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将《纳妾书》送到纪长安的面前。

    而纪长安原先是不见杜鹃的。

    之所以愿意见杜鹃,是因为杜鹃提到了元启宇。

    她以为元启宇会想出怎么样精彩绝伦的办法,来为元家破局。

    结果居然只是想到要纳纪长安为妾。

    他们要把纪长安弄进元家去搓圆捏扁。

    杜鹃捂着火辣辣的脸,察觉到了纪长安的冰冷与怒意。

    她立即将头磕在地上,浑身发颤的说,

    “大小姐,奴婢这也是为了大小姐着想。”

    纪长安不怒反笑,“哦?你倒是说说看。”

    “帮着外人,把自已的大小姐弄去给人做妾,是怎么为了你的主子着想了?”

    更何况元启宇送给纪长安的《纳妾书》中,还很明确的说明了,纪长安进入元家是贱妾。

    毕竟她是商户女的身份,元启宇给不了纪长安多高的身份地位。

    但是元启宇在《纳妾书》中也承诺,只要纪长安能够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他便会将纪长安抬成贵妾。

    贵妾也是妾!

    “大小姐毕竟是商户之女,可是元家是做官的清贵之家。”

    杜鹃战战兢兢的解释着,

    “大小姐若是进了元家,那便是官家的人了,即便大小姐是在元家做妾,那也比身为商户女招赘做正头娘子的好。”

    纪长安一脚踹到杜鹃的身上,把杜鹃踹的往后飞了好几米。

    她直接砸在了院子里的假山上。

    从假山上掉下来,杜鹃张嘴便吐出一口血。

    紧接着,她的五脏六腑好似移了位一般,疼的杜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身负万贯家财又是家中的独女,我若是进了元家,先别说自个儿在元家自在不自在了。”

    “我的这万贯家财是不是得当成我的嫁妆,跟着一同进元家?”

    纪长安缓缓的走过来,她语气冰冷,

    “无论是贵妾还是贱妾都是妾,我早上得去给正头娘子请安,得像个丫头一般伺候着正头娘子用膳。”

    “没事儿还得到正房去站规矩,苦不苦的另说,她们要我一个妾室拿出银钱来,给她们做首饰衣裳呢?”

    “为了讨好正头娘子,我是不是得拿出自个儿的嫁妆来给她们做了?”

    “家中的银子有个什么短缺的,别人唉声叹气,我一个做妾的手握万贯家财,我能不拿出手里的银子来,帮着家中渡过难关?”

    “一个弄不好,我死于非命,我带进元家的那万贯家财,只能够交给元启宇打理。”

    “我祖上几代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到头来便宜了别的男人,元家人的算盘打的啪啪响,杜鹃,你当真没看出来?”

    杜鹃必然是看出来了的,但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是你苦苦的哀求我,跪在大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我重新收留了你进纪府。”

    “你说给我当牛做马都愿意。”

    “我心地善良,愿意重新接纳你,可是你这个背主的东西,又是怎么回报我的善心?”

    “别以为你跟元家的人勾勾搭搭的那些小动作,我都不知道,你人在纪家,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以前不动你,就是想要让你把纪府的消息传送出去。”

    “可是杜鹃你太伤我的心了。”

    纪长安缓缓的走到了杜鹃的面前,她抬起鞋尖上缀了东珠的脚,轻轻地踩在杜鹃的脸上。

    杜鹃有一种被钉在了地上的感觉。

    “这么喜欢给人做妾是吧?”

    纪长安用她的脚碾压着杜鹃的脸,

    “反正你男人人在深山里,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不如就由我这个大小姐做主,给你另配个男人去做妾。”

    “你应该切身的感受一下,给人做妾是个什么滋味。”

    第

    163章

    劝人做小,天理不容

    纪长安给杜鹃选的男人,是一个杀猪匠。

    当天晚上,纪长安的丫头绿衣就扛了杜鹃,要把她送去了杀猪匠的家里。

    杜鹃哀求着绿衣,她哭着摇头,

    “绿衣,你我都是伺候大小姐的丫头,你就行行好,你告诉大小姐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一心一意的忠心大小姐,我再也不敢吃里扒外了。”

    杜鹃的背后,杀猪匠家的那一扇门被打开,里头传来了猪的嚎叫声。

    以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身子胖墩墩,一脸凶神恶煞的杀猪匠走出来。

    他的背后,跟着一个同样身子胖胖,满脸不情不愿的杀猪匠媳妇。

    那杀猪匠搓着手,双眼冒光的看着杜鹃,又冲着绿衣笑呵呵的点头哈腰道:

    “多谢绿衣姐姐,绿衣姐姐,这是我家今早刚杀的猪,送给姐儿们尝尝鲜。”

    前两天他还同自家的媳妇合计着,媳妇生不出来儿子。

    这几年生了一个又一个的丫头,就是没蹦出来半个儿子。

    杀猪匠就想着要讨个小,给他生儿子。

    他们家租住着纪家的房屋,屋子的后面又租了纪家的铺子,做卖猪肉的生意。

    这几年因为天下太平,老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尤其是大小姐接掌了纪家之后,又给他们的租子免了一半。

    杀猪匠原是想着,花一点钱,从米婆子的手里买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做小。

    米婆子如今可是纪家的专用人牙子。

    这在帝都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想要找一些适合自已心仪的人,直接找米婆子就好,

    价格虽然贵一点,但人却是用的十分安心的。

    毕竟纪家这样的首富之家,用的都是米婆子手里的人。

    米婆子绝不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否则纪家不得撕了米婆子?

    帝都城中不少的人跟风效仿,从米婆子的手里买人,那都已经成了一种时尚。

    结果没想到,他才刚刚把买小的钱送到米婆子那里去。

    第二天一早,绿衣就把杜鹃给送到了他的家门口来。

    绿衣道:“大小姐说了,杜鹃的身钱,她自会去米婆子结,只看这个人你满不满意。”

    “若是不满意的话,尽管磋磨打骂便是,不用看大小姐的面子。”

    杀猪匠立即摆手,“满意的,满意的很。”

    但凡是依附着纪家生活的贩夫走卒,对于大小姐身边伺候着的丫头,都清楚的很。

    可以负责任的说,大小姐身边嫁出去的丫头,给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做正头娘子,都是使得的。

    尤其是这个杜鹃,不光人长的标致,身材也纤瘦。

    据说以前在大小姐的身边伺候,也是跟着大小姐一同学过识字,是个知书达理的。

    只不过这一个杜鹃嘛……她曾经跟过男人。

    又给纪有德生了个丫头。

    身子自然不值钱了。

    而且杜鹃的年纪也大了些,她本就比纪大小姐大上几岁。

    现在更是二十出头有了。

    现在还有哪一家人要杜鹃做正头娘子?

    这样的女人给杀猪匠做个小的,正是身份适当。

    杀猪匠有面子,价格也合适。

    杀猪匠自然满脸都是满意。

    倒是杀猪匠身后站着的杀猪婆,满脸都是横肉,死死的盯着杜鹃的背影。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别的女人分享自已的丈夫。

    但是杀猪婆的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她充满了凶狠的眼神,却预示着杜鹃在他们家里不会过什么好日子。

    至少不会像在纪大小姐身边那样穿金戴银,绫罗绸缎。

    原本跪在地上的杜鹃站起身,朝着绿衣跑了两步。

    但紧接着她的手腕被杀猪匠抓住。

    “你往哪里跑?你是我花了银子买来的小妾,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杜鹃朝绿衣哭喊着,

    “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怎么办?”

    绿衣朝着杜鹃摆了摆手,满脸都是笑容,

    “你好好的和你男人过日子,你放心,你的女儿已经被送到了庄子上去。”

    “她会在那里长大,你若是得了空也可以去看看你女儿。”

    当然,只要杀猪匠家里愿意让杜鹃自由走动。

    杜鹃随时可以去庄子上。

    大小姐从没有派人磋磨过杜鹃的那个女儿。

    当初杜鹃和纪婆子等人受了元家的指使,要进入纪府做细作。

    她们是重新签了卖身契回到纪府的。

    其实大小姐完全可以让杜鹃的女儿,得到一个悲惨至极的人生。

    她有这个权利卖掉杜鹃的女儿,甚至能够让杜鹃的女儿直接去青楼。

    但是大小姐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把杜鹃的女儿送到了庄子上。

    从此往后,杜鹃的女儿就在庄子上长大。

    如果她安分守已的话,今后也能平平安安的找个普通的庄户人嫁了。

    但如果杜鹃的女儿不安分守已,纪长安捏着杜鹃女儿的卖身契,也能够让她生不如死。

    杜鹃泪流满面。

    泣不成声。

    她不想给任何男人做妾,谁都知道给人做妾不好。

    在大盛朝,但凡能够当正头娘子,给男人的后院当家作主的,谁愿意当一个受制于人的小妾?

