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噢,你们风暴特种部队的少校,我听说过,鸿叶夏氏二公子,美洲狮alpha,很强,大佬级别的。”

    “对,不过少校他三年前带人围剿实验体的时候手臂受了伤,一直没完全恢复。”何所谓惋惜地缓缓吐出烟气,“我那时刚进队,没参加那次围剿行动。”

    这时,贺家兄弟俩举着手电筒从角落聚过来,向何所谓汇报情况:“队长,这房间里除了东面的墙上没门,其余三面墙各有一个门,说是门,但是打不开,其实只是墙壁上有个凹陷进去两厘米的门的轮廓,没有钥匙孔也没有密码,我们拿刀撬了半天了。”

    “你们少数了一个。”白楚年用指节敲了敲地板,紧贴北面墙壁的木质地板上也有一个凹陷下去两厘米的欧式拱形门的轮廓,“可能是地下室吧。”

    “至少应该先知道题目。”白楚年举起烛台,绕着房间细致地走了一圈,观察着房间中的蛛丝马迹,“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人家想让我们回答什么。”

    房间里的布置是典雅的欧式风格,房间中间摆放着一条晚餐长桌,桌上摆放着三支铁艺三头烛台,周围环绕摆放着高脚杯和高背椅,棉质桌布质感上乘。

    房间角落摆放着一架斯坦威三角钢琴,白楚年想翻翻琴凳底下的置物空间,但凳盖怎么都掀不起来,看着中间有缝隙,也不像钉死了的样子,于是用力一掀。

    突然,墙壁上传来咣当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撞墙再落地的闷响,几个人被惊了一下,全部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贺家兄弟把耳朵贴在传来声音的墙上,悄声讨论:“隔壁有人,刚刚是有人撞在墙上的声音。肯定有办法打开门的。”

    白楚年还在摆弄这个琴凳,在他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费这么大劲儿把琴凳打开,里面总得有点东西吧,提示资料?密码器?应该会有线索才对。

    啥都没有。

    一直坐在长桌前的兰波用尾巴拍了拍桌面。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p、s、e。”兰波问,“是什么。”

    白楚年想了想:“p,心理应激测定仪?工程辅助设备?分组交换设备?太平洋证券交易会所?”

    贺家哥哥一拍手:“逃脱专家给这个密室买了股票。”

    贺家弟弟附和:“拿股票赚的钱当游戏,回馈粉丝,这个人不错。”

    何所谓回头给俩人一人一巴掌。

    “你从哪儿看见的字母,我看看。”白楚年到长桌前,低头撑着桌面,棉质桌布上印有三个超大字母,刚刚坐在桌前时离得太近,以为只是一些直上直下的黑色花纹。

    “这他…mua是p吗,宝贝,这p上面也没封口啊。”由于字母紧贴长桌上沿,所以很难发现字母p上面少了一部分。

    白楚年揉了揉兰波的头发,转了几个角度观察,刚好走到来时照脖颈标记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蓝色鱼形标记愣了一下。

    “镜像的。”白楚年回到长桌前,扯掉桌布,翻了个面重新铺在桌上。

    他将烛台靠近桌面,桌面上的三个字母变成了三个电子数字:

    突然,角落中被白楚年暴力掰开的琴凳盖突然翻回来闭合成原样,三角钢琴翻开了琴盖,黑白琴键自动跳跃弹奏起来,节奏明快,但旋律莫名有种刺骨的诡异感,很陌生的一首曲子,并非出自任何一位钢琴名家之手,应该是原创的曲子。

    白楚年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手中的烛台松动,一支蜡烛掉落在桌布上,桌布瞬间被一股蓝色火焰引燃了,蓝色火焰冲天而起,整个房间都被炫目的蓝火照亮,火焰吞噬了整面墙壁,且燃烧的路径组成了几个飘舞的字:

    “欢迎到访,我的朋友。”

    看来墙壁上涂抹了燃料。

    短暂燃烧过后,火焰逐渐收缩,桌布已经燃尽,唯有桌面上叁佰贰拾肆这三个数字仍然熊熊燃烧着蓝色火焰。

    钢琴声止。

    地板上那道凹陷的门已经不知不觉打开了,可以看到楼梯台阶,看起来通往地下室。

    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莫名开始弹奏的诡异钢琴和冲天燃烧的蓝火吸引了,没有人知道这道门是以什么方式开启的。

    “我以为马上就能回家吃宵夜了呢。”白楚年叹了口气,抱起兰波,往地板上那道门走去,“没想到才刚开始,早知道我带饭来。”

    “你少说几句废话我们就能早出去几分钟。”何所谓打着手电筒在前面探路,低声嘀咕,少校就是被编号叁佰贰拾肆的实验体伤到的。”

    这白楚年倒不清楚,只听说那位美洲狮少校分化等级已达m贰,实力极强,风暴部队的精锐队员们在实战时完全听从他的指挥,能给他造成严重创伤的实验体想必处在成熟期以上。

    “你见过叁佰贰拾肆了?”

    号特种作战实验体。”何所谓摇了摇头,“没人见过他,参加过那次围剿的兄弟都说没看见,连少校本人也闭口不言。”

    “啊,我知道。”白楚年扬起头,“atwl考试里,你们那个ac致幻剂是从医院化验室拿的吗?”

    “对。”

    白楚年:“你们有没有从化验室的书架上拿走化验报告?”

