过来接你回家住，你上午记得收拾一下东西。
夏瑶沉默了很久，随后回了个好。
她看了眼周野那边的时间，还是凌晨四点二十二分。
现在没办法联系，他还在休息。
夏瑶躺到床上抱着枕头，蜷缩了起来……
或许也不用什么事都跟他说，她表现的太粘人了也不好，周野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可能他心里也会觉得她烦。
这是异地恋特有的不安感。
当两人相距很远时，沟通就会多一些成本，如果从文字里感觉到对方冷淡，一些小事就会因为“他是不是在忙，他是不是不感兴趣”，所以变得不再想要对他说。
当这种猜测累积的越来越多，沟通就会直线减少，结果两人就越走越远。
夏瑶想着明天下午就要搬回家去住的事情，心里很忐忑。
她对继母和继妹其实有点怕生，但想到爸爸也住在那里，向往的感情又逐渐覆盖了那份不安。
不知道爸爸每天都在家做什么，上次他还说暑假要让她去补课……
夏瑶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慢慢睡着了，可是睡了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猛地一下又醒了过来。
看了眼时间，才睡了不到十分钟。
夏瑶清醒了不少，还是很想周野，最后这份思念彻底冲破了那些嫌自己黏人的猜测。
她打开了他的对话框，开始输入对话，把自己要搬去和家人一起住的事情编辑成了一条长消息。
里面有很多她对这件事情的感觉，就连害怕继母但又想见爸爸也都写进去发给了他，但唯独没写黄深榆表哥会过来帮她搬家，她怕周野知道会生气。
而此时的旧金山，医院里面灯光通明，周野的外婆凌晨突发出血，最好的脑科专家正在亲自操刀给她进行着手术，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
这次手术风险很高，家人都已经没有再抱太大希望了。
周野在家属等候区坐着，眼睛里面都熬出了红血丝，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接了两杯热咖啡，走到外公身边坐下，递给了他一杯。
外公全程都很沉默，整晚都没有开过一次口，看到周野递给他的咖啡后，他伸手接过，粗糙的手指在杯壁上面反复摩挲。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周野低声安慰了一句，身板依然硬朗的老人过了很久，才逐渐用沙哑的嗓音开始对他唠叨了起来。
“当年，我和你外婆都在斯坦福大学留学，她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说感觉肚子里流血了，我赶紧陪她去看病，最后查出来是卵巢囊肿破了，医生从她肚子里排出了将近一升的血。”
“第二天人醒了，她跟我说她当时很痛苦很无助，很幸运认识我，再后来她就跟我结婚了。”
“我当时在婚礼上说，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看病，她说好。”
“……但这次恐怕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陪她去看病了。”
129·想他了
周野陷入了相当漫长的沉默当中。
他一直都知道外公和外婆几十年来都相濡以沫，感情非常好，但他以前从未听外公说起过这些往事。
亲人临别前的一些情感流露，像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刻下了一些灵魂烙印。
过去的他无法从父母忙碌的身影中窥见感情，他们都有各自的人生理想要实现，只在回归家庭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对彼此温柔。
但是今晚，他亲眼目睹到了老一辈人的爱情，好像又感受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人是因为激情所以才想要在一起，可时间一长，激情总会随着新鲜感消失，最后大多数人也都会因为失去那些而分开。
但或许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永远留住那份激情，而是当激情彻底退去后，看最后能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份这样珍贵的陪伴。
周野又想起了夏瑶。
她也身体不好，总是一个人生病，家里人也不爱管她，平时总孤零零的，还不敢去跟别人说话。
她也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需要他，所以才会在那个雨天里感受到他的需求后，就主动开口问他要不要跟她做，明明她是个那么保守又内向的女孩。
他突然就很想见她一面……想抱抱她。
周野起身走到了后面的窗户边，凌晨四点的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但地平线已经蔓延出了鱼肚白。
他点进夏瑶的对话框，结果发现她就在几分钟前给他发来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夏瑶想跟他说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打字很久，然后发一条很长的信息过来。
她这种聊天方式有点像那种上了年龄的人惯用的，但从侧面也反映出了，她平时就连网友都没有。
要是经常到处撩，她这种打字速度，一条信息发过去，别人早就没耐心等洗洗睡了。
