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它来到我面前,目测有三米多,挡住了顶上吊灯,那五双眼睛紧盯着我,流露出无尽的委屈。

    被做多了实验,已然让怪物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按照以往他是绝不会让自己这副模样轻易地在诗绪里面前显露,她会害怕——但怪物此刻,被丢弃在这里许久,药物的作用得不到缓解,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也得不到食物的补充,他此时早已思维混乱,只凭借着本能缠住路过的恋人。

    五颗头一同流下可怜兮兮的眼泪。

    “好饿……好饿啊诗绪里……想吃东西……”

    “好寂寞……”

    “…诗绪里,你别走……”

    “快陪陪我,快陪陪我。”

    “呜呜呜呜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都怪那个细野啊!”

    叽叽喳喳的,我流泪,他比我哭得还凶——五颗头都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像可怜的小兽。

    五张嘴一通输出,我一个都没听清,只觉得吵闹无比,全是呜呜呜的哭声。

    “……”

    很明显,他是清醒的认识我的青木。

    自然而然的,似乎只要是青木,我就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由衷地相信不论是如何恐怖的形态,他都不会伤害我,这都是重要时刻和生活中的细枝末节积累出的信任。

    相处许久,他作为我最亲近最信赖的人,能将我的接受度提高一点——如果这种形态换成没有理智的青木或者其他人,我恐怕早就晕厥或者只想着逃跑。

    呵呵……这么久我对青木也是够适应的了……就算他现在变成哥斯拉——!…那还是算了,眼前这东西至少有几个人型。

    我的害怕消弭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毕竟画面还是吓人的,我想起司机掉落的手指,说话时声音还是抖的,“你…你不会吃人的吧?”

    五颗头一起回答我的问题,争先恐后,叽里呱啦一顿说,互不相让,还要互相骂几句,那些无主的手臂似乎也不知道听哪一颗头的指挥,胡乱摆动,一会儿打那个头,一会儿又打一下得逞后嚣张笑出声的脑袋。

    几只手臂又扭打在一起,几秒后又换了一波阵营,看起来没有主人的手臂会随机挑选主人。

    就算变成这副模样,这扯头花的样子也显得攻击力低下。

    一时间竟有点无语……

    他的威胁感持续降低,我听得脑子疼,下意识道:“一个人说啊!”

    “不,人太臭了,还没有动物肉好吃。”一个青木最先反应过来说道。

    “……”我还是有些发怵,站起来时腿都是酸软的。

    但是面对青木,我的阈值似乎在无限增强,起码能清醒着思考——实不相瞒,在夜晚我偶尔会想象一下青木恐怖的形态,以此锻炼我的胆子,我有次还把他想象成是泥巴怪,只有五官吊挂在泥巴上,硬生生将快要睡觉的我吓出一身冷汗。

    那时我就有所预感,在和他在一起的未来,自己将会在青木的问题上逐渐变成世界上胆子最大的最习以为常的人,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只会对我独有优待,能给予我很大的安全感与信赖感,形态而已,看多了就好……当然,对于其他人我该害怕还是害怕——这在我真正答应和他在一起时就隐约知晓。

    我稳了稳心神,颤抖着声线,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怎么回事……你这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在这里?还有那个虫……”

    “诗绪里这个我知道!都是那个细野医生——”

    “我知道的最详细!我诞生最早了!我知道他——”

    “那个虫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饿了诗绪里——”

    “诗绪里别听他们的!——废物你敢打我!”

    “你才是废物,你快滚出去啊!”

    我:“……”

    在说什么啊!?

    我闭上眼睛,减缓视觉上的冲击,眼尾流出的泪被我擦掉,只听着青木的声音想象成五个青木理智就更能恢复,再深呼口气。

    这有什么!我说服自己。

    我当时还看见过青木的尸堆残体——没了他血液的稳固,我做了好多天噩梦,但终究还是平稳地度过。

    没关系没关系,比起涌动的尸堆好多了。

    我这才重新睁开眼,努力冷静,虽然还是听不清,他们说着说着又开始菜鸡打架,互相辱骂。

    “……都说了只让一个人说啊!”