    何所谓:“没,我们没这个任务,就没拿,不过后来我们到处找人杀的时候,从一个小队的装备里搜到一本,写着‘特种作战武器陆佰壹拾叁魍魉沙漏’,我那时候还翻了几眼。”

    白楚年:“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书架上就剩下两本化验报告了,当时有a吗队拿的是蛇女目的报告,我们队拿的就是叁佰贰拾肆号,无象潜行者。”

    “上面写啥了。”

    白楚年:“写的是:特种作战武器叁佰贰拾肆已进入成熟期,具有与研究员正常交流的能力,但叁佰贰拾肆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研究员根本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在艺术上非常有天分,他的攻击欲望并不强烈,相反的,他的性格更像佛罗伦萨街头喜爱涂鸦和音乐的幻想少年。”

    “对了,还有一条备注:成熟期实验体外形正常,表达和理解能力已达完美,可以控制进食欲望,但一些成熟期实验体会继续吞食有机体,进而使自己的成长阶段进入恶化期。”

    “最后配了一张ct影像图,是个尾椎骨很长的大眼睛omega。”

    何所谓诧异抬眼:“你全背下来了?”

    白楚年轻松笑笑:“有脑就行。”

    “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些,那本化验报告只写了这么点字,我猜整个atwl考试里还有其他考生拿到了关于这个无象潜行者的详细文件,不过现在再想去找也来不及了。”白楚年完全没对此抱任何希望,“你们进去考atwl,是为了保那个二哈吗?”

    何所谓:“不完全是,以无虑的实力应付考试也算足够,其实是少校在atwl考试前夜收到了一封黑客邮件,说他已经破解壹佰零玖研究所的数据库,要在atwl考试里把壹佰零玖研究所的罪行全部披露到大众面前,少校派我们进去确定情况。”

    白楚年:“看来黑客不止给一个势力发过邮件。”

    何所谓:“你也收到了?”

    白楚年:“没有,有a吗队的那位乌鸦omega收到了,他是国际监狱的警察,我猜剩下那三个omega也都是警察,沫蝉、海蜘蛛、铃铛鸟,不然不可能临时组出一个队来。”

    闲聊戛然而止。

    当他们顺着楼梯走下来时,兰波抱着白楚年的脖颈东张西望,发现有盏水晶吊灯立在墙上,于是扬起尾尖通电点亮了它。

    房间顿时被水晶灯照得金碧辉煌。

    这是一间欧式装潢的卧室,床和梳妆台奇怪地钉在墙上,衣柜也立在墙上,墙纸很怪,是木质的地板砖造型。

    水晶吊灯则挂在与之相对的墙面上,这边的墙纸就更奇怪了,做得和天花板差不多,四个边缘还做了欧式波浪装饰,而且水晶垂吊的方向平行于白楚年他们所踩的地面。

    “啊?什么鬼东西。”白楚年抱着兰波随意走了几步,突然灯灭了,房间立刻变为一片恐怖漆黑。

    挤在房间里的其余三人骤然沉寂下来,掏出枪械警惕地指向各个预判方位,激光红点在黑暗中游走移动。

    “噢,别紧张,我刚刚踩到灯门了。”白楚年蹲下身,摸索着找到脚底的开关,按了一下,灯又亮起来。

    他低头研究了一下这个开关,照理说,灯的开关一般都会安装在墙上才对。

    白楚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牛,我们现在好像站在这屋子的墙上。”

    房间的天花板、地板和其中三面墙都各有一个和上个房间相同的凹陷的门轮廓,但第一个房间只有四扇门,这个房间却有五个。如果按照房间的布置来看,他们来时的第一个房间是餐厅,现在这个房间是卧室。

    “只是故意把房间做成这样的吧。”白楚年抱着兰波走到挂在墙壁上的床前,轻轻推了推,“这些东西是用钉子钉在墙上的。”

    “至于这个水晶吊灯…肯定是铁丝做的,看起来就是支棱在墙面上。”白楚年走到墙根底下,双手托着兰波腋下,轻而易举地把人鱼举到靠近水晶灯的位置,“你摸摸看是不是。”

    兰波抬起手,轻拨了一下灯上作为装饰的水晶吊坠。

    吊坠轻轻摇晃,带着其他的水晶坠子一起晃动。由于吊灯安装的方向平行于白楚年他们所站立的墙面,吊坠晃动起来就像浮在空中的波浪一样。

    与此同时,几个狼alpha在钉在墙面上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个鱼缸,一条鲜艳的红色斗鱼在鱼缸里游动。

    “鱼缸不能是钉在桌面上的吧。”何所谓伸手指进去搅了搅,“这水怎么不洒出来呢。”

    鱼缸安然放置在竖直的桌面上,不滑动,水面也没有任何倾斜。何所谓用手从缸里舀出一点水,水滴横着经过面前,落回了竖直放置的鱼缸里。

    这间屋子并不违和,唯一违和的物体就是他们五个闯进来的人,仿佛与整间屋子的受引力方向不一样。

    白楚年好奇走过去,也跟着搅了搅鱼缸里的水,缸中色泽鲜丽的斗鱼并不像刚才一样惊慌失措,反而将头部挨到缸底,用一种驯服的姿态紧贴着白楚年的手指。

    “它好亲人啊。”白楚年问怀里抱的兰波,“你能听懂它说话吗,能不能问出点线索来。”

    “他忘了。”兰波面无表情注视着缸中的斗鱼。

    白楚年伸着食指指尖碰了碰斗鱼的鳍,漫不经心地问:“它还说什么?”

    “王后。”

    “什么意思?在称呼你吗?”