    杜鹃被杀猪匠钳制着胳膊,拖回了自已的家里去。

    身为小妾,没得什么入门的婚仪要搞。

    杜鹃哭哭啼啼的被杀猪匠摁着,给杀猪婆磕了一个头。

    便算是正式入了门。

    当天晚上,杀猪匠就进了杜鹃的屋子里,与她圆了房。

    杀猪匠的动静太大,杜鹃的哭喊声惊动了半条巷子。

    她是个妾。

    没有人会心疼杜鹃。

    大家听到了这样的哭喊声,一个个的都是满脸暧昧,及兴致昂然。

    大盛朝的妾,就是给男人的家里传宗接代的玩意儿。

    甚至在大盛朝中,一旦妾室完成了传宗接代,就还能够被主人家随意的买卖。

    甚至主人家互相赠予自已的妾室,在大盛朝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杜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

    拖着两条合不拢的腿,被叫起了身,到杀猪婆屋子门前站规矩。

    她摇摇晃晃,站着都只差睡着了。

    内心更是悲怆一片。

    可能也是一直到现在,杜鹃才切身的体会到。

    她帮着元启宇,劝纪长安去做贱妾,是有多么的残忍及丧良心。

    劝人做小,天理不容。

    第

    164章

    一树梨花中,最美的美

    杀猪匠家的对面,停着一辆马车。

    纪长安坐在马车中,静静的听着一道矮墙内,杀猪婆的责骂声。

    还有杜鹃的哭声。

    她端正的坐着,垂目听了许久,才吩咐驾车的雨水,

    “走吧。”

    马蹄轻踏,离开了这条巷子。

    从此往后山长水阔。

    杜鹃在杀猪匠的家里不断的生子,受大婆磋磨。

    纪长安高坐云端,锦衣玉食,高床软枕,奴仆成群。

    她与杜鹃的恩怨自此两断。

    车轱辘转动,纪长安的心中难得有了点兴致。

    她让雨水驾车,到帝都城外去走走。

    马车一路到了宝相寺下面,那里有一片水泊。

    水泊边上有一间茶舍,环境雅致,自然也是纪家的产业。

    其实真要论起来。

    只怕这整个帝都城稍微好点儿的固定场所,无论是房屋还是酒楼瓦舍。

    几乎都是纪家的。

    更遑论大盛朝各地。

    雨水驾着马车进了茶舍的后院。

    纪长安刚刚掀开车帘,弯腰要从马车上下来,就被人握住了手。

    她抬眸,瞳中犹若剪水,看向黑玉赫。

    他依旧是黑色的长衫布道袍,头上系了一根黑色的福巾。

    纪长安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腰身。

    蛇君已经不在了。

    这些日子,通过对黑玉赫的了解,纪长安基本摸准了。

    他只有两个分身。

    有一个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另外一个在发奋苦读,日日夜夜没有停歇的看书。

    如果留在纪长安身边的这个,没有以蛇的形态缠在她的身上。

    那就会以人的形态陪在她的身边。

    “看什么?夫君有这么好看?”

    黑玉赫满足的笑着,展臂,将要下马车的纪长安抱起来。

    就像是抱小孩儿一般。

    他的双手握着纪长安的腰,轻轻松松的将她往上举。

    黑玉赫就喜欢夫人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样子。

    好像夫人的眼中就只有他一般。

    理当如此。

    他待夫人这样好,夫人的眼中自然只有他。

    若是夫人的眼中没有他,那定然是他待夫人还不够好。

    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就只能再待夫人更好一些,更疼夫人一些,才能让夫人时时刻刻只想着他。

    纪长安的双脚腾空,人被高高的举起来,她有点儿乐,

    “呀。”

    见夫人笑了,黑玉赫停下来,抬头看着夫人。

    就这样举着她,将她往上抛了抛。

    纪长安顿时抱住黑玉赫脑袋,“太高了,我有点儿怕。”

    她撒着娇,脸上都是嗔意。

    黑玉赫抱住她的膝窝,让她坐在他的肩上,

    “宝宝,那里有花,你去摘。”

    他瞧见茶舍的后院,种了一株大梨树。

    这个季节开满了白色的梨花。

    其中有一朵特别的好看。

    纪长安抬眸就瞧见了。

    她抬手,将黑玉赫说的那朵梨花摘下来,放在鼻尖轻嗅。

    又将这朵娇嫩繁盛的梨花,别在黑玉赫的鬓边。

    “真可惜了你是个男子。”

    纪长安低头,充满了惊艳的看着黑玉赫。

    鬓角簪花,人却比花还漂亮万分。

    黑玉赫抬着头,眼眸中都是笑意。

    风微扬,白色的花瓣自树上落下,纷纷扬扬宛若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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