看完消息后，周野把食指放到鼻梁上摸了摸，然后给了她回复。
-和继母继妹一起住，你会不会不高兴。
他信息发过去，大概过了半分钟，上面就传来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周野就盯着这个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又发了消息过来。QQ:⒉⒐⒈⒉⒍⒏⒉⒍⒎⒊-.整.理
-但是在那里住的话，每天都能看见爸爸。
周野心里软了半截，他靠在了窗框口，看着她幼稚的动画头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对着拼音一个个按了起来。
-那我呢？
-不想每天都看见我吗？
-还喜不喜欢了？
他不知道夏瑶在想什么，这些话她肯定是看见了，但是好久都没回他，周野正要再说点什么，就见她又磨磨蹭蹭打字，发了信息过来。
-我喜欢你。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就连心跳都停了一拍。
周野突然就想看看她，确认她还在自己身边，但视频前，他又隐约在窗户的倒影上看见了自己现在略显疲惫的模样，最后还是按下那股冲动，没再动这个念头。
-自己在那边不要怕，要是过得不开心，就跟我说，不行就再搬回你奶奶家去住。
周野不确定她父母是什么想法，上次听她继母说过想把她奶奶的那套房子给处理掉，但是被她爸爸给拦住了，恐怕这次是做通思想工作了。
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周野都不在意，他只要夏瑶能过得开心就行，有他在，总归不会让她没地方住。
他之前闲着无聊查了她家那个小区的二手房价，六七十万就能到手，她家里人要是想把那套房子挂出去卖掉，周野还能再给夏瑶买回来。
夏瑶乖乖的对他应了好，他又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就哄她去睡觉了，也没说要跟她视频。
夏瑶早就已经缩在被窝里了，她在自己的床上，总会想起那天下午周野来她家后，和她在这张床上发生关系的画面。
她的手指放在夹紧的、腿间，自己慢慢蹭了蹭，最后还是把手给抽出来了。
……想被周野的手指伸到内裤里面去摸。
十多天没被他碰过，好像有点想要和男朋友做爱了。
-
第二天下午，夏瑶把自己的东西都用纸箱打包好了，在家里等人。
夏柔来的比想象中还要早，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除了昨晚和她打过招呼的黄深榆表哥以外，还有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熟人。
这一趟，程远也过来了。
夏瑶全程都是懵的，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接就假装不认识他了，最后是黄深榆表哥给她做的介绍。
程远老家在这边，放暑假了回来玩，他爸跟夏柔的外公关系很好，都是公检法里的人，所以底下的小孩互相都认识。
他今年也不是第一次趁学校放假回来，跟夏柔也认识挺久了，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见夏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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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瑶的沉默截然相反，夏柔要显得外向很多。
在过来帮夏瑶搬家的过程中，她嘴里的话几乎都没停过，说五句话里面，至少有三句都要扯到程远身上来。
但程远对夏柔的反应淡淡的，只是偶尔会接上几句。
他对任何事情好像都没太多反应，就和夏瑶初见时对他的印象一样，他的个人世界异常牢固，很难突破边界，除非他自己打开心门接纳对方，否则谁都别想跟他产生任何联系。
弄清楚搬家要带走的东西后，黄深榆开始给她搬行李，让她们俩个女生在旁边歇着。
夏季天气很热，刚离开空调房，楼道里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浪，夏柔本来就没想搬，一直都靠在沙发上，边玩游戏边跟里面的人聊天。
到底是夏瑶搬家，她完全不好意思在旁边玩，于是就抬了自己觉得可以负担的行李，一件件的往电梯门口堆。
开始搬装书的箱子时，她试了好几次，才总算勉强把箱子给抱起来，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手里的箱子就被另一个人给搬走了。
她抬头看了过去，前面是程远一言不发的背影。
这是最后一个箱子，夏瑶没能来得及拒绝，看他把箱子直接放进电梯后，她也只能跟上去，开始把电梯口的箱子往电梯里面放。
“瑶瑶，这次搬到爸爸那边住能习惯吗？”
黄深榆还和上次一样，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体贴感，就算从周野那里听了那些话，知道他私生活很乱，但从他为人处世的态度上来看，也实在让人对他讨厌不起来。
给人感觉他真的就只是拿她当妹妹，在关心着她。
夏瑶站在电梯角落里扶着行李，听到他说话后，点了点头。
“我多住会儿应该就能习惯了。”
黄深榆笑了一下，又看向了旁边的电梯层数。
“小柔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和她讲道理，我的话她还是会听的。”