    “不。”兰波对翻译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的语言这件事非常不耐烦,抓住白楚年的手臂,尖利的指甲伸出甲鞘,轻轻敲了敲alpha的手肘,“摸…够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进食量攀升的缘故,兰波的表现与考试中进化至成熟期的样子越来越接近了,霸道冷漠,而且有种唯我独尊的意味在里面。

    过了许久,他们才发觉这间屋子比来时更加寂静了。

    “何队长?”白楚年转头张望,卧室里除了他和兰波之外,空无一人。

    “他们回上一个房间了嘛?”白楚年自言自语,到他们刚刚下来的阶梯边瞧了瞧,打开的大门已经不见了,墙上留下了和其他相同的凹陷门形轮廓。

    “哎,姓贺那俩小狼也没影儿了。”白楚年观察封死的门上所贴皮纹墙纸的划痕,把掌心平按在原来门的位置,仔细感受温度的细微变化,似乎要比正常的温度高出些许。

    白楚年敲了敲门和墙壁,无法确定是空心还是实心,因为墙壁的材质很奇特,白楚年手贱抠开了一小块墙纸,里面是一种密度超高的金属,仅靠敲击的声音根本判断不出墙壁另一面是否还有空间。

    兰波坐在房间正中心,鱼尾像人类的膝关节那样弯曲,双手抱住尾巴,把头搭在上面。

    白楚年走过来单膝蹲在他面前,把兰波按到自己胸前,轻笑安慰:“害怕了?”

    “直接、拆掉。”兰波翘起尾巴,鱼尾末端闪动强电流。

    白楚年相信兰波的确有这个能力直接把整个密室化为一团焦炭。

    “我们还不确定这里面有多少活人,如果你随便出手毁掉整座屋子,人质死了的话会算在你的头上,等你被关进国际监狱里,我再想救你就麻烦了。”

    兰波靠在白楚年肩窝里,淡淡地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一开始是为了三千块…不过归根究底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向会长他们证明你对人类没有威胁,而且很能干很乖,这样会长就会允许我一直把你养在我家里,你喜欢吗?”

    “我不需要,别人允许。”兰波依靠尾巴的力量支撑起身体,以一个占有的姿势把白楚年搂在臂弯里,低下头,嘴唇轻贴在白楚年额头上,“我会带你…回…洪都拉斯。”

    “哼…”白楚年眯起眼睛,故意顺着兰波的意思,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

    当alpha表现出依赖时,兰波的态度肉眼可见地从冷淡变得柔和愉悦,然后轻轻捧起白楚年的脸,歪头吻住alpha的嘴唇,冰凉舌尖探进口腔,并且散发出浓郁馥雅的白刺玫安抚信息素,长鱼尾强势地缠绕住他的身体。

    人鱼热情的示爱完全表现为进攻和控制的一方。

    在自然界中某些物种会以母系为尊,比如蜂群中的蜂后,蚁穴中的蚁后,它们掌握着交配权,即族群中的绝对权威。

    白楚年顿悟,终于理解了兰波忽冷忽热的态度转变当兰波认为他的所作所为冒犯到了自己“权威”的地位,就会有意识地冷落他,变得严厉疏离,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当白楚年故意表现出示弱和依赖的时候,兰波会觉得alpha臣服于他,于是就会很开心地以者的姿态保护和爱抚他。

    想起他们第一次睡在同一个繁殖箱里那天,白楚年还记得自己训练一整天后,遍体鳞伤筋疲力尽,看见床上多了一尾漂亮的小鱼omega,任谁都会觉得心里无比温暖安慰的,但兰波对他兴趣不大,一直背对着他。

    可他身上的气味实在太温柔了,白楚年从背后抱着他,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背睡着。现在想来,这种姿势在兰波的视角根本就是在表示顺从和臣服。

    大概从那天起,兰波就把他彻底视作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现在,这样的种族本性随着兰波的进食量接近满足而越发凸显出来。

    “原来是这样吗。”白楚年终于摸清了这个缥缈的生物的套路,仰头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很乖的表情,半眯眼睛淡笑,“哥哥。”

    当这个称呼脱口而出时,他看见兰波的胸口起伏节奏立刻变得快了。

    人鱼兴奋地将卷在白楚年身上的鱼尾缠得更紧,盖住部位的鱼鳍被一个逐渐胀大的东西顶了起来。

    一枚红色激光瞄准点突然落在了白楚年脸上,白楚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抓住兰波双手抱他站了起来。他用小臂托抱着omega,左手摘下背后的hk肆佰壹拾柒,枪口指向对方。

    “别动,哥们,老子的枪可不长眼,把手举起来。”就在两人沉迷在二人世界里,已经把外边的情况忽略掉的时候,卧室床边的一扇门不知不觉打开了,一个雇佣兵打扮的alpha举着冲锋枪缓缓走进来。

    白楚年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道门是如何打开的,怀里的兰波已经变成了愤怒的红尾,背鳍扎起血红尖刺,盯着雇佣兵的眼神尽是正事被打断的愤恨怒意。

    “等等,兰波,先别”

    一道闪电从鱼尾末端释放,转瞬间那位莫名出现的雇佣兵,连着他手中的枪同时化作一缕刺鼻的黑烟。

    很快,雇佣兵的同伙也从这道不知不觉出现的门中走了出来,用枪指着白楚年和兰波。

    领队的是位吉拉啄木鸟alpha,白楚年还清楚地记得他,在atwl考试里,他们在图书馆遭遇的无人生还队,当时无人生还队准备直接开车莽过来,他用m贰拾伍一枪狙掉了车上的司机,也是无人生还队的主力,一位名叫恩可的吉拉啄木鸟alpha。

    但由于白楚年甩狙速度太快,恩可还没有看清他的脸就直接被爆头淘汰了,所以这时没能认出白楚年。

    恩可抱着微冲打量这两个人,看见兰波身上的警服时眉梢挑了挑:“警察?”