    第60章

    是一个名叫细野的医生在医院地下室做的实验,让青木成为了怪物形态。

    而他搬到别墅区以后——应该说是利用青木骗取的房屋,更加肆无忌惮地组织实验。

    长出的飞虫跑了出去,令周围人不堪其扰,但那些人并不知道罪魁祸首。

    长此以往,青木一直被关在同一个地方,长久的浸泡黑暗,饭菜是通过门上的一个小窗口递进去,但更多的时候是十天一吃,毕竟怪物无需进餐,就算饿死也是能够复活的。

    细野在一个下雪天风尘仆仆地出去,应该是购买仪器用品,但再也没有回来。

    “肯定是死了,虫在吃他的腐肉尸体。”一个青木快意道。

    “真不挑,臭死了。”另一个青木嫌弃不已。

    “诗绪里你不用怕那些飞虫,不过是那个细野研究出来的废物集合体罢了,一下就能砸死。”

    “诗绪里诗绪里,哭得那么可怜,可以来亲亲我——毕竟我的脸那么完美,自然可以疗心伤。”

    “混蛋你在痴心妄想什么!”

    看久了青木这副形态,倒也没有开始那么惧怕,我却还来不及消化一大串的消息,就被暴起的黑线猛然遮住我的双眼。

    我:“???”

    那是怒气冲天的挤压缠斗,没了我的视线那些手臂更加无所顾忌,不知是哪一只手拿过了桌上的刀具,只听见噗嗤一声,一个球状物体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嘈杂的争吵撒泼声立时停止,似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悄然噤声。

    我隐约猜到他们做了什么事情,顿时无语。

    扯开黑色发丝,它束缚得紧,但一碰到我想拉开它的手就听话地软下来,被我轻易扯掉。

    果不其然,一颗头被不知道哪个人指挥的手臂用刀砍了下来,骨碌碌滚在一边。

    那颗掉下来的青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跟着噤音,眼睛转了几圈看见风景改变、脖颈处也传来了剧痛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砍下来了,他懵了懵,眼睛艰难地转向我。

    “……”

    他的脸是微微朝向怪物体那边的,所以望向我的动作显得非常困难,过度转动着眼球,隐藏眼白的血丝都暴露了出来。

    ……怎么讲呢……我能说看他这个完完整整的脑袋除了吓了一下,就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了吗?

    我欲哭无泪地想到。

    甚至觉得,至少比这个集合体好看。

    当初青木从脑袋开始生长,我将它装进了斜挎包里,一路上心态也是崩溃着前进,感觉成长了不少。

    睫毛上的水还没有干,湿漉漉的,我看向集合体,被砍掉的脑袋正好是没有上身的那一个,那无数手臂中有一只正握着染血的刀,见我看过来,立刻松开,刀啪嗒一下落入地面。

    “……谁砍的?”我身体僵硬了一会儿,抽泣了几声,用袖子粗暴地擦了擦湿润的脸,沉默片刻,问道。

    他们立时就要你一言我一语地推锅,我加了一句:“不可以撒谎。”

    “当然是那个废物想要砍我,结果砍到自己了啊。”怪物体上的一个青木不屑道。

    那颗掉落的脑袋大声叫喊:“要不是其他手臂不听指挥,把那只手挡住了反而错乱地砍下了我,我也不会这样的!都是他们的错!”

    我:“……”

    搞半天还真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砍下来了。

    “诗绪里,”集合体上的一个青木小声说道,“你不害怕吗?”

    挨着他的青木反驳:“废话!没看见诗绪里刚才都被吓哭了吗!”

    “要你多嘴!诗绪里诗绪里,千万不要害怕我,都是细野那个坏东西的错啊!”

    我正尽全力适应这幅画面,青木们也并没有任何威胁力,就算是恐怖的形态也在他们笨蛋一样的举动发言中消磨了恐惧。

    黑线颤颤巍巍地想要上前挡住我的视线。

    我抓住它,它便在我手中摇摇晃晃,喝醉了酒似的。

    我从未如此逼迫过自己鼓起勇气,但也并没有那么难,比起那些杀人犯,青木不过是形态体质上的怪异,没有内心被危险威胁的恐惧,那种视觉冲击就很容易适应下来。

    ……嗯,我可以!