夏瑶虽然不打算说什么，但还是没有拒绝这份善意。
“嗯，谢谢表哥。”
把电梯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后，他们开始一件件的往车上腾，外面热得让人受不了，好在夏瑶的行李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快就都放好了。
车里的空调已经开了，夏瑶确定东西没少后，黄深榆就关了后备箱上了车。
她正准备上车，这时身旁的程远突然开口说道：“我有点渴，这附近有店能买水吗？”
“有的。”夏瑶连忙点头，“前面那栋单元楼下面有个小店，但是路有点绕，我去给你买。”
她说着就往那边走，可程远也跟了上来。
“我自己去看看喝什么。”
夏瑶稍微有点不自在，因为平时像这样跟她一起走的人都是周野，突然换成陌生男生，她不自觉就加快了脚步。
两人头顶着午后的烈阳，一路无言，直到进了那家麻将馆吹到空调的凉气，夏瑶才总算感觉好点。
她给自己拿了瓶水，想着要给黄深榆和夏柔也拿些什么，正在纠结的时候，旁边的程远就已经拎着袋子过来了。
“你在给他们俩看吗？”
他开口问了一句，夏瑶注意到他手里的水，愣了一下，“嗯……”
“不用看了，走吧，我都买好了，给你也拿了。”
程远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让夏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拖拉，她只能放下手里的水，站起来就往柜台那边走。
“那我去付钱。”
“钱也给过了，夏瑶。”他叫了她名字，夏瑶果然停住脚步看向了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两秒，他把玻璃门推开了，等她先出去。
“走。”Q摸了摸眼睛，在他的注视下出来了，程远从袋子里拿出水递给她，她接过来后，鼓足勇气开了口。
“你用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夏瑶注意到袋子里不光有水，还有一些其他饮料，她平时都是喝的矿泉水，这些都是她一眼看不出价的东西，只能问他。
“没事，我请你喝。”程远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后，把小半罐冰咖啡给咽了下去。
“今天是你们过来帮我搬家，水还是我来买比较好。”
夏瑶还是坚持着不想欠他这些人情，程远垂眼看了她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了个二维码给她。
夏瑶连忙拿自己的手机来扫，她以为是转账码，可扫出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他的微信二维码，用来加好友的那种。
“我也不知道多少，待会儿给你发付款记录截图吧。”
“嗯……好，谢谢。”
她给程远发了添加好友请求，两人回到车上后，程远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给黄深榆递了水，剩下的都给了后座的夏瑶。
一行人开始等夏柔从楼上下来，而夏瑶看了眼手机，好友添加程远还没通过，她只能继续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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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131·学校排名
131·学校排名
夏柔从楼上姗姗来迟，她是打完那局游戏才过来的，所有人都在等她，但她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上车后，她抱怨了一声这天真热，看到夏瑶手边有水，又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多水？我可拿了啊。”
黄深榆开口问她：“你最后一个走的，空调和门窗都关了吧？”
夏柔拧开一瓶柠檬水，刚喝了一口，听到黄深榆这么说，差点呛到。
“我哪知道窗户关没关？这家有几扇窗我都不知道。”
“我昨晚应该是都关上了的。”夏瑶应了一声，但是很快她又想到他们过来的时候，好像说了句家里有股老人的味道，不确定他们有没有人开窗透气。
“我再上去看看吧。”
夏瑶又下了车，顶着太阳开始往小区走，黄深榆看到夏瑶往里面走的背影，又把胳膊搭在驾驶座上，回头看了眼夏柔。
“你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但你也要知道，家里那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回家不是当客人的，她跟你一样是那个家里的女儿，你可别欺负她。”
“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到底谁是你亲表妹啊，是我好不好！”夏柔说着有点埋怨，抱着胳膊就往后座上一靠，“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样，就爱对长得好看的女生亲切。”
“行行行，我不说了，大小姐，求您少念叨几句。”
夏柔哼了一声，拿出手机开始玩，过了一会儿，又说道：
“家里那老太太脾气太古怪了，我上次半夜在打游戏，开麦有声音，她直接拿钥匙开了我门，就站在门口盯着我看，说半夜三更还在跟男人说什么话？把我魂都吓掉了。”