    “我们是来搜救人质的,不冲突。”白楚年面带微笑,手底下尽量按住兰波不让他暴起伤人。

    “哼。”恩可见他们只有两个人,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冷声盘问,“刚刚是不是有个人进到这个房间里了,他去哪儿了?”

    白楚年真诚回答:“啊?没看见。哪儿有人啊,没注意。”

    六个雇佣兵从莫名出现在床边的门口走了进来,手中的微冲枪口全部对准了白楚年和兰波。

    恩可冷笑命令:“把枪放在地上,踢过来。”

    白楚年照做了,把hk肆佰壹拾柒往脚下一扔,踢给恩可,这个动作中难度最大的环节在于,还要分出一只手按住兰波防止他暴起伤人。

    兰波收敛身上的血红尖刺,恢复成蓝色,尾尖卷到不远处的水晶吊灯上,静静盯着这些人,

    恩可扛着微冲,挥了挥手,身后上来两个雇佣兵,掏出金属手铐,把白楚年双腕拷在身前。

    另外两个雇佣兵正准备去拷兰波,白楚年靠着墙角吹了声口哨:“我劝你们最好不要。”

    上一个试图这样做的的雇佣兵已经在超高压电流的作用下成了一撮焦土,连骨灰都没剩下。

    恩可侧目打量卷在水晶吊灯上的人鱼,看起来是个娇弱柔软的omega,虽然穿着警服,但从肩章上来看警衔是最低级的调查警员。这行业普遍欺生,新人入职,被顶过来调查情况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恩可并没有对兰波抱有太高的警惕,反而觉得靠在墙角悠闲东张西望的白狮alpha,更可能是警署派来执行营救任务的便衣。

    几个雇佣兵都把注意力放在看起来更有威胁的白楚年身上,恩可更是完全没把兰波放在眼里,甚至背对着他。

    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具活生生的肉体踱来踱去,兰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蓝色眼瞳细成一条竖线,不知不觉张大了嘴,起初只是矜持地露出尖利犬齿,随后便露出了锯齿状尖锐的后槽牙。

    培育期实验体可以单纯通过进食无机物使自己进化,但进食有机物会显著提高培育期实验体的进化效率,兰波是有限的几位能够控制自己进食欲望的培育期实验体之一,但他毕竟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对进食欲望的控制力还没有到达非常完美的程度。

    在兰波一口咬没恩可的脑袋之前,白楚年及时咳嗽了一声,用眼神告诫兰波“不要吃人”这是实验体想要生活在人类都市的底线。

    兰波闭上了嘴,忿忿缩回水晶吊灯底座上,拽下几个水晶装饰挂件当零食吃。

    恩可回头看了兰波一眼,没有觉察出异样,但注意到了兰波胸前的联盟警署徽章,纳闷地用枪口挑起那枚徽章观察:“你们是omega联盟警署的警察,不是国际重刑监狱的警察?”

    白楚年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我们联盟警署只是负责救人的,这次也完全没有与国际监狱合作。”

    国际重刑监狱并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由各国联合建立,入职人员国籍各异,并保证立场绝对中立,国际监狱仅收押所有已经对人类社会造成重大损害的、或者具有极大社会破坏力的潜在危险分子。

    恩可踱着步面向白楚年,掂了掂手中的枪,半真半假地打商量:“既然你们只想营救人质,我们也不是进来杀人的,不如我们互相交换一下线索,早点走出这鬼地方,你看如何,警官?”

    白楚年当然乐意。己方的线索实在太过有限,在游戏小屋里被一个实验体耍得团团转实在难受。

    “看样子你是个聪明人,我们可以先表示诚意。”恩可索性蹲了下来,边休息边与白楚年攀谈,“我们手里有一些关于叁佰贰拾肆号实验体的资料。你可以在你知道的线索里挑出些有分量的跟我换,至于你的线索值不值得交换,得由我决定。”

    听他提起实验体资料,白楚年忽然回忆起了atwl考试的一些细节。

    他们是在图书馆遭遇无人生还队的,当他们赶到时,无人生还队已经灭了图书馆的其余两支小队。

    当时他们选择前往图书馆不仅是为了抢大物资点的固定弹药箱,还因为毕揽星、陆言和兰波的任务都在图书馆档案室,涉及到许多文件。

    文件a记录了壹拾柒世纪初的飓风病毒,也就是人类腺体出现的历程。

    文件b记录了号实验体蛇女目的繁殖过程。

    而渡墨的队伍在图书馆的文件c,记录了蛇女目的分化能力和特征。

    最后搜鬼团在科研院十层保险箱里找到的文件d记录的是蛇女目的详细能力说明。

    照此推算,无人生还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图书馆,很大可能也是为了完成图书馆档案室的任务。刚刚恩可胸有成竹地说他们手里有叁佰贰拾肆号实验体的资料,那么很可能他们在考试中拿到的文件,就是记载叁佰贰拾肆号实验体无象潜行者的特征和详细能力说明。

    这是白楚年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因为叁佰贰拾肆是一个他从没了解过的陌生实验体,并且他的能力大概率与这座诡异小屋息息相关。

    想起在考试中检查无人生还队的尸体时,从恩可胸前看见的红喉鸟刺青,白楚年大致也能猜到这帮雇佣兵会对什么感兴趣。

    “国际监狱的警察昨天去过我们联盟警署。”白楚年挂着手铐掰手指细数,“是来交接档案的,向我们要了六份‘红喉鸟’成员的档案带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档案?”