    我努力正视他们,表情异常严肃,青木他们似乎觉得我在瞪自己,立刻心虚地蔫下来,也不吵了,露出最擅长的可怜神色,那副样子让人不忍心说一句重话。

    我汗毛却很诚实的一直竖着,栗栗危惧。

    我不说话,他们也就心虚的沉默着,气氛诡异,谁也不动。

    慢慢地,集合体静止不动的画面我适应了不少,揉了揉瞪得酸痛的眼睛,慢吞吞走过去,弯身将掉落的头捡起来。

    那颗头惊讶了一秒,随即对我软软地笑起来,撒娇道:“好痛哦诗绪里,想要躺在最柔软的垫子……不,想要躺在诗绪里的怀里——”

    青木其实是真的怕痛,讨厌痛。

    集合体上的一个青木面色不善道:“别开玩笑了!不知道你的生长过程有多么恶心吗?别脏了诗绪里的眼。”

    “你才是吧!”脑袋青木一脱离那具身体就自发地将集合体与自己的存在分开,“你看看你们的丑样子,呕呕呕,是个人看了都要恶心到吐!”

    他露出呕吐的表情,我拍了拍他的侧面,皱眉:“别吵架。”

    “……”脑袋青木哼哼唧唧一阵,恢复正常神色。

    不过很明显戳中集合体的痛处,四颗脑袋抽抽噎噎地潸然落泪。

    “诗绪里……”

    “不是我的错的……”

    我转向他们,更近距离地看着庞然大物,双腿几乎忍不住地发抖,但我强行镇定下来。

    即便身体怕得发虚,我也忍着必须用眼睛看着他们。

    “没事,我…我…我在努力。”

    声音说出口却是颤抖的。

    我的双手在下意识紧张地使劲,脑袋青木的双眼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观察我微微哆嗦的手臂,并没有在意自己双耳侧面施加的轻微压力。

    奇异的,从开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要逃跑的心思。

    这就是感情与信任的加持吗?就如同我的亲生母亲即便肉身尸体腐烂,她那边的亲生孩子们也同样能够充满爱意地注视。

    就像一个极度怕鬼的人,遇见自己最亲近的人的鬼魂,也会痛哭流涕地靠近,再升不起半点恐惧。

    ——因为他的爱意如此明显,你能完全地信任他绝不会伤害你分毫。

    我面对四颗垂首直勾勾盯视我的脑袋,还有底下硬质的虫类躯体,深呼口气,认真道:“我会努力适应的,你没有违反约定,也做到了我的要求,我既然答应了真正的恋爱,那也会做到很认真很认真……”

    真正答应在一起后,我在这种事情上,是尽全力的认真对待。

    更何况,这并不是青木想要的形态,是别人加害于他的,我既然选择了面对青木的所有,那就努力去克服。

    就像学习一样一往无前就好!

    我给自己反复打气。

    我说话间,青木们非常感动地弯下庞大的身躯靠近,那四颗脑袋和无数手臂顷刻间接近,我差点卡壳,瞪大眼睛,坚强地说完:“……总、总之你不会像其他人伤害我,也放弃付出了一些东西,我、我当然也会努力……”

    那四颗脑袋彻底靠近,偌大的躯体遮住了顶上的灯光,阴影彻底覆盖上我的全身,那四张脸虽然美,但他们周围小心翼翼伸出的数只手臂宛如修罗一般引人发怵。

    我的眼睑在微微发颤,差点腿一软摔倒。

    ……没关系,没关系啊,有什么可怕的呢?以后也会经常看的,万一更血腥呢?没关系,肯定没问题……

    我疯狂做心理建设,一想到既然是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就不由得拿出考大学的劲头来适应。