夏柔话本来就多，没人搭理也能一直说下去，这会儿又不解气似的继续说道：“夏瑶是不是从小被她带到大的？她到底怎么忍这老太太的。”
“人家比你听话多了，而且还很谦虚，平时不玩游戏也不到处乱跑，所有时间都在自主学习，连课都不用补。”
“那她成绩排名也没我好啊。”
黄深榆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无语。
“她读的高中是全市高考上线率和高校录取率最高的，去年高考清北保送10个，裸考通过21个，她说自己在学校里成绩差，你就真觉得她不如你了？”
夏柔一点都没被黄深榆的这番话给吓到，直接反击道：“我下半年就直接去程远的高中读书了，黎德的录取率一点都不比她读的那所师大附中要差好吗？”
“小柔，你别这么幼稚，你这点分过去能比得过谁？你妈妈每次都只问排名不问总分，就是想在亲戚和外人面前给自己找点面子，也就是夏瑶老实，从来都没有顶撞过她，你还当真了？”
黄深榆连说了一大段话，夏柔脸都热了，关键是程远就坐在前面听着，她就算知道这话有道理，也不愿意放进耳朵里去，直接就开口怼他了。
“你别胳膊肘往外拐！她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不要再给她说话了行不行？我听了不高兴！”
黄深榆叹了口气，“你和姨妈就是从小都被人捧得太高了，见不得别人要比自己高出一头，我把话都给你说明白了才是对你好。”
“你哪对我好了？去年暑假你在图书馆给她补课，你给我补了吗？”
“妹妹，是你自己嫌天太热不肯来，你还要我给你上门去服务啊。”
“怎么不行，你当时完全可以到我家来学习。”
黄深榆头疼，他为人处世是八面玲珑惯了的，但每次碰到自己大姨家的人，他还是会觉得自己的血压在升高。
程远听着他俩争吵，低下头在手机上编辑了什么。
黄深榆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就跟得救了一样，不再跟夏柔纠缠，开始处理消息，结果发现是自己身旁的人发过来的。
-夏柔下半年要来黎德，她继姐来吗？
黄深榆看了他一眼，开始打起了字。
-正在托人问那边的转学政策，姨父任职的红头下来了，以后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他一直都想把夏瑶给带走，但我姨妈说高三转学会影响高考，不想给她转，他们两口子现在正在争，到时候再问问她自己意见吧。
程远看着消息沉默片刻，关了手机没再回复。
黄深榆也收起手机，他抬眼时，透过前车窗，看到夏瑶又顶着太阳回来了。
她的脸被晒得红通通的，额头上还渗出了汗水，见她爬上车，黄深榆顺手给她递过了纸巾盒擦汗，问道：“怎么样，门窗都关好了吗？”
其实他倒也不是想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做什么，黄深榆完全是被夏柔给磋磨多了，一见夏瑶就想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老觉得她这样的才是正常的表妹，夏柔根本扶不上墙。
“谢谢深榆表哥……洗手间里有扇窗是开的，我已经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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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132·权势
132·权势
窗户是夏柔开的，她早就忘了，现在听夏瑶说起来，也是愣了一秒，但她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刚才跟表哥争论来着，她现在还对夏瑶有点小情绪，这一路在车上也不说话，一直都低头在滑着手机。
到家里之后，夏柔直接窝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由着夏瑶和其他人去她房间里收拾东西。
夏瑶以前来过，但之前到处都是小猫，她每次刚坐上一会儿，眼睛和皮肤就都开始发痒。
不过家里现在已经清理的非常干净，上上下下估计都擦了好几遍。
奶奶一见她来就开始给她整理房间，还特意关上了门给她收拾。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夏瑶总感觉老人家头上的白发变多了，没忍住出声关心了她一句。
老太太麻利的把夏柔衣柜里那一堆衣服都给划拉到一边，又一件件的把夏瑶的衣服给挤着挂了进去。
“还行，就是操心，你那妹妹成天在家里好吃懒做的，只会到处玩打游戏，让她看个孩子，她能让猫把她弟的脸给挠了，一点用都没有。”
夏瑶没接话，就在旁边沉默地收拾着行李。
“你知道外面那个男生是谁吗？”
夏瑶边套着被子，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知道，他叫程远。”
“他爸的来头不小啊，还这么年轻，就跟夏柔那外公是一个级别的了。”
“噢。”夏瑶不太懂这些，拉着被角抖了抖，她正要去找另一个被角，奶奶突然就把她手里的动作给拦下来了。
“你爸当年娶了方娜，这家她不许我常来，也不高兴让你待，就只放她带过来的女儿和一堆猫住着，这人有权有势，就连说话底气都不一样。”
夏瑶不知道奶奶到底想表达什么，但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嗯。”
“你知道什么了就嗯？”老太太直接反问了她一句，夏瑶略显迟疑，一句话都接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