    “五年前。”

    这当然算机密,不过只能算国际监狱的机密,白楚年完全没有为别的势力保守秘密的义务,所以泄露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幸好跟着兰波去联盟警署当了一天混子,不然这条鱼肯定记不住这些细节,他觉得兰波和普通的鱼相比在记忆力上也没太大优势,除了记仇什么都记不住,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屑记。

    听到“红喉鸟”三个字,恩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从无聊游移变得集中,这是对话题感兴趣时人本能会做出的小动作。

    白楚年很擅长观察这些小动作,于是以退为进,不留痕迹地问:“你们应该也知道那群多管闲事的国际监狱警察吧,哪哪儿都有他们的事儿。”

    “呵,当然。”提起国际监狱警察,恩可一副不堪其扰的烦闷样子,“几天前见过那群缠人的家伙,就在这座小屋附近,他们也是奔着叁佰贰拾肆号实验体来的。”

    白楚年顺势席地而坐,拉近与恩可的距离:“是不是来了个年纪轻的小o警察。”

    “何止,两个。”恩可冷笑,“最烦的要数海蜘蛛。我们兄弟里好几个m贰级高手,碰上海蜘蛛的恶心能力,全被拉低到和对面憨批警察一个级别,对面人又多得要命,根本打不动。”

    海蜘蛛的j壹分化能力压制抵消,可以把敌人的等级拉低到自己的水平,的确是一个看似无用但细想相当恐怖的辅助能力。

    “我还知道不少。”白楚年说,“不过我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我俩已经困在这小屋里一个多小时了,要是出不去,我们命就搭在这儿了,反正警署欺负新人嘛,拿我们当趟地雷的倒霉蛋,让我们来送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恩可看得出来白楚年其实很懂谈判,看似落在下风只能使用这样有余地的说话方式,却处处透着一种等价交换的隐形固执。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想从白楚年嘴里撬出更多有用的情报,这样就不得不稍微透露出一点自己的情报给他,当做一点钓鱼的甜头。

    “我从从雇主那儿知道这座三棱锥小屋是叁佰贰拾肆号实验体的杰作。”恩可抱着枪,将半空的弹匣重新装填子弹,号实验体,无象潜行者,原型是变色龙omega,至于被命名为无象潜行者的原因你应该也能理解,无形无相,是个有隐身能力的实验体,但不止这么简单。”

    “研究员的观察记上写:叁佰贰拾肆在音乐和美术上展现出了优异的天分,我们让他听一首曲子,只需听一遍,叁佰贰拾肆就能哼出曲子完整的旋律,让他看一幅画,再给他一张白纸,他就可以在纸上分毫不差地重现画上的内容。

    更神奇的是,我们给他放映了一段没有声音的钢琴演奏表演,画面只录到了钢琴家的双手,结果叁佰贰拾肆就在我们准备的钢琴上弹奏出了钢琴家演奏的那首曲子,我们尝试着倒放同一个无声视频,叁佰贰拾肆仍然能在钢琴上演奏出倒放的旋律,他真是个天才。”

    白楚年听着听着就出了神。

    恩可抬起枪口顶住他的脑袋:“哥们,你在听吗?”

    “在听。”白楚年回过神来,用戴着手铐的手挠了一下头发。

    “我刚刚在想,上一个房间角落里有架钢琴,我废了很大的劲儿掀开琴凳盖想找线索来着。”

    “所以叁佰贰拾肆本来一直坐在琴凳上,我把他掀飞了?”

    恩可看了一眼手表,对身后几人低声说:“时间不早了,你们继续找出口。”

    白楚年望了望这些雇佣兵走进来的那个门口,现在果然已经消失了。这房间的门口总是在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时出现或者消失。

    现在这间卧室又变成了一间没有出口的死屋,但这几个雇佣兵看起来毫不惊讶,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套路。

    “大哥,找到了!”一个雇佣兵向找到了白楚年背后的阶梯,向上探索后发现门口是开着的。

    白楚年有些疑惑地跟着向阶梯上望了望,这是他们刚刚从餐厅下来的门口,几分钟前他还查看过,明明门已经变成墙壁了,怎么现在门又出来了。

    “劳驾。”白楚年问恩可,“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恩可用枪口推了白楚年一把,“你走最前面。”

    “晚上八点?”白楚年重复反问。他们从三棱锥小屋进来时才刚出太阳,从进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现在最多早上七点。

    恩可愣了一下,盯着自己的表想了想,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和旁边的雇佣兵耳语:“我的表坏了,把你的表给我。”他接过兄弟递过来的表,把自己的随便揣回兜里。