    那无数双手臂虽看着骇人,但着实过于小心翼翼,带着不想吓到我的犹豫,还有怪物心中不自觉流露出的珍惜,竟也显得没那么可怕。

    一只手小心谨慎地先用指腹碰到我的脸颊,见我没有恐惧地叫它离开,便再慢慢地又非常开心地用手掌覆盖上我的侧脸。

    一只手轻轻按住我眼尾,摩挲着,安抚的意味浓重。

    我弯曲的手肘被属于少年的手掌完全包裹住。

    我的手臂侧面被按住。

    耳边的一缕发被白玉一般的手爱惜地拢在手心。

    那白色的手臂如同蜘蛛的网,从远处看去,就像要将我吸走,现实却是反过来,是我在吸引着他们,带着喜爱情不自禁地触碰。

    手中的脑袋青木即使嫉妒,也并没有出声打断,他似乎知道我在努力似的,安安静静地望着我终于流下泪的眼睛、轻微颤抖的身体。

    那种感觉很是奇妙,你很恐惧,清醒着恐惧,却又能感受到怪物对你的珍惜与极其浓稠的爱意,它也许同样害怕着你对它的恐惧,所以触碰得十分小心。

    于是你努力压制着恐惧,就像胆小鬼玩真人npc鬼屋,嚎啕大哭着也不忘找线索,尝试着通关。

    可是青木的手掌太多,我感到自己的小腿都被捏了捏,太冷了,出声:“你很冷。”

    集合体委屈巴巴地收回了手。

    我适应得并不慢,但也不快,怪物形态的青木们似有所感,怕我适应期间崩盘彻底哭晕,他们重新进入了地下室的房间,还顺手拉上了破烂的门。

    脑袋青木也在房间里静等生长。

    我一时间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才惊觉浑身都是冷汗。

    不过没办法,即便是我,在答应过的事情面前也会异常认真。

    反、反正以后都要和青木在一起!当然是趁身体素质还行的时候努力适应,争取以后做到抱着青木脑袋看电视都能面不改色啊!

    于是我掏出冰箱里遗留的食物,给他们送过去时,看见他们的手臂很难听使唤,而且热衷于给对方添堵,就鼓起勇气自己来喂他们。

    ……没、没事!想想地狱故事里的三头犬!当成进阶版四头就可以!

    但当他们弯下腰,我伸直手臂一张嘴一张嘴喂的时候,我还是不争气地爆哭,手臂抖得跟筛子似的。

    没…没关系!他们又不会吃了我!

    我边哭边喂,颤抖的手偶尔把饭给抖出去,让一个青木吃了一个空勺子。

    哭得泪眼朦胧的我看不见,只机械地喂,青木们也不说,全部都在定定地盯视,黑色眸弥漫着沼泽般的执拗与铺天盖地的动、情。

    寂静的房间只有我上刑一样的哭声和勺子挖饭菜的细响。

    只要是空勺子,对方也吃下去,表演得跟真吃到东西了似的,没让我起半点疑心。

    他们并不想打断这场景。

    终于喂完,我哭都哭缺氧了,脸涨得红热。

    要离开前,一旁脑袋青木突然大叫:“诗绪里你还没有喂我啊!我呢!我也要!”

    “……”我看向脑袋青木时,心情诡异地平复下来,觉得一颗脑袋真是眉清目秀的,“你只是一个脑袋,要吃到哪里去啊?”

    “诗绪里,我吃东西不仅可以像人类一样全部装进胃里,还可以拿来补充能量,让我生长得更快。”青木说道。

    ……真的假的?

    我将信将疑地给他喂了一勺。

    脑袋青木的腮帮子鼓着,咀嚼了几下便真的咽下去——并没有从脖子那里掉出来。

    ……嗯嗯嗯???

    每日知道一点青木奇妙的特异功能。

    我睁大眼,再喂了几口。

    他全部吃了下去,笑道:“诗绪里,还要。”

    少年的脑袋躺在拿来的枕头上,眉眼弯弯,仿佛整间房都被他的容貌照亮。

    我喂完,又开始担心逃跑掉的人会暴露此处,让青木怪物体被发现。

    “那群蠢货,应该明天才会带警察过来。他们恐怕还在犹豫要不要得罪我呢哈哈哈哈哈。”一个青木大笑道。

    “所以诗绪里你今晚上就在这里安心地睡觉吧,这么晚出去多不安全。”

    “这里都是你的诗绪里!”