    白楚年皱了皱眉,兰波从水晶灯上下来,卷到白楚年背上,两条胳膊搂着alpha的脖颈,让白楚年背着自己。

    白楚年被迫走在最前面开路,走上阶梯时,脚底莫名踩到了一个小零件。

    “兰波,捡起来。”白楚年轻声与兰波低语,随后稍微松开踩着那件东西的脚。

    兰波不动声色地用尾巴尖把白楚年脚底下的小玩意卷住,悄悄提起来,发现是个微型入耳式通讯器。

    看这件东西的精密程度应该是属于军方的装备,兰波用尾巴把微型通讯器塞进了白楚年耳朵里,开关是打开的,但通讯器里没有声音。

    “快点走,别磨蹭。”恩可又用枪口顶了两下白楚年的后脑催促。

    白楚年长腿跨了几步就走上了门口,等出了这个门口就是刚刚进来的餐厅了,也不知道从两个房间里走来走去有什么意义。

    但当他跨出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明明走入的是同一扇门,这房间里却与他们来时放置长桌和钢琴的餐厅截然不同,变成了一间拥有四个温泉水池的奢华浴室,墙壁贴满了蓝白相间的马赛克,整个温泉浴室的配色呈蓝色系,看上去十分清凉。

    一个雇佣兵对恩可说:“大哥,这房间也是蓝色的。”

    这句话被白楚年灵敏地捕捉到。

    地上有一些沾有泥水的的脚印,通往西墙的门,但那扇门现在是关闭状态。很难通过这些水痕脚印判断脚印主人经过这里的时间,因为浴室中水汽很旺盛,脚印不易干。

    白楚年绕着水池和毛巾架溜达了一圈,从浴巾柜台面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纸张是从普通记事本上撕下来的橫格纸页,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迹,写着:

    “我已经太累了,这座小屋里唯一的食物竟然只有浴池里的水,好在水没有毒,我还可以多撑几个小时,好了,现在已经早上七点了,我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超过叁拾个小时,如果警方能看到我的字条,请走西面的门来救我,我不得不离开这儿了,因为水里有东西老是盯着我看。”

    根据字条上的信息,白楚年初步判断这张字条是昨天警署会议中提到的参与游戏者之一,一个来找刺激的作家。毕竟能够随身带着纸笔的人并不多,从他提到的被困叁拾个小时来看,也符合警署收到的失踪报告。

    他把字条悄悄塞进了裤兜里。

    这时候兰波也有些渴了,伸出尾尖试了试池水的温度,卷起尾尖舀起一点水喂到自己嘴里。

    墙上挂着防水电子表,显示当前时间上午七点。恩可看了一眼刚跟兄弟要过来的手表,跟墙上的时间对了一下,兄弟的表是完好的,时间没问题,也显示上午七点。

    几个雇佣兵已经在这座诡异的小屋里待了数个小时,身上仅有的水喝完了,其中一个雇佣兵趴到温泉浴池边,想喝点水解渴。

    恩可忙于寻找其他出口,没有制止他,没想到当趴在池边的雇佣兵双手接触到水面时,突然全身抽搐张口大叫。

    恩可被吓了一跳,命令身边另一个雇佣兵将那人拉回来,更令人诧异的是,第二个雇佣兵的手接触到那人时,也跟着全身抽搐大叫起来。

    一时没人再敢擅自行动,白楚年略微观察了一下这两个人古怪的行为,由于双手被拷住,只能用脚把立在墙角的木杆拖把踢给那群雇佣兵:“水池漏电,他们触电了。”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兰波,兰波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是我。”

    其余几个雇佣兵手忙脚乱举起拖把杆,把两个全身抽搐的雇佣兵用力拨开,两人身上发出焦糊臭味,抽搐了几下就两眼翻白休克了。

    白楚年凑近看了看,试了试两人的呼吸,遗憾地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巾,节俭地分成两张,依次盖在了两个雇佣兵尸体的脸上。

    “妈的,这趟亏了,不加钱可不能干。”恩可攥紧拳头,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叼了根烟,恶狠狠盯着白楚年低骂道,“一张纸还分两层用我他妈真是服了你,你们警员就这么穷的?”

    白楚年慢腾腾收起剩下半包纸巾:“得节省着用,不然哪够啊。”

    说罢,在恩可完全没料到的时候,伸脚把站在池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雇佣兵踹下了水池。

    雇佣兵大叫着在漏电的池水中疯狂挣扎抽搐,恩可瞪大眼睛,抬起枪口指着白楚年的咽喉,目眦欲裂眼球爬满血丝:“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子直接毙了你。”

    白楚年淡笑着扬了扬下颏,恩可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最后两个雇佣兵正躺在地上抽搐痉挛,四肢流动着蓝色电光。

    兰波坐在水池边的兽首喷泉上,单手握微冲,枪口顶住恩可的后脑,食指轻搭在扳机上敲了敲,冷淡道:“别动。”

    恩可咬牙转回头,狠盯着白楚年。当他想直接开枪索性一命换一命时,白楚年抬起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了他的枪口,枪口便像陶泥一样被捏合在了一起。

    白楚年拍了拍手,双腕的手铐便化作碎渣落地,漫不经心地从兜里摸出刚刚的纸巾包,悠哉抽出一张,分成两层揭开,分别盖在雇佣兵的尸体脸上,又抽出一张,仍然分成两份去盖尸体的脸,到最后纸巾包里只剩下最后一张。

    整个房间都被一股浓烈的人肉焦臭味充斥着,令人作呕难以忍受。

    白楚年浑然不觉,夹着纸巾包轻轻拍了拍恩可的脸:“最后一张我是帮你擦擦汗呢,还是帮你盖脸呢,放心,你这张要比他们厚一点,会显得很体面。”

    恩可紧咬牙关,认命闭上眼睛。

    “我发现你这几个同伴有点蠢,不光不知道多少机密,还喜欢乱动东西给认真找线索的人捣乱,所以决定还是先处理掉。”白楚年舒服地蹲了下来,仰头调笑,“别哆嗦啊,你想想,我俩都没露过分化能力,也没透给你多少秘密,所以没有灭口的理由嘛。”

    恩可睁开眼睛:“你想怎么样。”

    白楚年说:“你现在露出了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等着被我的表情,我不太喜欢。”

    恩可用力顺了口气才没让血气上涌撞开天灵盖。

    “第一个问题。”白楚年边用木杆扒拉雇佣兵的尸体边随口问,“你们是从有一个长桌和一架钢琴的餐厅进来的吗。”

    “是。”

    “走了哪个门口,是什么样的房间。”

    恩可起初不愿多说,被兰波用枪敲了敲后脑才肯开口:“西墙上的门,是一个有沙发和数字电子钟的会客室,我们进去之后,门口就消失了,等门口再出现,我们就走到了你们所在的房间。”

    白楚年:“电子钟上显示几点?”

    恩可:“早上六点。”

    白楚年:“墙纸什么颜色。”

    恩可努力回忆了一下:“蓝色花纹。”

    白楚年之前没有注意到墙纸的颜色有区别,因为从进来的第一个房间餐厅到第二个房间卧室,墙纸都是红色花纹,因此惯性思维让他默认整个小屋的背景全是红色墙纸。

    “第二个问题。”白楚年直起身子,拿着从雇佣兵尸体的背包里搜出的文资料复印件,拍了拍恩可的胸口,“你在atwl考试里做帮考的时候从图书馆里拿到了几份文件?”

    恩可诧异瞪大眼睛。

    “现在轮到我们和你做个交易了,兄弟。”白楚年粗略翻阅着手里的复印件,“在图书馆里拿到的文件的内容,应该还能回忆起来一部分吧。”

    “记不住了?”白楚年瞥了一眼飘着一具雇佣兵尸体的池水,“看看这池子能帮助你回忆吗。”

    恩可挣扎了两下,终于低下头:“我们拿到了文件e和文件f,文件e就是研究员的观察记,我已经如实告诉过你了。”

    “文件f记录了叁佰贰拾肆号实验体的分化能力,是…”

    白楚年收起复印件,卷成一个纸筒在掌心敲了敲:

    “一种模仿别人能力的能力,对吗。”

    在卧室房间中,兰波将一位冒失闯入的雇佣兵电成了灰烬,而这间浴室的水池中又莫名漏电,白楚年不相信有这种巧合,刚刚他从浴巾柜上找到的字条里的内容也值得思考。

    失踪作家留下的字条上写,“水是这座小屋中唯一的食物,好在没有毒,他还能多活几个小时。”这说明失踪作家喝了浴池里的水,但他仍然能留下字条,并没有触电,说明那个时候池子里的水还不带电,因为那个时候叁佰贰拾肆还没有见过兰波的放电能力。

    而且,三年前叁佰贰拾肆与风暴部队少校干过一架,少校受伤至今未愈,白楚年身为联盟特工,对军方势力做过详细调查,他清楚每一位军方长官的分化能力何所谓提到的pbbw风暴特种部队的少校美洲狮alpha,j壹能力是重力纵。

    “你说得对。”恩可如实交代文件f的具体内容。

    特种作战武器编号叁佰贰拾肆

    无象潜行者

    状态:成熟期omega

    外形:体态娇小,身高只有壹.陆m,长有一条变色龙的卷状长尾,眼睛很大,并且眼球可以叁佰陆拾度无死角转动。

    分化能力:“镜中人”,模仿型能力,叁佰贰拾肆可以迅速模仿任何在他面前展示过的分化能力,但威力会减半。

    研究发现:无象潜行者是个极度自我的实验体,甚至沉迷于自己的名字。

    无象潜行者是为了筛选逻辑性强的智慧人类而培育出来的实验体,但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会创造各种蹊跷的密室和谜题,能够解出答案的人会得到他的赞赏和奖励,无法解出答案的人会直接成为他的食物,以这种方法来过滤低智商人类。

    但显然这个实验体的过滤效率实在太慢了,而且解他的谜题需要用到太多歪脑筋,人类社会不需要这种没用的残次品实验体。

    最后一次观测位置:壹佰零玖研究所焚化炉。

    “只有这些?”

    “我只拿了这两份文件。”

    “临处死之前逃跑了么…怪不得没见过。”白楚年自言自语,捡起地上刚刚用来救那两个触电雇佣兵的木质拖把杆,拖把杆变得十分沉重,仔细看它的材质,已经从木杆变成了铁杆。

    恩可讽刺地笑了一声:“这是你的能力吧,被他学到了。在你捏扁我枪口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捉到了,看来叁佰贰拾肆就在这个房间里看着我们呢。”

    白楚年不以为意:“我的j壹能力再削弱一半就没什么模仿的意义了。”

    “哼。”恩可冷冷提了提嘴角,“但我的有。”

    白楚年敏锐地察觉到从恩可后颈中释放出一股信息素,就在恩可发动j壹分化能力时,一枚子弹从他后脑穿透而出,血液喷溅,恩可双眼圆睁,身体僵直了一下之后,瘫软倒地没了呼吸。

    兰波收回微冲,吹了一下滚烫的枪口。

    白楚年拍了拍手中的复印件:“啧,这下就不好办了。刚刚他的分化能力虽然被打断,但也启动了。”