    我松了口气,“那你明天也必须离开。今晚我们就走吧。”

    “不要不要啊诗绪里,”青木们反而拒绝了,“我太庞大,很容易被发现——诗绪里你回去睡觉就好!明天我就能解决!”

    我犹豫着嗯了一声。

    ……行吧。

    走出地下室时,我想起刚刚在客厅看见的实验记录,无比的残酷,硫酸、高温、拼接、残..杀、分..尸、无数的化学用品……几乎穷尽了我的想象。

    可以看出实验体的痛不欲生。

    我回过头,那五双眼睛皆是凝视着我,乖巧得很。

    我干巴巴安慰地说道:“既然细野已经死去,那你们再也不会被他实验了。”

    青木应该顺杆子往上爬地讨好处,夸张地喊疼,但他们却反常地安静了几秒,那集合体缓慢地爬过来,巨大的身躯呈现在我面前。

    一只手怜惜地捧起我的脸。

    “诗绪里,”一个青木笑吟吟说道。

    “都说过了,关于死亡的事,不必在意。”

    我被迫微微仰着头,眨了眨眼:“我以为你需要安慰的。”

    “当然需要啊!那亲——”

    我果断道:“算了吧。”

    适应已经是现在的极限了啊!

    我随便找了个房间,在床上躺下,黑色发丝殷勤地端来一杯水,我礼貌道谢,喝了下去解渴。

    不知道青木说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不过他这人,也应该不会让自己吃亏。

    我今夜失眠了几个小时,眼睛睁了多久,黑色线就在半空中勾勒出形状角色表演了多久,快天亮了我才堪堪睡着。

    睡梦中隐约感受到,黑色的线轻轻缠绕上我的身体四肢,爱恋地包裹。

    ……

    醒来,我推开门,客厅的众人齐齐转过头望向我。

    五个青木,穿戴整齐,或反坐在椅子上将头搁在靠背上,或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杂志,或者干脆睡着觉,我一来却立刻醒了。

    我愣住,因为这是五个正常的青木。

    “你们……”

    五人瞬间包围我,我的两条手臂被速度快的两个人一边一个的抱住。

    “诗绪里——!你快选今天是谁陪你出去,一定是我的吧!我穿的是最贵的西服啊!”

    “一定是我!什么西服,诗绪里最喜欢卫衣了!”

    “诗绪里诗绪里,我还做了蛋糕给你吃。”

    ……黑糊糊的什么玩意儿?!

    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我被拉扯来拉扯去,一脸懵逼。

    五个少年推销自己也不忘贬低对方,骂人的句式一套一套的。

    我忍不住:“……都安静!”

    少年们闭上嘴。

    我随便指了一个一个人:“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情况?”

    “诗绪里……当然是因为诗绪里讨厌虫体,我就把他们都割下来了!”这个青木邀功道。

    “撒谎!诗绪里,是我自己把自己砍下来的,你看,我特意让刀痕留下来了呢,刀真危险,很容易割到自己的……”另一个青木说道,他的手臂有一道划痕,听他所说应该是割断腰部与虫体时失误的结果。

    “我也是啊!诗绪里我是不是很好?”

    “诗绪里你好善良好可爱好善解人意……明明那么怕虫,昨天都还那么努力适应……看看你,眼睛都还是肿的。真是勇敢!跟你一比,昨天那群人真是懦夫啊!”

    ……不是,其实要不是你用黑线阻止我,我也跟着他们跑了……

    其余多出的手臂被焚烧掉,虫体也同样被烧成灰烬。

    不过,我怔愣的是青木们真的狠心将自己与虫体分割。

    青木除了以前为我割下一块肉,其余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对他造成的伤害,让他自己动手却是难以想象的。

    毕竟,那么疼,他又那么任性。

    我愣愣的时间,他们又开始争吵不休,我不知为何眼泪掉下来,一把抱住我面前最近最方便拥抱的青木,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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