    复印资料是从雇佣兵尸体中搜出来的,粗略翻下来是一份红喉鸟组织的雇佣兵名单,简单地记录了每个人的分化能力。

    名单上标注这位名叫恩可的吉拉啄木鸟alpha,j壹分化能力“振动穿刺”,虽然没有具体的能力解释,但不管是振动还是穿刺,被能够隐身的实验体模仿到,后果都不堪设想。

    不知道为什么这群雇佣兵身上会带这种明显盗印的资料,一般来说只有叛徒才会偷自己组织内的名单给雇主,可惜没能趁这个机会问出雇主的身份。

    不过既然截胡了红喉鸟的成员名单,这一趟也算大有收获。

    白楚年蹲下来,把最后一张纸巾抽出来盖到恩可尸体的脸上,轻笑着露出虎牙尖:“我真想按碎你的脑袋。”

    白楚年从容蹲在恩可的尸体前搜东西,慢悠悠地复刻指纹装进塑封袋,从他口袋里摸出一块绿水鬼在衣襟上擦了擦:“雇佣兵戴这么好的表嘛,羡慕了。没坏啊,和墙上的表一样是七点。”

    恩可兜里还有几支限量版高希霸雪茄,白楚年不客气地一根一根拣出来装进裤兜里,最后把尸体拇指上戴的蓝宝石戒指抠下来,对着光看看成色,确定全部搜干净之后站起来踢了尸体一脚:“下次出门记得带现金。”

    等他搜完,人鱼已经坐在喷泉兽首上等待多时,尾巴垂下池沿,长鳍在水中飘舞。

    人鱼弯下腰,用上膛的微冲枪口拍了拍白楚年的脸,嗓音柔润低沉:“我、下不来。”

    “你坐会儿,这个给你。”白楚年单膝蹲在人鱼尾下,顺手从兜里摸出刚从尸体上扒的蓝宝石戒指,捏起透蓝尾梢,小心地从圆环中央穿过,让戒指卡在鱼尾最下方的两叶小鳍上。

    兰波翘起尾巴,稍微欣赏了一眼新首饰:“破东西。”

    “下次给你弄个更贵的,小公主。”

    来时从阶梯上捡的微型通讯器有了动静,耳麦里窸窸窣窣跑过电流音,电流音逐渐清晰,何所谓的声音传进白楚年的耳朵:

    “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白楚年:“收到了收到了,何队长声音在耳机里听着特,帅大叔的感觉,跟脸不太相符。”

    何所谓:“妈壁,要不是你马子听不懂人话,我他妈一句都不想跟你说。”

    白楚年:“你们在哪儿呢。”

    何所谓:“在刚进来的餐厅里,。刚刚你们在卧室的时候,我们上了楼梯,就想看看门还在不在,门是在的,但我们刚跨出去这门就开始变窄了,速度还挺快,门一窄我们就回不去了,我手快摘了一个通讯器扔给你们,这门就彻底关上了。”

    白楚年:“你应该戴表了吧。现在几点?”

    通讯器中短暂沉默:“我们的表一进来就失灵了,一直显示下午两点。”

    白楚年蹲在地上看着手里那块绿水鬼的表盘:“你们仨的表都是下午两点?”

    何所谓:“嗯…其实我们进来的时候才凌晨,不知不觉已经消磨这么长时间了吗?”

    白楚年:“刚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下楼梯下了半个小时嘛,你怎么知道是半个小时。”

    何所谓:“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正对的墙面上挂了个钟表,我看上面的分针走了半圈。”

    白楚年:“?不是一幅画吗,画的变色龙。”

    何所谓:“?就是表啊。表盘有二十八个数字刻度,从一点钟到二十八点钟,这种外星设计我还是第一次见。”

    白楚年:“为什么不早说。”

    何所谓:“那么大一表,正对着门口,你看不见,用我说?”

    白楚年:“你这么凶干嘛?”

    何所谓顺了顺气,贺家兄弟一左一右帮队长掐人中揉太阳穴。

    “好我现在说一下我的推测。”白楚年说,“一,每个房间的规格都是相同的,并且我所在的房间是长宽高相同的正方体,我已经用兰波的尾巴量过了,目测我经过的几个房间都是如此。”

    “二,房间可以平移,速度是很快的,但我们受到了叁佰贰拾肆模仿出的重力纵能力影响,感受不到失重感。这是根据你和我们遭遇的那群雇佣兵的说法推测出来的,刚刚我们所在的卧室向某个方向平移了,所以你们才会被关在餐厅,然后卧室的另一个门口与雇佣兵所在的会客室房间的门口对接在一起,他们才能进来。”

    何所谓:“你们遭遇雇佣兵了?”

    白楚年:“三,不同房间的墙纸有不同颜色,餐厅、卧室是红色,浴室、会客室是蓝色。”

    何所谓:“我现在只见过红色的。”

    白楚年:“四,我们身上的表所显示的时间会根据进入的不同房间自动调整。我们现在在浴室里,这里面所有的表,包括墙上的电子表,还有雇佣兵戴的手表,都显示上午七点,但在上一个卧室里显示的是晚上八点,也就是二十点。”

    “雇佣兵头子交代,说他们在会客室里看到的表显示的是早上六点。”

    何所谓看了眼自己腕上的表:“那我在餐厅,手表是下午两点,就十四点呗。”

    “嗯。”

    何所谓想了想:“按你这么说,房间都是正方体,能来回动,还带颜色,那不就是魔方么,拧一下转一个屋。”

    白楚年:“我知道你这么想,大家都会这么想。但有三个问题,正常的魔方按三乘三的计算,转动的时候需要的空间是个直径比魔方本身要大的球体空间,红枫山的占地面积、土质、地形都不符合造球体地下空间的要求。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